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秀才不如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家老七
生病这几天终还是顾念着我的身体未让我做事,话却是越来越难听,就连恒儿以前总是抱着我的胳膊撒娇叫哥哥现在每次看见我也都是不屑的骂一句吃白饭的,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指望。离会试开榜日期还有十四天,内心忐忑不安,期望着能有一个好结果,可又怕……”若真的又落榜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身体好转以后,迫不及待的去找父亲和他商量找份活干,有了自己挣来的银子,娘应该也不会再像这般了吧,父亲却只是让我先修养,身体没完全好出去干活也是做不了的,我想了想,也是,还是自己太急了,这几天早上早起打水扫地劈柴,不想让自己当个吃白饭的,可真要出去做工,我除了会写字什么也不会该做些什么呢。
离开榜还有五天,每天都默默计算着,早上弄好家里事后,娘突然穿的花枝招展的进来,家里穷,她也总是素衣布衫,没多少首饰,可今天突然一打扮,本就娇俏的脸上更艳丽几分,没敢多看,静悄悄的躲到柴房去,继续做自己的。
中午吃饭时,还把我叫到她身边问我有没有新衣服穿,中午带我做衣服去,我惊讶的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让我响起一个月前骗我进宫的那天,我不断默念着不要多想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下午非拉着我到巷尾张婆子家量了尺寸,又给我买了双鞋回来,我受宠若惊,内心忐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想着离开榜还有5天,这5天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可内心始终都安定不下来。
这两天也都是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我供着,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终于在开榜前两天晚上,我娘拿着一件粉色长衫进了门对我说:“秉文,来来来,把这衣服先换了。”
她摊开衣服我一看,顿时气血上涌,气的抖个不停:“这是男妾过门的衣服,母亲大人,你就这么急于卖了我换银两吗,我还是你儿子吗,卖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说完便软倒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你最好现在乖乖的穿,否则刘员外的人来接你还没换好,就不要怪我心狠。”我娘气的直接将衣服砸到我的脸上,我拿起衣服就要撕,我娘看见急忙一脚踹到我肚子上,我吃痛的弯下腰松了手,衣服被抢走。
“你个小兔崽子,还给你惯出毛病了还。”说完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狞笑着对我说:“你不穿,自有人给你穿,别给脸不要脸。”
我推开她向外冲去,我娘被我推了个趔趄,刚跑到院子里,我爹就在门口等着,二话不说就拉着我把我锁到了卧房里,我拍着门,祈求着:“爹,娘你们放了我吧,我会去找活干养活你们的。”可不论怎么祈求,门始终都没有开。过了好久,我听到了门外刘员外的人的声音…
☆、第七章 九死一生
“芮家的,芮秀才可准备好了,我家老爷派我来接人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传来。
“已备好已备好。”我爹忙不迭的回话,掏出钥匙几个大步走至我房前开了门,我惊恐的看着他,他避开我的眼神,轻声说道:“秉文,你这屡考不中,家里也供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也实在供不起了,你跟了刘员外你也有条活路,我和你娘你弟弟也都能有条活路。”
我冲上去拉住父亲的手,哀求道:“我可以出去做工,做什么都可以。”
说话间,一个矮胖的穿着绸缎做的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间,背着手不悦的说:“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随我换了衣服走吧。”
“刘员外你先别急,我马上让秉文换。”我娘看着刘员外不悦的眼神立马焦急起来,拿着衣服跑过来瞪着我低声说:“快些把衣服换了,刘员外都亲自来接了,不要蹬鼻子上脸。”
我推开她就想往门外跑,我爹一把攥住我胳膊,我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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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爹,放了我吧。”
“你们俩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按住。”刘员外一看我想跑,怒了,吩咐自己的手下,那两个随从一听吩咐,便上前一左一右拧住我的胳膊,我一吃痛忍不住哀叫出声。
“哎呦喂,你们轻点。”我娘看见他们手下用力我又痛呼出声,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声,拿着衣服披挂在我身上,轻轻说了声:“你也别怪我心狠,家里四口人都要吃饭,你爹身子不好又挣不上银子,你往后的开销也还会很大,你跟了他你有口饭吃,我们也能活,你就跟他走吧,今天都亲自来接了,还是重视你的,你好好跟着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差的。”
我不想听她说这些,偏过头不去看她,身边那两个人手上用了大力,每次挣扎肩胛骨都会巨疼,终是没了力气挣扎绝望起来。
我娘看我偏着头落泪,叹了口气,又走到刘员外身边,道:“刘员外,我家这孩子是个倔的,你多怜惜着点,时间久了也就顺了。”
“放心吧,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他。”刘员外不耐烦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锦布钱袋,扔到我娘手里。
我娘忙不迭的打开数了数,喜笑颜开的将钱袋塞回怀里。
又掏出一张纸,塞给我娘,眯缝着眼说:“让他把这结戚契约给签了,你是他娘多劝着些。”
我娘接过纸,给我爹打了个眼色,我爹进了屋准备好笔,走到我身边,两个随从已放开了手,但手臂酸麻,整个人都有些无力,我擦了擦泪,我爹把纸笔拿到我面前劝道:“秉文,事到如今你还是从了吧,签了字跟着刘员外过好日子去。”
我接过纸,看着我爹,我爹看我肯接过纸表情放松了,但他没想到也我一把就将纸撕碎,我爹举起手就想打过来,我梗着脖子却没等到那一巴掌落下来。
刘员外抓着我爹的手不悦道:“芮津全,你把他的脸打坏了我还怎么要。”说完阴鸷的眼神盯着我恶狠狠的说:“性子够烈啊,好,我就喜欢这种烈性子的。不签字那就画押吧,你们两个按住他。”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拿了砚台过来,要抓着我的手往上按指印,我死命蜷着手,终抵不过他的力气,大拇指被沾了墨汁,眼看着就要盖上去,不管不顾的挣扎,抬脚使劲一踹,却恰巧踹到刘员外命根子上,他哀叫一声跌坐在地,抓我的两个人也放开我围了过去,我一看有机可趁,就急忙往外跑,他却反应很快,吩咐两个随从拿下我,我终究还是文弱,很快便又被他们带过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内心一阵阵发寒,他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下来,脸颊火辣辣的剧痛起来,头脑也开始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血腥味,他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敢踹我,很好,走,回府。”
出了门,他骑上马扬长而去,两个随从拿绳子缚住我塞到轿子里也紧紧跟上,走了很久,听见有宴客的声音,还夹杂着唱曲的乐声,我内心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到了地方,两个随从将我从轿子里拉出来,一直拉到前堂。
刘员外和一个也穿着贵气的中年女子坐在堂上,这估计就是她的夫人,嘴角虽带笑眼睛里却啐着毒,刘员外攥住我的胳膊跟着司仪的号令准备行礼,我看着这满堂宾客内心越来越绝望,宁死我也不要做什么妾,看着这满堂的滑稽,还不如死了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我狠狠推开刘员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头撞了柱,血流满面,眼前一片红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天旋地转间只看见那个月夜,他轻轻拥着我,清平湖里荷花绽放月光皎洁,皇上,我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像溺水的人被拉上岸,空气涌进胸腔,忍不住咳嗽起来,眼皮被粘住睁不开,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了,头被包在外面,风刮着还有些冷,身体被包在里面,但也宽松,脚上手上用力使劲往前蹭,蹭出去后拿手揉了揉眼睛,扒开眼睛,不由惊骇,这里是城郊的乱葬岗,没钱的家里就用席子一包埋在这立个杆子,或者直接席子一包扔在这,我往后一倒,手立马触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回头一看,不由得呕吐起来,一具烂的发软的尸体正在我身后,我正好手碰到了他发软的大腿上,四处散发着腐败的类似臭鸡蛋的味道,还没从惊骇中缓过来,远处野狗的声音不断传来,这些狗可都是吃人肉的,我惊怕之下,顾不上其他疯狂跑起来,后面狗叫的声音越来越近,腿脚却越来越软,提着一口气使劲跑。
脚下却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绊倒我,我跌趴在地,转过身,看见几条黑狗赤着眼,呼哧呼哧围着我,一条狗猛扑过来,我下意识惊恐的用手挡住视线,却突然听到狗的一声惨叫,一个大叔一把斧子劈过来正好劈到了扑过来的那条黑狗身上,黑狗扑腾了几下就死了,其他几条狗围看着,不多时就跑了。
我惊骇的急促呼吸,大叔一把扶起我说:“小兄弟,你怎么到这来了,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这要不是我,你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我稳了稳呼吸拱手行了礼道:“谢谢大叔,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我是受了伤家里人以为我死了就埋在这了,大叔,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口水喝给我点东西吃,我会回报你的。”我极度不好意思低着头绞着衣角。
“我当什么事呢,我家就在这下面的郑家庄,不嫌弃的话就跟大叔走。”说完爽朗一笑,提着斧子往山下走去,我急忙跟着他,
家里是不敢回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几号,还得想办法回县里一趟,走了很久才到了大叔家,我早已累的气喘嘘嘘,大叔帮我打了水,又拿了几件旧衣服过来,说道:“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就先把我的衣服穿上,你这衣服也没法穿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我用他接好的水洗干净身体换上大叔的衣服,大叔骨骼高大,我穿着松松垮垮,开了门又向大叔道了谢,吃了点喝了点,大叔又用他的的伤药给我脑袋上了药包扎好,得知今天便已是九月初二会试开榜日期,便迫不及待要赶回县里,
大叔不放心的给我准备了些干粮送我到了县门口才离去,我向他再三道谢后往县衙走去,一路深怕别人认得我,死命低着头一路走到县衙,站在县衙公示榜前,很久都不敢抬头看,深怕不中,突然听到人群熙熙攘攘的说着:“这芮秀才也真是太不幸,以前吧,年年考不中,今年考中了,还死了,这点背的。”我一听一愣神,抬头一看,我竟榜上有名,喜出望外,但又不由的一愁,三日内去郡衙报名,然后上金陵考试,我这没钱没法雇车这该如何是好。
在街上走了好久天也快黑了,晚上宵禁不能在街上逗留,无奈只能出城,天越来越黑,内心也越来越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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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突然想起曾经南边大成寺改建的时候过去给那边的主持描过字写过牌,多少有点交情,在这万难之时,也许他会帮我。
于是脚步也不迟疑,一直往大成寺走去,天越来越黑,四周还有悉悉梭梭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可也顾不上害怕,继续大步前行,一直走到半夜才到了寺门口,不好意思大晚上打扰人就靠在门前睡着了。
“你是谁啊,怎么睡在这。”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沙弥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我清醒过来,双手合十:“小沙弥,你们主持了凡在吗。”
“哦,找我师父啊,我师父还没起呢,你先到院子里等等他吧。”说完蹦跳着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扫把开始扫地,
我站到院子里,这座寺庙其实很小,主殿供奉如来观音,旁边两间房就是他们师徒二人吃住的地方,在院子里站到日头初生才听到了凡主持起床的声音,不由得握紧了手。
不一会,了凡主持推开门走了出来,咦了一声便双手合了个十道:“芮施主,为何今日到来。”惊讶于他还记得我,忙双手合十回了礼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局促不已,了凡主持倒是一笑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当时你帮贫僧抄经写牌匾不厌其烦,现下施主有困难,贫僧定当相帮。”说完招呼小沙弥上前,让其去山下找送菜的王师傅请他帮忙,我急忙对小沙弥道了谢,小沙弥乐呵呵一笑,蹦跳着向山下跑去,
了凡主持洗漱好,和我讲了几卷佛经,正在聆听教诲,小沙弥已快速跑了回来,行了礼后说是王师傅已答应,让我做好准备随他下山。
了凡主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芮施主,金陵的白马寺主持曾与我在一处出家,来往也密切,我给他书信一封,你到了金陵也有个住处。”说完写了封信,和一些碎银子笔墨纸砚一起打包给我,拿着这些东西,内心深深感激,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再三感谢后随着小沙弥下了山。
一直走到山下的文县见到了王师傅,是一个极憨厚的壮实的中年男子,随着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芮秀才,咱们走吧。”说完挠了挠头笑了笑。
“好的,麻烦王师傅了。”说完又转头向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麻烦小沙弥了,谢谢了。”说完上了王师傅的拉菜的板车,王师傅也跳坐了上来,赶着马一路向渠水郡赶去。
☆、第八章 照生帖
随着王大叔一路奔至渠水郡城门口,王大叔回文县,我跟随人群排队进城。
到了门口,守卫的士兵伸出手,我不明白的问了句要什么,“照生帖。”我一愣,士兵看我木楞的样子凶了句有没有,我慌乱的回答道没带,士兵冲旁边两名士兵点了下头,押住了我,我慌乱的问他们这是做什么,士兵没好气的说:“没有照生帖谁知道你是不是逃奴还是黑户,你家是哪的,家里有谁,登记在册查明身份自然放了你。”说完就压着我往郡衙走,我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
直到被关到郡衙内部的审讯室里,离报名截止一天还被关在这,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慌乱的心都开始乱跳,口干舌燥,绝对不能让家里知道我在这,如果回去还是会被卖给什么刘员外马员外的,可是不通知家里又怎么能证明我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慌乱中的等了很久,终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被两个衙役带出审讯室里关押的小房子,带到一间四方四正的小房间,一名穿着绿色的官服,官服胸前纹着人面马身的英招兽图样的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子正坐于堂前,这应该是郡衙的户簿官。
户簿官威严的询问道:“堂下何人,祖籍何处,家中人丁姓名,从事何事,速速禀上来。”
我思前想后终还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户簿官看我久未出声,不耐烦的拍响了惊堂木,我赶忙恭敬行礼回道:“在下芮秉文,是通过会试考试的考生,来渠水郡报道,是当地驻兵总兵裘裴的堂弟,因第一次出门,没有经验,不知道要带照生帖,请户簿官行个方便,让我与堂哥见个面也好证实我身份。”
“大胆狂徒,一派胡言,裘裴乃是孑然一身,无父无母亦无亲眷,又何来堂弟,来人呐,上夹棍,不上刑看来你是不会说真话了。”户簿官怒拍桌道,左右二人已将我提起按在条凳上,另一人已拿着小臂粗细的夹棍走了过来。
我大骇之下急忙出口:“户簿官,小人未曾骗你,你派人去找裘总兵,告诉他芮秉文在此请他来见一面,他若不来,你再处置小人也不晚呐。”
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落,紧张的看着户簿官,户簿官转着眼睛思索,想了一会叫其中一个衙役去城郊找裴总兵,我不断内心暗求各路大神佛祖保佑,不过半个时辰,我却觉得像过了一年一样难熬。
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心脏放佛就要跳出嘴里,终于听到沉稳的只属于军人的有力的步伐,我终于松了口气,裘裴进门瞅了我一眼,便对户簿官拱了拱手道:“宋大人,可否让我与他单独说两句。”
户簿官狐疑的扫了我二人一眼,终还是带着衙役走出了门,不待裘裴询问,在他们走出房门后将所有事情细细讲了一遍,裘裴冷硬的眸子扫了我一眼。
我拉着他求道:“裘大人,我知道这样做会给您带来麻烦,可我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四岁开始读书识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国家效力,裘大人,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裘裴思考了一会,就出了门,我不由得慌乱起来,站在小房间里来回踱步,冷汗直冒。
过了很一会,一个衙役打开门让我跟他走,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一直走到后堂,裘大人和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男子坐在花厅喝茶。
看我过来,那个面容姣好的男子抬头问道:“你叫芮秉文?”
“是的。”我恭谨的回答道。
“将你的户籍家族家里人姓名写到这张纸上。”他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张纸。
我不由得紧张的看向裘大人,裘大人冷硬的说道:“只是去县衙查问下,不会通知你家人的。”听到这话心安定了下来,认认真真的将所有信息都填写完善交给那个面容姣好的男子手里。
那个男子打了个响指,一个衙役迅速走进来接过纸就匆匆离开,“你先去客房休息吧,带本官查问清楚。”面容姣好的男子抿了口茶道。我这才知这便是渠水郡郡守。
再三拜谢之后由另一个衙役带到了郡衙的客房,到了客房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头上的伤口也疼的厉害,拆开纱布时才发现纱布已被粘到伤口上,轻轻一动,就疼的厉害,去打了热水,沾着热水一点点将纱布掀开,头上的伤镜子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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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是吓人,右边的脸整个都是肿着,左边额头小碗大小的伤还未愈合,折腾一天,又有血渗了出来,用热水将伤口洗净,又涂上大叔留给我的伤药,将纱布洗干净挂在椅背上,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不是在郡衙客房里吗,这是哪,一片漆黑,我还在迷茫中,突然冲出几条黑狗追着我要咬,被吓一跳,再顾不上思考什么拔腿就跑,一直跑一直跑,突然又跑进满屋挂满红绸的喜堂里,刘员外狞笑着对我说看你能跑到哪,冲过来两个人又要压着我拜堂,我啊的一声叫,猛然睁开眼,还是在郡衙客房里,原来是做了个梦,冷汗冒了一身,衣服被汗打湿,潮哒哒的粘在身上极度不舒服,却也没办法,下了床喝了口水,内心的惊惧还是一直未退,心也是跳动的极其不安。
到了傍晚,房门被敲响,我快速过去开门,是裘总兵,我连忙请他进来,倒上水,他指了指我脑袋:“你头上这伤等下郡衙的医官会过来帮你医治的,这是县衙给你开的照生帖和郡衙准许你上京赶考的牙牌,都带好了,在此预祝你金榜题名。”
我拿着那两样证明,内心感激不已,拜谢道:“裘总兵,今日之恩,秉文永生铭记。”
他扶我起来,拍了拍我肩膀道:“举手之劳,不必在意,好好准备考试,你休息吧,我就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我拿着照生帖和牙牌内心感动不已,将它们仔细起,装进贴身的小包里,正在拾,门又一次被敲响,打开门,是郡衙的大夫到了,花白的胡子,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赶快将大夫请了进来,大夫坐下喝了杯水后为我细细的把了把脉,“芮公子,你这先前头部重创导致假死,苏醒后又长途奔波还吹了风,你这头内还有淤血,须得长期诊治,这样吧,老夫先为你扎几针,待淤血散开再服药。”“一切都听大夫的。”
躺在床上让大夫扎针,细微的有些痛,一个时辰后大夫拔掉针,瞬间心里一直憋闷的感觉消失了,呼吸也畅快了许多,大夫又细细的为我头上的伤做了处理,在开药时,我不由得局促道:“大夫,我身上并无治病的银两。”说完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
大夫倒是微微一笑道:“无妨,裘总兵已经打过招呼了,治病要紧,离开考还有三个月,时间还宽裕,你就先在这住下,等病好了再出发也不迟呐。”拱手像大夫道了谢:“麻烦大夫了。”
大夫刚开好药离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衙役端着碗面和一碟凉菜进来,摆在桌子上对我说:“芮秀才,吃饭了,不够再添。”折腾一天早已饥肠辘辘,吃完一碗又续了一碗,看着桌上的两个空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小衙役漏出虎牙腼腆的回笑了下就拾着空碗离开了,不一会又端着碗药回来,“你今年多少岁了。”我接过碗并让他坐下闲聊道。“十六岁了,来郡衙一年了。”他挠了挠头腼腆的说道,喝完药他就端着碗离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内心思绪万千,一会想家里现在是怎样的光景,一方面又想他们若是得知我未死会不会高兴,一方面又想这次考试耽误这么久会不会受到影响,一方面又想上金陵又离皇上进了一步,想到皇上又深觉自己没用,玉佩被父亲拿走,连画都没保住,也不知道母亲对我留下的物件会不会手下留情…………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毕竟是郡衙,官府重地,不敢随意走动,站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中午时郡守派衙役来请我过府一叙,我拾好自己随衙役前去,还是在花厅,他备好了一盘棋,我也未在多言,便与他在棋盘上较量起来,他的棋下得很好,不一会我就满盘皆输,不由从内心深处敬佩,他又问了我几个学问上的问题,我中规中矩的回答完,他点点头,说道:“倒是中规中矩,写副字我瞧瞧。”说完招呼着书童撤掉棋盘摆上笔墨纸砚。
想了想,随手写了几句诗经采葛里的句子,他走过来:“字迹干净清爽,清秀工整,不错,倒是一手好字。”“郡守谬赞了。”我拱手行礼道。
“这几日你就在郡衙住下,快开考时再赶往金陵,这几本书你先拿去看,不懂就来问我。”郡守指着书童抱出来的几本书对我说道,双手接过书感谢不已,再三拜谢后离开。
回到房打开书,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注释,这一看便知这是经过无数次翻阅的,书页已经随着岁月和阅读者多次的摩挲而变得发黄且薄了,看着里面大刀阔斧般有棱有角的字很难想象会是像郡守那般温润如玉的人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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