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为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胖的出奇
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说清楚现在的处境,一双手突然袭上她的胸,摸了摸,又按了按,耳边还传来她带着哭泣的声音,“婉婉,你的胸,好像瘦了。”
“你个白痴,我们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轻轻推开她,让她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苏笑整个人都呆住了,下一秒就捏住了她的脸,不停的揉搓着,“哇塞,婉婉,你变小了你小时候也不长这样啊。还有点可爱呢。”
有时候夏若男真的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玩意,脑回路总是那么不正常。用力的掐了一把她的腰,“苏笑,认真点,你想让我们被当做妖怪杀死嘛。”
苏笑傻呵呵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若男回身,看向了门外,“有人来了,接下来。都看你的了。影后”
话音刚落,一对中年夫妻便走了进来,男子高大威猛,女子娇俏艳丽,身后还跟了一大堆男男女女。
那女子一看见她们,眼眶就红了,“茉儿,梨儿,你们,终于醒了。”女子上前就要揽住两人,却被夏若男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目光躲闪,不敢看她,她很久没有同母亲这样的角色亲密接触过了。
女子察觉到她的抗拒,身子一颤,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梨儿,你,你是在怪娘亲吗”
床上的苏笑也果真听话,拿出了影后级别的演技,急忙握住了女子的手,“娘,妹妹她就是年纪小,受了惊,你不要多想。”
女子名叫叶颂如,也就是两人现在的娘亲,那男子便是两人的父亲,名唤花凌。叶颂如迟疑的看了看两姐妹,拍了拍苏笑也就是姐姐花茉染的手,瞟了一眼完好的血玉镯,这才松了口气,“自你二人失足落水到如今已有三日了,若是再醒不过来,怕是,怕是再也看不到娘亲了。”
说着,眼泪就真的落了下来,眼眶鼻尖都红红的。花茉染瞧着也不像演戏啊,脑海中一幕幕回忆闪现,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母亲,好久没有这么担心的看过她了吧。
“娘,我们既已醒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叶颂如揩掉眼角的泪,回过头跟花凌说,“茉儿梨儿都醒了,你可有叫人去戒堂告诉清笛,让他不用再自罚了。”
花凌拍拍妻子的肩,“已让云翠去了。”
枫清笛乃花凌的大弟子,她们的大师兄。她们二人也是跟着他去城中游玩时不小心跌倒湖中的,他因为自责已在戒堂跪了三天,说什么她们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起。
憨直的像个傻子。
寒暄了一阵子,花凌怕打扰她们休息,便带着叶颂如和那一帮子前来看她的师兄师姐们离开了。
她二人也将丫鬟们一并屏退了,等到人都走完了,两人这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花茉染直接挂在现在这个妹妹花梨染的身上,“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啊。”仰天长叹道。
花梨染一下子就笑了,拉她到铜镜前坐下,“你是祸,我是福啊。”看着铜镜里那张倾城绝艳的脸,花梨染靠在了她的头上,“红颜多祸水,傻子多福。你看看,是不是。”
花茉染也被自己现在的模样惊呆了,“我记得咱们应该是双胞胎才对啊。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我怎么知道。”花梨染也撇嘴,镜中的小人儿就可爱十足的跟着撇了撇嘴,惹的花茉染直笑,这样的婉婉,还真是很难见到呢。
不过,是福是祸都不无所谓,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嘛,若是上天安排的,怎么躲也躲不过啊。
第四章 难得亲人在一起的欢愉日子
休养了大半个月后,两人就又生龙活虎了,花梨染对现在的身体非常满意,虽然过于娇小了些,再也抱不起花茉染了,但是身体很轻盈,听力也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
天气转凉,两人不喜欢整天都闷在一个小院子里,还好半花山庄乃江湖上排的上号的门派,庄园极大,后山上还有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练武场,一有时间两姐妹便在此地跟师兄弟们一起习武。
花茉染对于打打杀杀是没有兴趣的,流一身汗什么的,实在不舒服。花梨染看着她躺在树荫下,悠闲的扇着纸扇,只好无奈的笑笑,那张脸啊,一看就容易招蜂引蝶,她呢,只能认真努力地学习武功啦。
与她对招的就是大师兄,枫清笛。一个喜欢穿青色衣服,眉眼清俊的男子。
她这具身体原本善使双匕,身形矫捷,只是功力尚浅,每每不到五招便被他轻易制服。可她呢,生性好强,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来,看的枫清笛皱起了眉头,“二小姐身子刚好,不必强撑,若是再伤到分毫,清笛怎么担待得起。”
花梨染心中懊恼,气的直咬牙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愿站起来,“我是哪里作的不对,怎么连你的衣服角都摸不到。”
那人低垂着头,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微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二小姐可知,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二小姐使的双匕,本应招式狠辣干脆,不留余地。可二小姐却恰恰相反,就像刚才,你本应一招刺向我的喉咙,却犹豫了,刃尖往后缩了半寸。哪怕不是我,就是山中修习半年以上的弟子都能趁此机会夺下你的匕首。”
“可是。”她咬了咬下唇,拧着眉,倔强的看着他,“我不想伤人,只想护自己周全。”却见他蹲下身来,平视着她,唇角漾开一个轻蔑的笑容,“不想伤人何谈护自己周全与人对招自当点到为止,可若是有人要杀你,你平日里这般练习,到时已成了习惯,怎能从敌人手下护自己周全”
他说的,花梨染都懂。可是,她在以前那个世界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伤人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作得出来啊。她锤了锤地上,看起来有些委屈,难道真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她只能和花茉染一起溜之大吉嘛
看她小孩子似的赖在地上不起来,枫清笛只好低声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跟她说:“其实二小姐可以换种武器的。”
“不要。”她拒绝,又抬起头来看向了他,“本来呢,只是想试试看,我现在却不信邪,这小东西,我还征服不了它了。”
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逗的笑出了声,枫清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真是越来越像师娘了。”
说到这,花梨染的表情僵住了,那个叫作叶颂如的女人,那个她应该叫作娘亲的女人是真的疼爱她们。可是因为以前那个世界的母亲,让她抗拒喊一声娘。心里虽然觉得对不起她,可身体就是抗拒。
“我真的像她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问出以前最想问的问题。
前世,所有人都说她一点都不像母亲,倒是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像极了母亲。
“二小姐的相貌不像师娘,性子却像的,外柔内刚,倔强坚强。还有几分沉稳就像师傅。”枫清笛没有在意她略显奇怪的问题,含着笑回答。
“那我呢我呢”
不知道何时蹲在两人身边的花茉染突然发问,“我像爹,还是娘呢”
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连枫清笛都下意识的打了个颤,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小姐,小姐调皮可爱,活泼好动。倒是跟师父师娘都恰恰相反。”
“啊”她撅嘴,理了理自己耳边的鬓发,“你看我和梨一点都不像,我是不是爹娘捡回来的啊。”
话音刚落,一声严肃的“茉儿”从身后传来,花茉染漂亮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朝着花梨染挤眉弄眼,心里直说,完了完了。
转过身面对花凌时就立马换上了讨好的笑容,“爹,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呀。师兄师姐们也真是的,都不说一声。”说着还瞪了瞪一旁忍笑忍得双肩都在颤抖的师兄弟们。
伴随着花凌一声无奈的“你呀”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出来声。
那一天,阳光刚好,晒在练武场每个人的身上都暖洋洋的,就连花凌一向严肃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如果可以,两姐妹多想,时间永远停留在十五岁之前,这段难得美好的时光里。
初秋将至,枫清笛将要前往远山城分舵处理一些山庄的杂事。一听到可以出远门,早就要被憋坏了花茉染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软磨硬泡,撒娇耍嗲之下,最终还是让花凌同意她们可以一起出门,只是叫来了枫清笛,三令五申不允许再出任何事。搞的枫清笛一看到她们就摇头,连师兄弟们知道了也直说莫要祸害大师兄了。
花茉染听了哈哈直笑,朝着枫清笛做鬼脸,“怎么样,摆脱不了我们两个小魔星了吧。”
枫清笛做扶额状,眼里笑意渐浓。
出门那天清晨,半花山庄位于半山腰的大门前浩浩荡荡的站了百来号人,为首的就是花凌和好似马上就要哭出声来的叶颂如。
“爹,娘,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好啦,放心啦。我们这次绝不会给枫师兄添麻烦的啦,别再用看祸害的眼神看我们啦。”花茉染挽着叶颂如的手臂,享受着有娘亲担心的满足感。
叶颂如拍了拍她的手背,“娘最不担心的就是你,你虽然调皮了些,却最是知分寸。只是梨儿她,”看着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冷冷的看着她们的小女儿,叶颂如总觉得很不安。“梨儿她,争强好胜,你是姐姐,你好生看着她。娘真的不能在承受一次了。”
她知道她说的是她们落水昏迷这种事,忙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放心,放心。不是还有内定的小女婿人选在吗您就放宽了心,好好享受没有我在您身边闹腾的日子吧。”
关于以前那个花梨染疯狂爱慕枫清笛的事情,都不用别人讲,光是脑子里那些一天天清晰的记忆就足以表明一切了。而且,花凌本就属意枫清笛,看样子只要梨不反对,这婚事是没得跑了。
宠溺的点了点花茉染的额心,叶颂如轻笑“就你鬼精。”
她吐了吐舌头,朝着花梨染使眼色。后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再咽了咽口水,才英勇就义般的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走向了叶颂如,“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您二老多多保重身体。”
夫妻二人皆是一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自她清醒以后,就在刻意的与他们保持距离。原本以为是她知晓了,他们擅自逼着枫清笛娶她之事而生气,却原来是死要面子,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自己的父母说话而已。
“梨儿,梨儿你不要怪娘亲,娘亲只是一时糊涂。”
每次一想到差点因为她的一时糊涂,而失去了两个女儿,叶颂如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梨染便打断了,“我从没怪过,娘亲。”
落水事情的前因后果,花梨染都渐渐的从记忆中知晓了。原是花梨染一心倾心于枫清笛,做母亲的叶颂如看在眼里,心中一急,便在那日将枫清笛叫到了房中,让他与花梨染早早的订婚。可谁知枫清笛却不愿,在船上游玩之时找到了花梨染,说他暂时不会娶她,惹的花梨染又羞又恼,一不小心才掉入了湖中。
这种意料之外的事,谁会料的准呢。
做为娘亲,叶颂如只是想让女儿能够开心。做为枫清笛,没有人可以逼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啊。谁都没有错,所以她没有办法怪任何人。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叶颂如靠在了花凌的怀里,“我以为我就要永远失去她们了,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叫我娘亲了。凌哥,我好怕,好怕死后没有脸去见雀娘。”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
第五章 一场相思一场梦
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就是新鲜清新,花茉染将大半个身子都伸出了车窗,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大声叫着花梨染的名字,“你也来试试啊,梨。”
“不要。”花梨染断然拒绝,靠在了垫子上,擦拭着匕首,“那样子好蠢。”
云鸳看到花茉染瞬间垮下来的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被赏了好几个白眼之后才勉强忍住。相比之下,云鸯沉稳了许多,有条不紊的从食盒里拿出准备好的点心,放到另一侧的矮几上,花梨染看着她,突然问,“云鸯,你今年多大了”
云鸯眉心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问她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小姐,云鸯今年十六了。”
“十六还小呢。那娘亲之前跟我说什么为你说亲”花梨染难得的碎碎念叨,小丫头的脸却红了个通透。
这下子让云鸳揪住了话尾,“说亲说什么亲为云鸯吗可是木云岚木少爷”
云鸯的脸更红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一把捂住了云鸳的嘴,“就你话多,好好做你的事吧,插嘴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有故事。茉,梨二人交换了眼神,各自拉开了各自的丫头。花梨染拉着云鸯,微微笑了笑,“你拦着她做什么怎么还有事情瞒着我不成”
而花茉染则直接抱住了自己的丫头,“云鸳说,不怕她,小姐在这呢,给你拦着她。”
云鸳这下可得意了,朝着云鸯吐舌头,一边比手画脚的讲着自己知道的事,“云鸯和木少爷本是同一个村里的。那年村中闹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举家搬迁了。路上云鸯的家人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等到了咱们城中的时候只剩下云鸯一个人了。夫人见她可怜,这才将她带回了庄子里。”
提到这段往事,云鸯的手捏的紧紧的,直到一双小手温暖的覆了上来,她抬眸,看着花梨染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心中一暖。
云鸳还在继续说道:“结果,几年后。木少爷的家人居然将他送到了庄子里来,做了老爷的弟子,两人这才重逢。这两年,我瞧着他二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我就知道好事将近了。二小姐,你说。是不是木少爷叫人来说亲了啊。”
云鸳性子天真烂漫,往往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花梨染看着两人一脸的期待,居然有些不忍心说实话,只好说,“娘亲没有说明,只说让我问问云鸯可有嫁人的意向。若你愿意,等我们回来,我便去问问娘亲。”
听到此话,云鸳忙推了推云鸯,让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谁料云鸯淡淡一笑,看着花梨染的眼睛,“二小姐从小便不会说谎。他啊,家里生意越来越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村里的小童了,怎么会让他娶我这样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呢。云鸳我知道你待我亲如姐妹,只是以后,此事便莫要再提了。”
花梨染看着她,嗤笑一声,“身份家族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人的品性,我的云鸯,配的上世间最好的男子。”
说不感动,有些虚伪。
她的主子,居然可以对她说出这样子的话来,云鸯心中酸涩,眼里就含上了泪,只是小姐还是承认了吧,来说亲的人,不是他。
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看到其余三人一惊,她慌忙拿出手绢来擦眼泪,熟料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就跟雨水一般怎么也擦不完。
花梨染也不忍,将她拉进了怀里,轻轻的为她拍着背,“没事,没事,我在呢,我在这呢。”
“小姐,我,我不是喜欢他现在的身份,家族,地位。我只是喜欢他,喜欢他对我那般好。为我摘花,为我熬药,哪怕只是为我拂掉发丝上的一片落叶,我都觉的他那样好,那样温柔。”
小丫头轻声哭诉,如泣如诉。
有人突然想起那一年,她也这样哭过。
那个时候,她还叫苏笑。
她喜欢上了一个学长,整整三年。她每天每天都跟夏若男说他多好多好,夏若男总是安静的听着。终于在学长毕业的前夕,她决定了要去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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