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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州佐官别驾许绍治中郝吴伯,连带着主薄郑通又瘦了一圈,为了秋收以及秋粮入库的事情,这几个领着州衙大小官员忙里忙外几乎跑断腿。

    轰轰烈烈的秋收已经结束,如今秋粮安全入库,最后的统计结果也出来了,今年收上来的粮食和去年持平,当然还算上了田氏一族的份额。

    从数据上来看平淡无奇,但是考虑到今年雨季那罕见的暴雨,连带着造成稻田倒伏的情况,这份成绩非常不错了。

    若没有今年新修的各种水利设施,巴州今年的收成至少要减少三成,照此推算没有暴雨影响的话,扣除田氏新缴纳今年应该会增收两成,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众人都是欢欣鼓舞。

    从今年起,田氏一族也交付了相应的租调,这个历年都是自顾自的土豪已经服软,如今成为刺史宇文温的又一有力爪牙。

    巴河城原为鲁氏地盘,历年同样是不交租调,今年年初被刺史一锅端之后,巴河城外田地分给了立功的虎林军士兵,作为优待今年也不用缴纳租调。

    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来年的丰收已经可以预见,只要没有天灾那明年的收成肯定要增加,因为西阳城外可以开垦的荒地多了许多。

    西阳城东北方向的三台河一到雨季就发大水,加上城外两处大湖以及各处零星湖泊水塘,巴州地界上能不受水患干扰的农田数量相对较少。

    现在三台河南岸的河堤发挥了巨大作用,连同一系列水渠等水利设施,三台河南岸那些荒地终于可以放心开垦了,不光如此,百姓们都知道州衙即将组织人力物力,要修建三台河北岸的河堤,到时北岸的荒地也开垦成良田。

    诸位辛苦了,本官带兵在外征战,州中事务亏得诸位分担。宇文温诚心诚意的说道,他这做上司的是战争狂,所以后方事务都交给几个佐官分担,也亏得几位给力没弄出什么大新闻。

    职责所在,谈何辛苦。许绍笑了笑,他和郝吴伯都是官宦子弟,入仕后作为佐官处理各种州务,如今将近一年感触颇多。

    宇文温闻言开始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许多官员吏员尸位素餐,日子一样过得有滋有味,只是苦了百姓们。

    使君说得对,若是天下州官人人用心,百姓们的日子想来会好过许多。郝吴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父母官,听起来很威风,但是肩膀上的责任也很重,他饱读诗书做官可不是为了鱼肉百姓,虽然要一州刺史才是名正言顺的父母官,但是辅佐着刺史造福百姓,那成就感也是满满的。

    忙了差不多一年,如今秋粮入库,两位可以告假回家探亲了,也免得两位的家人说本官不通人情。宇文温开始兑现承诺,两位佐官被他‘任意驱使’,到巴州上任一年都没有得休息,真的是过意不去。

    秋收结束,即将组织百姓开荒,下官怎能临阵脱逃?许绍如今是劲头十足,三台河北岸河堤即将开建,想想为患多年的三台河即将得到有效治理,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同样表示不能临阵退缩的还有郝吴伯,这位扑灭钉螺已经上瘾,一直强调三台河北岸泄洪很可能有钉螺出现,相关的扑灭工作若不能及时展开,会影响到后续的开荒工作。

    无妨,安排好就行了,两位先回家探望父母,谁知道再过数月还有没有时间,这可很难说的。宇文温不以为意,还有本官亲自坐镇,谁敢乱来?

    再说了,不是还有郑主薄在么

    。。。。。。

    西阳郡公府邸,书房外宇文十五被人训得不住点头,路过的护卫仆人们见状纷纷绕道,就连候在门口的张鱼也苦着脸装作视若无睹。

    宇文十五是西阳郡公宇文温的心腹仆人,在府里能如此训斥他的也就只有郎主宇文温,当然夫人尉迟氏也可以,只是很少见。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可以这般训斥,一是老郎主杞国公宇文亮,二是是他父亲宇文骥,而如今正在发飙的就是宇文骥。

    郎主问了,怎么你个兔崽子不为二郎君分忧,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都传到郎主耳朵里了!宇文骥低声训斥着,宇文十五只是苦着脸说拦不住。

    拦不住要劝,这名声毁了日后可难办了。宇文骥痛心疾首,二郎君宇文温似乎对名声不在乎,因为对陈用兵打得陈国伤亡惨重,现如今对方编了许多流言四处传播,为的就是坏了宇文温的名声。

    当然这种事情无所谓,只是二郎君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出个行文诡异的所谓檄文来,那真是让人贻笑大方,远在荆州带兵的宇文亮都看到那内容,除了哭笑不得还是哭笑不得。

    ‘郎主只有老郎主才能镇得住,我哪里拦得了’宇文十五如是想,当然是不敢说出来,他见着父亲如同老鼠见着猫,只是不住点头:孩儿劝过,奈何郎主不听,说是要惊世骇俗

    宇文骥闻言无语,他看着郎主的长子和次子长大,两兄弟品性原本都差不多,可这位二郎君婚后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具体变在哪里他说不出来只是凭感觉,但是二郎君无所谓名声的行为让人诧异,不是说他所做之事是旁门左道,而是有些特立独行,全然不在意外界风评如何。

    宇文骥本不姓宇文,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是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孤儿,为年轻的宇文亮收留成为马奴,因为屡立战功便随了‘宇文’的姓,名则取了和马有关的‘骥’。

    宇文亮是他的郎主,儿子宇文十五算是家生子,因为生于十五日便有了这名字,从小跟着二郎君宇文温长大,当然二郎君怕是只有郎主才能镇得住,所以他也只能‘提醒’一下儿子要尽职尽责。

    宇文十五见着父亲话好像接不上赶紧岔开话题,他觉得老郎主特地派贴身护卫的父亲到巴州来,莫非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战况不利,郎主让邓总管收拢黄州总管府兵力待命,莫要再派兵撩拨陈国了。宇文骥说道,事关机密按说不能外泄,不过儿子迟早也会从二郎君那里知道,所以他也没有隐瞒。

    那何必专程宇文十五话还没说完就回过神来,老郎主是怕邓总管压不住郎主收兵,特地派他父亲带信过来‘吩咐’。

    所以郎主要二郎君老老实实的待在巴州宇文骥叹了口气,隋军才是大患,如今战况胶着,黄州军是救火用的,可不能在江南和陈国纠缠。

    就在宇文十五父子俩在门外嘀嘀咕咕之际,宇文温在书房里看着来信面色凝重:战况胶着,父亲严令他收兵在巴州守着,黄州总管府的兵力不能被陈军纠缠,要作为山南各州的预备队以防万一。

    战况不利,战况不利啊宇文温喃喃自语,将信放在书案上起身来回走着,父亲让他收兵,不要再攻城拔寨了,这无所谓因为他也打算让士兵休息,不过北面的战况却是让人担心。

    隋军掌握了重力投石车的机密,现在已经广泛投入城防作战,这样一来攻城战又变成拼人数的拉锯战,这距离重力投石车投入实战只过了两年。

    对宇文温来说这也无所谓,重力投石车的原理一看就懂,能瞒过两年也算值得了,关键是战况有些不利,隋国的豫州总管府被周军东西夹击,可是豫州军将领的表现十分活跃。

    首先是豫州总管司马皇甫绩,他将周国在豫州的内应连根拔起,周国亳州总管司马消难奇袭豫州,结果偷袭州治悬瓠的行动失败。

    而豫州总管周摇也没闲着,他亲率精锐骑兵日夜兼程西进,偷袭周国山南军的粮草聚集地险些得手。

    好险,差点给隋军烧了粮草,万一真给烧了,大军只有撤退。宇文温对于北面战况有些后怕,没了粮草什么精兵强将都要完蛋,也亏得山南周军戒备森严,没让夜袭的隋军得手。

    被人夹击还能主动出击游刃有余,果然机动起来的骑兵才是王道啊!他依旧对骑兵念念不忘,机动力有优势的骑兵运动起来那是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不知要到何时,给力的骑兵才能入我彀中




第九十七章 禄米
    ?

    西阳郡公府侧门,许多大车一字排开,青壮们正从车上卸下一袋袋米运到府里,这是西阳郡公宇文温的禄米,亦是巴州刺史宇文温的禄米。

    管家李三九指挥着仆人们忙里忙外,禄米入库非同小可必须数目准确,他得现场监督免得出什么纰漏,作为全权大管家,从卸货到入库清点都是他负责。

    今日送到的禄米只是一部分,其余的陆陆续续在这几日送达,所以他和府邸的仆人们还有得忙活。

    一袋袋米运进府里的粮仓,把米倒出来后布袋还得回收带走,李三九安排了人检查每一袋倒出的米,又有人同时统计数布袋。

    首先是数量不能错,然后每一袋米的质量也得检查,首先不能短斤少两,其次是不能有掺沙的情况出现,围绕着粮食入库(无论公私)的问题,送货的和收货的斗法斗了上千年。

    当然按理说没人敢在宇文使君眼皮底下犯事,敢炸毛的田元升等人全家‘扑街’,不过李三九还是恪尽职守,要保证入库的禄米数量质量都合格。

    管家李三九领着人在忙忙碌,护卫副头领符有才也是领着人在忙碌,李三九在防贼人短斤少两,符有才也是在防贼,不过是防着贼人浑水摸鱼。

    粮食卸货入库,进出府邸的陌生人多了许多,也是某些贼人潜入府邸的好机会,符有才和一众护卫如临大敌,一双双眼睛盯着每一个进出的青壮。

    偷鸡摸狗的且不论,符有才可知道有人一直在城里潜伏,那些人是‘邺枭’派来的高手,要是给这些人摸进府邸,惊吓了女眷倒是其次,郎主的人身安全受威胁那可不得了。

    有鉴于此,西阳郡公府邸戒备森严,许多关键地段的通道已经封闭,各处通道的活门按照新的方案开启或者关闭,

    能够行走的路径与平日截然不同。

    若是用后世的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地图已更新,欢迎各位玩家组队挑战西阳郡公府副本。

    内院里也做了相应布置,健妇们手持棍棒在各主要通道守候,免得有蟊贼飞檐走壁跳进来惊了女眷,两位小郎君刚过一岁也不能受惊吓。

    当然符有才知道外院的防范才是重中之重,若果青壮们有走错路的,护卫们和颜悦色指路,如果有谁鬼鬼祟祟要往里钻,有棍棒伺候。

    卸粮入库的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此次卸的不光有西阳郡公巴州刺史的禄米,还有另两位官员的俸禄:巴州司马杨济,巴州主薄郑通,这两位住在西阳郡公府邸侧院,所以禄米也一并运来了。

    州司马杨济的品级为五命,俸禄为两千石,不过这位杨司马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贴身仆人都没有,衣食住行都由府邸安排,所以他也不要禄米,全部入府里库房。

    州主薄郑通的品级为三命,俸禄为五百石。因为一家四口寓居西阳郡公府上,郑通原打算也按照杨济那般将禄米归到府库,不过被宇文温以你又不是光棍为由拒绝。

    郑通一家由宇文温照应了一年多,吃住所需的钱粮都不用自己出,此次发俸禄他便按着自家情况‘还债’,一家四口两大两小,一月下来口粮约六石,综合其他开支算下来郑通一家要还宇文温一百石米。

    郑先生,郎主说过无须如此。李三九对一起‘点货’的郑通说道,郑通闻言笑了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宇文使君这一年多对他一家照顾有加,不可占便宜。

    郑通有了官职和禄米,按说也该‘识相’搬出府邸,自己寻个院子把一家人安顿下来,不过宇文温体谅这位树敌过多的主薄,‘盛情挽留’郑通继续住在府邸侧院。

    宇文温让郑通对付胥吏,明里暗里不知得罪多少‘小鬼’,就算是走夜路都得防着被人打闷棍,眼见着这位在西阳城举目无亲没有照应,宇文温让他一家继续住在侧院也是以防万一。

    郑主薄,这米运到何处呢?有吏员问道,郑通闻言便领着他往自己所住侧院走去,青壮们则推着独轮车跟在后面,李三九示意两名仆人跟上去帮忙。

    符有才也示意两名护卫跟上:注意盯着,莫要给人浑水摸鱼潜伏下来

    。。。。。。

    后院,宇文温正在萧九娘房中,如今正是午饭时间,他和已经怀有身孕的侧室一起用餐。

    不吃不行,来,张嘴宇文温化身小保姆,夹了块鸡肉往萧九娘嘴里送,这位孕妇平日里鸡汤喝得太多,现在已经厌食了。

    萧九娘吃了夫君亲自喂的鸡肉,捂着嘴说再吃不下了,三天两头吃一只鸡,她如今闻着味道就想吐,还不如多吃些酸萝卜开胃。

    那是要给肚里的宝宝补的,不吃不行。宇文温又夹了一块鸡肉,酸萝卜也别吃太多,肚子会受不了的。

    嗯。萧九娘满是幸福的说道,她有了身孕之后胃口大增尤其嗜酸,府里有‘老酸坛’供应酸萝卜酸黄瓜酸豆角等。

    也亏得先前已经有两位怀过孕,后厨对制作酸食已是十分老练,‘出产’的酸食一半是被萧九娘消耗了,剩下的又有一半被小吃货宇文娥英解决。

    萧九娘这几日很高兴,一来是夫君结束外出回到府里,每日都会来陪她说话解闷,其次是娘家来信,缓解了思念家乡之情。

    阿娘在信中说些什么呢?宇文温问道,萧九娘的舅舅张轲回到梁国江陵,找了个合适时机将萧九娘的情况告诉其父母,所以宇文温的便宜岳父母已经知道萧九娘在他这里‘做小’。

    阿娘叮嘱妾注意身体,要多吃萧九娘想起母亲在来信中对自己的关心十分感动,她生下来不久就被送出宫,十几年后才回宫见到父母,团聚没几日却又横生枝节,跟着宇文温远走他乡,也是因此愈发思念亲人。

    所以咯,不是为夫不讲道理,阿娘都叮嘱了,不吃不行宇文温说完盛了一碗鸡汤放到萧九娘面前,同时把那些酸萝卜酸黄瓜之类挪远了些。

    见着萧九娘老老实实喝鸡汤,宇文温也开始动筷,在他面前摆着的是几只‘菊下郎君’,这些煮熟了的螃蟹一个个如同面包般煞是好看。

    这都是他从策湖打包回来的螃蟹,原以为可以让家里人大饱口福,结果这些菊下郎君饱受冷落,到头来只有宇文温自己解决了。

    夫人尉迟炽繁和侧室杨丽华在长安长大,原本饮食习惯就不是以水产为主,当然长安附近有渭水不缺鱼,她们对吃鱼没心理负担,可是螃蟹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矫情,吃螃蟹对于许多人来说不能接受,甚至北地有的人还把‘模样狰狞’的螃蟹挂在门口辟邪,杨丽华不吃连带着宇文娥英也不敢吃。

    唯有从小在长江边长大的萧九娘能接受,不过孕妇不适合吃螃蟹,所以宇文温从策湖带回来的螃蟹只能自己解决,

    当然他的胃已经等了很久了。

    螃蟹有很多种吃法,在这个时代,流行的有藏蟹法,这是一种腌制螃蟹的吃法,当然还有豪放些的就是蘸佐料生吃,还有高大上的吃法叫做鹿尾蟹黄。

    宇文温不想腌制或者搞什么鹿尾蟹黄因为太麻烦,也不想生吃招惹寄生虫,他最喜欢的自然是清水蒸熟食用,毕竟后世的澄阳湖大闸蟹主流吃法就是这种。

    打包回来的螃蟹在清水里养着,待其吐净污泥后洗刷干净下锅清蒸,当然蒸的是活碰乱跳的螃蟹,那些死了的要扔掉,死螃蟹体内会积累有毒物质,宇文温可不想英年早逝。

    要优雅的吃螃蟹有很多讲究,尤其阳澄湖大闸蟹还得配上蟹八件,宇文温对吃的无所谓讲究,反正这螃蟹也不是阳澄湖出产。

    在自己家中没那么多讲究,虽然已经为妻妾们准备了相应食具,但是宇文温自己不想用,吃相是难看了些,不过吃起来也快意非常。

    掰掉螃蟹的八字脚以及两只钳子,将蟹掩去掉顺势掀开蟹盖,蟹盖中间的蟹胃用小勺舀出,将其外面包裹着的蟹黄吸净,剩下那三角锥形的蟹胃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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