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黑暗中,起芳静静观察六七十步外的大门,叛军很聪明,挖沙土掩灭了大门附近的火光,这样一来,确实会给射击带来一些不便,不过他们早有应对,
她静静听着大门前的响动,等听到震天喊杀声响起时,起芳立即道“照明弹”
黑暗中,十几颗照明弹先后丢到庭院中央,火药剧烈燃烧,瞬间点燃松脂,橘黄火光冲天,瞬间照亮整个院子。
火光起瞬间,起芳就看清形势,黑压压的叛军正涌入大门,他们士气高涨,人人高喊着“杀”,响声穿透夜色。
她不再掩藏于黑暗中,高声道“开炮”
“开炮”
“开炮”
“”
短短停顿之后,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炮弹在黑暗中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转瞬即逝。
“趴下”起芳高声。
随后火光骤起,黑暗中橘黄火团在大门口瞬间升起,光亮盖过院子里的燃烧弹,大门处上端倒塌下来,随即巨响伴随冲击波,席卷整个庭院,桌椅被掀翻,瓦砾墙壁被弹片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即便他们躲在竖起来的桌子后面,还全体趴下,依旧听到有少数弹片打在上方的墙壁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后堂里火光一闪,第二法炮弹撕裂空气,瞬间在庭院前方炸开。
随后第三发,第四发
火装火炮的快速填装能力显示得淋漓尽致,短短一会儿,已经打出四发,因为起发下的是连续射击的命令。
整个庭院被火光,烟雾,灰尘笼罩,还有砂石碎片才慢慢落下来来,视线被遮挡,起芳赶忙下令投放新照明弹。
十几颗照明弹丢出去之后,整个庭院再次亮起来,不过烟尘还没有散去,已经难以看清,之听到隐约的哀嚎和求饶声。
前院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四炮之后,大门倒塌,前方青石板铺设的道路如被犁地一样翻了一遍,低下的土壤裸露出来,冒着青色烟雾,烟尘中隐约能看见倒着大片的人,密集的弹片把周围围墙打得布满孔洞。
虽然看不到人,但起芳根据烟雾后的哭喊快速判断局势,然后指着前方道“炮兵,瞄准大门右边的围墙,打连续射击。”
轰隆
火光一闪,王府坚固的围墙瞬间土崩瓦解,随即传来惨叫声,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火炮瞬间将西侧围墙掀翻,拼死从庭院逃到大门外的叛军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炸得四分五裂,死伤惨重,脑袋嗡嗡作响,晕头转向,完全失了魂。
有些直接被倒塌的砖石砸死,或压在下面,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这么暴露在新军枪口面前。
他们只是觉得王府人用的是某种恐怖的远程武器,死里逃生出来的人惊魂未定的想着往围墙脚下靠,因为安全,高大坚固的围墙可以作为掩护。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心中坚固的高墙,起初进攻时也要避开的围墙,却突然如同豆腐一样易碎,瞬间变chéngrén间地狱
“开火”
一声令下,楼下楼下的火枪手纷纷开火,对着突然被迫面对面的叛军火力全开。
许多新军火枪手占据二楼居高临下,配合一楼的人,瞬间又有大片叛军倒下,剩下的人再也支撑不住,几近崩溃,丢盔卸甲发疯似的哭喊着逃命,向巷角大街逃去。
起芳没有下令追击,她自己是想杀尽这些逆贼,若是之前她在泸州统兵的脾气,肯定也会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但深吸口气,还是忍住。
王府人少,需要保护,而且王府中的人亲的如阿娇,秋儿月儿等,人才如赵四、方新、关仲、严昆、祝融、铁牛、固封等等,任何一人出了问题,晋王肯定都会心痛不已。
所以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让众将士坚守阵地,补枪,射杀战场上还没死透的,或者藏在角落的叛军,同时派人去后院询问诗语情况。
至于死了多少叛军,她不在乎,因为仗大到现在,突然没意思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六百一十五、来龙去脉
烟尘,火光,笼罩整个前院,说实话,起芳虽在后院看过几次赵四先生的新形火炮,也感受过所谓开花弹的威力,但都是远距离感受,最近的时候也是打四百多步开外的靶子,效果摧枯拉朽,震天动地。
可像如今这样,隔着几十步近距离感受其爆炸,肝胆颤动,耳朵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呆住了,新军士兵也是第一次感受新火炮的威力,隔着几十步,楼上的士兵还有人被弹片打中手臂,流血不止。
起芳一边下令继续射击,一边派人抢救伤员。
前院中,火光,枪声,汇聚一片,因为烟雾,灰尘的缘故,众人只能不断补照明弹,同时对着大概的影子轮廓开枪。
经过几次射击,院子里已经基本每声音了,起芳这才派人,以班组为单位,靠近打扫战场。
不过有些人打着灯笼靠近一看就开始呕吐起来,这种反应并不奇怪,现在整个院子像是犁过的田地,地面铺设的青石板被大片掀开,弹坑周围的泥土翻过来,还冒着青色烟雾,弥漫焦臭味。
四周砖瓦炸成碎片,正院里两颗桂树已被削断,倒在地上,弹坑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被弹片打出众多孔洞的桌椅。
这种威力之下,即便不看起芳也能想到直接命中范围内的人是个什么状态,估计全尸也找不着了,所以她没责备这些士兵,不过心里却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匆匆脚步声,起芳警惕回头,却见是诗语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支援,她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生硬道,“你来干嘛。”
诗语没跟她较劲,“我听这边动静大,带了一半人过来支援。”
“没事,跳梁小丑,都已经收拾了。”起芳说着挡在她面前:“你回后面吧,后面也很重要。”她毕竟是武职出生,打过仗,这样血腥的地狱场面见惯了,可诗语不一样,她再要强,也是京城长大的孩子。
诗语皱眉:“可要是还有后续人马”
“没事,我应付得过来,你还是多派人手去打听王爷情况吧,若是魏将军的勤王军没进城怎么办,那才是最大的事。”起芳道,果然,她一提及此事,诗语就急了,也不跟她耽搁,连忙往后院走,招呼人手去打探,她即便再嘴硬,可心中王爷永重过一切,甚至她自己,只是她不承认罢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起芳有些羡慕,他们两人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看似打打闹闹,可谁也是拆不开的。
不一会儿,新军就捉到五个活得,而且基本都没受伤。
重伤员当场都被击毙,穿着军官甲的禁军军官尸体也被找到,他左腿被炸断,身上好几处弹片留下的孔洞,早没气息。
这五人之所以能活下来,有三个是被火炮声势吓尿,抱头蹲在左侧墙根脚下,结果刚好避开弹片和爆炸,他们要是站起来一会儿,大概率就被弹片或子弹杀死,结果这三人吓得腿软站不起来,听天由命的在墙角抱头痛哭,不像其他人一样不要命的往王府外跑,结果运气好的活了下来。
另外两个则是被同伴的尸体盖住,所以第一轮打击没受到致命伤,随后干脆装死不露头,躲过新军的火枪。
战场就是这么残酷,勇气,身手,道德,财富,权势,这些界定世俗地位,划分阶层的东西瞬间毫无用处,子弹弹片不长眼,刀枪不长眼,所有人一视同仁,这几人能活下来,不因为他们勇气,不因他们身手,不论道德财富权势,只因运气好。
起芳声色俱厉的审问之下,几人不断磕头求饶,很快就交代了,果然是太子谋反,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太子谋反纠集侍卫亲军步军指挥使童冠,调动的是城外禁军大营中的神武军残部,总共出动三千多禁军,而且还有内应,就是童冠的堂弟,东城尉童新,难怪如此大规模的部队可以顺利入城!
开元城作为景国都城十分巨大,其中王公贵族,权贵豪门数不胜数,虽由开元府管辖,但开元府必然是管不过来这么大地方的。
所以开元府下设城东府衙,城西府衙,城北府衙,分别管理,而城南城中则由于开元府直接管理,其余三方受到开元府辖制,管理。
但其下有自主的治安力量,可以自主管理辖区内事务,比如城西一片出了纠纷要打官司,是不能到开元府上诉的,直接在城西衙门就行,除非是牵扯诸多的大案,城西衙门不敢独断,才会交给开元府去。
这也并不奇怪,京城中权贵豪门林立,经常有牵扯权贵的案子,下属衙门都是不敢独断的,都交给何昭,何昭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他都敢得罪,所以他坐开元府尹,可谓再合适不过,换个人来不一定能顶得住这压力。
何昭和王越都经常来王府,和王府也是姻亲,所以起芳见过何府尹好几次,还说过话,对他也很佩服,因为并不是谁都敢在京城地界摆出铁面的。
可没想到,这次居然连何大人下辖的城东衙门也出事了,东城尉就是城东一片衙门的武职官,管着那一片的衙役,负责治安,管理东城门。
他和叛军串通,叛军入城就轻而易举了。
想到这,所有关节似乎都明了,起芳没杀这五人,而是让他们指认,在尸堆里找到了童新尸体,随后将五人羁押,让大夫看他们的伤口并治疗,这是要作为证供的。
随即派人去向后面的诗语说明情况,前院局面已经完全控制。
院子里和大门外的街道上到处是尸首和支离破碎的残躯,还有尸体掉进河里,血腥味浓郁到令人难以喘息,但起芳估计一下,最多就是三四百百的样子。
这说明大部分人直接溃逃了,这些叛军逃入城中是祸害,可起芳也无力追击,一来他们人少,二来王府安全至上。
但这也很恐怖了,新军开火高峰不过短短一刻钟不到,这么短时间内,造如此恐怖杀伤,奔溃是必然的,没有任何凡躯扛得住这样打击,要是不逃,他们都得死在这狭窄的院子内外。
炮兵只打了八发开花炮弹,这种新式炮弹还在试验阶段,用的都是实验弹,即便王府总共只有二十多发存量,起初起芳还担心要是有事根本不够用,没想到叛军吃不住八发就溃败。
五百一十六、季春生的血
御花园内,所有人退到后方养居殿中,本来不大的殿,一下挤满人,空气灼热,气氛焦灼,大臣、宫女、太监乱成一团,有人吓得哭哭啼啼,皇上大怒,要杀两个被吓哭的宫女,被皇后拦住。
这是人的本能,想要消除不安,毕竟慌乱和恐惧是会扩散的,消灭源头是下意识的做法,但这种时候也只是增添不安。
宫女是不敢哭了,但气氛更加压抑紧张,大臣们害怕得发抖,相互打量周围同僚,很多人低头不敢说话,不敢看皇帝,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
围墙外火光冲天,喊杀声不停。
武德司被季春生及时调过来的几百人正在玄武门口与叛军厮杀,李星洲也披挂上阵,捡了后方受伤士兵的弩对着门外放箭。
这些叛军都是禁军,打过仗,武德司虽然是军中精锐,但没有上过战场,即便天天演练,和真正打过仗的士兵还是有差距的。
冷兵器时代,士气,血性,远比技巧、装备要重要很多,历史上随便组织起来的民兵把正规军打得落户流水的战例比比皆是,靠的的就是士气和血性,近身肉搏是更考究勇气血性的。
很多真才实学的武术大师都说过,打架“一勇二力三把式”,勇气第一位,力气第二位,而招数招式是最后锦上添花的东西,明白这个,才是真正的武人,人要是发狠不要命,再高的高手也怕。
而如今武德司的士兵就处在这种尴尬状态,他们虽然是禁军中选出的精锐,装备精良,经常训练,但在经验上,血性上,和真正见过血,杀过人,才从北方残酷战场会来的禁军没法比。
即便后宫围墙之间道路不如外城宽,大队人马难以通过,禁军人数优势不能全部发挥,玄武门周围几个要口还是不断失守,武德司士兵只能不断收缩,在季春生指挥下缩到玄武门门,集中抵抗,此时已经战死七八十人,士气濒临崩溃。
可退到这一步已退无可退,一旦放叛军入玄武门,和御花园一墙之隔,他们直接隔墙用弓弩放箭,朝中大臣和皇上都要遭殃。
杨洪昭一大把年纪,没有跟皇上躲在宫里,而是出来和他们一起作战,何昭也硬是不走,他不会打仗,但就是不走,也不和皇帝众大臣躲在宫里,说死也要死外面。
李星洲没办法,给他塞了把刀就不管他了,这时候谁也顾不过来谁。
双方士兵前排刀盾手抵在门两边,咬牙角力,后方的士兵不断用长矛从缝隙中捅,每捅一次都传来一阵惨叫,双方都看不见人,这时候就看谁倒霉。
眼见武德使士兵支撑不住开始慢慢往后退,就要支撑不住,李星洲咬牙,提起身边的矛就往上走,这要是让对方冲进来,士气就崩溃了,到时候必死无疑。
他挤开后边的人往前挤,却在这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肩膀,一股大力瞬间把他往后拉了回去。
“季叔!”李星洲看去拉他的人是季春生,他一身甲胄,挤到前面,大声道:“小王爷,某来!你别上来!”
说着右手拖刀,左肩膀一下撞到盾墙上,大声喊道:“一,二,给老子用力!一,二,杀!一,二,杀!”
他声如宏钟,嘶声大吼,有节奏的带着前排刀盾手往前顶,慢慢扭转局势,又缓缓向外推去。
可就在这时,有长矛一下从双方盾墙缝隙中插过来,刺中他右肋,李星洲在不远处看得清楚,担心的想往前挤。
季春生侧头见他要往前面冲,一下爆发了,暴喝一声:“狗娘养的!”
说着丢了右手的刀,死死咬牙抓住刺中自己由肋的长矛,用力往后一拉,长矛瞬间划过他右肋,同时盾墙后方的也传来一片慌乱惊呼,这突然巨力一拉,让对面有人乱了阵脚。
季春生抓准时机怒吼道:“给老子杀!”身体狠狠往盾牌上一撞,众多武德使士兵在他带动下不要命的往前撞冲过去,前面有几人直接被后面的自己人撞到叛军矛头上惨死,但也是瞬间撞垮对方盾墙。
前方叛军刀盾手一倒,后面的人瞬间如浪潮一样被推开,叛军阵型大乱,武德司军士冲上去趁乱砍杀,前面十几个来不及爬起来的叛军被砍死在门口,剩下的见大势已去慌张不敢接战,直接往后跑,武德使士兵追着砍了十几步。
季春生忍痛用长矛刺死一人,又投出长矛隔着六七步插死一人,随后大声下令所有人收缩回来,不要远追。
短短一刻钟后,喊杀声暂时停下,武德司终于挽回局面小胜一场,杀了三四十叛军,叛军也暂时溃退回去。
李星洲来不及高兴,他心头发颤,几大步上前把季春生扶住,把他拉回来,他看得清楚,季春生受伤绝对不轻。
“小王爷,某没事!”他说话依旧洪亮,但火光下面如白纸,肋部鲜血不断往下流,地面上留下一条血迹。
“没事,会没事的。”李星洲拖着他往后走,声音发颤。
季春生是他见过身手最厉害的人,也是他最依仗的人之一,刚刚季春生是怕他危险,不让他上前才发的狠,拉到后方让他躺下,他已经气息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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