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沙漠
秦逍笑道:“就算这两人狼狈为奸,可是只要朝廷真的能够尽力在背后支持我,我无所畏惧。”随即皱眉道:“我唯一的担心,日后真的要与辽东军有正面冲突,朝廷从中和稀泥,并不能旗帜鲜明地给与龙锐军支持,若是那样,处境可就不是很舒坦了。”
“逍弟,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唐蓉握住秦逍的手,柔声道:“听我的话,在羽翼丰满之前,既不要怠慢朝廷,更不要直接与辽东军发生冲突,尽可能避免在这个时候激怒辽东军。龙锐军控制了辽西,辽东军那边没有直接出面,也证明他们在尽力克制,至少他们自己觉得目前还不是直接发生军事冲突的时机。积蓄实力,招兵买马,与漠东诸部搞好关系,等到你真正强大了起来,即使没有朝廷的支持,你也依然可以应对一切与你为敌的对手。”
秦逍心情顿时一片舒畅,双臂展开,一把抱住唐蓉,轻声道:“蓉姐姐,有你这样的军师为我出谋划策,我真是有福气,你说得对,养精蓄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唐蓉两只手想要推开秦逍,但却使不上力,秦逍故意借机会抱住,蓉姐姐丰满胸脯贴住秦逍的胸膛,虽然都有衣物,但那饱满的轮廓,还是能让秦逍清晰感觉到其中的腴沃。
日月风华 第一一六三章 阳刚
唐蓉被秦逍抱在怀中,想要推开,但只轻轻用力,却听到秦逍忽然“哎哟”轻叫了一声,整个人已经向后倒去,躺在了座位上,一只手捂住腹间,十分突兀。
“怎么了?”唐蓉花容变色,急道:“逍弟,你哪里不舒服?”
秦逍却是蜷缩起来,身体颤动,唐蓉更是惊乱,起身蹲在秦逍边上,俏脸满是担忧之色,想到什么,低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千夜曼罗.....?”
她和秦逍的体内都被种过千夜曼罗之毒,晓得寒毒一旦发作起来,痛苦不堪。
她伸手去探秦逍额头,却感觉秦逍的额头一片火热,而秦逍双手捂着腹部,这与千夜曼罗之毒发作的迹象完全不同。
“不用管我.....!”秦逍额头竟然渗出冷汗,低声道:“好姐姐,你....你让车子停下,先出去等一会儿......,你不能待在车厢内.....!”
唐蓉又是焦急又是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我.....我怎么能帮你?”
“不能帮。”秦逍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不能让你做出牺牲.....!”
“牺牲?”唐蓉俏脸更是茫然:“牺牲什么?”
秦逍却不解释,只是侧躺在座位上,蜷缩着身子,唐蓉看在眼里,焦急万分,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毒。”秦逍苦笑道:“是.....是气息。”
“气息?怎么了?”
秦逍声音虚软,明显气息不足:“我突入五品境似乎是个意外,这两天气血太足,特别....算了,蓉姐姐,你先下车,我自己能忍住。”
“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蓉姐姐恼道:“别支支吾吾,赶紧说明白,我瞧瞧能不能帮上忙。”
“其实.....其实也能帮上忙。”秦逍叹道:“但我不能太自私。我现在是气血太盛,只能将......只能将血气都控制在腹部下丹田,这样才不至于内气暴走,伤害到其他的经脉。”
蓉姐姐疑惑道:“你说的明白一些,我....我听得不大懂。”
“我突破到五品境,还无法完全控制住体内的真元。”秦逍只能解释道:“有一股真元一直在体内乱窜,就像一团火焰,我只能将它压制在下丹田,这样.....这样它就不能在体内乱窜,就像......就像我将一团火关在了下丹田。但这股真元太过阳刚,一直在灼烧下丹田,没有办法排出去.....!”
蓉姐姐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道:“你是说你的肚子里有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没有办法排出去,所以很痛苦?”
“是这个意思。”秦逍道:“也不是说没有办法,只是.....只是办法不大好.....!”
蓉姐姐道:“既然有办法,有如此痛苦,为何不使用办法?逍弟,你说的是什么办法?”低声道:“我的车夫也懂些武功,他或许能帮助你。”
“男人不能的。”秦逍摇头,如同一只大虾蜷缩在座位上,脸上满是难以忍受的表情,“必须......必须女人才可以的....!”
蓉姐姐不解道:“为什么?”
“那股真元是阳刚血气。”秦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蓉姐姐,羞涩道:“要排除阳刚血气,只.....只能靠女人的.....!”
秦逍支支吾吾,蓉姐姐本来还听不大明白,但他何其聪明,秦逍这句话一说,她终于明白过来,白皙的俏脸顿时一片绯红,瞪了秦逍一眼,恼道:“你.....!”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秦逍,本想下车,却听到秦逍“哎哟”低叫一声,还是有些不忍,回头道:“你.....你说的是真是假?是在糊弄我?”
“我哪有那胆子。”秦逍道:“蓉姐姐,你下去吧,不用管我。”
“那.....那练武之人都会这样?”唐蓉似乎并不相信:“照你这样说,要是.....要是不近女色,就.....就练不成功夫?”
秦逍道:“不是。我和别人不同。别人突破进阶,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就像盖房子,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我.....哎哟,好难过.....哎,我是运气太好,进阶太快,反而.....反而没有根基,前天晚上就发作过一会,烧了我大半个晚上......!”抬起手,向外挥了挥,道:“你出去,我待会翻来覆去的样子很难看,我.....我不想让你看到。”
唐蓉将信将疑,只是看到他额头直冒汗水,还是忍不住拿了手绢,帮助秦逍擦拭额头汗水,咬了一下朱唇,才凑近低声道:“那....那我要怎么做?”
“不用,绝不能。”秦逍摇头道:“我以前听人说,一旦控制不了体内真气,很可能就会被真气反噬,甚至.....甚至走火入魔.....,我现在的情景,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唐蓉拿着手绢的玉腕,唐蓉吓了一跳,轻呼一声,便要挣脱,却不料秦逍却已经迅速放开,道:“你快走,你不能待在这里,这股真气太过阳刚,刚才.....刚才抱着你,又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所以阳刚真气有了剧烈反应......!”
唐蓉见他痛苦模样,焦急道:“你是说,你突然发作,是.....是和我有关?”
“不能怪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秦逍转过身,背对蓉姐姐蜷缩着,低声道:“你是我最.....最爱的女人,我对你的感觉本就不同,又......又抱了你,所以阳刚真气因为我的激动兴奋就发作了。哎哟,好痛苦......。罢了,好姐姐,你待在这里,我.....我出去,躺在雪地上也许会减轻痛苦.....!”便要挣扎起身来。
唐蓉一只手捂在丰满的胸口,见秦逍要起身,急忙伸手按住,道:“不能,躺在雪地上,你.....你会冻着,弄不好还要生大病。”低下头,轻咬嘴唇,也不敢与秦逍眼睛接触,只是低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出来了就好?”
“应该是的。”秦逍道。
唐蓉毕竟也不是青涩少女,对这种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红着脸道:“那.....那你自己.....那你自己不能解决?”
“我试过,好像......好像不行。”秦逍道:“我听说这种真元内气要将它散去,就.....就必须要接近女色,自己.....自己没用。”
唐蓉娇美的面庞更是潮红一片,低头道:“非要.....非要我帮你才成吗?可是......!”十分犹豫,秦逍却已经断然道:“不能,蓉姐姐,此事与你无关,不能让你受委屈。就算.....就算你要帮忙,我也绝不答应。”语气斩钉截铁,似乎不容商量。
“你既然如此坚决,那就忍一忍。”唐蓉道:“我先离开,没我在你身边,也许很快会恢复。”不等秦逍说话,一个扭身,掀开车帘子,已经从车内出去。
秦逍却是猛地坐起,脸上却无之前的痛苦之色,怔怔看着已经落下来的车帘子,一脸发懵,没有想到秦逍竟然说走就走。
“哎哟,好难受!”秦逍憋着嗓子冲着外面叫了两声,也没听唐蓉有任何反应,他心下叹了口气,寻思看来蓉姐姐还真是靠不住,这种时候竟然没有牺牲自己的觉悟。
忽听得外面传来动静,秦逍急忙重新躺下,再次蜷缩一团,偷偷抬眼,发现唐蓉已经掀开车帘子,从外面进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秦逍故作虚弱之态。
唐蓉过来,腴臀轻轻搁在座位边上,看着秦逍道:“他在外面,不大好,我.....我找了个理由让他先离开.....!”说到这里,一张风韵动人的俏脸已经绯红如霞,低声道:“我.....我该怎么帮你?”
秦逍闻言,心下狂喜,本以为蓉姐姐是丢下自己不管,却想不到她是出去将人支开。
“好姐姐,你.....你待我真好。”秦逍一把握住蓉姐姐的手腕,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你是姐姐,可想到什么好办法?”
“没有。”唐蓉更是囧道:“我哪知道怎么做?你.....你别把自己说的像个好人,我才不信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反正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要是得寸进尺可.....可不行.....!”话声刚落,却感觉秦逍已经拉着自己的手腕,缓缓移动过去,很快,蓉姐姐轻呼一声,身体一弹,似乎想要起身,却不防秦逍已经用力一拉,将她柔软的娇躯带了过去,身不由己地压在了秦逍的身上。
日月风华 第一一六四章 丹凤门
腊月十七,年关将近,不过天黑之后,京都一百零八坊都已经闭坊,早已不似白天那般繁华。
皇城丹凤门外,大唐国相夏侯元稹身披大氅,跪在地上,身后更是黑压压跪群人,少说也有五六十名官员,一个个都是寂然无声。
宫墙之上,卫戍皇城的龙鳞禁卫举着火把,宛若雕像。
好一阵子过后,一名老太监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宫墙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群臣,高声道:“老国相,圣人有话问!”
夏侯元稹和身后众臣都是抬起头来。
“老臣敬候圣人问话!”
“圣人问:朕恩眷你为大唐国相,兼任中书令,为百官之首。”那太监尖着嗓音问道:“朕如此恩眷于你,所为何故?”
夏侯元稹立刻道:“圣人皇恩浩荡,老臣誓死报效圣人,报效大唐。老臣定当为群臣表率,精忠报国,协理国事,不负圣人厚望!”
“圣人再问:你既然知道朕恩眷于你,是为让你协理国事,为何却要以公为私,聚集百官封堵宫门?”
夏侯元稹面不改色,沉声道:“老臣绝无以公为私之心。只因诸部各司衙门有诸多事务需要圣人决断,所以必须要面见圣人。圣人近三个月未曾临朝,有违国制,老臣为百官之首,有死谏之责。”
“圣人问:中书省送入宫中的奏折,朕都已经批阅发还,为何还要聚众生事?”
“老臣惶恐。”夏侯元稹高声道:“虽然圣人批阅了奏折,但有些事务必须当面向圣人禀明。不久前北方草原出现大动作,杜尔扈部铁瀚欲图吞并漠东,一旦成势,后果不堪设想。此外有消息禀报,西陵李陀派出使团前往兀陀汗国,与兀陀纳律生哥明目张胆结盟。周边恶狼环伺,我大唐处境严峻,臣等请圣人临朝听政。”
太监尖着嗓子道:“圣人还有一问:国相夏侯元稹聚串联近百朝臣封堵宫门,可是结党?今日结党请命,明日是否就能结党谋政?”
此言一出,不但夏侯元稹赫然变色,便是众官员也都是惊骇万分,谁也想不到,圣人竟然会如此质问老国相、
夏侯家权倾朝野,圣人当年能够顺利登基,夏侯家功不可没,近二十年来,夏侯家可说是大唐真正的第一家族,作为夏侯家主的夏侯元稹,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甚至有不少官员一度觉得,圣人膝下没有皇子,百年之后,很可能会将那把椅子交给夏侯家的人。
圣人上朝之际,也素来对老国相恩遇有加,至少老国相在朝上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影响到圣人的决断。
是以谁能想到,今晚圣人竟然如此质问老国相。
需知“结党”二字已经是扣上了很重的帽子,一句“结党谋政”,那更是惊心动魄。
圣人近三个月没有上朝听政,虽然国事在以老国相为首的中书省处理下,一切还算是有条不紊地运转,但三月不上朝,这是自圣人登基之后从无有过的事情,当然也引起了朝中的议论。
据说近三个月来,虽然中书省每日都会将一些重要的奏折呈进宫内,但圣人却没有召见过一名臣子入宫觐见,甚至连一直有资格进出宫内的老国相也没有办法再见到圣人。
这当然更是让人觉得事情匪夷所思。
其实在朝臣的眼中,圣人并非惰政之君,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反而很勤政,时常召臣子入宫觐见议政,如今一反常态,若说其中没有蹊跷,那是谁也不相信。
“老臣绝无结党谋政之心。”夏侯元稹赫然抬头,望着宫墙之上的太监,厉声道:“田公公,这话是圣人亲口所言,还是你假借圣人之名,在这里胡言乱语?”
宫墙上那田公公一句“结党谋政”,让群臣惶恐不已,正不知所措,却听到老国相这一声质问,先是一愣,但却都是精神一振,心里同时想到,老国相是夏侯家的人,是当今圣人的亲兄长,并非一般的臣子,如果是别的臣子被戴上“结党谋政”的罪名,只怕离抄家灭门近在咫尺。
但圣人出自夏侯家,难道她要给老国相戴上谋反的罪名,将自己的亲族斩尽杀绝?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国相这话就奇怪了。”上面的田公公尖着嗓子道:“老奴蚂蚁一般的东西,哪里有单子胡言乱语?老奴所问的每一个字,都是圣人亲口嘱咐,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奴也不敢说错一个字。”
夏侯元稹冷声道:“魏公公在哪里?既然无法觐见圣人,你去请魏公公来一趟。”
“老国相,老奴劝你还是带着大伙儿先离开吧。”田公公叹道:“你聚众在此,圣人知道后,龙颜大怒。这里是皇城,天寒地冻,你们从中午跪到现在,迟迟不肯离去,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臣等都在担心圣人龙体。”夏侯元稹正色道:“几个月不见龙颜,臣等岂能安心?你去将魏公公叫过来,只要见到魏公公,魏公公亲口告诉我们圣人无恙,我们立刻便离开。否则臣等不会散去。”
他话声刚落,身后立刻有人大声道:“不错,我们要面见圣人,只要见到圣人,见到圣人龙体无恙,就算受罚,也心甘情愿。”
一时间群臣声音连成一片,都是要请见圣人。
田公公等众人声音都静下来,才冷笑道:“皇城重地,你们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在此如同泼妇骂街般叫喊,真是岂有此理。”
他声音远远传开,“泼妇骂街”四字咬的极重,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群臣的脑袋上。
泼妇?
所有人都是骇然变色。
丹凤门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名官员,涉及京都各司衙门,都是朝廷的重要官员,一个个也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此刻竟然被一个太监辱骂为“泼妇骂街”,群臣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今圣人登基之后,虽然重用阉宦,促使宦官集团开始崛起,与朝臣分庭抗礼互相掣肘,但双方在面子上还是尽可能地说得过去,毕竟宦官已经不只是在宫中当差,无论北院还是神策军,甚至还有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紫衣监,都已经涉足朝廷军政事务,阉宦集团与朝臣们即使互相掣肘,但许多事情也要互相利用合作,所以双方在面子上一直都还保持着和睦。
但这位田公公一句“泼妇骂街”,简直是五雷轰顶,让群臣有些发懵。
文人士大夫对自己的声誉看得极重,至少在明面上一个个满腹经纶道德榜样,被骂为妇人就已经是奇耻大辱,来一句“泼妇骂街”,那更是比用鞋底板打脸还让人愤怒。
“你说什么?”有人怒不可遏,厉声道:“你说我们是什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有人捂着胸口,气得翻白眼:“我们都是朝廷重臣,你.....你一个宫里的太监,竟敢辱骂我们为泼妇骂街,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时间丹凤门外更是一片嘈杂。
“你们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和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田公公嘲讽笑道:“好说歹说,你们油米不进。天色已晚,圣人和宫里众多贵人们都要歇息,那里能由着你们在此喧哗?国相,杂家最后再说一句,请您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若说还要继续在这里惊扰圣人,杂家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夏侯元稹却是缓缓站起身来,单手背负身后,仰望田公公,冷冷道:“田腾,老夫倒要看看,你准备如何不客气?你一个银作局管事太监,能对满满朝文武如何?”
田腾也是单手背负身后,似乎并不畏惧权倾朝野的老国相,问道:“老国相当真非要撕破脸面不成?”
夏侯元稹认识这田腾不过是宫中银作局的管事太监,宫中六局二十四司,田腾虽然地位不算低,但终究也不过是一名管事太监,在宫内的地位远远不能与总管大太监魏无涯相提并论,在外也比不上紫衣监卫监拥有实权,更不必提与神策军统领左玄机相比。
紫衣监卫监和左玄机见到夏侯元稹,那也是恭恭敬敬,区区一个田腾,夏侯元稹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而且此刻自己身后一大堆官员,这些人也都是自己召集过来,若是自己向一名太监示弱,被一名宫中太监踩在头上,那自然是颜面扫地的事情,虽然心中也惊异田腾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胆大包天,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冷笑道:“你羞辱群臣,老夫为何还要给你脸面?”
田腾也不生气,只是伸过手,边上一名龙鳞禁卫很是识趣,将手中的火把递过去,田腾结果火把,高高举起,左右连续挥动几下,似乎是在发出什么讯号,夏侯元稹看在眼里,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很快,就听到那布满铜钉厚重无比的丹凤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正在缓缓打开。
日月风华 第一一六五章 禁门之变
朱红色的皇城城门缓缓打开,群臣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很快,便见到里面火光冲天,亮如白昼,随着城门完全敞开,众人却是看到,宫门之后,却是密密麻麻的身影,整齐有序地列成队形,清一色都是宫中的太监。
每一排至少也有二十多名太监,列队整齐,少说也有上百人之众,其中一部分太监手举火把,将丹凤门内外照的亮如白昼,更多的太监却都是手持一根木杖,那正是经常用来杖刑的木杖。
宫门后突然出现一群手持木杖的太监,群臣都是骇然,不少人已经知道大事不妙。
却见得宫墙之上的田腾高声道:“深受皇恩,不思为国尽忠,聚众于皇城,居心叵测。”随即声音厉然,喝道:“将他们驱赶离去。”
一众太监得到田腾的吩咐,立时都是呼叫起来,上百名太监已经抓紧手中的木杖,如同一群疯狗一般,从宫门之内潮水般冲出来。
宫门外六七十名官员都是目瞪口呆。
自大唐立国至今,虽然京都风起云涌,各种变故丛生,圣人登基之后,刑部卢俊忠甚至一度将京都变成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批太监对朝廷重臣发起攻击的事例。
大唐的宫廷宦官虽然也曾不乏出现过对皇帝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但历代皇帝对宫中太监那是既用之也防之,就是担心宦官权势太盛,为祸朝纲,是以直到当今圣人登基之前,大唐的宦官势力一直都无法与朝臣势力相抗。
虽然当今圣人重用宦官,宦官如今的势力是整个大唐立国后最强盛时期,但即使如此,宦官也都是尽力避免与朝臣们发生冲突。
如今一大群宫中太监挥舞着执刑的刑杖冲向数十名朝臣,这当然是匪夷所思之事,不但其他官员,便是老国相夏侯元稹也是一脸骇然,显然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保护国相!”兵部尚书窦蚡就在夏侯元稹身后几步之遥,他好歹也是行伍出身,比之其他大部分文官还是反应快了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护在了夏侯元稹身前,随即又有两名官员也是奋勇冲上前去,几人将老国相团团护在中间。
只是冲过来的太监们却并不对夏侯元稹下手,直接从他两边冲过去,挥舞手中的木杖,劈头盖脸直往众官员打了过去,下手毫不留情,就似乎这些朝廷大臣只不过是任人欺辱的街边乞丐一般。
木杖狠狠砸下,有的官员被砸中脑袋,立时头破血流,有人被打在肩头,承受不住,肩骨立时被打的脱臼,一时间场面混乱一片,呼喝声、斥责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乱作一团。
有少数官员见情势不妙,转身便跑,可是没跑出几步,就被太监追上,从背后抡起木杖就是一通打。
宫墙之上的田腾背负双手,唇角带着冷笑,守卫在上面的龙鳞禁卫却宛若雕像一般,视若无睹。
宫中太监素来就被饱读诗书的官员们瞧不起,视为无根之奴,即使面子上对宫中一些太监显露笑脸,但太监们心里都知道,这些官员根本不可能将自己视作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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