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我终于吃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百户千灯
“这是聚灵坠,对温养身体有益。”云子宿道,“要是没别的事,你最好把他留在这,靳单的住处是灵力最充足的地方,对贺阁的恢复也有益。”
沈秋晚点头。
“对了,他弟弟要过来是吧?”云子宿问,“等人到了通知我一声,我有话和他说。”
鹤灵一族血脉繁衍,人丁稀落,一代能有两人已是罕见。而且最稀奇的是,鹤灵虽然具有生而化人的天赋,但人形普遍都是双灵根,贺阁有个亲弟弟,他自己还是单灵根,那恐怕……剩下那个贺空山也是单灵根。
照之前沈秋晚一听有偏僻术法,就不假思索去找贺空山查阅的举动,恐怕这个贺空山会掌握着不少对云子宿很有用的东西。
安排好贺阁之后,云子宿正打算去另外的地方查探一下,却直接被身边的韩弈拉走了。
“哎?阿弈,我们去哪儿?”
韩弈照旧没有开口,他带着云子宿向宅院深处走去。一开始,四周还有不少值守的弟子,越往深处就越发幽静。
他们走了大概至少有十几分钟,中途从室内走到花园,转入地下后又重新回到一应俱全的屋宅中。云子宿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这么大,各种机关和门锁看得眼花缭乱,也亏得韩大少掌握了靳单的记忆,才能这么顺利地在如此复杂的路途里走了这么远。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两人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从七拐八拐的曲折通道里走出来时,云子宿视野猛然开阔,甚至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片堪称壮观的地下湖。
地下湖位于一个山洞之中,山洞足有七八人高,空间极为开阔。云子宿一眼就辨别出这是个灵湖,源源不断的灵气在湖面升腾盘旋,恐怕清易宗整座宗门的灵气,都是源此而生。
两人进来之前经历了何止重重关卡,看样子,这个最宝贵的灵力源头也同样被靳单给霸占了。
远远望去,湖中间还修筑了一个人工小岛,两人顺着栈桥走过去,就发现了小岛上一应俱全的各种装置。
层层叠叠的聚灵阵,从洞顶而下的防御罩,还有专门引天雷所用的各种法器……
云子宿转了一圈就反应了过来:“这是靳单留给自己结婴用的地方?”
韩弈点头。
靳单早早为自己的结婴做下充分准备,毕竟,只有步入元婴才能突破五百寿数,继续更加长久的活下去。
只是靳单修炼进展缓慢,随着时间减少,他的举止越来越疯狂,最终死于自行谋划的夺舍之中。
韩大少带他过来的用意不言而明。现在这个地方,倒是便宜了云子宿。
环绕四面的灵湖提供着充足的灵气,周围还有各种辅助。云子宿找出几块灵石抛入阵中,很快,久未开启的聚灵阵也重新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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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
云子宿很快迈进阵眼,盘腿坐好,将意识沉入了自己的灵台。
万事俱备,机缘正好,他也早已有过一次经验。这次结婴比想象中的过程还要顺利,顺利到云子宿都有些吃惊。
金丹周身的光芒逐渐扩成光球,固态的金丹化为澄澈液体,最终慢慢蒸腾为气态,让虚缈的光芒更加充盈。
不只体内进展顺利,外界的天雷也没有给云子宿造成多少困扰,他的隐匿功法本就从小开始修炼,加上之前一次的经验和纯灵之体的辅助过滤,最后甚至连靳单准备的那些法器都没怎么用得上。
光芒愈发耀眼,最终凝为一团,等那个如同缩小版的人形团子重新出现在灵台上时,云子宿甚至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他还身处修灵界,一睁眼便是自己最熟悉的修炼之处。
慢慢将心头复杂压下,云子宿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经脉拓宽,元婴结成,体内灵力也还算充裕。他把体内剩余的灵力送到灵台附近,将元婴慢慢继续吸。
大功已经告成,云子宿正想就此结束这场结婴,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时,灵台上原本已经凝实的元婴却重重地摔了下去。
那光团整个砸在灵台上,一下就把灵力摔散了大半。光芒剧烈摇晃起来,竟像是突然要崩溃一般。
形势急转直下,云子宿甚至来不及反应,从内部撕裂的剧痛已经如同洪流般将他的意识冲散。
“不……”
为什么,怎么会?!他的结婴明明已经完成了!
恍惚之间,云子宿突然想起了一个模糊而零散的梦。
梦境朦胧不清,却又锋利如尖刀,一下一下捅入光团之中,将它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形。
绝望和愤怒比天雷更狠地击溃了云子宿。
不……
光团逐渐暗淡下来,连灵台都随之黯然无光。意识涣散的云子宿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枝头上最后一片残叶,只需再有一颗雨滴,他便会凋零在风中。
突然之间,又有一股凌厉而霸道的力量朝灵台直冲而来。
那力量虽然来势汹汹,却没有半分侵略之意,温热清甜的灵力轻缓地兜住了溃散的光芒,缓慢却又连绵不绝地将元婴重新凝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又像是只有一眨眼,云子宿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而他的灵台之上,光芒充盈的元婴早已稳定了下来。
如果不是经脉和心口残留的熟悉灵力,他甚至要觉得刚刚的动荡只是自己的想象。
这次云子宿没有着急离开,他耐心地将灵台与元婴一并稳固,直到体内经脉都完全平稳下来,才睁开了眼睛。
现在距离刚进来时早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子宿来不及体会重新升入元婴的身体,他立刻在四周寻找起了韩弈,想把这个好消息和对方分享。
韩弈并没有走远,但是视线刚一触及,云子宿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从失控之后,韩弈在他面前就一直是强势又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模样,而云子宿也几乎没怎么过渡就适应了对方的这种状态,仿佛他们已经如此这般共处了许久一样。
然而现在,韩弈却面色惨白,呼吸凌乱,连英挺的面容都呈现出明显的虚弱。
他甚至比和云子宿初次见面时的情况还要糟糕。
云子宿一愣,他从聚灵阵中一跃而起,几乎是直接扑到韩弈面前,伸手就覆上了对方的心口。
而韩弈居然没能躲开。
比原先灵敏百倍的灵识散开,云子宿只消一眼就察觉了一切。
可他反复确认了无数遍,却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韩弈体内,那之前捧过他金丹三次,单纯却又霸道的元婴,此刻竟然隐约呈现出了溃散之势。
从灵力涌入体内帮忙时,云子宿就辨认出了伸出援手的人,但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付出的代价会这么惨重。
韩弈体内明明还有大量的灰灵,周围灵湖也有充足的灵气,但韩弈却偏偏动用了自己的灵力,甚至不惜伤及根基。
云子宿惊疑不定,声音里还带着掺杂了几分怒气的慌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弈已经睁开了眼睛,云子宿对上了那幽暗深沉,却从始至终只注视他一人的目光。
男人终于开了口,不再是落于脑海中冷冰冰的传音,而是亲口说出的一字一句。
那句话分量极重,却又被他说得如此淡然
“这是我欠你的。”
“现在……还给你。”
第78章
韩弈的声音并不大,然而他的话音落下,却有轰然巨响冲撞起了云子宿的神智。
……欠他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云子宿对真相的渴求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他想知道自己在修灵界离开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想弄清楚韩弈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瞒着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
铺天盖地的疑惑汇聚成一探究竟的欲望,探求真相的念头汇聚成一把巨大铁锤,高高抬起,又重重落在云子宿理智的堤岸上。
可那急欲揪起人衣领的双手,最后却仍是松开向下,按在了对方心口。
韩弈的情况已经不容再耽搁了。
在那股纯灵力的协助下结婴之后,云子宿又继续巩固了许久,才在元婴稳定后清醒过来。这段时间里,损耗了根基的韩弈一直在自行强撑,若是云子宿再晚结束一会,恐怕他看到的韩弈就不是现在这种模样了。
抬起对方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云子宿把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韩弈撑起来,将人扶到了自己刚刚在的阵眼处坐好。他的思绪还乱着,动作却没有一点耽搁,迅速翻找出一堆积攒已久的上品灵石投入阵中,等聚灵阵重新运转之后,云子宿就把自己的双手覆在了韩弈心口。
男人的意识还清醒着,见他如此,苍白的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
云子宿直接道:“闭嘴。”
“传音也不行,”他眉心紧锁,“给我把灵力好好留着,其他事等保住元婴之后再说。”
尽管语气斩钉截铁,云子宿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境界跌落是修士最不愿遇上的问题,挽救时也非常麻烦。
更不要说,现在云子宿也才只刚刚结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地下湖灵力充足,一众需求应有尽有,努力吸着四周的灵气,云子宿把自己的灵力凝成一团,顺着人心口传了过去。
他没有选择用接吻的方式来进行灵力交换,倒不是因为对韩弈生出什么芥蒂。只是担心若是像之前那样用彼此的元婴来神交,他非但不能帮上韩弈,反而自己会率先承受不住。
好在元婴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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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比金丹期强悍百倍,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两人相贴的位置灌进去,云子宿一边帮人巩固元婴,一边查看起了对方灵台的情况。
等亲自做这种事的时候,云子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韩弈放弃了灵湖和体内的灰灵,非要选择动用自己的根基来帮他
灵湖的灵力浓度不够,灰灵又掺杂着不少杂质,累积多了甚至有可能对经脉造成损伤,它们自然没办法比得上元婴修士的粹灵力,更不要说,由金变异而来的雷属性还对水灵根有着明显的促进作用。
韩弈对他毫无保留。
云子宿心中五味杂陈。
水无法生金,加上他才刚刚结婴,还必须考虑自己的极限。等那涣散的元婴终于被勉强聚拢回来时,云子宿已经近乎脱力,而强撑了许久的韩弈也陷入了昏迷。
把人在阵眼安置好,云子宿没舍得用那些上品灵石,他勉强走到小岛边缘,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跳进了灵湖里。
努力吸了许久,他才缓慢地恢复了过来。
韩弈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但他还需要大量的灵力来进行后续的修补。再没有完全稳固之前,任何一点外来波动或是灵力的缺乏都会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也幸好这里有这么大一个灵湖,云子宿才暂时没有捉襟见肘,否则,就算纯灵之体再怎么厉害,他们两个的元婴最后恐怕也只能保住一个。
确保聚灵阵内的灵气暂时不会缺乏,云子宿才有心思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弄干。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想起之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
待机了这么久,手机已经没电了,云子宿从无字印里翻出一个充电宝,充好电刚一开机,手机就接连跳出了数十条提示信息。
电话和短信基本都是沈秋晚打来的,还夹杂着韩付的几条,以及扬的询问。从西藏回来,扬就被父母拎回了北城,这次知道云子宿过来,他原本还想给人提供住处。
不过现在,云子宿也无暇分心顾及其它,简单回复了一句之后,他就拨通了沈秋晚的电话。
“喂……前辈?”接起电话时,沈秋晚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云子宿和韩弈清失踪了足足大半个月,易宗找他们都快找疯了。
两个始终没离开的大活人凭空消失,还正是清易宗此时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几乎派人把靳单的住宅翻遍了,却始终没能发现这处地下湖,自然也没能找到他们。
“我们还在靳单的住处,现在有事要处理,办完我们就离开,出去再找你。”云子宿言简意赅。
沈秋晚很快应下来,贺空山已经来了,因为云子宿之前的交代,他和贺阁会暂时在清易宗借住,等云子宿出来。
临挂断电话之前,沈秋晚还多问了一句:“前辈,你们在里面的这几天,北城连下了一整周的暴雨,但是之前的天气预报显示,这周本来应该都是晴天……”
云子宿顿了顿,道:“出去和你细谈。”
从临城到北城,两场异常大雨,他的身份自然也再瞒不住清易宗。
不过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人已经不是云子宿了。
有地下灵湖和聚灵阵的辅助,韩弈的恢复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风险。只不过修士和普通人对时间的计算方式不同,在修灵界时,闭关数十年也都再寻常不过。见人灵体没出差错,尽管韩弈始终没有清醒,云子宿也没有太过担心。
趁着对方休养恢复的时候,云子宿也把自己的记忆梳理了一遍。结婴成功之后,他就察觉自己能想起的东西多了很多,来到凡俗界的十八年,他能回忆起的大都是金丹期和之前的时,而现在,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元婴时的记忆。
尽管仍有缺失和断层,但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云子宿还发现……
他之前做过的那个梦也已经揭去了朦胧与模糊。
清晰的回忆再度重演,饶是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噩梦,被充盈灵气包裹的云子宿仍然是浑身发冷,他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呼吸之间,连胸口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再抬起头时,他连看仍在昏迷中的韩弈的目光都变了。
好不容易按捺下心头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云子宿就思考起了这段回忆的不对劲。
在梦里,他遇见了两个人。一位是师尊,另一个就是无垠剑主。无垠剑主本名裴易,云子宿与他神交已久,却因为两人分处东西两个大陆,除了百年一次的全界大比,此外并未有过交集。
因为人数限制,大比之中,唯有元婴之上才有横跨大陆的比斗。所以直到元婴大比时,两人才算有了第一次近距离的正式碰面。
那场决赛,他们鏖战了整整三天,创下了有史以来对战时间最长的记录。两人势均力敌,又都没有耗完全部灵力,战况持续拉锯,最后不得已启用了备用方案,改成两人共同进入秘境试炼,谁先取得秘境珍宝离开,谁就是胜者。
这场大比的最后胜负,云子宿还没能回忆起来,不过早在之前的三天交战中,他就已经对裴易有了足够透彻的了解。
这是一个足以称之为知己的对手。
而且他相信,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
修士有各自不同的修炼方式,除了心法,实战就是最好的了解途径。从灵力的纯粹程度和对战时的出招来看,他们会惺惺相惜再正常不过。恐怕在之后缺失的那段记忆中,两人应该有过一段相当愉快的共处,所以后来云子宿被下药,一贯冷情冷面的裴易才会舍身入敌阵来救他。
云子宿不由皱眉,就算只回忆起了一次交锋,以他对裴易的印象,对方也不可能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可如果是另一个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师父的确曾经入魔,但那都是云子宿年幼时的陈年旧事,在他的记忆中,师父始终保持着清醒,从未有过失控的情况。他怎么会和魔修共处,还成了统领他们的魔尊?
这场回忆仍是疑点重重,更不要说自己是怎么跨越了大陆,专程跑到南北两个大陆的魔修领地上去。而且,若是自己真的敢前去,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大意到被人暗算下药?
除了照顾阵眼里的韩弈,云子宿每天思考最多的就是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答案,也补不齐最后的缺失,就只能等人清醒过来,再讨要解释。
这次休养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左右,元婴的灵识范围比金丹期扩大百倍,不说靳单住处,就连整个清易宗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没能瞒过身处地下的云子宿。
他进来时没带吃食,现在也没有心情吃东西。金丹修士就可以脱离进食的牵制,也恰是如此,两人才安稳地在地下湖中待了一个多月。
白天和黑夜对此处来说已经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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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时间流逝只能靠手表来感知。一天上午,云子宿从水平面明显下降的湖中取来灵湖水,他刚提起木桶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提桶的手一抖,云子宿差点没把水倒回湖里。
他把桶一扔,几步跑回去,抬手就按在了对方心口。大量消耗的灵湖水提供了充足的灵力,韩弈体内的灰灵也起到了相当显著的作用,吸饱了灵力的元婴终于变得凝实起来,再不想之前那样脆弱涣散。
检查确认过对方没事之后,云子宿才回了手。
他抬起头,望向了对方的眼睛。
韩弈正一眨不眨地看过来,视线专注,目光深沉。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面部轮廓也更加立体,明显是又清减了许多。
“你之前,说是欠我的。”
云子宿挥开心头杂乱,他闭了闭眼睛,沉声问。
“所以,你是裴易,还是……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云子宿:我的大、长、鞭已经准备好了
莫慌,小甜饼也准备好了~
第79章
听见这个问题,韩弈似是一愣。
他没有躲开云子宿的视线,却也没有开口回应。
云子宿深吸了一口气,距对方的昏迷过了这么多天,离回忆起那场梦境也将近半个多月,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个事实,然而在看见清醒的对方时,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翻腾的怒火。
他明知这样的伤害,为什么要去做?
云子宿的声音沉了下来:“告诉我。”
他看着韩弈,眼角眉梢尽是沉淀下来的冷意。
韩弈终于低声开了口,然而这个回答却让云子宿更难以接受。
他说:“我不知道。”
云子宿握紧了双拳。
有一瞬间,他失望到了极点。
怒火与理智拉锯,最后烧成白茫茫的一片荒芜。云子宿哑声道:“那你为什么说,是欠我的?”
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是裴易还是师父,都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撒谎。
然而那场梦境,已经从根本上动摇了他对这两人的信任。
问完这句,云子宿才突然发现,韩弈已经不再用传音来说话,他也没有靠近过来,像昏迷前那样寸步不肯分开。
“你恢复了?”云子宿问,“这个时候,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把失控时候想起的记忆都忘掉了吧?”
“没有。”
韩弈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平静至极,又像是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堆积成了无法辨认。
“我还记得,伤害你的事。”
听见伤害两个字,云子宿整个人绷成了一块僵硬的铁板。
他问:“除此之外呢?”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一腔怒火连续打在棉花上,兜头冷水倾盆不断,云子宿得不到回答,最后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说:“你忘掉的东西,我还记得。”
“我记得初生时,在外游历的师父捡到我,他把我领回仙宗带入师门,我爬不动那登峰险梯,他一路抱我上行,还在崖边摘了桂花送我。”
“我也记得,蓬林仙台相向而立,裴易和我示下一礼,我们激战三日不分胜负,最后同去秘境再行比试。我被直接传送进地虎巢穴,惊动休息的兽群,他站在洞口,确认我性命无忧时才离去。”
云子宿看着沉默的韩弈,一字一句。
“我记得,他们一个是抚我成人的师长,一个是视我为知己的对手。”
而后者最终仍然没有回应。
话音散去,空旷的地下湖更显寂静,云子宿闭了闭眼睛。
“你欠我一次,又帮了我一回。我们两清了。”
他语气淡淡,转身便甩出腕间链鞭,银链缠在栈桥扶手,云子宿连走过去的耐心都没有,他直接借力跃起,从湖心岛飞身到了湖对岸,落地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地下湖来路曲折,入口隐蔽,云子宿离开时却一路走得飞快。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地面上的花园,暂且停脚,拿出了手机。
翻了好一会,云子宿都没能找到沈秋晚的电话。久违的阳光反倒晒得他心烦意乱,他胡乱抹了一把被刺到生疼的眼睛,深呼吸一次之后,才关掉被胡乱翻到底的通讯录,打开了之前的通话记录。
这个电话沈秋晚已经等候多时,靳单住处的主宅因为救治修士被暂时开放,不过贺阁已经清醒离开了,代替他和云子宿见面的人则成了贺空山。
其实听闻云子宿出来,更想见他的人是清易宗宗主和长老,不过他们似乎正在接待什么客人,云子宿此时也无心多谈,没有同意和几个长老的提前会面。所以等他到了客厅时,见到的人也只有沈秋晚和贺空山。
第一眼看见贺空山,云子宿就发现他身上属于鹤灵的气息比贺阁更加醒目。而且事实正如他所料,贺空山也是单灵根。他与贺阁一起,恰好是不知为何被分成了两个人的一只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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