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之花

“还是我们的问题了。”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江宁带笑的声音传出来。
“什么时候到的？”唐冉说。
“十分钟以前。”
陶立阳把手从唐冉肩上拿下来，“我就顺手搭一下，你别……”
“说什么呢？”江宁使个眼色，陶立阳才发现方妙懿也在里面。
方妙懿是这部戏的女一号，饰演李资行妻子的角色。这个角色虽然是女一号，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其实戏份并不算太重。
方妙懿是话剧演员出身，比唐冉还大几岁，出道也已经很多年了，演过很多戏一直不红。属于观众看着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的类型。
“妙懿姐也来了。”陶立阳笑着走过去打个招呼。
“刚来一会儿。”方妙懿点点头，她性子安静，很腼腆地坐在角落里，所以刚刚才没注意到。
几个人聊了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敲门说可以录制了。
这档访谈在业内知名度很高。总导演是陶立阳的大学同学，陶立阳事先打过招呼了，希望能多把关注放在电影本身，不要过多涉及艺人的私人生活，所以前半部分的录制还说得上顺利。
等到节目录制过半，主持人大概觉得这样爆点不够，浪了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把火力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两位是第一次合作吗？”
“嗯。”江宁点点头。
“以前有一些网上有一些传言说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太融洽，那这次为什么会选择接同一部戏呢？”
“首先”，唐冉笑一笑，“你也说了，是传言，那就当不得真。我们关系其实挺好的，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合作，在大众面前的接触比较少。所以观众可能会觉得我们有什么隔阂，这个完全是想多了。”
“可是以前两位的微博也没有相互关注过啊？”主持人追问道。
“这是一个大型逼供现场吗？”江宁玩笑道，“其实我用微博比较少，可能就拍戏间隔会刷一下。微博也不可能作为一个私下的交流工具，所以微博上没关注并不是关系不好。现在因为有合作，大家共同做一些剧的宣传，那这个必须是明面上的，然后就加了关注。”
“所以，以前私下是有联系的？”
“是啊，联系还挺紧密的。”江宁说。
“有多紧密？”
“每天晚上发晚安的地步。”唐冉接话道。
主持人故意做出惊讶的神情，“真的吗？”
“是啊。”唐冉笑，“要不我拿手机给你检查？”
“不用了，不用了。”主持人连连摆手，“你的粉丝只怕不会放过我。”
这一茬总算是勉强揭过去。大家都清楚，等这档节目播的时候，更多人也只会把这些看成宣传期友谊，不会当真。
两个小时的录制时间过得很快，临着结束前，忽然有个工作人员凑到主持人耳边说了几句。
主持人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拉着人又确认了一遍，然后转头对唐冉道，“我记得，唐冉和许云清关系很好是吗？”
“呃，对。我拍的第一部戏是和他……”唐冉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
主持人却都没等他说完，就急忙打断道，“那许云清的感情生活，你也一定是清楚的了。”
唐冉皱皱眉，许云清和李霜的关系，在圈里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很多粉丝也知道。但是两人都没有承认过，被问到这个问题，往往也只是笑。主要是李霜的名气比许云清差了不少，许云清的经济人一直不同意公布。
“这个问题你们最好问他本人，我不太方便回答。”
“不是，刚刚许云清发了微博，他和李霜已经登记注册，连结婚证都公布了，你事先不知道吗？”
“什么？”唐冉急忙去看观众席，陶立阳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主持人在确认唐冉对此一无所知之后，让他给许云清送了几句祝福以后，结束了整场访谈。
“你在哪呢？”唐冉急冲冲地往后台走。
“我没事。”陶立阳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谁问你有没有事，我问你人在哪？”唐冉吼了一句，周围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得扭头看他。
“你这么急干什么。”江宁三两步追上来，“杨蕊都跟不上你了。”
“我去看看陶立阳。”唐冉挂掉电话，往休息室走。
“看看陶立阳？”江宁觉察出一丝不对，“他和许……”
“单相思。”唐冉道，“你帮我和杨蕊说一声，让她不用等我，我一会儿不去工作室了。我先过去了。”
“你不用过来了的。”陶立阳靠着沙发上，捏着手机。
唐冉拍拍他的肩，“别看了。”
屏幕上是许云清的微博页面，很简单，就po了一张结婚证，然后@了李霜。
“认识这么多年了，落个这样的结局。”陶立阳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结婚这样的事，都要发了微博才通知我。”
“他给你打过电话了？”
“你来以前，刚打了。”陶立阳咬了下牙，抬头看唐冉，“你知道他怎么这么突然吗？”
唐冉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没说话。
“李霜怀孕了。”陶立阳手握成拳，声音低下去，“她怀孕了。”
唐冉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响起来，是许云清的号码。
唐冉连着挂了两次挂掉，没几分钟又响起来。
“接吧。不然他还要打来的。”
唐冉叹口气，“喂，云清。”
“唐冉，不好意思啊，现在才告诉你。”许云清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唐冉看了看陶立阳，恭喜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是啊，刚知道。太突然了。”
“今天早上查出来小霜怀孕。”许云清说，“我俩太兴奋了立刻就回家拿了户口本去领证。领了证我才告诉经纪人，商量了一上午。别说你觉得突然，我自己发了微博都还晕乎乎的。”
“是吗”唐冉勉强笑了一声算是回应，“我这边先挂了。还有点事，过两天出来聚啊。”
“你等等。”许云清叫住他，“我还有个事和你说了。我们十一月份的婚礼，你和立阳来当伴郎啊。”
“这么急吗？”
“再拖就显怀了。”许云清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尽快办了好。我和小霜都不想把婚礼连着孩子的满月一起办。你和立阳也说一声，你们今天是在一块儿吧。我刚忘和他提了，一会儿再打个电话给他，你先帮我说一下。”
“我能来，他就算了。十一月他应该挺忙的。”唐冉忙替陶立阳推脱。
“忙什么啊。不当伴郎也得来参加我婚礼吧。”许云清不满道，“这么多年兄弟了。”
唐冉心道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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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兄弟他可没有，还是应付道，“他真挺忙的……”
“说什么呢。”陶立阳隐约听见一点，拿过电话，“云清，怎么了？”
他的声音又变成面对许云清特有的温柔，完全听不出刚刚发过脾气。
“……是有点事，但也没那么忙，唐冉和你开玩笑的。”
“……我可以来。”
“.…..当然了，当然。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我们这边还有点事。拜拜，回头打给你。”
陶立阳挂了电话，靠着墙长长出了口气。忽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一张椅子。
“你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唐冉恨铁不成钢地看看他，把椅子扶起来，放在一边。
“我不去他就不痛快。”
“你对他没那么重要。”
“也许吧。可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从来没有过。”陶立阳极轻地说。
唐冉抿一抿嘴唇，觉得自己简直不忍心看他，“你再坐会儿吧，我陪你。”
“不用。”陶立阳说，“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找不到人陪吗？”
他打开通讯录，随意选了个号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喂，哪儿呢？”
“你说我找你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唐冉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按掉电话。“你发什么疯。”
那头的人被挂了电话显然很不满，又打过来，“陶立阳，你……”
“有伴了。”唐冉一通吼，直接关机。
“哎，你这样江宁要和你分手的。”陶立阳指着他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的神情又淡下去。
唐冉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你没必要为了不在乎你的人作践自己。你这样胡来，就算染上什么病死了，他哭一哭，最多清明给你送束花。还不是照样过他的日子。”
“不用这么狠吧，我真没事儿。”他不知是说给唐冉听还是说给自己，“不让约人就不约，我出去喝杯酒总行吧。”
“我陪你。”
“你酒量太差，我不和你喝。”他摆手。
“我看着你喝。”
他们僵持不下，江宁推门进来，顺手反锁上。“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家的人弄回去吧，烦死了。”他说着去开门，唐冉一把扯住他，“不行。”
江宁抚一下唐冉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点，“这是要干嘛？”
“他要出去喝酒，又不让人跟着。”唐冉说两句火又上来。
“你又不能喝，你跟着干嘛。”陶立阳也有些动气。“时间太多，闲事管不完了吗？”
“我管闲事。”唐冉指着他，“你有本事……”
“唐冉。”江宁叫他一声。
唐冉猛地甩开陶立阳的手臂，“要滚滚，我还真不管了。”
陶立阳理理衣服，往门外走，忽然被江宁把住肩。
“你俩没完了是吧。”。
“去家里坐会儿吧。”江宁说，“唐冉不能喝，我陪你喝。”
“不用。”陶立阳试图挣开他，江宁的手劲却比他想象的更大。
“电影宣传期到了。大家多少都注意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宁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镇定感。“这也是你的心血，失去的东西也许对你而言很珍贵，但并不代表剩下的都不值一提，总不能让自己什么都没了。”
陶立阳看看他，又看看明显还在气头上的唐冉，终于松了口，“那打扰了。”
第二十九章
“睡了？”
“嗯。”唐冉疲惫地靠着床在地毯上坐下，“总算睡着了。他再不睡我都想动手了。”
江宁轻笑一声。
唐冉扭头看看他，“你还好吧？”
“还成。”江宁捏着脖子，歪歪头，“他比我预想的能喝。”
“他以前没这么能喝，这几年老在酒吧混，练出来的。”唐冉叹气，“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一个暗恋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的。”
“好啦。”江宁起身下床，去拉唐冉，“别在地上坐，空调温度开的低。”
唐冉不动，反把江宁往下拉，江宁没留意，手撑了一下地才没跌在唐冉身上。
他还没说话，下一秒就被唐冉抱紧了，“我抱一会儿，累的慌。”
江宁轻轻抚摸着他肩，偏头吻吻唐冉的脖子，没再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唐冉才松开他，“我没事了。”
“嗯。”江宁拉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我去洗澡。”
唐冉应声好，手却没松。
江宁看看他，挑一下眉，“一起？”
“算了，没心情。”唐冉也拿过自己的浴袍，“你在卧室吧，我去外面。”
江宁洗完澡出来，见唐冉侧身躺向一边，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他轻轻掀开被子靠过去，“唐冉。”江宁轻声道。
“没睡着。”唐冉翻身面对他，“烦得很，睡不着。”
“要聊会儿吗？”
唐冉没说话，只叹一口气。
“你自己数数，这是今天晚上第几次了？”江宁道，“说实话吧，你到底是暗恋许云清还是陶立阳啊，难受成这样。”
“暗恋你。”唐冉没好气。
“我不用，你明恋就行。”江宁探手过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好了，想逗你笑一笑也不行。”
“我笑不出来。”唐冉忽然坐起来，“你看见今天陶立阳那样儿了没，我真是……”
“那你今天也未太凶了一点，他刚刚”，江宁想说失恋，又觉得不太对，干脆跳过这里，“你这哪里是安慰人的样子，气得那么厉害。”
“也不只是气他。”唐冉沉声道，“我是在想许云清，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有什么差别吗？”江宁也坐起来，拿过一个靠枕放在唐冉身后，“他既然不能回应，也就只能这样了。难道你觉得他如果知道，就应该躲开陶立阳，不和他接触？”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唐冉闷闷地答。
“我原来以为你们三个关系都很好，现在看来还是有差别的嘛。”江宁揽过他的肩。
“怎么可能没有。”唐冉道，“我认识陶立阳的时候呢，咱俩刚……，总之自己状态不怎么好。陶立阳当时也差不多，许云清刚和李霜确定关系，他也挺难受。我们大概算同病相怜，虽然都咬着牙不肯承认自己有病，但其实就是这样。有人陪着总会好一些，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了。后来我又进了圈子，他为人是一直很仗义，帮了我不少。我和陶立阳有时候难会有矛盾，不过说真心话，他对我来讲还是很重要的。”
“和你不一样啊，就朋友的重要。”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对江宁道。
“我知道，我知道。本来以前吧，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心里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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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点不适应。但今天是真没有了。”
“嗯？”
“我今天有一会儿觉得你简直想打死他。”江宁失笑，“我真是没发现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是啊，特别暴力。”唐冉翻个白眼，“改天没事家暴你。”
“分。”江宁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你平时在媒体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你粉丝不是最爱说你温润如玉了吗？”
“那要都一样怎么显出你特别。”唐冉撇撇嘴。“不过陶立阳这样子，我是真看不下去。他明明喜欢许云清，这么多年，身边却也没断过其他人。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骗谁。许云清……”
“怎么又绕回来了？”
“是啊，又绕回来了。”唐冉忽然道，“你和许云清接触过吗？”
“接触不多。”江宁想了想，“他是耀星的艺人，见过几面，不多。和李霜倒还接触得多一点。”
“李霜？”唐冉回想了一下，“你们好像合作过戏？”
“嗯。合作过两部，她一部女二，一部女三。”江宁拿过床头的茶抿了抿，“感觉挺强势一姑娘。”
“是挺强势的。她和许云清之间也基本是她说了算。其实许云清很早就想和她结婚了，但李霜不想。他俩一直没公开，一方面是许云清经济人不同意，其实，李霜好像也不同意。这次怀孕了，倒把婚结了。”唐冉打了个哈欠，“把你的茶给我递一下，怎么感觉有点困。”
“困了就睡，你还打算聊到天亮啊？”江宁推推他，“这都快两点了，明天还有通告呢，睡吧。”
唐冉躺下去，被子都挡住半边脸，“好像还没有困到要睡觉的地步。”
江宁关掉灯，“那要干点什么再睡吗？”
“我来？”
“行啊？我递给你。”江宁说着，也没真的去拿，只是替唐冉压一压被子，温柔地拍着他的背。
“神经。”唐冉嘟嚷一句，呼吸渐渐平和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唐冉起得很早，江宁还没醒。
他昨天陪陶立阳喝了酒，又陪着唐冉聊到半夜，还是有些累。
唐冉昨天气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今早起来，看着江宁眼下淡淡的青色，一时不有些自责。
他心疼地凑过去吻吻江宁的额头，蹑手蹑脚的关门出去。
唐冉打开冰箱，拿了几个西红柿和一盒鸡蛋。
他把西红柿切成小丁，调好蛋液，刚把抽油烟机打开，身后就传来陶立阳的声音。
“你大清早的干嘛呢？”
“你起来了？”唐冉把蛋液倒下锅，“冰箱里有蜂蜜，自己调杯水喝。”
陶立阳调好水，站到一旁。“你做早饭吗？”
“嗯。”唐冉把西红柿也倒下去，“家里还有面皮，包饺子算了。西红柿鸡蛋馅的，可以吗？”
“有其他选项吗？”
“没有。”
“那你还问什么？”陶立阳喝口水。
“假装尊重一下客人的意见嘛。”唐冉又颠了颠锅，翻了两下关上火，“过来一起包。”
“江宁还在睡吗？”
“应该也快起了。”唐冉语气平静地说，“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后来喝嗨了，开始自己一个人喝，我估计他下午的通告就得推了。”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陶立阳抱歉地笑笑。
“我和江宁倒是不嫌你麻烦。”唐冉去橱柜里拿了个托盘，“只是觉得你这样没必要，现在好点了没？”
陶立阳顿了一顿才道，“总会过去的。”
唐冉深深看他一眼，没接话。
陶立阳家务做得不多，包饺子包得慢而且丑。
唐冉把他面前的面皮拿过来，“剩下的我来，你包的这个扔水里立刻就的散架。”
“这□□裸的嫌弃啊。”陶立阳洗过手，靠着墙继续喝他的水。过了会儿，他忽然道，“唐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你也可以啊。”唐冉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别成天三五不着调的，安定下来，总会有人愿意陪着你好好过日子的。”
“也许吧。”陶立阳的声音混合着期许和不确定。
“对了。”他话锋一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早点和江宁说你要转幕后的事。”
“别忽然转移话题啊，好好地又扯我身上来了。”
“不是转移话题。”他扬一下手机，“你前一段时间不是推了些本子吗，有一个你们工作室给的理由是剧本感觉不太合适。那个编剧和我挺熟的，刚给我发了条信息，想让我帮他问问，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我对剧本不满意？”唐冉皱眉，“沈溪瞎给理由，剧本我压根就一个没看。”
“我就知道是这样。”陶立阳笑笑，“那我随便编个借口给他。”
“嗯。”唐冉从碗橱里又拿了只托盘出来，“江宁这里，我再等等吧，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唐冉手一抖，托盘啪地掉在地上。
江宁走过来弯腰捡起，“人走了我们再说。”
他恶狠狠地看唐冉一眼，低声道。
然后飞快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笑着看向陶立阳，“好些了吗？”
陶立阳瞥了眼面色僵硬的唐冉，再看看江宁，咳嗽了一下，“没事了。”
“先走了。”
“回见。”
吃过早餐，陶立阳就离开了。
江宁把碗进洗碗机里，从厨房出来，见唐冉还坐在餐桌旁，走到他面前，敲一下桌子，“说吧。”
“说什么？”
“你是觉得我吃个早饭就能失忆吗？”江宁一字一句道。
“没什么好说的啊。”唐冉抓抓头发，“就是不想演戏了呗，转幕后挺好的啊。”
“挺好的？挺好的事你用得着瞒我？”
“我没满你啊。我就是想等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什么机会叫合适。”江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等你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让我从其他人那里听到才算合适吗？”
“你凶什么？声音大有理啊。”唐冉皱眉。
“难道你觉得是你有理？”江宁简直被气笑，冷着脸不看他。
唐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沉默着。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凝固下来。
“老头子和你说什么了。”江宁开口道。
“也没说……”唐冉下意识地应道，话刚说了一半，一看江宁的神情反应过来，“你诈我？”
“我说那盒茶叶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还真是他送过来的。”江宁咬一下后槽牙，“闲得他，管到我的人身上来了。”
他掏出手机打算给林益打电话，被唐冉一把按住，“你听我说完。”
江宁看着他，终于疲惫地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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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桌上一扔，“你说。”
“伯父的确是找过我。”唐冉有点愧疚，“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希望我们见面，就没告诉你。不过我真的有打算过段时间和你说的。”
江宁冷笑一声。
“你别这样。”唐冉捏捏他的手，江宁轻轻甩了一下没甩开，也就由他抓着。
“但是转幕后这个想法，我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唐冉心安一点，语气也镇静了不少，“两个人都在聚光灯下，太显眼了。”
“所以你都不问一下我的意见，就决定自己退出？那为什么不是我转幕后呢？”
“江宁，转幕后对我而言并不是一种牺牲。”唐冉晃晃他的手，“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