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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此是自然,告辞。

    某等祝郎君一帆风顺。

    。。。。。。

    江面上,船只如梭往来大江南北,北岸的广陵,南岸的京口,两处要地之间的航线,支撑着南朝陈国的淮南州郡。

    江南的钱粮,经由船只送往江北,供养驻守淮南的官军,作为建康的屏障,淮南之地可谓重中之重。

    在南北往返的船队之间,又有许多船只顺流而下,经过京口广陵江面后经入海口驶入汪洋大海。

    按着风信和季节,海船有的是转向南方,一路南下前往丰州岭南;有的则是违反禁令,悄悄北上与敌国做买卖。,

    三艘三桅大船正顺流东进,船的形制与常见大船有些不同,但还未到引人注目的地步,头船的甲板上,张鱼正举目远眺,岸的广陵城。

    此时的广陵,为陈国南兖州州治,而就在数年前,是为周国隋国的吴州州治,广陵所属州郡名称之变化,正是数百年来风雨的见证。

    永嘉之乱后衣冠南渡,丢了中原兖州的东晋朝廷,在与建康一江之隔的北岸广陵地区侨置兖州,安置南下的北方士民,是为南兖州。

    此时的南兖州,寄治长江南岸京口,到了刘宋元嘉八年,始治广陵。

    北齐时国土直达长江北岸,将南兖州改为东广州,后陈国于太建年间北伐,收复了淮南州郡,将东广州改回南朝旧称南兖州。

    陈国太建十一年,周国大象元年,周军大举进攻陈国,江北淮南州郡再度易主。

    周国行军总管杞国公宇文亮攻拔大别山南麓的江北州郡,而行军元帅郧国公韦孝宽则攻下淮南州郡。

    南兖州被周国纳入治下,改称吴州,并置吴州总管府,治广陵。

    次年,天元皇帝宇文赟遇刺身亡,周国随后陷入内乱,辅政丞相杨坚受禅即位建立隋国,周隋两国连年激战,陈国趁机收复了淮南州郡,将吴州恢复旧称南兖州。

    名称不断变更,但广陵依旧是那个广陵,与对岸的京口俱是江防重地。

    郎君若是秋天来,可就能陵潮了,那景象可是壮观无比。

    听得负责领航的引水工这么说,张鱼来了兴趣,他是第一次经过广陵,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广陵潮。

    郎君是知道的,过了广陵,前方就是大江入海口,而到了秋天尤其是八月中旬,海潮上涨,从入海口涌入上游

    待到那时,大江之上,一潮水呼啸而来,声势浩大直扑北岸广陵,惊涛拍岸,那场景真是过目难忘。

    原来如此,若有机会,定当于秋天来广陵一饱眼福。

    张鱼点点头,将一陌铜钱递给对方,那人收了钱笑逐颜开,话愈的多起来:

    郎君,再过一阵入了海,借着东南风可往转往北去,只要提防沿海暗礁,沿着海岸向北行船,必然一帆风顺。

    若要向南走呢?

    向南?这时节刮的是东南风,往南去的海船大多都是到了秋冬季节才起航,郎君说笑了。

    那若是要向东走呢?

    向东走可是黑水洋,四周不见6地,也没什么藩国,风向又变幻莫测,哪有海船往那里去的,郎君莫要说笑了。

    哈哈,我也只是问问罢了。

    张鱼淡淡一笑,三艘大船借着江流向前方行驶而去,他即将面对的,是祸福未卜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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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航向正东
    无数鲨鱼背鳍划过海面,腥红的海水里,一具具浮尸被群鲨分食,海风吹拂,熟悉的血腥味让西阳王府中尉张鱼觉得全身血液开始温热。..

    用破布擦拭着带血刀刃,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说话声,虽然张鱼听不懂,但能听出语气中的哀求之意。

    一个渔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倒在甲板上,身上被砍出几个大口子,左臂手肘以下小臂已不见踪影,身上血迹斑斑。

    伤口处流出鲜血,他身体蜷缩,不住的哀嚎,见着张鱼提刀走近,不顾伤势磕起头来

    一名船员将此人的话翻译过来,说只要能保得性命,愿意在船上为奴为仆,张鱼听了之后冷笑道:

    你跟他说,那些被尔等祸害的船家,有过活命的机会么?扔下去喂鱼!

    嚎叫声中,中年男子被扔下海,早已等候多时的鲨群围了上来,瞬间将其分食,甲板上另外几具海寇尸体,也被扔进海里喂鱼。

    呸,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江里打渔的做,海里打渔的就做海寇!

    这么大的海,那得有多少鱼,捞都捞不完,还要杀人越货,真是死了活该!

    捞鱼捞鱼,你就知道捞鱼,这帮海寇杀人越货,把东西转手一卖,那可比捞鱼强多了。

    那也不能昧着良心做这般勾当啊!

    哎哟,人家有没有良心还两说呢,你要是把他的心剐出来,说不定都是黑的。

    船员们议论纷纷,丝毫没有被刚刚结束的接舷战影响到心情,他们大多是当年的襄阳水军出身,又在近海摸爬滚打了大半年,所以在海上作战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把这些小破船上能用的东西全部扛上来,然后一把火点了!

    张鱼指挥着手下打扫战场,他的船两侧都靠着数艘小船,海寇们用带铁钩的绳索扒住船帮攀上来要夺船,结果被早有准备的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转头回望,后两条船也是如此模样,不过那些攀上船的海也已经被扔进海里喂了鲨鱼。

    有没有伤亡?

    没有,石灰粉一喷出去,那帮鸟人眼睛就瞎了一半,如何能够还手?

    那就洗掉甲板上的血迹,不然久了会臭的。

    张鱼安排好相关事宜,让旗手旗号,示意后面两艘船跟着他的旗舰继续前进,回头向着西面远眺,长江入海口两岸6地依然依稀可见。

    刚出海就遇见了海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海寇来得如此之快,真是让张鱼有些唏嘘。

    唉,到底是渔民兼做海寇,还是海寇兼做渔民?

    他从小在船上长大,对水上的事情再熟悉不过,几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很可能前一刻还在打渔,后一刻就会将路过的小船上势单力孤的客商杀死,沉尸水底。

    一个在渡口摆渡的船夫,见着孤身过渡的客商,可以趁其不备,杀人夺财,这年头渔民,根本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里有,海里有海寇,所以此行他们做了充分准备,任何无视警告靠近的船只,都会被当做海寇。

    张鱼走进甲板下的船舱,正中间放着五个木箱,每个木箱里有一个米缸大小的金属罐,里面是由三个套在一起的金属环制成的水平台。

    无论船身再怎么颠簸,水平台内都能一直保持水平,而其中一个酒坛大小的金属盒,是个能够在颠簸的海上都能正常走动的钟表。

    如何,坏了么?

    中尉,五个钟都在运行。

    五个钟的走时都准确么?

    中尉,有一个钟的走时已经可以不对了。

    张鱼闻言无语,郎主说过这种钟表在海上应该受得住颠簸,坏倒不至于,但很可能走不准,他原以为入海之后至少能撑上数日才出问题,结果现在就有一个不准了。

    据说用钟摆的时钟,一旦颠簸就容易不准,所以张鱼船上的这五个时钟是用另一种结构的擒纵器制作而成,当然他不懂擒纵器到底有哪几种结构。

    为了保证可靠性,这样的钟体积很大,再加上那个水平台,体积大到像个米缸,造价也很高,每台钟的制作成本过一万贯,主要是各种配件的成品率太低。

    然后一口气放了五台在这艘船上,为的是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和船上那个磨盘大的日晷对时间。

    张鱼不太理解郎主的用意,但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正如郎主问他愿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时,没有任何迟疑就点头。

    他已经成了家,媳妇去年年底生了个娃,已经有后了,深受郎主恩惠的张鱼,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愿意赴汤蹈火,。

    三艘船,除了少数几个是沿海渔民出身,其他人都是西阳王府的护卫出身,和张鱼一样,都是出身当年的襄阳水军。

    大多数人去年就到建康,时不时乘坐大船出海做适应性训练,苦练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执行郎主安排的任务。

    同样是乘船出行,但不是在长江里,而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一旦翻船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每个人都写下遗书,并剪下一缕头用布包好留在西阳,若是这一去再也回不来,那么至少能让父母或妻儿有个念想。

    他们的航线,既不是沿海南下,也不是沿海北上,而是向东直入黑水洋,前往那个位于东洋之上的倭国。

    那个国家,张鱼有幸去过,所以此次由他全权负责指挥,而乘坐的大船,也是在黄州制造在入海口附近海域试验过的新式船只。

    再次走到甲板上,张鱼来到一人身边,那人正用一个奇怪的仪器观察着太阳,这是在测量纬度。

    正午时分,可以用这种仪器对地平线和日影的夹角进行测量,得出所处位置的纬度,如今正好是中午,正好是观测的时候。

    只要在长江出海口测量好纬度,然后让船只保持这个纬度一直向正东方向走,就能抵达倭国西面大岛的西南端。

    沿着那座叫做筑紫的大岛向北走,来到西北边缘,有一处海港名叫博多,就是当年张鱼和郎主宇文温所乘大船被风吹到的那处海港。

    张鱼知道纬度,也听郎主说过还有经度,但经度却没有合适的仪器能测出来,所以他们此次只能按着纬度航行。

    按着郎主宇文温的说法,这叫做等纬度航行。

    纬度测好了么?

    测好了,已经记录下来。

    张鱼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模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做指南针,表身里封有油,中间位置浮着个一字形的指针,其两端可以指向正南和正北。

    中尉,东南风起了!

    向后面船只旗语,满帆前进,航向正东!



第三十章 钱途(续)
    西阳城北郊,西阳王府湖畔庄园,庭院里,宇文温正在用刘士元投影仪测量自己所处的纬度,自从有了这玩意,测出的纬度已经从度精确到了分。.『.

    经纬度,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概念,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却是天方夜谭。

    和人讲起经纬度就和对牛弹琴差不多,也就杨济勉强能理解,不过有着丰富天文观测经验的刘焯,倒是能理解何为经纬度。

    前提是认可大地实际是个球体,否则经纬度的概念无从谈起。

    这种话题太过惊世骇俗,宇文温也只能和杨济还有刘焯讨论相关内容,传出去的话,虽然不用上火刑柱,但也会让人认为是疯子。

    认可了地球,那么说起经纬度来就容易许多,然而宇文温属于讲理论你不行,讲实操我不行,他说起经纬度来是一套一套的,可对于如何测量却一头雾水。

    测经纬度原理很简单嘛,用六分仪呗!

    那么问题来了,六分仪的结构是怎样的?

    呃,不知道。

    宇文温不知道,但好歹知道这个概念,至少知道六分仪形状为扇形,其分度弧为圆周的六分之一。

    而杨济完全不懂什么是六分仪,因为在明末时,六分仪不要说传入中原,甚至还没有被明出来。

    宇文温和杨济想破头都明不出六分仪,而真正的天专家刘焯,却对这个思路若有所思。

    测量纬度,需要测量太阳的影子(角度),这个实现起来很简单,就是立一根杆子观察日影,但若是要制作一个便携式的仪器,能够拿在手上测量纬度,可就不简单了。

    数年来不断的改进,刘焯终于制作出了一种手持式投影仪,使用起来简单而效果却很好。

    其原理很简单,使用者不需要直接目视太阳,而是观察棍棒投射到刻度计上的影子,其影子端的位置表明了太阳的高度,这样纬度就可以计算出来了。

    本着技术专利的思维,宇文温曾打算把这种仪器命名为刘士元投影仪,或者刘氏投影仪,但那也只是想想。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将自己的名讳用在物品上,实在是斯文扫地。

    所以这种仪器的正式名称为:正统七年式量产型投影仪,明人:信都刘士元,专利转让费:五千贯。

    大家这么熟,关系又这么好,谈钱伤感情,不谈钱却挫伤明创造的积极性,为了鼓励技术创新,宇文温可不吝花钱。

    纬度能够很方便的测量出来,那么经度呢?目前还不行。

    只能测纬度的投影仪,想要进化为能够测量经纬度的六分仪,何时能实现,根本没有底,但有一点宇文温可以肯定,经度和时间有关。

    地球是个三百六十度的球体,自转一周就是一天,计二十四小时,那么经度每十五度的时间差是一小时。

    继续细分,经度每一度之间的时间差就是四分钟,只要能知道两地的时间差,那就能算出两地的经度差。

    以黄州西阳城观星台的时间为基准,如果某地的时间为上午八点,而与此同时西阳时间是上午七点,该地时间比西阳时间早了一小时,那么这个地方的经度就是西阳以东十五度。

    如果一个地方的时间比西阳时间慢了四分钟,那么此地的经度就在西阳往西一度。

    再测出纬度,那就有了此地的经纬度坐标,原理很简单,但实现起来很难,因为这需要精确的时钟,年月误差率要很小,而西阳工匠能做出的时钟,达不到如此低的误差。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经度和时间有关,误差几分钟,测出来的经度误差会导致上百公里的差距,想要将测量经度的方法实用化,只能靠精确的钟表。

    运用在航海上,就是航海钟,因为海上很颠簸,所以用钟摆的时钟受影响很大,必须换另一种不受重力影响的擒纵器,才能将航海钟实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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