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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宇文温如今正和这位不之客交谈:刘记室,即将赴任的李长史听说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你和一众同僚可得小心些。

    府主,长史其实要管的,是府主吧?

    刘文静笑道,所谓府主,是幕僚对开府设幕之主官的称呼,他千里迢迢来到黄州,得宇文温辟为记室参军,是要有作为,不是来溜须拍马的,所以直接点出要害。

    宇文温笑而不语,他连杨坚都不怕,还会怕区区李纲?




第三章 寡人有疾
    西阳王开府设幕,随着长史李纲的到任,西阳王的幕僚团开始运作,因为西阳王宇文温身兼黄州总管黄州刺史柱国大将军等职,王府幕僚团要和以上几处衙门沟通好。

    宇文温为国公爵时,没有按例开府设幕,处理总管刺史大将军事务都是由相应衙门的佐官协助,如今进位郡王爵,处理起事务来得增加王府幕僚这一环节。

    譬如宇文温有事要待在府里,但又要派人去总管府吩咐佐官办事,如今得由王府佐官下文,行文抬头就是黄州总管西阳王令曰

    或者某日他决定要调集府兵操练,不能像往日那样派心腹拿着兵符去军府,而是要王府佐官下文,行文抬头依旧是柱国大将军西阳王令曰

    说白了都要正式下文,走正式渠道发公文,这些往来公文都要记录在案,不能像以往那样便宜行事,这样显得正式许多,但也繁琐许多。

    本来派个人说几句话就能办的事,如今要先起草公文,用印后才送出去,到了衙门后还得过几个环节才能办下来,效率明显变慢。

    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宇文温进位国公爵时才没有开府设幕,可如今是不开不行,身为大周三分之一的王,虽然是郡王,但该守的制度就得守。

    出行时,什么时候该戴什么冠冕该穿什么服色都有讲究;会见不同身份的客人,从入门到送客的礼数也有区别,还得严格执行。

    宇文温别想再如往日那般,穿着裲裆衫大口裤,踩着木屐会见客人。

    只过了三日,他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做起事情来似乎不像往日那般行云流水,无他,繁文缛节掣肘,如同穿着长裤快跑般施展不开。

    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这就是制度,这就是规矩,宇文温既然想让别人遵守制度守规矩,那么他就得做好示范,公文往来就是如此,随着地位和官位的提升,只会越来越繁琐。

    黄州总管,再忙再繁琐,能忙得过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能忙得过雍州牧?能忙得过都督中外诸军事的丞相?

    宇文温有志向,所以眼光看得也很远,当年做刺史带虎林军可以亲力亲为,可当了总管又增加军府大将军府就得靠长史等佐官来协助。

    如今不过是进位郡王爵,事务也没增加太多,不如趁机适应如何用幕僚管事,毕竟凡事亲力亲为,真的是会累到折寿的。

    季汉的诸葛丞相就是这样累垮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辙,例如领兵一万以上作战,身为全军主帅,只需要将将而不是将兵,因为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更别说还有某人在一边看着!

    长史李纲,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看上去精神气很好,气色也不错,说起话来也很温和,如同谦谦长者,那么就意味着这位的战斗力很强,如同蓄势待发的公鸡,就等着找到破绽一顿猛啄。

    我会有致命破绽么?不可能!

    。。。。。。

    第四日下午,宇文温从总管府衙回来,刚进门就见恭候多时的王府长史李纲,见着这位面色平静,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心中暗暗提防。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回来搞不清楚状况,也许府里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被李纲抓住破绽,所以要观察情况,果不其然发现杨济在旁边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开,看样子有些尴尬。

    拿杨济开刀?来得好,战个痛快!

    大王,请更衣,下官有事禀报。

    宇文温闻言一愣,他正打算无论对方开口说什么,就以且待寡人更衣回击,来个当头棒喝,未曾料对方居然先发制人。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宇文温入内更衣,转到书房召见长史李纲,果不其然,第一回合交锋开始。

    大王,下官有一事不明,请大王明示。

    先生请讲。

    宇文温做倾听状,他称呼李纲为先生,那是相当尊敬的称呼了,毕竟父亲在来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尊重李纲。

    不知杨司马往日是否大王部曲,或者家仆?

    不是,杨司马昔年独来独往,与寡人有缘,故而是为客卿。

    既如此,杨司马身为总管府佐官,掌总管兵马事,寄居王府多有不妥之处。

    此话怎讲?

    杨司马即为大王食客,又为朝廷官员,公私不分,有碍观瞻。

    有碍观瞻?杨司马是贪赃枉法了?还是把军职私相授受了?

    未曾可知,想来杨司马无此劣迹。李纲说话毫无破绽,让宇文温发飙带歪话题的机会稍纵即逝。

    总管司马,为朝廷分总管兵权所设,本该由朝廷定下人选,只是先前局势紧张,故而默许大王便宜从事,杨司马堂而皇之住在王府,丝毫不避讳,这让朝廷诸公如何看待?

    总有逆贼要害寡人,为防兵变,须得心腹之人掌兵。宇文温说道,懒得弯弯绕绕,回想当年,大周宗室没了兵权,被杨逆杀得血流成河,寡人可不敢忘。

    大王所言甚是,然则杨济身为总管司马,却寓居王府,是朝廷克扣他俸禄,导致家无余财购置府邸?还是大王有龙阳之好,舍不得分离片刻?

    李纲很直接,丝毫不顾及宇文温的脸面,奈何这位面皮很厚,随即冷笑道:寡人有疾!

    你说要让我避嫌,免得被人诟病好男风?那我就认了,那又怎么的吧!

    大王!李纲忽然起身长揖,大王不以王妃为念,也要为世子着想啊!

    牵扯到王妃尉迟炽繁,暴击,牵扯到儿子宇文维城,双倍暴击,宇文温被接连命中要害,战斗力归零。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宇文温不怕因为和杨济往来密切,被人诟病他有龙阳之好,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李纲却说出了另一种可能:你不在乎谣言不要紧,可会有人造谣世子不是你的种。

    这年头好男风的人不少见,更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是让自己的男宠和自己的妻妾一起玩,那么妻妾生下来的孩子,其父亲是谁就很难说了。

    再扩展一下,万一外面的人造谣,说他的男宠是杨济,然后又让杨济和王妃一起玩,不光生下的儿子姓什么还两说,连王妃都是杨济的胯下玩物,这对尉迟炽繁和世子的名誉有极大的影响。

    你们说我是独脚铜人,无所谓,敢造尉迟炽繁和棘郎的谣,谁敢嚼舌我就杀他全家!

    宇文温想到这里面色铁青,长舒一口气后拱了拱手:先生所言甚是,寡人知道了。

    第一回合,西阳王宇文温,败。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大王,下官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王明示。



第四章 家
    数日后,西阳王府侧院人声鼎沸,几辆马车正在装箱子,似乎是院里住户在搬家,肚子微隆的刘彩云,指挥着人搬东西。.

    分类装箱,按着清单来,不要弄混了!

    那箱子还没装满呢,停,停!

    刘管事先坐着,让小的来负责就行了!

    两名侍女好歹劝得刘彩云不要激动,让她坐在胡床上监督大伙帮忙搬家,前日帮杨先生搬家,众人都有了经验,所以今日实际上也不需要刘彩云操心太多。

    张定刘彩云夫妇在王府(公府)居住多年,其实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张定是护卫头领,而刘彩云也是府里管事,为主母的左臂右膀,住在府里方便许多。

    杨济也是如此,时不时要和郎主商议些什么,住在府里就很方便,仆人们都习以为常,如今纷纷要搬出去,真是让人有些惆怅。

    故人离去的感觉,大约就是如此罢?

    唉,郎主封王了,日后往来的客人肯定会多,时不时留宿府里一晚,总得有地方安置不是?

    有人感叹道,他说的是实情,王府(公府)侧院本来就是作为客房所用,只是郎主在黄州没什么远方客人,没有待客留宿的必要。

    即便有,也是公务来往,办完事就在使邸或传舍歇息,这可是官府提供食宿的地方,比起在王府(公府)里住要方便许多。

    所以府里的侧院,长期住客就是杨济,还有张定夫妇一家人,当年的住客,郑通一家和王越一家,都已经搬出去了。

    现在这两家也搬走了,留下空荡荡的侧院,也不知会否有郎主的客人入住。

    装车完毕,刘彩云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其实她的新家就在附近不算远,本想着步行前往,但经劝说还是坐车代步。

    毕竟她身负琉璃镜的秘密,可千万不能被人掳走。

    搂着儿子,透过车窗,住了将近七年的院落,刘彩云轻轻叹了口气,怀念故居是一回事,怀念这里的福利才是最重要的。

    包吃包住包杂务,那得省下多少钱呐!

    刘彩云因为知道琉璃镜的制作工艺,所以是宇文温的重点保护对象,她和丈夫以及儿子住在王府(公府),省下了不少开销。

    一日三餐,有伙房提供,各种菜色每日不同,味道也不错,比自己雇厨子划算;仆人,是府里安排的,包了各种杂务,费用也不用张定一家出。

    儿子跟着两个小郎君读书,请先生的钱也不用出;住在王府(公府),安全有保障,请院的钱也省了。

    张定刘彩云夫妇凭着琉璃镜的分红,又参与府里的产业经营,各种分红也是源源不断,而花钱的地方却没多少,日积月累下来,可以称得上是家财万贯。

    结果现在一搬家,福利消失大半,虽然不是出不起,但精打细算的刘彩云一想起这笔支出就心疼。

    前几日宇文温和他们夫妇谈过,如今张定封了县公,现在又有了官职,将来的人情往来必不可少,再住在王府里不是个事,这让拜访张定的人作何感想?

    莫非你夫人和西阳王

    刘彩云当然和宇文温没什么,张定也巴不得全家住在王府既安全又省钱,奈何人言可畏,再说他们一家子也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张定原本打算守着刘彩云和儿子,一家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如今为了大郎和即将来到世上的老二,他这个做阿耶的怎么也要拼命,再立下军功荫庇妻儿。

    他凭着用命换来的功劳得封县公,刘彩云也成为诰命夫人,一家人今时不同往日,还住在王府里确实不像话,这不是说要和宇文温分道扬镳,反倒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展。

    宇文温要用张定,王妃也要用刘彩云,更别说宇文温不会坐视刘彩云脱离控制,因为她掌握琉璃镜机密,所以搬出去后住在附近,对大家都好。

    张定是王府司马,当然要到王府做事,刘彩云是西阳王妃的左右手,同样要经常往来王府,住得近能省不少时间,也方便王府侍卫保护刘彩云。

    而张定有了自己的府邸,往后和同僚往来也没那么尴尬,虽然他们夫妇和王府有了些许距离间隔,但实际上关系和联系并没有因此减弱。

    阿娘,我能有自己的小院么?

    有的,阿郎的院子很大。刘彩云抚摸着儿子的头,温柔说着,不过每日还得到王府听先生讲课,知道么?

    那,每日就不能多睡一会了?

    当然,现在搬家了,到学堂的路就远了些,可得早些起床。

    马车停下,她的新家到了,从王府出来到这里,花费的时间很短,子欢呼雀跃的跑进府邸,刘彩云欣慰的笑了。

    布置新府邸花了不少钱,往后家里的日常开支也会剧增,不过这都不算事,跟着西阳王走,日子会越来越好,更别说如今终于有了个家的样子。

    西阳王府再怎么好,还是得有个自己的府邸,这才是个完整的家啊。

    。。。。。。

    西阳王府,宇文温正和杨济聊天,杨济已经搬出去了,虽然距离王府不远,但总没有先前方便,如今略微沮丧的不是杨济,反而是宇文温。

    寡人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大王,李长史所言颇有道理,在下和张司马一家搬出去,也是避免被人乱传谣言。说到这里,杨济郑重起来:今时不同往日,大王的名声,可不能让宵小随意污损。

    杨司马很高兴能搬出去嘛,是不是逃出了寡人的魔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王说笑了,在下未曾如此想过。

    不想?为了避免有人乱传寡人与你有龙阳之好,不如纳个妾以证自身清白?

    大王莫要说笑了!

    哎哟,杨司马如此不近女色,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啊,怪不得寡人会被李长史找到破绽,原来最大的破绽就是你!

    宇文温心情极度不爽,所以活该杨济倒霉,毒舌开始威。

    杨司马不是说过愿为寡人当马前卒么,不是说愿意赴汤蹈火么?来啊,来纳妾啊!为本王洗去污名啊!

    大王莫要再说了。

    杨济不住告饶,论起毒舌来,他可比不上宇文温。

    宇文温心情差不是因为杨济和张定一家搬出去,而是对败给李纲耿耿于怀。

    他原以为自己没有致命破绽,结果对方只用了四天就找到了,对方说的问题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确实不能不考虑了。

    毕竟身为郡王,是该注意不要让人抓到话柄,被人到处传谣言败坏名声。

    见着杨济讷讷,宇文温冷笑道:无妨,你这个破绽算是过了,寡人就不信他还能找到什么破绽!




第五章 账目
    西阳王府东坊幕府驻地,长史李纲正在查,西阳王府因为有卫队,而侍卫需要装备铠甲武器,这都得从军器监领取,所以他是相关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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