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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里片
庄怀菁有些不明所以,说道:“臣女愚钝,只知三种,殿下是还有别的法子?”
她虽说有傲气,但是习礼尊师,知道人外有人,不太会因对方是谁而做出不同态度。
微风清凉,庄怀菁拢了拢斗篷衣,觉得有些凉了,程启玉问她:“你刚才神色有变,是想起了什么?”
庄怀菁一顿,抬手轻轻将棋子放回棋笥,回他道:“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顿了顿,淡声问:“谁?”
“……孙家哥哥。”庄怀菁开口道,“只是胡乱想起,没什么原因。”
她不可能在太子面前说他和一个逝世之人眉眼像。
程启玉的手指轻敲石桌,说道:“孙珩?”
他爱孙太傅的字画,肯定是知道孙珩的,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庄怀菁柔白的手轻轻搭在腿上,点头应他。
“你与他关系极好,若没有二皇子,恐怕会婚配,可惜了。”
庄怀菁白皙的面容有些讶然,檀口轻张,榴齿微露,奇怪他会问这个问题。
“孙家哥哥是端方君子,读圣贤书,又待我如亲妹妹,婚配一事自是不可能,殿下多虑。”庄怀菁说,“我们不合适。”
孙珩端方有礼,节制过头犹如圣人,让人不敢多加冒犯,庄怀菁在他面前没那么拘谨,有部分原因在此,她觉得他是哥哥。
他事事宠她,即使她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不代表他们会有那种可能。庄怀菁没法想象孙珩做她夫君的样子,会做一辈子兄妹还差不多。
孙珩那种性子,定是不太想和她做夫妻间的房礼。
庄怀菁以为他是怕自己与孙珩有过多接触,会坏了皇家的名声,本想解释几句,话到口头就变了句不合适,她和孙珩那样好,实在不想撇清两人的关系。
程启玉的手停了下来,他点了点,没再多问。宫女端了串刚洗干净的紫葡萄上来,净透圆亮。
庄怀菁倒没心思吃,她现在还有些醉意,经风一吹才散了些。程启玉朝外看了一眼,朝她伸出只大手,道:“离子时还有些时间,庄小姐无事,可否陪孤走走。”
离子时,还有一个半时辰。
漆黑的夜色之色,他的眼眸深邃,同白天时一样,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庄怀菁没时间想那么多。
她望着太子的手,心跳加快,玉手放在腿上,紧紧交握,仿佛只要她一伸出去,便再也回不了头。
庄怀菁心想不过是一次而已,又不会出事,再说太子也不一定会做别的事,或许真的是走走,她委实紧张过头。
吹来的阵阵凉风并没有缓解庄怀菁身子的热意,她轻轻搭着太子的手,应出一声是。宫女留在原地,太子扶起庄怀菁后便收回来了手。
庄怀菁的脚是软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心颤得发热,指尖的软意传到头脑,近乎折磨般摧残她的理智。
她心想要不然算了吧,就算这里没什么人会说闲话,她这样未免也太大胆了些,一时欢乐得不到任何东西,根本不像良家的女子。
但她停不下步子。
太子提着灯笼,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的是能赏烟火的大道,以前时不时会有人经过回去,没人看得出其中的秘密。
走过一个拐角之后,灯笼忽然灭了,庄怀菁停在原地,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望着黑暗中走近的高大人影,心尖如同被人拨动般,颤得让她害怕。
她的下巴搭着太子坚实的肩膀,柔白的双手手心正在发汗,紧紧搂住男人的脖颈,就这样被抱进一处假山之中。
子时的烟火准时点燃,微微照亮假山一觉,灯笼放在一旁,太子坐在一处山石上,斗篷衣轻动。
庄怀菁和太子回来的时候,子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烟火放得依旧火热。她的白绒斗篷衣干干净净,只是衣角沾了些灰。
“明日得早起,臣女便先走一步,”庄怀菁的手一片湿,“殿下读书见解颇深,臣女今日才知,多谢赐教。”
宫女听他们的话,以为他们聊了读书的事,也没往别处想,因为没人会那么大胆。
程启玉手里提着灯笼,颔首道:“害庄小姐错过了烟火,是孤的错。”
庄怀菁唇色比来时红了许多,但若是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她今日涂的口脂几乎全都没了。
她垂下眸眼,微微行礼离开。
夜色愈发浓重,等烟火结束之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回来。





云鬟酥腰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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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庄怀菁回屋后净了手,用干帕子擦手,又让宫女把面盆架上的水倒出去,她脱了衣衫,并没有沐浴,早早便睡了。
红木圆桌上的古琴精致古朴,柔软的纱幔放了下来,遮住里面的人,锦被微暖,没有宫女守夜,屋外漆黑一片,零星几颗,屋内只留两盏灯。
庄怀菁柔白的手轻轻抚着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太子呼出的热气。
她颤着睫毛同他小声说不能闹出痕迹,要不然她的人会怀疑,他也应了,只是搂住她的腰,让她香汗不止。如果没有死死咬住唇,她恐怕会被刺激得叫出来。
月亮隐藏在浓重的黑云之下,没透出半点光亮,假山石处处构造都不同,精妙无比。
结束的时候,庄怀菁浑身无力,他轻啄她的汗珠,庄怀菁头次明白什么叫耳鬓厮磨的缱绻。
庄怀菁根本没注意到烟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听着太子的心跳,凉风不时从四处传来,他们运气好,没什么人经过。
她只记得太子轻声问她:“下次,还出来吗?”
庄怀菁额上全是汗珠,良久之后,才轻轻应了他。
他的大手轻抚她后背,在她耳边说让她休息会,热气淡淡,让她听出少见的温柔。
黑夜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庄怀菁自诩冷静,也不得不因此乱了些阵脚。
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太子和她做这些事,莫不是想和她培养感情?
男女间的那种事确实很容易让她产生感觉,她再怎么身份高贵,也只是个女子,只亲近接触过太子这一个男人。
难道他是发现了这一点?
这、这怎么可能?又何必呢?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何苦要提前做这么多?她又不会再乱怀疑他,庄怀菁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她想他是太子,应当完全没必要,他们之间不需要感情,或许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是男人。
庄怀菁躲进被子里,微蜷缩住身子,没有睡意。她心中唾弃自己沉迷于这种不合礼仪的事,一方面又抑制不住地想起太子,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
庄怀菁第二天起得迟了,归筑大清早过来看她的时候,纱幔依旧垂落置地,里边人影躺在床上,脚踏刻着光滑的云纹,掺杂几个干净的福字。
归筑知道她最近受累了,只是悄悄掀开纱幔往里看了一眼,见她半个淡绯的脸颊藏在锦衾中,也没叫醒她,转身打开旁边的榆木灯罩,轻轻吹灭了灯,庄怀菁微微睁开了眼。
皇帝和太子遇刺一事仍旧没有着落,事情好像是柳贵妃做的,又好像不是,庄怀菁只能肯定不是二皇子做的。
而太子……她怕了他那天的威胁,也不敢胡乱怀疑。
午时回程,庄怀菁与太子依旧是一趟马车,归筑搀扶她从大门出来,青石板地落着火红的红叶,被风吹动。
庄怀菁远远便望见太子在和别的官员交谈,他脸色肃正漠然,俊朗中透着浑厚的成熟,只是一眼,便知道他和那些尚带青涩的男子不一样。
太子往她这里瞥了淡淡的一眼,庄怀菁纤白的手指攥紧斗篷衣,乌黑长直的头发遮住耳畔透出的红润。
回去的时候,太监拿了本书,对庄怀菁说:“太子殿下想和庄小姐继续讨论昨天的这本书。”
归筑皱了眉,和庄怀菁对视一眼,只小声在她耳边道:“大小姐,您还没吃过东西。”
太监在旁有些犹豫,庄怀菁对归筑摇了摇头,只低声说道:“不要得罪太子。”
在旁人眼中,她是典雅娴静的,太子同样刚正不阿,两人因为庄丞相的事存了很大矛盾,遇刺一事或许缓和了些,皇帝便又让他们二人再处处。
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是麻烦,不少人都在想如果当初被赐婚的人是二皇子的话,肯定会好上很多,至少关系不会僵得这么难看。
归筑扶庄怀菁上马车,自己要上去的时候,被御林军拦了下来,说是怕刺客,若非庄怀菁让她下去看着行礼,她怕是要和人吵起来。
庄怀菁端正跪坐在马车上的小几旁,微掀窗幔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人已经快准备完毕,午时也快到了,庄怀菁慢慢放下窗幔,打开太监方才送的那本书,吃了块小小的糕点。
“恭请太子殿下圣安。”
庄怀菁听见外面侍卫的声音,她抬起双眸看向马车的车门,没一会儿后,太子掀开的帘幔,高大的身体弯腰进来。
庄怀菁用帕子擦了擦嘴,垂眸朝他请了个安。马夫从外拉住车门,帘幔遮住透过镂空车门的光亮,今天有些凉快,不闷热。
太子坐在一旁问她:“没吃饭?”
庄怀菁犹豫了会,点头道:“今天起得迟了,又得备着东西,便来不及吃,只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
马车慢慢往前走,旁边有御林军随行保护安全,庄怀菁看见太子突然俯身过来,他的大手按住她纤细的肩膀,她的视线看着他,又微微转开头,脖颈白皙修长。
他倒没做别的,只是解开她的斗篷衣,看她的伤口是否涂了药。庄怀菁攥紧罗裙,任他检查。
“往后还是早起些吃饭,”程启玉和她说,“糕点不顶事。”
庄怀菁轻轻嗯了一声后,他的大手按住她的后颈,鼻息让她的脸颊发热,庄怀菁缓缓转回头,看他英俊的脸庞,耳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急速而又大声,难以控制。
马车的轱辘轴在慢慢转动,发出声响,昨天晚上子时烟火结束后,还有不少人在斗诗会,没比出谁输谁赢,倒是累得睁不开眼睛,现在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她慢慢抬起柔白的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颈,身子微微前倾,细腰上搭着太子的大手,她的宽袖顺着白皙的手腕下落了一些。
太子总是能让她尝到接近死亡的极限是什么滋味,下一秒便又让她活在无尽的欢愉之中。
明明他们并没有做太多事,但马车的温度却无缘无故上升了好多。庄怀菁嘴唇莹润,靠在他怀里,同昨晚很像。
程启玉拿块糕点喂给她,她轻轻咬了一口,抬起微红的眉眼,仰头望着太子,细细咀嚼,慢慢咽了下去。
没人知道马车中发生了什么,庄怀菁也不可能冒险做太过的事,她好歹要为庄家的名声考虑。
秋赏的地方离京城并不是很远,用不着在外过夜,当然也不是很近,有些时辰来熬。
庄怀菁没吃什么饭,只能吃马车上的桂花糕充饥,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寻常桂花糕的甜味太浓,她不是很喜欢,太子马车上的却刚刚好。
但吃得太多还是容易腻,只能用马车上的茶水来解渴,太子倒也没难为她,只是说了一句:“糕点已经冷了,别多吃。你要是回府,庄夫人应当帮你做好了饭菜,回去再吃。”
庄怀菁点了头。
刚才太监拿过来的那本书,除了庄怀菁刚开始翻那几页之后,没再被翻开过。




云鬟酥腰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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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等庄怀菁回到庄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万管家领着小厮丫鬟在外面等候,府上挂着两个红色大灯笼。
晚上天凉,万管家身上的衣服也加多了些,他见她回来,忙上前行礼道:“大小姐,夫人已经猜到您这时候到家,府内刚热好饭。”
庄怀菁颔首道:“有劳万叔了。”
她在马车里吃了糕点和茶水,但和太子一起耗的精力实在过多,没顶用。
有太子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
他们做的事不可能太多,皇帝允他们二人相处,是看他们两个关系表面僵,外人都知道有些难调和。
但如果庄怀菁下马车时发饰或衣衫乱了,被人看见,闲话或许就要传出去,庄怀菁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太子的手劲十分大,她的身子娇,只是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所以她那晚才会让他别碰她其他地方。
她羞于让归筑知道这件事。庄丞相进天牢,无人能帮他们,她使出那种法子,实在是无奈中的无奈。
但现在不一样,她和太子甚至还有婚约。
庄怀菁微微拢了拢斗篷衣,她胸前的衣襟比上马车之前,还是微微乱了一些,只是看不出而已。
男人的手那样大,便是不用力气,也让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庄怀菁提裙迈进相府大门,归筑搀着她,小声说:“当真不知那些护卫在想什么,听说连陛下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没进马车,只留了两个贴身服侍的。”
“遇刺的事还没找到是谁,定是得谨慎些,”庄怀菁松开罗裙道,“连我都要怕了那些人。”
庄怀菁受太子连累,在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岭待了一宿,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幸而平安无事。
归筑叹声道:“回了相府奴婢才敢多说,这事都得怪太子,如果不是他……”
“便是府内也不得乱说话,小心被人抓了把柄,”庄怀菁摇头打断她的话,“你往后记清楚。”
庄夫人和庄丞相在等她开饭,今天庄月和庄苑也来了,一家团圆。
赵姨娘禁足刚出没多久,没敢在庄丞相和庄夫人面前逛,孙姨娘清净惯了,也没有过来。
庄怀菁一进家门,庄鸿轩就突突跑过来保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叫了声菁姐姐。他的眼睛亮亮,庄怀菁笑了笑,让后面的下人拿了个装红叶的木匣上来。
“京城没这种红叶,让人专门捡了好的给你。”庄怀菁弯腰拧了拧他的小鼻子,“可漂亮了。”
这个木匣不怎么大,里面装的是枫树红叶,没什么重量,庄鸿轩以前就收到过几次,觉得红叶好看,他一手抱着木匣,另一手拉着庄怀菁就往里面走。
“父亲,母亲。”
庄怀菁拉着庄鸿轩,又对庄月和庄苑点点头,她们起来叫了声姐姐,庄怀菁让她们坐下。圆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已经摆好碗筷,庄夫人让庄鸿轩回她身边。
归筑帮庄怀菁解了斗篷衣,泉云过来帮庄怀菁布菜盛汤。
庄丞相抱起庄鸿轩,把那个木匣放在桌上,按住他的手,让他吃完饭再玩。
庄夫人在旁问:“你那天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见消息时都没反应过来,快要被吓死了。”
庄鸿轩手被庄丞相按着,也没有小脾气,奶声插话说:“母亲的药都吓得掉地上了。”
屋内热热闹闹,庄家已经很久没这样,庄怀菁坐下,无奈说:“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我没出什么事,母亲放心。”
庄怀菁舟车劳顿半天,加上又才经历过那种事,庄夫人也没一直追问,只摇头叹气道:“早知道就不去了,偏偏陛下要你和太子处一处关系。”
她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说完那句话后便让开饭。
庄月和庄苑坐在一旁,叫了那声姐姐后就没再开口,在旁小心翼翼。
庄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知自己父母救过庄丞相,但她也没敢在别人面前傲,孙姨娘对她影响太深。
庄苑知道自己母亲做过的事,也没敢大口出气,只硬着头皮端坐一旁,小口吃饭。
府内两个庶女都是安静的性子,庄夫人也省了操心。
她的腿好上了一些,能走动,但是费力气,一用力膝盖又疼得厉害,得让人搀着,张御医帮她看了看,开了几副膏药贴,先在屋里放着。
庄怀菁已经定亲,庄月和庄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庄夫人也不厚此薄彼,让两个姨娘在提亲的人中挑。
庄家现在有个庄怀菁,地位开始水涨船高,皇帝夺了庄丞相的权,但也给了位未来能吹耳边风的太子妃。
陆老侍郎三儿子的嫡幼子,给事中的庶长子等等,都是有些身份的,她们这是嫁过去做正妻,自然比从前的要好上许多。
这些事和庄怀菁没有关系。
等吃完这顿饭后,庄月和庄苑就告辞离去,庄丞相看着庄鸿轩,不让他玩闹过头。
庄夫人私下跟她聊在小湖山发生的事,庄怀菁那时候失踪,着实把庄夫人吓得不轻。
庄怀菁半遮半掩,说了一通糊弄过去,很多事情是不太能说的,她转了话头,谈及底下这两个妹妹婚嫁。
庄夫人倒没觉有什么好谈的,庄月和庄苑性子都有些弱,她早早便告诉她们,若不想日后受了欺负,必须要找个身份性子都拿捏得住的而庄怀菁不一样,她只要做好太子妃就行了。
……
庄怀菁吃了饭后就回去歇息,让人备水沐浴洗尘。
庄夫人大清早就让人把她的院子打扫了一遍,院子前种的花有些枯萎了,便也让人换了新的。
她是府内最得宠的,用的东西样样顶好,连丫鬟都配得多,庄丞相入狱那段日子分了些到庄夫人那里,现在又送了回来。
淡色的帷幔垂在地上,嵌玉屏风遮住视线,庄怀菁让归筑在外等着,她一路疲倦,想一个人歇一会。
太子没在她身上留下红痕,归筑以为她的确是因为今天应付太子过于疲倦,便退了出去,在外边梳理库房传上来的单子。
庄怀菁身子浸在热水中,一手微曲,搭在浴桶边沿,头侧靠在上面,另一手在水中,微闭着眼睛歇息。浴桶中水光透亮,人影身躯曼妙。
现在距离大婚的日子还有段时间,算起来有一个月再加上大半个月,皇宫中的绣娘正在赶制她的嫁衣。
庄怀菁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水声微响,荡漾出淡淡的波纹,她转过身子,捧水轻轻浇在自己脖颈上,水珠晶莹剔透。
太子名声在外,肃立严正,眼里容不了半颗沙子,旁人怕他敬他,生怕得罪了他。
但她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庄怀菁觉得她面前的太子,更像一个男人,纯粹的,高大而又威猛,有劲而又蛮横。
她对男女间的感情素来淡,不会过多强求,顺其自然是最好。如同她和孙珩那般亲近,在她意识到自己心思有些奇怪的时候,她也没露出任何让他怀疑的地方。
他们做不来夫妻,庄怀菁也不想孙珩做她丈夫。他没那种想法,她便也早早息了心思。
争来抢来的,心中终归有些难平之处,若没有情投意合,庄怀菁是不太可能太过投入。
但太子不一样,他让她不得不投入,全身心的,根本控制不住,残暴地让她失去理智,沉沦。
她着实没有办法描述那种美妙,犹如烟火在脑中乍现,便是她现在再次想起,也咬紧了唇。
庄怀菁觉得自己好似飘飘然停在半空中,太子是个高大的男人,她时刻都记得清楚,他让她这样矜持的人,一次又一次,向他伸出微颤的手。




云鬟酥腰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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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理寺的人查了两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那帮刺客刺杀失败之后,咬毒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但他们用的佩剑及衣服布料却有出处。
大理寺顺着线索往下查,居然还真查到了可疑的人,但他们晚到了一步,人早就没了性命。
人虽没了,但购买账簿还在,上面指向的柳家,恰是柳贵妃的母家。这事尚有疑点,大理寺呈禀上去时舒妃也在,还十分惊讶,跟皇帝说姐姐不可能做这种事,皇帝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
事情到底如何至今未有真相,太子似乎也不着急,他忙于别的事。
二皇子在出事前天调动过人,这事知道的没几个,被皇帝压了下来。
在太子回宫之前,他到底是最受宠的,派御林军带他回来,禁足不许外出,都是为了压下那件事。
庄怀菁回来之后,隐隐约约想了明白。虽说此事因她而起,她也希望二皇子无罪,但对于太子来说,事情好像的确有失公平。
也难怪他当初对她说了那种话,恐怕是因为早就想明白了。
太子现在似乎已经忘了他自己的话,那时候说的应该能是句气话,什么饶不了她,根本不像太子的性子。庄怀菁也不好说出来,免得提醒他,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有政务要忙,庄怀菁却无事可做。大婚前一月不得外出,还剩些日子,又恰好珠宝铺要对账本,她在家中闷得无事,就去了一趟。
庄家底下有很多间铺子,这间珠宝铺是庄夫人给她的嫁妆,赚钱不少,她以前也约过人来挑首饰。
她离京这几日,庄夫人又陆陆续续往她的嫁妆里添了许多东西,皇宫送来的聘礼庄夫人也全部加了进去。
归筑同庄怀菁一起出来,她的屋子出了事,要办些东西。
庄怀菁在乡下庄子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身子染病,还托人照顾着,现在回不来,庄夫人就又给挑了几个。
铺子里的张管家是管事的,矮小胖实,脸常带笑,十分讨喜。他听说她要过来,连忙把东西都准备好,呈递给她。
他跪下来行礼道:“大小姐,上次的事是老奴疏忽,夫人已经找过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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