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追命大概是没有想到无情会生气,一愣,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无情还想说什么,见状,忍了,停了一停后问道:“这是哪儿?”
白可儿察言观色,即道:“听说这是转轮教教主厉寒野的居所,不过厉寒野现在好像不在岛上,所以三爷带我们来了这儿。”
追命这会儿说话了,道:“外面人很多,但我想他们应该不敢搜这里。早在我还在假扮朱雀坛的人时,就听那个雷使说过,他们的教主现在不在岛上,所以我们在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在无情面前晃了晃,继续道:“大师兄还记得这个吗?岳山麓给我们画的地图,我就是看了地图来这儿的。这转轮岛四面环水,能出岛的地方自然也不止一处,只不过其他出口的路难走,便很少有人走,我们待会儿就可以走那条路。”把话一口气说完,他对无情展开了一个很轻松、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笑容,“大师兄你看,我都是有计划的,所以就算没你,我也出不了事,你要放心我。”
说罢以后,只见无情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片刻后道:“三师弟你很有本事。”
追命知道无情一定不是在夸自己。
无情接着道:“我也不是没有本事,留下来也不会出事,干嘛叫我不必等你?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不管吗?”
白可儿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公子你是不是把谁给忘了,只听无情又道:“还有幺儿,你觉得我会丢下你和幺儿不管吗?”
追命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本事比我高多了,这次要不是你,我没有停下包扎伤口的时间,要谢谢你。不过我让你不必等我,不是因为担心小二和关在这里的孩子嘛。对了,人你都救出来?他们怎么样?”
无情道:“他们都已出岛。”
追命笑道:“这样就好,我们先出去找船。”
无情点头,扫了一眼方采,对追命道:“你留下来,是为了救她?”
追命嗯了一声,转头看方采,笑道:“之前一直没机会,现在想问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方采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听到追命的话,眼睛里含着泪,道:“我……我……”
“你什么!”白可儿实在忍不住了,“你还有什么好哭的!你知不知道三爷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早和公子出岛了,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
“幺儿!”追命制止了白可儿还想要说下去的话,“说这么大声,你是想把人都给引来吗?”
白可儿气鼓鼓地瞪了方采一眼,偏过了头。
方采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哽咽道:“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是为了找我朋友……”
追命道:“你朋友?”
方采一边哭泣一边道:“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对我很好,经常拿她家的糕点给我吃。前不久她人也不见了,我想找到她,所以才……”
无情忽道:“我记得你住在烟蔼村,烟蔼村有个被关在这儿的孩子,叫小悠的,就是你朋友吧?”
方采怔了怔,立即道:“就是她,她怎么样了?”
无情笑了一笑,道:“她很好,现在和何梵在一起,已经安全了。”说着望向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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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我们也走罢,早些出岛为好。”
说完推着轮椅就走,追命和白可儿跟上,方采咬了咬唇,终是一句话不说也跟上了。
走出房门前,无情回头一望,将房间瞧了个遍。这是厉寒野的房间,他只是想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异常,并没有抱什么期望,正准备继续往外走,无情目中光亮忽地一闪,轮椅一停。
他盯着一个花瓶,目不转睛。
追命也看向那个花瓶,道:“大师兄,那个瓶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完全看不出来什么。
无情推动轮椅行至花瓶前。
花瓶摆这一架书橱的格子上,有些高,无情坐在轮椅上,抬头望它,想要伸手去拿,却觉得这个高度,自己应该拿不到。双手放在轮椅扶把上,正要一拍扶把,飞身上去,追命已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拿住了花瓶。
拿不动,这个花瓶,追命居然拿不动。他使了使力气,花瓶依旧纹丝不动。
追命和无情互看了一眼。
这次追命不再往下拿了,而是握住花瓶,转了一转,蓦地,花瓶动了!只听“啪”的一声响,书橱一旁的壁上弹出了一块!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暗格。
第62章第13章
追命道:“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有机关的?”
一边问,一边往暗格里瞅了瞅,那儿放着一本书,黄麻纸,封面上用狂草写了“神鬼录”三个大字。追命拿起它,随手翻了翻,很是不解,便递给了无情。
无情一扫书上的字,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各种诗词文赋,完全没有联系的一句句诗词文赋,无情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又将册子给了追命,他道:“我们先走。”
时间紧迫,没空在这里研究书上的文字,不过厉寒野既然把这书藏得如此隐蔽,说明这书当然不会简单,不如带上它,等安全了再细看。
追命把它揣进了怀里,推着无情的轮椅走了出去。
岛上的路很不平,鹅卵石和小水坑,到处都是。追命推着轮椅,觉得额头有些冒汗,背后又有些渗血,胸口更有些闷。
无情按住轮椅,道:“我自己来罢。”你这个样子,先照顾好自己行吗?
白可儿听见无情的话,赶忙跑过来,道:“三爷我来罢。”
其实这本来就是自己该做的事,只不过三爷从来都喜欢抢着做,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让三爷做了。
日光从林间的缝隙投下,在他们的身上照出了斑驳的影子。此刻满岛的人都去了岸边守着,巡逻的人便很少了。无情按着轮椅机括,帮白儿可儿减轻推轮椅的负担,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道:“厉寒野倒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他屋子里的摆设都很名贵。”
追命明白无情是要解释他是如何发现花瓶有问题的了。
“他屋子里墙上挂着的几张书画,都是名家所作;喝水的杯子都是古物,”无情回忆着房间里的物件,“还有桌案上摆着的两个花瓶,如果我没看错,应该也是唐代之物。”
追命忽问:“书橱上的那个花瓶,是不是很普通?”
无情笑道:“你猜出来了。”
追命笑道:“我是猜出来了,可没有看出来,是大师兄你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花瓶的不同之处。”
说着话,几人距离转轮岛北面的岸边已然不远,走这里,要经过一座山,道路险峻,白可儿推着轮椅上山有些吃力,追命帮着一起推动。好不容易翻过了这座山,但只见眼前波光耀眼,浪子一层一层地卷起,他们再一次看到了白露湖。
正是因为这里的路难走,教中子弟出入岛屿从没人会走这条路,遂只派了一个普通弟子看守。无情与追命进岛时亦没走这条路,风雷二使便也没想到他们现在会选择在这儿出岛,因此并未在此增加哨岗。
只有一个人在岸边看守,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湖水,他直到无情和追命等人走到他的身后,他才听到轻微的声音。即刻转过身来,登时大吃一惊,那人第一反应不是杀过去,而是赶快逃。
可是他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无情一柄飞刀抵在了他的咽喉,直截了当地问:“哪里有船?”
很少会有人不怕死的,他带着无情和追命去找到了船。这样做的结果是,他的确没有死,而是昏倒在了地面上。
船桨划开一湖琼瑶,惊飞数只鸥鹭,点点浮萍在湖面上自由飘荡,微风拂来,心也变得凉爽。
白可儿突然拍掌笑起来,道:“他们一定还在岛上到处搜罢?”
追命倚在船头,道:“这次大闹了一场,他们肯定会加强戒备,下回我们再带衙里的人来这儿时,需要好好计划才行。”
他边说边望向无情,期待着无情能不能提些好建议,却见无情飞到了他身边,把目光转向他胸口受伤的位置,道:“你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拿刀划破追命的衣料,他的视线凝在追命胸前红色的手掌印上。
追命果真一动不动了。
无情皱着眉头道:“好厉害的一掌。”
追命毫不在乎地道:“不碍事的,我休息个几天也就恢复了。不过那什么风雷二使的武功不低,以前江湖上倒从来没听说过这两号人物。”
无情忽然带着歉意道:“对不起。”
追命啊了一声,一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看着无情,问道,“大师兄你是在跟我说话?”
无情点点头道:“他们围攻你的时候,其实我在。”
追命恍然大悟道:“你是因为这个跟我说对不起?其实我猜出来你当时在了。”
无情看着他道:“你又猜出来了?”
追命眯眯眼睛,笑着道:“那是因为大师兄咱俩谁跟谁啊,我还不知道你吗?追赶你的那些人,你会无缘无故放一个回去,给风使和雷使报信?我猜你那时候就跟在他身后了罢?”
无情道:“是,可是我却没出手。”
追命问:“为什么?”
无情道:“我在找机会,那时候我不一定有一招制敌的机会。”
追命拍拍胸口,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想救我的呢。”
无情轻声笑道:“你会这样以为?”
追命嘿嘿笑道:“只要你不是故意不想救我的,那都没什么关系。”
无情那少许的内疚之情都被他给逗没了,过了一会儿道:“你这两天都不能再动武了。”
追命想说没啥大不了的,提了一口气又觉得还是不要逞强了,遂笑道:“这不是有大师兄你在吗?你肯定不会让我出事的,我担心什么?倒是大师兄你……”他不无关心地道,“你之前在水里呆了那么久,小心着凉。”
无情轻描淡写地道:“无碍,我衣服都已经干了。”
追命差点便想脱口而出“废话,打了那么久的架衣服不干才怪,可是湿气都侵进身体里了”,话到嘴边咽下去,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说出来,想了一想,终究是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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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说的话,白可儿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又着急三爷的伤,又害怕公子真的着了凉,不由道:“怎么船开了这么大半天,才走到这里?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这么慢啊。”
无情叹气问他:“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这条路吗?”
追命含笑道:“路绕了这么一大圈,自然远了,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我也是关心你们啊,白可儿腹诽着扭头继续摇橹。
他们上岸时,已经入夜了,天空从蓝色变成黑色,只有清清的月亮照出微微的光。水波澄静,鹅卵石光洁。
厉寒野回岛已有了一会儿,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教众从未见过的老者。
早在一个时辰前,守在北岸被无情打昏的那人终于醒转过来,风雷二使也终于知道原来无情和追命早出了岛,他们虽派人去追赶,也明白是希望渺茫。二使心中恐惧,此刻也不得不在厉寒野的面前,把今日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混蛋!”
“哈哈!”
一声怒骂和一声大笑同时响起,还跪着的人都抬眼去看厉寒野身后的老者他是谁?怎么敢笑得这么大声?
厉寒野狠狠一瞪老者,道:“何伯父,你倒是很开心啊?”
老者摇头道:“你既然叫我何伯父,就当我是长辈,晚辈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厉寒野哼了一声,没心情理会老者,径向南行,一边走一边问手下人:“来的人只有无情和追命?铁手和冷血有没有跟来?他们来岛上就是为了救那些孩子吗?还有没有干其他事?”
风雷二使支支吾吾,发现这些他们居然都不清楚。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厉寒野又忍不住骂人了,右手扬起遂欲劈下。
“慢着!”老者制止了他的举动,“别在我面前打人,我看不惯这个。就只有无情和追命两个人,你别逼他们了。”
厉寒野怀疑地看着老者,问:“你怎么知道?”
老者答道:“他们在我的客栈吃过东西,我见过他们一面。”
厉寒野道:“你的客栈?”
原来这名老者便是无情和追命见过的“尽日从容”客栈的何掌柜。
何掌柜把遇见无情和追命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厉寒野听罢,边走边沉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走进了自己的居所,霎时间,他愣住了,整个人变得呆滞。
老者和教众见他这样子都觉奇怪,又过了一会儿,厉寒野忽然疯狂地跑向了书橱旁墙壁上的暗格,已经空了的暗格。
“神鬼录……神鬼录……”厉寒野看着空无一物的暗格,喃喃自语着,“我的神鬼录……”
教众都不知他在念叨着什么,但见到这大开的暗格和教主的神情,知他是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暗暗心惊想着教主这回会怎么惩罚自己。
只有何掌柜听到“神鬼录”这三个字时脸色一变,道:“神鬼录?神鬼录丢了?”
厉寒野大叫一声,一掌击出,面前的一张桌子碎成了几截,他大喝:“无情!追命!”
何掌柜却笑起来,道:“我说,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不见了就不见了罢。”
厉寒野捏紧拳头,道:“你还惦这书吗?”
何掌柜摆手道:“我说过,这书虽然曾经是我的,但我现在已经不想要它了。”
厉寒野看着他,似信非信,忽地心上一计,道:“你刚才说你在那什么客栈,给了追命解毒的药,既然这样,那追命和无情都很感激你了?”
何掌柜道:“你想做什么?”
厉寒野道:“帮我一件事,帮我杀了无情和追命,拿回神鬼录。”
何掌柜干脆回绝道:“不行。”
厉寒野道:“你不想知道当年梁净霄死亡的真相了吗?这么多年,所有人都把梁净霄的死算在你头上,你不想洗刷冤情了吗?”
何掌柜有些激动,音量提高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跟你上岛,你就告诉我的!”
厉寒野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道:“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何掌柜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厉寒野,半晌道:“我没有这个本事杀他们,况且,他们真的死了,铁手和冷血会放过我?”
厉寒野道:“当然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们,我自会协助,到时候铁手和冷血要找人算账,也是找我。”
何掌柜闻言不说话,过了许久许久,才慢慢地道:“我可以帮你拿回神鬼录,但我不会杀他们,我也希望你不要杀他们,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动手。”
厉寒野道:“成交!”
第63章第14章
山洞里燃着篝火,挑了一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山洞照得通红,竟让人生出温暖的感觉。人偎在火边,忽听一声阿嚏,无情打了一个喷嚏。
在旁三个人的目光都立刻投向了他。
追命停下挑火的动作,问道:“怎么了?”不会是真着凉了罢?
无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有点发烧了。”
真让自己说中了,追命在一瞬间有些痛恨自己的乌鸦嘴。
他们在上岸之后,又向着岩城的方向赶了好长一段路,可越走天越黑,四个人中有两个都是小孩子,追命身上又有伤,无情的轮椅在黑夜中行驶更不方便,遂由追命在山上找了一个山洞,准备休息一夜,明日再回岩城。
这时候,大师兄在这儿荒郊野外发烧,可怎么办为好?
白可儿也着急了起来,问道:“公子,严重吗?”又看着追命,埋怨道,“三爷,都怪您乌鸦嘴。”
追命指着自己的嘴巴,道:“我乌鸦嘴?”
白可儿点头道:“今儿白天我们坐船出岛的时候,你就说公子会着凉的。”
追命喂了一声道:“别在你家公子面前乱说话,我有说会吗?我说的是小心。”
白可儿道:“还不一样。现在公子真的发烧了,该怎么办?”
无情插话道:“不用怎么办,小烧而已,你们两个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的。”
追命的身体往无情这边倾了倾,伸手抚上无情的额头,似要印证无情的话。
无情道:“没有骗你罢?”
追命道:“嗯,这次没骗我。”然而再轻微的发烧也是发烧啊,他来回摸着下巴的胡喳看无情,好像在思考什么。
无情不理会追命说的“这次”两个字,嘴角弯起,貌似想起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道:“有时候我在想你……”
追命很有些期待地问:“想我什么?”
无情接着悠悠地道:“想你真的像他们师叔吗?没见过师叔这么跟师侄闹的。”
二师弟和四师弟就从来不会这样跟三剑一刀僮没大没小地闹。
不过,他很喜欢,很喜欢看追命和三剑一刀僮在他面前玩笑,这会让他觉得有一种放松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追命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鼓,道:“不是像不像他们师叔,是本来就是,谁叫我是你师弟呢。我是你师弟,那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们的师叔。”语气忽然变得可
[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分卷阅读100
怜兮兮,“除非,大师兄你不要我这个师弟了。”
无情偏头道:“不是我要不要你这个师弟,我就算不要你……可谁叫你是世叔的徒弟。你是世叔的徒弟,那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师弟。”
追命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道:“大师兄你的意思不会是……世叔不要我,你也就真的不要我了罢。”
无情认真地想,过了一会儿道:“不会。当年我见了你第一面之后,回去就想,如果世叔不打算你做弟子,我也会求他你入门的。”
没声音了,当无情说完这句话,追命又没声音了。无情无奈地看了追命一眼,怎么自己每次说心里话的时候,他都会沉默?自己说的话有这么恐怖吗?
想着,突然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追命再次开口,说的却是不相关的话:“大师兄,我出去一趟。”
无情问:“做什么?”
追命道:“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追兵。他们走正路,比我们绕路要快。”
无情道:“这是你找的山洞,他们发现不了。”
追命道:“我去看看嘛。”
无情道:“那我也去。”
追命道:“大师兄,你还在发烧……”
无情截道:“三师弟,你还在受伤。”说完也不等追命回答,又对白可儿和方采道:“一起去罢。”
白可儿和方采搓了搓小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山洞里呆得好好的又没有危险,现在大半夜的要出去看什么追兵,还要一齐出动。不过无论公子和三爷说什么,白可儿都会听着,遂和方采跟着去了。
洞外凉风嗖嗖,漫山遍野的树木都被月光覆上了一层白色,澄淘出雪一样的纯净,微微的虫鸣声让山岭显得越发幽静。
今夜的确是个美丽是夜晚。
野外山岭多草,却并不是普通的野草,而是药草,各种各样的药草。出来找追兵的无情和追命却低着头,借着清辉的月光,地上的东西他们看得很清楚。追命突然蹲下身,在地上拔了一根草,然后跑去了溪水边把它洗干净。
月下,溪水也被照得透亮。追命拿着洗净的草,正待起身,如明镜般的溪水水面倒映出青年清俊的面容。追命仍旧蹲着身,双足一动转了个身,把药草在无情的眼前晃了一晃,道:“大师兄,这药可以退烧。”
无情的手里在转着一株什么东西,道:“你不是说出来看追兵的吗?”
追命笑笑道:“这不是追兵没看到,反而看到了这药嘛。”
无情还在转着那样东西,道:“三师弟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没有锅碗,也没法熬药。”
追命卖了个关子,道:“我自有办法。”说着身体往前倾,想要看清无情的手里到底拿着什么东西。
那也是一株药草,不过药效却与他采的那株不同。
无情说道:“没带金疮药,待会儿回洞之后,把这个敷在伤口上。”
追命笑道:“谢谢。”
他这下子知道无情出来,不是陪他看追兵的了;无情自然也知道他出来,不是看有没有什么追兵的了。
对方出来干什么的,心知肚明,不必再问。
追命一直蹲在地上,这会儿拿起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一股脑不歇气地灌了下去,直灌了老半天,然后手背一抹被酒打湿了的胡喳子。
这是一口气把酒喝完了?三师弟虽然平时爱喝酒,也断没有在郊外一口气把酒喝完的道理。不然接下来喝什么?
除非,遇敌。
无情用心听了一听,没有敌人。不可能有敌人被追命发现了,他还发现不了。
这时候追命喝完酒,又转过了身,面对着溪水,把葫芦放进溪水里一舀,葫芦里瞬间装满了水。无情立刻知道追命是在做什么了。而追命站起身,一手拿药,一手拿葫芦,正待要走,忽然他和无情都听到了山下一阵哒哒马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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