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沙漠
紫衣监众人顿时都是显出惊骇之色。
此时大家明白过来,田腾刚一上任,就要清除异己,对紫衣监进行一番大清洗。
“听到名字的站起来。”宣诏太监高声道:“李长山,魏旭......贺梁......!”念了五六个名字,院内却是一片死寂,竟无一人站起身。
田腾冷笑道:“紫衣监内果然是叛党众多,对圣人的旨意视若罔闻。”
却见到人群中缓缓站起一人,冷声道:“田公公,圣人的旨意,紫衣监绝不敢违抗。不过你说卫监大人和两位少监大人谋反,可有证据?他们效忠圣人多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别人信不信我管不着,可是我绝不相信他们是叛逆。”
“哦?”田腾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拭嘴角,淡淡道:“你是在为萧谏纸他们喊冤?”
“魏总管统领紫衣监近二十年,如果他要辞去总管之位,我们也不至于一无所知。”那人骨头倒是极硬,毫无畏惧道:“如今莫名其妙换了一位总管,突兀异常,我们看不明白。”
田腾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朝廷要任免官员,必须先要让你知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还要争辩,杨复沉声喝道:“贺梁,住口!”向田腾道:“田总管,贺梁心直口快,并无不敬之意,还请总管恕罪。”
“梁宽?”田腾冷哼一声:“怪不得要为叛贼鸣冤,原来是同党。来人,先将此人拿下!”
身边那将领一挥手,后面数名武士冲上前去,梁宽却已经拔出佩刀,叫道:“你们颠倒黑白,祸乱京都,我绝不屈服。”
他这一叫,只听“呛呛呛”之声响起,跪在地上的紫衣监吏员之中,却是有七八人拔刀出鞘,站起来欲要拼杀。
也便在此时,却听得脚步声响,众人循声看过去,却见到大批的武-卫官兵已经从四周包围过来。
紫衣监的官吏全都被集中到前院,衙署周围已经没有防御,这些武-卫官兵自然是趁机进入了衙署之内,包围到前院来。
众人都是变色,转眼之间,周围已经是黑压压的武-卫官兵,持矛握刀,如狼似虎。
“圣人英明,紫衣监果然隐藏大批叛贼。”田腾见得官兵将紫衣监官吏们团团围住,顿时底气十足,抬手指着那几个站起来的官吏道:“你们违抗圣旨,自然都是叛党。”扫视其他人,问道:“还有谁是他们的党羽,尽管站出来。”
上百名紫衣监官吏之中,却有不少好手,而且众人的兵器都在身上,若是放手一搏,却也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所有人都明白,就算能从紫衣监突围出去,却也逃不出京都。
对方既然今晚对紫衣监动手,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若是正面拼杀,紫衣监自然就被扣实了谋反。到时候这上百号人可就一个也活不了。
“兵器都交出来。”一直没有开口的那名武-卫统领终于冷声道:“否则以叛党论处。”说完,却是直直盯着杨复,双眸之中杀意凛然。
杨复环顾一圈,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武-卫官兵,在回头看了一眼紫衣监同僚,见到众人也都是看着自己。
他心中清楚,自己只要拔刀冲上前,这后面必然有一堆人跟随自己血战。
但结果必将对紫衣监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田腾也是盯着杨复,冷声道:“杨校旗,你想造反吗?”
杨复身体一震,终是解下佩刀,丢到前面。
紫衣监官吏们的士气顿时降到谷底,许多人显出绝望之色。
随即便有第二个
人将兵器丢了出去,很快,一阵跄噹之声大作,大部分官吏都交出了手中的兵器,另有少部分人还在犹豫,唯有先前站起的那几人却是握紧佩刀,完全没有缴械的意思。
“你们交出兵器,紫衣监便不再是紫衣监,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贺梁长叹一声,道:“魏总管一手创立了紫衣监,多年来咱们紫衣监为国尽忠,也算是做了一些事情,更是让咱们活得像个人样。无刀在手,紫衣监毁于一旦,魏总管和诸位大人的心血也都付诸东流。”
边上一人也是冷笑道:“你们明知道是伪诏,却要束手待毙。杨复,你就算能活命,也是紫衣监的罪人。”刀锋向前,直指田腾,厉声道:“田腾,禁门之变,就是你下令殴打百官,今日你又以伪诏欲图接管紫衣监,这都是你们这帮乱党的阴谋。我效忠圣人,今日便要为大唐锄奸。”双足一点,已经从人群中跃起,率先向田腾扑过去。
“嗖嗖嗖!”
那人尚未靠近田腾,边上已经是弩箭齐发,“噗噗噗”之声不绝,转瞬间十余支弩箭将那人射得如同刺猬一般,那人摇晃往前走出两步,终是向前扑倒在地,就此毙命。
紫衣监众人见状,都是显出愤怒之色。
“诏书你们竟然不相信。”田腾怪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箭,高高举起:“这是什么,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圣人的金剑令牌,金剑令牌在此,便是圣人亲临,谁敢抗旨?”
贺梁盯住金剑令牌,惨然一笑,道:“紫衣监的刀不会指向圣人。我们是忠是奸,天地可鉴。”猛地倒转刀锋,干脆利落地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其余几人也都不犹豫,纷纷回刀自尽,转眼之间,七八人已经是横尸当地。
杨复看着地上的尸首,神情呆滞。
夜色之中,秦逍正蹲在一棵大树之上,远远望着紫衣监衙署。
虽然与紫衣监衙署颇有些距离,但他目力惊人,自然也看到了武-卫官兵围住紫衣监,亦是看到官兵冲进了衙署之中。
衙署之中火光冲天,那是众多火把散发出的火光,虽然他无法看到衙署里到底发生什么,却也知道紫衣监今晚是大难临头。
昨晚他带着朱雀从宫里出来,倒也算顺利,出宫之后,在城中找了一处极偏僻的客栈落脚,朱雀在客栈恢复元气,而他先是去了自己的府邸,发现府邸里却是人去楼空,秋娘和护院们都已经不见,心知应该是书院已经安排他们离开了京都。
白天在客栈歇了一天,天黑之后,便即来到紫衣监,本是想看看萧谏纸等人是否从宫里脱身出来,若能见面,再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毕竟魏无涯死在洪天机之手,萧谏纸等人也知道澹台悬夜挟持了天子,紫衣监不会坐以待毙无动于衷。
不过他也明白,澹台悬夜已经知道魏无涯带人入宫,萧谏纸等人即使从宫里逃出来,也未必敢再回紫衣监衙署,今晚这一趟,也无非是碰碰运气。
但是看到武-卫官兵围住紫衣监,便知道紫衣监大势已去,肯定是指望不了他们。
他没有待太久,既然已经知道紫衣监的结局,继续留下来也没有益处。
京都已经实施宵禁许久,城中的巡逻队也多了许多,不过六品实力的秦逍自然是轻而易举避开巡逻的队伍,子时时分回到了客栈。
客栈早已经关门,他直接从后墙攀爬到二楼,离开时他打开了窗户,随意翻窗而入。
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心情却是十分的压抑。
忽听得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秦逍身体一震,走到门边,低声问道:“谁?”
“我!”传来朱雀声音。
秦逍倒是诧异,想不到这么晚朱雀还没有休息,而且自己刚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朱雀就过来,打开门,退到一旁,朱雀进来后,秦逍立刻关上了门。
朱雀就住在隔壁,十分方便。
出宫之后,秦逍为朱雀找了一套衣裳,朱雀此时穿的正是那套衣裳,倒
也是十分合适,虽然衣裳是京都妇人司空见惯的那种普通服饰,但却还是能将朱雀美好的身段勾勒一二。
虽然秦逍尽可能找了身朴素的服饰,但不得不说,有些服饰还要看是什么人穿。
如果是一般女人穿,这身衣裳再普通不过,但穿在朱雀身上,却让这套衣裳显得颇为出彩。
真正的美人,不只是样貌出众气质不凡,其实最要紧的是骨架,太小巧会显得小家子气,撑不起气质,太大了又显得太过粗壮。
朱雀虽然年纪不小,但秦逍不得不承认,她的骨架实在是最好不过,不显胖也不显瘦,胸襟鼓囊囊的自有本钱,而腰肢却颇为纤细,胯骨向两边蔓延,形成了两瓣美妙的弧线,圆滚滚饱满异常,整个人显得珠圆玉润。
又因为习武之故,再加上常年打理蓬莱岛,所以整个人的气质也是与众不同,冷傲不失威严。
“你去哪里了?”朱雀倒是不客气,直接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秦逍轻声问道,或许是在蓬莱岛一直高高在上,所以问起话来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秦逍也不隐瞒,轻声道:“紫衣监被围了,澹台悬夜对紫衣监下手了。”
“情理之中的事情。”朱雀并不意外,“之前一直没有动紫衣监,是忌惮魏无涯。魏无涯死了,紫衣监失去庇护,澹台悬夜自然再无顾忌。”
秦逍在另一张凳子坐下,点头道:“紫衣监这次恐怕要死不少人。”
“不杀人不足以震慑紫衣监。”朱雀淡淡道:“紫衣监干的就是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从宫里颁下的旨意,肯定都是伪诏。澹台悬夜要控制紫衣监,就必须对紫衣监进行清洗。紫衣监在各地都有耳目,掌握了紫衣监,就掌握了大唐最强的情报衙门,澹台悬夜自然要将它握在手中。”
秦逍道:“不过紫衣监内并无搏杀之声。”
“除非紫衣监的人真的想鱼死网破。”朱雀不屑道:“这世间不怕死的人终究是少数,无论是为了保住性命,还是为了保存紫衣监的实力,总会有人向澹台悬夜效忠。那些骨头硬的,肯定是死的最快的。”
“仙姑真是智慧过人。”秦逍笑道。
朱雀淡然道:“只要看清楚人性,很多事情都能看明白。”
秦逍微微点头,道:“今晚行动的是卫武营的人马,看来京都的兵马真的已经被澹台悬夜彻底掌控。不过京都各支兵马就真的没有生出疑心?”
“你以为澹台悬夜只有龙鳞禁军在手中?”朱雀看着秦逍道:“你莫忘记,澹台悬夜出自武川镇,澹台父子两代人都是武川镇的卫将军,武川镇的边军都是澹台父子的嫡系人马。澹台悬夜虽然进京任职多年,却从未和武川镇断绝联络,而且武川镇现在的卫将军也是由澹台悬夜向皇帝举荐,那里才是澹台悬夜真正的根基。”
秦逍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更是冷峻。
“所以你应该想到,从他控制皇帝开始,就已经从武川镇调集了大批的将领进京。”朱雀道:“武-卫军统领唐长庚已经被斩,他手下的众多嫡系部将也都一同被处决。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武-卫军的统领叫做丁成思,出自武川镇,一个多月前带着十几名武川将领抵达京都,这批人在进京之前,澹台悬夜就已经准备安排他们进入武-卫营。”
秦逍一怔,朱雀继续道:“除了武川系将领,澹台悬夜还在拉拢怀朔镇。他以伪诏从怀朔镇也调来数十名大小将官,加上武川系将领,最近这两个月,陆陆续续有上百人从边关被调到京都,分别进入了京畿的各支兵马任职。武-卫营自不必说,神策军也已经有几十人被安插进去。”
“调来怀朔将领,那是掩人耳目。”秦逍道:“如果都是从武川镇调人,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澹台悬夜操控。”
朱雀微点螓首道:“自然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不过有这帮人相助,澹台悬夜已经牢牢把控了京畿兵马。这些人都是出自边军,每一个都有军功在身,虽然突然被调动过来,可是凭借军功,他们很容易就能在军中立足。”
日月风华 第一二九六章 边军之患
秦逍脸色却是愈发凝重。
洪天机被杀之前,朱雀与澹台悬夜是同一阵营,她对澹台悬夜的情况自然了解不少。
他知道澹台悬夜曾经在北方武川镇待了很多年,不过澹台被调回京都已经十年,而且一直在宫内任职,十年时光说短不短,澹台悬夜与武川镇那边肯定也已经疏远。
毕竟朝廷最忌讳的是京官与地方官员有太深的来往,作为京都禁军统领,与边军私下有联络,自然更是大忌。
“他已经掌控了京都兵马,如果连边军都是他的人,事情可就更加麻烦了。”秦逍皱眉道。
他在西陵的时候,就知道大唐北方四镇边军。
唐军在北方一线部署了十万大军,设立了四镇,自西向东分别是沃野、武川、柔玄和怀朔四镇。
四镇十万大军,成为大唐帝国北方屏障。
因为黑羽将军的缘故,他对沃野镇一直存有好感。
不过对于四镇的具体情况,他知道的并不深。
一直以来,他甚至天真地以为北方四镇是铁板一块,上下齐心。
可是草原一行,从贺骨可敦挛鞮奴云的口中,他才终于明白,北方四镇非但不是铁板一块,甚至称得上是一盘散沙,四镇只见还存在着嫌隙。
这其中武川镇和柔玄镇甚至水火不容。
柔玄镇属于镇北大将军太史存勖的嫡系兵马,而武川镇官兵对太史家一直心存怨恨,是以这两镇的关系素来不睦。
“太史存勖勇武过人,也确实有领兵才干,但此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胸狭窄。”朱雀淡淡道:“北方四镇,他厚此薄彼,柔玄镇兵多将广,而且装备精良,这已经早就引起其他各镇的不满。”
秦逍想了一下,叹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现在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让太史存勖统领北方四镇了。”
“哦?”朱雀凝视秦逍道:“怎么讲?”
“道理很简单,这是帝王之术。”秦逍苦笑道:“北方四镇有十万大军,如果派一名心胸宽广的大将统兵,对北方四镇一视同仁,这么多年下来,武川和柔玄两镇的恩怨也该化解了。皇帝却偏偏派了太史存勖,这恰恰只会加重两镇的对立。再加上太史存勖心胸狭窄,厚此薄彼,如此一来,四镇边军就难以握成一只拳头。”
朱雀看着秦逍,没有说话。
秦逍继续道:“皇帝登基之时,三州七郡叛乱,虽然最终平定,却也必然让皇帝心有余悸。”看着朱雀美丽的眼眸,轻声道:“皇帝害怕边军作乱!”
朱雀唇角泛起一丝浅笑,道:“你确实聪明。”
“如果边军铁板一块,确实可以成为北方最坚固的屏障,但也很可能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秦逍叹道:“李唐立国两百年,突然从夏侯家蹦出一位皇帝,就连皇帝自己心里都不踏实。三州七郡之乱被平定后,朝廷花了数年的时间整编大
唐各州的兵马,一再削减兵力,而且派出监军,就是担心再有叛乱。以太史存勖为将,不但不会让北方四镇上下齐心,反倒是四镇互相制衡,特别是武川镇会死死盯着柔玄镇,如此一来,边军对朝廷的威胁也将会降到最低。”
朱雀显出笑容,成熟美艳,轻声道:“你年纪轻轻,就有此见识,果然不凡。”
“仙姑觉得我很年轻?”
“至少和我比起来,你还是个孩子。”朱雀淡然一笑。
秦逍本想调侃两句,但觉得还是不合适,只能道:“太史家与澹台家有深仇,澹台悬夜掌权之后,只怕不会饶过太史家。”
“他篡夺大权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铲除太史家。”朱雀道:“从怀朔镇调回大批将领,本就是为了笼络怀朔边军。怀朔镇对太史存勖本就有不满之心,如今受澹台悬夜拉拢,很容易就倒向澹台悬夜。”
秦逍皱眉道:“照这样发展下去,难道会有一天边军会火并?”
“我要提醒你的正是此事。”朱雀道:“京都已经被澹台悬夜一党控制,照现在的情势,已经是难以撼动。接下来如果澹台悬夜真的能够除掉太史存勖,甚至掌握北方边军,再想扭转局面铲除澹台悬夜一党,几乎是难如登天。”
“所以绝不能让他控制边军的野心得逞!”
朱雀颔首道:“柔玄镇位于武川和怀朔之中,如果两镇自两面突然对柔玄发起攻击,会是怎样的后果?这些年武川镇被太史存勖存心打压,实力远不如从前,仅以武川一镇,绝非柔玄的敌手。但怀朔满编满员,而且怀朔官兵也都是骁勇善战,合两镇之力,柔玄的处境就很凶险了。”
秦逍皱眉道:“难道澹台悬夜不顾北方图荪人的威胁?”
“他敢挟持天子以令天下,甚至杀害师尊,如此丧心病狂,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朱雀冷笑道:“如果计划周密,速战速决,在图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除掉太史存勖,图荪人还真未必敢轻举妄动。”
“太史存勖难道没有提防?”
“也许他一直在提防。”朱雀道:“不过谁又能相信,北方边军会对自己人发起袭击?太史存勖虽有提防,但心里肯定也不会相信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主动权在澹台悬夜手里,太史存勖即使做好防备,又能提防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总有疏忽之时。”
秦逍脸色凝重,心想京都已经大变,如果北方边军自相残杀,那么大唐就真的完了。
“你想铲除澹台悬夜,已经不是和他单打独斗了。”朱雀缓缓道:“大唐乱局已经开始,纸包不住火,澹台悬夜控制京都能够瞒过天下人一时,却无法一直瞒下去,一旦天下各州知晓澹台悬夜篡位,各路所谓的勤王之师立时就会高举旗帜,天下大乱。澹台悬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动作迅速,先控制京都,再对边军下手,也许在天下人发现真相之前,他还会向各州掺沙子。”
秦逍心下凛然,可是不得不承认,只要澹台悬夜手中握着天子这张王牌,确实可以做出大动作。
“天下一局棋,你是想沦为棋子,还是想成为棋局上的棋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朱雀凝视秦逍道:“这一局棋看似澹台悬夜占了先手,你的实力远不如他,不过你却也抓住了他的一处命门!”
秦逍闻言,反倒疑惑,不由问道:“什么命门?”
“你自己想一想。”朱雀却故意卖关子,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站起身:“已经很晚了,早些歇着吧。”转身便走,秦逍看着她摆动的腰肢,大感诧异,只等她出门去,这才苦笑摇头,暗想这位仙姑还真是喜欢玩弄人,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
不过他心中清楚,比起自己,朱雀显然对澹台悬夜了解深得多,她既然说自己抓住了澹台悬夜一处命门,那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只是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抓住澹台悬夜哪处命门。
当夜无话,次日用过早餐,秦逍却是留下朱雀,离开客栈,独自前往知命院。
虽然城中的巡逻队伍多出许多,但整个京都的秩序倒也井然,固然有无数官员落马或囚或斩,但这并没有影响京都人们的生活,为了生存,人们依然各自奔波忙碌,京都发生的大案,也不过是百姓饭后谈资。
青天白日前往知命院,反倒更是安全。
毕竟京都搜捕的人马肯定猜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在大白天会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秦逍前往知命院,一来是想看看红叶是否已经返回,毕竟那晚和红叶分开后,便不知她下落,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下。二来也是想向夫子表示感谢,如果那晚不是夫子现身,自己恐怕逃不脱澹台悬夜之手。最后一点,他是准备打算如果能见到夫子,想试探一下夫子对宫中变故的态度。
这些时日,四位大宗师都在京都,魏无涯和道尊洪天机直接卷入事件之中,甚至因此而双双殒命。
但大天师袁凤镜和夫子却似乎都在置身事外。
夫子那晚出现在宫内,由此可证明他已经知晓宫廷变故,但除了现身为自己解围,却并无参与京都变故之中,作为一位大宗师,朝堂发生如此大变,秦逍实在想知道夫子到底是什么态度。
难道这位大宗师就眼睁睁地看着澹台悬夜篡夺大权?
一路上他倒也是十分警觉,唯恐被人跟梢,好在易容过后,无论是样貌还是装束都稀松平常,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得知命院外,看门的老头子打量秦逍两眼,显然不认识。
秦逍来过一次,认识这看门老头,不过这次样貌有变故,看门老头自然不认识。
秦逍知道在这里根本没有必要继续隐瞒身份,凑上前去,笑道:“韩爷,上次我和顾娘子一起来过,给你送来糖炒栗子.....!”他记得这开门老头姓韩,只是不知道老头子是否记得自己。
却不想老头子挥挥手,分明是示意秦逍进去,并无阻拦。
秦逍立马拱手谢过,也不知道这韩爷是看在秋娘的面子放自己进去,还是书院内早有交代,知晓自己会前来拜见,不加阻拦。
日月风华 第一二九七章 抛竿钓鱼
秦逍进了书院,按照记忆中的道路往前行。
他记得夫子是住在书院内的一片竹林边,还有个小池塘,上次见到夫子的时候,夫子便是在池塘边垂钓。
途中间或见到书院学子,不过这里的学子都很淡定,即使看到陌生人,也不以为意,只是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秦逍如今自然知道书院其实是一股很强大的实力,隐藏在京都,却不为人所知。
不过行走在书院中,你还真感觉不出这里会是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更不敢想象这里面还有一位大宗师。
能够进入书院的人,似乎可以随意在书院走动,秦逍一路来到竹林边,途中却也没有任何人阻拦。
不过池塘边不见夫子踪迹,秦逍走到那小木屋边,见木屋的门窗都是开着,屋里的情状一眼可见,他不敢擅自进去,但从外面往里瞧,也不见夫子踪迹,当下就在门外的一块小石墩上坐下,寻思等着夫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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