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新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舒白念
新皇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筹谋了这么久,心心念念只有眼前这个小女子,她却说命不久矣。
新皇迅速将控制帝都的事情分发给手下去做,然后摒退左右,只留下楚昊天和罗思雨,这才沉着脸开口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思雨慢慢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她通毒理,虽然没有从楚昊天那里得到答案,根据自己的分析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就是再次被种下千结,只有死路一条。
楚昊天在旁边,面对新皇质询的目光,只能沉痛的点一点头。
“我要剐碎了顺亲王!”宫殿中传出新皇的怒吼声,显然他是愤怒到了极点,心爱之人被顺亲王戕害,他竟然无能为力!
新皇发泄了一阵,这才无力的坐下,他疼惜的看了罗思雨一眼:“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办法救你了?”他得到了天下,富有四海,也许能找到救她的办法。
罗思雨苦笑,办法当然有,只要开胸修补受损的脏器脉络就可以。不过身处这个时代,无人能做这个手术,想要救命的话,除非回到现代去。
她前世被折磨死之后,就莫名来到了这个世界,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穿越回去。
第二百六十章忆往昔劫数难逃
这时候楚昊天开了口:“王爷,我愿意勉力一试!”
简亲王狐疑的看了楚昊天一眼,他知道楚昊天对罗思雨情根深种,因此猜测他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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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昊天自然知道简亲王在担心什么,他忙解释道:“千结来自于江湖,后来被锦衣卫所用。天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千结也不例外,它能损伤心脉,世上就有另一种药物修补心脉。”
这些话,罗思雨从未听楚昊天说起过,此刻听他娓娓道来,竟然觉得颇有几分道理。简亲王也在紧张的思索。
过了片刻,简亲王问道:“关于救治思雨,你是否已经有了头绪?”
楚昊天点点头道:“锦衣卫摘星阁中有两位供奉,一位擅长医术,一位擅使毒药,我已经想他们讨教,得知江湖中的医仙谷,应该有救治思雨的办法!”
简亲王面露喜色,罗思雨却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流露出来。崇飞虎战死,她早就萌生了要追随他而去的念头,哪里有心思为自己疗伤驱毒?
简亲王刚进入帝都,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大致问了一下医仙谷的地点,又指派了四名侍卫跟着楚昊天。这才放了楚昊天跟罗思雨离去。
“楚大人,你到底要做什么?”眼瞅着四周再没有别人,罗思雨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有个医仙谷吗?”
楚昊天看了看四周,确认环境安全才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带你去医仙谷驱毒,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朝堂,去江湖中游历也好,去找你的朋友威尔士也行。”
罗思雨半信半疑,不再说话,她中的毒有多重,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欲望,罗思雨也不例外,医仙谷为她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这就足够了。
仿佛是为了急着验证自己的话,楚昊天为了去医仙谷,加快了审讯顺亲王和穆仲的速度。
以前刑讯,为了避罪犯串供,会将他们分头关押。这一次楚昊天别出心裁,将两人分别绑在房间的两侧,就这样开始了刑讯。
申屠宏亲自动手,他自北元军中回来,受了伤,左腿有些驳。说起来,穆仲勾结顺亲王在幕后捣鬼,也是造成申屠宏受伤的元凶之一。因此申屠宏看向穆仲的眼神颇有怨念。
楚昊天漫不经心的问道:“穆仲,当初你对思雨多方刁难,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事情的脉络,因此我不问你任何问题,但是你若是受不住刑,也可以捡一些我爱听的事情说来听听!”
申屠宏亲自拎着一个大口袋进来,听见这话笑了起来,“穆仲,咱们好歹同事一场,我不想看到你死得太难看,还是早早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穆仲知道这主仆二人心狠手辣,心中忐忑,嘴却依旧很硬。申屠宏不再问话,指挥手下将穆仲下裳除去,将双腿放进大口袋里。
穆仲低头看到那口袋中的物事,发出一声惊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两名五大三粗的锦衣卫番子,将他点了穴道,再把他的半个身子放进口袋中,将袋口扎在他的腿上。
只见那口袋中似有活物,不断蠕动,在袋子外面可以看出清晰的形状。穆仲不断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顺亲王就在对面,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口袋中动物蠕动的形状,似乎是些蛇鼠,正在一点点蚕食穆仲的血肉。顺亲王毛骨悚然。
穆仲终于撑不住了,他开始断断续续说出罗思雨的身世。
原来皇帝所说果然是真的,他恨太子临终前转移宝藏,早就将真正的小公主投入了锦衣卫,让她参加生不如死的训练。
穆太保为了保护小公主,从太子府中救走的是个替身。穆仲的姐姐却为了这个替身,被送进了教坊,生不如死,十几岁就香消玉殒,因此穆仲痛恨小公主,认为她是造成自己一家惨祸的根源。
后来穆仲进入锦衣卫,因缘巧合之间,发现轻羽就是真正的小公主,他才将满腔仇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然而此时的小公主,已经被人抹去了儿时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金尊玉贵的身份,也不记得家国仇恨,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小女孩。
轻羽玉雪可爱,穆仲跟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一样,不可避的被她吸引,但是心底的仇恨又时时提醒他,让他无法忘记自己的家族,都是因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而毁灭。
由于这样矛盾的心理,穆仲无法对轻羽痛下杀手,只能想尽办法折磨她。
轻羽被种下千结之后,每月需要定量的解药,来缓解疼痛,克制千结。在穆仲的操控下,轻羽得到的解药分量被减少,导致她曾经在简亲王面前毒性发作。
楚昊天与轻羽相好之后,不忍看到她痛苦难当的样子,经常会给她一部分解药。当时楚昊天不知道轻羽的解药被穆仲动了手脚,还以为轻羽存着脱离锦衣卫的心思,想要存一些解药。
穆仲下半身都被口袋中的毒蛇野兽噬咬,他语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楚昊天听明白事情的原委,怒从心起,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轻羽就一直受着这样的折磨。
楚昊天想要呵护轻羽,却因为当初一念之差,而任由她继续留在虎狼窝中受罪,这都是他的错。楚昊天越想越气,让申屠宏换个袋子。
申屠宏咧着大嘴,笑眯眯转身又提了一袋子活物。当他取下穆仲身上的袋子,露出鲜血淋漓,白骨毕现的身体,上面还挂着一条意犹未尽的小蛇,对面的顺亲王双眼一翻就吓晕了过去。
穆仲痛苦至极:“楚大人,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楚昊天懒洋洋的打个哈切,耐心的说道:“你欺负过思雨,我只想让你死,但是又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旁边的申屠宏和几个打下手的番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穆仲这才明白,楚昊天存着复仇的心思,对于什么前朝旧事,往昔秘辛都不感兴趣。他心中悲叹,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忍受这非人的痛苦。
往事一幕幕在他面前重现,穆家被查抄时的惊恐,第一次见轻羽时被惊艳,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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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身于楚昊天时又恨又妒。当这些情绪被重温,穆仲耳边依稀响起一声软糯的“师父”,他突然明白,她就是自己此生的劫数。
第二百六十一章悲欢离合天注定
毒蛇野兽活生生啃去了穆仲的半边血肉,他却还活着,拖着支离的白骨,被丢在顺亲王身边喘息。
看到穆仲被整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顺亲王被吓得失禁了好几次,他紧闭双眼,不敢去看穆仲的惨状,语无伦次交代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顺亲王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从小被皇帝控制,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随时都会小命不保。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把恨和爱都藏起来。
顺亲王知道简亲王是害死自己母妃的罪魁祸首,却利用他愧疚的心理,依附在简亲王的羽翼下,过了多年的太平日子。
他就像是一个野鼠,小心翼翼的藏起脚爪,敛狠毒的目光,藏身在阴暗的巢穴,就等着时机成熟,给这些仇人以致命一击。
顺亲王将自己隐藏的太好了,以至于他真的没什么实力。他对付皇帝的手段,就是挑唆简亲王。而对付简亲王的手段,则是下毒。
罗思雨曾经无意中发现,简亲王的饮食中被下了慢性毒药。这就是顺亲王所为,当时简亲王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皇帝终于耐不住动了手,却没想到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直到顺亲王留穆仲,绑架了罗思雨,妄想利用她杀死简亲王的时候,才让简亲王对这个贪玩的侄子起了戒心。
顺亲王在罗思雨身上再次种下千结,并非无意之举,而是大有深意。他从穆仲那里了解到,中了千结的人,如果再服下一种叫做合欢的秘药,就会在身体中形成无解剧毒,与异性交欢的时候,还会将这种剧毒过给对方。
罗思雨为了解毒,这段时间遍访名医,也听了不少关于千结的传说,其中就有合欢之毒。顺亲王给她瓷瓶,声称里面就是解药的时候,她就留了心,仔细查看之后,她确认那就是合欢。
顺亲王打着好主意,他知道简亲王对罗思雨的心思,给罗思雨下了毒,再将她送到简亲王身边,以简亲王霸道的性格,早晚会占有罗思雨。那时候不一兵一卒,就可以除去简亲王。
而简亲王暴死之后,顺亲王就成为朱氏皇朝唯一的血脉,只要稍加鼓噪,那些愚昧的老臣一定会拥护他登基。
楚昊天将顺亲王的供词记录下来,签字画押之后送进了宫中。顺亲王是朱氏血脉,要杀要剐自有新皇决断。
现在已经是新皇入城后的第三天,那些还活着的臣子,纷纷上书,痛斥已死皇帝昏庸的行径,请求新皇正式登基为帝。
新皇再三推却之后,终于同意了群臣的请求。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简历一年,开皇朱照岚上应天命,登基为帝,史称开皇,从此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开皇之治。
楚昊天做完了这件公事,挂印离去,将锦衣卫交给了申屠宏。
帝都城外三十里,宝阳山下有一片坟茔,这里原是崇国公的祖坟,因为在守护帝都的时候,老国公与孙子威武将军崇飞虎一起战死,那些在阵前丧生的大周军士也被埋进了这片土地。
在坟地的中央,伫立着几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两座坟墓,墓前立着石碑。一块石碑上刻着忠义千秋承国公崇铁牛,这里面葬着老国公。另一块石碑上刻着忠报国威武将军崇飞虎,里面是崇飞虎的衣冠冢。
寒风萧瑟,崇候虎扶着父亲崇雨辰来给爷爷和兄弟上坟,现在是五七,距离那个悲伤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帝都发生了许多事情。
沈毓在自己家中被剁成肉泥,死状凄惨,无人为他尸。
皇帝莫名其妙惨死在宫中,民间谣传,老天爷看不下去佞皇胡作非为,派了仙人飞剑斩了他的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帝和沈毓,就是造成老国公和崇飞虎战死的罪魁祸首,如今他们不但死了,还死得很惨,这也算是崇家大仇得报。
新皇肯定了崇氏爷孙二人的功绩,将承国公的爵位传给了崇候虎,任命他为新朝的户部尚书。崇氏荣光得以保存。
崇雨辰没有找到儿子和儿媳的尸体,只能拿了几件他们平素穿的衣服,修建了衣冠冢。
当他们赶到坟前的时候,坟前有大量烧纸的灰烬,供着鲜花果品。现在已经入冬,这些东西珍贵异常,崇雨辰有些奇怪,到底是哪户人家这样舍得,拿出大量的鲜花鲜果上贡?
崇候虎很细心,他在软泥中,看到了一对纤小的足印,他很是激动,心中有了一个莫名的猜测。不管怎样,她是飞虎最爱的女人,她能活着就好!
远山青翠,路边的青石上结着微霜,楚昊天早换下了飞鱼服,一身青色劲装越发显得他身材颀长,矫健而有力。
在他身边,罗思雨骑着一匹温顺的小灰马,这匹马就是当初她从通苑带出来的。两年风风雨雨,物是人非,这匹马儿还陪在她的身旁。
出门在外,罗思雨改了装扮,她将头发梳起来,如少年般用锦带扎住。这样打扮,为她羸弱的身体平添一分英气,倒好像神了一些。
楚昊天一路上时不时偷看美人几眼,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知道此去求医是否顺遂,罗思雨能否活下来。关心则乱,楚昊天不了露出焦色来。
反倒是罗思雨十分豁达,她终于为崇飞虎报了仇,算是对他的在天之灵有了交代,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她也去天国相聚的时候再说吧。
“楚大人,真有医仙谷吗?”
“叫我昊天,”楚昊天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现在我已经挂印,不是什么大人了。”
“医仙谷是江湖上的圣地,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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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落日的方向,“当年将千结带入锦衣卫的人,曾经说过,一旦有人被种下两次千结,去医仙谷求助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医仙谷只江湖人,从不与官府打交道,咱们还要小心,不要说漏了行藏。”楚昊天小心的叮嘱着。
罗思雨笑笑,点头示意记住了。二人此去医仙谷,楚昊天对外的身份是一个江湖小门派的门主,罗思雨则假扮成他的夫人。
江湖上这种小帮派多如牛毛,不怕对方寻根究底,盘查他们的来历,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第二百六十二章医仙岛外客如云
楚昊天给帮派起的名字是天一门,取天意的谐音,他就是楚门主,罗思雨则是楚夫人。之所以二人扮作夫妻,是防着有人觊觎罗思雨的美貌,毕竟行走江湖,难遇到胆大妄为之徒。
楚昊天杜撰的天一门,一向在东南沿海行走,因为夫人受了伤,所以才到内地来求医。东南人丁稀少,不会有人来揭穿天一门的真面目。
申屠宏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楚昊天身边带着几名昔日的心腹。帝都城下一战,为了护住罗思雨,他带着人不顾一切冲入战团,损失惨重,后来又被北元人重重包围,身边的高手死伤殆尽。
新皇入城之后,楚昊天拿出大量钱财安抚这些战死将士的家眷,这才带着寥寥无几的追随者离开。
关于医仙谷,锦衣卫是有官方记载的。对于这些江湖门派,只要不谋反逆动,锦衣卫一般不去干涉他们,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楚昊天按图索骥,很快就确定了路线。按照这条路线,只需要七天就可以赶到医仙谷。这几天他领着大家昼夜兼程,就是为了赶在冰封河流之前到达医仙谷。
医仙谷顾名思义,是一条山谷,青山河环绕山谷,河流湍急,是进入山谷的一道天然屏障。河流冰封之后,外人无法进入,医仙谷中的人就开始休养,直到来年再接诊。
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青山河的渡口,看到渡口停泊着的小船,楚昊天松了一口气,只要船还在,就意味着医仙谷还在病人。
楚三是楚昊天身边得用的人,他生着一张憨厚的面孔,说话谦和,已经下马朝渡口跑过去。渡口旁边是一家酒肆,只挂着一个幡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楚昊天扶着罗思雨下了马,慢慢步入酒肆,自有殷勤的伙计将众人的马匹带去饮水喂食。
这还是罗思雨第一次去帝都以外的酒肆。与帝都极尽奢华的酒楼不同,这个渡口边的酒肆要简陋得多。回字形的房屋,中间围着一个小院子,里面堆放着行李,马匹都被拉进院中洗刷饮水。
酒肆青砖红瓦,屋内大火炉已经烧起来,暖意融融,窗户被撑起来透气,桌椅都是原木拼制,薄薄上了一层漆防虫。
靠窗户的两桌已经坐满了客人,这些人也是劲装打扮,一个老者,带着一名少女坐在上首,显然是这些人的头领。
楚昊天目光如电,片刻间已经把这些客人的形容查看清楚。老者太阳穴高高鼓起,外家功夫已经练得登峰造极,那少女手脚虚浮,面带菜色,显然跟罗思雨一样,是来求医的。
楚昊天不想惹事,指了指靠墙的几张桌子,示意手下人坐下。小二热情的为大家倒上热腾腾的茶水,又问用什么晚饭,是否住宿。
“我们是来求医的,如果今天能过渡口,自然不住宿,只用饭!”一名属下拿出一小块银子丢到小二手中,“小二哥给我们说说这求医的门道,不会亏待你的!”
小二掂了掂银子,一两多的足纹,他喜笑颜开道:“几位客官来得巧,今天医仙岛上要来人,客官可以请他们看病人,如果他们认为需要治疗,那么就可以带病人上岛了。”
“不过,”他看了看楚昊天一行人,有些拿不准谁是病人,“医仙岛只让病人上岛,其余家属是不允许同去的。”
楚昊天点了点头,示意听明白了,他让手下又扔给小二一块银子,“给我预留三间上房,住不住都给我留下!”
小二就喜欢这样的豪客,当即笑着答应,将天字一二三号房的钥匙送了过来。
窗前老者见楚昊天一行人衣饰制,出手大方,也起了轻视之心。待小二送了酒食上来,老者命小二给楚昊天桌上加了几盘牛肉,算是表达了结交之意。
楚昊天虽然一直在官场,对于这些江湖规矩却通得很,出门在外,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当即投桃报李,也命人给老者加了酒菜。
对面那少女偷看了楚昊天几次,这才悄悄附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话。老者思忖了片刻,拍了拍女儿的手,这才拎着酒坛子过来。
“天寒地冻,都是出门求医的人,我来请老弟喝一杯,”老者说话很客气。
楚昊天慨然应允,几个属下察言观色,当即加上碗筷,请老者落座。
双方互报家门,老者说他是洛川黑虎堂的雷堂主,特地带着幼女来医仙谷求医。黑虎堂是一个江湖上的二流门派,行事还算规矩,以走镖起家,家底殷实,在中原地带有些名气。
楚昊天则亮出天一门的牌子,咋听见这个名号,雷堂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他行走中原,的确没有听过这个名号,不过楚昊天俊逸不凡,想必天一门另有高明之处。
看到雷堂主是个豁达的老人,楚昊天也放下身段,与他攀谈起来。
酒过三巡,雷堂主指了指自己的小女儿:“我这孩子有些不足之症,如果这一次医仙岛治好了她,就该为她挑户人家结亲了。”
楚昊天举杯恭喜道:“愿雷堂主心想事成!”
“呵呵,”雷堂主谈兴上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老弟年少有为,不知道可曾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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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天笑着看向罗思雨,罗思雨浅怒薄嗔,瞪了他一眼,就把脸别过去不再理他。
楚昊天这才对雷堂主笑道:“我已经成婚一载,这一次正是陪着夫人来求医的。”
罗思雨巧笑嫣然,楚昊天悉心呵护,雷堂主看到二人情态,心中了然,这女子美艳绝伦,远超自家女儿,想来这楚门主不但已经娶妻,还对妻子颇为疼爱,自家女儿的小心思怕是不能成真了。
雷堂主年老成,知道此事不可为,也不再纠缠,打个哈哈又喝了几杯酒,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小女儿雷婷,眼巴巴的看着雷堂主,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顿时失望的脸色溢于言表。
“爹,难道你没有说清楚,”雷婷顾不得羞涩,出言提醒道,“我是有嫁妆的。”
雷堂主行走江湖,也是要面子的人物,他出于爱女之心,贸然去跟楚昊天饮酒攀谈,已经做到了极限,眼看着自家小女儿如此轻浮,竟然当众提出了嫁妆,顿时有些羞恼。
“婷儿,”雷堂主语调严厉,他指了指楼上,“出门在外,样谨守礼仪,如果你做不到,就回房去不要再出来丢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缘来登岛遇神医
雷堂主中年得女,自小对雷婷娇惯得紧,雷婷从未被父亲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过,她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哭着离席而去。
在上楼之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楚昊天,只见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正在给身边的少年夹菜。雷婷越发委屈,哭哭啼啼回房间去了。
雷婷走后,雷堂主尴尬道:“我这女儿不懂规矩,让楚门主见笑了!”
楚昊天大度的笑笑:“雷堂主不要见外,姑娘们都是如此。”他意有所指,含笑看着罗思雨,眼中满是宠溺。
经历过鲁娜,楚昊天现在心无旁骛,绝不招惹其他女子。罗思雨看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
雷堂主还有些不自在,正在这时,酒肆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小二欢喜道:“医仙岛的人来了。”就忙着跑过去开门。
进入酒肆的是一名中年人,他身体轻捷灵活,显然通武功。他皮肤白皙,梳着道髻,颌下蓄着三绺长须,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显然小二跟这人很熟悉,他一边叫着老神仙,一边殷勤的为对方倒茶让座。
雷堂主见医生来了,忙命人将雷婷叫下来。
这名中年人也不见外,一边喝茶,一边扫视着众人,当看到罗思雨的时候,他眼中光大盛,凝神看了一会,突然伸手道:“小姑娘,你过来!”
罗思雨知道自己中毒之后,面色有异,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些高明的医生,定然一眼就会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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