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追命一双腿绝对比多个人加起来更可怕。
温子非太明白这个道理,立刻便道:“我说。”
可他仍是不敢走近那四人,只站在追命的身边,结巴似的张着嘴往外吐字。
空气里,只有温子非的声音。
连哽咽哭泣声也停了。
四双燃着火焰的眼睛齐齐缓慢地瞪向了温子非。
追命见状冲着温子非道:“行了,既然说完你就滚远些罢。”随即目光沉沉望着对面,“想杀了他吗?他固然该死,可这会儿还不是他应该死的时候。况且,该死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口气是愈发的冷,“你们想一想,你们该不该死?”
四人脸色铁青,低着头,连嘴唇都在颤抖。突然,孙一录返身就要往门外走,其余三人沉默着转身跟上,每一步狠得像是要把地面石板都踏摔。
追命冷声道:“你们去哪儿?”
唐崇咬牙道:“我要去杀了何火况,为蒋大哥报仇!”
追命冷笑道:“然后让何火况把你变成和蒋煊一样的怪物?”
计冲大声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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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办!”
追命微笑道:“想报仇,听我的。”
与其悔恨,不如补救。即使亡羊补牢,只要羊尚未全部丢失,那便为时不晚。
全部丢失了,也可以想办法找回来。
这是追命的想法。
计冲打量了追命许久,忽地开口道:“好!我们听你的!你告诉我们,要怎么报仇?我一定要将何火况碎尸万段!”
追命淡淡道:“你们不会以为害死你们朋友的幕后主使就是何火况罢?”
唐崇狠狠道:“任别空。”
追命淡笑道:“任别空么……他一个人……”喝了口酒囊里所剩不多的酒,话锋忽地一转道,“想要报仇,首先得让外面那群人清醒过来。”
孙一录问道:“要怎么做?”
所有人都围着追命,认真听。
包括所有穹空帮的弟子,他们脸上的表情更专注。
追命道:“我放你们回去,你们把真相告诉一部分人。”
孙一录吃了一惊,道:“放我们回去?何火况不会奇怪吗?”
追命道:“所以待会儿要你们受点伤,我会把你们放回去,再告诉外面的人,如果不离开,那你们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苦肉之计,四人听得明白,沉吟半晌,随而对视一眼,围在一起说了几句话。陡然,只听霍地声响,四人手掌击出,登时互相打向对方,旋即各自退后三步,吐出血来。
四个人都受了重伤。
这个变故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追命的表情还是那样,只是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道:“也不必现在就……”
计冲擦了擦唇角的血,道:“现在受伤但不治,待会儿伤势就会更加严重,只要能替长明报仇,把我这条命拿去都可以!”又问,“但我们没有证据,把真相说出去,他们也不会信的罢?”迟疑着,望向一旁没了呼吸的挚友,心中大恸,“我们要把……要把……”尸体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追命了解他的意思,道:“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们的朋友,若贸然把尸体带出去,不认识死者的人,什么都不会信,反而打草惊蛇,让何火况戒备。”停顿一会儿,接着问,“你们交好的兄弟朋友不少罢?不是普通朋友,是好兄弟好朋友。”
江湖人,义气为先,谁没有几个好朋友呢?
没有兄弟朋友的人是孤独的。
四人都颌首。
追命续问道:“失踪的人也定不会少,而解释那些人失踪的说法都是他们已修炼成仙?”
唐崇沉声道:“我想起来了,以前的确也有不少人失踪,对外的解释正是这个,只不过那些人我都不熟,便没有放在心上。”
追命道:“这就对了……”摇摇葫芦里的酒,不剩多少了遂忍住没再喝,“待会儿回去以后,把真相告诉两部分人。一,你们的兄弟朋友;二,那些失踪者的兄弟朋友。记住,私下里说,千万不能让何火况听到。”
四人听罢,互相望望,不由有些犹豫,道:“这样他们就能信了吗?”
陈日月哼了哼道:“就是!三爷您也太看得起他们四个了,他们四个又不是三爷您,哪来那么好的口才去策反别人。”
追命闻言一乐,使劲揉揉陈日月脑袋,笑道:“策反这种事哪需要我啊?谁不知道我们家阿三口才才是真好,若是派我们家阿三出场,保证不管什么事都不在话下。”
陈日月立刻挺胸道:“三爷,那派我去罢?”
追命给他一个暴栗,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你现在出去,用不了半炷香时间我就得给你尸。”又说道,“办这种事,不需要口才有多好。就比如说”看了一眼叶告,咳嗽了两声,随即道,“就比如说小二的嘴笨,但他对你说的话,你一定都会信罢?”
陈日月道:“当然会信啊!”
追命笑道:“因为你本来就信任他。”转身看向对面四人,“你们的兄弟朋友,当然信任你们。那些失踪者的兄弟朋友,挂念挚友安危,不会全信,也会在心中产生怀疑。只要有怀疑,一切就都好办。”
叶告小声道:“三爷您竟然说小二的坏话,等他回来了我要告诉他。”
陈日月哼道:“其实三爷刚刚本来是想说你嘴笨,不想当众驳你面子,才说的小二。你不感激三爷,居然还想要告三爷的状。”
叶告侧头道:“阴阳人,你是每说一句话都一定要拍师叔的马屁吗?你知不知道,三爷以前跟我说过,他在饱食山庄的时候,舒爷爷就最讨厌山庄里的那些食客拍马屁了,所以三爷说他跟舒爷爷一样,也最讨厌别人拍他的马屁!就像你!”
陈日月叫道:“就像我这三个字是你加的罢?我哪有拍马屁,我说的每句都是实话!”
追命早习惯了这俩孩子的日常插科打诨,本不想理会,正欲接着开口,但见眼前众人的表情都有些窘迫,他不由笑了笑,道:“家里孩子被宠坏了,见笑了。”
陈日月与叶告一齐住了口,看向追命。
穹空帮众弟子亦笑一笑,没有开腔。他们哪敢真的接着追命的话去批评无情的弟子?只不过有人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俩小哥,无论哪个嘴都不算笨啊?神侯府对口才的要求有那么高吗?
追命抱着臂,再次看向那四个仍陷在悲痛中的四个人,语音再度一正道:“我现在就扔你们四个出去,跟那些人说,接下来再打的时候就假打。”他从怀里摸出一管信号烟递与了对方,“都记着,你们行动的时候一定瞒着何火况,觉得差不多了,就给我发信号。”
计冲道:“可是他们若要证据怎么办?”
追命正色道:“告诉他们,证据我可以给。三日之后,若我不能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崔略商的命,等着他们来取。”
崔略商?
追命崔略商?
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崔略商?
对面四人听见这个名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追命在这时仰头喝下酒囊里最后一口酒,擦擦下巴胡碴酒渍,忽而一笑道:“不过不妨告诉你们,目前,这世上还没有谁有机会取我的命。外面的那些人,也没有,这个机会。”
第194章第79章
暗器只有最后三件。
一支掷箭,一枚蜻蜓镖,一枚丧门钉。
不算“一支独锈”与“三点尽露”等绝招,这就是无情握在手里最后三件暗器。而其他大多暗器,不是被他用出去了,便是还存在山下的轮椅里。
假若有人知道这点,或许已经有人攻进地洞了。
或许萧愁也不会再与无情聊得这般开心。
今夜的风很大,风很寒,萧愁遭遇了接二连三的背叛,他本应悲伤,他也确实悲伤,可是在这悲伤之外,他却感到一种从心底里透出的温暖与感动。像是在那漆黑得无边无际无边无际的漫漫长夜,总有一轮明月高高照着,照进他内心深处。
无情将手中的三件暗器揣进了怀里,弯身在地洞地面捡了一些石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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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块。
石块与泥块一在手,无情旋即挺直了身体,腰板笔直,径直掠到洞口,清亮的眼神专注地观察着洞外情形。月色如霜雪,照得一丛野草白茫茫,风吹草动。
他时不时还在咳嗽,可他的神气仿佛黎明初升的太阳。
洞外看不见人。
杀手们有藏匿的本事。
萧愁打量着无情的衣袍,忽然试探地问:“你身上是不是没暗器了?”
不然为何要捡石块和泥块?
萧愁心中不由担忧起来:若是高手,飞花摘叶自也可杀人。无情当然是高手,然而却不是内力高手,甚至无情完全没有内力。无情发射暗器靠的是巧劲,但巧劲再厉害,那劲力也是有限的。
在无情的手上,石块与泥块只能伤人,却不能杀人。
无情没有回答萧愁的话。
无情弹指扬手,石块与泥块已飞射了出去!
向四面八方而飞!
箭出,刀剑格,一瞬间,人人出手挡住了向着他们飞来的石块与泥块。
每一个人都出了手。
面对无情的明器,谁敢托大!
直到石块与泥块都落下,众人才发现原来那些在月光照耀之下宛若流星的东西,并不是能够杀人性命的暗器明器,只不过一些碎石子与硬泥巴。
无情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无情已经清楚了此刻洞外所有人所在的位置。
“你的伤还不至于跑不动罢?”无情忽然发问,然而并不待萧愁回答,他又紧接道,“什么时候离开,如何离开,怎样藏我想用不着我教你。”
说完,无情已飞出了洞。
无情的速度有多快?
如果只论一瞬间,就连追命也比不上无情瞬飞的速度;就是那一瞬间,无情已坐于草地,双手扯下一旁的蒺藜丛里的蒺藜。
带刺的蒺藜。
本就是大自然创造出的暗器。
许多枚,蓦地飞向不同方位。
只听接连几声惨叫,蒺藜打进众人额头,打在众人太阳穴,不过片刻之间死神已夺走了多人的生命。
这一刻无情就是死神。
夜色中,他的白袍四处游走,仿佛一个白影幽灵。无数人与无数兵器于此时攻了上去,擦过无情的衣角,偏偏就是伤不了无情一分一毫。
唯一的伤,在无情的双手手掌。
鲜红的血滴从宽大的袖子里落了下来,点点滴滴落在草地之上。
蒺藜是有刺的,握在手中,当然会令双手受伤。
然而无情却是像感受不到双掌的伤痛,时而飞掠空中,时而落坐于地。一旦落了地,无情必会用带血的双手再摘下数枚蒺藜,疾打过去。
白色的影子,黑夜中的鬼魅!
萧愁抚着胸口伤处,沉思只有片晌,刹时间出了洞口,向左侧疾奔而去。
左侧无人。
左侧直走再拐个弯便是密林。
有人发现了萧愁的踪迹,与同伴对视一眼,霎时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他们本可以射出长箭或发出暗器直打萧愁后背来取萧愁性命,这要追上去更方便快捷许多。
但他们仍是不忍。
所以他们施展轻功的速度绝对快不过无情发出蒺藜的速度!
一枚枚蒺藜飞速打了过去。
杀手停步,返身,举剑一格。
一瞬息,无情已飞掠至萧愁的面前。
一名黑衣人打落两枚蒺藜,眉头皱起,目光移向无情与萧愁,随即狠狠一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右手突出一蓬飞针,直直打向无情;背后的左手握住一枚青蛇刺,倏地飞向了萧愁。
飞针无影。
飞针无边无际。
似夜空一场流星雨尽皆涌现了无情,同时无数人的无数刀剑亦在此刻向着无情攻去。
无情身姿挺拔,一掠万丈,恍然竟在云端。
没有谁的轻功可以飞到那样的高度,黑衣人的飞针同样飞不到那样的高度,然而黑衣人的青蛇刺离萧愁的后背只有半寸不到了!
无情弹出了刚刚才捡起的手里仅有的三颗石子。
两颗石子打萧愁双腿膝盖。
萧愁双腿当即一疼一软,不由自主摔倒在地,而他所在位置正是一处山坡,整个人这便蓦地滚落了下去,滚进坡下一处密林,漆黑夜色中看不见他的身影。
一颗石子打青蛇刺。
当一声,石子与青蛇刺相撞,石子落下地去,青蛇刺在空中一转;无情亦在空中一转,转动的速度更快,眨眼已到青蛇刺近处,倏地将青蛇刺抄在手中。
又一个眨眼,无情同样飞进了密林。
这时萧愁才艰难地爬起来。
无情飞到了萧愁身前,因为身在半空的关系,他此刻比萧愁要高得多,一只手伸了出来,伸到了萧愁的面前。
萧愁愣了愣,一时出神没动。
许多人的脚步声近了。
无情不耐烦,身体略略向下一移动,右手一把抓住萧愁的手,冷冷道:“使点劲!”
用尽力气,无情拉住萧愁,同时向上空飞去。萧愁回过神来,亦努力用仅剩的体力施展起了自己的轻功。
萧愁自然不是冷血。
这个江湖没有任何人能够如冷血一般,越伤越强。
然而在一瞬间拼尽全力一博,萧愁仍能做到。
萧愁掠上了树顶!
刹时间,无情顿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一空,砰一声,他霍地直直落下了地面。
或者说摔下了地面。
很疼。
无情双手撑着地,努力地让自己身体坐直,随而大口喘气,靠着一旁的树休息了片刻,脚步声更加近了。
只有片刻而已。
无情右手一拍草地,瞬间飞掠上树,与萧愁坐在一起,坐在了树干之上。
众人在这时进入密林。
夜色浓,树影重重,遮挡住天上月光,放眼望去,除了一片连着一片的树叶,什么都看不见。众人默然着,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口气,随即道了一声:“搜。”
说出这个字时,他们也是用着叹息的口气。
密林不小,众人分头行动。
无情胸口起伏着,始终不停喘着气,一面认真观察着树下动向。
有一人走到了这株树边。
无情的右手掌心还握着正好一枚蒺藜。
无情并没立即出手。
他专注看着树下灰衣人,蒺藜将他的手掌刺得到处都是伤痕与鲜血,他浑然不顾,只是握着那伤人伤己的暗器不放松。
鲜红血滴,滴落下树,滴在了灰衣人脸上。
无情蓦地扬出蒺藜。
正打中灰衣人哑穴!
灰衣人只觉身体一阵刺疼,陡然转身,想要大声高喊却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只得举剑一挺,先向无情攻去。
无情飞身避过。
如一只灵巧的鸟儿,无情在瞬间又伸手捡起地上六颗石子,一只手握三颗,一齐打了出去。
剑与石子迸出火花,六颗石子全部落地。
无情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好!”
但在这之前,无情早已又紧接着捡起地上另六颗石子,依然一只手握三颗,暗赞的同时,一齐打了出去。
灰衣人的剑招慌了。
这一回,长剑打落四颗石子,另两颗却径直冲向了灰衣人身上要穴。
灰衣人登时无法再动。
无情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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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坐在他的面前。
灰衣人狠狠瞪向了无情,嘴唇翕动,看样子似乎是在骂人,却发不出声音。
无情轻轻一笑。
“你说我偷袭?”无情当然看得懂灰衣人的口型,他点头,毫不犹豫地道,“我的第一招确实是趁你不防备时,才能一出手就打中你哑穴。但在之后,我一共出了十二颗石子,你告诉我,哪一颗是偷袭?”
灰衣人依然狠狠瞪着无情,但无法反驳。
无情也不再言语,随即在他身上搜出四枚飞镖与两把飞刀。无情想了一想,将四枚飞镖与其中一把飞刀揣进怀里;宁一把飞刀刀柄握在无情手中,刀刃贴着灰衣人脖子。
那一阵冰凉的感觉,令灰衣人头皮发炸!
无情语音比刀刃还凉,道:“你背萧愁出去,不要让人发现。”
灰衣人缩着瞳孔,看他。
无情用飞刀拍拍灰衣人脖颈,继续冷冰冰道:“我会跟着你,所以你不要妄想杀了萧愁,也不要妄想让别人发现我们。不然,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出手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你的飞刀?灰衣人还是直勾勾看着无情。
无情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一笑道:“飞刀在我手里,就是我的飞刀。你的命”他压着声音一字一句,“也在我的手里。”
说完,一解灰衣人穴道。
哑穴依然不曾解。
飞刀依然贴着灰衣人脖子。
无情道:“如果你不想死,你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灰衣人的确不想死。
可他不信,出去了以后,无情会不杀自己。
左右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既然如此……灰衣人沉吟片刻,在心中叹了一声“萧大哥”,而后飞身上了树顶。望见萧愁,他心中一恸,偏过头不敢再看萧愁的眼神,旋即将萧愁背在背上。
施展轻功,跃到另一株树,连跃几株树以后,树下又有人了的踪迹,无情与灰衣人敛呼吸,待人离开,身影这才再次一掠。
三人慢慢出了密林。
泉边,静悄悄。
月无声,水流无声,草虫鸟雀都无声。此地离密林已有很远很远的距离,无情停在了这里。
灰衣人的哑穴终于解开。
萧愁坐在地上,盯着灰衣人没有说话。
灰衣人低下头,沉默,良久良久的沉默,然后他才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此地不会再有危险,自己失去了作用,无情怎会再留自己性命?
灰衣人长叹一声,道:“我可不可以在死之前提一个要求?”
萧愁闻言一凛,当即便想转头向无情求情,然而倏地想到自己的身份、灰衣人的身份,他苦笑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无情冷冷道:“我不喜欢有人跟我提要求,但你可以说一说,我可以听一听,答不答应是我的事情。若我不答应,你讨价还价也没用。”
灰衣人叹道:“既然我是将死之人,就当可怜可怜我罢。让我死在萧大哥的手里。”
萧愁一惊,刹地道:“阿重!”
无情这时低头用飞刀割下自己的袖子,缠住自己不停流血的双手手掌,一边慢悠悠地道:“为什么?死在我的手里和死在他的手里,有区别吗?”
殷重默然有倾,忽跪在地,向着萧愁磕了一个头,正色道:“萧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就让我死在你手里,也算是”
无情道:“你还认他是大哥?”
殷重道:“萧大哥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月色清寒,萧愁侧头,视线望向别处,忍住了没有流泪。
无情冷笑道:“那你还要杀他?”
殷重大叫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是楼主的命令!不尊楼主命令,下场一定会比死更惨!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大喊,他大哭。
无情等他哭够,喊够。
然后,无情问:“郁旗在你们体内下了一种毒,名叫涤魂决,若是毒性发作,而无解药,生不如死,所以你们才只能够听他的一切吩咐。”
殷重叹着气,点点头。
无情续问道:“你们当杀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殷重握了握拳,哽咽半晌,这才徐徐道:“我们楼里所有兄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记事起便流浪行乞为生,是楼主养了我们,给我们吃好的,穿好的;一开始,我们以为我们是遇到了活菩萨,撞上了天大的好运,直到不久以后……直到不久以后,我们才知道,楼主之所以养了我们,为的就是让我们练武,培养我们当杀手,为他赚钱。他平日喜怒无常,谁若敢违背一次他的命令,涤魂决立时发作,那种痛苦……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受那种痛苦。”他望向萧愁,笑了笑道,“萧大哥,你明白的。萧大哥,你杀了我罢,让我死在你的手里。”
无情亦望向了萧愁。
远处有山,萧愁似在眺望远山苍苍,眼角却沁出了泪滴。
无情忽问道:“涤魂决的发作是时间控制?”
殷重道:“一是时间控制,若到了一定时间,没有解药,定会发作。二则一种香料控制,只有楼主才有的一种香料,只要我们闻到,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立即发作起来,那时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无情道:“有能彻底解毒的解药或办法吗?”
殷重道:“我不知道。即使有,那也在楼主手里,他不可能给我们。”
无情道:“万物相生相克,既有□□,必有解药。你先走罢。”
殷重大吃一惊,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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