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水镜月跟上,“风华姐,人是在墨华楼死的,丹鹤前辈有没有说什么?”
那条峡谷就在墨华楼的后面,而那漫山的菊花、风车木屋,其实是一个阵法,进去的人会被关在木屋里。那木屋就是个机关盒子,一般人开不了。之前丹鹤仙子的那三名弟子应该就是被困在那里面了,按理说,除了墨华楼的人,几乎没什么人能放她们出来,更遑论杀了她们。
莫风华挑了挑眉,道:“丹鹤前辈是真侠客,很讲道理。”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不过,有时候讲道理得让人觉得她很无情。”
水镜月见过不少比丹鹤仙子性子还古怪的江湖前辈,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就是性子冷淡些罢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莫风华推开屋子,道:“你自己进去看吧,本姑娘要去睡觉,不陪你了。”
水镜月一把拉住她,笑嘻嘻道:“风华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杀她们的人要大周章的把人弄到瀑布下面?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从风车木屋到峡谷,沿着血迹的草木都十分凌乱,那些血迹很浅,不像是刀剑伤口滴落的,倒更像是摔倒的时候擦破皮留下的。”
莫风华瞧了她一眼,“你这能力,不去当捕快,真是屈才了。”
水镜月见她没反应过来,继续道:“你有看过被杀的那四名使者的尸体吗?四名使者,全都是一剑穿心,剑法干净利落。但是,至今昏迷不醒的那位使者,身上却只有凌乱的划痕,手心也有擦伤的痕迹,玲玲说像是被野兽追击时弄出的伤口。风华姐,你看这三位姑娘,像不像是被野兽追到瀑布边,无路可逃了?她们脸上的伤口,也的确很像是动物的爪子弄伤的。”
事情跟西南王府的使者一案有关,莫风华果然来了兴致,问道:“野兽?如此,闯进阵法算是误打误撞?什么野兽这么好运气?”
水镜月摊了摊手,“不过是一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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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莫风华看了水镜月半晌,道:“阿月,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是觉得,杀了西南王使者,还有丹鹤仙子的弟子的,是那什么神石的守护神兽吧?我就不明白了,你都死了一次了,怎么还一天到晚的打那方脑石的主意呢?”
“我没那么想。不过,”水镜月看向她的眼睛,道:“我也不会放弃寻找方脑石,死多少次都不会。”
水镜月说完,便进了屋。
莫风华站在原地,宽大的袖子扇起一阵风,冷哼一声,道:“算本姑娘欠你的。”说着便也进去了。
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是有些热,莫风华特地让人找了冰块来保存尸体。这三人之前在江城便被人下了毁容的毒药,如今死了又被人毁容了。对她们这种重视容貌的人来说,该是很悲哀的吧。
水镜月逐一检查过后,道:“琴凤不是擅长易容吗?能不能给她们几个装扮装扮?”
莫风华斜睨她一眼,“琴凤是给活人易容的。”
水镜月抬眼,“有什么不一样的?”
莫风华懒得跟她讨论这个话题,道:“身上的伤口的确很像是野兽的抓痕,而且看起来个头不小。不过,你看这几道,这是剑伤,还有这个是刀伤吧?”
水镜月点头,指着一处伤痕道:“这个是拳头,这人的拳头挺大,个子应该不小……呃,风华姐,有没有觉得,这拳法有些眼熟?”
莫风华瞧了半天,摇头,“乱七八糟的,哪有什么章法?”
水镜月敲着下巴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摇摇头,给几人盖上了白麻布,“风华姐,你觉得,这事报官如何?”
莫风华笑着挑眉,“你想利用大理寺卿的刘青云来帮忙查凶手?还是让他帮我找出仇家?”
水镜月眨眨眼,“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朝廷欠了你那么多人情,帮个小忙有什么打紧?”
两次作案,矛头都直指墨华楼,也就莫风华运气,两次都碰上比较讲理的人,如今还能大摇大摆的上街遛弯。要说对方跟墨华楼没什么恩怨,还真不敢相信。
莫风华道:“这事是丹鹤前辈的事,得看她的意思。”
第七十五章失约
第二日一早,水镜月等人还未开口,倒是丹鹤仙子先向莫风华开口借人,说是要带弟子的尸首去江陵府报案。
水镜月让廉贞和破军帮忙送她们一程,临到将人送到山下了,一边往回走一边敲脑门,喃喃道:“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莫风华一把拉着她进屋,道:“早饭没吃!”
水镜月恍然,“哦,这么一说,肚子倒真饿了。”说着便笑眯眯的坐下,盛了碗白粥来吃。她喝了两口,盯着对面的空碗筷出了会儿神……
“糟了!”水镜月终于想起忘了什么事了,将手中的碗放下来,睁着大眼睛看莫风华,“我昨晚说了要教阿杰踏月步的,他估计还在九路寨等着呢。”
莫风华喝着豆浆眨眼,“你对那孩子还挺上心。”
水镜月道:“那是我徒弟,自然上心。”
“打包些点心过去哄哄他,小孩子么,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哄开心了。”莫风华说着便打了个响指,道:“拿个大点儿的食盒过来。”
水镜月暗暗叹了口气,心道那位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气性可大着呢。
水镜月到九路寨的时候,阿杰倒是没有生气,反倒出了一身汗他刚刚从悬崖底下爬上来,看模样似乎不止爬了一两趟。
水镜月招呼他过来吃饭,他就乖乖的吃,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水镜月也没吃饱,原本想用自家徒弟的怒火来下饭的。可是,如今看他这么低眉垂首不声不响的,她倒有些吃不下了。
水镜月伸手摸他的脑门没发烧,湿哒哒的一把汗。她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汗往他身上擦了擦,道:“阿杰,怎么不说话?”
阿杰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啃着韭菜煎饼,“食不言寝不语。”
水镜月吃了一惊,心道这孩子啥时候这么懂礼貌了?难不成前段时间被谢老夫子训傻了?
她没滋没味的吃了一个烧麦,总觉得这小子这回似乎是真生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道:“那个,今早丹鹤仙子带着她那三个女弟子下山,我去送了送……死者为大么,再说了,你是男孩子,不能这么小心眼。”
阿杰终于抬头了,眼睛却是微微垂下的,把他那主子的神态学了十足十,只是,原本那股子懒散劲儿变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师父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师父说寅时到,弟子不敢拖到卯时。师父即便是让弟子等到太阳落山,弟子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水镜月被噎了一下,皱着眉把他这话琢磨了一遍,觉得好像是这个理啊,想当初,她跟乌炎学功夫的时候,踩着点过去都会挨骂,去了之后等个三两天都没见到人也是有的。于是,她颇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一筷子敲他脑袋上,“那你还在这儿给我摆脸色?给我好好说话!”
阿杰鼻子一酸,突然就仰头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啊呜……”
他嘴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煎饼,鼻涕眼泪说下就下,肩膀一抽一抽的,别提多伤心了!
“很疼吗?”水镜月有些烦躁这时候乌炎会怎么做来着?哦,估计会直接把她仍悬崖下吧。可是,她看着他一脸泪水加汗水的模样,就有些下不去手了。她有些丧气,“别哭了。我大概不太适合给人当师父,你要不乐意……就算了吧。”
不料,她这话还没说完,阿杰就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用脚踢她,“我就知道你想扔下我!这世上就只有公子不嫌弃阿杰,你们都嫌阿杰没用!”
揪心!
这话阿杰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每次水镜月听了都很不是滋味,心里酸酸的,什么脾气都没了。她伸手揉了揉阿杰的脑袋,道:“没说不要你,为师是担心……哎,得了,做什么都有第一次,我是第一次给人当师父,考虑不周的,你这个做弟子的也体谅体谅?”
阿杰的哭声止了,却仍旧抽抽搭搭的,“我担心早上起不来,昨晚都不敢回去睡,又担心你嫌我基本功不扎实,就在这儿爬了一晚上的藤子……今天早上我站在悬崖上,看见你跟莫楼主他们下山了,还以为你要走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是故意骗我来这儿等的!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唉……水镜月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回是栽这小子手里了。她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然后把脏兮兮的手帕塞进他怀里,伸手抱了抱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懂?”
阿杰在她怀里蹭了蹭,闷声闷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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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未到伤心处。”
水镜月笑了,放开他,道:“不生气了?”
阿杰伸手抹了抹鼻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勉强原谅你。”
水镜月将筷子塞进他手里,笑道:“行了,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功。”
阿杰抬眼,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有些诧异,“你真的要教我踏月步?”
水镜月点头,“自然。江湖会踏月步的,除了我,都是些退隐江湖的,我总该要想办法把它传下去。你骨架小,练轻功的天赋应该不错,是个不错的人选。”
阿杰“哦”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水镜月吃着煎饺,只当他是爬了一晚上的悬崖给累的,便道:“不急,你先休息休息。我问几个问题。”
阿杰仰头看她,“什么问题?”
水镜月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拍他脑门,道:“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私塾的老师提问,答不出来也不会打手心的。”
阿杰耸了耸鼻子,“我不出卖公子。”
“谁问你家主子了?”水镜月白了他一眼,“聊聊你的功夫。你年纪轻轻的,内力不错,武功也凑合,为什么没学轻功?”
阿杰无所谓的耸耸肩,“教我功夫的人不教我轻功。”
水镜月倒是听出了些端倪,“那人不是你师父?”
阿杰立马怒了,瞪眼道:“他不配!”
水镜月安慰炸毛的小猫似的拍拍他的脑袋,“是仇人?能告诉师父是谁吗?师父帮你教训他。”
阿杰抬眼看她,“我想自己报仇。”
水镜月看着他那双倔强的眼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双相似的眼睛,不由微微皱眉
“我想自己报仇。”
多年前那个倔强的死小孩也跟她说过这句话,那孩子如今能放下内心的仇恨了吗?他应该在那个世外桃源好好的过日子吧。
最近为什么老是想起那孩子呢?水镜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阿杰见水镜月不说话,抬头,就见她正看着自己,眼神却有些空,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时空。他伸手在她眼神晃了晃:“师父?”
水镜月回过神来,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今日开始,为师便开始教你踏月步了。踏月步一共有九步,早中晚各教一步,你认真听,为师只教一遍,懂?”
阿杰点头。
水镜月满意,“好,那现在还是学第一式,奔月步”
第七十六章蹊跷
这日一早,水镜月打着呵欠刚出了那四合院的大门,便听见莫风华那笑吟吟的声音
“哟,没睡好?一大早的上哪儿去呀?”
水镜月眨了眨眼,道:“去教徒弟。”
莫风华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肩,似笑非笑的看她,“我可听阿杰说,你前两日就把踏月步教完了。之前三天你教他的时候,也是讲一遍口诀示范一次就走人的。说说看,这些天连吃饭都不见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那臭小子找你告状了?”水镜月的脑袋都要被她压到胸口了,挣扎着扒拉开她的手,道:“这荆山就这么大,我能去哪儿?不过是四处转转,又不会拿你的宝贝。”
莫风华放开她,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敛了笑容,正色道:“阿月,上次的事我们都没跟你计较,不代表允许有第二次,明白?”
水镜月垂眸,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却是没有表态。
她自然知道莫风华说得是她独自一人闯九龙神宫的事。这些天,她也的确是在寻找方脑石,按照廉贞标识的那张地图来找的,找了四五天,才找了十来个地点,却是一无所获。
莫风华挽着她往云歌楼走,道:“你就不能学学姐姐我?我哪次赴险没拉上你垫背?灵空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我都毫不手软的推你上去了,你不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啊?”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水镜月有些无语,抬眼就见屋里坐着阿杰和廉贞等人,有些惊讶,“廉贞和破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合适吗?”莫风华挑眉,拉着她进了屋,“我问你,你是不是完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小姐!”破军见了水镜月就咧嘴笑了,“告诉你一件喜事。”
水镜月坐下,顺手给阿杰递了杯豆浆,抬眼看破军,问道:“莫非是找到凶手了?”
破军摇头,“没有,衙门的仵作说是养了藏獒之类的大型动物的江湖人做的,发了布告悬赏,不过凶手还没线索。呃,我说的那事可比找凶手重要多了。”
若这话是廉贞说的,水镜月估计还信几分,但破军他见着什么都比常人兴奋三分,不可抱太大希望。水镜月喝着豆浆,点头,示意他继续。
破军见她一脸平淡,兴致却丝毫不减,道:“是赈灾的事。我们到江陵城的时候,刚巧碰上朝廷的赈灾粮进城。听说江陵城是最后一站,长江下游的城郡老早就送到了,不仅有粮食,还有药材,如今各地的灾民基本上都安顿下来了。今年的水灾虽然严重,损失巨大,但朝廷及时赈灾,反倒了不少民心,老百姓都说如今的皇帝比当年的端康帝好太多了,说不定大昭朝能在景平帝手上再次崛起。”
“这倒的确是件好事。”水镜月慢悠悠的喝着豆浆,神色却不见有多高兴。大昭朝能不能崛起她是不知道,她有些奇怪的是,那日她们离开江陵城的时候还听说,朝堂上还在为赈灾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怎么才五六日,赈灾粮就进了城?
水镜月问道:“押送粮食的是哪位?”
“二小姐也觉得不对劲?”廉贞接口,微微皱了皱眉,“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所以特地去打探了一下。最奇怪的就是这里那位赈灾的钦差大臣没进城,据说是走到公安城的时候水土不服,病倒了,让手下的带着圣旨进城的。还有送粮的军队,卸了粮便走了,说是要赶回去交差。一般来说,钦差即便病倒了,坐了马车进城就是了,哪有半路撂挑子的道理?根本就不合礼法。再者,灾民都安置妥当了,这群人即便是回京请功也没这么着急的。”
水镜月点头,知道廉贞这人,若是心有疑虑必定会追查到底,便问道:“然后呢?你打听到什么了?”
廉贞笑了笑,道:“前段时间洪水刚退,聚集在江陵城的江湖人不是散了大半吗?这两日,又回来了不少。江南二十四水帮江夏分舵的人也回来了,二小姐在绿林山上是见过的,还有洞庭十三坞、西林斋,九江、太湖一带的人也早到了,还有,这次不知为何西域武林的来了不少人,浪子山庄的言庄主都来了。听说,朝廷送到苏州、洪州、江城、岳洲等地的粮食也是这几天送到的,相邻的城郡之间,时间差不超过三个时辰,从两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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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只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
水镜月停箸,眼中倒是显出几分好奇来,“朝廷这次派出的钦差还挺有能耐的么,这速度比行军还迅速。”
“二小姐开玩笑呢。”廉贞呵呵的笑了两声,又道,“江陵城的洪水刚退,那位被吓破胆的安顺王不是立马火急火燎的往京城赶吗?听说这次赈灾的钦差,一个就是这安顺王,还有一个,便是当朝丞相石君禄的长子石昱文。洞庭坞的连帮主亲眼看到的,据说石昱文长得颇秀气,八面玲珑,为人倒是跟他爹一样的张扬。”
这下就连阿杰都听出不对劲了,“就那个大腹便便的安顺王,能在半月内从太湖赶到江陵?他那满肚子的肥肉不会给颠没了吧?”
水镜月见莫风华和君莫笑都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一般,便伸手拍了拍莫风华的胳膊,问道:“风华姐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风华斜了她一眼,“我又不像某人整日的不见人,这几天都窝在山里,能知道什么?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明明是件大好事,怎么都能被你们说得像是重重阴谋?”
水镜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同一泓湖水般平静,弯了弯眉眼,道:“也是,管他什么钦差不钦差呢,灾民没事就成。”
破军没心没肺的点头道:“对么,我就说廉贞小题大做。二小姐,吃了饭我们早日出发吧,今日的江陵城可热闹了。”
水镜月不解,“你们不是才回?”
破军瞪眼,“二小姐,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你不会真忘了吧?彭大人昨日还特地叮嘱我一定要把二小姐和莫楼主请到呢。”
“唔……是吗?都到中秋节了。”水镜月咬着筷子出了会儿神,喃喃道,“也不知道玲玲他们怎么样了?”
廉贞道:“二小姐若是不放心,我跟破军跑一趟,顺道给风少爷送两个月饼过去。”
水镜月失笑,“用不着。进了神农架那种地方,风寻木可比进自己后院还自在,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莫风华点头,“就是,人家小两口的好容易有个机会单独相处,正好增进增进感情,你们过去多煞风景?他们就是空着肚子赏月,也比你们吃着月饼赏月要甜蜜。”
廉贞和破军对视一眼,心道“莫楼主这说的是古玲和舒桐吗?他们两人即便是在人群里,也能腻乎到一块,还需要增进感情?古玲是空着肚子赏月的人吗?她对月饼的兴趣比月亮大得多吧?”
君莫笑适时的插句话,问道:“楼主,你们去赴宴,需不需要准备礼物?要不连月姑娘的份一起准备了?”
莫风华含笑,颇为满意的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水镜月也不跟她客气,道:“有劳了。风华姐,有君莫笑在,你这个楼主也太轻松了些。”
莫风华挑眉,“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去。”
廉贞和破军再次对视“咱俩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第七十七章夜宴
夜宴的地点就在安灵庙旁,宽阔的场地原本是江陵府举行祭祀的地方。几乎全江陵城的百姓都来了,穿着长袖衣,男子头上缠着色的头巾,女子带着银色的头饰,是平日里祈福服装。
水镜月等人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彭兴在万众簇拥之下点燃了巨大的篝火。
欢呼声响起,那红莲似的火焰越来越高,人们手拉着手,围着火焰转着圈,跳着摆手舞,唱着古老的歌,歌声清扬悠远,仿若神庙里涤荡人心的佛乐。
“站着干嘛?这个时候就要与民同乐!”莫风华拍着水镜月背,将人往前一推,瞬间,两只手就被人拉住。
水镜月看着在火光中摇曳的一张张笑脸,不由也笑了。她跟随着节拍,蹦跳着,摇摆着,任由自己的双手被人甩得老高。
水镜月身后就是莫风华,偏头便能看见她那双摇晃着焰火的丹凤眼眼睛。莫风华跟着人群和唱着一首首祈福祛灾的歌谣,从不信神明的她,此刻愿意相信今夜有神明坐在月亮之上,聆听着来自尘世最质朴的声音。
阿杰本就是孩子心性,早就玩疯了,不会的歌也跟着乱哼哼,最后索性跑到圈圈中央打起节拍领起舞来,引来一阵阵欢呼。
廉贞原本有些拘束,但被玩疯了的破军带着,也渐渐融入了人群。拿惯了剑的手有些僵硬,脚下的步伐更是毫无章法,同手同脚的模样很有些滑稽。
老百姓自然没有放过他们爱戴的府尹彭大人,甚至刘青云都被两个姑娘拉着转圈。不过,彭兴还能跟着跳几步,刘青云就真的只是跟着人群绕圈子了。
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篝火渐微,歌声渐止,舞步渐歇……
夜宴才算开始。
篝火又燃了起来,平日的祭台成了舞台,人群围坐在周边,传递杯酒,相互祝愿……
酒是浊酒,歌是山野民歌,却更能触动心弦。
水镜月坐在人群中喝酒,无论谁来敬酒,她都弯着眉眼一干而尽。她不记得他们跟她说了什么,是感谢?还是祝福?亦或只是一声问候?
她不在乎。
天空的圆月像是神明的眼睛,杯中摇晃的月光像是最美好的梦境。
如此良夜,若是不能醉一场,岂不辜负了好时光?
朦胧中,她似乎听见阿杰的声音。无论多混乱的场面,他似乎总能找到他家主子。她感觉阿杰的声音近了些,抬眼便见他仰头对身旁的白衣人说着什么。她偏着头,拿酒杯指着他,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不知好歹!别老跟你家主子告密!”
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她身边,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诱惑,“你有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她低低地笑出声,似乎在重复他说的话一般,“你有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叹,“你喝醉了。”
她笑着点头:“是啊,醉了。”真好,她就是想醉一场。
那个声音又问道:“喝杯茶?”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手中的杯盏却是没有停喝茶?不,她最不喜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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