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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比分倒是一下追了五六分,但蒋丞还是忍不住:“你传球的时候看看我在哪儿行么?”
“我看了。”顾飞说。
“我还在十步之外你就他妈传了。”蒋丞压着声音。
“那你不是都跑到了么?”顾飞说,“也没传丢啊。”
“……丢了呢?”蒋丞有些无语。
“算我的。”顾飞很淡定地回答。
“放你的屁,”蒋丞说,“分丢了算你的就没丢了吗?”
“丞哥,”顾飞笑了笑,看着他,“你原来是你们校篮的队长吧?”
“与你何干,”蒋丞也看着他,“我就跟你说你看着点儿。”
“知道了。”顾飞说。
顾飞说完知道了之后稍微有所改变,会拿眼角扫一下蒋丞的大致位置,但就算扫完这一眼,他也还是那么个传法,反正你让我看看你在哪儿,我就看看,看完了该怎么传还是怎么传。
蒋丞已经懒得再说了,反正顾飞和不是好鸟这帮人打球一副街头篮球范儿,没什么规矩,强行要求队友默契百分百,而且打球都跟撒欢似的,带着俩替补也如同嗑了药,没十分钟就犯了三次规。
“注意分寸,”蒋丞有些无奈,“我们统共就这几个人,都毕业了让老徐上么。”
“爽!”郭旭跑过他身边的时候挥了挥胳膊。
比赛还在继续,蒋丞也没时间管那么多,跟了过去。
王旭从对方队员里的己方替补队员手里断到了球,顿时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地吼了一声:“啊”
蒋丞看他拿着球沉浸在兴奋当中似乎没有传球或者进攻的意思,不得不拍了拍手:“你他妈传球!”
王旭回过神来,一抡胳膊把球传了出去。
蒋丞顿时有种即将心梗的错觉,他好容易摆脱了那个陈杰的纠缠,这会儿没人盯他,这时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传球是传给他。
怎么也没想到王旭一抡胳膊把球传给了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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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飞这会儿被刘帆缠得都快跳贴面舞了。
蒋丞只能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顾飞估计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王旭还会把球给他,百忙之中他反应倒是相当快,伸出手在球被刘帆碰到之前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如同排球扣球般的一巴掌,改变了球的轨迹,对着蒋丞的脸就飞了过来。
“我操!”蒋丞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心脏都要从肋条的伤口那儿蹦出去了。
还好他条件反射地抬了手,球正好砸进了他手里。
“都他妈瞎了吧!”他骂了一句,拿了球也懒得管别的了,直接带着怒火跟坦克似地就往篮下冲。
反正时间马上就没了,也没时间再做调整。
冲到篮下之后他发现没有投篮机会,刘帆贴身盯人的技术超级熟练,跟着他一路过来一个转身就把他罩了个严实。
蒋丞的余光里没有看到顾飞,只有被盯死了的王旭和卢晓斌,而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回头,刘帆的手就在他眼前晃着,只要一分神,球就会被抢。
“没时间了”场外有人喊了一声。
再不出手这两分就没了,蒋丞没别的办法,只能是猜测这个时候顾飞应该会来接应,不在篮下,就在身后。
于是他手往后一勾,把球向后传了出去,紧跟着一边顶住刘帆一边回过了头。
顾飞一步跨过来,稳稳地接到球,无缝衔接地一个三分跳投,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进了!我操!”王旭喊了一嗓子,“三分!”
蒋丞竖了竖拇指,虽然这个球对战局没有什么改变,但的确是投得漂亮。
哨声响了,全场结束。
“不错不错!我觉得很好,虽然比分……”王旭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往计分牌上看了看,“我靠还差11分?哎不过还是很好了!”
大家纷纷一边抹汗一边表示赞同。
“配合差点儿,”蒋丞扯了扯衣服,感觉伤口大概是因为见了汗水,有点儿杀着疼,“眼睛不看队友也不看对方,只盯着球,这个得改改。”
“嗯,说得很对,”王旭点头,重复总结了一遍,“要看自己人,也要看对方人,不要只看着球。”
不是好鸟完成陪练任务之后都走了,一帮人又兴奋地讨论到老徐过来。
“赶紧拾一下换换衣服,”老徐说,“一会儿政治课我已经帮你们请了十分钟假,回教室的时候不要影响别的同学。”
大家都去了体育馆的厕所里,洗脸的,尿尿的。
蒋丞一直等到人都出来了才进去,洗了洗脸之后,对着镜子把衣服掀了起来看了看。
“操你大爷,”看到伤口那儿的纱布上有血渗出来,他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你,大,爷。”
这会儿他身上什么能处理伤口的东西都没有,又不想去校医那儿,这种伤校医一看就得汇报,老徐知道了不定会怎么用爱感化他……
身后传了来了一声口哨。
蒋丞赶紧把衣服放下来,往镜子里瞅了一眼,顾飞正走进来。
“有创可贴么?”他松了口气。
“这伤用创可贴?”顾飞说,“我……去校医室帮你拿点儿纱布吧。”
“不好吧,”蒋丞皱皱眉,“校医要问呢?”
“我去拿没人会问的,”顾飞又看了看他的伤口,“昨天你怎么没说伤成这样了?”
“有什么可说的。”蒋丞说。
“等我一下吧。”顾飞转身出去了。
蒋丞撑着洗手池叹了口气,本来打着球的时候注意力分散了,都没觉得怎么太疼,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一阵阵的火辣辣,中间还夹着椎子往上扎似的尖锐疼痛。
他小心地把纱布揭下来看了看,稍微有点儿发红,有血渗出来,但看上去还好。
挺长时间没受这种见血的伤了,高中之后也打过几次架,多半都是身上有点儿青紫,猛地看到自己身上有血,还挺郁闷的。
这算是为了李保国么?
不算吧,李保国现在什么情况他都懒得去问。
关键是从昨天到现在,李保国也没跟他联系过,是又去打牌了,还是又被那帮人截了也不知道。
细想起来他又有些心里发慌,李保国到底干了什么?这个麻烦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麻烦?
这次是被在街上打,下次会被人找到家里去么?
砸个翻天覆地还是打个头破血流?
想想都觉得身上发冷。
顾飞回来得挺快,进厕所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酒碘伏和纱布胶条之类的。
“我帮你?”顾飞问。
“我……自己吧。”蒋丞拿了点儿药棉,倒了点儿酒上去。
自从知道了自己对男人的兴趣比对姑娘要大之后,他就不太愿意跟人有什么肢体接触,除了潘智,任何人碰到他,他都会不自在。
特别是顾飞这种长得不错,手还挺漂亮的,总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不过一手掀着衣服一手拿药棉往伤口上弄,不是太好控制,换药棉的时候一松手,衣服又滑下去蹭到伤口。
“王旭说你事儿逼。”顾飞在旁边看着说了一句。
“嗯,”蒋丞应了一声,“怎么你要给他点个赞么。”
“是啊,你真挺事儿的,”顾飞说,“是要表现你自强不息吗?”
蒋丞叹了口气,举着酒瓶子看了他一眼:“我怕你手上没数,你打球就挺没数的了。”
“我四岁就自己处理伤口了,”顾飞拿过了他手里的瓶子,一边往药棉上倒一边说,“熟练工。”
蒋丞没说话。
四岁?
吹牛逼呢,他四岁的时候都还不记事儿。
不过顾飞动作倒的确是挺熟练的,药棉碰到伤口上都很轻,而且速度很快,没怎么感觉到疼,就弄好了。
蒋丞把目光放到旁边的水龙头上。
“你这个伤到比赛的时候好不了,”顾飞把纱布盖到伤口上,“自己按着点儿。”
“也没什么大影响。”蒋丞按住纱布,飞快地往顾飞手指上扫了一眼,顾飞手指挺长,尤其是小拇指,弹钢琴很合适……他继续看着水龙头。
顾飞很快地用胶条把纱布固定好了:“行了,这些你拿着吧,自己换换。”
回到教室的时候,政治老师正在讲台上发火。
底下一边嗡嗡声却没有因为她发火而被压制,一帮“篮球队员”刚打完一场球,这会儿正是兴奋得不行的时候。
“你们徐总简直就是轻重不分!”政治老师拍着讲台,“期中考是不打算要成绩了我看!你们去考篮球得了!居然用上正课的时间去打什么球!不是我不看好你们班,就你们班这个样子……”
蒋丞低头飞快地坐到自己位置上,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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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学霸,一般还是给老师面子的,老师生气骂人了,他都会表现得老实一些。
但顾飞就没这么配合,在老师的骂声中慢吞吞地回到位置上,还整理了一下外套摆放的姿势才坐下了。
“哎大飞,”周敬侧过头小声叫着,“哎大……”
话还没说完,政治老师往讲台上猛击一掌:“周敬!你给我出去!”
“啊?”周敬愣了。
“出去!”老师指着他继续吼。
周敬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拿了外套穿上,从后门出去站在了走廊里。
“后面那两个!也给我出去!”老师又指着蒋丞和顾飞,“别人都回来了,就你俩最慢!我看也是不想上课!不想上课就出去站着吧!”
蒋丞看着老师,他虽然一直上课漫不经心,还会旷课,但还是第一次被老师指着鼻子从课堂上赶出教室。
顾飞倒是很听话,比老师让他上课听课的时候听话多了,老师刚一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拿了衣服走了出去,跟周敬一块儿往走廊栏杆上一靠。
“你!”老师继续指着蒋丞。
蒋丞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也起身出去了,他都不用拿衣服,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听王旭说你们现在很牛逼?”周敬一点儿也没因为被赶出教室而郁闷,趴栏杆上继续他之前的问题。
“牛逼个屁。”蒋丞说。
王九日队长要求大家扮演前途无望的苦逼队员,结果自己还没怎么样就忍不住开吹了。
“大飞上场吗?”周敬问,“王旭说老徐求你你都没答应。”
蒋丞听着差点儿没忍住乐出声来,王旭还算是坚守住了顾飞不上场的设定,但是没事儿瞎加戏让人实在想采访一下他。
“是啊,”顾飞转过头,“我是一个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
顾飞站在蒋丞右边,转头时呼吸从他脸上扫过,他迅速地躲了一下,原地蹦了两下,不动声色地绕过周敬,扒着栏杆往楼下看。
“真的?”周敬有些疑惑地又看着蒋丞,“没骗我?”
蒋丞看着他,周敬不是什么坏人,但一看这德性就是嘴跟喇叭似的那种人,跟他说点儿什么估计转身都不用就已经给宣传出去了。
“嗯。”蒋丞点点头。
“但是王旭又说你们现在很厉害……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看过他们打球,”周敬皱皱眉,想了想又眼睛一亮,“我靠这是不是你们的战术?跟人说自己特别厉害!”
虽然蒋丞很想问他这种吹牛说自己很牛逼恐吓对手的行为意义何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啊……”周敬还想说什么,顾飞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顾飞接起电话:“喂?”
“你放学了没啊!”老妈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二淼不知道怎么……”
顾飞听到了顾淼的尖叫声,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他转身直接冲下了楼梯。
顾淼尖叫的原因有好几个,这两年一般都是因为水,但并不是一定会有反应,偶尔而已,而且老妈是知道的,平时也会注意。
现在顾淼这样的反应应该跟水没关系,那是又怎么了?
他冲出校门,门卫想拦他问一下都没来得及伸手。
骑着自行车往回赶的时候,顾飞觉得很累,这种疲惫的感觉每次都是很突然地袭上来,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闭眼就可以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了。
身体上的累他没有感觉,现在也没觉得什么时候累了,只有心累是他无法排解的,老妈他可以不管,可以吼几句带着发泄,顾淼却不行。
他小心翼翼,一边让顾淼可以自己对抗各种有可能出现的伤害,一边还要时刻保护着,防备着随时会突然出现的意外。
跑上楼的时候,隔着门他都能听到顾淼的尖叫。
对门的老太太开了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二淼她……”
“没事儿。”顾飞打开门进了屋里。
老妈正抱着顾淼坐在沙发上,顾淼把脸埋在她胸口不停地尖叫着。
“二淼,二淼,别喊了,你看你哥哥回来了,”老妈拍着顾淼的后背,“顾飞回来了……”
顾飞过去从老妈怀里接过顾淼抱着,一只手在她背上揉,一只手在她脖子后边儿轻轻捏着:“没事儿了,二淼,没事儿了。”
顾淼搂住他的脖子,还是尖叫,身上有些发抖。
顾飞皱了皱眉,顾淼这不是害怕,是生气。
“怎么了?”顾飞轻声说,“告诉哥哥,你为什么生气?”
“生气?”老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顾淼的书包,老妈把书包拿到他手边,他拿出顾淼的书和本子,一边翻一边问:“是书吗?还是本子?有人撕你书了吗?”
顾淼的尖叫声低了下去,但还是在叫,中间混杂着含混的两个字:“画画。”
顾飞翻开了她的生字本,没翻两页,就看到了其中一页用红色的笔画得乱七八糟,摔跤的小人,旁边还能看得出画的是滑板,两边还配了字。
猪,哑巴,笨蛋……
“二淼,停下,”顾飞放下本子,扶着顾淼的肩,“看我,看着我。”
顾淼的尖叫终于停止了,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
“知道是谁吗?”顾飞问。
顾淼点了点头。
“这件事,”顾飞看着她的眼睛,“哥哥帮你处理好吗?哥哥去找这个同学谈一谈。”
顾淼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要?”顾飞问。
顾淼继续摇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顾飞问,“告诉哥哥。”
顾淼过了很长时间才很轻地说了一句:“自己。”
顾飞不知道她要怎么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但无论他再怎么问,顾淼都不再说话,也不再给他任何回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这辈子是怎么了……”老妈捂着脸坐在沙发上低声哭着,“嫁了王八蛋,带不好自己的孩子……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想再找个人做伴也……”
“妈你先回屋。”顾飞说。
“儿子也对我这么狠心……”老妈捂着脸边哭边进了屋。
顾飞捏了捏眉心。
屋里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悄悄从门缝里看了看顾淼,顾淼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老妈那边也没了动静。
他坐回沙发上闭上眼睛。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睁开眼睛,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丁竹心:“心姐,晚上有空出来坐坐吗?”
第23章
顾飞政治课直接闪人,连书包都没拿,政治老师气得冲到办公室把老徐骂了一顿,老徐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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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时候到了教室。
“蒋丞。”他堵住了刚拿了书包要走的蒋丞。
“我不知道。”蒋丞回答,他知道老徐要问顾飞怎么回事儿,但他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突然跑总得有个原因吧?”老徐说。
蒋丞只知道顾飞接了个电话,说了一句马上回去,别的他也没有听见。
不过他却并不想跟老徐说,谁知道顾飞是怎么回事,又愿意不愿意这事儿被老徐知道,他不想多嘴。
不过周敬显然没有他想得多,老徐拎着他一问,他就说了:“他接了个电话说要回家,就跑了,是家里有事儿吧?”
“是么,”老徐皱了皱眉,周敬走了之后他又揪着蒋丞,“周敬都知道,你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有关系么?您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蒋丞拿着书包就往外走。
“你帮顾飞把书包送回去?”老徐在后面说。
“不,”蒋丞回过头,“徐总,如果我半道从学校跑了没拿书包,您千万也别让谁给我送回去。”
“为什么?”老徐问。
“因为很烦,”蒋丞说,“不是谁都愿意别人碰自己的东西还给送回家的,真的,他要拿自己就来拿了,学校连流氓都进得来,还怕自己学生进不来吗?”
老徐看着他,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蒋丞也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老徐就跟个老妈子似的,管得多,管得细,但这个年纪的人偏偏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老母鸡似的爱的呵护。
特别是顾飞这种一看就是独惯了的。
蒋丞觉得老徐一会儿肯定还得给顾飞打电话,但是顾飞肯定不会理他,这种师生关系,就以老徐目前的情商,还真是改善不了。
在这一点上,蒋丞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班主任。
回忆刚开了个头,他迅速地抬头吸了口凉气,把这个头给切掉了。
中午其实他还挺想去王九日家吃馅饼的,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跑过去见着九日队长有点儿没话可说,他也不愿意九日队长一直拉着他兴奋地说战术。
于是他还是在街口的小店吃了碗面。
回到李保国家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发现李保国居然在家,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手里还拿着张纸,正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
李保国这房子被前后两栋楼夹在中间,还是个凹字型的结构,光线特别差,外面阳光明媚,进屋就跟黄昏了似的。
每次蒋丞一进来就觉得一阵压抑,他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哟,”李保国这才吓了一跳似的抬起头,“丞丞回来了啊?”
“嗯,”蒋丞看了他一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肿着,看来昨天被打得不轻,自己要是没过去,说不定李保国这会儿得进医院,“你……伤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李保国摸了摸脸,“这点儿伤算什么,想当年我还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就他们那样的小年轻,都不够我一只手……”
“我已经吃过了,”蒋丞打断了他的话,进了里屋,“你自己吃点儿吧。”
蒋丞刚把外套脱掉,想上床躺一会儿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丞丞,”李保国探进来半个身子,“昨天你没事儿吧?”
蒋丞有些无奈,自己没有锁门的习惯,因为从小到大只要关了门,就不会有人随便打开他的房门,看来现在得记着锁门。
“没事儿,”蒋丞说,“我想睡会儿。”
“你爸没用,”李保国说,没有关门出去的意思,“你爸被人在街上揍,还得你来救,你觉得丢人了吧?”
蒋丞没说话,李保国这个“你爸”说出口的时候,他第一反应都没想起来这个“你爸”指的是李保国自己。
“但是你放心,”李保国又接着说,“你爸有啥事儿也不会扯到你身上的!”
“嗯我知道了,”蒋丞耐着性子,“我睡会儿,我有点儿困了。”
李保国点点头,转身走开了,但门也没关。
蒋丞只得又过去把门关上,犹豫了一下没有上锁,李保国就在外面,锁门的声音他能听得见,蒋丞不想弄得太尴尬。
躺到床上的时候只觉得累得很,也不知道是因为带着伤打了球还是昨天没睡好。
李保国今天中午难得的没去打牌,蒋丞一个中午都能听见他在客厅里咳嗽,几次都想起来让他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咽炎了,从放着寒假的时候到现在都快期中考了,李保国的咳嗽一直都没好过。
午睡的时候听着这样的声音是没法睡着的,而且楼上又在打孩子,不是昨天那家了,换了一家。这楼里有孩子的好几家,每天都轮着打孩子,今天你家,明天我家,赶上了就一块儿打。
每个孩子都喊得撕心裂肺,中途有邻居听不下去了出来劝两句,就会跟着一块儿被骂,被骂的要是气不过,就会演变成一场嘴仗。
总之这一片的老楼,每天都很热闹,充满着蒋丞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活气息。
李保国的咳嗽声终于随着客厅门的一声响消失了,蒋丞摸过手机看了看,自己也该起床去学校了。
顾飞下午也没来学校。
就开学这段时间,顾飞不是迟到就是旷课,似乎是一种常态,同学不好奇,老师也不太过问。
只有老徐会坚持追问。
下午放学的时候蒋丞又被老徐拦住了。
“蒋丞,你是不是不太愿意跟老师沟通?”老徐身上带着酒味儿。
蒋丞这段时间也发现了,老徐虽然不会喝醉,但身上经常会有酒味儿,周敬说他吃个早点都会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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