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沙漠
甄煜江神魂皆碎,心想我竟然干下这么多恶事?又想就算成了魂魄,要经受地府酷刑那也是撑不住,颤声道:“大王开恩,我罪大恶极,求大王饶恕,以后我绝不敢作恶,定会改过自新,求大王再给我一次机会。”
“住口。”牛头马面齐声喝道:“不得喧哗。”
“甄煜江,你可认识甄华清?”判官翻看生死簿,黑灯瞎火也亏他眼睛好,开口问道:“甄华清的阳寿也应该尽了,牛头马面,为何没有将甄华清的魂魄拘过来?”
牛头道:“回禀判官,你发了拘捕甄煜江的生死签,还没有发拘捕甄华清的生死签。”
“哦?”判官道:“那是我疏忽了。嗯,甄华清的阳寿还有几天,回头我补给你们生死签。”
甄煜江忍不住道:“家父.....家父阳寿也尽了?”
“那是自然。”判官道:“你们父子都是作恶多端,不过你们甄家祖上荫德,才让甄华清活到这个岁数,只是甄华清自己为恶,并无积德,再加上你自己也是作恶多端,所以你的阳寿才会这么快就尽了。若是甄华清这辈子多积了善德,你的阳寿还能延续二十多年。”
甄煜江急道:“大王,家父作恶,与.....与我没有关系啊,求大王做主,不要让他牵累我。”
“他在阳间与你有父子关系,他所为,你自然撇不清关系。”阎王道:“难道你不认他为父?”
“我.....我是我,他是他.....!”甄煜江颤声道:“大王,若....若能延我阳寿,我宁可和他断绝关系。”
阎王道:“你们生为父子,岂是
说断就断?你若真的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的罪业确实不可能牵连到你,你尸身未坏,而且还能延续十八年阳寿。”
“我断,我断。”甄煜江毫不犹豫道:“大王,我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判官喝道:“要不要断绝阳间血亲,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冥界虽然是以善恶评定,但你还没有进入鬼门关,所以还与阳间有牵绊,暂时还与他是父子。除非他是万恶之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此等大奸大恶,大王或许还能允许你与他断绝关系,否则万万不能。”
甄煜江一怔,阎王已经道:“牛头马面,将游魂甄煜江押送地府,过鬼门关,打入十八层地狱。”
牛头马面上前两步,甄煜江已经叫道:“等一下。”向阎王道:“大王,是否家父.....不不,是否甄华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便可以与他断绝关系?”
“不错。”阎王道。
甄煜江立刻道:“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求大王开恩,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甄煜江,你可知晓,若是你和他断绝了关系,他的罪业连累不到你,你固然可以还阳,但他下辈子可是要沦为畜生道,成为猪狗牛羊。”阎王缓缓道:“你难道愿意看到他沦入畜生道?”
甄煜江一咬牙,道:“他大奸大恶,该有此报。”
“你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怎么说?”判官问道。
甄煜江被两桶冷水浇洒,身上兀自湿淋淋一片,寒气渗入骨头,全身瑟瑟发抖,却还是道:“他有谋反之心,是为不忠。”见判官和阎王似乎都在盯着自己看,继续道:“当年他背叛了朝廷,看着都护军与敌军交战,却拒不支援,那时候就已经不忠。后来朝廷赐封他为侯爵,他一直担心朝廷秋后算账,暗中囤积粮草,豢养死士,操练兵马,就是.....就是准备谋反,大王,这.....这是不是对朝廷不忠?”
阎王道:“确实不忠。”
“他的毕生所为,生死簿都有记录。”判官缓缓道:“不过此番是你要与他断绝关系,所以必须有你亲口说出他的罪业,如果你所言和生死簿所记吻合,大王开恩,确实可以让你还阳。”
甄煜江双臂搂抱,全身冻得直发抖,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如实招供。”
“他可有与敌国私通?”判官问道:“若有此罪业,那便是大不忠。”
甄煜江犹豫了一下,才道:“一定有,虽然我不确认,但当年兀陀人攻打西陵的时候,他就暗中与兀陀人有勾结,我相信他如今暗中还在和敌国藕断丝连,出卖大唐。”
“都记下了。”判官回头看了一下,昏暗之中,甄煜江才依稀看到判官身后正有一人在记录。
“你说他不仁,又怎么说?”
“他对百姓强加赋税,若是有人反抗,便会派人镇压。”甄煜江道:“有一个村子的人闹了荒,交不起赋税,他便诬陷村子里的人造反,派兵将村子里的不少人都抓了起来,关进死牢,然后当众斩首,他说这是杀一儆百,老百姓瞧见不交赋税就要砍头,便不敢不交。”他希望这些地府来众能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坦白从宽,继续道:“还有,他为人不孝,当年为
了继承族长之位,他逼迫病重的祖父将族长的位子传给他,祖父不答应,他还故意用银针扎进祖父穴位,让祖父生不如死。”
判官道:“很好,你继续说。”
“还有一桩事,我不敢确定,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喜欢上结拜兄弟的妻子,为了得到那女人,害死了自己的结义兄弟,后来那女人不从他,他将那女人强占之后,害得那女人自尽而亡。”甄煜江道:“大王,这是不是不义?”
阎王道:“判官,甄煜江这些说辞,看来甄华清还真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他如果要和那等人断绝关系,倒也可以。”
“给他按手印。”判官吩咐一声,随即凑近阎王低声耳语。
记录罪行的那名鬼差拿了罪状过去,浑身上下裹着黑色的袍子,走动的时候,身形轻飘飘的,宛若幽魂,靠近之时,甄煜江都不敢看,在那鬼差的吩咐下,在罪状上按了手印,那鬼差便即拿着罪状退了下去。
“甄煜江,判官以为你还算坦白。”阎王道:“不过阳间的法则,父母为天,你断绝父子关系,那就是斩断天缘,也是大恶行,再加上你自己在阳间也是作恶多端,所以判官和本王商议,可以让你还阳,但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可愿意接受?”
“只要能还阳,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甄煜江死而得生,心下欢喜不已。
判官叫道:“来人啊,拿烙铁。”
“烙铁”二字一出,甄煜江又是惊恐交加,见到牛头马面很快抬了一只铁桶过来,铁桶之中是烧得正旺的炭火,牛头从铁桶里拿出一根烧红的烙铁,冲着甄煜江道:“趴在地上,把屁股抬起来。”
甄煜江还要求饶,阎王长嗯一声,似乎对甄煜江的不配合有些不满,甄煜江无可奈何,只能趴在地上,撅起屁股,马面丢给他一只发臭的布巾,甄煜江知道什么意思,将臭布巾咬进嘴里,牛头拿着烙铁上前,也不废话,“呲”的一声,甄煜江屁股冒起一股青烟,甄煜江虽然咬着臭布巾,却还是“啊”地惨叫出声,随即疼的晕死过去。
也不知多久,感觉全身又是一阵冰冷,又是一桶水泼在他的脑袋上,甄煜江被冷水一激,悠悠醒转,四周依然是阴森可怖的气氛,屁股上的痛疼依然未消,只听阎王道:“甄煜江,你断绝父子关系,甄华清的罪孽牵累不了你,所以本王延你十八年阳寿,让你还阳,不过死后还阳的人凤毛麟角,你今日见到了本王和地府众差,若是还阳之后胡言乱语,便会泄露地府天机,所以.....!”
甄煜江唯恐阎王不让他还阳,有气无力道:“大王,我绝不敢泄露一个字,我知道....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如有半字从我口中说出去,我.....我甘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甚好。”阎王道:“来人,给他还阳汤。”
一名鬼差送了一碗汤水到甄煜江面前,甄煜江小心翼翼端起汤碗,凑近嘴边,却闻到一股腥臊味道,如同尿液,但还阳要紧,道:“多谢大王,多谢判官大人。”唯恐鬼差收了还阳汤,却是将一碗散发着腥臊味的还阳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唯恐效果不佳,还将碗底舔了舔,一滴不剩。
日月风华 第二五零章 劫后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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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陵来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甄家少公子昨日刚刚到了奉甘府,本来宇文家是准备设宴款待,但少公子只说不必麻烦,一头钻进了揽月阁。
老侯爷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亲自招待甄煜江,大公子宇文承朝素来瞧不上甄煜江,更不可能出面相陪。
是以甄煜江每次来到奉甘府,几乎都是宇文承陵作陪。
昨夜甄煜江推辞赴宴,宇文家没有坚持,不过却还是今日一早派人过来相请,准备中午设宴。
但是宇文承陵却得到禀报,甄家少公子突患重病,卧床不起。
作为宇文郡的主人,宇文承陵只好亲自来到驿馆探望,刚进甄煜江所住的院内,迎面碰上刚才屋里出来的大夫,那大夫见到宇文承陵,忙躬身行礼:“少公子!”
“甄公子情况如何?”宇文承陵问道。
大夫轻声道:“甄公子是受了重寒,发烧严重,服了一副药下去,不过一时还不能好转。”
“寒症?”
“应该是受了寒气。”大夫解释道:“寒气侵入五脏,暂时只能卧床将养。”顿了顿,凑近低声道:“此外甄公子看上去心神不宁,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他本就被寒气侵袭,又受到惊吓,病上加病,可能要休养很长一段日子。”
“受惊?”宇文承陵奇道:“此话怎讲?”
大夫摇头道:“小的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他脉象极不稳,便是此刻,似乎也是处于惊吓之中。”
宇文承陵点点头,走到门前,见到几名青衣刀客守着,皱了一下眉头,招了招手,两名青衣刀客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见过宇文承陵,但听到大夫称呼他为“少公子”,而且毕恭毕敬,已经是猜到几分,上前来都是拱手行礼。
“昨晚甄公子不是在揽月阁过夜?”宇文承陵问道:“怎会突然受寒?揽月阁的房内都是很暖和,天气但凡凉一些,房里都会生炉子。你们昨晚可是护好甄公子?”
一人道:“公子,昨晚我送了一碗汤进去,然后少公子就关上了门,和西域胡姬一直待在房里,早上的时候,听到那胡姬叫喊,我们进去之后,发现少公子全身出虚汗,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一直打摆子,连神智都有些模糊,嘴里.....嘴里还嘟哝着一些.....一些胡话,我们看情势不对,赶紧准备了马车,一面让人请了大夫,一面将少公子带回了驿馆。”
“汤?”宇文承陵皱眉道:“什么汤?”
“虎鞭汤。”青衣刀客也不敢隐瞒:“公子放心,那道汤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检查过。”
宇文承陵心知这些青衣刀客也不是窝囊废,既然能在甄煜江手底下当差,总还是有些能耐,既然确定汤中没有问题,那就应该不会有错,问道:“甄公子口中嘟囔什么胡话?”
“就是.....就是说什么大王饶命,还说.....还说了几句老侯爷的不是。”青衣刀客低下头,不敢多言。
宇文承陵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走过去,推门进了屋内,走到床边,却见到甄煜江侧躺在床上,面朝里面,宇文承陵轻声道:“甄兄,你现在感觉如何?我是宇文承陵,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意过来探望。”
甄煜江却一声不吭,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似乎已经睡着。
宇文
承陵伸手过去,轻拍甄煜江肩头,甄煜江却如同遇见鬼一样,“啊”地惨叫一声,门外的青衣刀客立刻冲进来,随即见到甄煜江赫然坐起身来,刚刚坐下,猛地又杀猪般大叫起来,就在床上站起来,然后缓缓蹲下去,这才抬头看着宇文承陵。
宇文承陵见得甄煜江脸孔,还真是吃了一惊。
这位甄家的少公子脸色苍白,额头依然在冒虚汗,两眼呆滞,毫无神采。
他与甄煜江倒也是打过交道,知道这位甄少爷性情张扬,以前见到,那股目空一切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如今的甄煜江,与之前见过的那位甄家少公子判若两人。
“甄兄,你可认得我?”宇文承陵微矮下身子,看着甄煜江。
甄煜江这才看着宇文承陵,似乎回过神来,道:“是.....是承陵兄?”似乎松了口气,缓缓坐下去,屁股刚挨着床,立时龇牙列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惊叫一声,再次站起,一只手已经摸着自己的屁股。
几名青衣刀客不禁凑上前来。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少公子万无一失,绝不容有半丝差错。
甄煜江若是在这边遭遇不测,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只是现在少公子虽然没有遭遇不测,但这副光景,却着实让人担心。
“你们都走开。”见到青衣刀客凑近,甄煜江受惊道:“滚,都给我滚,不要过来。”
青衣刀客不敢违命,纷纷转身正要退下,甄煜江却又忽然惊叫道:“别走,你们.....你们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四周扫视,瞳孔中满是惊恐之色。
青衣刀客们又都转过身来,面面相觑。
甄煜江皱起眉头,他察言观色,当然看出情况十分蹊跷。
甄煜江缓缓侧躺下去,向青衣刀客道:“你们都不许走,就.....就留在这边。”竟是蜷缩起身子,身体依旧瑟瑟发抖。
宇文承陵愈发觉得古怪,轻声道:“甄兄好好歇息,我回头再来看你。”走过青衣刀客身边,向方才问过话的青衣刀客使了个眼色,那青衣刀客跟着出了房,到得院内,宇文承陵才低声问道:“你们家少公子受了惊吓,他昨晚除了在揽月阁,到底还去了什么地方?若有隐瞒,你小心自己的脑袋。”
“少公子,我家公子昨晚一直在揽月阁,真的没有去过任何地方。”青衣刀客斩钉截铁道:“当时我们就守在房门外,寸步不敢离开,除了送一碗汤进去,也没有再让任何人靠近房间一步。”
“那昨晚可发生不寻常的事情?”宇文承陵低声问道。
青衣刀客想了想,轻声道:“昨晚小的就站在门外,若说奇怪,有一件事情确实让人疑惑。”更是压低声音:“昨晚房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宇文承陵立时觉得事情不多。
甄煜江昨夜和胡姬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毫无动静,男欢女爱的声音,多少会传出一些。
“没有声音?”
“一直到今天早上,那胡姬突然惊叫出声,我们才听到里面动静,进去之后,就看到我家公子躺在床上,一副重病迷糊的样子。”青衣刀客道:“我家公子迷迷糊糊,直到我们带他回来,他才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吩咐我们赶紧派人回龟城去禀报老侯爷,等人
离开,他又说不能让老侯爷来奉甘府,让我们将人追回来,等我们将人追回来,他又问我们是否已经派人去了,要多久老侯爷才能赶到,我们说他让我们将人追回来,他骂了我们一顿,我们只好再派人回龟城,可是隔了一阵子,他又要我们将人追回来.....!”
宇文承朝心知甄煜江这是惊吓过度,脑子已经模糊不清。
只是受了风寒,绝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说话颠三倒四,吩咐的事情片刻就能忘记,这明显是脑子出了问题。
大夫方才说,甄煜江是受了大惊吓,可是昨晚如果他一直在揽月阁,有胡姬相伴,只能是快活似神仙,又如何能够受到惊吓?
“少公子您来之前不久,我家公子又问我们老侯爷是否已经到了这边,我们无奈,又派了人快马加鞭回龟城禀报。”青衣刀客也是一脸无奈:“可是刚才他又说不能让老侯爷过来,他还说永远不想再见到老侯爷,还说......还说他要是再见到老侯爷,一定会死,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要让老侯爷过来。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我家公子病胡涂了,而且他病成这个样子,我们不能隐瞒不报,所以还是让人快马加鞭回去龟城,没有再去将人追回来。”
宇文承陵问道:“你们可问过那名胡姬,你家公子为何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问了。”青衣刀客道:“那女人说,她昨晚和少公子很早就睡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公子这副样子了。”
宇文承陵微一沉吟,才道:“你们好好照顾你家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去侯府找我。”
“多谢少公子。”青衣刀客拱手谢过。
宇文承陵出了驿馆,翻身上马,回头又看了看驿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宇文承陵探视甄煜江的时候,秦逍此刻正在白掌柜家中。
“蓉儿不见了?”白掌柜脸色极是凝重:“那她可有什么话留给你?”
秦逍道:“昨天中午我们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我下楼一趟,再回去的时候,蓉姐姐就没有踪迹。店伙计说,蓉姐姐让我不必找寻,还说她办完事会找我。我以为蓉姐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办,也没太放在心上,想着她办完事,应该会自己回来。今天我瞧她一直没有去我那边,觉得有些不安,所以过来看看,蓉姐姐是否已经回家。”
白掌柜摇头道:“她一直没有回来。”皱眉道:“她.....她回到奉甘府,也没什么要紧事情要做,这.....这会是去哪里?真是叫人担心。”
秦逍心中冷笑,暗想唐蓉去了何处,别人不知,你白掌柜心里不是明镜儿似的?若不是你想放长线钓大鱼,要求唐蓉出去和大先生的人联络,大先生的人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唐蓉身边,更不可能将唐蓉带走。
“掌柜的,我去和大公子说,调人手找寻蓉姐姐。”秦逍起身道:“她是跟我出去的时候失踪,我难辞其咎。”
“和你无关。”白掌柜摇头道:“此事不要惊动太多人,回头我自去侯府和他们说。蓉儿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谨慎小心,她要是不想让你们找到,再多人寻找她也没有用,该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反倒是劝慰秦逍道:“你不用担心,这事儿不要宣扬,我若是有了蓉儿的消息,自会告诉你。”
日月风华 第二五一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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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唐蓉是白掌柜和大先生对弈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唐蓉身不由己,秦逍自问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间其实就是一盘棋,不同的是有人是棋盘上的棋子,有人则是下棋的人。
但下棋的人也许只是在更大的一局棋之中而不自知。
秦逍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左右这盘棋,也无法左右唐蓉的命运。
白掌柜说一旦有唐蓉的消息,会告诉自己,虽然知道这只是白掌柜的应付话,但他真的希望能够再得到唐蓉的消息。
他甚至知道,唐蓉虽然已经不见踪迹,但白掌柜却一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唐蓉已经猜到,白掌柜是要利用她找到大先生,那么她离开白宅那一刻,必然有白掌柜的耳目在暗中盯住,也一定会跟踪到底,希望能以唐蓉为线索,挖掘更多关于大先生的信息。
至少在宇文郡,大先生手下人的行动要避开白掌柜的耳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黄昏的时候,胖鱼、宁志峰和大鹏三人拎着礼品来到了秦逍的宅子。
礼品很简单,每人两坛酒,是城中能找到的最好的美酒。
乔迁新居,登门祝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秦逍让宋老实夫妇准备了一桌菜,又令两人下去歇息,四人这才围坐在这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宁志峰忽然率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满是痛快,大鹏虽然不苟言笑,这次也是露出笑容。
“胖鱼,不对,大王!”宁志峰向胖鱼拱手笑道:“小的这里有礼了。”
胖鱼淡淡笑道:“疯子,你该上戏台唱戏才是,你这判官干得不赖。”看了大鹏一眼,道:“不过论起下手,还是大鹏干脆,根本没有犹豫,烙铁就照着屁股烙上去了。”
大鹏也不说话,只是浅笑。
“王兄弟,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宁志峰向秦逍竖起大拇指:“这样的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
秦逍道:“其实我还是佩服两位哥哥。我只想着给他一点教训,两位哥哥一唱一和,竟然想出要他们断绝父子关系,还让儿子供出老子的罪证,这一手才是真正的漂亮。”
“那份招供书,要是呈交给朝廷,甄家吃不了兜着走。”宁志峰压低声音道:“胖鱼,招供书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在我这里。”胖鱼道:“不过暂时不能动,更不能交给大公子和老侯爷。”
宁志峰皱眉道:“为何?”
胖鱼道:“下午的时候,少公子去了一趟揽月阁,而且亲自查看了昨晚甄煜江住的那间房子,还单独审问了那名西域胡姬,我觉着少公子应该是起了疑心。”
“那又如何?”宁志峰冷笑道:“昨晚我们送回甄煜江之后,已经对房间做了处理,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今早他离开之后,咱们的人又细细清理了一遍,放有迷魂药的汤罐也更换了,就算是京都紫衣监的那帮太监跑
来勘察,也找不出破绽。”
迷魂药并非毒药,即使以银针试探,也根本测不出毒性,更换了带有迷魂药的汤罐,就是为了以策万全。
“少公子起疑心确实不要紧,我们没有留下把柄,他就算怀疑是我们这群人干的,也拿不出证据。”秦逍终于开口道:“这件事情,只要我们咬死不松口,就没有谁能拿出证据来。鱼哥不将招供书送上去,就是为了不让大公子卷入这件事情之中。如果这份招供书送上去,大公子和侯爷自然知道此事是我们所为,若是被琼夫人和孟舅爷他们知道,到时候他们定会以此事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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