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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砂
虽是这样想着,到底也没拂了这呆师弟的好意,拈了块绿豆糕送进了嘴里,随意问了句,“你是何时入师门?”
此话一问完,云雷便觉得那师弟的脸色好像变了一下,仔细去看又没发现什么不对,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四年前。”
云雷瞧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你叫子?”他记得大师兄是这么叫这位师弟的。
杨有点想叹气,他都跟这师兄自介过两回了,感情人家愣是没记住他叫什么,“师兄,我叫杨。”
云雷一眼瞪过去,“我知道你叫杨,但是我觉得子叫着顺口。”真当他记性差吗?就算第一次没记住,第二次害他掉进水里也就把这人给记住了。
“成,师兄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杨倒是不恼,看着云雷的眼神很是柔软。
云雷直觉地避开那目光,继续没话找话,“你怎么来的?”他倒并不是非要跟这师弟说话,只是觉得两个人都不言语,气氛有点尴尬,有点影响食欲。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杨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为何会入正一门,也没想隐瞒,沉了声道:“家仇。”
云雷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料到杨会这么回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探人隐私的嫌疑,沉默了一下终是低声道歉,“抱歉,我无意刺探你的过去。”家仇,必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又何必因自己的闲扯让人再将伤口袒露一回。
杨敛了笑,脸色倒是平静下来,“无事,师兄不必介怀,师兄想听么?想听我便与师兄说。”看得出来,这孩子性子有些孤僻,回师门几日,除原来便认识的几人,愣是没跟谁多说一句话。倒是与自己还能多说两句,虽然是自己故意往前凑合的功劳,也已经让自己暗自开心了。只要能与他多说几句,即便是自己不愿回忆的过去又何惧提起,何况,当年若没有他,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杨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有多少自这位小师哥一出现便绕在了他的身上,也未曾察觉自己对这小师哥是否关注得过头了。心心念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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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为对方做再多也是应该的。
云雷却被他吓了一跳,他并不知自己如何便得这师弟如此真心相待,这份真诚让他直觉想要避开却又不舍。他并不想让对方开口,但在对方殷切的目光笼罩下更是说不出“不我不想听”的拒绝。
要不要委婉一点拒绝呢?云雷还在思考着,杨却已经当他是默认了,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中,云雷渐渐瞪大了眼睛。原来,自己早就见过这师弟了,在他还未入师门之前。无怪第一次见面便觉对方面善。
第8章第八章天音
端午过后,云雷出现在大家视线中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正一门下的弟子大多活泼,日常的招呼中,便与云雷走动多了起来。
云雷一开始很不适应,大家看他都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件儿一般,那小眼神一个个的闪着光。
其实云雷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师门中关于他的传说在暗地里流传的有多么“猖獗”,什么三岁逼退百年狸妖五岁能引七重天雷九岁力战百年厉鬼等等等等,若非上面几个师兄压着,大家都还知道在师兄们面前闭紧嘴巴,这位二师兄早就被传成白日飞升成仙了。如今一见真人,传说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多看两眼谁能甘心呢?
大家的那个热切劲儿吓到了云雷,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屋里永远不出门。后来被大师兄一训,大家才敛起来。
云雷知道师弟们虽然热情得吓人了点,但都是善意的,因着自己大家被训,云雷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怕大家因这事再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所幸,师弟们虽然敛了,一见到云雷都还是招呼的殷勤。
正一门是道门,但是正一门的掌门不苦真人却不是像一般道门中人一般一心修炼不问世事。他言:既修道便要承担这责任,人间妖魔横行,身为道门中人又岂可只顾自身。
要说这不苦真人也是个妙人,他愿意出世,却也不是无偿。要找他正一门降妖,你得出得起价钱。当然,平民百姓你随便给,达官贵人却是他要价。
正一门于是被道门唾弃了,你说你修行便修行,何苦出世沾染浊气?你说你敛财便敛财,何苦又说的那般正气?
但,无论别人如何唾弃,不苦真人仍旧我行我素。别人嫉妒架不住那些达官贵人就是吃这一套。家里闹妖,跑别的山头三跪九叩七请八求,人家扔给你一个刚刚进门的小徒弟,妖没降了那小徒弟自己倒还有可能搭进去。这正一门就不一样,不用你求不用你跪,你只要出得起价码,人家那是服务齐全,善后周到。这样一对比,谁还愿意磨破了膝盖去跪是怎的?又不是贱得慌!
所以啊,云雷的烦恼几日下来便渐渐消了。原因嘛,正一门一向生意兴隆,师弟们除了未出师的小菜鸟,大多被派出去做任务去了。
连这几日缠他缠的紧的杨也被派出去了。
闲来无事,云雷便又往后山小瀑布底下溜达的勤快。这一溜达,倒是又叫他碰上了一个小师弟。
不是说这师弟入门晚,是说这师弟年岁小。
十三岁的小肉团子故作老成的样子逗得云雷止不住发笑。他认得这个师弟,老七,人小鬼大,修为也高,底下的师弟们也服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师弟总是远远看着自己不近前答话,与那一票热情过头的师弟们相比,云雷倒是更注意到了这个小团子。
小团子其实并不胖,就是脸上肉呼呼的瞧上去很好捏的样子,加之他总是肃着一张小脸,那小表情和肥肥的小脸型一对比实在是有意思得很。小团子不高,十三岁了还不到云雷的胸口。自己十三岁时有多高呢?云雷有点走神得想,然后他发现自己十二岁的时候依稀就比眼前这个团子高了一个头了。
哈哈,小墩子。云雷悄悄给小团子起了个外号。
小团子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在想什么,就见他突然笑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瞧了这师兄几眼,“师兄笑什么?”
小团子大名林凤烨,与云雷一般,也是个天生的修道奇才,巧就巧在他与云雷一般,也是一把天生能上达天听的嗓音。师父很是看重他的天分,便不太叫他出门,道是:虽说要济世,总也要顾着个修行,难得你这般无欲无求,便顾你自己去吧。林凤烨本也是个一心修道不问世事的主儿,师父此一说,正和了他的心意,便这样在师门里蛰伏了下来。
但是最近林凤烨那让师父都叹服的专心劲儿有点稍褪了,老是往后山溜达。不拘何处,只要够僻静,便能一呆一天。
这日便溜达到小瀑布边上来了,呆了一会儿觉得水声有些吵,便准备换个地方,不料一回身就碰上了那位二师兄。
与师兄弟们一样,林凤烨其实也对这位二师兄很是好奇,只是他情绪向来淡泊,便不与师兄弟们凑热闹去围观这位二师兄了。有时候看着二师兄被师兄弟们的热情吓住的窘迫样子小凤烨就会大摇其头:哎!这么腼腆在师门里可怎么活哦。
如今在后山碰面,林凤烨倒觉得这位师兄不像是被围观时表现的那般腼腆无害了,那笑容里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呢。尽管如此想着,小凤烨还是问得淡然。
云雷看着小团子一张小脸摆出一副风雷不惊的表情,总觉得好笑,却是强忍住了,“无事。师弟好雅兴,来此赏景?”
林凤烨摇头,“并非赏景,师父闭关,有些烦心事无人与我排解,闲逛罢了。”
这孩子说话跟个老学究似的。云雷便看了他几眼,做出个师兄的样子,“嗯,那师弟便在此闲逛,我不打扰了。”说罢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小团子喊“师兄”的声音,带着些犹豫,似拿不定要不要喊住他。
云雷转头看去,一双眼清凌凌带着一丝笑意,许是对方是小孩子的缘故,云雷并不像与其他人相处时那般拘谨。
林凤烨原本还在犹豫,待看到云雷眼中的笑意,鬼使神差就开口了,“师兄如今的嗓音还能达天听?”他不知云雷惨烈过往,只依稀听说这位师兄曾与自己相似,便这样问了。
云雷脸色一白,皱眉看去,却见那孩子一双眼望了自己,实实在在的苦恼并无嘲讽,便松了眉间的力道,“能。”
林凤烨眼睛一亮,“真的?师兄如何做到的?”
如何做到的?蚀骨的疼,剜心的痛,一团团呕出的黑色血块,一次次崩散又自愈的经脉,一层层生生崩裂的血痂……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云雷的眼神突然有些涣散。
“师兄?”
小团子清亮的喊声叫回他的心神,云雷看一眼那孩子,转身便走。
林凤烨莫名其妙看着师兄走远,他感觉得出却不知道师兄为何突然心绪不宁。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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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不言不语离开,便跟了上去,跟在师兄背后不远不近地与师兄离着十来步的距离倔强地跟着,不在意云雷一个眼神都没有飘过来。
莫不是自己的问题惹师兄不快?可是为什么啊?他现在不是恢复如初了吗?自己却正在这道坎上,眼看着一把嗓子要废,作为曾经经历过这道坎的师兄即便不指点一二也不要如此冷漠吧。这样想着,林凤烨便觉得委屈,小脸蛋一垮眼中便带了水雾。
可是……“师兄你去哪?那边是悬崖!”突然发现云雷走的方向不对,林凤烨匆匆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已近绝壁之前却浑然不知仍要前行的云雷。
入手的手腕纤瘦细弱,比之林凤烨一个小孩子的手腕粗不了多少,上面冷冰冰的覆了一层冷汗。林凤烨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师兄满身的冷汗几乎要湿透单衣。
“师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林凤烨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委屈,一门心思关心起师兄来。
云雷只是摇头,汗珠子挂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映着日光一闪一闪的叫人看了心疼。
林凤烨把他自悬崖边上拖了回来,云雷便任由他牵了手拉着走,木偶似的。
这师兄究竟是怎么了?
林凤烨一边牵着云雷往回走一边思索云雷的反常状态。他人虽小,心思却细,将二人的对话前前后后思量一边发现自自己问出那个问题后者师兄便不对劲。师兄为何如此避讳这个问题?又想到这位师兄六年不在师门,看他如今的年纪当年也不过十一二岁,莫非他的灵力耗散阶段不是在师门度过的?在外面恰逢什么可怕的事情如今才会这般反应?可是不应该啊,他自己明明说他现在无事,当年又能发生什么呢?
这样想,却不敢再开口去问,师兄的反应太吓人了。魂儿都飞了的感觉,若非及时拉他回来,怕是会直接踏到悬崖之外去。
林凤烨牵着云雷回到正一山庄,又将人送回落云院,确定暂时不会有事,这才关了门离开。一路走一路寻思自己今日怕是诸事不利,后山跑了一趟清净没找着,倒是找了麻烦。经此一事,这位师兄怕是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了。
闷头走路不看路的后果就是迎头撞在了人身上。
头顶传来一声“哎呦”,林凤烨往后跳了一大步,抬头看去,却是孙玉龙。
三师兄还伤着,自己这么一撞怕是分量不轻。林凤烨紧忙扶了上去,“师兄没事吧。”
孙玉龙抬手摸着他的头,笑眯眯的,“怎么着,平日稳重得很,今日这般毛躁?我瞧瞧,这小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谁惹你了啊?”
林凤烨人小又乖,师兄们都宠,师弟们虽说喊着“师兄”也都是拿他当弟弟看的。一见这小家伙不痛快的样子,孙玉龙便忍不住逗上了。
林凤烨摇着头叹气,“心里不舒服。”
孙玉龙忍不住笑,“你个小毛孩子还心里不舒服,憋得吧?来来,跟我去看你二师兄,人多了你就舒服了。”他躺了几天,伤养的差不多便开始四处溜达,往落云院跑的最是勤快,赶紧跟小兄弟儿联络感情最重要。
林凤烨往后退,“我不去,二师兄好吓人。”
吓人?那小子自从回来后整天蔫答答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哪里吓人了?孙玉龙拽了林凤烨的胳膊不让他走,“来,跟我说说,二师兄哪里吓人了?”
不远处是凉亭,师兄弟两个便坐到凉亭里说话去了。
听完林凤烨的详叙,孙玉龙不笑了,沉默了半晌,道:“凤烨啊,这话以后别问你二师兄了。”
林凤烨望着自己的师兄,眼里带了不解和委屈,怎么连三师兄也这么说呢?
孙玉龙看出林凤烨的委屈,摸了摸他的头,“你二师兄啊,情况跟你不一样,当年他并非自然灵力耗散,而是被人害的废了一把嗓子。不仅仅是嗓子,还有一身的修为。如今他能平安归来便好,修为是否恢复如何恢复,我们都不问。你二师兄在外面那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也都不问了。人回来便好……人回来便好……”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了。
林凤烨从不爱听师兄弟们闲扯些与修道无关的东西,云雷的事情便不得而知。此刻听三师兄说来,才知真相竟是如此。一时便后悔起自己的冒失莽撞起来。
第9章第九章耗散
云雷发现这几天落云院外老是有个小团子溜达来溜达去的,也不进来,就在附近转悠着。
闲来无事端了一壶茶并一盘绿豆糕坐在院内杏树下歇凉,塞了两块绿豆糕之后云雷终是忍不住了,“你要进来便进来,瞎晃什么?”
话落,又等了会儿,那团子才磨磨蹭蹭地踱进来,看着云雷也不说话,站在那乖得不得了。
云雷招手,“过来。”
林凤烨偷偷看了一会儿,发现师兄好像已经把那天的事情忘了,不像是心有芥蒂的样子,便慢慢挪了过去,仍是乖乖站着。
云雷一指对面的石凳,“坐吧。”
林凤烨不动,干脆利落道歉,“对不起。”再不多说第四个字。
云雷看看那小团子,肥嘟嘟的小脸上带着点后怕,真心实意道歉来的。那天云雷回神之后便知那孩子并不知他当年的情形才会问出那样的话。对于自己的过度反应,云雷自己其实是懊恼的,过都过来了,怎么就是不敢面对呢!恼恨自己的同时又想到是那小师弟牵狗似的把自己牵回来那状态,一时闹一时羞。好在记性不太好,才半天就把那事给忘脑后了。这几日看这小孩在自己院子外溜达,便有些过意不去。人家真心实意请教自己自己不答就算了还那般反应,若说道歉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这师弟道歉?也是这小师弟心好,还把自己从崖边拉回来,若没有这孩子,就凭自己当时那状态便摔下去了。
林凤烨这一道歉,云雷便知这孩子定是知道了什么。也不知是谁跟他说了什么,把这孩子吓成这样。
“你是知道了什么?”
林凤烨摇头,仍是道:“对不起。”
是个好孩子,只是道歉却一字不提为何道歉,云雷知道这孩子是怕再说错什么刺激到自己。
云雷拈了块糕递过去,一开口声音低低柔柔的,“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林凤烨接了糕点在对面坐了下来,许是师兄的态度太过柔软,许是放下了几天的愧疚,心情变放松了下来。
啃着糕点眼神便往师兄的脸上飘去,第一次仔细看他,才发现这位师兄长得很是清秀,就是瘦了点,看上去文弱得很。
“灵力耗散啦?”冷不防云雷开口了。
林凤烨一怔,回了目光低下头去,香甜的绿豆糕变得没有滋味了。
灵力耗散,并不是说修道人士所有的灵力都会消散,只是天生带来的那份异象到了一定年龄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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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的增长会自然消失。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孩子自出生便带有异能,云雷与林凤烨并非特例。
只是灵力的表现方式不同,大部分孩子是生带天眼,能见成人所不能见,所以大多数孩子夜里惊哭大概是被什么吓到了,而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天眼异能是保持时间最短的异能,若无高人点化,基本上在孩子会说话后便耗散了。
音能达天听的也有,但多数孩子也只是能用哭声引来一些孤魂野鬼之类,像云雷这般能引下天雷的毕竟是少数,林凤烨究竟到何地步,云雷不知。
而相对于天眼,天音的保持时间较长,或三五岁,或七八岁,但是无论如何不会超过十五岁,这段时间是孩子的变声期,变声的同时灵力随之耗散。
与天眼不同,天眼一旦用道门方法真正打开便终生不会关闭,而天音,无论你天分如何,修行如何,随着孩子变声期的到来,终究会消散,修炼与不修炼唯一的区别在于,修炼,或许还有万一的希望找回灵力,找回多少,却也说不定了。
林凤烨到了变声期,念出的法咒不再能够自动沟通天地灵力。虽然之前有过思想准备,也是勤修苦练并不十分依赖这天音,却终究是无法淡然处之。
绿豆糕在手里碾来碾去成了渣渣,小孩脸上浮起淡淡的难过,云雷伸手过去拍拍他头,“没事儿啊,就算不能恢复,到底不能只是依靠这个么,道门又有几个是因着天赋修行的呢?若只依靠天赋,时间累积起来天赋便也不是天赋了。像师兄他们,与你我不同,勤修苦练之下比之你我也不差什么。”这话说得像是有点不近人情了,他自己的灾劫已过,便如此去劝说别人。
林凤烨却知道,这位师兄的灾劫比之自己更甚,他如今虽能看似轻松说出此番话,他自己经的那番苦痛必不是自己现在能够相比,看他那日的反应便知。
林凤烨低了头,无意识地拨弄着手心里的点心渣,“师父也是如此说,我并非没有准备,只是多少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便不甘心,藏在心里,努力修炼便是,你若是这般在意这天生的灵力,便无法将心思放在修行上,终究是不会有什么成就。”本不是多话之人,对着这与曾经的自己相似的孩子,云雷却说的有点多。他未到变声期便失去了一切,在那之前,也是有过对灵力耗散的担心的,那时便是如此告诫自己。
“师兄提点的是。”林凤烨拍掉点心渣,再抬头时眉间的结便松了一些,“师弟谨记。”
这孩子其实比自己心宽,那时自己尚未到灵力耗散期便日日忧心无心修炼,自己对自己的约束所起作用很小,非得师傅师兄耳提面命才能静下心来。而这孩子,一脚踏在了坎上却还能冷静至此,看得出,他虽担心,但这份担心并未分去太多他修道之心。云雷这样想着便有些自嘲,“说什么提点,我自己还不是……”
还不是怎样呢?云雷没有说下去,林凤烨也不问。
云雷失了说话的心情,分了一块绿豆糕给林凤烨自己又拿了一块慢慢啃起来,一边啃着突然想起那日给自己拿绿豆糕的呆师弟好像十数日未见了。之前那呆师弟出门时来与自己告别,自己也未在意,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他看得出来,那半路出家修道的呆师弟灵力并不算特别强,若对上强劲对手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不知怎地,一块绿豆糕便把思绪引到了杨的身上,云雷丝毫没觉得自己奇怪,兀自想的入神。
师兄脸上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林凤烨便知他走神了。这师兄说走神便走神,前一刻还低低落落的,此刻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成这样。大人的心思好难猜啊。小凤烨看着云雷的样子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杨这边并未出现云雷想象中的情况,他此次的任务并不算特别难。安排任务的事情一向是大师兄来做,大师兄对各位师弟的情况了如指掌,自是不会指派什么不靠谱的任务的。
虽是出了一些小状况,终究还是顺利解决。杨揣着自己赚的第一笔银子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准备回山。
一路上东看西看,了不少小物件当做带给师兄弟们的礼物。第一次赚钱么,总要意思一下的。
正转悠着,路边摊上一对憨乎乎的小陶狗便闯入了视线,白陶的底子,黄色的花纹,有些耷拉的眉眼看上去显出几分委屈。杨一下子想起那日水滩里爬不上去的云雷便是此般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掏钱买下一对小陶狗,杨喜滋滋揣怀里便顾不得逛集市了。
出了闹市,杨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哒哒”飞跑,直奔着正一山庄所在的隐雾山方向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是在天黑前来到山脚下,将马交给山下的守山弟子,杨不等喘口气便往上跑。亏得他内力深厚武学底子扎实,这一路颠簸愣是没看出一点的疲态。守山弟子很是敬仰地看着杨师兄几个起落间冲上半山腰,感叹:这学武的师兄就是不一样,以往那些只顾修道的师兄们每次回来之后都慢悠悠地往山上爬,看得都让人着急。
杨跟大师兄汇报完天色已暗,被大师兄留了晚饭,着急忙慌地吃完,出门便朝落云院跑。
待跑到院门前才意识到如今的时辰,又见屋里黑漆漆的并未起灯,心道师兄必是睡了。摸摸头转了个身,抬脚抬得便有些慢了。
没走两步,就听后面一道清润的嗓音,“杨?”
不待那话音落便回了头,便见那少年静静立在门前,模模糊糊的轮廓显出几分柔软,眉眼带了点惊讶,天生的笑唇在“”字落音形成了一个微翘的弧度。
一时看得有些痴,直到云雷再度出声唤他,杨才回神。
“师兄还没睡呢?”看人看到呆,实在是不礼貌,杨略有些尴尬,声音里便带了一分特意做出来掩饰性的轻快。
“没呢。”云雷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杨有些不解,“那师兄为何不点灯呢?”这黑灯瞎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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