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师妹

琉璃看着面前的几盘菜，沉默了。
待最后一份烤肉上桌，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从后面走出来，一脸得意，仿佛完成了一次壮举。
“第一次做，大家不用客气。”
扶扬说了几句欢迎琉璃和炎玺的客气话，声音刚落，所有人闪电般提起筷子吃肉。肉甫一入口，所有人动作同时一顿，但仍然咽了下去，只犹豫了一瞬，继续吃了起来。
琉璃一桌，若徽吃得脸上直抽，见琉璃和炎玺坐着不动，凑过来小声道：“琉璃徒弟，赶紧吃，吃了这一顿，可能以后几千年都没得吃了。”
琉璃笑容有些勉强，在若徽的期待中，夹了一块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青菜，只尝了一口，笑容便僵住了。
炎玺连忙从空间里给她掉了一杯灵泉水，琉璃直灌了三杯才停下来。
对上炎玺含笑的目光，琉璃在桌子拍了他一下，却被他抓住了手。
之后，琉璃死活不再动筷子，只看着若徽和其他几个老祖风卷残云。
期间，有老祖抬起头来：“咦，你们怎么不吃？别客气。”
琉璃礼貌一笑：“我吃了饭上来的，还不饿。”她指着炎玺，“他辟谷。”
几人奇怪地看着他们，也不勉强，各自抢菜抢肉。
这绝对是琉璃见过最难吃又最快吃完的一顿饭，众位老祖抢完食，第一时间灌了一整整壶水，心满意足打嗝。
几千年吃一顿菜，再难吃也能接受。
琉璃深刻地感受到了在仙界的不易。
饭后，众人没有离开，作为门中长辈，第一次见到晚辈，自然是要给见面礼的。
于是，琉璃和炎玺收到了数百份千奇百怪的礼物。皱巴巴的灵果，不知放了多久的糖，奇怪的饰品，也有极为厉害的神器，只是，送神器的人被众人鄙视了一番。扶扬最为直接，各送了两人三块灵玉，财大气粗的样子看得其他人羡慕不已。
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一堆东西，琉璃知道，这些东西，或许已经是自家先祖们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将礼物收了起来，琉璃与炎玺相视一眼，心中微暖，浮尘派不管在哪里，还是浮尘派。
琉璃从来不会白收人礼物，当她将空间里准备的吃食特产拿出来时，所有人都惊了。
“不知道给各位老祖们带些什么好，想着大家许久没尝过家乡的味道，就只带了这些。”
只？诸位先祖看着堆积如山的吃食特产，呆住了。
若徽大叫：“琉璃徒弟，你不是说没带好东西上来吗？”
琉璃无奈，她那时哪里知道这些在下界一块灵石可以买一堆的吃食能算得上好东西。
琉璃将礼物送给众人，当久违的味道重入口中，数百位曾经在下界叱咤风云的浮尘派先辈抱着一堆吃食，沉默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夜里，琉璃与若徽聊了一阵，简单说了些前世今生的事，并未提及因他与星旧的恩怨，让她险些灰飞烟灭。
“师父，您飞升后，与星旧前辈相处如何？”
若徽正大口吃着琉璃悄悄塞给他的大堆吃食，闻言险些噎住。
“别跟我提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哼，仗着九星门在仙界了不起，竟敢嘲笑我。还跟我炫耀他有个了不得的徒弟，好像谁没徒弟一样！我就气他，他再了不得又如何，他徒弟再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一个小姑娘踩在脚下。等你上来，一定将仙界的九星门也全部踩在脚下！终于把他气跑了。”若徽得意的咧嘴。
琉璃：“……”
她算是明白，为何星旧会气得不惜使用秘技也要让她晚些飞升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琉璃回了门派让她临时住的院子。
院子里，炎玺置了桌子，已经泡好了茶，刚刚好。
琉璃舒心一笑，坐到他对面：“四小只呢？”
她离开前将四小只放出来，初到上界，几只新奇又兴奋，如同疯魔了一般。她离开前，还在屋子周围上蹿下跳。
“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它们去寻些食材。”
琉璃一怔，好笑：“一顿不吃又没关系。”到了他们这般修为，别说一顿，一千年不吃也不会有什么。
炎玺淡笑不语，给她斟茶。
没过多久，四小只便回来了，一头灵兽，几条灵鱼，一只山鸡，还有不少山菇竹笋，都已经处理好了。
琉璃默默感慨，四只小的没白养！
炎玺先将灵鱼切了片，放在盘子里，再倒上琉璃喜欢吃的酱汁放到她面前，让她先吃着，还给她取了一小壶果酒。
然后，将灵兽架在火上，慢慢烤着。长耳也将山鸡山菇竹笋放进锅里炖着。
琉璃小口抿着酒，吃着炎龙龙之真火烤的鱼片，笑看着这一幕，心中胀鼓鼓的，被柔软温热填满了。
不管身在何处，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好。
炎玺熟练地控制着火候，撒上调料，浓郁的肉香味溢散开来，琉璃不饿，也被勾起了馋虫。
琉璃歪着头，玩笑道：“大师兄，你看，咱们现在这么穷，不如去开个酒楼，你跟长耳当大厨，说不得怎么就能发家致富了。”
肉烤好了，炎玺取出一柄神剑，一阵剑光划过，薄得透亮的烤肉落入盘中，放在了琉璃面前。
大厨挑眉：“你想我做饭给别人吃？”
琉璃眨了眨眼，摸了摸跳动的心口，想象他若是这样对别人……心里浮起一阵酸意，难受得她想揍人！
“还是算了吧。”
炎玺愉悦笑了，深眸微动：“放心，到了这里，不会缺钱用。”
琉璃不明所以，并未多在意，以他们之能，走到哪里都不会穷。此时的她绝不会想到，他说的不缺钱是怎样的不缺法。
长耳的鸡汤也熬好了，端上来，打开锅盖，鸡肉混着灵菇竹笋的香味扑面而来。
两人四兽坐下，仿佛又回到了下界的时候。
琉璃夹了肉放进四小只的盘子里，自己也加了一片正要吃，突然顿住。
她转头看向四周，墙上，屋顶上，不知何时，冒出无数个脑袋，在夜里，着实吓人。
……
“各位老祖有事？”
墙上数十双目光直直盯着桌上的肉和汤，咽着口水。
白日在山门处问她会不会做饭的那人忿忿道：“你下午分明说你不会做饭！”
琉璃无辜地眨眼：“我的确不会，但是，他们都会啊。”她指着炎玺和几小只。
众人的目光在炎玺和四小只身上划过，炽热发光。
在上界，上古神龙虽然稀少，但不是没有，灵狐更是常见。
但会做饭的龙和狐狸，绝对只此一家。
“那个，琉璃啊，你家灵兽能不能借我们几天？”他们不好打人的主意，灵兽或许可以商量一下？
闻言，四小只齐齐摇头。
琉璃忍住笑：“老祖，看来它们不愿意，抱歉。”
众人看向炎玺，炎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当没看到，众人失落，却没有离开，就那样趴着。
众目睽睽之下，琉璃肉到了嘴边，硬是不好意思吃。
炎玺眯了眯眼，眸中浮起幽光，看向四周，冷气四溢，在琉璃还来不及阻止之前，他抬手挥出一道可怕的灵力击向四周。
众位老祖原本老神在在，灵力到身前，忽然脸色骤变，慌忙退去，狼狈躲开。再回头时，一道结界出现在院子周围，任他们如何攻击，都无法破掉。
众人面面相觑，一群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人家们，第一次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竟然被一个刚飞升上来的弟子给赶出来了？！
方才那道灵力的威势，绝不在他们之下。一个刚飞升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现在的弟子都这么可怕？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炎玺满意了，给她盛了汤：“吃吧。”
琉璃咬着筷子歪头笑着瞅他：“不怕麻烦？”引起注意，难免不得安宁。
“他们不敢。”
琉璃笑了，她也想看看，一个不再隐藏实力的炎玺，究竟是何模样。
两人四兽用完晚膳，四小只收拾，炎玺带着琉璃坐在屋顶上，喝着小酒，欣赏漫天星星。
仙界的天空，跟下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些污浊，更加干净纯粹。琉璃小口抿着酒，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趁着酒意，她靠在了身边人的肩上，如意料中的，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僵硬。
琉璃偷笑，被炎玺发现，也笑了。将她揽入怀中，一切的亲密，原来是这么自然。
二人就这样坐着，直到琉璃喝完酒，在微醺的酒意中睡去。
炎玺将她抱起来，刚碰到她，琉璃就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
炎玺轻声道：“睡吧。”
琉璃在他怀中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声音多了些娇憨：“炎玺，我被你养懒了。”
炎玺无声笑了，如此才好。
等他将她放回床上，琉璃已经安心地再次睡着了，嘴角还勾着一丝笑意。
炎玺坐在窗边看着她恬淡姣美的容颜，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就这样静静看了她一夜。
距离此地数万里的地方，一座高入云端的仙山。山巅之上，宏伟的大殿中，星旧一脸沉默地看着占了半个大殿的星盘，目光落在今日突然出现在星盘上方的一红一蓝两颗璀璨的星辰。
星旧身边，青峰负手而立：“你准备怎么做？”
星旧脸上一阵青一阵黑，来回变换，许久，咬牙道：“还能怎么做！”
自己做的错事，咬牙也得面对。
青峰看着两颗星辰，眼中满是兴味：“我跟你一起去。”





琉璃小师妹 番外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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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四章
第二天，琉璃中午醒来，走出屋子，天高云阔，干净如洗，阳光映入眼中，她舒展身体，由心欢喜。
结界还在，不见炎玺。走出院子，外面没有任何人影，花草破败，房屋倒塌了几间。
正疑惑，炎玺的传音在耳边响起：“醒了，过来这里。”
顺着炎玺的气息，琉璃飞到后山，一直飞到山脚。山下竟有一面大湖，水面映出碧蓝的天空，偶尔有调皮的灵鱼跃起，像极了下界的忘忧谷。
湖边，立着一栋崭新的两层木楼，还没建好，已经有了雏形，窗台上放着她喜欢的花，与她在下界的小屋很像，只是大上一些，炎玺正带着四小只忙碌着。
屋前的小院已经搭上了花架，花架下放着石桌，正是炎玺居前的那张。琉璃好笑，他离开时其它都没带，却把屋里的陈设装饰都带上来了，她还笑他，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
她走过去，想帮忙，炎玺阻止：“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琉璃挑眉，坐到石桌边，笑看着一大四小忙碌。花架挡住阳光，只透过点点斑驳落在她身上，不热，刚好。
半个时辰后，屋子搭好了，一大四小飞过来，邀功似地看着她。
琉璃好笑，将泡好了茶递给炎玺，抱着四小只亲昵地揉了揉，好好地夸了一番，又取出一些吃食分给它们。
跟四小只腻歪了一阵，琉璃才问炎玺：“老祖们没来找你？”他昨日露了修为，不该这般平静才是。
“来了。”几百人在外面等了一夜。
“啊，那人呢？”
“打跑了，以后不会来了。”
“……”
她看向屋子：“对了，怎么只建了一座屋子，你住哪里？”
炎玺深眸微动，幽幽看向她：“自然是，一起住。”
“啊？”琉璃脸色瞬间红了，似上好的绯玉。
炎玺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才轻笑道：“四间屋子，够住。”
琉璃悄悄松了口气，炎玺深眸闪过一抹笑意。
扶扬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羡慕地看着阳光下鲜花簇拥着的小楼，他有预感，浮尘派会因为这两人的出现，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光划过炎玺，神色难掩忌惮。
“炎玺，琉璃。”
琉璃回头，见扶扬远远站着，脸上还有未消散的青紫，忍住笑：“掌门有事吗？”
扶扬笑了笑，神色有些复杂：“九星门前来拜访，想见见你们。”
琉璃愣住，炎玺冷哼：“来得倒挺快。”
扶扬疑惑：“你们跟九星门有旧？”
琉璃笑眯着眼：“掌门，若是我们把九星门长老揍了，没问题吧？”
扶扬：“……”
浮尘派大殿，此时，密密麻麻站了数百人，一半浮尘派的，一半九星门的，相对而立，诡异沉默对视。
一大早，就听说九星门来人了，像来砸场子似的，整个门派都来了，浮尘派在院子里躺尸的老祖们瞬间蹦了起来。
浮尘派，从不输阵！
上万年，浮尘派还从未有这么多客人，连椅子都不够，索性，大家都站着，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
相比浮尘派众人一身随意的布衣，九星门清一色仙风道骨的崭新星袍简直是出类拔萃，不染凡尘，气势也更强大几分。
人群中，若徽指着对面一脸沉重的星旧：“我说，星旧老头，我宝贝徒弟刚飞升，你就把整个门派都带来了，什么意思？莫不是知道我琉璃徒弟厉害，想扼杀她？！”故事里，恶人都是要将天才扼杀在摇篮里的。
星旧正烦着，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跟青峰一早出门，其它人早已等在外面，说是担心他们受欺负，还不是来瞧乐子的。
人人都会星算唯一的不好就是，没有秘密。
若徽是气得跳脚：“星旧，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是不是，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被我压了几百年翻不了身，哼。”
此话一出，九星门所有人脸色都有几分异样。在下界，浮尘派的确一直排仙门第一，压九星门一头。以至于每一代九星门掌门都被同期的浮尘派掌门压在下面，只能排老二。
而浮尘派这边，一直看一无是处的若徽不顺眼的老祖们，第一次觉得，这个晚辈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星旧的火气一下子被掀了起来，鄙夷道：“亏你还有脸说，除了顶个掌门的名号，那些年，浮尘派跟你有任何关系吗？没你那个徒弟，我看你只会躲在哪里哭。”这个没心没肺的，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收了那样一个徒弟。
若徽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哈，你果然是冲着我徒弟来的！你要是敢伤她分毫，我我我……我就跟你拼了！”
星旧看着他三千年也没精进多少的修为更鄙夷了，不掩轻蔑：“就凭你？”
若徽气得跳脚，就要撩衣袖，门外响起琉璃的声音：“师父。”
甘霖浇灭大火般，若徽的火气瞬间收了起来，过去将进来的琉璃拉到身后：“琉璃徒弟，离对面那个坏老头远一点，他黑心黑肠黑肺，一肚子坏主意。”
星旧气得重重一哼，复杂地打量琉璃。
九星门数百双眼睛同时饶有兴致看向进门的二人。
他们算来算去，也没算出炎玺的来历，只可能是这人已经强大到超脱五行。他们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浮尘派。
至于琉璃，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他们还记得。
若徽飞升上来时，星旧跑去炫耀，两人比下界，比仙界，比徒弟，最后星旧气呼呼回去了。
众人等着看戏，结果，等来等去，谁的徒弟都没飞升上来。后来才知，星旧一时气愤用秘术联系了下界，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出事了。
所有人看着琉璃不过数十年骨龄，已然猜到了大概。
琉璃被满屋子人惊了一下，她没想到，九星门竟来了这么多人。
炎玺的目光冷冷落在星旧身上。
他的气势太过吓人，星旧被他看得心中微颤，抿紧唇走上前来，正想说什么。
若徽防备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别过来！”
星旧瞪着他，手指动了动，就是这人……
琉璃好笑：“师父，没事，我跟星旧前辈也算是有交情。”
星旧紧着脸走到琉璃二人面前，对上一张笑脸和一张冰脸。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星旧对着二人弯腰行了一礼。
九星门众老祖面色不变，浮尘派老祖们却瞪大了眼。星旧是谁，即便在八大仙盟，也是众星捧月的天才，竟然对他们一个刚飞升的弟子行这般重的礼。
琉璃也是一怔，随即笑得灿烂：“星旧掌门，您是长辈，该我行礼才是。”
星旧抿紧唇，沉默了片刻，抬手一挥，大殿中的空地上，出现一座宝山，强烈如实质的灵气如一阵风似的溢散开来。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数不尽的灵玉和宝贝惊得浮尘派众老祖睁大了眼，看着琉璃，激动得不行。这些年，他们错怪若徽了，他这个徒弟，的确是个宝贝啊。
若徽也惊住了，在琉璃反应过来前，冲了上去，指着星旧：“好你个星旧老头，原来你打的是我徒弟的主意。这么点东西就想收买我徒弟，门都没有，拿走拿走。”
他回头巴巴看着琉璃：“琉璃徒弟，你可别跟他走啊，他坏着呢。”
星旧气得眉头直抽，若非这么多人，他大概真忍不住动手了。
琉璃忍住笑：“师父，星旧前辈是恭喜我跟炎玺飞升而已。对吧，星旧掌门？”
星旧嘴角动了动，最后只“嗯”了一声。
若徽仍有些怀疑，但自家徒弟说的肯定是对的，哼哼也就不说话了。
琉璃看了看堆成山的宝贝，只怕这些年星旧的收藏都在这里了。她笑眯眯望着星旧：“星旧前辈，您太客气了。”
星旧一直看着师徒互动，神色有些落寞，有些愧疚：“应该的。”
琉璃有些不忍心。若是对方蛮横些，她真会跟九星门好好算算那笔账，可星旧这番模样，她心中那点气，皆化为一声叹息：“那就多谢前辈了。”抬手将宝山收了。
星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可琉璃不计较，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计较。炎玺从不是好脾气之人，更何况事关琉璃。
炎玺幽幽道：“星旧掌门这么豪气，该好好感谢才是。”
星旧身形僵住。
炎玺勾唇：“在下界，九星门一直对我们颇为照顾，自然也要好好感谢的。”
说完，也不待星旧同意，转身朝外走去。星旧神色微僵，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琉璃抱手笑了，心里那点气彻底消失了。
一直坐在主位上淡定喝茶的青峰打量琉璃，有些疑惑：“你身上有星池的气息。”
琉璃看着这张在星池中看到过的脸，一点也不陌生，笑道：“承蒙星悔掌门照顾。有幸入过星池，还遇到了前辈的一缕神魂。”
青峰一怔：“下界三千年不曾有人飞升，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琉璃简单将这三千年来的事情说了，末了道：“现在下界已然恢复平静，星悔掌门为了帮我伤了修为，现在已经复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飞升上来。”
青峰没有再多说什么，屋中一时间都安静无声，两派的人都打量琉璃。
在场的人，无不是经过大风大浪过来的，不少人都已然猜到，琉璃迟了三千年飞升，还换了一副皮囊，只怕跟九星门脱不了干系。那么重的礼，祝贺是假，赔罪才是真。连一向缺根筋的若徽都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众人等了许久，炎玺和星旧才进来。
二人一脸寻常，与离开时一般无二，连一丝头发都没有乱。唯有星旧，这么一会儿，脸似乎就瘦了一些，身形却大了不少，他走得很慢，每往前一步，脸上都微微抽动。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炎玺走回琉璃身边，星旧则走向青峰。
青峰道：“解决了？”
“让老祖担忧了。”
青峰点头，站起来，与扶扬告辞后，便离开了。路过炎玺二人身边时，朝他点头致意，九星门其他人经过炎玺身边时，也都行了点头礼，看得浮尘派众老祖暗自心惊。
星旧走在最后，停在琉璃身前，似不知如何开口。
琉璃微微一笑：“星旧前辈，凡尘旧事，过了便是过了。因我之事，星昼前辈也损了性命，是非对错，早已无法算清，都放下吧。”
听到星昼的名字，星旧闪过悲伤，叹了口气，正要走。
琉璃叫住他，笑道：“上来之前，星悔掌门托我给前辈带了礼物。”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星昼。
星昼微怔，接过瓷瓶，便离开了。
屋中一阵沉默，炎玺没有理会众老祖好奇的目光，拉着琉璃走了。
若徽欲言又止，不知怎么的，心中竟莫名升起强烈的愧疚。
九星门的飞船上，星旧独自一人站在角落，垂头沉默。
众老祖同情地看着他，倾力敛财三千年，一下子全给了人，相视无声交流，得找个机会接济一下后辈。
星旧不知众人想法，他从沉思中回过神，随手拿起琉璃给他的瓷瓶，随意打开，随意看了一眼，蓦然惊住，闪电般将瓶子盖上，收进空间里。
金色，九道丹纹！
这才想起琉璃方才说是星悔给他的，先不说星悔根本不可能识得他，就算送礼也不会只送给他一人。
丹药是谁给他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