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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四溢[反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晨欢
将东西放进了自己未来要居住的小室后,李云疏一下楼,便直奔着那铺了整整三面墙的宝物架而来。他的视线从那一罐罐的白瓷、紫砂茶罐上留恋不舍地掠过,再望着那茶罐上贴着的一列小字,更是每一次都期待地念了出声。
“屯溪珍眉,三十七道工序齐全。”
“春摘祁红,一旗一枪。”
“太平猴魁,手自四烘。”
……
这每一个茶罐上,都直接明了地将内部的茶叶点明,而且还简要地说明了茶叶的优质之处。就李云疏所观察而言,大部分的茶叶都是由高大师亲手来完成的,倒也有少数上面写着“洞庭碧螺春,李家李远光”、“君山银针,赵蓊亲留”之类的话语。
这一看,李云疏足足看到了深夜。
其间他无数次地想要凑近了嗅闻那茶叶从茶罐缝隙中漫出来的味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茶罐封存的太好,任凭李公子是怎样地仔细嗅闻,都嗅不出任何味道来,到最后,他也只能铩羽而归。
第二日,高大师端着一碗清粥佐着小咸菜吃着,而李云疏也捧着碗筷有一口没一口地尝着早饭,视线却一直飘到了高大师身后的那满架子的茶罐上。
见状,这个瘦矮小的小老头轻轻放下碗筷,道:“小云疏,你这吃饭也吃得太不专心了吧?怎么着也是你高大师我亲自下厨,你就是再没食欲也得多吃几下吧?这么没食欲的样子……你难道怀了?”
“咳咳噗……咳咳……”一听到那“怀了”两个字,李云疏瞬间一个没反应过来,几粒白粥米粒便呛在了喉咙里,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舒坦一些,刚舒服些许,脸还涨得通红呢,李公子就急匆匆地冲着高大师连连道:“大师,您这是说些什么呢?我可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咳咳,怀了?”
话是这么说着,李公子的底气却显得十分不足。因为李公子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要来江南的前一天,某个男人是如何把自己压在床上,趁着自己神智不清的时候逼迫自己许下“帮我生个孩子吧”的诺言。
每想到这,李公子都极想狠狠地踹那个男人一脚,骂上一句
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当然,李公子是不可能真的骂出来的,就算是真的骂出口了,想必该“厚颜无耻”之人也会淡定从容地来上一句:“我也就对你厚颜无耻了。”还洋洋自得起来。
……
望着青年已然通红的耳朵,高大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几眼,然后说笑着糊弄过去:“既然不是怀了,那小云疏啊,你怎么不好好吃饭,老往我这看呢?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那可不行,我这老头子的清白可是保持了六十多年,你怎么能觊觎呢!”
李云疏:“……”
半晌之后,李云疏在心中暗自感叹了自己终于是明白外公那句“这是个怪人”的定义,他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只得叹了一声气后,耐心地解释道:“高大师,我是因为昨晚详细地看了你那宝物架上的每一个茶罐和上面贴着的字,非常有兴趣,但是又一直无法看见里面的茶叶,所以今天才走神的。”
李云疏话应刚落,高秋鸣的脸色求倏地古怪起来,而李公子却全然没有发现对方的这丝异常,依旧认真郑重地说道:“高大师,我以前在老师那儿看了不少黄茶,老师也说,放眼整个华夏,除了赵蓊赵老外,没有人敢说藏的黄茶有他多。但是到了您这,您虽然在黄茶上比不上老师的藏量丰富,但是在各类茶种的集上,却真的是世间罕见了啊。”顿了顿,李云疏又惋惜道:“只是我昨夜想要嗅闻一下那些茶叶的味道,也不知道您是如何贮存的,我竟然嗅不出一点味道来,所以就更加感觉到遗憾了。”
李云疏的嗅觉一向很好,不知是否是因为那场车祸的缘故,他的嗅觉真是超出了一般人的平均线。
“其实……这不是你的原因。”高大师笑眯眯道:“而是因为,那些茶罐里根本就没有茶叶。”
李云疏:“……”
“哈哈,小云疏你昨晚是不是趁老头子睡着了,偷偷下楼来看茶叶的啊?你这小子真是鬼灵,比你表哥也差不了多少啊。当初你表哥总是趁着我睡着了就下来偷偷喝茶,你还比他好许多,没有偷偷摸摸打开茶罐。不过也是因为昱卿那小贼,所以我就把所有的茶叶都藏了起来,只留了个空架子。没想到昱卿是压根没上当,你到是太傻……”顿了顿,高大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你倒是太实诚了啊,小云疏!”
太实诚的李公子:“……”
他听到了“傻”字好吗!
用完午饭后,高大师便带着李云疏到了二楼顶上的一个小阁楼里,老爷子将那锁在柜子上的铜锁打开,顿时,琳琅满目的茶罐便直直地钻入李云疏的眼中。从银针到毛尖,从大红袍到铁罗汉,真是应有尽有,看得连李云疏都惊怔了好一会儿。
但是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合箱声便将李云疏远在天边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高大师早已关了箱子,此时正把玩着一个青瓷白釉的茶罐,笑眯眯道:“这一罐是我去年亲手制作的龙井,在去年整个华夏的龙井水准中,应该是排上了前三的。当年,黄承钰为了教导昱卿那小子了三罐极品毛尖,我这当然也不可能比他差了。小云疏啊,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带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龙井。”
……
朴雅素净的小楼旁,是一片茂密繁盛的竹林,即使是入了冬,杭市的温度也依旧没有那般寒冷,微湿的冷风吹过葱绿的竹叶,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
而在竹林掩映之间,只见那小楼二层的开窗处,俊雅漂亮的青年正与一个干练瘦的老人相对而坐,两人之间陈着一方老树根茶海,上头琳琅满目地摆放了各种茶具。
自从高秋鸣三十多岁成名华夏后,他就极少亲自泡茶,由其是泡龙井。一来是能请得动他来亲自泡茶的人已经很少了,二来是无好茶他不动手,龙井中的极品大多都被他自个儿藏了,哪儿还有人能拿出一罐让高老看得上眼的极品龙井?
于是,自从徐昱卿半出师以后,这已经是高老阔别一年的第一次泡茶了。
他的茶艺自然与李云疏的赏心悦目截然不同,高老在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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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还能勉强算得上是五官端正,而到了老年,当然不可能有一副像李老爷子那样老当益壮、英气不减的面孔。
但是就是这样,李云疏看着他布茶、提壶的模样,仍旧是看得呆了。
那种动作间的洒脱,那种姿态间的飘逸,与清亮透绿的茶汤相衬,显出了一丝不羁与洒脱,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位绝然世间的隐士,有着青竹的气节、有着红梅的傲骨。
而龙井的茶香,顺着高老的最后一冲,也终于是完全地洋溢在了空气里。
李云疏闭上眸子轻嗅着那空气中的优雅茶意,还没睁眼,便听高老悠远的声音响起:“龙井,共有西湖龙井、钱塘龙井和越州龙井三种,其中以西湖龙井为绝。而在西湖龙井中,除却基本不论的梅家坞,还有狮峰、龙井、云栖和虎跑四类。”
“我这只有一罐云栖龙井,其余的都是明前是狮峰龙井,皆是一旗一枪,大多由我自己亲手制作。”
“就以龙井的色泽而言,青黄相间,犹如墨画,笔韵渲染,才是最极品的狮峰龙井。”
“就以龙井的香味而言,馥郁香兰不能形容其十分之一,龙井的香气与铁观音的浓郁醉人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别致幽然、清雅怡人的兰香,比兰香更香。”
……
“小云疏,你刚才品了这口茶汤后,有什么感觉?”在将自身了解的龙井通通介绍了一番后,高老笑眯眯地打量着李云疏,问道。
而李云疏早已啄了一小口茶汤,却始终不舍得将那茶盏从自己的口边放下。他怔然地垂眸看着那泛着条条涟漪的碧绿茶汤,良久,忽然抬首看向高老,急切地问道:“高大师,为什么我从这茶汤里喝出了一种茶园的味道,好像真的能品出那种茶树根从泥土里面钻出的感觉,非常清晰!”
闻言,高秋鸣也是稍稍惊诧了一会儿,然后才笑道:“这龙井,我已经研究了整整三十年,到如今,虽然不敢说是已入极致,但是到了巅峰,也是敢这么说了的。”顿了顿,他又问道:“小云疏,你真的想知道怎么才能让茶中流露出茶叶真正的味道?”
李云疏立即颔首。
高秋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颇为潇洒地说:“三十多岁的时候,我自认天纵奇才,只要给我十年,在华夏茶道界就不可能有任何敌手。但是在我三十五岁那一年,我代表华夏出战世界茶道水晶杯,却输给了岛国的……山口康秀。他用的不是岛国的茶道,而是我们华夏的龙井,把我杀得是无地自容,那年,他不过才三十三岁。”
“到了如今,我已经可以保证我在茶道上的成就绝对是超过了他的,但是我们早就过了参加世界茶道水晶杯的年龄坎,他也不可能答应与我约战。”
“小云疏,曾经老头子一直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茶种都是贯通的,我是有这个天赋也有这个能力,能够将所有的茶种都学得炉火纯青、掌握到极致,但是后来我却发现,其实你的老师说得不错,没有人能够真正地了解一种茶,更不用说是所有的茶。”
“黄承钰选择了毛尖,最后在黄茶上年仅四十就已经超越了我太多,而到如今,我选择的是龙井,我在西湖边上住了三十年,也敢说上一句,全世界的再无一人敢言比我更懂龙井。”
“但是,小云疏,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结永远都解不开。山口康秀,他用龙井击败了当年初出茅庐、年少轻狂的我,而且……他还比我小上两岁。”
“昱卿,并不喜欢龙井,比起龙井,他或许真是李家的人,他对碧螺春更为偏好一些。”
“小云疏,你……喜欢龙井吗?”
这一番长长的话,李云疏一点也没有打断。他听着眼前这个看似洒脱不羁的老人一句句的感慨,良久,他忽然慢慢笑开,道:“高大师,我最喜欢龙井了,从一开始,就是最喜欢。”
闻言,高秋鸣愣了许久,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好!好!好!”
看着这个老人朗声大笑的模样,李云疏微微怔了神,仿佛看到了那个早已湮没在了历史风云中的茶圣陆阗,好像曾经也有过这样欣然的笑容,看着自己第一次品尝龙井就喜欢得爱不释手。
回顾曾经,李云疏豁然想起,他这一生真是因为龙井而对茶道起了缘,这一生,也真是对龙井,爱上了心头。无论其他茶叶再多优秀,龙井,真的是李公子在茶道上,不能忘却的唯一。
☆、第九十七章
基本的理论知识李云疏原先就较为了解,所以高秋鸣也不过是简单的说了几番,然后当天下午便带着李云疏离开了那栋两层的小楼,到了郁郁葱葱的城西,向狮峰山进发。
狮峰山并不高,但是一进了山便让人感到了丝丝凉意,李云疏忍不住地搓了搓手,却仍旧无法阻拦那种从脚底泛上来的寒气。但是高大师却没让他多缓一会儿神,两人开着车一路到了半山腰,最后才在一间简陋朴素的单层小瓦房前停下。
“这儿的环境可不比城里,小云疏啊,你吃得了苦吗?”
说着,高大师一边开了门锁带着李云疏进了屋,里头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知道是否经常打扫通风的缘故,一点怪味都没有,再衬上窗户间吹来的微凉山风,更显得简单大方。
听着高老的话,李云疏笑着摇首:“高大师,您这已经条件很不错了,这点苦我还是吃得了的。”
高老闻言却是挑眉:“哦,是吗?那……明天呢?”
李云疏:“?”
高大师淡笑不语。
仅仅等过了一夜,李云疏便明白了高老那神秘晦涩的笑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原先就开车到了半山腰,但是却仍旧得一大清早就上了山,等到了那一片宽广辽阔的茶园时,天色还蒙蒙亮,仍能见得几点星辰寥落地闪烁的天际边上。
清晨的寒气还是十分盛的,但是今儿个的李云疏却没有围上围巾,早在出门的时候高大师就严令禁止地说道:“简装简装,穿得越少越好!”于是,一向有些畏寒的李公子只能穿着薄薄的两层衣衫,就这么出了门。
但是就是这样,高大师都似乎有点觉得过了。这个悍瘦削的小老头双手别在身后,老神在在地说道:“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天气这么暖和,你真是赚了啊,小云疏。这要放在过去,你这个时候来狮峰山只能看到一地的茶枝,想看到一点绿色?那没门!”
李云疏无奈地点着头,道:“嗯,现在已经到了二月中旬,但是天气还是一样的冷呀,过几天才是除夕呢。但是高老,我们这么早来茶园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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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叫冷?”一听这话,高大师顿时吹胡子瞪眼了:“来茶园当然是来看茶叶的了,今年你凑巧了,这茶树长的早,虽然不及三月、明前的那么茂盛,但是也总算是初步形成了一些基底,也勉强足够我们来采摘了。”
闻言,浅色的眸子倏地睁大,李云疏惊呼:“摘茶?!高老,这才二月多,这么早摘茶真的没问题吗?”
只见这位享誉全世界的茶道大师冷浸浸地哼了一声,气定神闲地说:“我说行,那就行,就是不行,我也给你炒行了。小云疏啊,你就放心地采吧,这片茶园都是我老头子的,你就是想采多少那就采多少。”
一开始进入这片茶园的时候,李云疏就有了一种隐约的猜测,如今听了高老的话,他更明白了原来高大师在狮峰山上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龙井茶园。无怪乎李老爷子谦虚地表明自己在龙井上是远远比不上高大师的了,人家这都有一片输出地了,李老爷子能比得过他吗?
“小云疏啊,你知道怎么采摘龙井的吧?我之前是怎么说的?”
李云疏笑着回答:“您之前说,摘龙井,那是要早,那是要嫩。清晨来采、明前来采,才是最好。采摘的部位也要注意了,最好的便是莲心、雀舌和旗枪三种。只有一个嫩芽的就是莲心,叶形如雀舌一般的也是极品,至于那旗枪……高老,您觉着我们现在能采着一芽一叶或者一芽二叶的龙井吗?”
高大师满意地摸了摸下巴,朗笑道:“你这小家伙还真是机灵,不过你可说错了一句话,不是我们能不能采到一旗一枪的茶芽,而是……你,能不能采到一芽一叶的嫩茶。”
李云疏闻言一怔,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他怔怔地扯了嘴唇还未开口,便听高老笑眯眯地道:“小云疏啊,今儿个早晨你的任务就是,采摘下500克的莲心,和100克的一旗一枪。”
李云疏:“……高老,这才二月多,您这……真的有一旗一枪吗?”
高大师却是挑眉一笑:“小云疏这是不相信老头子的能力啊,我说有,那就肯定有。这儿可有五亩茶园呢,这都6点多了,小云疏你这还不采……中午,还想吃饭吗?”
“……!”
不过多时,一轮圆滚滚的朝阳从群山掩映之间冉冉升起,放射出灿烂耀眼的光芒。金灿灿的日光照耀在碧绿翠滴的茶叶上,仿佛给之照上了一层金边,艳丽无双。
而在这一片青葱的茶园之中,一个身姿清俊的青年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与美丽的茶园一起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因为身材较高的缘故,那青年需要时不时地弯下腰来查看茶树上的茶叶,偶尔会脸上一喜,手中便多了一点莲心,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失望而归。
二月的龙井,几乎就没听说过有人去采摘的,而如今,高大师竟然还要李云疏去采摘那一旗一枪,这简直就是在为人所难。可是既然高老说了,那自然就是有他的理由的,除了今年春季来得太早、气候太暖外,他独特的培育手法也使得这些茶树长得极好。
但是就是这样,却也……
“李云疏!你这个臭小子,你都摘了十几个莲心又都扔掉浪了!你……你这个败家子!!!”
李公子无辜地眨眼:“高老,这不是您说……我想采多少,那就采多少的吗?”
肉疼得眼皮都跳起来的高大师:“……”
脸皮还没厚到和小辈计较的高大师只得吞了这口闷气,心疼得看着李公子在茶园里游走,心里却暗自想到:有了一个徐昱卿还不够,这还得再加上一个李云疏!你们李家人,他老头子这辈子是惹不起了!!!
高大师的痛苦日子是开始了,但是李公子的艰难岁月也是刚刚起步。
这第一天上午,李云疏并未完成高大师的任务,两人带着采摘而得的茶叶回了山间小屋,高老问道:“小云疏啊,这采了一个上午,你有什么感受吗?”
即使是仅仅穿着两件薄薄的衣衫,但是经过一个早上的艰苦劳作,李公子早已是额上布汗,就连胸膛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认真回答道:“高老,我这一上午看了许许多多的茶树和许许多多的龙井茶叶,最大的感受恐怕就是……我从来都没想过,龙井茶叶还有这么多种模样。”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李云疏慢慢地眯了眸子,声音也渐渐变轻:“我以前喝龙井,从来都是一旗一枪、莲心雀舌,从没见过次品。但是今天,我真的见到了很多品质一般的茶叶,这种感觉,很难去形容,但是确实是有了极大获了。”
“嗯,你说得不错。”虽然李云疏并未将具体的东西说出口,但是高大师却已然赞许地点头许久。不过半晌,他又道:“对了,今儿个下午咱们把采到的新茶晾晒一下,你的茶叶还没采摘完毕,等明儿个,咱们继续、继续啊。”
“……”
当天晚上,劳动了一整天的李公子睡得极香,等到天还未亮便又跟着高大师进了茶园,开始了新一天的采摘。每天的任务都是不同的,倘若前一天的任务没有完成,那么只能在第二天继续。
已经长成的好茶是越来越难找,等到三天下来,千克的莲心和500克的旗枪,可谓是获颇丰。但是等到第四天,高老爷子却没有再带着他去茶园,反而是在家中开始做起饭来。
“咱们明早得吃汤圆,今晚上还得揉好面团,否则明早再早起我可起不来。对了小云疏,你那鱼鳞刮得怎么样了?晚上的大鱼就看你的了,这条鱼可是老头子我千方百计让人给送上山的哟。”
李云疏此时正在力地用菜刀刮着鱼鳞,就是再优雅从容的人,只要操起菜刀、刮起鱼鳞,那都是什么风度全没有了。由其是压根不会做菜的李公子,头发上还被活蹦乱跳、垂死挣扎的鱼蹦跳着溅了不少水滴,更是狼狈不堪。
但是李公子还偏偏和这条鱼耗上了。
人李公子出生至今,可是从未尝过败绩,岂能在一条小小的鱼上折腰?
“高老您放心,这鱼……咳咳,这鱼很快就好了,您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李公子手起刀落,干脆不管不顾地先把这一条即使被开膛破肚、仍旧不停乱蹦的鱼剁成了两段,那可怜的鱼又勉强地挣扎了两下,这下,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有多么残忍,才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
见状,李云疏满意地淡笑勾唇,却不知道,自己那手拿菜刀、脸沾鲜血的模样,已经被高大师偷偷摸摸地拍进了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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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便按下了发送键,传给了某个远在b市的老宿敌,顺带着还得损上一句:“唉,你这徒弟远看着还是个谪仙公子,怎么也这么凶残啊,哈哈!”
而一向严肃淡定的黄老自然不可能中了这种激将法,那是连眼皮都没皱一下地直接将照片转发给了某位正开着会议的男人,而后者此时原本正听着某分公司高管报告着年度计划,忽然手机便这么悠悠地震动起来。
俊美优雅的男人随意地划开手机,当视线触及到手机屏幕的时候,冷峻的凤眸倏地睁大,手上的动作也一下子停滞在了半空中。那报告计划的秃头男人见着自家boss忽然一声不吭地沉默起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问道:“霍……霍先生?”
只见下一秒,霍铮拿起手机便向门外冲去,一边走还语速飞快地留下一句话:“今天除夕,你们都回去吧,明年再来开会。”
众人:“……”
是谁说了今年的会议要今年开掉,他们才大老远地从米国/西欧/岛国赶过来的啊!!!
……
霍铮当天上午便回了老宅,硬是将在外面泡着的霍少泽不知从哪儿给拐了回来,顺带着还拐回来了一个正与霍二少一起在街上溜达着的徐昱卿。霍大少把这两人往家里一放,对着霍老爷子就道:“爷爷,我今天有点事,晚上不能在家里吃饭了,他们两个陪您。”
霍老爷子:“……这……这俩算啥?”
霍铮轻飘飘地扫了霍少泽一眼:“这你二孙子。”
霍老爷子又用手指了指满脸微笑的徐昱卿:“那……那这个呢?”
霍铮似乎也没想到徐昱卿居然会和霍少泽在一起,但是他此刻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管这些问题,他又淡定地说:“李家的外孙,今晚您就把他当您孙子就好。”
这是怎么算的嘛!这种事能这么随便当作就好了的嘛!!!霍老爷子气得肝疼:“……那……那你呢?”
“一人换一人,今晚……我去江南。”
众人:“!!!!!!”
于是,就在李云疏刚刚被厨房里的辣椒味给熏得不停咳嗽地出了门时,他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忽然便稳稳当当地摔进了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里。
浅琥珀色的眸子里还带着被辣椒呛着的泪珠,李公子慢慢地抬首看去,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刹那他倏地愣住,良久,他忽然惊道:“霍……霍铮?!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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