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神棍在九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逐
但是周善绝对是天底下最讨厌麻烦的人,能够直接动手解决的事情,她就不想去动脑筋。
为什么要辛苦去算出阵的契机呢?把这奇门遁甲毁了不就得了?
周善再度睁开眼睛时,漆黑的眼珠里乌压压的俱是冷静。
常德铭看出了她的打算,不由冷笑一声,“我奉劝你少打点歪主意,这个阵法由我同门八人合力设成,你想破恐怕”
他话音未落,突然就跟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剩下的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善面无表情,以法力牵引黑色匕首,带着破空之声迅疾地往廊下飞去。
常德铭急忙伸手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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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自己催动的法力在对上匕首上的道法时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踪影。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那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径直没入了……他手上牵着的那个小女孩的眉心。
女孩甚至来不及出声,当场气绝身亡倒地。
那柄匕首杀了女孩以后又自行飞回周善的手上,只在女孩的额头上留下一个乌黑的血洞,直接从眉骨凿透,奇怪的是没有丝毫鲜血流出。
常德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居然杀人?”
他当然不是为杀人这事所震惊,而是被周善杀人这事给吓到了。他对周善并非一无所知,自然清楚此女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于仁慈,路遇不平都要上前插手,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把阵眼设在了一个孩子身上,料定周善哪怕看出了阵眼所在都会下不了手。即使五鬼无法杀了她,她也会被奇门遁甲困住一辈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善居然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杀了这个孩子。
女孩身死,阵法当即崩溃,被困住的周善一飞冲天,伸手随意一拂,形成一个巨大掌印恶狠狠地往五鬼身上拍了过去。
被常德铭寄予众望的五鬼重新化成滚滚黑烟,往周善身上蔓延而去。周善势时只有小拇指的一小部分裸露在外,沾惹到了这种黑烟,那一小部分上的皮肤瞬间就没了,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
周善由掌换回食指,往眉心红痣抠了抠,一本金色大书突兀地出现在农家小院中,上面浓郁的功德金光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看到这情状,常德铭也懵了。
他自恃五行鬼身上的阴气无人能敌,周善身上原本那点功德金光也是不顶用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善这十几年来,绝大多数行善积德所攒下的功德金光,居然全部存到她眉心的《道德经》里。
她身上的同《道德经》里存的,其实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阴盛阳衰,五鬼才能杀了她,如果反之,那这五鬼……常德铭脸上不由冒出了涔涔冷汗,七八年了,他用风水秘法杀了整整三十五口人,好不容易养出的五行鬼,难道就要毁在这里吗!
在那团浓郁的功德金光照射下,五行鬼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原先还张牙舞爪的黑气此时此刻如同受气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地竭力缩在《道德经》所覆盖不到的那个小小角落。
看到五行鬼如今已经丧失了全部威胁,周善倒也不急着动手,先行回答了常德铭原先那个疑问,“你真当我眼瞎看不出这孩子早就是个死人?没想到你正统玄门出身,好的不学,去了苗疆不学苗医济世救人,净学些苗巫手段来祸害他人,无可救药!”
常德铭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一样疯狂地笑了起来,“济世救人?现在玄门黑白不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傻子,能吃香的喝辣的偏偏要去救人?自己家里人都还苦哈哈过日子,你济的哪门子世救的哪门子人!”
周善冷淡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真是执迷不悟。”
常德铭是南门弟子,又学了苗巫,毒同当初的尸油炼蛊都是他从苗疆偶然得到的宝贝。想要操控有意识的活人,凭他的修为还办不到,他最多只能操控行尸,当然,毒可以让他操控活人。
但是毒极其珍贵,那两副毒他本都是用来准备对付周善的,结果在看到傅其琛身上的潜力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用一副毒来服傅其琛为自己所用。无论如何,珍贵的毒都不可能浪在一个小小孩子身上。因而,常德铭买来了一具女孩的尸体,在孩尸体内注入生气,使之行动如常,看不出是个死人模样。
他这个法子可以说十分恶毒,如果不是周善见多识广,五感又极其通透隔着老远就嗅到了女孩身上那一丝淡得不可思议的死气,她恐怕还真以为这孩子是个活人,不敢动手。
想来也是,奇门遁甲是何等巨大的能量,想用活人做阵眼,恐怕阵眼未成那人就已死了个通透了。周善想不明白,做个坏人就这样有吸引力吗?凭借常德铭的功力,他根本不用做什么,只要摆摊等人上门,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为什么偏偏祸害旁人?
常德铭看出了她的心思,桀桀笑了几下,“你懂什么?我辛辛苦苦学了二十多年的道法,超过了无数老怪物就是想要自由,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你一样傻乎乎地被框定在好人这个界限内!”
周善冷着脸伸手虚虚一抓,角落里的五行鬼顿时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黑烟逐渐开始变淡,有些寡白的死气从黑烟中剥离出去。
常德铭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恐慌,却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个竹筒,拍了拍竹筒的底部,“疾,回。”
被《道德经》给压制住的五鬼瞬间遁地,拼命挣脱功德金光的束缚化成黑点飞回竹筒中。常德铭握着那个竹筒,俊秀的面庞上全是疯狂,“死人你敢杀,活人你还敢不敢杀!”
他抬起竹筒,掐住身侧傅其琛的嘴巴,把竹筒里的黑水往傅其琛的嘴巴里死命灌了进去。然后端起那碗鲜血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噗地一下往傅其琛的脸上喷了满满一口鲜血。
有时候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显然常德铭的疯狂也已经有点出乎周善的想象了,“毒、尸油蛊、五行鬼,我平生三大杰作都在这小子身上,如此制成的尸王,大罗金仙来了都没辙。”
毒会让人变成僵尸,而傅其琛又吞下了五行鬼,他还有阴阳眼,多种因素夹击之下,傅其琛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连常德铭自己都不知道。
常德铭的笑容让周善看得十分不舒服,“你一直护着他,现在舍不舍杀了他?”
说话间,傅其琛的身躯猛然暴涨了几分,结实的肌肉撑开衣物,浑身上下只留下一条裤衩子,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黑色的藤蔓诡异地遍布全身,他的眼里已经没有眼白了,全是森然的黑色,然后仰天发出一道粗狂的嘶吼,那吼声震得老房子屋顶上的瓦片都哗啦啦掉落下来。
常德铭的手上出现了个摇铃,他拿着摇铃哐哐摇了几下,伸手疾指周善,“去。”
傅其琛从廊下一跃而下,直接扑向在院子里站着的周善。
周善不敢大意,也不想伤了他,就掏出蛇筋制成的软鞭,咬咬牙就往他身上抽去。
抽在寻常人身上至少会诊断骨骼的鞭子抽到他身上时,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
周善又施法来挡,但是诡异的是,法力对他来说也已经失去了作用。直到这时候,周善才咬了下嘴唇,罕见地露出点急躁。
傅其琛却不留情,十指如锥,挥出利爪就要朝她面门上拍去。
常德铭看到这一幕,摇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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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这方天地里顿时全是叮铃铃的铃声,“干得好。”
他几乎就要大声喝了。
但是傅其琛长着利爪的手掌却在离周善面门处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停滞了。见状,周善悄然回了呈黑虎掏心状伸出的爪子。
常德铭愣了一秒钟,继续摇晃铃铛,“快点。”
傅其琛非但不进攻,反而扭头往他手上的摇铃看了眼。常德铭再傻也知道又出了变故,干脆心一横,咬破食指滴了十几滴鲜血在铃上,又拿起桃木剑扬起招魂幡开始作法,“五鬼听我号令!”
傅其琛终于动弹了,还不等他高兴,却看见傅其琛是往他这边飞扑过来。
他的嘴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一掌大力挥下,震碎了常德铭手上的铃铛。
常德铭被他掌风的余劲震到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就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傅其琛扭头看了周善一眼,周善不知何时也已经逼近他身前。
傅其琛的脸上全是刚刚被吐上的鲜血,手上也有,呆呆地往前伸出手,往周善的脸颊上抚摸了下。
他的手心很温暖干燥,明明是双少年人的手,却仿佛带了种能够叫人安心的魔力。
傅其琛僵冷的脸上挤出了个生硬的笑容,如果那可以称作是笑容的话。周善看到这个笑容时,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熟悉之感。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是还没等她想清楚就看见傅其琛再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从他的头部溢出大量的鲜血,从额头一直流到胸膛,他却没有倒下,而是怒睁双眼,软倚在柱子上,余下的那只手掌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到木头当中,不知生死。
“傅其琛!”
少女尖细到快要破音的嗓音打破了最后那点遮羞布般的寂静。
第51章
玉帝罚她入世,只为积德行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不能杀人。《道德经》同她一起下凡,一方面是为了积攒功德,另一方面却是为了监督。
当初她愤慨之下一怒杀了在环溪村设下聚魂续命术的周家仁同许家长子,后果就是前些年攒下的功德都被扣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后面对付许志国的时候乏力,需要做足充分的准备才敢动手。是以这些年来,哪怕再生气再恼火,她也控制住了自己绝不杀人。
但是如今,她却再度动了杀念,她想要让常德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周善眼睛里杀机狂涌,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常德铭,又看了生死不知的傅其琛一眼,扬起手就待动手。
却在看到空中那本安静躺着的《道德经》时,默默地缩回了手。
不能杀,万一《道德经》再度扣除功德,她不一定还能对付剩下的七个人,
再说了,轻轻松松一个死,未也太过便宜他了,三十五条人命,在常德铭风水师的生涯中他更是作恶无数,凭什么让他轻松死去!
周善冷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纸人,然后用匕首割破常德铭的手腕,把他的鲜血滴在纸人上,再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按六爻位用石子把纸人围困其中。哪怕常德铭醒来,只要纸人还在阵中,哪怕他有翻天倒海之能,也脱不了阵法。
随后她就把常德铭放在一旁不管,小心翼翼地扶下傅其琛,捻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气滞血瘀,筋脉震碎,天灵骨处更是受了重伤。他身体素质比起寻常人等要好上一大截,即使如此,他也无可避地奄奄一息,已有性命之虞。
周善伸手把《道德经》召唤回体内,才把傅其琛的脑袋扶到自己怀中,右手轻轻按压在他的伤处,眼睑微垂,功德值所转换成的法力源源不断地自《道德经》中流出,再从她的眉心流到掌中,慢慢地给傅其琛修复筋脉。
女子体阴,由她身上渡过来的灵力也显得温和些,比之那些刚烈霸道的阳气,对于治疗来说更胜一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嫌弃自己的女儿身。
当她还是山辞神君的时候,从天地孵育灵胎初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是女体,这是没得选的。若她是妖,修成人形的那一刻也能选择男女,若是佛脉,甚而可以在男女之间自由切换,只有她什么都不能做。下凡、投胎、转世,她都只能是女体,成为男体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当然,天庭那些神仙知晓她的心事以后都笑她庸人自扰,对于她耿耿于怀要求别人称她为山辞神君这事更是捧腹。
思绪发散发散着,周善猛然察觉出有点不对劲。
傅其琛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漩涡,疯狂地吸从她身体涌出的法力,如此还不够,无意识下,他的身躯居然自行贪婪地从周善体内汲取她压根就没有渡过来的灵力。
她急忙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傅其琛的身体却像是黏在了她手上,怎么推都推不开。
完了,再这样被吸下去,她要成废人了。
外面可能还有七个人在虎视眈眈,她要真的被吸废了,这条小命说不得就会丢在这里。
她看了看自己同傅其琛的脑袋黏在一处的右手手掌,狠了狠心,掏出匕首连皮带肉把自己的手心削去一层,才算是摆脱傅其琛的吸。
做完这件事以后,她脸色雪白,右手手掌更是血流如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周善不敢耽搁,先行为自己止住血,又动用法力修复了自己的伤势。
随后,她才出手探查了一番傅其琛的身体状况。
筋脉已全,除了毒素未清以外,已经完好无损了。可是诡异的是,彼时从她体内转移到傅其琛身上的灵力已有她拢共将近半数之多,但是那么多的灵力,却在他身上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哪怕是个学艺湛的风水师猛然吸这么多,都有爆体的可能,但是傅其琛又从来没有修炼过,怎么那么多的法力进了他的身体以后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再不济,也该存点在他的筋脉之中,相当于辅弼他修炼了几十年,倒也不吃亏。
但是现在那些法力哪去了!
周善眼红得看着一无所知的傅其琛,都怪她一时出神,她满心以为如果修复够了,法力就会溢出停止输入,怎料傅其琛的身体居然是个无底洞,一下不注意就被侵吞掉了一半灵力,简直郁闷。
幸好她当机立断,不然真要被吸负了,周善欲哭无泪,却还是咬咬牙继续给他解毒。
致命伤已经没有性命之扰,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她用一根银针戳开他的中指,在中指下摆了常德铭方才盛放鸡血的小碗,看着傅其琛赤裸的胸膛,又想到自己吃过的亏,愣过以后没敢直接上手,而是拿了根筷子做介质,慢慢地牵引出一丝法力渡到他心肺中,把毒从心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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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祛除出去。
很快,从他的中指处流出腥臭发黑的脓血,流了一小半碗以后,鲜血重新变红,毒才算清除。
清完毒,周善又用了那面招魂幡,从傅其琛的玉枕穴处把五鬼从他的身躯内驱离。
彼时,五鬼的煞气已经消减了十之八、九,原先漆黑如墨的灵体现在隐隐变灰,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周善仔细地观察那五鬼以后才失望地发现,那五鬼的心智已经全部磨灭了,只受主人的驱使,这种浑浑噩噩的魂魄,恐怕下不到阴曹就会成为其他恶鬼的盘中餐,也不能再投胎转世了。
五家人,三十五口,全都因为常德铭的一己之私而永世不得超生。
他欠下的其余孽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一个如此作恶多端的人,天道不惩罚,任他逍遥自在地活了那么久?
当初菁华只因擅闯屏仙障就被天道劈得魂飞魄散,西王母更是因为一己之私想要救回自己的桃林,间接对她下了必死令。她盛怒之下吃了西王母养的那只刚出生的还未开灵智的青鸟,又毁了她一半桃林,就被责罚下界,若是功德不满就再无飞升的可能!
她一直嬉笑从不计较,可为什么,除了擅闯屏仙障就没有做过错事的菁华要死,这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的常德铭却能好好活着?
何为天道?惩恶扬善才是正理,往近里看,她除去残害弱子生灵的周家仁与许天师,这分明是惩恶,却也还是要遭到责罚。
这个所谓天道,真让她看不懂了。
周善深吸一口气,把那碗污浊之物泼在常德铭脸上,唤醒了昏迷的他。
常德铭醒来以后急忙想要站起施法,却发现自己身边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而他自己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
周善冷眼看着他的挣扎,直到他俊美邪肆的脸上血色逐渐消失,才漠然地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常德铭知道自己恐怕躲不过这一劫了,干脆停止了挣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善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为可笑的事,“杀?剐?不不不。”
她看着常德铭疑惑的眼神,才恶劣地低下头,“我不杀你,不剐你,我要让你长命百岁。”
她再不留情,一掌震碎他的脊椎,打破他的丹田气海。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背上丹田处传来,常德铭甚至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丹田被破坏殆尽,二十几年的修为一夕之间尽数化为乌有,除非大罗金仙出手救他,恐怕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有重新修炼的可能。
他辛辛苦苦修炼了二十多年,超越了无数人,成为别人口中不可企及的天才,就是为了绝对的自由,现在因为周善一个人,全都毁了。他这二十几年的努力都没了,他得罪了那么多人,知道他已经成为废人的消息以后,又有哪个善茬会放过他!
常德铭的口鼻间迅速涌出鲜血,他凄惨一笑,“你好、好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他愤怒地拽住周善的衣袖,眼底的绝望劈天盖地。
周善却冷淡地直视他黑色的眼珠,“你放心,我会差遣阴兵告知阎罗,绝对让生死簿上的你长命百岁。”
她扯出个漠然的微笑,“到时候残了,瘫了,你想死都死不掉,这种滋味,应该挺有意思的。再有”
她伸手一招,五鬼化为黑色的光点飘起,凝聚在她的指间,她把手指往常德铭的玉枕穴一点,语气平淡得惊人,“你欠下的债,也该还了。”
不得好死却终有一死,死亡即是解脱,她要他,不得好活!安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常德铭未尽的阳寿中,那五只恶鬼会永远跟随他,每时每刻都生啖他的魂魄血肉,那种剧痛,恐怕要下到十八层地狱的人遭受刑罚以后才能知晓。
既然不能杀人,那就让他寿终正寝吧,痛苦地活个百年,杀了他只能快意一时,让他受苦却能快意一世。
周善伸手轻轻拍了拍常德铭的脸颊,“不用谢。”
常德铭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眼周处的青筋突然暴涨,眼球瞬间通红泛上了无数血丝,几乎快要撑裂眼眶。他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从他的腹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咯吱咯吱咯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内脏一样。
周善这才踢开那几粒小石子,解了困住他的法阵。常德铭痛苦地满地打滚,指甲在地上摩擦挣扎,很快就被折断,在水泥地上抓挠出道道血迹。
周善却没有再管他,把软鞭往前一挥,缠住傅其琛的腰就要离去。
常德铭却在此时猛然往前一蹿,满是鲜血的手掌握住了周善的手腕。
他的脸上俱是冷汗,俊美的脸上全是疯狂,断断续续说道“有、有、本事,你就杀、杀了、我!”
周善伸手把他的手掌拂开,“这个世上没人能够杀你了。哪怕你只剩下一个脑袋,也会在这副躯体中好好活着,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她再不流连,提气纵身飞起,把身后常德铭绝望的惨叫声抛在后面,带着傅其琛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也幸好那七个人不知何故没有出现来找茬,这样也好,她现在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出手去对付谁了。
回到宾馆的时候,傅其琛也还没有醒,迟秋婷在自己那张床上也睡得格外香甜。
周善把傅其琛送回他那张床上,然后皱眉咬牙看着傅其琛只剩一条裤衩子的身躯,解开了迟秋婷的睡穴,也没再管傅其琛,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大清早,还在打坐的周善就听到隔壁一阵喧嚣的响动。她顿时睁开眼睛,笑眯眯地露出个促狭的笑意。
迟秋婷觉得自己要疯,一觉醒来,隔壁床上自己儿子身上的衣服就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显然还在状况外的傅其琛,“你衣服呢?”
傅其琛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唔,好像有点痛,他听到母亲的疑问,也只能呆呆地摇了摇头,两撮调皮的头发翘了起来,他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神茫然,难得有点……憨。
昨天她看着小琛穿着贴身衣物睡的,迟秋婷在心里大吼,但是今天起来,别说贴身衣物了,就连外套都不翼而飞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发现却是找不到以后才深吸一口气,扶额站在那想了想,“我打前台电话问问。”
但是显然前台也不可能会知道傅其琛的衣服到哪里去了,迟秋婷提出可能是遭窃也被宾馆人员给否决了,毕竟小偷来溜门撬锁,偏偏房间里什么重要财物都没有丢失,只丢了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男孩子的,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起码也要拿点别的东西吧。
然后这个诡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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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就只能被母子俩压在心底。
吃早餐的时候,周善更是咬着勺子冲傅其琛揶揄道,“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变态,专门看上了男孩子的衣服。”
傅其琛完全没有关于昨晚上的丁点记忆,闻言也只是疑惑地挑了下眉,他身上还穿着迟秋婷临时从村民们买来的少年衣服,长度倒是够了,却显得有点肥大,衣服下包裹着的身形显得更为清瘦。
他看见迟秋婷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悄悄把头贴过去,“是不是因为那个毒?”
周善喝了一口粥,看着他脸上认真得不行的表情时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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