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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章用上海话和对面的阿姨交流半天，阿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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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兴奋，到震惊，最后到遗憾，纷呈。
庄然拉着李显趁机从客厅里出来，两人朝着炙热的太阳齐齐抻了个懒腰。李显第一次进入大院，心里很是新奇，随处可见身着军装的兵哥哥们。
李显回头手搂过庄然的肩膀，问到：“这么淡定，肯定不是第一次进大院吧？”
庄然驻足回眸，阳光下，李显的桃花眼里闪着亮光，波动流转，总有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若不是地点不对，庄然肯定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盯着，怎么也得做点什么情理之中的事情来。
“我小时候就生活在大院里，我操，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爷爷也是军人？”庄然还是没忍住，伸手摩挲一下李显的眼角。
李显往后退后一步，绕着庄然走了一圈，怪不得庄然的身体素质这么好，怪不得庄然的擒拿功夫这么立竿见影，一点花架子都没有，以前还以为是顾叔叔亲自教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你身手也是这么练出来的？”李显站在庄然身前，挡住燥热的阳光缓缓开口。
庄然一把拉过李显，俩人躲进树荫里，身上的热气去了一半，庄然继续伸手拉着李显走到两楼之间的缝隙里，才停下脚步。
靠在墙上，看着李显，“不是，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爷爷心疼着呢，就我这么一个孙子，舍不得操练。上小学长得太小，总被欺负，就开始和院里的哥哥们一起练习了，后来顾叔叔确实教了我很多，算是半个师傅都不为过了，所以男朋友，我还是舍不得你，让着你的。”庄然说完反手按住李显，趴在李显的后背上，贴着耳朵吹了口气。
李显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庄然的身手敏捷，如今庄然浑身上下都是成熟正经人的标签，还真看不到庄然和谁动手，啧，力气真的挺大的，怪不得黄伟他们一直说庄然的力气最轻的都是卸胳膊的劲儿，还真不是健身馆里能练出来的。
“男朋友，不怕人看见？”李显觉得庄然的胆子挺大，光天化日的，还是在解放军叔叔这么云集的地方，还干耍流氓的事情，真是没谁了。
庄然切了一声，放开手，“看见又能怎么样，咱俩一个是郎情，一个是，一个是郎愿。谁也没横斜溢出，翻出墙去，就算跳了墙出去，谁能说什么？”
李显转了转自己的胳膊，嘶了一声，走出半米的庄然又转了身，他刚才没用多大的力气，李显不会是扭伤了吧，我操，自己手也太欠了。
看着庄然一脸紧张地检查自己的胳膊，李显笑出了声，低声说了一句“逗你的。”
要命，每次都是这种低沉的声音，庄然拉起李显往回走，力旺盛的年纪，还真是经不起一点的撩拨。
俩人离开的角落里，站着两个抽烟的人。
“这就是绍章当年救下的那个小子？”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问身边的人。
“嗯，是冬青刚发的照片那个，绍章他们那次营救活动，这小子还挺小的，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另一个人回答到。
“走，去老将军家瞧瞧去。”两人跟在庄然和李显的身后往里面走去。
顾老爷子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尽管身体硬朗，但是今天折腾得也有些过头了，下了楼，看见客厅一屋子人。“今儿，怎么都凑我这来了？”
客厅里围着一圈人，除了李显和庄然，冬青也提早赶了回来，顾绍章正端着果汁从厨房出来，沙发上坐着的是刚才跟在庄然和李显身后的两个人，其余两个人是跟着冬青一起回来的，庄然并不认识。
“老将军。”客厅的人齐齐真站了起来，起了刚才的散漫，正色到。
“行了，都退多少年了，我就是个糟老头子，正好今天凑得齐，陪老爷子我动动手，我这筋骨都快锈住了。”顾老爷子杵着拐棍，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客厅里熟悉姥爷子脾气的可都不敢出声劝止，谁也不愿意踩那个雷区，只有顾绍章挺身了。“爷爷......”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爷子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庄然和李显俩人对视一下，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动手比划。
“顾爷爷，给我个机会呗，我今天就代替您，和这些叔叔们过过招，看看当年您教我的，我扔没扔下？”庄然和姥爷出诊的时候也会遇到脾气古怪或者倔强的老头，对待这些老人不能直接否决他们的决定，否则适得其反。
顾老爷子其实心里明白这些孩子是怕自己出点什么意外，自己也没想着动手，只是对口一说，看一个个的脸色，也是一种生活的调节方法。
不过庄然这孩子，比小时候成熟多了，特别是现在还是半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上午还和李显给自己诊了脉，测了血压，越看越喜欢，俩孩子还真是挺般配。
“好好好，来，徐哲你来。”顾老爷子随手一指，靠着沙发边上被点名的人，正是中午偷听穿着一身西服的人。
屋子里客厅宽阔，挪个沙发之后，地方更是能伸开拳脚。
庄然和徐哲身高和体形相当，两人热了会儿身，对立抱拳，庄然率先出手，一个扫腿之后，拳头迎面而至，拳中带风，吴哲一个闪躲，单手握住庄然的拳头，嘴角笑了笑。出手还挺狠，看来是冲着中午的那个墙角而来。
吴哲握住庄然的手，一个反扭下拉，庄然身子饶了一圈，伸腿扫过吴哲脚下，趁对方抬脚的一刹那，伸手拉过对方的胳膊，右手按在吴哲的小海穴上，对方顿感胳膊通电般的麻痛，和庄然拉开了距离。
吴哲在心里骂了一声，穴位按的这么准，真不愧是学中医的，这要是放在古代一个定身点穴估计就没有后续了。
庄然挑了挑眉，哼，小爷的墙角也是那么好听的么。
客厅里打斗仍在继续，双方谁都没占上风，大汗淋淋，你来我往，拳脚相加，还在继续。
李显着实为庄然捏了一把汗，不禁抬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顾绍章。
“顾叔叔，吴哲叔叔是不是和你一样是？”李显觉得这身手和一身的我是军人的昭昭气息，自己应该不会猜错。
“是。你觉得，谁会赢？”顾绍章喝了一口果汁，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俩人问李显。
作者有话要说：
谁会赢呢啧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庄然破戒喝了啤酒
看着客厅里招式越来越快的两个人，李显看着庄然被逼的频频后退，但还是希望赢的那个人是庄然。
顾绍章缓缓地拿起果汁，喝下最后一口，也将目光投向客厅中央，他知道即使庄然的身手不错，但是想要赢了吴哲太难，部队里日夜训练的可不是花拳绣腿的招式。
果然最后吴哲用膝盖顶在庄然腰上，反手将庄然擒住，结果不宣而明。
吴哲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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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轻松，好久没遇上身手这么好的了，若是将庄然放在部队里锻造，绝对是可造之才，不逊于顾绍章，啧，可惜了。
“小子，身手可以啊。”吴哲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庄然伸了手。
地上大汗淋淋的庄然啧了一声，借着吴哲的手臂站了起来，他知道吴哲只用了八成的力气，朝吴哲拱了拱手。
“好了，小哲你小子身手没退步，来来来，去楼上洗个澡出来吃饭。”顾老爷子看的高兴，大手一挥，准备转战饭桌。
李显跟在庄然身后上了楼，靠在浴室的门外，听着里面庄然抽冷气的声音，就知道肯定身上见青了。
“男朋友，用帮忙吗？”李显贴着门问，还没等话音传递过去，庄然就从里面开了门把李显拉了进去。
“宝贝儿，你能说的再晚点吗，我操，他大爷的，我他妈的后腰肯定青了。”庄然将腰上的浴巾往下推了推，转过身让李显看一下。
何止是腰上，背后都是淤青一片，李显心疼地下楼拿了冰块，包上毛巾贴在庄然的背后，一寸一寸轻轻挪动。
“男朋友，这么贴心？”庄然咧着嘴笑了笑，趴在李显的大腿上，手指不停地抠弄李显的牛仔裤。
“再抠两下裤子就露肉了，我这白花花的大腿可就了。”李显拿下冰块，拍了下庄然，起身将冰块扔在浴室里。
“啧，对了，刚我洗头的时候，头绳不小心断了，头发扎不起来了咋整？”庄然糊弄了一下半长的头发，以前不梳也没什么事，但是自从李显扎起来后就不习惯散着了，所以习惯是个多么神奇的东西。
“散着吧，败家老爷们。”李显实在拿庄然没办法，一袋头绳，用了不到一周，就被庄然给遭禁没了。
庄然听着平时绅士一样的李显说出这句话，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我操，李显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给影响成这样。
“宝贝儿，我他妈的怎么觉得我干了一件特丧尽天良的事啊，你都学会这么粗野的说话了？”庄然伸手抻了抻李显的脸颊。
李显圈过庄然的腰，避开上面的淤青，将庄然压在床上，靠近庄然，两人都快要贴上了，“闭上眼睛。”李显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要亲我呢，还不好意思了，都这么老夫老夫的了，啧。你说亲个嘴，不闭眼睛是不是都得对眼了......”庄然念叨着嫌弃地闭上了眼睛，嘴唇撅的老高。
本来李显也没有亲下去的想法，庄然又来了这么一出，差点都笑场了，还真是。李显挽起庄然耳边的碎发，将手上庄然昨晚在路边给自己买的绳系了上去，红色的线一圈圈缠上了庄然的头发，最后李显系了一个很小公举的蝴蝶结。
庄然的嘴还撅着，李显压了上去，撮了个响，“魔咒揭开了，王子睁开眼吧。”李显拉着庄然的手，亲了一下说。
“啧，等了半天了。”庄然头发都梳起来，两个耳朵闪烁的耳钉露了出来，和李显的左耳朵上遥相呼应。
俩人这次戴的耳钉不是顾绍章上次送的那一对，而是在学校后街定制的普通银耳钉，做旧款的，庄然耳朵上戴着的两个汉字李显，下方是手指比划的心，两个字正好位于心尖上。
李显耳朵上戴的自然是庄然的名字，只是两个汉字小了一圈，字体是一样的，不过汉字的下端不是心形，耳钉被一双眼睛包围，李显当时说，庄然你一直在我的眼睛里，从遇见到以后，一直都是你。
庄然当时还觉得李显太煽情，不就是一情侣耳钉，互相标记么，他还很破坏氛围地说了句，跟小狗在墙角撒尿一样，圈属领地。遭到李显好几个白眼。
另一间房间里，吴哲也刚刚洗完澡，身上的淤青没比庄然少多少。顾绍章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冷冷地看了旁边人一眼。
靠，吴哲就知道瞒不过去。想着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转念拍了拍头，在顾绍章这里，只能有一条路，坦白从严。
“好吧，队长，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操，这要是我儿子我立马绑到你床上去。”吴哲拿下擦头的毛巾摔在一旁的沙发上任命说到。
顾绍章掐灭最后一口烟，红光一闪一闪，最后或作一缕青烟，袅袅断魂。“我说过了，小然和我，早就没什么了。”顾绍章的声音本就冷地让人发颤，更别说这种明显的警告了。
“你。”吴哲缓了半天，还是不怕死地说了出来，“队长，以前每次执行特殊任务之前，写的遗嘱的最后一句话你就从来没变过，哥几个都知道，性别早就不是问题，年龄还他妈算个屁啊，喜欢你就说出来啊。”
顾绍章愣了愣，仿佛没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吴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队长每次都那副表情，他们一起把队长灌醉，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加上了点手段才从队长的口中撬出这个名字，但是后来队长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就，就那次你喝多了，和我们打赌的那次，你自己说的。”吴哲挺了挺身。“你现在说估计也晚了，人家小男朋友比你年轻，比你帅气，还是个未来医生，和庄然是不能再般配了。”吴哲恨铁不成钢说完下了楼。其实，是怕顾绍章反映过来动手打他！
“放下，何来早晚。”顾绍章看了看窗外，又要下雨了啊。
饭桌上都是一水的爷们，顾老爷子年纪大了，到了入睡的时间便准时上了楼，和这些小辈们熬不起，一时间餐桌上更加活跃起来。
庄然和李显坐在顾绍章的边上，餐桌上依次坐着冬青、吴哲、唐飞、陈州和徐杰。桌子上的人都是刚才照顾面的，在顾老爷子的牵线下，李显和庄然终于认全了这一圈的叔叔们。
“来，庄然，虽然辈份上我们是你俩的叔叔，但是咱们也没差几岁，是吧，队，顾总。”吴哲端着酒杯站起来，冲着李显和庄然说。余光还瞥了瞥顾绍章。
桌子上满满的都是啤酒，庄然刚才却滴酒未沾，这会儿也没想到吴哲突然劝起酒来。桌子上其他人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成，吴哥是吧，今儿，这酒我喝，一杯一杯的不是我们东北人的性情，我们这个年纪都对瓶吹。”庄然今天心里也不顺，无缘无故的冲着小爷来是几个意思。这事今天不说明白谁他妈的别好过。
“庄然。”李显皱了皱眉，他知道庄然不喝啤酒，他隐约知道今天事情有点反常。
庄然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拿过一箱啤酒，直接仍在桌子上，拿出一瓶，用筷子起开，递给吴哲。“吴哥，来，今天不醉不归。”
庄然说完仰头一口吹了一瓶，喝完将酒瓶倒过来，一滴不剩，脸色未变，仿佛刚才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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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是一点度数没有的白水。
李显和顾绍章都愣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庄然喝啤酒，以前庄然一直不喝，所以他们也下意识以为庄然是不能喝啤酒，但是今天显然不是这样。
“痛快。”吴哲也干了一瓶，接着两人就像下午打斗的时候那样，你一瓶，我一瓶。转眼间六箱子啤酒就这么见底了，吴哲脸色已经红晕，庄然还是和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样，半点没有变化，神情也清醒。
这下四周的看热闹的几个人，对庄然真的是另眼相看，灯光细微，摇曳不停，他们渐渐看庄然的眼神有些变了，因为在庄然身上，他们似乎看到了顾绍章的身影。那么倔强地站立着，仿佛什么都压不到。
“庄然，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吴哲话没说完便被身边的唐飞一个手刀砍晕。
“酒量最不好的就是他，还非得装，醉了。”唐飞将吴哲扔到身后的沙发上对众人笑着说，即使是笑，却也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话说完了？换我了。”庄然单手搭在李显椅子背后，眼神扫过对面的一圈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各位，第一次见面就看这么我碍眼？”庄然才不管这些人和顾叔叔什么关系，总之，小爷心情不好谁都不能好受。
李显终于明白了庄然为什么从来不喝啤酒，的确是不会醉，但是真的反常，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哪怕是顾叔叔。
周围人一脸尴尬，没想到最后被二十多岁的庄然这么指着鼻子问。他们确实心有不甘，凭什么在你庄然身边的不是顾绍章。
“嗯？”庄然伸手摸着李显的肩膀，把脸转向李显左边的人，“顾绍章，你说。”
这是第一次庄然连名带姓的叫他的顾叔叔，李显觉得事情变得有点糟。“庄然，你喝多了。”李显拉过自己肩上的手，开口说了一句。
听到李显的声音，庄然刚才一身冷气有所缓解，但目光还是盯着顾绍章。
“庄然。”也是第一次当着庄然的面这么叫他，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
不等顾绍章的下句话出口，庄然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顾绍章的身边，趴在顾绍章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其实我知道的。”
顾绍章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随后他又听见庄然说，“可是，你都说了，是我的顾叔叔了，为什么他们还耿耿于怀，抓着不放？”庄然说完便埋在顾绍章的肩膀上，一动不动。随后顾绍章感觉肩膀上传来阵阵湿意。
李显离庄然很近，能看到庄然微不可查抖动的肩膀，叹了口气，成年人都躲不过小孩子般的幼稚，这根刺横亘已久，今天终于被刺扎了手。
“叔叔们，庄然喝多了，我带他上楼。”李显站起拉过背上后背，脚步平稳，一步一个楼梯，最后消失在拐角。
顾绍章拿起桌上的啤酒，朝几位敬了一杯，没有言语，但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事打从今天起再也不能提。
作者有话要说：
啧，最近在改十万多字的论文，快疯了，所以这章必须喝啤酒。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一声我爱你
这一顿看热闹和凑热闹的推杯换盏一直到凌晨才结束，这几人既是最亲密的战友，又是从小一起才长的损友，一个院子的穿着开裆裤的交情，话说开，就都心照不宣了。最后东倒西歪回了家。
顾绍章回房间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下楼的李显。“没睡？”
李显开口到：“庄然晚上没吃什么，我下去给他熬点粥和醒酒汤，要不明天起来他胃受不了。”说完回头不放心的看了看床上捧着枕头呆呆坐着的庄然，眼角是消散不尽的温柔缱绻，耀眼的很。
顾绍章点了点头，进了房间，冲了澡，套上一条大裤衩，躺在床上，双手拿起床边的冲/锋/枪/模型，手指一遍一遍抚摸，那些在脑子中呼啸而过，连半个身影都留不住的记忆，在这个凌晨之中愈发清晰，耳边都是突突突的枪声。
陷入沉思中的顾绍章仍留有一丝警觉，门开的一刹那，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看清来人之后松了口气。
“李显在楼下。”顾绍章放下手里的模型，朝着门口的人说，随手拿起凳子上的背心，套在身上，遮住了一身的伤疤。
屋子漆黑一片，只有顾绍章床头灯亮着，但光亮有限，使出浑身解数也照不到门边，所以顾绍章觉得自己这一身伤疤还在黑夜中，不曾见过天日。
庄然睡了一觉，清醒了不少，他清晰地记得之前每一个细节，包括所有人的反映，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懊悔的情绪，做就做了，反正以后自己也不和这些叔叔常见面就是了，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关小爷什么事。
隔着几步的距离，即使光线幽暗，但是架不住自己天生视力比正常的好，而且还不是一点两点，更何况顾叔叔欲盖弥彰的穿衣服，不得不让他深究。
“啊，等会我下去，顾叔叔。”庄然光着脚踩踏上床，盘腿坐在床边上，单手撑着大腿，抬头盯着顾绍章。
顾绍章弯起双腿，靠坐在床头，“有事？”说完点了颗烟，隔着烟雾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孩，既然知道，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往自己床上坐，是太相信自己？
庄然摇了摇，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侧着头点了颗烟，抽了半天，弹了弹烧了一半的烟灰，力道没控制好，大半掉在了床单上，操，庄然烦躁用手擦了擦，洁白的床单瞬间破了相。庄然又拽了拽被子小心地盖上，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顾绍章这样鲜少情绪外漏的人都笑了出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尿了我的床，第二天还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床上，非说是喝水撒了，一点没变啊，小然。”顾绍章拍了拍庄然，起身从柜子里拽出来个新床单换上。
俩人再次坐到床上，被新换床单的凉意冰了一下。庄然继续回想顾叔叔说的小时候趣闻，好像类似的事情是挺多的。
“那时候你对我脾气可没这么好，还让我自己洗床单，所以直到现在，我最烦的事就是换床单和套被罩，这都是拜顾叔叔您所赐。”庄然啧了一声。
顾绍章想了想，的确，那时候自己对庄然好像挺严格的。不过庄然每次都花样百出，见招拆招。
“这会儿知道叫叔叔了，晚上还顾绍章、顾绍章的叫着呢，胆子肥了。”顾绍章往下躺了躺，盖上被子，眯着眼说了一声。
庄然吐了吐舌头，对不起这三个字放在俩人之间太生分，但若是不说点什么也挺伤人的，“顾叔叔，您就别再磕碜我了，成吗，谁让你那些朋友上来就冲着我来了。”
“他们，闲的。”顾绍章睁开了眼，看了看还没有离开意思的庄然，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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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
“说吧，趁着我不太清醒，也许能回答你。”顾绍章无奈开口。
“顾叔叔，上次不是有意看你日记的，是我送你的花被风吹倒了，我拾你卧室的时候，看到了，就翻了翻。所以，我14岁那年，你真的是怕再也回不来，索性让我死心？”庄然终究是问了出来。
“算是吧，当时执行的任务伤亡率都挺高的，我也没想过自己命这么硬，还能有回来的机会，枪林弹雨一点都不可怕，没有枪林弹雨的日子，那才是最可怕的，最危险的。就像万丈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不只是万劫不复，抽丝剥茧，被人端了老窝还有什么脸归来复命。情和爱啊，真的没时间考虑这些事，后来离开，确实和他们想的一样，一部分是因为你。”顾绍章缓了缓，拿过庄然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接着说：“你的那件事，我确实动用了不该动用的关系，上面查下来，所以我主动申请执行a级任务，后来退出是我这双手已经拿不起枪了。我经历了太多太多次，看着同伴倒下，更何况，最后一次配合边境执行缉毒行动。”
庄然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有预感，下面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消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