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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赵五仔细看着脚下小路,走着走着发觉不对:身后没人跟上来!他回头一看,却见自己两个同伴在身后十余步的地方停下了,回头向着南方张望。

    那是小道的方向,赵五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转回去扯着同伴要走,却见对方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莫非是见着不干净的东西了?

    赵五所说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指的是不可名状之物,正所谓晚上不能说鬼,这忌讳他可没忘,可是同伴明显在哆嗦,随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看去,赵五愣住了。

    古道上,有许多飘忽不定的火团出现,惨白的火光映照下,一大队黑影正在前进,黑黝黝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诡异。

    赵五一个哆嗦,鬼火他不是没见过,村外的坟地就经常有,可如今的古道上并没有坟地或者孤坟,以前也从没见过这片一方冒鬼火出来。

    有了鬼火,那么这些黑影

    想到这里,赵五一个机灵,想着要走可双腿不听使唤,只能和同伴一起蹲了下来,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些黑影从不远处的小道向北前进。

    脚步声渐渐接近,还有金属的撞击声,赵五透过草丛看去,只见鬼火环绕着这支队伍,那些黑影却是一个个人,身着铠甲,拿着武器,看样子是军队。

    夜里行军的军队?不打火把却靠鬼火指路?狗屁,这些根本就不是人!

    远远看去,这些人一个个脸色惨白,没有发出其他声音,就这么排成长龙默默向前走,赵五看得清楚,每个人双眼各有一道痕迹印在面颊上,那不是双眼流血是什么!

    赵五只觉得腿肚子在抽筋,心脏剧烈跳动,尿意剧增,已经快要吓瘫了,牙齿开始打架,为了避免被人听见,只能咬着自己的手。

    他的两个同伴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没人敢大声喘气,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让他们想起山里一直在传的故事:阴兵借道。

    某个夜晚,某处山谷,会突然凭空出现一支军队,默默地沿着根本不存在的道路行军,走了一段时间后又会凭空消失,沿途所遇的活人,若是惊扰了他们,会被夺去性命。

    即便没惊扰,事后也会大病一场,从此只剩下半条命。

    这支军队,据说是阵亡将士的灵魂凝聚而成,他们战死沙场,却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在特定情况下重现人间,去参加当年参加的战斗。

    身上穿的是战死时穿的铠甲,武器旗帜也是当年的东西,凭着执念就这么在人间行走,然后又消失。

    这传说很可怕,但又让人怀疑,赵五当年听说时也是将信将疑,而如今,他亲眼目睹了。

    阴兵们默默的走着,赵五甚至还看见其中一些人的脸已经是阴森骷髅,那黑漆漆的眼洞似乎能看透一切。

    冷汗不停地冒,赵五和同伴已经吓得脑袋一片空白,这些阴兵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走完,可远远望去,那飘忽不定的鬼火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三人依旧保持蹲着的姿势,山风吹过浑身发凉,他们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一个哆嗦回过神后,纷纷挣扎着起身,然后都是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蹲久了腿麻,可更多的是被吓得腿软,赵五撑着棍子起身,和同伴对视片刻,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

    快,快回村子!

    三人向村里跑去,即便是不断摔跤,弄得鼻青脸肿却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前进,个个都是泪流满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遇见阴兵借道,怕是会不久于人世。

    我还不想死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思
    长安以东,新丰,隋军驻扎地,绵延数里的营区,显示着兵力的庞大规模,而显得奇怪的是,隋军并未对西面的长安发动大规模攻势。

    晋王杨广气鼓鼓的走进自己居住的大帐,方才的军议上,他见识到了何为推诿,何为睁着眼睛说瞎话。

    各部将领出工不出力,说是要攻打长安,结果一个个都是惜败而回,他没怎么实际领兵打仗,可远远望了一眼,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将领各怀心事所以没把攻打长安当回事,出战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懒洋洋,连射箭都不认真,不过是应付了事。

    混账,终有一日,孤定要将尔等清除一空!

    杨广心中愤懑,但却无可奈何,还好他此次是带着并州军一起过来,否则这些将领会愈发肆无忌惮。

    世家门阀权贵豪强,其族中子弟门生故吏遍布军中,这些人效忠的是各自家族而不是朝廷,关键时刻还是自己手上的兵稍微靠谱。

    杨广虽然年轻,但不代表他是傻瓜,许多将领怠工,说不定私下里已经和长安城有了联系,周军肯定许了很多好处,所以这些人是在作壁上观。

    所以他的并州军既要和周军作战,还得提防某些人阵前倒戈,看上去规模不小的官军,实际上危机重重,大家各有各的心思,都在相互提防。

    只可惜带来的并州军太少了!

    有人心怀鬼胎,杨广自然不会干等,在总管长史虞庆则的协助下,砍了几个避战的将领以儆效尤,局面稍微有了改观,可要想立威就还得杀一些,这需要强大兵力做后盾。

    作战时,得靠并州军做督战,中军也得有人守卫,防着某些人把他卖了,这样一来并州军的兵力有些不够,所以要虚与委蛇。

    连哄带骗,许下各种好处,杨广在杀人立威的同时,几乎是把姿态放到最低去求那些将领,要以大局为重。尽快把周军赶出长安。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怎会到如此境地!

    想到这里,杨广不禁悲从心来,只是短短月余时间,隋国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

    成也萧何败萧何,当年隋国建立凭借的是关中门阀的支持,而如今,这些门阀怕是会成为隋国的掘墓人。

    昔日,那些人可以拥护他父亲登基称帝,而现在,这些人同样可以出卖他,换取家族富贵,最可恶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有这种心思,却无可奈何。

    今日砍头的都是些次要的将领,那些出身世家门阀的领兵将领没办法动,这些人大多拐弯抹角带着亲,沆瀣一气是免不了的,所以杨广再不甘也得忍。

    长史虞庆则在外求见,杨广见着唯一可以依靠的重臣,焦虑之色稍缓:虞长史,情况如何?

    殿下勿忧,下官已经重申了军纪,下次出战,击鼓而进鸣金而退,有懈怠者按私通敌军论处,杀无赦。

    那会不会

    会又如何?既然心想着对面,那就是官军的敌人,与其像之前那般磨磨蹭蹭浪费时间,还不如把这脓包挑破了!

    那么攻打长安之事?

    下官已经拟定方略,请殿下过目

    周军占据长安,而长安东面北面西面俱是隋军,晋王杨广如今率领军队驻扎长安东面的新丰,是为主力。

    咸阳郡守军隔渭水在北面与周军对峙,为大军侧翼;长安西面则是鄠的守军,算是掣肘城中周军。

    新丰的隋军要进攻长安,需要拿下灞桥,而灞水驿就是两军交战的地方,这段时间爆发的战斗,就围绕灞水驿展开。

    长安的周军守灞桥,可以得到蓝田方向守军的策应,而蓝田与新丰,正好隔着一片山脉,新丰在北,蓝田在南。

    蓝田也是长安周军的退路,虞庆则的意思是攻其必救,分兵一路进攻蓝田,掣肘蓝田守军使其无法增援灞桥。

    攻打蓝田,要么从山脉西面灞桥驿的官道走,要么走山脉东麓的玉山小道,周军怕是已经布防了吧?

    是的,但我军兵力多,分兵走玉山小道,周军必然也要分兵把守关隘,这样一来,对方能增援长安灞桥的兵力就少了。

    先前我军不是已有兵马在玉山小道驻防了?是用这些兵马攻打蓝田么?

    下官已调拨兵马,玉山小道不是佯攻,若能兵临蓝田城下,对战局大有裨益。

    去攻打上洛的李司马,有消息回来了么?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交战了,只是山路曲折,消息传来还需要时间,不过即便李司马未能得手,在老君峪立寨驻扎,也能分周军兵力,对方的兵力,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摊薄。

    杨广看着舆图,觉得虞庆则所说很有道理,他没有实际领军作战的经验,也亏得有对方参谋,不然真是手足无措,从晋阳出兵以来,都是虞庆则谋划,其中一项策略就是奇袭商州州治上洛。

    总管司马李彻领兵先行出发,从华山郡走瓮峪入秦岭,一路南下走老君峪攻打上洛,若是成功把武关道掐断,周军就完蛋。

    即便不成,退守拒阳,也能防着周军走这条路从瓮峪钻出来,抄己方后路,而即便拒阳失守,华山郡守军堵住瓮峪及附近几个峪口,对方也一样出不来。

    秦岭北麓有许多峪口,万一周军从某个峪口钻出来可如何应对?

    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虞庆则开始讲解用兵心得,正奇结合才是正道,一味用奇,始终是落了下成,秦岭山脉绵延,峪口众多防不胜防,可即便周军从某个峪口钻出来又能如何?

    便于行军的就那几条峪口,可即便如此也是崎岖难行,其他的小路就更别说了,要派奇兵偷袭,若想出其不意那么兵力就多不起来。

    走小路翻山越岭,那么运粮的马车就不要想了,只能是士兵随身携带干粮。

    每个人能携带的干粮有限,甚至翻过秦岭后都已消耗殆尽,袭扰村庄可以搜刮粮食,但对方不太可能有马,移动速度慢,官军调动骑兵很快便能将其包围。

    殿下,对方控制的是蓝田武关一线,若要出奇兵入关中,只可能是在蓝田华山郡还有潼关这几处地域内,些许奇兵即便出了山,不可能不被周边村落发现,到时各地驻军可将其围杀,勿忧。

    杨广闻言点点头,虞庆则说得没错,即便周军翻越秦岭进入关中,除非走的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否则绝对躲不过沿途村落的村民。

    除非见一个杀一个,否则消息必然走漏,那么各地驻军对付起来就很容易。

    殿下,决战即将到来,为防不测,请勿轻易单独接见将领,毕竟人心隔肚皮,万一有人铤而走险,那就悔之晚矣。

    孤知道,军务就有劳虞长史了。

    杨广如今只能依靠虞庆则,这位的本事不亚于高熲,他觉得一如高熲之于父亲,如今正是自己需要倚重对方的时候,所以让其全权负责军中事务。

    又商议片刻,虞庆则告退,走出大帐后他看着绵延的营帐心中感慨万千,大权在握的感觉,真是让人爽快无比,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大隋没了高熲,一样有栋梁之才!



第一百二十章 百鬼夜行
    傍晚,潼关至长安的官道上,数人策马疾驰,来到前方驿站后下马投宿,他们方才经过潼关,而关内亦设有驿站,只是如今局势紧张,寻常人等不得留宿,只能西出关门赶来此处。

    若按往日,官道上客商云集,临时投宿未必有房间,不过此时不同,即便是姗姗来迟,驿馆站房间多有空余,为首的年轻人正要入住,却听得大厅一隅有人在谈笑风生。

    见其要过去凑热闹,随从试图劝解,不过年轻人不以为意,他正是十七八岁年纪,血气方刚,虽然时局纷乱,多有贼寇伺机袭扰乡里,但此处位于潼关要地附近,还没有哪家贼人敢乱来。

    他走上前,见着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正舌灿莲花,周围十余人听得津津有味,仔细一听,说的竟然是志怪。

    某姓刘,喜闻志怪传说,不知可否敬陪末座?

    原来是刘郎君,某姓余,若感兴趣,请坐。

    刘郎君坐在一旁,听着这位姓余的年轻人讲述奇遇,而且说的是岭南一带的奇闻异事。

    听口音,余郎君大约是关中人士,原来竟去过岭南?

    郎君好耳力,某为京兆人,尝于江南及岭南行商,听人讲起各类奇闻异事。

    见着周围人看着自己,面带责怪之意,刘郎君拱了拱手,示意余郎君继续。

    一日,某于大庾岭邸店投宿,遇一行商,说起亲身经历

    他说偶遇的行商姓马,三十出头,往来岭南广州和岭北江州贩货,某次前往自家庄园,此园位于山脚离城不算远,马郎君一人骑马走了数里,看到一片柏林,边上有新房数间。

    此时日落西山,马郎君下马上前,见房前有一女子,身着孝服容貌姣好,自称为夫守坟。

    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马郎君心中起念开始搭讪,女子称家中有好酒,愿赠有缘人。

    不一会儿,捧古铜酒杯而出,与马郎君共饮并歌一曲:独持巾栉掩玄关,小帐无人烛影残。昔日罗衣今化尽,白杨风起群山寒。

    马郎君觉得该歌阴气森森心道不妙,此时天色已晚,待得酒喝没了,女子说回屋添酒,他便悄悄跟在后面,往屋里一看。

    诸位说他看到了什么?

    众人自然知道内有蹊跷,大约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刘郎君却不以为然,这种故事各种志怪传说里多了去,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好猜的。

    还能有什么?大约是条大蛇在吐口水化作酒吧!

    余郎君卖了个关子,见得大家来了兴致便揭开谜底:却见屋梁上悬着一条黑色大蛇,蛇身垂下,女子持刀正刺,血落杯中即化为酒,马郎君战栗,仓皇上马离去。

    只听那女子在后面慢声轻呼:‘郎君暂且留步

    众人抚掌轻叹,俱有后怕之色,不过刘郎君却没有动容,这种故事他看得多了。

    东方朔所著《神异经《十洲记,还有后来的《搜神记《述异志《幽明录等等志怪类书籍,他都读过,所以觉得世间的鬼怪故事,大多换汤不换药。

    以亲身经历为噱头,骗得凡夫俗子冷汗直冒,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做法罢了。

    正要起身离去,却被那位余郎君喊住:刘郎君,似乎对余某的故事不感兴趣?

    郎君所说,刘某亦听人说过了。

    刘郎君懒得废话,当然他也不想直接拆穿对方,毕竟萍水相逢无冤无仇,没必要让人下不来台。

    原来刘郎君也有颇多奇遇,不知可听过百鬼夜行?

    听到百鬼夜行,众人来了兴趣,这四个字光是听就觉得鬼气森森,端的是又可怕又想听,不过刘郎君依旧没什么惊讶之色。

    刘某未曾听过,莫非余郎君又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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