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再三感谢之后李业把他迎入院中小亭,月儿和秋儿送来清茶,该受的受了,魏朝仁依旧是他的长辈。
这个沙场老将并不是浑身肌肉的猛男,比李业想象中清瘦矮小一些,长相也不凶神恶煞,反倒是普普通通的脸庞,下巴小一些,反正人群里只是露脸的话平平无奇。
......
魏朝仁喝了一口清茶,昨天女儿就告诉过他这是世子喜欢的独特口味,他是尝不出好坏,对他而言喝东西就是为果腹解渴,但世子在心中的印象一下子又高大很多,能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多,何况是像世子这样的尊贵人家。
“我一直身在御史台大牢中,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万万没想如此凶险,若非世子设计搭救,我这次只怕折在奸人手中了。”魏朝仁心有余悸的叹气道。
“魏叔不用想那么多,平安是福,至少过去了,而且经此一事至少也能明白京城人心,以后好有防备。”李业随口道,这事幕后之人确实做得出色,滴水不漏。不只是不露马脚,而且事后还能够抽身得一干二净让朱越顶罪,这些就能看出他做事高明。
要是李业没有穿越过来,估计魏朝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机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冤死,朱越顺理成章担任关北节度使,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真是好算计啊。
魏朝仁也点头:“世子说得有理,这京中人心叵测,比关北沙场上的刀剑更加令人胆寒呐,我万不曾想那朱越......我与他素无交集,就是说话见面都一次没有过,他居然要如此害我!”
说着他又喝一口清茶,然后叹气:“还有当朝参知政事羽承安,雨白跟我说他在朝堂之上极力陈词致我于死地。雨白认为可能是为他侄儿,但某知道,他那侄儿虽在关北却是个没本事的草包,就算我出事他也不可能有好处。我又与羽承安素未谋面,相距千里打交道的机会也没有,不知他为何害我.....”
李业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怀疑过,当初魏雨白跟他说羽承安是为给关北的侄子牟利,这并不符合逻辑,因为她不懂朝廷惯例才会这么说。
节度使这种重重要职位皇帝是不放心外臣担任的,毕竟手握一方军权,皇帝若不熟悉怎可能放权,这种职位只能是皇帝身边位高权重者外派,怎么算都轮不到他侄子。
这样一来羽承安的动机就很令人费解,既然没好处,他虽身为副相何必如此得罪一个节度使呢
节度使虽比副相低一品,但也是位高权重啊,或者说羽承安真是一个高风亮节,不顾个人得失之人李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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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宫宴
年夜饭按理都是家人一起吃的。
皇家子嗣其实很多,宫里每年除夕都会有宫宴,到时候不止宫中,家家户户都要守岁,宫里宫外都一样。
这时候皇子皇女们一般只要在皇城附近都会进宫和皇帝一起守岁,自然也会带上子女,毕竟这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严毢也提醒过李业,让他今晚进宫和皇上皇后一起守岁,他的皇叔李昱也上门邀他一起入宫,李业回绝了,他可不想去,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凑到一块徒增不痛快,过年就是大家一起才热闹。
所以晚上他叫来魏朝仁还有魏家姐弟,以及王府里严申,严毢,季春生,固封,严炊等人,当然还有秋儿和月儿。大家一起团坐一桌吃火锅,一开始严毢是反对的,因为下人不能和主人同桌,李业一句“我说了算”顿时把他压回去了。
严昆暂时来不了,即使是今晚,很多大户人家嫌弃家中厨子不好,指名订了听雨楼定的酒菜,到时要亲自送到各个府上。
严昆中午来的时候还跟李业说即使一百两一瓶,因为听雨楼积累下来的信誉和人气,还真有几家大户买了那“将军酿”,李业也吩咐他忙活得差不多就交给下人,来王府吃年夜饭,严昆感动得当场落泪,连连答应下来。
因为酒楼里辛苦,为补偿他们不能过年,李业让严昆赏听雨楼每人一贯钱,王府的所有下人也发了四百文过年钱,还让严炊今晚特地加菜,大鱼大肉做不到,但八菜一汤还是可以的。
天才暗下,整个王府挂满红灯笼,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喜气洋洋。
下人们的宴桌摆在外院,正堂里一大堆人热闹的围坐在石桌前吃着火锅,这是李业精心调制的锅底。
第一次和世子坐在一处吃饭,严毢,严申,严炊等人都很紧张,特别是严炊,听说下人和主人坐一张桌,紧张得拿筷子都不利索了。
秋儿和月儿紧紧贴着李业,高兴得小脸红扑扑的,两个丫头耳濡目染早就习惯,一个多月前开始她们都是和世子一起吃饭的,此时自然也不会紧张。
最后李业拿出看家宝贝,两坛子十五斤的蒸馏酒,几杯下去大家都面赤耳红,什么都忘了,一下子就放开了。
魏朝仁认识季春生,两人开始聊起当年关北往事,大家都听得入迷了。然后魏兴平又和严申他们开始划拳赌酒,严毢不高兴他们两没大没小,在世子面前胡闹,李业只是摆摆手道不碍事,这样才热闹嘛。
过了一会儿,秋儿和月儿喝了两口后也开始缠着他要讲故事,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
长春大殿灯火明亮,两排长长的桌案从前厅直到殿门台阶前,足足摆了几十桌,都是公里御膳房大厨们精心制作的美味。
桌上坐的是在京城的皇子、公主、郡主及其家人。
驸马、郡马按理来说身为男子该在家中守岁,但有如此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谁都不想错过,两相权衡自然是宫里的宴重要。
大家都在小声说笑,上首大桌上坐的是皇上和皇后,下方几张最近的桌是后宫诸妃,再下就是太子一家了。
长春殿内其乐融融,皇上身前大桌已经摆放数十道各式各样的菜,御厨还在不断上菜,根据祖训,每道菜皇上便是再爱吃也不能吃超过三口,这叫天威难测,不能让下人臣子知道皇上到底喜欢什么。
皇帝尝过之后便可以赐给下面的桌,赐给大臣,宫中太监掌灯执保温火炉快速将菜送到皇城外大臣家中,算是恩赐,被赐菜是荣耀,大臣都会感恩戴德。
不一会儿,下方的桌案上几乎都有了皇上的赐菜,各不相同,被赐的自然都欣喜高兴,被赐菜最多的就是太子一家的案桌了。
太子的高兴和得意都写在脸
一百四十四、宫宴上的风波
不由自主的,皇帝开始扫视下方,发现所有席案都坐满人,他眼睛有些花,看不清,就问伺候在身边的福安:“潇王府的席位在哪”
福安扫视了一圈,也微微一愣:“陛下,老奴看不到.....”
皇上眉头皱起来,福安似乎明白什么,连忙道:“按理说潇王贵为亲王,即便已经过世还有家眷,座次当在太子之下,太子居左首,潇王府坐席与太子对坐。”
皇上点点头:“对啊,礼部这是怎么搞的!”
他微微起身又看一圈,不少人注意到皇上的异常举动,但也不敢插话,还是没见着人后他问福安:“福安你看看,潇王府来人没有”
福安心里明白,皇上嘴上虽说是潇王府,但潇王府潇王还有王妃早逝,说得不就是潇王世子李星洲吗。
大殿上人很多,福安也一下子看不清楚,干脆走下去低着头表面是问候各位皇家贵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其实却是在找人,这样一来既不让皇上尴尬,又能达到目的。
他出身低贱,之所以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全是因为他知道如何做事。
一圈问完后福安才回到上首,摇摇头低声道:“皇上,京中及附近的贵人们都到了,唯独潇王府没人来。”
皇上脸色不好看了:“他莫不是不把朕放在心里,连守岁都不进宫来。”
刚刚在和后宫诸妃讨论太后寿辰的皇后听到这也忍不住叹口气:“唉,陛下,你看看下面,桌席都是以府邸划分,皇孙皇孙女们哪个不是跟着家中父母来的,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跟谁来来了难道孤零零独坐一桌吗,依我看不来也好。”
“那.....那也要事先说一声才是。”皇帝不说话了,过来今年他就六十,人越老就越挂心儿孙,越喜欢热闹。
独自喝了两杯他又问道:“潇王府赐菜了吗”
福安连忙拿出随身记录的册子翻看起来,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好像......没有。”然后他又连忙补充:“朝中大臣家中都赐过了,王府,公主府,郡主府却很少有赐,陛下忘了也是正常。”
“他们都在这当然赐不到府上。”皇帝叹口气,心里似乎有些难受,站起来道:“今日家宴你们都来到齐了,朕是你们父亲,爷爷,心里自然高兴。”
皇上一开口下方的所有人都安静下俩,还不懂事的孩子也被父母示意不能说话。
“可刚刚环儿一词让我幡然想起星洲来,那孩子的《山园小梅》朕也听过,文采同样了得,没想到一问他居然没来。”皇帝苦笑,他今日难得放下平时威严与后辈说话:“星洲孤苦,家中无父兄我都忘了,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称职啊。”
他话音才落下整个大殿中安静了一小会,他这么说是给李环面子,毕竟他刚刚的词虽说很不错,但和《山园小梅》还是没得比的。
皇后和红宫诸妃连忙安慰起皇上来。
下面的小辈也开始议论纷纷,都小声说起李星洲的事来,大多是自责居然没想到这事,有真有假。
.....
过了一会儿太子府首座位上声音微微大了些,起初没人在意。
大殿中人声嘈杂,大家相聚都在拉拉家常聊天,可慢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逐渐有人注意到那个方向。
有皇子皇女微微皱眉,只以为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说话声音大了些,可慢慢的有人逐渐发现不对了,因为声音实在太大,都盖过众人的声音。
坐在中间位置的李昱也跟自己许久不见的姐姐一家闲聊,不一会他也听到嘈杂的声音,才抬头看去就见对过的太子一抬手掌,重重的打在自己儿子脸上,一声清脆响声响彻大殿。
所有人都惊呆了!
被打的是太子次子李誉,他低着头捂着开始肿胀的半边脸并不说话,长子李环一脸慌乱,一下子全
一百四十五、平静之下
夜色中,江面平静,只有远处点点灯火闪烁,黑暗里只听得到轻微浪花拍打船舱的声音。
空气中寒意浓重,寒冷是热血最大的敌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五艘官船在夜色中停靠在开元府境外,这里的三棵树峡是水路最后一道关口,过了这峡口从大江逆流而上就到开元府境内了,案边有人搭起帐篷生了火,但毕竟是野外又靠江边湿气重,夜里依旧寒气逼人。
“狗日的,老大他们凭借啥不让我们进去。”穿着官兵服的三黑子抱怨道。
带头的大汉切下一大块外面烤得焦黑,刀一割还渗着血水的猪肉,用刀尖插着直接大口咀嚼起来:“娘的还能为什么,皇宫里什么狗屁礼部说要等好日子才能入京,就是初二,后天才能进。”
“他妈的那就让弟兄们在这江边等这寒冬腊月的.......”三黑子刚要抱怨就被带头汉子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一下子打得他头晕目眩。
“你他娘的三黑子,还真把自己当官兵啦!我们来干嘛的你忘了吗。”带头汉子训斥道。
三黑子这才悻悻然道:“我这不是干了几天官兵,好吃好喝的忘记了吗,其实我觉着吧.....干官兵也挺不错的。”
带头汉子继续嚼着半生的猪肉,夜色中周围不断有人靠过来,毕竟天冷,最大的火又只有这么一堆,敢靠过来的大多都是小领头的人物,手下都管着十几号人。
吃得差不多了带头汉子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抹去嘴角血水,然后才道:“管京城的大官不是个草包,狗日的贼精得很,他只让我带一百号人进去,其它兄弟每人打发两贯钱自己回苏州去,今早来的那个官就是跟我说这事的。”
说着他一挥手,有人从船上抬下来两个大箱子,放在沙地上立即陷进去,他用手中的刀挑开盖子,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所有人都看清楚,那是满满的两大箱铜钱,这么多至少也有上千贯!
“现在谁愿意跟着老子进京”带头汉子手中握刀问,火光映在刀身上,反射的光令人胆寒,就是这把刀几天才砍下他们老兄弟兄弟六子的脑袋。
地上火堆火舌跳跃,火光映照下每个人表情变幻不定,可始终没人出声,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也不敢看那带头汉子的脸,只是捏着手指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四周安静下来,带头汉子没说话,没人知道他表情,只是余光隐约能见着他满是胡子的腮帮在快速抖动着,显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出乎意料的是最后的狂风暴雨并没有等到,带头汉子最终只是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沙地上,手里的刀也放下了,叹口气道:“你们这些狗日的,又见钱就不要命,肯定想着老子就算发火要是砍了哪个倒霉鬼,其他人就可以带着钱回去是吧。”
众人小心的相互环视一眼,没说话,显然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带头汉子生气的站起来,重重一脚踢在旁边箱子上,恨铁不成钢大骂:“所以老子才说你们脓包,狗日的自家性命都拿来碰运气想着今晚上只会死一个,运气好点死的就不是自己
现在这样,以前也是,那些狗官要杀几个人,要抓几个人,也是想着反正就死几个,运气好就不是我死”
带头汉子越说越气:“你们这些狗日滴怎么就不明白呢十个人死一个你们就赌运气听天由命,那一百个死十个,一千个死一百个,十万个死一万个呢你们也要赌
还不是一样道理!跟个木头桩桩立在那看会不会被雷劈”
“方圣公是心疼你们这些憨包,怂包!你们以为老子想杀六子,十几年兄弟,他他妈不狗日的要不说圣公我会杀他!”那带头汉子一个大汉说着说着居然哭了。
一边哭一般骂:“方圣公说得对,不是那
一百四十六、天家威严(上)
来的人是宫里太监总管福安,车架都是宫里的,李业有些头晕,上了车就靠着缓一缓。
他其实不想去,但对方是皇帝,他的爷爷。
虽然他几乎记不起自己这个爷爷长什么样子了,但这样的时代皇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上的权力,特别是之前和德公闲聊的时候德公跟他说过,当今皇上及其强势,集权于一身,几乎没人敢与他相左,李业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他也明白不去不行,于情于理都是。
马车缓缓穿过开元街道,今晚不宵禁,到处是明亮灯火和喧嚣,时不时传来爆竹的声音。
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火花,他不由自主想到家中的硝石,他自己又制了几次硝,前前后后收集五斤左右的硝石,可都没机会用,看来年后有得忙了。
今晚守岁,明天初一宫里还有祭天大典,他没有封号,不用去。
爆竹声中一岁除,岁月是所有人都无法抵抗的力量,在李业昏昏沉沉中,马车过高大的午门,进了宫墙,一路奔向正殿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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