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铁手笑了笑,正待称赞冷血几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又传到了耳里。朝窗外看了一眼,人影已走到门前,铁手和冷血一眼就看出来,这次人影的身形跟上次一模一样,正是许以行。
铁手是坐着的,冷血站着他身边,所以这一次由冷血先去开了门。铁手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许以行又怔住了,他端着一个漆木托盘,愣愣地站在门口,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每次自己来时,还没敲门,铁手和冷血就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冷血看了一眼许以行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白瓷碗,随即问道:“许公子,还有什么事?”
许以行道:“我是来给你们送宵夜的,这是厨房炖的荷叶排骨汤,我看你们今天好像没怎么吃东西。”他说着把托盘递给了冷血。
冷血实没想到许以行深夜前来,只是为送两碗汤,他不由把目光转向了铁手。
许以行大少爷身份,从来没有亲自端过这些东西,铁手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酸了,当即接过托盘,笑道:“许公子进来坐一坐罢。”
铁手想继续道谢,却被许以行打断道:“不用了,我先走了,你们早些休息罢。”
铁手看着许以行远去,有些出神。
冷血忽然感叹了一句:“百姓淳朴,我们不过做了一点我们应做的小事,他们便这般热情。许家的书画,我们更应该尽早为他们追回才是。”
铁手道:“你觉得他送汤来,是感谢我们破了案?”
冷血道:“还能因为什么?”
铁手苦笑道:“可我怎么觉得,我是沾了你的光。”看着冷血不解地望着自己,他解释道,“他这两次来,注意力可都是放在你身上的。”
听了铁手这话,冷血也回想起了许以行的眼神,想了一想道:“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他。”
铁手道:“或许你说的对罢。”他把托盘放到桌上,打开碗盖,阵阵香味飘散出来,继而笑道,“既然送来了,我们也别浪。”
这汤炖得着实是太好,荷叶的清香和排骨的鲜香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几块排骨下肚,再捧起碗大口喝汤,冷血在铁手面前自是一点不在意吃相,很快便喝得一滴不剩。铁手见冷血喜欢这汤,直接将自己还未喝完的那半碗推给了他,冷血也不客气推辞。然后,看着冷血把汤都喝完,铁手这又才慢慢接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接着方才那句“引蛇出动”继续说下去。
弦月在天,明星两三,人人都已睡下,不知铁手和冷血谈了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许以行打着呵欠,又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虽然心里记挂着其他,但早起必先去给父亲请安。行至许怀仁卧房门外,许以行仿佛听到房内有说话声。这么早,会是谁在父亲房中呢?许以行侧耳欲听,忽觉耳畔一阵风,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待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之后,许以行不由苦笑了一下,道:“哎呀,两位大人,你们让我敲一次门行不行?”
铁手和冷血这回却不是有意要给许以行开门的,他们正巧准备往外走,刚刚好就见许以行待在了门外。
铁手笑道:“抱歉抱歉,要不我关上门,许公子你再敲一次?”作势欲掩上门。
许以行还未回话,只见许怀仁从屋内渡步而来,道:“行儿别闹,铁捕头和冷捕头要出门去查案,你替为父去送送他们。”
许以行欢喜答应,道:“好!”
从卧房送到许府大门口,再送到巷子出口,此时天色尚早,街上白雾弥漫,未有一人,许以行始终不说话,只一个劲给他们带路。
铁手看许以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玩笑道:“许公子,你要再送,不如直接跟着我们走好了。”
许以行啊了一声,望了望铁手和冷血,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冷血浑身是血的样子。
冷血见他面上阴晴不定,问道:“你是有什么要说的?”
许以行半晌扭捏地点点头。
冷血越发感到奇怪,走近了几步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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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以行猛然间拥抱住了冷血,道:“冷捕头你早些回来!”然后转身就跑。
因为知晓许以行半点武功不会,冷血对他没有防备,又想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所以这一抱,冷血竟没闪避得过。
铁手也实没想到这样的场景发生,眼看冷血呆愣当场,情知自己再不说话可就糟了,忙道:“老四,我们该走了。”他说着右手去搭冷血的肩。
冷血骤然避过。
铁手愕然,冷血也愕然。
冷血当然不是故意要躲,他只是还没从许以行那突然而来的拥抱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一闪,才反应过来这是铁手。
冷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仍是铁手率先笑道:“我们走罢。”再次搭上血的肩,将这一页揭过。
第35章第10章
许以行一路快跑回家,刚踏进自家大门门槛,就听见有人向他说话,喊着道:“许公子你跑得这么气喘吁吁是干啥?二爷和四爷他们都走了吗?”
他转身一看,说话的是胡川,而胡川身旁还跟着自己的父亲许怀仁。
许以行向父亲行了个礼,说道:“我已经送铁捕头和冷捕头走了,他们这么早就去办案,是有线索了吗?”
许怀仁满脸笑容,道:“铁捕头和冷捕头一大早就找上了我,说是想到了好办法能追回我的书画。”他这会儿的面容比之昨日红润了不少,显然这事让他的神恢复了很多,又笑道,“行儿你要闲着的话,陪我和胡捕头去办办另外的事。”
许以行问道:“另外的事?”
一旁的胡川接话道:“令尊不是说过,万青山曾便骗过他的钱吗?若是当年的老人和账目还在的话,我们查清真相后,可以把令尊的钱给要回来。”
许以行闻言讶然,道:“这个……不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吗?你们还要查?”
胡川道:“我们既是当差为百姓办事的,那百姓的事无先后,无大小,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这话,许以行以前从未听别人说过,心中很是动容,说道:“谢谢。”
胡川笑呵呵地道:“不用谢我,我这只是转述铁二爷的原话。”
许以行忍不住地问:“铁捕头和冷捕头的身份很高罢?我看胡捕头你好像很尊敬他们?”
胡川道:“你们听说过四大名捕吗?”
四大名捕威名天下,百姓之间口口相传,因而连许以行这样的富家子弟也略有耳闻。
许以行道:“原来铁捕头和冷捕头就是四大名捕其中二位?”
胡川道:“对!就是铁手二爷和冷血四爷!许公子你说对了,我是很尊敬他们,不过我尊敬他们可跟他们的身份无关。”
一说起这个,胡川侃侃而谈,大为兴奋地介绍起了四大名捕。讲了老久,忽发觉许怀仁和许以行一直沉默。
胡川把话头停下,道:“许先生、许公子,你们咋了?不说话?”
原来许以行一开始只把冷血当做寻常捕快,见他英姿挺拔,又几次相助自己和父亲,不由暗自倾了心,这会儿才知道了他的身份,遽然想到自己与他的地位差得那样大,心凉了一凉,喃喃道:“原来他那么厉害……”
可到底是梦想侠义的青年,听着胡川所说冷血和铁手并肩除恶的那些故事,许以行又为之神往了起来,因此他一直没说话。
许怀仁没说话的原因却与此不同,他有些疑惑道:“依胡捕头所言,铁捕头和冷捕头所破都是大案,怎么我家这样一个小案子他们也要管?”
胡川赶紧道:“这可不是小事,它与老百姓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若人人都不去管,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维持治安,让百姓生活安乐,这是最最重要的,大事中的大事。”
许怀仁似是震动不小,良久也道了一声:“谢谢。”
胡川仍旧笑哈哈地道:“老实说我可没这么高的觉悟,你刚才的问话,我也问过铁二爷和冷四爷。所以,我这还是转述铁二爷的原话。”
许怀仁听了感叹道:“昨日我还怕我书画都回不来了,现在想到铁捕头和冷捕头,我可以放心了。”
这话又引起了许以行的好奇,他忽问道:“爹爹,你刚才说铁捕头和冷捕头一大早找上你说想到了追回书画的办法,那是什么办法啊?”
还在一轮红日尚未出,天仍灰扑扑的时候,铁手和冷血便找上了许怀仁和胡川,问了许怀仁一个问题。
许怀仁见铁手和冷血问得郑重,猜出这必是要紧的事,遂仔细想了一想,很快答道:“两位捕头是问在我们镇子还有谁喜爱书画的?还真有,我认识一个朋友,是洪记当铺的老板,他跟我就是因为书画而结交的。”说完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惊,又道,“我知道洪老板的为人,他不可能跟这案子有什么牵扯罢?”
铁手摆手道:“许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请这位洪老板帮个忙而已。”
这之后,铁手和冷血带着许怀仁的信来到了洪府。那洪老板热情招待了他们,再一看信中所言,知道了许怀仁的遭遇,当即义愤填膺,许诺只要能为破案出一份力,但请吩咐便是。
铁手悦然道:“洪老板能这样说,就好办多了。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用让在下借一下你的样子就行了。”
洪老板诧道:“我的样子?”
铁手颌首道:“对,你的样子。”
当洪老板看见铁手走进里屋,过了一会儿便出来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时,他的嘴巴大得可以装下十个鸡蛋。
冷血看着洪老板震惊莫名的样子,解释道:“这是易容术。”
铁手微微稽首,笑道:“因为想试一试我这功夫有没有退步,所以便没提前告知,让你受惊,还请见谅。”
洪老板直到此时才知铁手刚才所言,借他的样子是怎样一回事。
这是铁手和冷血为引流星会出来而早就定好的计策,由铁手易容成洪老板的模样,然后放出风声,自己要藏名家字画这洪老板既是喜好风雅之士,这样做也属正常。只要流星会为出手盗取的书画而到洪府之后,一切就都在铁手和冷血的掌握之中了。
洪老板听懂了,却也有些不以为然道:“可这样做他们就真的能上钩吗?要是我刚盗了东西,肯定会躲着不出来的。”
铁手道:“所以这就要麻烦洪老板你让人到外面多说一说,说这次你出大价钱来买,比别人的价钱都要高。”
洪老板道:“行,但是这又怎样?”
铁手向冷血看了一眼。冷血笑了,他笑时眉毛是上扬的,道:“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洪老板恍然大悟,刚欲赞这是好计,忽又苦着脸道:“可是还有件事啊,我和怀仁兄是多年挚友,要是盗画的人打听到这事了,还能把画卖给我吗?”
铁手也笑了,他笑时温和,却内蕴着一种力量,道:“只要他们能来,我自有办法。”
商议妥定,铁手待在了大厅里,冷血扮做一个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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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边。
时间徐徐过去,转眼外头已是烈日炎炎。暴烈的阳光虽然没有照射到屋子里,但暑气一阵阵地冒进来,便像个蒸笼一般。
冷血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不在焉的时候,别人看不出来,铁手却是一定看得出来。但铁手不想去问为什么,因为他是知道原因的。可许久之后,冷血终究忍不住了,他思考了好久,还是禁不住心头百端的不解,问道:“二师兄你说,今早的时候,许以行他是为什么……”
铁手压根未想过冷血会主动跟他提起这个话提,一怔之下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冷血诚实地摇了摇头。
其实冷血少时读书,也曾看过分桃断袖之故事,但那到底是书本上的事,离他太过遥远,所以许以行对他的心思,他竟是半点都没往那里去想。他若真想得到那里去,他是死也不会好意思向铁手发问的了。铁手不同,他懂得多,又是旁观者清,当然一眼看出了许以行对冷血有着爱慕之情。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对冷血实话实话了。要知铁手一向疼爱冷血,知道他脸皮薄,平时都不敢随便跟他开玩笑,这会儿要说许以行其实喜欢他,他不大窘才怪。
只是眼看着冷血一副求知欲很浓的样子望着自己,铁手无奈叹口气,想了半天,只得婉转地道:“你会有想拥抱的人吗?”
冷血想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有啊,二师兄你。”
这回轮到铁手愣在当场了。
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即刻说道:“我不算,我是你师兄。”
冷血道:“为什么师兄不算?”
铁手又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这不一样的。你对你大师兄和三师兄也有一般想法,是不是?”
谁料冷血立即道:“不是啊,我对大师兄没这种想法。而且说实话,我不太敢。”虽然和无情兄弟情深,在他面前也无拘无束,但有些事就是不敢的,“三师兄……”倒不是不敢,而是没这个冲动。
有这个冲动,只有在面对铁手的时候。
当冷血发觉到这个问题时,他心底的疑问更重了。他可以毫不犹豫十分确定地告诉自己,他对三位师兄的尊敬爱戴之情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那么,为什么说起拥抱时,他只想起了铁手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每次遇到危险时铁手出现在他身边?是每次听铁手用最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是每次铁手用烛火般温暖的笑容看着他时?
冷血心中思潮起伏,越想越乱,他凝望着铁手,很认真地问:“想拥抱一个人,代表着什么?”
冷血刚才回答铁手的那番话说得断断续续,铁手并不知他现在的心情,还以为他仍在问许以行的事,不由得又暗叹一声。想了须臾,他嘴唇一动,话还未说出,忽见门外大步跨进一个人。
这人乃是洪老板的亲信,一进大厅便向铁手和冷血禀告道:“两位捕头,这会儿外面真有人说要来卖画。”
不管这人是谁,铁手都是相当感激他此刻的出现。
第36章第11章
酷暑天,当锦衣人大步迈进时却连一滴汗也没流。
大厅里,铁手躺在椅子上,待锦衣人走到了他身前,他才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地道:“你是来卖画的?”
锦衣人没有回答,他先是悠悠然地打量了一番铁手和铁手身边的人,只见两个下人正给铁手扇着扇子,他便又深深地注视了铁手和那两名客人一眼,遂开始看大厅的布置。
还未把这所大房子看完,只听一声怒叱:“问你话怎么不答!”
那是铁手不耐烦的声音。
锦衣人这下终于说话了,道:“我是来卖画的。”一边说还一边面对铁手行了个拱手礼。
铁手和冷血心中一凛,他们俱从这一抬手之间看出,锦衣人武功之高,远非二十四星可比。他们更看出了,锦衣人是有意显露这手功夫的。
因此铁手还是躺在那把椅子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哦,你的画呢?”
锦衣人道:“在我家,麻烦洪老板跟我走一趟。”
铁手大怒,骂道:“你玩儿我罢!大热天的要老子跟你跑一趟,自己不知道拿来吗!”
锦衣人未曾想铁手会突然变了脸色,他一口气便要发作,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说道:“我家的书画很多,不止一幅。”
铁手啐道:“再多你也得自己拿来,我可没那个闲功夫跟你走。”
锦衣人盯着铁手,似要在他的身上盯个洞出来,半晌道:“好!”说完这个字,他转身就走。
铁手和冷血就这样看着锦衣人走到庭院里,太阳把他的影子拉长,再到一点点消失。冷血停止了扇扇子的动作,在铁手耳边低声道:“我去跟。”
铁手站了起来,道:“不用。”
一旦他站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身姿挺拔,但觉如玉树临风,完全看不出与刚才骂人的人是同一个人。
他笑了笑道:“四师弟,你要沉住气。”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向一旁仍在扇扇子的那人道,“这会儿不用再扇了,你也热罢,来喝杯水。”
那人笑道:“多谢铁捕头。”
水是凉的,喝下去浑身热气全消。铁手仿佛这水,虽在这焦人的暑天里,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急,一点也不躁,温和道:“再等一等,他之后一定会再来的。可我们若越急,他们反而会越怀疑。”
冷血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如果待会儿真的带着所有的书画来了,我们就没法跟着他走了。”
铁手十分肯定地道:“不会的。”
冷血问道:“为什么?”
铁手自信地道:“因为他们没这个胆子。”
冷血不明白地问:“胆子?”
铁手笑道:“他们既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就没这个胆子还带着那么多书画上街。”
铁手说对了!
锦衣人再来时已不是空着手,背上一个小包袱,包袱里只有一卷画。然而就是这卷画,让躺在椅子上的铁手瞬间起了身。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中墨竹,喜笑颜开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可是本朝文湖州之作?”
锦衣人只是随便取了一幅过来,也不知文湖州乃是何人,支吾道:“是罢,你看能给多少银子?”
铁手只顾着欣赏,不住说道:“好画,果真好画!潇洒之姿,果与真竹无二般。以前曾看苏黄门《墨竹赋》赞其竹曰‘窃造物之潜思,赋生意于崇朝’,今日一见,信其然也”
锦衣人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皱了皱眉头,能听懂的太少了。只不过看着对方的神情,有一个直觉告诉锦衣人,对方并没有在胡说。
如此看来,对方真是洪记当铺的老板了。锦衣人想。
他迫不及待地道:“到底能给多少银子?”
锦衣人的直觉没有错,可是锦衣人想错了。
世人只晓铁手内功深厚,掌法无双;冷血剑招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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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拼命;再听得铁手和冷血这样子的名号,便以为他们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是只懂拼杀的草莽。殊不知这两人虽是武林中人,却都是文武双全,才智并不下那些文人墨客。冷血聪明过人,小时读书便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铁手更是爱读书喜读书,偶亦作诗填词,以遣胸中情怀。
至于论及对绘画之道的了解,还少有人能比得上铁手。
铁手眼睛还看着那画,摩拳擦掌道:“你且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右手伸出比了个数,“够了罢?”
锦衣人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个数,心头一喜,正待点头说好,忽见铁手抬起头,凑近了他,声音很低,道:“不过,我突然觉得这画有些熟悉,我有个朋友姓许,我好像就在他家看过这画。”
锦衣人脸色立变,右手握成了拳头。
铁手很小声地笑道:“兄台听我说完,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买画吗?”
锦衣人的拳头还是没有松开,道:“我如何会知道?”
铁手继续道:“我那个朋友丢了书画的消息我听说了,所以我想如果今天买的话一定会买得到。哈哈,果然我想的没错。你放宽心罢,我绝对会藏起来不给别人,特别是我那个朋友看的。”
锦衣人的拳头松开了,在铁手说第二句话时松开了一半,待铁手把所有的话说完后他的拳头也就全送开了。因为听出了铁手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以己度人,他马上相信了铁手说的是真话,随即笑道:“我刚才也说了,我家里还有很多幅,洪老板要跟我来看看吗?”
铁手大喜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锦衣人点头。
两人走出两步,铁手忽停下道:“等等。”
锦衣人道:“怎么了?”
铁手道:“外面这么热,至少要有个人跟着我,给我扇扇子。”
锦衣人奇怪地道:“自己扇不行吗?”
铁手摇头道:“不行,自己扇多累啊。”
锦衣人暗骂一声,可对着这座金山似的大主顾,也只有道:“好罢,不过你只能带一个人。”
铁手即道:“就他罢。”
锦衣人顺着铁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锦衣人想了想,又看了看站在那汉子身边的年轻的小跟班,问道:“为什么不带这个人?”
铁手貌似不满道:“他做事毛手毛脚的。”
锦衣人不容反驳地道:“不,就带他,不然就谁也别带。”
铁手很错愕地道:“这是为什么?”思量了一会儿,“好罢好罢,小弃你跟上我们,记着做事仔细勤快些。”
那被称作“小弃”的小跟班点了一下头,在他点头时,除了铁手,谁也没看到隐藏在他眼里的尖锐笑意。
三人行至城外的一座山,约在半山腰,密林深处,有一洞穴。
洞穴口被草木覆盖,枝叶离披,一进洞,铁手和冷血便在心里暗赞一声,这里着实是隐蔽。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来,他们的确是很难找得到入口的,难怪他们一直寻不到流星会的所在。
洞穴里站着好些个人,铁手和冷血假意东张西望了一阵,但不过两眼就已看清所有的人:几十个人穿着一样颜色衣服,身佩刀剑,分立两旁。正中一人,神情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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