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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哎大飞,大飞,”周敬拾好东西转过了头,“大……”
顾飞看着他。
“你穿的是蒋丞的衣服吧?”周敬问。
蒋丞抬起了头,有一种“不能等了这个人必须马上灭口”的感觉。
“不是。”顾飞说。
“不是吗?”周敬有些迟疑,“我上周好像看他穿来着。”
“同款。”顾飞说。
“……哦,”周敬犹豫了一下,“也不是新的啊,以前没见过你……”
“滚。”顾飞简单地打断了他的话。
周敬叹了口气站起来:“聊天都聊不下去,简直了。”
上课的时候困得仿佛这个世界都离去了,老师的声音都像是从五行之外飘回来的,现在下课了,可以安心地趴着打个盹儿了,蒋丞又睡不着了。
但他还是很坚强地一直闭着眼睛,到顾飞在旁边说了一句“二十分钟了”他才睁开了眼睛,抹了抹因为又困又睡不着而泪流满面的眼泪。
“没睡着吧?”顾飞问。
“啊,”蒋丞叹气,“困得都快瞎了。”
“那还趴着,我看你眼皮眨得都快赶上翅膀了,”顾飞笑笑,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你看这样行吗?不行你赶紧找老师问问。”
蒋丞翻开笔记本,感觉到了一股清流。
他从初中开始记笔记,好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第一次看到自己笔记本上有如此干净工整的字迹。
顾飞这种学渣记笔记不分轻重,反正黑板上写了的,老师重复说了的,他都记了下来,看的时候得再挑出重点来。
不过有一点他相当佩服,顾飞的字不光写得好,还写得快,笔记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地一通记,实在不是一个小工程。
“你挺牛啊,”蒋丞说,“我记笔记都得用缩写和记号,要不记不过来。”
“废话,”顾飞说,“我只管记,不管琢磨。”
“你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认真上过课吧渣渣。”蒋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嗯,”顾飞也站了起来,俩人一块儿往外走,“跟学霸在一起就是能体会很多神奇的事儿。”
“那……”蒋丞看了他一眼,“累吗?记笔记烦不烦?”
“还行。”顾飞说。
蒋丞没再说跟上课和复习有关的内容,但他能感觉到顾飞跟别的学渣不一样,正常学渣哪怕就是什么也不听只管记个笔记,一上午也会觉得烦,比如潘智那种正牌学渣。
别说要让潘智像顾飞这么记一上午笔记,就一节课,他都能杵笔杆上睡着。
一想到这里,蒋丞就是一阵不甘心和心疼。
眼睁睁看着顾飞就这么埋掉希望沿着钢厂人民的道路往前走,束手无策站在一边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每当细细品味到顾飞的无奈时,他的心情就会一路往下滑到底。
“中午吃什么?”顾飞问了一句。
蒋丞回跑远了的思绪琢磨了能有两分钟才回答:“不知道。”
“真愁人。”顾飞叹气。
“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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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饿了,但是又不知道想吃什么,”蒋丞揉揉肚子,“要不去吃点儿有档次的。”
“对面的披萨吗?”顾飞笑了起来。
“哎不要,”蒋丞啧了一声,“王二馅饼比那强多了。”
讨论了半天,最后他们去顾淼前小学门口吃了顿羊肉粉。
虽说只是羊肉粉,但是从外观和价格来看,比较符合蒋丞提出的有档次的要求。
这家羊肉粉蒋丞路过了很多次,每次都觉得是个酒吧,还琢磨着这个小破城市真牛逼,能允许酒吧开到小学门口,酒吧还挺另类地起了个名字叫灰太狼……
“这地儿也就来这一次了,”吃完粉出来的时候蒋丞感叹着,“太贵了也,二十块!我刚拉你想出来你没感觉到吗?”
“没感觉到,我以为你给我整衣服呢,”顾飞笑了,“其实价格还行吧,肉给得挺多的,本来我想给你再加一份肉补补,最近用脑过度,一看肉给的还可以,就没舍得再加了。”
“是吧!你都舍不得再加了还说什么价格还行?”蒋丞笑了半天,然后拉长声音叹了口气,“哎……等以后我上班了,就带你去吃八百块一碗的粉,再加二百块钱的肉。”
“好,”顾飞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给加不是中国人。”
俩人又一通乐。
回到顾飞家店里的时候,顾飞老妈正坐在银台旁边,看上去神有些不太好,平时见了面她都会嗓门儿挺大地说蒋丞你来了啊,今天就是看了他俩一眼,就继续坐着发愣了。
“吃了没?”顾飞问她。
“吃了,”她回答,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带二淼去吃了个卷饭,她非要吃那玩意儿,凉嗖嗖的,这会儿我都胃疼。”
“你回去吧,”顾飞抬手在她脑门儿上碰了碰,“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发烧?”
“没有,”她站了起来,抓起放在桌子下面的小包,往门店口走过去,“不用管我,你不嫌累我还累呢。”
“阿姨再见,”蒋丞看着她背影,又转头看了看顾飞,“你妈怎么了?”
“不定时抽风,”顾飞坐下,打开银机看了看钱,“昨天被新男朋友打了,心情不好吧。”
“……是上回看到的那个骑摩托的吗?”蒋丞问。
“不知道,”顾飞拧着眉,“再有一次我就去把那小子拾了。”
蒋丞没说话,坐到了他身边。
“谈也谈不通,谈了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顾飞掏出手机胡乱划拉着,“我觉得她得去看心理医生,但她肯定不会去,而且我们这儿……也没有靠谱的心理医生。”
蒋丞伸手拿开他的手机,握住他的手,一下下轻轻捏着。
是啊,别说钢厂,就这个小破城市里,去看个心理医生估计就会在周围人眼里变成神经病,顾飞妈妈大概也一样,去看看心理医生就是要承认自己是个疯子了。
“昨天她问我,没有顾淼,我是不是早就不管她了。”顾飞说。
“是吗?”蒋丞偏过头。
“是,”顾飞说,“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蒋丞没再说话,只觉得一片迷茫。
“去睡会儿吧,”顾飞说,“下午该撑不住了。”
“你呢?”蒋丞问。
“咱俩搂一块儿挤那个小床上睡么?”顾飞笑了,“我不用睡,我又不困。”
小屋这张床顾飞刚换了床单什么的,被套枕头床单都透着阳光的清爽味儿,蒋丞往床上一倒,抱着被子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顾飞叫他的时候他都不想起来,抱着被子不撒手:“困困困困……”
“那你旷课?”顾飞问。
“不。”蒋丞把脸埋到被子里。
“那起?”顾飞又问。
“困。”蒋丞说。
“那旷课?”顾飞继续问。
“不。”蒋丞的答案继续循环。
“那干?”顾飞问。
“……干什么?”蒋丞愣了愣。
“我干你啊,”顾飞撑着床头扯了扯他的裤子,“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你也不起来。”
蒋丞转过头看着他:“我靠。”
顾飞没说话,一扬手把身上的衣服掀起来一半。
“哎!哎哎哎……”蒋丞瞬间清醒了,唰一下坐起来,接着就蹦到了地上,“你着点儿,要去学校了。”
“不困了?”顾飞把衣服拉好。
“不困了,我洗个脸!”蒋丞跑去了后院。
下午的自习课被取消了,老徐站在讲台上语重心长地说了十分钟,希望能让大家从自习课变成了各种主科的打击中振奋起来,但效不大。
抢占了第一节自习课的老鲁最后忍不住打段了老徐的话:“徐老师,你说这些没有用!你看这些玩意儿!你歇着吧,我上课了!让你说掉半节课了都!”
老徐依依不舍地从讲台上让出位置来:“不到一年了!同学们!你们已经玩掉了两年半!最后这半年打起神来拼一把啊!”
“wakeup!”老鲁上去对着桌子就是一掌,“上课!”
蒋丞本来没走神都被他这一掌吓了一跳,旁边走神的顾飞吓得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心疼一下你们徐总吧!”老鲁说,“这一天天的,嘴皮儿都磨秃噜了!别人备个考都瘦十斤二十斤的,你们回家称称自己!肥头大耳的这一个个!我看得上菜市场找个猪肉秤才兜得住!”
蒋丞看了顾飞一眼。
“别看我,”顾飞小声说,“我身材保持得非常好。”
蒋丞忍着没笑。
“你瘦了,”顾飞又说,“都能看得出来了,晚上称一下吧,能看得出来至少十斤啊。”
“嗯。”蒋丞笑笑。
放学以后他俩去了药店,顾飞往秤上站了站:“我这体重三年都没变了。”
“每次都在这称的吗?”蒋丞问。
“嗯。”顾飞点点头。
蒋丞犹豫了一下,转头冲药里的人问了一句:“大姐,你们这个秤是好的吗?”
“好的,新的!”大姐说,“新换了没俩月,挺准的。”
“哦,”蒋丞也站了上去,然后一下愣了,“我靠他家大爷……一点儿没轻啊?”
顾飞把他手里拎着的书包拿走了:“你怎么不拎着我上去站。”
“拎不动,”蒋丞笑了,再看了看体重秤的数字,“比你轻了,原来我俩应该差不多吧。”
“大概吧,”顾飞捏了捏他的腰,“你大概得好好补点儿营养了。”
“哪至于啊,”蒋丞下了秤,“我考试前从来不用补营养,之前中考也是这么天天熬,我妈……也没给特别加餐过,就说不用那么娇气。”
“中考压力没这么大,”顾飞摸出手机一边走一边看着,“而且你现在吃得有点儿太随便了,以后晚上都不出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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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店里吃么?”蒋丞问。
“嗯,”顾飞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早点也不出去吃了,油条油饼的没什么营养。”
“早点你给做么?”蒋丞乐了。
“嗯。”顾飞继续点头。
“看什么呢?”蒋丞凑到他旁边。
“营养菜谱,你看这个,一天一种营养早餐。”顾飞指了指屏幕。
“不是,你做啊?”蒋丞看着他,“你手艺都不如李炎呢。”
“那让李炎给你做。”顾飞说。
“滚蛋,”蒋丞斜了他一眼,“我真没那么娇气。”
“就不滚。”顾飞笑了笑,把手机回了兜里。
老鲁说的一考试就胖的人,潘智算一个,他家里始终不肯接受他是一个学渣的现实,每次考试潘智装模作样地趴在桌上玩手机的时候,他妈都觉得这是一个被营养不良拖了后腿儿的学霸,所以潘智连期中考试都能胖个三五斤。
考完试之后在各种挨骂挨揍当中再把重的这几斤给减掉。
蒋丞从来没享受过营养餐的待遇,沈一清有严格的饮食标准,认为复习得再辛苦,家里饮食的营养也足够了,加营养只是一种心理安慰。
不过也许是这样的吧,蒋丞一直也没觉得自己复习的时候营养不够,就是容易犯困,但以他的能力,一般小饿小困喝点儿香飘飘……
“犯困就是用脑过度,”顾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炒勺,搅着锅里的鸡翅,“就是得补。”
“吃鸡翅补脑吗?”蒋丞问。
“核桃牛奶鸡蛋红枣芝麻香蕉大豆……”顾飞一连串地说,“哪样你喜欢?”
“……都不喜欢。”蒋丞回答。
“那不就行了,鱼你也不爱吃,”顾飞看着手机,“你就喜欢肉,对吧,大五花。”
“鸡翅也很好。”蒋丞咽了咽口水。
“所以我觉得吃好点儿就行,那一堆莫名其妙的吃也吃不下去,也不知道能怎么做,”顾飞翻炒了半天,然后用炒勺一指旁边,“去,把可乐倒进来。”
“嗯,”蒋丞过去开了一听可乐,“全倒吗?”
“全倒。”顾飞又看了看手机。
“没有可口可乐吗?百事气儿不够足……”蒋丞说。
“丞哥,我觉得你真的脑子不够用了,”顾飞看着他,“你是想吃个可乐鸡翅还带气儿吗?”
“……我能去喝一瓶吗?”蒋丞笑了。
“冰柜里有。”顾飞说。
这锅鸡翅量非常足,因为还得把虽然不需要补脑但是食量惊人的顾淼考虑进去,顾飞在厨房折腾了能有一个小时,蒋丞都背完好几页政治了,他才喊了一声:“顾二淼来拿碗筷!”
顾淼跑进厨房,把碗筷捧了出来。
“二淼咱俩去洗手?”蒋丞问。
顾淼看着他,点了点头,跟蒋丞一块儿走到了水池边儿上。
“我先洗啊?”蒋丞说,确定了顾淼还很平静之后他拧开了水龙头,用很小的水洗了手。
顾淼跟着也过去伸出了手,在水龙头下面搓着手。
“没事儿。”蒋丞看了顾飞一眼。
“嗯,”顾飞点头,“有大半年没因为水害怕了。”
这是进步吧,算是进步吧?蒋丞没有开口问顾飞,他相信顾飞应该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期待,等来的都是失望。
可乐鸡翅大概是最容易做的“大菜”了,基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顾飞就那么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按着步骤做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咸淡合适吗?”顾飞看着他。
“合适。”蒋丞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冲他竖了竖拇指。
顾淼马上也跟着他冲顾飞竖了竖拇指。
“真的,你要不支个锅在店里顺带买点儿鸡翅吧。”蒋丞很快啃完了一个鸡翅,又拿了一个。
“没时间,”顾飞笑了笑,“再说真弄了,大概也不够你吃的。”
蒋丞笑着扒了两口饭。
顾飞的确是没时间,这个店基本也就是凑合着没有办法认真经营,他去做兼职拍照的时候,也不可能让李炎每天来守着,他老妈守一会儿,要出门儿了就直接把店门一关,生意也不做了。
蒋丞看了一眼顾淼,如果顾淼稍微好一些,能帮着守守店就能让顾飞轻松很多,但要真的好一些,顾淼也该去上学了。
他咬着鸡翅骨头,很多事,就是个死循环,一圈圈地交错着套在一起。
吃完饭蒋丞先回了出租房,他得写作业看书。
顾飞把店里的事拾完,再把顾淼弄回家,陪着玩了一会儿,等顾淼睡觉了,才拎着一个保温壶过来了。
“这什么?”蒋丞看了一眼时间,顾飞比平时过来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现在都十点多了。
“……可乐鸡翅,”顾飞拧开保温壶盖子,“我刚在家做的,你的宵夜……补脑的。”
“哦。”蒋丞心里一阵暖,但暖完了又突然很想笑,没忍住就乐出了声。
“严肃点儿,”顾飞把盖子重新盖好,“你不是挺喜欢吃的么?”
“嗯。”蒋丞绷着脸点了点头,想想又乐了。
顾飞瞪着他好半天,跟他一块儿乐了,坐到床沿上:“现阶段吧,我只会这一个菜,你坚持一下。”
“好,”蒋丞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唇,“顾飞,谢谢。”
“不客气,请叫我红领巾,”顾飞摸了摸自己胸口,“红领巾忘戴了。”
“行吧,红领巾,”蒋丞边笑边拿起桌上的书,“你累吗?”
“不累,怎么?”顾飞问。
蒋丞把书递给他:“你抽我……”
顾飞嘴角一勾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让顾飞在他胳膊上抽了一巴掌。
“你大爷!”蒋丞搓着胳膊。
“抽了,”顾飞接过书,“还有什么?”
“给揉揉。”蒋丞把胳膊伸到他面前。
“好嘞,”顾飞拉过他胳膊轻轻揉着,又低头看了看,“我没用劲啊,怎么还红了?”
“我营养不良呗,”蒋丞说,“来个鸡翅。”
顾飞去厨房找了个碗洗了,装了俩鸡翅出来放到桌上:“是不是要我帮你抽知识点你来答啊?”
“嗯,”蒋丞拿了个鸡翅啃着,“你随便抽吧,翻到哪儿算哪儿。”
顾飞拿起书:“我国人口分布的地理界线……”
“大体以黑龙江的黑河市和云南省腾冲市划一条直线为界,”蒋丞咔咔咬着骨头,“该线东南部人口多,该线西北部人口少。”
顾飞也拿了个鸡翅:“四川人口迁出对当地的积极……”
“缓解了本地区人地矛盾,加强了四川与外界社会的经济、科技、思想和文化联系……”蒋丞说到一半的时候,扔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谁啊这么晚?”
“潘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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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愣了愣,“沈一清?”
蒋丞正往保温壶那边伸的手僵在了空中。
“你……养母?”顾飞犹豫着,大概是看蒋丞一直没动,于是问了一句,“不接吗?”
蒋丞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不想接。”
顾飞没说话,把电话按了静音,放回了床边,帮蒋丞又拿了两个鸡翅放到碗里。
“增加了入,促进了经济发展,流动人口增加对城市发展的影响……”蒋丞说。
“啊?”顾飞愣了愣才猛地回过神来蒋丞这是把刚才没说完的又接着说完了。
蒋丞没再出声,盯着还在无声地亮着屏的手机,皱了皱眉。
第94章
蒋丞不想接这个电话,他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不,应该说是知道自己是领养来的之后,他就觉得很难再面对沈一清,也不愿意再面对沈一清。
他和那个家之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但自小起的各种严格得近乎苛刻的管教,清冷得回家了也无法真正放松的气氛,再加上自己身体里李保国的那些隐性的烙印……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他大概从小学开始就进入了所谓的叛逆期,一直“叛逆”到最后离开,也没叛完。
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气氛,但只要他进了门,就能感觉到烦躁,下意识就会地炸开满身的刺。
他的那个家,给他的温暖踏实放松,甚至远不如潘智那个父母一周有大半周在打麻将的家来得多。
除了学习成绩,他大概再也没有一样能让父母满意的东西了,跟父母的关系,就像是被强迫着参加了一场由他们指挥的战争,他却从来没有取得过胜利。
所以他一直把成绩看得很重,无论平时怎么“浑”,在面对考试的时候他都会全力以赴,十几年的“战争”里,这是他唯一的据点。
但最后那一次爆发式的争执,还是拉断了他跟那个家最后一丝情感。
之前他一直认为,老爸……蒋渭肺炎住院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凑巧发生在他们几乎打起来的那次争执之后而已,而争执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一次旷课,对于沈一清总是把这件事归结在自己头上他充满了愤怒。
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也许就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积郁吧,领养来的孩子,始终也没有融入家庭,始终在他们的教育下如同不定时炸弹一样地反抗,会很疲惫吧。
蒋丞拿过了床头已经黑了屏的手机,沉默着。
他如果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亲生的,如果没有回到这里,也许还会像以前一样,有恃无恐地继续挣扎在那个家里,继续暴躁地反抗。
现在却像是终于跳脱出了一段故事,站在一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无论是自己的行为,还是家里所有人的行为,似乎都有了答案。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沈一清。
蒋丞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喂?”
“小丞吗?”那边是沈一清的声音。
“是。”蒋丞应了一声。
顾飞起身走出了卧室,轻轻把卧室门关上了。
蒋丞靠到椅背上,其实算算时间,没联系的时间也没有太长,那边沈一清的声音居然变得有些陌生。
他突然有些怅然,想要亲密无间,用了十几年也没有成功,想变得更陌生,却如此简单。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沈一清问。
“挺好的。”蒋丞回答。
“那……李保国呢?”沈一清又问。
蒋丞拧了拧眉,他并不愿意沈一清知道这件事,他害怕再被问起,怎么回事,为什么,然后呢……
没有等到蒋丞的回答,沈一清又说了一句:“他是不是……自杀了?”
“嗯。”蒋丞应了一声。
“是怎么回事?”沈一清的声音里都能想象得出她皱着眉头的样子。
“我不知道,”蒋丞闭了闭眼睛,“他得了肺癌,没钱治。”
沈一清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蒋丞愣了。
“他自杀,跟你有没有关系?”沈一清问。
“我操?”蒋丞非常震惊。
听筒里传来沈一清对他这句脏话非常不满地叹息:“你跟我说实话,虽然现在你不在这个家里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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