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傅邢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转
容音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了。x
孰轻孰重,她自然分得清。
没有任何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深秋的天气,温度渐渐降了下去,街头的枝叶也渐渐枯黄,从枝头缓缓飘落,行人加厚了衣衫,大多数人已经穿上了夹克或者毛衫。
沈家老宅。
卧室里,婴儿啼哭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断回响,赵瑞希抱着孩子,怎么哄都不管用,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走,嘴里不断哼着童谣。
沈朝文坐在客厅里,面色阴沉的盯着电视。
“沈氏集团总裁沈浪目前出席了关爱儿童慈善晚会,沈浪不但亲自给贫困地区儿童捐献物资,更承诺要为贫困儿童盖一所实验小学,沈浪说,一个企业最大的文华就是慈善,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个有良心的企业,不会只把关注点放在发展上,而是要时刻关注落后地区”
电视上,沈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跟沈氏集团几位高层领导站在一起,正微笑的看着镜头。
沈朝文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几秒钟后,他猛地拿起遥控器,向电视砸去。
“啪!”的一声,遥控器被狠狠砸在电视上,电视冒出一股浓烟,滋滋响了几声之后,没了动静。x
周韵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电视机被砸坏了,顿时心疼不已,埋怨道:“你怎么又砸电视了,这是你砸的第三个电视了,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少,都快买不起肉了,儿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败家”
败家两个字刺激到了沈朝文的神经,他猛地站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周韵:“我败家一个破电视而已,我想砸就砸了,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周韵知道沈朝文心情不好,他心情极差的情况下不但砸东西,而且还会打人,周韵不敢惹怒他。
自从退位之后,沈浪便一手接过了沈氏集团,把沈朝文放在了一个无痛关痒的位置上。
刚开始沈朝文还蠢蠢欲动,准备等风头过去之后重新拿回公司的控制权,可是万万没想到,不过半个月,他工作就出现了很严重的失误,给公司造成了几十万元的损失。
公司的股东对沈朝文很是不满,无奈之下,沈浪只好让他先回家歇着。
沈朝文简直一脸蒙蔽,那项数据他算的清清楚楚,反复核对了三遍,绝对不可能出现失误,可递交上去的报表却明明是错误的,根本不是他算好的数字!
沈朝文知道,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他去找了几大股东,可股东们不是推脱有事,就是闭门不见,没有一个人肯见他,沈朝文吃了闭门羹。
他又去公司找沈浪,哪只沈浪比总统还忙,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谈生意的路上,他去了公司十几次,愣是一次都没见着沈浪的面。
后来他才慢慢醒悟,这一切全都是沈浪的手笔。
沈朝文恨得牙痒痒,可是却无可奈何。
他连公司都进不去,何谈拿回公司的控制权
他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整个人越来越暴戾,脾气也越来越差,只要在电视上看见沈浪就必然会砸电视。
有一次电视被砸坏之后,周韵想着坏了便坏了吧,也省得他看见心烦,索性便不买了。
谁知第二天,沈朝文看见没有电视之后便暴跳如雷,说他已经窝在家里不见人了,连外面的局势也不让他知道,这是成心想逼死他吗
第二天,周韵咬了咬牙,又搬回了一台新电视。
可谁知还没一个星期,又被他砸了。
如今家里没有收入,有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要养,处处都要用钱,周韵前些年攒的养老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否则凭着以前沈家的老底,别说几台电视了,只要儿子高兴,就算天天砸一台也不算个事。x
周韵长叹口气,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看着比以前老了十岁,哪里还有以前的半点风韵和精致
如今家里入不敷出,没钱请保姆,她又要帮赵瑞希照看孩子,又要给一家人做饭,洗完,打扫房间。
不但如此,还要去菜市场,为了几毛钱跟菜贩子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她以前最看不起的就是为了几毛钱斤斤计较的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第159章 家长里短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周韵精心保养了几十年的手,就粗糙的不成样子。
她心里对沈浪的怨恨一点都不比沈朝文少。
她甚至后悔,要是早知道沈浪有如此手段,早些年就把他给处理了,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儿子,”长时间的怨愤,让周韵的脸看上去有些刁钻恶毒:“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沈浪,我也不想看见他,看见他光鲜亮丽的出现在电视上,再对比我们娘俩如今落魄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将那个孽子千刀万剐!”
沈朝文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当初他从米国回来的时候装疯卖傻,我再三试探,确定他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才没有对他出手,没想到一招不慎,竟然找了他的道,满盘皆输!我不服!”x
周韵咬着后牙槽说:“也怪我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孽子心机竟然这么深。儿子,别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氏集团是你爸爸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你是沈家长子,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没有资格跟你争,那些产业迟早会回到你手里。”
沈朝文颓败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的说:“那些股东闭门不见,我连公司都进不去,怎么夺回产业。”
周韵想了想,恶毒的说:“儿子,那个孽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后代,如果他死了的话,沈家的产业自然会重新回到你手上。”
沈朝文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唇瓣微颤:“他死了”
“对,”周韵咬牙道:“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碍你了。”
“死了,死了”沈朝文喃喃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只要他死了,那些产业自然会重新回到我手上,可是,他怎么才能死了”
周韵握住沈朝文的手,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交给妈妈,妈妈给你办妥。”
沈朝文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最终诱惑战胜了理智,用力点了点头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开了,赵瑞希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周韵眉头一皱,眼底满是厌恶和不满。
当初静霜家条件虽然不算太好,但至少配得上沈家,而且静霜性格也好,嘴巴甜,经常给她买各种名贵礼物,哄得她很是开心。
反观这个赵瑞希,家里条件跟沈家差了简直十万八千里,给沈家提鞋都不配,而且还没有收入,性子倔,不会讨人喜欢,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周韵早就把她赶出门了。
沈朝文心里对赵瑞希也很是不满,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静霜也不会跳楼,后面也不会发生一些列的事情,让沈浪趁虚而入,抢走了公司的控制权。
所以此刻,沈朝文看赵瑞希,怎么看都觉得碍眼,他完全忘了,当初意乱情迷他也有份。
沈朝文皱眉,不耐烦的说:“孩子怎么总是哭你怎么当妈的”
赵瑞希是个性子倔的,骨子里也很要强,否则当初也不会痛痛快快的跟沈朝文一刀两断,一点贪恋都没有。
两个月前,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关系,旧情难忘,她也不会跟了沈朝文,当了见不得光的小三。
赵瑞希往上抱了抱孩子,说:“孩子饿了,奶不够吃,得买点奶粉。”
一听又要买东西,周韵别开了脸,不搭理她。
沈朝文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递到赵瑞希面前,不耐烦的说:“我没空,你去买吧。”
赵瑞希看着面前的五十块钱,压下心底翻涌的屈辱,说:“不够,一桶奶粉最少要一百多。”
沈朝文顿时没了耐心,把钱扔在地上,脸色极臭的说:“钱钱钱!你整天就知道要钱!买纸尿裤要钱,买奶粉要钱,你没看见我不上班吗我去哪给你偷钱”
赵瑞希也来了脾气,拉下脸说:“孩子要吃喝拉撒,这些东西都是必需品,难不成让孩子饿着”
“饿着就饿着,我他妈还饿着呢,”沈朝文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抱远点,别在我耳边哭,烦!”
说完,转身回了卧室,“彭”的一声关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孩子,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周韵到底心疼孙子,从赵瑞希手中抱过孩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说什么也不能饿着我的大孙子,去买吧,被买太贵的,差不多就行。”
赵瑞希咬了咬牙,接过钱,推门走了出去。
她裹紧胸前的衣服,越走越快,视线渐渐模糊。
黑暗中,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要强,什么事都不能比别人差,爸爸也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不能被人家看不起。
当年就是因为周韵找到学校,说了一句你配不上我儿子,赵瑞希便果断跟沈朝文分手,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如果不是那晚的疯狂,后来检查怀了孕,她舍不得孩子,打死她也不会稀里糊涂的跟了沈朝文,成为见不得人的小:
而且还逼死了沈朝文的妻子,静霜。
一想到这,心口就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起来。
赵瑞希不敢再往下想,擦了一把眼泪,匆匆跑进超市,在奶粉区挑了又挑,最后挑了一个性价比高,又不算太贵的,这才去结账。
刚准备掏钱,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表姐”
赵瑞希回头,看到姜可柔的时候,微微一怔。
第160章 容音没有死
有那么一瞬间,傅邢薄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仿佛心脏突然被人用力攥住,不再跳动,不能呼吸,甚至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他的生命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像傻了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汉字。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汉字,可他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死了
几天前她还鲜活的站在那里,声音洪亮的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不过睡了一觉而已,她怎么就死了呢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相信!
傅邢薄双手颤抖着找出陈雪的电话,迫不及待的拨了出去。
他不相信容音会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陈雪清冷而淡漠的声音传了出来:“傅邢薄,你终于来电话了。”
傅邢薄迫不及待的问:“你告诉我,新闻上都是骗人的,容音没有死!是不是又有人在污蔑她她没有死,对不对”
陈雪沉默了几秒钟,说:“对,她没有死。”
傅邢薄眼底的欣喜瞬间炸裂,他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劫后余生般欣喜的说:“她在哪我要见她。”
“下午三点,柳江河边见。”
说完,陈雪便挂断了电话。
傅邢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还有一个多小时。
容音身体不好,不能让她久等。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容音,傅邢薄就激动的跟个十**岁的大小伙子一样。
他一把抓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傅邢薄开车直奔柳江,一路上接连闯了四五个红灯,他到柳江的时候刚刚两点出头,陈雪还没到。
江边的风很大,傅邢薄刚刚出院,按理说不应该吹风,头部也隐隐传来微痛,可他却顾不上这些,固执的站在江边,牢牢盯着每一个过路的行人,生怕错过。
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陈雪。
陈雪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下面是一条黑色阔腿裤,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全身上下一身黑,仿佛刚参加完追悼会回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袋子,面无表情的向他走来。
傅邢薄左看右看,却始终没有看到容音的身影,待陈雪走到面前之后,他立马迫不及待的问:“容音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陈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向江边走去。
傅邢薄眉头微皱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走到江边后,陈雪打开帆布袋,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转身面向傅邢薄:“我把她带来了。”
陈雪的话,像从冰窖里溢出来的冷气,带着蚀骨的寒凉和悲怆。
看到骨灰盒的一瞬间,傅邢薄如遭雷击,
他仿佛被利刃戳中,脸色瞬间如死般灰白,整个人猛地一颤,摇摇欲坠。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雪手中的骨灰盒,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脚下重如千斤,不敢向前一步。
陈雪的眼泪掉下来,她红着眼猛地冲他吼道:“你不是要看她吗看呀!她就在这个盒子里,我把她给你带来了!”
“不”傅邢薄痛苦的摇头:“你骗我,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骗你”陈雪凄楚一笑,眼泪模糊了视线,含泪哽咽道:“我也希望这是一场骗局,我也希望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惜她已经走了,傅邢薄,她真的走了。”x
傅邢薄的身子晃了晃,好似一阵微风就能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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