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我终于吃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百户千灯
周特并没有在办公室停留太久,电话打完之后,他就径自下了楼。
天色渐晚,周特没有打车,反而步行朝距离公司不远处的一栋小区走去,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后已经悄然跟上了一个人,那人戴着一顶棒球帽,直到抵达小区时,门口的照明灯洒下来,才让人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和韩弈一模一样的面孔。
和公司的虹膜扫描以及韩弈新家的指纹锁不一样,这栋小区开门还需要用钥匙。周特从门口叫了一个锁匠,和身后的人简单沟通过之后,就让人先去和保安交涉了。
这里是韩弈之前上班时住的地方,韩家主宅太远,他不经常回去。虽然结婚后有一段时间没来,不过保安认识韩弈,拿他的身份证登记备案过之后,两人连同锁匠就被一起放行了。
撬开房门之后,周特把锁匠打发走,他关上屋门,转头看向了屋内站着的男人。镜伪在屋内四处走动着,不断吸着韩弈之前留下的气息。等他在家里转了一整圈之后,周特终于忍不住催促道:“怎么样?”
镜伪没有立刻回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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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环视一圈确认再无遗漏之后,他才看向了周特。
“除了这儿,还有其他韩弈长时间待过的地方么?”
此时的他虽然顶着一张韩弈的脸,说话时的口吻和神态却与韩弈迥然不同。周特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对韩弈那样小心翼翼,他直接道:“没有了。”
镜伪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见他不信,周特强调说:“我从大学起就和韩弈是同学,我们认识了足足五年。韩弈的父亲娶了后妈,他和家里的关系不好,身边也没有从小认识的朋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除了我带你来的这些,你不可能再找到别的地方了。”
“哦?”镜伪闻言,抬眼看他,“最了解他的人,你们的关系这么好?”
周特被问得一时语塞,不过他很快又道:“韩家之前传出了很多针对韩弈的流言,再加上他性格冷,不屑于和人解释,就有不少人都对他产生了误解。但只有我清楚,韩先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那些传闻都是他后妈怕他争遗产才放出来的,真要说起来,韩先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说着说着,周特的语气逐渐由心虚变成了坚定,他的语速愈发流利,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韩弈一直在被误会,只有我知道他的好。除了我,没有人会心疼他,也没人会照顾他,他是我一个人的,我陪了他整整五年!”
听着周特如此情动的宣告,镜伪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抹玩味。他问:“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没有更多和他有关的东西了吗?”
“别的不说,你们认识五年,他送给你的礼物,或者借你穿过的衣服……这些东西你没有么?”
周特抿唇,苍白的指尖陷进掌心,他挪开视线,硬邦邦道:“就算有,上面也不会有多少韩弈的气息吧,对你又有什么用?”
他不想再和镜伪多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然而在周特说话的时候,镜伪已经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他顶着一张和韩弈一模一样的脸,之前又吸了那么多韩弈留下来的气息。只要想装,镜伪可以把自己变得和韩弈毫无区别。
所以等敛神色、一言不发的镜伪走近时,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周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男人直到他面前才停下,两人相隔距离不到半步,对方一伸手,就之前环住了周特的腰。
“……”
周特哑然失声,这么近的距离,被自己魂牵梦萦的梦中伴侣用如此亲昵的姿势抱着,就算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仿造品,周特依然无法拒绝这张脸说出的任何字眼。
男人慢慢低下头来,挡住了周特眼前的光线。他那原本想要向外推人的双手此时正搭在对方胸前,抗拒的力度已经完全变成了欲拒还迎。
这可是韩先生要亲他。周特忍不住抬起下巴,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的心脏跳动声震耳欲聋,就算知道是假的,也是他的一次梦想成真,等事成之后,他还有很多次能亲到真正的韩先生的机会……
两人鼻梁相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周特两颊潮红,他忐忑又欣喜,怀揣着无比的期待。
可是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周特诧异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镜伪一脸不满。
“你身上怎么没有韩弈的气息?”镜伪说话很不客气,他啧了一声,“之前那个云子宿身上倒是有挺多,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当时没亲成真是可惜。”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开过刃的尖刀,直直捅进了周特心口。周特脸色青白相间,最后涨红一片,连眼睛里都快要滴出血来。
云子宿!又是那个云子宿!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提醒他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个人就能不吹灰之力地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周特恨得咬牙切齿,想起下午云子宿对自己的态度,他胸口更是一阵气血翻涌。
云子宿凭什么?明明他周特才是陪了韩弈五年的人!被这么一个后来者横刀夺爱,周特永远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他气得厉害,可云子宿不在面前,周特也不能对镜伪做什么。他只能咬碎牙和血吞,忍气吞声地问那个最后的结果:“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韩弈交给我?”
周特生气时,镜伪已经走到了一旁的落地镜旁,他站在镜子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自己此时的状态。
听见周特的声音,镜伪仍然没有回头:“等他受的伤更重一点再说。”
周特皱眉:“你说过不会害他……”
“我说的是不会要他的命。”镜伪纠正。
周特隐约生出些不安的预感,想起一直没得打通的电话,他忍不住道:“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这个你不用知道,”镜伪漫不经心,“放心,答应的东西我肯定会给你。到时候,韩弈就是你自己的了。”
以韩弈那炼气二层的菜鸡水平,甚至都比不上他借用力量造出来的镜伪灵气多。而且韩弈体内经脉阻塞,灵力斑驳杂乱,要不是有难得一见的雷灵根,他又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
等用制成的镜伪把韩弈的意识消磨完毕,他就可以把韩弈体内的灵根剥夺出来,放到镜伪体内。到时候,再把没意识也没灵根、半死不活的肉身扔给周特,让他做做白日梦就行了。
被剥夺灵根的肉身活不了多久,镜伪也没打算真得成全周特那可怜的愿望。事实上,在他眼里,周特这么一个普通人竟然还敢对他大呼小叫,要不是他现在要节省力量不能乱来,早就把利用完的周特就地解决了。
不过,给人希望之后又在他面前亲手把愿望毁灭,才是最有趣的折磨。镜伪低笑一声,到时候,他会发挥一下最后的好心,送周特下去和他的韩先生团圆。
周特显然不清楚镜伪的想法,他还在沉不住气地问:“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总得给我个消息吧?”
镜伪终于从镜子前走了回来:“明天中午十二点,去西郊公园。”
他布阵的地方离西郊公园不愿,到时候,夺舍也差不多成功了。
说完之后,镜伪一挥手,撤掉了屋内的结界,确认这里再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之后,他才和周特一起离开了小区。
两人走后,跟在隐蔽处的云子宿和沈秋晚才现了身。顺着镜伪离开的方向,云子宿放出了一股巫藻。
跟踪的事其实交给云吞来做最为保险,但镜伪身上的至阳之力和它相克,云子宿也只好另寻他法。
确认不会跟丢又不会被对方察觉,云子宿才看向了一旁面色有些恍惚的沈秋晚。
“你说跟我过来能帮忙,既然你了解五大宗门的人,那操纵镜伪的这个人是谁,你不会不知清楚吧?”
镜伪虽然是模仿韩弈而生,但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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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创造者操控。以镜伪刚刚的表现,它体内显然还有另一个占据主动的意识。
“刚刚的隔音结界就是这人布下的,能设结界的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人,整个玄门筑基以上的人又能有几个?”
沈秋晚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他的面色仍旧苍白如纸,似乎还没能从震惊中缓和下来。
云子宿一眼就看出他已经知道了这人的真实身份。
事实上,就算云子宿不清楚玄门修士的实力,他自己也能推断出来。
镜伪有伪装保护,云子宿的灵识一眼看不透它的修为,但是照他之前穿透对方结界时所的力气来看,这人的力量可一点也不像筑基期的修士。
而且之前,镜伪就曾经在云子宿手下逃脱过,再加上这一次,云子宿可以确信这人分明就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炼气期占了玄门修士的九成九,筑基期都能直接荣升长老职位。在这个灵气如此稀缺的凡俗界,除了云子宿和清易宗那个早说过自己要死了的金丹真人,哪还能再冒出一个金丹来?
“寿数将近,正好拿一个雷灵根来夺舍。”
云子宿声音渐冷,连怒意都沉淀了下来。
“他说自己寿终就寝,但你们根本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死亡,是不是?”
第69章
沈秋晚咬着下唇,低声道:“……没有。”
金丹修士何等威能,怎么会将自己临死前的颓态暴露于人前。别说他这种新一代的小辈,就连宗门的长老们也只是在老祖想出现时才能见对方一面。
见云子宿似乎已经笃定就是这位金丹老祖下的手,身处清易宗的沈秋晚难还有些犹豫:“但是那位老祖之前预测过一位新的金丹真人出现,这位新的金丹修士还没有露过面,有没有可能是他做出的这些……?”
云子宿道:“新的金丹修士不在五大宗门的任何一个里面,那就只能假设他在正统宗。可如果真的是正统宗搞的鬼,你们内部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给嫌疑人放水的内奸?”
“他也不一定是正统宗的人,”沈秋晚试图解释,“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一位金丹修士的威能恐怕能抵得上大半个玄门,如果正统宗真的有这么一位老祖,他们应该早就可以把底牌亮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所以目前我们的猜测是,这位新的金丹修士可能是一位散修,五大宗门和正统宗都在试图争取他的加入。”沈秋晚回忆起之前的情况,“就连老祖在召集长老交代后事的时候都明确说过,若是找到了这位新的金丹真人,就一定要恭敬对待。”
“老祖之前留下的宅府也暂时没有对宗门内其他人开放,他说要用这些东西来和那位金丹真人谈条件,如果对方愿意加入清易宗,清易宗可以把上一位金丹老祖的权利和传承都留给这位,以此来增加清易宗劝人加入的筹码。”
沈秋晚说完,叹了一口气:“所以虽然没有看见老祖的过世,但我觉得,他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出来,应该也的确是不久于人世了才对……”
然而云子宿的想法却和他完全相反。
听完沈秋晚的话,云子宿才总算想清楚,明明自己的隐蔽术法没有任何差错,为什么纯灵之体修炼成功时,还会有人预测到一个新的金丹真人出现。
他冷嗤了一声:“沈秋晚,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他这些话里真正的含义吗?”
沈秋晚一愣。
他隐约有一种极为不安的念头,但这种可能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
云子宿却耐心等他慢慢消化,从那人敢把念头打到韩大少头上开始,他们的梁子就已经彻底结下了。
“毕恭毕敬地把人请去清易宗,把金丹修士的所有传承和在宗门的权利全数拱手相送你可以说他是为了清易宗日后的发展着想,大公无私地奉献了自己。但他就这么笃定这个人会对清易宗一心一意吗?如果他真的这么为清易宗着想,他难道就没想过引狼入室的可能?”
云子宿冷冷道:“比起高风亮节的奉献说,我倒更相信另外一种可能你们的老祖之所以会这么大方,就是因为根本没有第二个金丹修士。”
所以云子宿其实并没有暴露,从头到尾,这都是那个金丹老祖的预谋。
“他所交代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夺舍之后的自己铺路,让自己能够顺顺利利地回到清易宗,继续享受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尊贵待遇。”
沈秋晚哑口无言。
从感性来说,他还没做好接受这种事实的准备,但理智已经开始分析起了之前的那些事。
以他对阿贺的了解,连贺空山都查不到详细内容的资料,还有谁能掌握?再加上玄门监察队里不止一个的内奸,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们又怎么会被蛊惑……沈秋晚越想越心凉。
“我刚获得大弟子身份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老祖。”
沈秋晚低声道:“那种震撼和敬畏,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很难想象,他会和夺舍这种事联系在一起。”
云子宿嗤道:“这么喜欢在小辈面前摆威风,难怪白活了几百年都突破不了金丹。”
筑基期修士的寿命上限是两百岁,金丹期则会升为五百岁,镜伪体内那人顶多只有金丹初期的能量,相当于他至少三百年都一事无成。这人到底是怎么进阶金丹的,都还有待商榷。
不过他到底也活了将近五百年的时间,会知道一些特殊的法术也不奇怪,云子宿查不到韩弈的方位,恐怕也和这个人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云子宿问:“他之前住在哪儿?”
“具体地点不清楚,”沈秋晚道,“但宗门位于北城,老祖应该也在。”
“那他的后代或者弟子呢,有没有在临城的?”
沈秋晚想了一会,道:“有,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在西郊公园附近。”
云子宿指尖微动,一股巫藻凝成的红线出现在了他的尾指上。
“走。”
第二日上午,周特照常去公司上班。韩弈不在,大部分需要签字的文件都由他来代为处理。
周特正习惯性地支使其他几个助理,结果一份文件才刚送去,就被突然出现在公司的韩付截住了。
韩付坐在会议室的头把椅子上,目光在屋内低着头的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他沉声问:“韩弈不在,这文件是谁签的?”
屋内有韩弈的几个助理,还有暂时不忙的几位项目经理在,公司里还有两位副总,不巧的是,他们今天都外出了。
这家公司虽然并不属于韩氏旗下,但韩付的身份不会有人不清楚,就算明面上没什么关联,韩付的话也没人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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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助理用余光瞟了眼周特,低声道:“是周特助盖的签。”
韩付的目光落到了周特身上。
常年身居高位,韩付的威慑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承受的。周特正想开口,韩付却直接一甩手,把那叠文件重重地摔在了他面前。
“你是当上总经理了,还是改叫韩弈了?人不在就敢直接签字,那再过两天,这公司是不是就该听你的了?!”
被这火辣辣的斥责骂在脸上,周特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照规定来说,韩弈不在,公司的各种提案应该交由董事会负责,一些不值得惊动董事会的事,则是被放权给了副总和各个经理,韩弈每次外出之前,也会交代好再离开。
但这次他走得匆忙,副总又都不在,周特就直接用韩弈的名章盖了文件。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从结果上来说,这也不会有多少偏差,毕竟决策已经做好了,韩弈只是过目。但从流程上来说,这却是绝对的越级,周特只想着韩弈不可能回来责怪他,却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位首富过来。
劈头盖脸一顿骂完之后,屋内众人已经是噤若寒蝉。韩付余怒未消,点了助理的名让他们留下,只先让那些还有工作干的经理离开了。
助理是挨个被韩付叫进去谈的,同样被留下的周特始终没被叫到。看着前面那些人一个个出来时甚至不和自己对视的态度,周特的心不由越来越沉。
他想也知道这些助理会在韩付面前说什么他们早就对自己心有不满,之前是碍于周特那特助的头衔,再加上他跟韩弈的时间最长,两人还是大学同学的关系,才没敢明面得罪。
可这次到了韩付面前……
直到最后,韩付才把自己站在门外的周特叫了进去。
周特还在想着怎么转圜,韩付却只甩给他了一句话。
“特助的位置你就别待了,我已经指派了新的人选,你现在就把办公室让出来。”
周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而且是离韩弈办公室最近的那间。
周特自然不乐意,事实上,因为韩弈之前的那些事,他对韩付的敬畏和公司其他人相比也是大打折扣。
“我的上司是韩先生,”周特道,“您无权决定我职位的变动……”
他这么顶嘴,已经平静下来的韩付一听就怒了。
“你的上司是我儿子!怎么,我没权力难道你有?”韩付厉声道,“那我现在就解雇了你,看他回来到底会怎么说!”
周特惊愕,韩付却已经开始叫人去找周特的合同了。
“违约金公司会付给你,现在,立刻就给我离开这里。”
韩付带了秘书过来,在他的监督下,不到半个小时,周特的东西就被胡乱塞进箱子里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周特就这么抱着箱子被赶了出去。沿途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还想和他打招呼,刚一张口叫特助,就被跟在后面的秘书一句“他被解雇了”堵了回去。
一直等到离开公司大楼,秘书才没有继续跟着周特。但对于从没有受过这种遭遇的周特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侮辱。
室外烈日炎炎,身后是大楼上传来的那些如芒在背的惊奇目光。周特的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才平复过来,艰难地打了一辆车离开这里。
他反复劝着自己不要生气,等到低头看见腕表的钟点时,才勉强平静了一点。
反正再过三个小时,韩弈就会是他的了。
周特把东西暂时放回了自己的住处,干脆提前赶去了西郊公园。
西郊公园占地辽阔,风景优美。在公园东门附近,还有一处平日人流不小的广场。
一般在这种广场的地下区域,都会设立公共的防空洞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在西郊广场的地下,却有好大一片空间被封锁了起来。
这片区域因为常年封锁,再加上位于地下,时间长了,就显得颇有些阴森,就算时常有人从附近通道进入地铁站,也不会特意走进里面去。
然而今天,在这片阴冷不见天日的区域中间,却有一盏吊灯被打开了。
惨白的灯光下,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站在那儿,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事已高的白发老头,他的背部已经伛偻到几乎要弯成直角,堆叠的皱纹之中露出一双浑浊又目光犀利的眼睛。
若是有旁人在这,恐怕就会发现,这个老头的长相居然和当初在羌塘截杀五大宗门的正统宗大长老有三分相似。
老头手持一柄玉印,口中念念有词,身旁青年则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头手中的玉印逐渐出现了几道裂缝,那裂缝越来越深,玉印的光泽也越来越枯干。
直至玉印褪色成了近乎石块般的模样,两人面前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突然出现了一道炫目的白光。
那白光首尾相连,绕成一个圆圈,从光圈正面望过去,看到的却不是光线暗淡的地下区域
那是黑黢黢一片,却是如假包换的郊野山洞。
老头低咳一声,身后等待已久的弟子就立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跨过了白光组成的圆圈。他的脚踩在了山洞底部,打着电筒继续向里走去,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洞内部的黑暗里。
老头继续耐心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那头才重新出现了光亮。沉重的摩擦声从内部传来,嘴里咬着电筒的弟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内部拖了出来。
直到弟子和血人都从山洞里出来,老头才重新念起咒语,白光逐渐暗淡,最终和那边的山洞一同消失在了空气中。
四下又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一点异常。
“怎么样?”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回老祖,弟子在鸠鹰兽的巢穴边找到了他。”弟子毕恭毕敬,“他的右腿腿骨和左臂都已断裂,身上有十三处鸠鹰兽抓出的血痕,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弟子一路把他拖回来,他也没有清醒。”
老头阴鸷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血人身上,这人的情况已经无法用凄惨来形容,怕是再多过一会儿,他就该咽气了。
抬手挥退了弟子,老头满意地对身边的青年道:“去吧,撕碎他的意识。”
表情僵冷的青年几步走过去,伸手拎着领子把地上的血人提了起来。
青年的动作堪称粗暴,血人却毫无反应,只沉甸甸地坠在他手上。青年抬手把人翻过来,头顶灯光洒落下来,落在两人的脸上,才映出了他们彼此的容貌。
尽管一个昏迷一个清醒,一个满脸血污,一个干干净净。但是在灯光之下,他们两个人却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
镜伪伸手探了一下韩弈颈侧的脉搏,那里的跳动已经格外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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