女先生传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萃芒
“石青你别忙活了,小姐我没有事儿。就是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梅栎清失了力气,靠在石青身上。
石青一边应道,一边让杏红去找宝蓝:“小姐长途跋涉刚刚回来,是得好好休息养养神。小姐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一切都由奴婢来安排。”
不知不觉中,石青已经变得十分可靠,并不只是听梅栎清的安排。
梅栎清点点头,由石青服侍着躺下,脑袋刚刚沾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宝蓝被杏红叫了过来,石青让宝蓝去给梅栎清看看,石青确定梅栎清身子骨没有事儿再把两个人叫出来:“冉奴失踪的事情不要和小姐说,我留下来照顾小姐,宝蓝你赶快去一趟远鹤楼和焦先生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杏红尼去一趟如意阁,把小姐的事情告诉邹阁主。”
“还叫邹阁主呢你和阁主不是早已经”杏红打趣石青道。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编排我了是我的事情要紧,还是小姐的事情要紧”石青扣紧了双手,隐隐透露出不安:“咱们都辛苦辛苦,挺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杏红没有立刻答应,反问石青道:“石青姐,你说王爷那边这一次王爷为了小姐,也”
石青摇了摇头:“眼下的情景不宜把王爷再牵扯进来,王爷他也不容易。先按娴太妃娘娘下的旨意,送小姐去守陵吧。”
石青也几乎认可了晋王谢博宇,但造化弄人,两个人总差了一步。
一晃眼,梅栎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小姐你饿不饿灶上给小姐你热着饭菜,只要小姐你”石青站在梅栎清床边关切地问道。
梅栎清的意识渐渐回复:“哦,我回到梅家了。呵呵,还不如不回来。”
梅栎清有些自暴自弃,她和谢博宇就差了这么一步。
谢博宇的母妃亲口说要把她送去给先帝爷守孝,她还能如何和娴太妃对着干吗那把谢博宇置于何处
梅栎清不敢问谢博宇的想法,生怕得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结果,谁也没管,径自回梅家收拾东西。
“小姐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您不回梅家,奴婢哪里去找那么好的主子”石青温柔地对梅栎清说道:“小姐您不能放弃,只要事情还没有板上钉钉,一切都有转机。”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平心而论,如果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娴太妃娘娘的法子是最好的,都给了几方交代。”梅栎清被石青扶着坐了起来:“太后娘娘不要让我进宫,最好也不要嫁给王爷。皇上只要我不嫁给王爷,其他都好说。而梅家梅家哪里能有置喙之处呢”
有一层关系梅栎清没有对石青言明。
梅栎清想起在雍丘青云观的时候,那个来追杀她的疯道士提到了“梅家女”的事情,恐怕渤海王家已经打算拿她像梅贵妃那样祭天祈雨,她去给先帝爷守陵,剩下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梅家之女因诚感召,特以身祭天祈雨,必能降下福瑞,福泽万民。
她可没有那么傻。
但娴太妃娘娘此举太过突然,她又因为谢博宇乱了分寸,眼下只能按渤海王家的路子走了。
“你太窝囊了!”
梅贵妃梅梦玉气得上了梅栎清的身:“我就知道渤海王家那些唧唧歪歪的女的没安好心,她们想拿你去祭天”
“你不是小姐,你是谁!”石青吓得往后退了三步:“小姐不会像你这么说话。”
“哟,你就是如意阁那个小子看上的丫头啊”梅梦玉上下打量了石青一番:“不错,看起来真是不错。”
此时只有石青一个人在梅栎清身边守候,石青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你快把小姐还回来!”
“你着什么急不让我这个老人家上来透透气”梅梦玉打量着梅栎清的房间:“雅致是雅致,看起来还是有一丝呆气,不像当年我”
“你究竟是谁!”石青大喝道。
“我是”梅梦玉耳朵灵,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人来了,下次再和你这个小家伙聊!”
再一睁眼,又换回了梅栎清的模样。
右护法此时从石青后面猫了过来:“莘娜小姐,和我回去吧。这一回你也看清了谢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只有教主,只有拈花教才是你的家。”
梅栎清沉默不语。
右护法把石青推开,坐到了梅栎清的床边:“莘娜小姐,你大好的青春年华难道要浪费在给别人守坟吗这不值得!教主回话了,只要找到莘娜小姐,莘娜小姐肯回去,你就是南疆的圣女。”
“那冉奴呢你们打算那冉奴怎么办”梅栎清问道。
“她啊杀了便是。如果她够聪明,现在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右护法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杀了杀了”梅栎清一遍遍重复这两个字:“右护法你现在应该也知道我身份的特别,我就问你们一句话,谢家想杀我,梅家想杀我,你们周家想不想杀我”
梅栎清突然地问出这些话,右护法一时间不知所措:“怎,怎么会呢您可是被教主当作妹妹疼的”
第六百四十章 值钱
“我明白了,你们拈花教也是一样,和梅家、谢家别无二致。”梅栎清自嘲道:“都是要死,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盯上了我的命,我的命有那么值钱吗”
右护法知道事情办砸了,赶紧撇清道:“莘娜小姐,你知道教主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的了,我没有功夫和你们演戏。”梅栎清忽然间振作了起来:“明儿个就有人要接我去给先帝爷守陵,要整理的东西多了,没有时间招呼你,右护法你随意。”
眼看着梅栎清和南疆就要破罐子破摔,右护法捉住梅栎清的手腕儿说道:“莘娜小姐你别太任性了!你知道你去雍丘这几天教主有多担心吗你别给脸不要脸”
“事到如今,我还有脸吗”梅栎清另一只手扇到了右护法脸上:“你们南疆拈花教口口声声说护我,却看着梅栎静要把我置于死地,那个时候你们在哪儿你们知道我去了雍丘,我在雍丘的青云观遇险差点没命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别和我说你们没在雍丘安插人手!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还有我来京城的时候,你们拈花教是如何答应我的你们说京城的人手随我调配,可是我现在连京城里面有多少你们的人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给脸不要脸”
右护法不甘示弱道:“莘娜小姐,你和晋王殿下卿卿我我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你和我们南疆的敌人差点就成一对了,你让我们拈花教信任你,你也好意思说!我们没把你立刻绑了回南疆,已经是尊重你了。还有这一次你去雍丘梅家,应该把雍丘梅家的金蟾带回来了吧那枚金蟾交给我吧,还有京城梅家的两枚金蟾”
梅栎清凑近了右护法说道:“既然你说我和晋王卿卿我我,那我和他就卿卿我我了。我们两个是一对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那几枚金蟾我会放在哪里”
右护法的力气大到几乎要把梅栎清的手腕儿捏碎了,梅栎清也没有哼半声:“梅栎清!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虽然身上有我们周家的血,你的心还是向着大魏的。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把你的小情人儿杀了”
“你敢!”梅栎清暗恼自己太过冲动,失了分寸,生怕这些人找谢博宇的麻烦:“只要你敢,我就把汝南公主府的事情捅出去,咱们谁也别落好!”
石青见大事不妙,赶紧护住了梅栎清。
“呵呵,迟了,太迟了,现在”右护法还没嘚瑟完,看着从窗户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博宇愣住了:“谢博宇,你怎么在这儿!”
谢博宇手轻轻一挥,右护法脖子上扎了一颗牛毛针就昏了过去:“我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胆大,竟敢晚上摸过来。”
“阿茂!”
梅栎清喊了谢博宇一声,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石青见谢博宇来了,悄悄扛起右护法,梅七也跟着过来一起把被谢博宇打晕的右护法扛下去。
梅栎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娴太妃娘娘的话无疑将他们两个的路堵死了,她执着下去,谢博宇和娴太妃娘娘的母子俩的关系也会被她牵连,她岂不是破坏了他们母子亲情的罪魁祸首
“卿卿,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谢博宇慢慢踱步过来,捧住梅栎清的脸:“我和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样。母妃的想法左右不了我的。”
“阿茂你别安慰我了,祖母说的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我经历了那么多,总差着一口气儿,也许我们就不该”梅栎清眼眉低垂,谢博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泄气的梅栎清。
“卿卿是想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为该死的命运”谢博宇用大拇指给梅栎清擦干眼泪:“如果命运就是让你作为梅家女死去,如果命运就是让我们生生错过,无论如何,我也会粉碎这该死的命运,牵着你的手,从该死的命运的尸骨上踏过去,再生两个大胖小子。”
“阿茂!”梅栎清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谢博宇:“怎么办,我快没有信心了。不仅连我的母家,连你的母家也我们是不是被命运诅咒永远得不到幸福”
梅栎清的话被梅梦玉听到了,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成为“梅家女”,就永远得不到幸福吗
“我从你弟弟,也就是你先祖那里知晓了梅家女的来由,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不是!”谢博宇将梅栎清揽入怀中:“你的先祖是出于忠君爱国,才以一己之力承担下了原本属于我们谢家的诅咒。卿卿你还记不记得我交给你一个小匣子那时候我让张管家交给你的。”
梅栎清摸了半晌,找出了那个木头做的小匣子:“阿茂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谢博宇拿着小匣子说道:“卿卿,以前我不知道这小匣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
谢博宇推开小匣子的门,里面露出一个青玉簪子,簪子是刻着两只蟠龙,一上一下,把簪子占得满满的。
“这只簪子一看就是男子用的,但父皇交给我的时候说这是先祖最为得意的东西。”谢博宇拿起簪子在灯下凝视:“那时候我还奇怪,簪子一般都是作为信物
这怎么是只男子用的簪子,如果是先祖用的,为什么要刻两条龙两条龙相依相偎,一个挨一个,一个离不开一个。
以前我突发奇想,是不是这只簪子是先祖给自己在意的男子用的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最终也没有送出去。如果是太祖爷还有你们梅家的先祖,这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太祖爷和你们梅家的先祖不是为了牺牲,不是为了权谋,不是为了名利才交换了这该死的诅咒,他们是出于出于”
谢博宇终究没有对梅栎清说出那个字来,生怕玷污了两家的先祖。那个字既轻又重,轻到上下嘴唇一碰就说得出,重到隔了几百年、换了几代人也说不出口。
第六百四十一章 簪子
梅栎清拉住谢博宇的手说道:“阿茂我明白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会和你走下去的。”
梅栎清抬头看着谢博宇手里攥着的青玉簪,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撇开谢博宇朝自己从雍丘带回来的包袱走过去。
“卿卿你在找什么,让我帮你找。”
谢博宇跟到了梅栎清身边,梅栎清没有理会谢博宇,在一堆衣物之中翻找着什么。
“卿卿你在找…”
谢博宇话音未落,梅栎清高兴地对谢博宇说道:“阿茂我找到了。”
梅栎清翻找的是梅梦玉藏在衣物之中的那副绢画。
梅栎清双手捧着递给谢博宇,谢博宇小心翼翼地拿过来说道:“这就是阿梓说的那副画啊…没想到太祖爷工笔画画得那么好。”
“阿茂你把簪子递给我。”梅栎清仔细端详了一遍青玉簪子:“果然,这两件物件之中藏着玄机。”
“玄机”谢博宇看看青玉簪子,再看看绢画:“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
梅栎清说道:“阿茂你把簪子举起来看。”
谢博宇把青玉簪子举起来看,才发现其中的玄妙之处:“簪子尖的不是玉的杂质,是一朵梅花,那梅花和…”
“和绢画左角的一模一样。”梅栎清叹了一口气道:“太祖爷真是费心思了。”
谢博宇握紧梅栎清的手说道:“卿卿,咱们把两件东西合在一起看看吧。可是这该怎么合啊”
梅栎清看到了凸起的两条龙有镂空的地方,再联想到簪子尖有梅花,或许太祖爷暗示着将青玉簪子放在面,通过光的变化,在绢画映射出太祖爷想告诉他们的东西。
“或许还是要把这枚青玉簪子举起来。”梅栎清说道:“阿茂快在绢画把簪子举起来,或许就能把太祖爷想告诉我们的东西给照出来。”
谢博宇点点头,眼睛扫过绢画的题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谢博宇再把青玉簪子对着烛光举起来,梅栎清在一旁调整蜡烛的角度,很快便见两只龙的四只眼睛分别照着绢画的四个字:花落秋索。
“花落秋索什么意思”梅栎清感觉到这或许是解开“梅家女”诅咒的法子。
“花落秋索”谢博宇喃喃念道:“如果我没猜错,花应该是指你们梅家,也就是取梅花之意,可是秋索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也想不到。”
虽然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梅栎清也挤出了笑脸:“好歹咱们比之前更进一步了,总有一天会知道太祖爷要告诉我们什么。”
“要不问问你弟弟”谢博宇问道:“如果你不方便,就我去问。”
“那行,明儿个我就要去给先帝爷守陵了,还是你比较适合。”梅栎清尽量装作没有被影响。
谢博宇没有立刻答话,很久以后才对梅栎清说道:“卿卿,我十岁之前是在先皇后膝下的,所以…”
“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梅栎清说道:“那你母妃…”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母妃并没有那么亲密。非要说我和母妃是什么关系,大概就是‘谢家和渤海王家’的关系。”谢博宇轻轻摩挲着梅栎清的手:“所以母妃说什么,并不会影响我太多。你要相信我才是。”
相信
这个词在梅栎清心中陌生得很。
在她知道梅家要拿她的命去填梅家先祖造下的窟窿,见填窟窿也没有多大好处,把她转手卖给汝南公主府的过程中,她对信任这个词就越来越淡。
她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就算这个人为她赴汤蹈火,不顾军中事务闯到将她救下,她也能“信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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