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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随后刘清也招供了实情:他见侄子张安带着妻子张李氏外出意外身亡而张家无后便觊觎家产,原想着等几年其姊张刘氏亡故后顺利成章接手张家产业未曾料那张安妻子张李氏竟然回来了。

    他见着张李氏和婆婆张刘氏关系不错生怕张刘氏亡故后要分家产给儿子遗孀便心生毒计,用钱贿赂衙役陈升在一遇害丈夫仆人身上写下血字‘主母害主’以构陷张李氏为害夫凶手入狱,待其被问罪偿命后再无人和他争夺张家家产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张府的张郎君外出遇害一事之前闹得满城风雨,当时查得其妻张李氏涉嫌谋害亲夫时也是群情激奋都说这妇人蛇蝎心肠。如今案情再度反转原来是这个舅舅刘清陷害甥媳谋夺张家家产。

    刘清构陷甥媳张李氏一案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宣判宇文温朗声说道,张李氏无罪释放。刘清陈升构陷良民罪大恶极,立刻关入大牢!

    刘清陈升闻言瘫倒在地,这进了大牢以他们犯下的罪行就是凶多吉少了,宇文温看着这两人心中快意非常,他和郑通在翻看卷宗时现张安之母张刘氏对其儿媳张李氏的态度前后不一致便起了疑心。

    郑通乔装打扮自称齐掌柜到张家走了一遭果然现有问题:张刘氏对弟弟刘清颇为言听计从。张安死后张家绝嗣所以这个张刘氏亲弟弟极有可能拿到家产那么张安遗孀便成了分一杯羹的‘仇人’。

    昨日张刘氏到州衙擂鼓鸣冤得以见到刺史宇文温,宇文温借机让她晚上旁观一场戏,原本想让张李氏本色出演但顾及刘清惊慌失措下会狗急跳墙伤了她性命所以在府里选人扮‘女鬼’。

    这种刺激的好事众人抢破头后来现吴明学人说话颇为熟稔加上胆大心细身轻如燕就让他做‘女主角’,实际效果很好把‘男主角’刘清吓得屁滚尿流将事情内幕说漏嘴。

    得了证据宇文温便连夜突击审问刘清,得知他的帮凶是衙役陈升随即立刻将此人从家中捉拿到州衙,待得问清事实真相将各种细节确认无疑问后第二日也就是今日马上张榜公告升堂审案来个趁热打铁。

    张李氏得洗去冤屈一时间泪如雨下和婆婆张刘氏抱头痛哭,这场景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围观群众见状均是唏嘘不已都说亏得宇文使君断案如神方才没让小人构陷得逞。

    至于张安外出遇害一案本官正在调查之中,请大家提供一切线索定有重赏,本官决不许贼人逍遥法外!宇文温说完将惊堂木一拍。退堂!

    围观审案的群众们渐渐散去,其中一人出了州衙骑上马急急忙忙出了西阳城北门向着西北郊的龙头山方向疾驰而去,他穿过大片良田来到龙头山东麓山脚的坞堡径直拍马而入。

    坞堡内一处院子里,一名中年人正坐在廊下呆,他年约四十五六头有些斑白,虽然将近半百却是身体硬朗依稀间还能看见虎背熊腰的身形。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以及几名侍女站在他身边静静地候着,中年人探手去拿身边托盘上放着的一壶酒,其手指节很大明显突出如同鹰爪一般强健有力,正当他提起酒壶要饮酒时方才入坞之人快步跑来。

    中年人看也没看那人一眼直接问道情况如何,对方说宇文使君查得是张安舅舅刘清与人构陷张李氏。张李氏如今已无罪释放。

    说重点!中年人哼了一声,那人闻言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赶紧补充:宇文使君说要追查张安遇害之事,准备悬赏缉拿凶手。

    缉拿凶手中年人自顾自说着,片刻之后他开口说道:管家。

    宗长。那名管家打扮的人应道。

    从明日从现在起坞堡加强守卫。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益龙跨出坞堡半步!

    宗长,郎君的脾气小的怕拦不住啊。

    拦不住也要拦!中年人猛地将酒壶扔到地上,去,把益龙叫来,我亲自关他!

    见着管家匆匆离去,中年人看看东南西阳城方向沉默片刻随即面露狠色:绝不会让你们害了益龙性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案情分析
    ?西阳郡公府某房间内宇文温正和手下‘爪牙’开会,到场人员有宇文十五张定发张鱼吴明以及郑通,张府郎君张安外出遇害以及其妻张李氏被掳一案的案情复杂所以他在组织‘群策群力’。

    关于张安携妻出行遇害一案,前任刺史已经调查得非常详细奈何有多处疑点未能破解。宇文温化身宇文摩斯开始进行案情分析,在场的都是‘各路精英’所以便来个集思广益。

    张定发是‘从良’的业内人士,郑通见多识广,宇文十五张鱼是贴身仆人时不时要去打下手,吴明则是周游各地胆大心细的‘拟声’小能手,那晚扮作女鬼学张李氏说话就是由他承担重任。

    按照卷宗所言,张安那日出行雇的不是讨生计的车夫,其他城里车夫都不认得这些人。郑通率先发话,前任刺史将所有调查情况都记在卷宗里所以也免去了现在查案的许多步骤。

    张定发接上话茬说这也许有两种情况:其一有人盯上了张安,得知其要外出特地找来生面孔作案以免事后被追查;其二,城里的其他车夫说谎。

    问题就出在贼人害了张安性命又成功掳了张李氏后为何又将她放走,这个问题很关键,前任刺史因为有血衣留字的‘证据’故而倾向于是张李氏勾连贼人先害亲夫随后回张府伺机谋夺家产。

    如今已证实这是张安舅舅刘清意图染指张家产业故而贿赂衙役进行构陷的阴谋,如此一来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贼人为何放张李氏回来。

    我随师父行走各地时有听过一件案子。吴明举手发言,他说曾听过一个案子有些类似:某家家眷出行半路被劫,其夫家为当地大族到官府报案并派人在案发地附近四处查探,贼人得知捅了马蜂窝没耐何将女眷偷偷带到官道边放走以免苦主穷追不舍。

    张鱼说张安既死那张府就剩寡母张刘氏也没有同族帮忙,官府派人搜寻也没发现什么,贼人没必要害怕被追得太紧,这张李氏被掳入山庄如同待宰羔羊般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没必要放出来。

    他觉得就是张李氏在说谎,也许她真就是勾连贼人只是被刘清误打误撞泼了盆污水。

    周郎君在衡州调查过。张李氏出嫁前未和什么陌生人来往也没什么相好的,暂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问题。宇文十五补充道,衡州刺史周法尚之弟周法明受郎主所托在衡州调查张李氏的娘家人,按着左右邻舍的说法这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至少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案发地界在巴州境内但接近巴州和衡州交界处。前任刺史派人查谈过那片地区没发现什么与张李氏所述山庄。郑通说道,他一直不太理解宇文温为何让这几位府中人组成‘破案小组’不过还是尽心尽责。

    因为张李氏对于马车行走时间和方向都是迷迷糊糊所以没办法推断出那山庄比较详细的位置范围,众人分析了许久分歧就在这张李氏是不是说谎。

    要是她没说谎那按着目前的线索基本上就是很难找到山庄查下去,若是她说谎那除非严刑拷打否则也别想从其嘴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宇文温的意见是相信因为按照调查所知这张李氏年初嫁入张家后与婆婆丈夫都是相处融洽,即便是按刘清的口供来说也确实如此。

    按这个调子。张定发说贼人既然策划谋害张安那么当日张安是如何雇车的就是需要追查的一点,对方既然不是本地车夫又能让其雇车极有可能是有中间人也就是熟人介绍。

    刘清所述,出发前一日张安派人去雇车夫,似乎是为了便宜才选的这些人,按张李氏所述车夫口音也是巴州当地口音。郑通就雇佣马车的事情补充了一些情况。

    出行半路遇见一队人马,张安与其领头的相谈甚欢甚至没注意到妻子马车落后,想来这些人和车夫是一伙的,如此策划周密必定要提前安排好,那么这些人半路有可能经过的地方都要去查

    郑通说按张李氏所述,马车坏时距离前方驿站似乎不远。前任刺史查案时问过驿卒得知张安一行确实在驿站歇息,但下一站却未见他们踪影。

    再按仵作的检验结果,张安及仆人是当日遇害,也就是说是发现他们遗体时已身亡数日,此亦为谜团之一。

    张定发则是从‘专业角度’分析说杀人夺钱财的事情已经做下,要是在哪个荒山野地毁尸灭迹也非难事,为何贼人对尸体处置如此随意竟让人发现了。

    他说寻常贼人犯案巴不得销声匿迹免得给官府顺藤摸瓜,本案一来受害人尸体在官道附近发现二来苦主之一也放了回来,当真是蹊跷。

    有一种可能,掳走张李氏的以及杀害张安的是两拨人。张定发说出了他最新的判断。此言一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陷入沉思最后俱是微微点头。

    车夫及其同伙是以掳走张李氏为目的,其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田益龙)便是山庄中奸张李氏之人,而谋害张安的可能是另一拨人,或许是寻常商旅走在官道上见财起意突然暴起杀人。掳走财物后便急匆匆处置尸体。

    那掳走张李氏的人未曾料张安遇害导致自己有了嫌疑,为防止官府追查没耐何将其放回,不过有一点想不通的是那人为何每次行事时都要蒙上张李氏的眼睛。

    对于这个问题,宇文温猜测莫非幕后主使只是掳了张李氏玩腻后便放回怕对方认出自己身份所以要蒙眼,反正不会长留所以得知男方出了事也就提前放人了。

    按着张李氏所述,贼大约是每日中午才到而夜晚不在。想来是早上从某处过来而晚上不在山庄应当是回到某处,按这说法田益龙倒也有可能。

    问题来了,田益龙和张安没什么交集,但见没见过张李氏就不知道了因为平日里张李氏也有出门所以半路上被撞见也有可能。

    张李氏在山庄里听得下人说漏嘴推断那贼就是田益龙但是口说无凭没有实证,光凭这个就要捉拿田益龙也不能服众所以关键是要找到山庄捉到里面的仆人一问便知。

    从另一方面来想如果不是田益龙那么会是谁,能专程来掳走她的定然是垂涎其美色所以平日里也有接触见过,这一条需要张李氏慢慢回忆,至于找出那山庄只能用笨办法:巴州境内一处处去搜!

    一番讨论后宇文温定下分工:其一,张安平日里往来的人一个个排查,这个由郑通负责;其二,去张府找张刘氏张李氏问话继续摸线索,这个也由郑通负责;其三,寻找山庄,这个他安排州司马杨济负责,搜查罪犯这也算是其本职工作。

    第四,敲山震虎,本公亲自到那田氏坞堡走一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登门拜访
    ?西阳城外龙头山脚下田氏坞堡,田氏宗长田宗广领着族里头面人物站在大门前翘首以盼,前几日州衙派人通传说巴州刺史宇文温要于今日登门拜访,他们如今便是在迎客。

    田氏在巴州地界已繁衍愈数百年,东晋初年就已在此安家落户,由当初的穷苦人家一步步攒下家业发展成如今这良田千顷占山固泽的大族。

    他们自成一体不纳粮不服劳役又有坚固坞堡所以不惧州官唯有西阳城受外敌威胁时会念及唇亡齿寒出兵相助,州衙从不派人到田氏地头搜地括户而田氏族人也极少在城中闹事双方和睦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按着眼下的事态发展这平衡似乎有被打破的危险。

    管家见得坞堡望楼上旗帜挥舞便走近田宗广身边说道:宗长,人来了。众人闻言俱是抖起精神准备迎接贵客,今日要来的这位宇文使君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必须小心应对。

    上任月余就整顿州兵清查积弊数日之内判案无数将州狱积压犯人清理大半,当然这和田氏没关系唯一要注意的是那件牵涉宗长之子的案件又被重新提起。

    作为本地豪强按说新官上任后应当派人登门拜访以示友好之意,不过这位宇文使君上任伊始忙得很以致无暇分身接人待物,今日对方倒是放低姿态亲自上门拜访却已是来者不善。

    风尘起只见十余骑沿着道路疾驰而来,见着来客规模比意想之中要小得多田氏众人颇为意外随后释然:昨日这位宇文温使君去巴水边巴河城拜访鲁氏宗长鲁荣甲时也只是十余随从而已。

    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小看他因为西阳城外还驻扎着三千战兵,又有着黄州总管在后边看着所以除非撕破脸否则没人敢对这位安州总管的次子如何。

    安州总管宇文亮席卷江北各州也才过了两年而已,对于各州豪强来说这位安州总管余威尚存所以对他的次子再怎么有想法那表面功夫都得做足。

    来客近前掷鞭下马,当先一人便是巴州刺史宇文温,在州吏的介绍下他向田氏宗长田宗广拱手行礼:本官巴州刺史宇文温,有劳田宗长亲自出迎。

    宇文使君上任月余田某本当登门拜访,是田某失礼了。田宗广亦是笑容满面的回礼,双方各自介绍了身边人随后在田宗广亲自引领下宇文温一行人径直进入坞堡,有仆人上前将客人带来的礼物小心翼翼抬入堡内。

    大厅内摆下宴席双方分主宾坐下。田宗广起先执意请宇文温做主座而宇文温则是坚决推让一番争执之下两人均在上首分左右坐下,双方人员亦是循着左右分别坐下。

    依礼酒走三巡,有了酒下肚这说起话来就方便许多,田宗广先是问了安州总管杞国公宇文亮如今是否安好。他说起两年前宇文亮率兵抵达巴州后自己和巴州本地大户以及原刺史等陈国官员将领入营拜见时的情形依然是历历在目。

    家父安好,有劳田宗长挂念。宇文温笑着说道,本官此次赴任,家父曾提起田宗长说田宗长识大体顾大局。

    总管谬赞,田某愧不敢当。田宗广说完拱拱手以示心有愧意。

    听闻田家在西阳已逾数百年。不知可有此事?

    先祖随宋武帝北伐中原立下战功得授良田并组织乡兵保家卫国,历代先人百余年经营方才有了如今家业。

    宋武帝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宇文温面露向往之色,在座众人听得他所说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拍案叫好,坐在一旁的主薄郑通听得这句话眼神一亮随即望向宇文温满是佩服之色。

    好一句气吞万里如虎,这句话将金戈铁马气吞天下之志表达得淋漓尽致!

    宇文使君好文采,田某粗鄙武夫不能吟诗和唱,唯有罚酒三杯!田宗广说完随即连饮三杯酒,宇文温也是举杯畅饮厅内气氛一时间热闹无比。

    推杯把盏觥筹交错。双方频频举杯畅谈,眼见着一片和气但作死小能手宇文温开始作死了,他吃了一口菜后笑眯眯的问道:田宗长,今日为何未见令郎到场?

    听得这么一问,在场的田氏族人俱是面色一紧而田宗广则微微一笑解释说:犬子数日前突染恶疾不便赴宴免得传了贵客。

    如此不巧,本官此来还有些事情想和令郎相商宇文温言罢叹了口气,见得田宗广面色如常他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田宗长可知四月时城里张府告令郎之事?

    使君所说田某知道,那张府的张郎君偕妇外出遇害,其遗孀张李氏状告犬子是图财害命的幕后主使。田宗广淡淡的说道,在旁人看来他脸上波澜不惊。

    此案前任刺史已经审过。本官前几日发现新线索故而案情有所变化,须得令郎协助。宇文温开始进逼,案件怎么样也得有个结果,拖延半年都无说法法恐怕对令郎的名声也不好。

    使君所言甚是。只是犬子染病卧榻行动不便,无法到州衙与那张李氏对质。田宗广依旧是面不改色。

    宇文温闻言笑着说道:无须令郎到州衙,本官今日登门拜访顺便就问些问题,不知田宗长可否可否行个方便?

    田宗广说他儿子身染恶疾怕传染给宇文使君万一有个意外无法对宇文总管交代,宇文温依旧是笑着说无妨,他的主薄郑通身体强健百病不侵由其代劳问话即可。

    ‘百病不侵?’田宗广瞥了一眼郑通后心中冷笑但面色如常。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既如此,田某不敢推辞,只是犬子精神不济恐怕不能久谈。

    郑通起身行了个礼说:田宗长勿忧,问题不多不会影响令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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