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不只因为大辽败了,败得如此之惨,还因为他从小最敬畏,最崇拜,最疼爱他的父皇
他看得清清楚楚,韩德让的右军已经绕到女真人背后,只要父皇不怕,不逃走,哪怕再坚持一刻,他们就赢了,可父皇害怕了,他仓皇后退,导致中军崩溃,他从小到大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就这么逃了!
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哔啵滚落,落在紧捏被褥的手边。
韩德让叹口气,为他擦掉眼泪:“别哭了,只是人之常情罢了,那种情况下谁能不怕呢。”
“人之常情却葬送数万将士的性命,还有中京城,中京道的几十万百姓怎么办!”耶律惇哭得更凶了。
韩德让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诧异看他一眼,厉声道:“既然你还能想到中京和百姓,哭又有何用!”
耶律惇被一吓,停住哭泣。
“好好歇息吧,不要胡思乱想,女真人无力再接续攻伐,至少今年冬天,他们无法出兵,你有一个冬天的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想当年你奶奶是怎么做的,想想你该做什么。”
说完他便离开,只留耶律惇独自在屋中。
八月初七,辽国中京城外八十里,廖白溪畔,辽国十几万大军被女真两万人击败。
辽国北院大王萧保机被当场斩首,辽国皇帝耶律术烈可汗携四十余骑狼狈逃回上京城。
因女真人隔断,彰德军节度使韩德让情急之下救出辽国太子,聚拢残部万余人,退守南方的南京城。女真人顺势攻占中金城,将辽国南京,西京和上京隔开,同时将北院大王萧保机的首级挂在城头威慑百姓,周围辽国小城也纷纷投降。
短短几日,女真人就掌控中京道,如此一来,坐拥东京道、中京道的金国横跨南北,一下有了几乎与西夏相当的大片土地,瞬间壮大起来。
不过最惊讶的还是两万人战胜十几万辽国精锐
 
三百三十二、鸿胪寺
李星洲这几天很忙,忙到都来不及找诗语温存。
这两天起芳和他父亲起栋上京,起栋是因为身为泸州知府,南方又发生那样的事,皇帝多疑不放心,决定将起栋调入京中,担任中书舍人。
而苏、泸两地暂时都交给杨洪昭管理。
起芳这次陪同他父亲来京城,首先就拜访了如日中天,又认识的平南王李星洲。
除去起栋,她还带了一个书生,是她丈夫,起家招的新姑爷。
这书生姓王,单名一个禾字,进了王府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只要见人就连连问好,说话也不敢大声,看起来还比起芳小上几岁。
李星洲倒不觉得惊讶,挺适合起芳的,像她这样有野心和权欲的女人,情爱对她来说没什么重要的。
根据起芳对他说的,之所以选择这个姓王的书生,一来是因为他听话,二来就是这书生家世不错,往祖上数七代,居然和当朝宰相王越是一家人。
他们进京之后还去相府拜访过。
虽然王越只是随意问候几句,但也算因这便宜姑爷和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越扯上点关系。
“哟嚯,这么说来我们也有也算八竿子刚好打着的亲戚啊。”李星洲开玩笑,因为阿娇就是明德公王越的亲孙女。
起芳也笑起来:“小女子可不敢高攀平南王,如今平南王可是当朝郡王,冠军大将军,新军指挥使,是朝廷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啊。”
“你这嘴还真是一点没变。”李星洲摇头,不过也没在意。
从今往后,王府在泸州,苏州一带的生意将全由起芳来负责,她此次来京城,一来是陪父亲尽孝道。二来就是来王府认识王府众多管事,互相合作,王府的生意才能做大做强。
如今王府主要生意包括香水和将军酿批发,还有钢铁农具,之后会扩张到物流生意,而且因为石墨耐火坩埚的存在,王府还可以发展琉璃生意。
所谓琉璃就是玻璃,其实这个世界早就有琉璃制造业,最初的琉璃大概汉朝时期就有,只是因为温度等限制,加工琉璃成品十分困难,而且基本都是有色玻璃,成色还都很差。
而王府的石墨坩埚可以让温度不再成为限制。
起栋没留在王府,他匆匆入宫见皇帝受封,然后选择住在驿馆。
这两天,中秋将近,秋雨也停了,秋高气爽,十分怡人。
上朝也没什么大事,皇帝和大臣都密切注视北方战局,温道离和羽承安双方在如何对待女真使者上依旧存在分歧,两者每日争论不休。
皇帝之后又问过他一次关于北方战局的看法,他坚持认为女真会赢。
不过大多朝臣都只是摇头,觉得他在哗众取宠,就连皇帝都皱眉不说话,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户部使汤舟为那个胖子一直支持他的说法。
他也很奇怪,汤舟为为何支持他,所以下朝之后也找他问过。
那胖子只说笑呵呵的说他相信自己,李星洲可不信他那屁话,当初就见识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求助时又哭又发誓,说得感天动地,结果事一完,人影都找不到。
这胖子绝不可能是什么相信自己的狗屁缘由,莫非他有什么小道消息,或是心里权衡过。
李星洲不知道。
下朝后难得清闲,便带着阿娇和月儿到听雨楼,阿娇唱词,月儿煮酒,然后时不时给她们说说故事,十分惬意。
没想才坐一会儿,就遇到德公正好和阿娇的二叔王观河一起上来,随即也拼座聊起来。
聊着聊着,就说到北方战事,德公公私分明,自然不会透露他的立场,李星洲则好奇的问起为什么温道离和羽承安要争到那种地步。
“虽然赢的一方能主理与金过外交事务,可也不止于此吧
两方若因此事真个你死我活,往死里得罪人,结果最后只有一个名头就算哪方能办成这事,最后不过一个虚衔吧,又无实权。”李星洲不解的说出心中疑惑。
德公一听这话,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摇摇头道:“你小子,入朝廷这么多天,能不能多关心些朝堂之事!
起初我朝对外国事宜皆由枢密院负责,后来前朝皇帝觉得如此一来,枢密院势大,便将此职务另设鸿胪寺管理,依旧归枢密院辖制。&l
三百三十三、第一印象
秋夜,月光澄澈,寒气逼人,坤宁宫御书房灯黄火残。
“天下百姓之所以不安分守己,为国为君,无非是私心杂念太多,人人为己,人人不知为公,不知为天下谋所致,这是教化之失.......”孟知叶正正侃侃而谈,话说得慢条斯理,吐字清晰。
皇帝坐在正座,静静听着,身边无宫女太监伺候,她们被吩咐不得入内。
.......
“皇上可听过魏太祖之事”说了一会儿,孟知叶问。
皇帝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孟知叶明白皇上意思,自顾自接着说:“起初魏太祖曹操为兖州牧时,拜一名为毕谌之人为别驾,为副手,待他非常好。
后至张邈叛曹而迎吕布,劫谌母弟妻子要挟之。
操同意谌前往家属被劫处,为张邈效力,谌顿时叩首,再三表明自己毫无二心,操感激落泪,又嘉之,有如此主从忠义,岂不令人羡慕”
皇帝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孟知叶话锋一转:“可两人哭罢,那毕谌出门就奔张邈去投降。”
皇上听到这一愣,他读过儒家经史,却没细读过三国志,一来不过短短百余年,少有人关注,二来离现在已经过去七百余年,年代久远。
“陛下,此类例证古往今来数不胜数啊!
可见人心不足信也,人一生所顾者父母、妻儿、功名、利禄、富贵、荣华等诸多数不胜数,哪样都会让他们铤而走险,对天家不忠。
私心欲念如此繁多,怎么可能会长久忠于天家呢!”孟知叶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上方皇上脸一下子黑了,因为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陛下,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若想天家千秋万世,永垂不朽,还请陛下耐心听老臣说完。”孟知叶丝毫不慌不怕,而是镇定拱拱手。
皇上深呼口气点头道:“好,你说,最好能说东西来.......”
孟知叶拱手:“韩非子说儒以言犯法,侠以武犯禁,这确实不假。可秦从之,却惹得民怨四起,四海百姓揭竿而起,秦国二世便亡,为何”
孟知叶抚了抚胡须。
“那是因为秦国不知,儒亦有别啊陛下!
那些以言犯法,为暴民请命的儒生不过是不识时务的酸腐之儒;而与时俱进,随流而存,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真儒!
酸儒以言犯法,真儒以言慰民,替天子安天下!”孟知叶激动的拱手大声说。
“这与天下百姓忠于天家有何关系”皇帝皱眉。
“当然有!”孟知叶抢话,越说越快:“天下百姓因有私心杂念,故而不知死忠,既如此,那便让天下人去私欲不就成了!”
“呵呵.....”皇帝一听笑起来。
随即摇摇头:“这是朕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令天下人去私欲古来圣贤也做不到......”
孟知叶丝毫不惧,也笑起来:“哈哈哈哈,陛下,并非老臣狂妄,圣贤不能,不代表臣做不到!
陛下若准许,许臣高位,臣著书立说,教化世人,育人三代之后,大事便成,届时天下之人皆知忠义,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一下子眯起眼睛,空气冷了三分:“你再厉害,能教化天下人”
“臣自然不能,可言辞典故,口耳相传,转瞬遍布天下啊......”孟知叶抚须嘴角上翘。
皇帝许久不说话,最后慢慢点头。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昏黄枯灯下,皇帝似乎在想什么......
......
第二天,李星洲告病请假,没有去上朝。
因为王府四艘大船,都将在今日下水,观礼的不只有王府的重要管事严毢、诗语、严昆、固封等,还有造船厂主管秋儿,凑热闹的月儿、阿娇,王府有事永不缺席的何芊,起芳和刚好来王府拜访的刘旭及完颜盈歌。
刘旭和完颜盈歌自然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船这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王府中人倒早有心理准备。
诗语穿着漂亮的绫罗翡翠裙,在他身边捏他腰间的软肉,阴阳怪气道:“呵呵,起芳号,王爷前一艘名字可起得真没什么水平。”
李星洲龇牙咧嘴,“哈哈哈,那以后都叫
三百三十四、快召平南王!
这个第一印象很重要!一旦第一印象太过惊艳,就会给客户心中留下“固有印象”,从此因为晕轮效应,在客户心中变得难以超越。
哪怕真有一天,后来者酿出和将军酿一样的好酒,人们依旧会认为将军酿是更好的,而且绝对能说话粗一大堆道理,因为固有印象已经形成,晕轮效应干扰着人们判断。
所以李星洲从不怕将军酿会被仿制,或者超越,做好自己就行。
即便真有人摸索出蒸馏酒的酿制方法,他依旧敢卖百两一瓶,依旧敢称天下第一美酒。
这就是晕轮效应,它对商品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所以李星洲一再强调王府的东西要精益求精!
留下一个完美的初印象是重中之重!
.......
朝堂上,众位大臣依旧在听温道离和羽承安之辩,到底如何对待女真使。
温道离等人主张与女真使协商,联合女真夹攻金国。
而羽承安等人主张驱逐女真使,借机与辽国讲和,消弭兵祸,从此两国无战事。
朝堂之上也为此分为两派,争论不休,不过大抵就是文臣们都支持驱逐女真使,消弭战争。
而武将们则想着与女真协商,夹攻辽国,不打仗,他们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两种意见无论哪种,他们都是建立在女真战败的前提之下。
两家引经据典,争吵不休,上首皇上有些心烦意乱,摆摆手想让他们停下,可两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福安公公又叫了两句,都被两边争吵声盖住。
皇上终于忍不住,怒道:“好了,都给朕住嘴!”
一听皇上发怒,众人这才闭嘴连忙站回去,拱手倾听圣言。
皇上叹口气,看了下方一眼,见右手边空缺:“平南王何在”
新上任的中书舍人起栋连忙上前手执玉笏拱手道:“陛下,平南王身体不适,告病一日,奏表已上呈中书。”
皇帝点点头:“看你们吵来吵去的无趣之极,朕还想听听星洲会说什么。”
“父皇,皇侄只怕又会说女真人会赢吧,哈哈哈......”太子取笑道,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确实,近来一说北方战事,平南王便言女真要赢,我等也不好当面发笑,如今平南王不在方敢大笑啊。”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文武两边虽有分歧,但至少前提一致,都认为女真必输,可平南王却偏偏说女真要赢。回到输赢问题上,文武分歧也就消弭,没那么剑拔弩张,满堂都笑得开心。
就在这时,外面小太监匆匆进来,跪伏殿中,高声道:“陛下,关北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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