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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青
郑辰问:“到了吧?”
岑森:“到了。”
郑辰:“李工能在这里待几天?”
岑森:“两三天吧。”
郑辰听出来岑森语气不对劲,“怎么了?跟他吵架了?”
岑森:“没有,就是刚才进来吃饭的时候遇见一个人,他说是他高中同学,反正我看着俩人情况不太对劲,然后他就一直垮着个脸,活像被人捉见在床似的。”
郑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别多心,技术宅不都这样嘛,别说表情管理了,情绪管理他们都不在行,人多的时候说个话都紧张,什么都写在脸上。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李工的人品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他跟着老金他们干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本来我还想说你找着他,是捡着宝了呢。”
郑辰的前半句让岑森更糟心,什么都写在脸上,那就是说他脸色有多臭,心情就有多不好了,“嗯,我知道。”
郑辰:“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今天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就多嘴问一句。”
岑森:“什么事?”
郑辰问:“你还记得我说过李工长得像凌枫吧。”
岑森用鞋底轻轻碾着脚下的地板,“嗯,记得。”
郑辰语声带笑地说道:“你一开始看上他,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岑森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第一次是,后面不是了,你知道的,他们两个性格差别很大,再说我也没那么变态,得不到正主,就给自己找个替代品。”
郑辰笑了笑,“不是那就好,行,你们吃饭吧,我还得去我妈家里一趟,这两天我老婆出差了,孩子在他们那边,我妈刚打电话说有点低烧,他们又不敢乱给吃药,让我过去带医院看一下,养个孩子太难了。”
岑森道:“嗯,你忙吧,孩子如果症状不明显,最好还是先在家里观察一下,医院交叉感染很厉害,如果实在要去医院,记得戴口罩。”
郑辰:“嗯,好,我知道了。”
岑森挂了电话,回头看李月白整个人靠坐在椅子里,低着头,手机夹在食指和拇指中间来回旋转着,垂着眼皮子,一脸沉思状,他遂叫了个服务员点了两杯果汁,然后去了卫生间。
岑森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李月白忙拉开椅子让他坐,又抽了筷子递给他,“快吃饭吧,工作处理好了吗?”
岑森接过筷子夹了一点西芹,“好了。”
服务员端来了鲜榨的果汁,一杯胡萝卜橙子,一杯火龙果苹果,岑森问李月白:“你要喝哪一杯?”
李月白笑着说:“我随便。”
岑森就把那被火龙果苹果的推过去给他。
李月白也不用吸管,端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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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喝了一口,“真好喝。”
饭快吃完的时候,李月白轻声问:“生气了?”
岑森抽了张纸巾擦嘴,“没有啊,看你心情不好,怕那句话说错了惹你不痛快。”
李月白笑,“那就还是生气了,我现在跟你坦白,你是想听详细版的,还是纲要版的?”
岑森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推开汤碗道:“出去再说吧。”
李月白:“行,都听你的,那你吃好了吗?”
岑森点头,“你呢?”
李月白笑答:“我也吃饱了。”说着叫了服务员过来结账。
出门前,李月白又特意停下来帮岑森把围巾紧了紧,岑森伸手扯开一点,“你想勒死我啊。”
李月白:“我就是勒死我自己也不舍得勒死你啊。”
小风已经变成了大风,两人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火速回到车上,岑森启动车子开了热风,李月白边扣安全带边开口说道:“我还是说个纲要版的吧,哪里有疑问你再问我,不然到家也说不完。”他侧过脸见岑森在瞪他,心虚地笑道:“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岑森:“什么叫到家也说不完?你们两个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吗?”
李月白忙道:“没有,就是……不是高中同学嘛,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要说起来就得铺垫很多背景。”
岑森有些不耐烦:“行了你赶紧说吧。”
李月白忙道:“他叫郏斐,高中时候转到我们学校的,转校生嘛,没多少人搭理他,他恰好跟我坐同桌,我们接触的就有点多,然后他就把我掰弯了。”
岑森听到这里,倏地转过脸盯着李月白,是震惊至极的表情。
李月白忙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之前我也没跟小女生谈过恋爱,不过对女生有过……好感。”
岑森回目光,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盯着前挡风不说话。
李月白干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那时候特别纯情嘛,也没做过什么,就每天瞎开心。我刚答应他没多久就要高考了,他又转走了,然后高考之后嘛,就没有联系了。再后来,我刚去鑫鑫制造那年,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电话,跟我重新联系上,他说那几年他家里出了点事儿,他父母先是把他送到远房亲戚家,也就是我们那个小镇,后来家里好了一点,就把他送出国了。他刚去国外也没人管,语言不通两眼一抹黑,特别难,光想着活下去了,就没联系我,后来从国外一回来就到处找我……”
岑森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为什么我听完还挺感动的,他重新去找你,你为什么不跟他和好呢?破镜重圆什么的,不是挺好嘛。”
李月白笑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希望我破镜重圆吗?”
岑森转过脸望向车窗外,“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问不着我吧。”
李月白陪着笑脸,“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这几年虽然有他电话,但是我们几乎没有联系过。”
岑森摸了一下下巴,转过脸看了李月白一眼,“先回家吧。”
李月白忙道:“嗯,好。”
一路上岑森都没有说话,车子开得很快,不过也没超速,李月白噤若寒蝉地坐在副驾驶上更不敢吭声,车里气压低得厉害。
等到了家,岑森也不管行李,扔在玄关那里就说去要先去洗澡,李月白忙去给他拿睡衣,把他伺候进了浴室,又忙着整理带回来的东西,岑森说要一盆花,他给装了两盆,花盆敲碎了,用塑料袋包裹着根部的泥土带过来的,他找了一圈,见岑森家没有空的花盆,一边寻思着明天出去买,一边把装着花的纸箱抱去阳台放好。
岑森说是去洗澡,其实只是想找个单独的空间自己一个整理思路,进了浴室他才想起来这几天不在家,家里热水器根本没开,一滴热水都没有,他既然进来了,就不想再出去,开了热水器,坐在浴缸沿上胡思乱想。
第22章再遇
李月白拾好了行李,左等右等不见岑森出来,浴室里又没水声,一片诡异的安静,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问一下,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郏斐打来的。
李月白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想要挂断,转念想起几个月前还找人家帮过一个忙,想要接起来,又觉得接起来该说什么呢,正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岑森还穿着从外面回来时那身衣服,语气平平地问:“怎么不接电话?”
李月白看见岑森走过来,更加不敢接了,电话响了太久,恰好在这个时候静了下来,李月白刚松了口气,电话又响了起来,郏斐打不通,再次孜孜不倦地打了进来。
岑森走过去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名字,挑眉问:“刚才碰见那个人?”
李月白点点头。
岑森烦躁地把手机塞给他,“接啊。”
李月白被他的表情与肢体语言吓得怔住了,忙接了起来。
郏斐:“小白。”
李月白:“嗯,是我。”
郏斐:“刚才那个是你新找的?”
李月白瞟了岑森一眼,含糊地道:“嗯。”
郏斐:“我有话想跟你说,你有时间吗?”
李月白:“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
他打电话的时候岑森去了阳台,他只能看见岑森的背影,但是仅凭一个背影他却诡异地疑心岑森心情很不好,他不想跟郏斐多说,偏郏斐又不肯利索地挂电话,又扯了两分钟,才终于结束通话。他看见岑森往书房走去,忙跟了过去,岑森站在书架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李月白极有眼力劲地问:“你找什么?我帮你。”
岑森转过脸看着他,“他约你见面你为什么不见他?”
李月白:“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相信我。”
岑森:“我也想相信你,可你,你见了他之后就那副表情,你刚才还说你是被他掰弯的,掰弯的感情,总会特别刻骨铭心吧。”
李月白有些出神,看了岑森一会才回答说:“确实刻骨铭心,不过不是你以为得那种,我也知道自己看见他脸色很难看,那是因为我特别恨他。”
岑森:“恨?”他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忽然笑着反问道:“恨他什么?恨他当初掰弯你,还是恨他当初掰弯你后又抛弃你?”
李月白看见岑森那样笑,就知道坏了,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岑森:“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月白:“我不会说话,没有压力的时候我还好,有压力的时候,别人问我问题,我脑子里蹦出来很多内容,说的时候就乱七八糟往外涌,所以平时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都尽量少说话。我说恨他不是你说的那两个原因,我是……”
岑森截断他道:“跟我说话让你很有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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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白沮丧道:“我又说错了。”
岑森忽然想起一事,警惕道:“你说那个跟你一起做饭的前同事,不会就是他吧?”
李月白:“怎么可能,当然不是他了。我,怎么说呢,主要是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我恨他不是因为他对我做过什么,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我做了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恨我自己,才恨他的,其实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恨,就是看见他我心情很复杂。”他说完,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岑森,小心翼翼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岑森被李月白的态度弄得心软,语气缓和了一点,“发生了什么事?”
李月白脸色又难看起来,“我爸妈一直都跑长途,我小时候都是我奶奶带大的,我跟她感情特别好,那时候他走了,我疯了一样到处去找他,错过了跟我奶奶见最后一面,后来听我妈说,我奶奶临终不肯闭眼,一直在念我。”
岑森声气更弱了一些,没有庆幸,只有更加不自信,无力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初他跑去找你,你应该就跟他在一起了吧?”
李月白支支吾吾还没说出什么,岑森有些疲倦地说道:“我看到你就没法思考,你能,让我独自待一会吗?”
李月白点了点头,他出去的时候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他在客厅里坐下来,第一次思考岑森刚才那个问题,如果不是人生中的那些遗憾,他会跟郏斐在一起吗?会吗?坐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好像还不算太晚,反正在家里待着也没事可干,不如去附近的超市逛逛,看有没有花盆卖,他穿上外套,揣了手机就出门去了。
李月白是出门后发现天已经在下雪的,b市的冬天自然是没有雪的,他老家那个地方虽然在长江以北,但冬季气温尚可,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大雪了,抬头望着墨色的天幕,心里有隐隐的期待,若没有晚上的事,他想自己看见下雪应该会很兴奋,可现在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了。
室外温度很低,寒风刺骨,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脖子里,戴着帽子冲出小区,小区斜对面就有一家超市,他进了超市,瞬间感觉暖和了很多,站在入口处问清楚导购,他便径直往绿植区域走去,架子上摆着一些绿叶的植物,看着跟岑森家里的大同小异,他想起来岑森家里没有浇水的喷壶,买了两个花盆,又顺带拿了个绿色的喷壶,结账的时候,李月白发现没带钱包,他也没当回事,反正自从手机支付以后,他钱包里的零钱就没怎么花出去过,银员报了个金额,他点开手机微信还来不及下一步操作,滴滴滴几声,手机自动关机了。他才想起来手机本来就没多少电了,刚才回去还忘了充,大概室外温度太低,一路走过来,手机的电量就飞快就流失了。
李月白不好意思地冲银员道:“你有充电器吗?”
银员指了指一侧,“那边投币可以充电。”
李月白:“不好意思,我没带零钱。”他拍了一下花盆,“那,这些东西我明天再过来买吧。”说着就要走,后面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扫我的吧。”说着把手机递了上去。
李月白转过脸,盯着郏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郏斐催着银员扫了码,又把自己买的东西从购物车里拿出来,“这么巧,你也住这附近吗?”
李月白点了下头,指了指花盆,“钱我回头转给你。”
周围不少人,郏斐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随便你,能在外面等我一下吗?有几句话跟你说。”
李月白想要拒绝,郏斐又道:“真的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行吗?”
李月白想岑森大概还没静完,这个时候回去恐怕又要打扰他,郏斐既然有话要说,那说清楚也好,省得以后再打电话过来烦人,点了下头。
郏斐脸上立刻露出轻松的表情。
超市出口处还是有冷风刮进来,人来人往,李月白拎着东西缩着脖子等郏斐,郏斐买了一堆东西,过了好几分钟才付完账过来,“这里太冷了,隔壁有家咖啡店,过去坐一下吧?”
李月白:“你不会说很久吧?”
郏斐:“不会。”
李月白没做声,郏斐走在前面带路,雪花已经大了,不再是刚才雪霰子,纷纷扬扬的,像玫瑰的花瓣那么大,李月白伸手接住一片,很快就融化在了他的掌心里。
其实该说的话李月白觉得早都说清楚了,如果不是在超市偶遇,对方又帮他付了钱,他拉不下面子,应该不会跟他重新坐在一起。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李月白搅着果汁里面的吸管,他平时提神都靠茶叶,不喜欢喝咖啡,就点了杯橙汁,“风控那块。”
郏斐:“你过来买东西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李月白脸色白了白,难道郏斐看出来他们在吵架,“就买两个花盆,我自己过来就行了,又不远。”
郏斐不再发问,李月白发了会呆,“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郏斐:“你上次让我揍那人,是帮他揍得吗?”
这也不难猜出,李月白人远在b市,让他揍一个在a市活跃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他自己,“嗯。”
郏斐喝了一口咖啡,斟酌着字句低声说道:“那个人,怎么说呢,他们家的生意明面上的都还好,背地里还做一些擦边球的那种,他这个人也不是善茬,书没念多少,素质不高,身边的朋友都乌七八糟的,如果你朋友跟他有什么过节,尽量还是当面讲清楚好一点,没什么大的过节当然更好,总之,别惹这种人吧。他最近追一个五六线小明星,上次刚好两人在停车场亲热,他怕曝光给他家小明星惹麻烦,我们也就是占了这点先机,不然他肯定不会吃这个亏,不过他得罪的人很多,应该不会立即想到你朋友。他这个人我打听过,跟他熟的都说他脑子有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跟你朋友说,以后离他远点。我这边也会帮你继续留意,他那边有什么举动,会提前告诉你。”
原来他一直说有话要说,是要说这个,这是件关紧的事情,李月白不得不郑重对待,由于郏斐压低了声音说话,咖啡厅里还放着轻音乐,旁边座位的两个人说话声音有点大,噪音很多,他只得靠得近一点,在别人看来,他是一个身子前倾的姿势,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睛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
岑森在书房里想通后出来,发现找不到李月白了,打电话又关机,外面又下着雪,李月白的钱包也没带,他想不到他会去哪里,穿了件厚外套出来找,在咖啡店外的行道树下,隔着模糊的玻璃窗,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第23章冷战
岑森觉的自己脑子里嗡得一声就炸开了,沸成了一锅粥。他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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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郏斐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在人群里,郏斐是那种特别惹人注意的一类人,他身上由内到外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所谓的行走得荷尔蒙说得就是他们这类人,他存在感极强,即便在餐厅偶遇时裹着灰不溜秋的羽绒服,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反而增添了一种类似落拓的气质。
在书房里岑森想了很多,想明白生气的主要是因为不自信,不自信这种情绪本身又让他烦躁和生气,所以他才会发脾气。他不该把不良情绪发泄给李月白,李月白在他不自信这件事情里是无辜的。
他给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总算说服自己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相信李月白既然弯了就不会再直回去,相信李月白对掰弯他那个人再无流恋,甚至寄希望于李月白的人品。郑辰说得对,李月白这种技术宅,什么都写在脸上,他见到郏斐第一反应是意外,紧接着想起往事,就心情不好,对自己的愤恨对奶奶的愧疚遗憾等很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最终在他脸上形成了那个类似被人捉见在床的表情,他那个表情肯定不是因为郏斐看见自己跟他在一起。
岑森说服了自己,决定出来低头认错,可是发现人不见了,他冒雪找出来,李月白钱包没带,身份证和驾照都在钱包里,他想象李月白可能会去哪里,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跟郏斐坐在咖啡店里,身子前倾,脖子微微探着,专注地盯着对方,那情形比暧昧还要多一点什么。
岑森给自己做的思想建设瞬间坍塌,他又盯着玻璃窗里的两个人看了几眼,扭头走了。
咖啡店内,李月白又跟郏斐说了几句,起身道:“行,我都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啊。”
两人出了咖啡店,路上已经有积雪了,郏斐指着路对面的小区问:“你朋友住那边?”
李月白扣上帽子,道:“是啊。”跟郏斐挥了挥手,拎着购物袋,往一旁的斑马线走去。
郏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喊了一句,“小心路滑。”
李月白“嗯”了一声,小跑着过了马路。
到了家门口,李月白按了门铃,站着跺掉脚上的雪,岑森拉开门,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月白进了门,讨好地冲他笑,“我刚才去买了两个花盆还有个洒水壶。”
岑森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反问:“只是去买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我出去的时间太久了吗?李月白心思急转,如果跟他说偶遇郏斐的事情,他肯定会问跟他聊了什么吧?说叙旧他肯定要误会,实话实说更不行,知道我背着他偷偷找人教训彭超他肯定要炸毛,李月白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谎,“嗯。”
岑森眼中闪过类似失望的情绪,不过李月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就迅速转过身去了,他背对着李月白说道:“热水烧好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我刚才接到公司电话,明天得去上班,不能在家陪你了。晚上我睡书房,他们刚发了邮件过来,等着我处理,可能会很晚,你早点休息吧。”
李月白:“你还在生气?”
岑森转过身时已调整好了表情,云淡风轻地笑问:“生什么气?”
岑森显然不愿意过多讨论,李月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揣测别人心思这种事情一向不在行,“那行,你忙完也早点休息。”
这一夜李月白睡得很晚,坐车坐飞机尽管很累,却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清楚了,为什么岑森还是不肯相信他呢?肯定还是他嘴太笨了,没有说清楚,岑森还有什么疑虑吧。可他想不出还有啥没讲清楚的,岑森为什么就不能把生气的原因直接说出来呢?两个人明明都喜欢对方,在意对方,为什么要这样猜猜猜呢?李月白觉得心里好苦,因为他压根不擅长猜猜猜。
有时候两颗心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远过天涯海角,同床异梦。
早晨李月白很早就醒了,隔壁没有动静,他也不好起床,总算听见岑森开门的声音,他穿了衣服刚要出去,就听见岑森在打电话,他放在门后的手停了下来。
“岑淼,你空着那套房子的钥匙还在咱爸妈家吗?我家啊,我家里暖气坏了,这两天先在你那边住两天,行,那我过去拿。”
李月白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岑森去卫生间了,又从卫生间出来了,又去了一趟书房,然后关上门走了。他等着外面再也没有一点动静的时候,推开门走了出去。
昨天的事情真就这么严重吗?严重到他要躲着自己?李月白想不通,脑子里一团乱。
他看着空空的屋子发了会呆,然后慢吞吞地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他去把昨天买的花盆找出来,把带来的两株花种了进去,看着花发了会呆,他又想起冰箱里还有昨天从b市带回来的冬笋,岑森说要包饺子吃的,他找了找家里的食材,面粉有,没有肉,他拿了钥匙出门,去超市买肉,因为他没有独自包过饺子,不知道除了肉,还要买别的什么,就打电话问他妈妈,李妈妈噼里啪啦说完,又奇怪地问他干嘛突然问这个,他只说是自己想吃了,李妈妈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快了,就这两三天。
外面的雪很厚了,天阴着,没有继续再下,小区里主干道上的积雪已经被物业清理干净,小区外面道路上也没有多少雪,他很快就买了东西回来,洗了小葱、香菇和竹笋,剁碎之后又开始剁肉馅,把馅弄好之后,他开始和面,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反复几次后,终于把擀饺子皮的面和好了,好大一坨,大概会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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