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妖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城哑人
而且她看到了,却仍装作没有看到,又代表着什么?
“无妨。暂且静观其变。宁云安的话有假,玄虚也不可尽信。”顾惊寒继续道,“玄虚的本事虽差些,但绝不至于连现在的宁云安都打不过。”
容斐放下茶壶,笑着叹了口气,往顾惊寒身上赖着靠:“顾大少,遇上你,我才知往日里那些走马斗枪的日子有多无趣。哪儿像现在神神鬼鬼尔虞我诈来得有趣刺激?”
“担心了?”顾惊寒分辨着容斐眼里的情绪,笃定道。
容少爷翘着二郎腿掂了掂脚,偏头在顾惊寒下巴上舔了一口,舌尖细致地绕着圈,如同含着一小块冰块一般吮了下,桃花眼一弯,低声道:“宽慰宽慰我?”
“嗯。”
顾惊寒成了魂魄,嗓音低沉中掺了些飘渺,如风似雨,格外缠绵入耳。
声音刚落,两片冷而削薄的唇便从那点还未来得及完全回的舌尖上掠过,汲走了最清甘的一丝余味。
容斐唇瓣微颤,后颈被按住。
顾惊寒的唇如道寒凉的雨丝一般,划过容斐的唇角脸侧,落在了他的耳畔。
微含,唇舌一卷,就将容斐略染上淡红的耳垂纳入了口中。
很软,有点凉。
重重吸咬一口,怀里的人就控制不住地张牙舞爪,勒住了他的肩背,情动地仰起脖颈。
这是容少爷的弱点。
顾惊寒心里有些愉悦地戏弄着口中的耳垂,湿滑蔓延。
他下意识地将舌尖探出一点,往里送了送,轻盈地打了个转。
容斐的身体骤然绷紧,一口气仿佛断在了喉间,好半晌,才闷哼出来。
顾惊寒没想到容斐反应这么大,伸手摸着容斐微弓的脊背顺着,正要开口问,就见容斐似是有些难堪地别过脸,抓着顾惊寒的手向下摸。
“你们鬼……不是吸阳气吗?都给你了!”容斐声音微抖。
顾惊寒一怔,亲了亲容斐的眼角,“换条裤子?”
容斐从顾惊寒身上爬起来,边从包袱里翻东西边低骂道:“娘的……我看该补肾的是我……怎么会这么快……”
快速换好裤子,容斐摸出一张顾惊寒的净水符,正要开始洗裤子,却被斜地里伸来的手截住了。
顾惊寒拿过符和容斐的裤子,垂眼用额头蹭了一下容斐的额头,“我洗,别生气。”
说完,顾大少已经招出来了水流,开始表演凌空给媳妇洗裤子的绝技了。
容斐确实没生气,他只是借题发挥,打算给自己等下的行为铺个台阶。毕竟某个意义上他俩还是童子鸡,快点也没什么。
于是,等到顾惊寒洗着裤子,眼角余光瞥到容少爷把小小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扒光了,摆弄着胳膊腿儿放进从热变温的水杯里时,也只是动了动唇,没有多说什么。
“啧,真想一口吃了。”
容斐亲了亲小顾惊寒的头顶,把在水杯里泡好澡的小顾惊寒捧出来,长大了嘴在唇边比划了比划,眯着眼笑:“宝贝儿……你要平常也这么娇小玲珑,这么温软可爱,我能干得你断手断脚……”
顾惊寒把洗好的裤子往架子上一晾,一步出现在容斐身后,勒住了容斐的腰。
“容少,知道鬼压床吗?”
作者有话要说:毕业了,回家了,没有出门计划了qwq短期内能安稳日更了……最近比较肥,负荆请罪qaq
第46章试探
冰冷的唇舌触感犹存,湿软而肆虐的颤栗渐渐从身体里褪去。
容斐动了动有点发麻微颤的双腿,撩起眼皮来瞥了靠在床头的顾惊寒一眼,半张脸闷在凌乱的衣服里,回味般舔了舔下唇,哑声道:“这个鬼压床……有点爽啊。什么时候真刀实枪来一回?我惦记你……可很久了。”
接触到容斐隐藏着炽烈色的眼神,顾惊寒轻轻揉着他额发的手指一顿,在他后颈捏了一把。
“等回海城,圆房。”
顾惊寒感受着手指间温热的肌理触感,闭了闭眼,道。
容斐抬眼:“你的阴气解决了?”
没有回答容斐的问题,顾惊寒顺着他湿红的眼尾摩挲了片刻,转而道:“我们得回观里一趟。有些东西要拿。”
容斐一听来了神,翻身坐起来,“要准备让你回身体里的东西?”
顾惊寒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回归肉身需要时机。暂时还不是时候。要拿的东西是给你防身的。我未成想会带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所以要给你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出来,顾惊寒却微微皱了下眉。
其实说到底,这些险事都是他招来的。若没有他,容斐应当还是海城飞扬跋扈的那个容少爷,不会撞见怪异鬼事,也不会身临险境,一头雾水,无法自保。
他们互相了解,所以从未说过分离的话语,但顾惊寒却不想容斐真的处在他无力保护的境地。
听了顾惊寒的话,容斐笑了笑,抬手跟个登徒子似的拍了拍顾惊寒的大腿,又朝里摸了两把,才道:“你在过意不去?别这么想,我容斐娶的媳妇,就算是欠人五千万大洋,我也得当了裤衩陪着还债。更何况,现在只是陪你游山玩水,解决些妖魔鬼怪,算不了什么……”
眼看顾惊寒唇瓣翕动,将要开口,容斐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转头在顾惊寒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截住了他的声音。
容斐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下顾惊寒的侧脸,笑了声:“别跟我说什么有命没命的屁话,我人都让你上了,你就是我的命,懂不懂,顾大少?”
像是一口绵软而又藏着辛辣的糖,强横地被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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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寒的喉结动了动,有些涩。
他吻了下容斐的鼻尖,不再说话。
两人相互靠着,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彼此之间。这种独特而奇异的温暖氛围令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容少爷这种饱暖之后又十分餍足的人。
没多久。
顾惊寒半透明的身躯渐渐虚化,托着身上的容斐缓慢地靠进了床榻里,才抽离出来,重新在地上化为人形。
给容斐压了压被角,顾惊寒穿墙而出。
整个白日被厮混过去,眼下外面已是天色昏暗,夕阳欲坠了。
院角阴暗的角落,浓重的黑色已然聚集,沉而凝,几乎要将花蕊层叠、摇曳生姿的秋海棠累折了腰。
顾惊寒看了眼那株海棠,又将视线移向站在角落的者字,“你叫我来,是要解除血契?”
“当然不是。”
者字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扔给顾惊寒,“对这血契你知道的太少了,这可是解不了的。而且我的执念还没有完成,你想摆脱我,还有点早。”
顾惊寒眉头微动,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是宁云安刚进院子时给者字掏出来的那面小镜子。
镜子是铜镜,拳头大小,很是平常。镜子的背面是镂刻的花纹,中间嵌了块装饰品。
“阴阳碟碎片?”
虽以魂魄之身无法感受到太多气息,但顾惊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镜子背面嵌着的东西。
者字点点头,道:“就是阴阳碟的碎片。云安说正是在碰过这面镜子后,他才多出了一些不属于现在的他的记忆,还懂了一些道术。我猜测,若是能把阴阳碟的碎片集齐了,应当就会恢复他的记忆。”
顾惊寒面色冷淡道:“你说你的要求只是找到云璋的转世。”
“我可没有坐地起价。”
者字不太在意地笑了笑,“你通过血契感受得到,我的执念确实是没有完成,不是吗?”
“我是要找云璋的转世,但首先他要是云璋。”者字淡淡道,“我想要他恢复记忆,我要的是我的云璋,而不是这个把我扔到院子里过夜的宁云安。”
他抬起头,直视顾惊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惊寒皱起了眉。
他竟然从者字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对他同病相怜的叹惋。这是什么意思?
黑暗吞没日影,夜色彻底降临。
沉默半晌,顾惊寒开口:“碎片的线索。”
者字笑了下,道:“当初阴阳碟碎了,我并未来得及保存碎片,就离开了,若说线索是真的没有。但我还记得,阴阳碟材质特殊,即便摔碎,也只碎成了五块。”
顾惊寒看着手里照不出自己人影的镜子,漠然道:“先生好记性。”
者字笑而不语。
顾惊寒道:“多年不曾寻到,如今并非刻意,却似是纷至沓来。五块之中还剩三块在外,想必不久便会找到。”
“那就有劳了。”
者字懒懒一拱手,身形模糊,化作黑气钻进了宁云安的卧房。
顾惊寒也未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院墙逼仄的角落风声寂寥。
半枯半盛的海棠花瓣零散,一条与海棠花色完全相同的小蛇从花蕊中钻了出来,蛇眼左右转了一圈,身躯沿着花茎蜿蜒而下,飞快隐没在泥土之中。
顾惊寒回到屋内,向来警觉的容少爷早已醒了,此时正半抱着变大的顾惊寒的身体靠坐在床边。
没了定神符给容少爷催眠,也没有顾大少可抱,容斐睡得自然不踏实。
而他醒来时,便正好看见过了时辰的符失了效果,本来玲珑袖珍的小顾惊寒瞬间变大,撑破了床头衣裳铺的小床,长手长脚的,还差点翻下床去。
“草!”
容斐展臂一捞,把要掉下去的顾惊寒捞了回来。
“差点忘了你了,宝贝儿……”
容斐心有余悸地亲了口热乎乎的顾大少,搂着顾惊寒的腰把他的身体抱回来。
他一边在包袱里摸索朱砂和符纸,一边对着光溜溜任人摆布的顾惊寒伸出手,在顾惊寒双腿间捞了一把,掂了掂,嗤笑一声,“童子鸡……”
“怎么哪儿都带着那股香味……难不成还是体香?”容斐鼻翼微动,慢慢低下头,乌黑的发丝沿着顾惊寒腹部的肌肉擦过去。
“有一点……”
看着眼前一幕,顾惊寒觉得自己阴气涌动的魂体都有些发热。无奈,只好一步迈进屋内,现出了身形。
“不是体香,是药。”
低冷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姿势不雅的容少爷僵了一瞬。
容斐扶正了顾惊寒的身体,镇定自若地转过头,“没见你吃过。你身上还有什么伤病我不知道,我劝你坦白从宽。”
“幼时服的。”
顾惊寒拿出朱砂豆和符纸,“就是传言我小时候夭折那时。师父说这是一枚仙丹,能为我弥补体质不足。”
容少爷顿时理解了顾惊寒那一身怪力气。
“来。”
顾惊寒拉起容斐的手腕,铺好符纸,将朱砂豆递给他,从后扶住他的小臂。
容斐被寒凉的气息包裹着,正要动笔,却忽然间听到顾惊寒的声音,低而轻:“窗外有道影子。”
心头微紧,但容斐面上却无甚变化。
在经历过床头有只手的考验后,容少爷已经无惧于顾大少这种恶劣的吓唬人的鬼故事口吻。就算有鬼手,就算有影子,那又如何?砍了便是。
手下符文流畅画出。
转变角度时,容斐状似不经意地向顾惊寒示意的窗户扫了一眼。
原本关得死死的窗户不知何时竟开了道巴掌大的缝隙,外面黑沉的夜色隐匿其后,被室内昏暗的烛火一照,勾勒出了半张如画般致细描的美人脸。
美人脸似乎察觉到了容斐的目光,盈盈一笑,竟有几分熟悉。
“云静?”容斐眼神一沉。
话音未落,容斐已经下意识出手,射出了顾惊寒之前交给他的攻击符。
符砸在窗棂上,骤然击中了窗缝间的那张脸,淡金的光芒溃散。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张美人脸如一张轻飘飘的纸一般,被击落,飘到了窗台上。
容斐慢慢走过去,推开窗户,窗外什么也没有。
“是人脸。”
顾惊寒用纸包着手指,将美人脸捡起来。因为被扯动,美人脸上盈盈温柔的笑容变得狰狞而诡异,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云静的脸。”
顾惊寒挥手关上窗,让容斐用火符焚了这张脸。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完成了定神符,容斐捧着小顾惊寒,靠在床头,眯起眼沉思:“会是谁做的?又有什么目的?这三更半夜……总不会是来玩的吧?”
“不。”
顾惊寒眼神暗沉,道,“他们是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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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的。”
第47章碎片
翌日,天阴。
晨光透入窗纸内,如在寂静的屋舍里浮起一层细腻的光粉,映着天色与微芒。
顾惊寒侧躺在床沿,一腿垂落,姿势难得的没有过分端正严谨,而是多了一丝容少爷特有的闲适自在。
腰间微微一紧,腿上压着的重量轻了几分。
顾惊寒低头,正对上一双惺忪初醒的眼,眼尾上挑带红,眼睫浓密,缓慢张开时,便如桃花渐次开放,风流光艳。
“醒了。”
顾惊寒抬指擦掉容斐打哈欠时眼角挤出的水渍,低声道。
“美人儿的大腿就是睡得舒服……”
容斐一手撑起身来,一勾顾惊寒脖子,极其响亮地在顾惊寒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抿了下嘴,被那股寒气冻得有些牙疼。
魂体不用睡觉,顾惊寒也没有闭眼装睡的欲望,一夜下来,便贡献了自己的大腿,充当容少爷的新爱物,陪人入眠。
毕竟比起抱着大腿,抱一整个魂体,还是太冷了点。
“起了。”顾惊寒拍拍容斐的后腰,率先飘下了床。
海棠花的院子总共就这么几个活人,没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容少爷只得自己出门打水洗漱。
顾惊寒不方便现身,只能给容少爷理理衣服,还被容少爷缠着差点又脱一遍。
等两人跟两块大黏糕似的终于挪出了屋,秀姨也正好跨进院门,有些怯弱地笑了笑,招呼两人:“两位先生,吃饭了。”
一转头,玄虚正打着瞌睡从厢房里爬出来,见容斐望来,忙陪给容斐一个小心的笑,也不知奉阳观造了什么孽,培养出这么一个欺软怕硬会装比的好弟子。
“早啊,容少。”
容斐睡得好,心情好,点了下头道:“早。”又仔细瞧了玄虚一眼,等人走到身边,才问:“玄虚道长昨夜睡得不好?气色有些难看啊。”
说着,容斐不着痕迹地瞥了顾惊寒一眼。
他可半点不关注玄虚,后一句话全是顾惊寒的意思。不好好看着他,瞧玄虚做什么……
顾惊寒见状,亲了下容斐的唇角。
容少爷抿了抿唇,有点受用。
这番小动作,道行不够的玄虚根本没瞧见,他看了眼秀姨已经离去的背影,便一下子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脸色微变道:“容少,昨儿晚上……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容斐皱眉,不答反问,“你听见了?”
玄虚小胡子一抖,道:“听见了,当然听见了……一个女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唱戏,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掉鸡皮疙瘩……要不是我这么多年修行有成,怕是要被吓个半死。”
“原来如此。”容斐似笑非笑看了眼玄虚青黑的眼底。
玄虚没半点不自在,边走边道:“可是奇怪的是,我拿定风波测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我看……这个海棠花可是太古怪了。你看那个宁云安,那个秀姨……”
“说到这里,你是怎么被宁云安抓住的?还要把你烧了祭天?定风波在手,玄虚道长还干不过一个半吊子?”
容斐终于找到机会问出这个问题,昨天几次试图提出,都被打断了。
闻言,玄虚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其实这只是个意外,意外……”玄虚道,“我不是拿了师叔那封古怪的信,所以来了滦山嘛。我本想着早查探完早回去,到了这里的当天夜里就上山了。到了山里,正好撞上宁云安鬼鬼祟祟地往山上走,穿着身道袍。一靠近他,定风波就发烫得很。我觉得他有古怪,就跟了上去,没想到,正看见这个戏班子的人在点尸魂堆,自相残杀,十分可怖……”
“我冲上去就想打断,却被同样冲出来的宁云安截住,他张嘴就是我是妖孽,我杀了戏班子的人……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大群村民,宁云安肯定打不过我,但我辈却不可对普通人出手,束手束脚之下,我就被……打晕了……”
玄虚说到最后,声音渐低,尴尬至极。
容斐没笑话玄虚,毕竟比起玄虚,他和顾惊寒被追得跳崖似乎更悲催一些。
“那你怎么穿得花里胡哨的,道袍呢?吃饭的家伙呢?”容斐没忘记玄虚被绑在柱子上时的打扮,即便现在换了,也依旧不是以前的道袍拂尘。
玄虚脸上也现出疑惑之色:“我就这么穿着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门前师父叮嘱我,千万不能穿道袍带拂尘,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说自己是个道士,古怪得很。”
“奉阳观啊……”容斐心中暗道,“看来回海城,得去这个地方拜访一番了。”
“玄虚应当在我们之前。”
顾惊寒开口道,“如此一来,那群村民去而复返,追击我们,似乎也有迹可循。若玄虚所言不虚,那宁云安必定有问题,小心。”
容斐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海棠花包下的院子算不得多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出了客房所在的偏院,穿过一道门,就到了饭厅。
戏班子人多,饭厅便大些,桌椅板凳齐全。旁的都被搬开了,只留一张桌子,摆了几道清淡小菜,并着白粥窝头。
宁云安已经坐下了。
者字不用吃饭,坐在宁云安身旁,拄着下巴看宁云安。
“容少爷昨晚睡得可好?”宁云安抬眼看向容斐,面色清淡地笑了笑,“这里简陋,还望见谅。”
“很好。”
容斐装模作样客气了客气,梗坐下就开吃。
他小时候赶上过他老子当土匪的日子,山坳坳里的野草根都啃过,几块糙面窝头吃起来也没什么不自在。山珍海味不贪恋,粗茶淡饭不计较。
顾惊寒在旁看着容少爷吃饭,心头却平白一拧,想着待会儿上了山,得给容少爷烤条鱼吃,这么个贪嘴的懒蛋,委屈不得。
“多吃点,我记得你爱吃豆腐。”
安静的餐桌上,者字的声音突然出现。
顾惊寒抬眼,就见者字伸手夹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放进宁云安的碗里,轻轻一笑,戾气消散,很有几分温柔味道。
宁云安身体僵了一下,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眼者字,突然沉下了脸。
“我说过我与你不相干,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人鬼殊途。”
筷子被重重放下,宁云安拂袖欲走,者字笑意一,黑气蓦然涌出,眼看就要发作。
却正在这时,一声呼喊从外渐近,“宁先生!宁先生!”
秀姨神色匆匆跑了进来,眼带惶恐,“宁先生,县里、县里……”
宁云安一怔,旋即上前道:“秀姨,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话音未落,几道沉凝的脚步声踏了进来,房门开着,一眼就看到四个警服在身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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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浓眉大眼,四方脸,目光犀利,扫了饭厅内一眼,便道:“哪位是宁云安宁老板?我们是县里警局的,海棠花戏班子十数人惨死一案,听说宁老板是唯一的证人,还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秀姨慌道:“宁先生……”
宁云安皱了皱眉,镇定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一趟。不过,宁某并非是唯一的证人,旁边这位玄虚道长,也曾亲眼所见,不知……”
“一并走吧。”那人道。
玄虚平白遭了点名,嘴里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强咽下去被呛着了,咳嗽着站起来,“我……”
者字早就隐匿了身形,轻飘飘起身,顺手在玄虚背后拍了一巴掌,给他顺了气,看向容斐道:“一起去?”
顾惊寒控制身形,只在者字和容斐面前露面,对者字道:“有事。你跟着,晚间之前若未归,再联络。”
说着,抬手一挥,一道符从容斐腰间飞出,从一个人眼看不见的奇特角度落到了玄虚手里。
玄虚忙起来,给了容少爷一个感激的眼神。
来不及多说,警局来的四人就带着宁云安和玄虚出了门,者字跟在他们身后,还不忘对宁云安笑着说:“别怕,我跟着,谁敢动你?”
宁云安皱着眉,别开了头。
“容先生,宁先生他们不会有事吧……”
眼见几人没了踪影,秀姨忧心忡忡道。
容斐饭碗一放,起身道:“放心,例行询问罢了,没事。我们白天有事,先出门了。”
“哎,好。”秀姨随意应了声,拾碗筷。
快步出了海棠花的院子,走上偏僻小道,容斐压了压不知从哪儿掏来的帽子,目光冷厉,低声道:“她果然看得见。”
在秀姨眼中,方才整个饭厅应该只剩下了眼前一个容斐,但在容斐说“我们白天有事”时,秀姨却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反而下意识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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