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的龙战士

    石墨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重新看向那宴会中的两人。他忍不住说道“你说的对，我想看见的只是他们的未来。他们还很年轻，还很有朝气，也会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但是，梅林，2016年以后的未来，究竟是如何究竟会发生什么你的千里眼，难道看不到吗”

    他太好奇未来了，那是福尔摩斯也无法推理的未来。是魔术王选择的时间节点，为什么是2016年为什么必须是这一年，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

    “嘛，这就不能说出来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我的千里眼就算能看见，也绝对不能说出来。不过你还真是的，居然想从我这里探口风啊。”梅林也是嘴巴闭得很紧，不肯讲述多余的关于未来的事情。石墨只能叹了口气，一个个都这样，还真是叫人担心未来啊。

    “不过不用担心，他的未来，是和玛修一起所编织的未来。就算会经历很多其他的东西，他仍然还是他。还是藤丸立香，是拯救人理的御主。很多人都会忘记这些事情吧，因为时代的修正力。但是被召唤来的从者不会，立香不会，玛修不会，我当然也不会。我会记住这每一个细节，因为这真的是最棒的故事啊！是我也没能做到的！崭新的，美好的人类的故事啊！”

    梅林开心的诉说着，这是他最喜欢的故事。少年和少女的冒险故事，多么美好，多么感人，充满了无数人的喜悦和悲伤，用无数人的信念编织出来的最美好的故事，他绝不会忘记这个故事，每一次冒险的细枝末节，他都清晰的烙印在脑海中。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你完全不用去做那些事情，若是你愿意的话。大可再陪伴他更久。”梅林停止了那兴奋的神情看向了石墨，他知道他的想法，但仍然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有些东西就是如此。这样就够了，我陪伴他的时间，他的成长，他的进步，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烙印。是我来到这里的证据，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因为，我也再一次获得了同伴。”石墨微笑着看着杯中的麦酒，仔细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冒险，真的很开心啊。

    “那么，我提前替他感谢一下你吧。龙战士石墨，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和帮助，真的很感谢你。哪怕你是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人，但你的出现，真的帮了他很多，也让他成长了很多。”梅林微笑着对着石墨行礼，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谢。

    “算了吧……不过，确实很好啊。”石墨喝着麦酒，看着那边的立香，不远了，这场人理拯救旅途的重点。




第三百六十章 午夜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就从乌鲁克出发了。临行前，大家都和那位记忆力很好的门卫大叔告别。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是这场战斗的决战，而另外一部分人却知道，这不过是前哨战，哪怕惨烈，但仍旧不是决战。

    而就算有梅林召唤出马车的帮助，最后他们还是在夜晚才赶到了北壁，哪怕这已经很快了。但距离约定好的攻击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大概还有五个小时吧。

    “去休息会儿吧，立香。你需要休息，调整一下状态，接下来会是场很惨烈的战斗。我去照看一下这边的士兵，魁扎尔，你也跟我一起来吧。你这家伙，我没记错有相当了不得的领导力吧。”石墨是不打算休息了，从者就是这样，真是太过便利的使魔了。

    “好呀，大姐姐就和你一起去查看一下那些士兵的情况吧。毕竟明天要和他们一起去战斗，现在不调整好状态可不行呢。”魁扎尔微笑着跟在石墨的身后，两个人已经朝着士兵的居住地走去了。

    “我要去休息了，四个小时后，天亮时分，我们在这里集合。”

    “我去查看一下豹人的情况，她可千万别迷路了。”

    同伴们一个个都去处理各类事情了。立香微笑了一下，最后也让还在自己身边的玛修去休息一会儿。虽然玛修很想拉着立香一起休息，但是立香还是让她一个人去了，毕竟他现在睡不着啊，一股很强烈的感情积蓄在他的胸口，这股情绪是什么呢没人知道。

    他就这么在北壁的上方散着步，看着远处的杉木之森，这就是决战之地。将是明天的战斗展开的地方，他清楚，这不是决战，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他没有畏惧，也没有兴奋，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这时，他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安娜。嘛，这孩子拿下斗篷以后，那副可爱的面容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安娜不休息吗你刚刚才说去睡了啊。”立香微笑着，而安娜也以同样的笑容回应。

    “睡不着，所以才在这里休息。反倒是立香你，不去睡的话不要紧吗”安娜更担心立香，他的身体毕竟还是人类的身体。支撑那么多从者的战斗，他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打算天亮前都不睡觉了。我现在的体能越来越好了，感觉这个状态还真是前所未有。这将近一年的成长，真是让我改变了很多啊。如果是过去的话，对现在发生的事情一定想都不敢想吧。”立香看着星空，他的状态真的很好。

    “这样啊，我能立即你的心情。比如闲的发慌的时候会想要散散步啊，比如这么所来，昨天我们还在乌鲁克呢。不知为何，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诸如此类的事情，睡不着，也无法集中精力，真是丢人。”安娜的表情有些苦恼，但立香却只是微笑着让她不要在意。

    “毕竟这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嘛。”立香表示理解，这真是在一个地方逗留的最久的一次，让他回忆一下之前逗留的最久的地方……好像是德雷克船长的黄金鹿号吧，毕竟在俄刻阿诺斯的时候真的受了她很多照顾。

    “说得对，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一直贯彻自己当一名战力的初衷，所以没怎么能加入大家的圈子……”然而话语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随后是长久的沉默，沉默的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怪了。

    “那个，非常感谢！”但最后还是安娜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这些，立香微笑着，也做出了回应。

    “我也要感谢你。”他的回应让安娜喜笑颜开，

    “嗯，我认为这方面才是立香的最大优点。从在森林里相遇知道现在，你从未问过我任何事情。对这种可疑的从者，你却一言不发的给予信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了。”安娜微笑着，她还是第一次和立香如此开心的畅谈着。

    “你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毕竟我也没有如此啦，倒是你，在乌鲁克过得开心吗”立香的心情真的很好，安娜无疑已经敞开了心扉，能有这样的畅谈，真的太好了。

    “这……不，没什么好开心的。我本来就讨厌人类，人类是种很聪明的生物。不像动物那样执着于一种手段，而是在不断寻求众多的可能性。你们是会选择更好存在的生物，所以人类的城市自然充满了变化。”她说这些的时候还面带微笑，而下一刻，她的表情却复杂起来了。

    “但是……当新生事物出现时，那些不再是更好存在的东西该怎么办呢只是被忘却倒还好，就算不被使用，作为普通的存在也不错。但是，人类却会把他们作为坏东西去排斥，只因为如果留下这些东西，就不会给新东西带来利益。”她见过许多这样的例子了，真可说是深有感触。

    “那位老婆婆遭到了这种待遇，在没有阳光照射的家中，一直守着那些枯萎的花朵。其中我只是因为工作才会帮助她，然而她却那么高兴。对我说了好多好多事，明明双眼已经看不见了。她却依然如此平静，即便心怀寂寞，也绝口不提。她将我当做自己的孙女对待，邀请我和她一起吃牛油蛋糕，还说什么，真好吃啊……明明她已经分辨不出问道了。”

    她的神情悲伤而又落寞，而立香却微笑着说道“那一定是因为真的很好吃哦。”随后他已经开始掏口袋了，这东西一直在他的口袋里。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就高兴了，然而我没能和她道别……”她突然愣住说不出话了，因为立香已经掏出了那个花饰。这是那位老婆婆的饯别礼物，本来就应该交给安娜的。

    “她说你将来一定会成为这城里最漂亮的姑娘的，所以，收下吧。这是属于你的。”立香动了动手，示意她接过这花饰。但安娜却只是在复杂的神情中握住了立香的手，让他抓紧了这个花饰。

    “这不可能了，因为我不打算让这个样子成长……我讨厌人类，但这还是很温暖。乌鲁克那座城市，曾是我的梦想。想被人类温柔对待，想要温柔对待人。一直想这样，过去的我觉得如果这样该有多好骗，这是成为大人的我，成长后的我已经无法回想起来的梦。”

    她就这么神情复杂的看着力量，那其中蕴含的神情让立香觉得悲凉。

    “感谢你的话是，但我不能收下。立香拿着吧，我没有佩戴这个的资格。因为那位老婆婆的孙子，在北壁被魔兽杀害了。天亮就出发吧，去讨伐戈耳工。我就是为此在这里的！但是，通过这次旅程，我想要这么做的理由发生了改变。以前的我是为了自己而战……现在，也是为了乌鲁克的人民而战，这是我能做到的最低限度的赎罪。”

    说罢，她已经转身离开，立香只能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这个时候，他说不出什么话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感萦绕在他的心头，将他想说的话语全部堵死了，他已无话可说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梅林
    安娜离开以后，立香也仍然没有休息。毕竟他说的，他一个晚上都不打算睡了，接下来有很重要的战斗在等待他。

    而这个时候，有个人慢慢的接近他了。梅林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杉木之森。这个时候的气氛慢慢变得缓和了，梅林的到来多少让立香的心情好了一些。

    “立香君，不去休息，而在这里看风景，你真的没问题吗”梅林都不去看立香，直接就是这么问了几句。

    “我没问题，现在的状态可真是从未有过的好。比起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我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目的。这都是以前的我不曾做过的事情。”立香微笑着，清凉的风让他更加舒服了些，哪怕这风里掺杂了一些血腥味，但多少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而且你不去睡吗我反倒是觉得你来到这里以后作息一直很规律啊。基本上晚上就没看到你活动的样子。”立香微笑着，他反过身靠在城墙上，抬头仰望星空，真不错啊，这风景。

    “唔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去睡吗对哦，我还没对你解释过这件事情。”他刚这么说的时候，芙芙已经扑到了他的脸上将他撞倒在地。那种水平相同的争斗再度展开，这一人一兽还真是一对活宝。

    “凯西帕鲁格！你这家伙，怎么又攻击我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他还在说话的时候，芙芙已经伸出了爪子，开始在他的脸上挠来挠去了，这可是很锋利的第四兽的爪子哦。

    “什么，让我稍微说一下自己的事情反正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很长唔……我倒是觉得现在就算谈什么我的来历，也不会有好处啊。算了，既然立香睡不着，那么就当说个催眠故事好了。”他站了起来，芙芙躺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发都压扁了。

    “好，那就这样吧，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虽然在人类成长和引导这种麻烦事情上，我多半都是用谎言和沉默来蒙混过关，但今晚我会成坑地回答你的问题。来吧来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当然，一句话也不问就此别过也是一种选择，对我来说，如果你能这么做的话就太好了。”这混蛋少有的认真了起来，毕竟现在不是蒙混过关的时候了。

    立香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问，他倒是有很在意的事情“将贝狄威尔派到第六特异点的人，是你吗”这是个很要命的问题，石墨知道过程，但立香不甚了解。

    “啊，从这个角度切入啊……有些难受，不，应该说相当难受了。”他的表情也挂不住了，毕竟这事情确实很叫人难以回答，“把他送去圣地的人确实是我，在送石墨过去以后，我就立刻把贝狄威尔也送了过去。因为在狮子王出现时，他也到了阿瓦隆。为了清算那扭曲的因果关系，除了让贝狄威尔去那里以后别无选择。”

    立香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这世界还真是悲剧。不由的让人有些憎恶，真是个残酷而又扯淡的世界。

    “我也很清楚，这等同于将残酷的选择强加于他的身上。我虽然不是人类，但也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可能的话，我也不希望让贝狄威尔卿那么痛苦。但是，你看啊，如果只是狮子王消失，或是继续让贝狄威尔卿那么留在阿瓦隆的话。身为圆桌成员，我心里也挺别扭的。说到底，我还是亚瑟王的教育负责人。明知贝狄威尔会痛苦，但我依然会优先选择纠正阿尔托莉雅的错误。”

    如果是以前，立香大概会当场骂出来。但现在的他不同了，他也明白，虽然人人都期待美好的结局。但现实就是很残酷的，总要有所取舍。所以他此刻的表情很复杂，而并非愤怒。

    但芙芙完全忍不了就是了，它已经伸出爪子刺入了梅林的头皮，疼得他叫了出来。

    “好痛啊啊啊！不要把爪子露出来，凯西帕鲁格，你看结果不也是挺好的吗甚至比我预想的还好很多。这世上没有能同时拯救那位贝狄威尔卿和狮子王的方法啊！从结果来看，我认为这次做的已经不能更好了！”正因为他是个贤者，所以他更明白取舍，也就更能做出决定，虽然这决定很人渣。

    “医生说的一点也没错，从保守的角度来看，你也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我觉得根本没的说。”立香最后只能面色复杂的这么说了几句，眼前这个人是他也纠正不了的，因为他在世人的眼里根本没什么歪曲，他仍旧是个贤者。

    但梅林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当然了，因为我和石墨一样，压根儿不是人类啊。虽然有人类的形态，但和你们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尽管我被人们传颂为贤者，但我并不是为人类做那些事情的。我是梦魔和人类的混血，所谓梦魔就是寄生于人类的精神体，基本上，他们不具备自我，只会复制寄生对象那个人类的人格。”

    他说出了立香压根儿不知道的事情。反正现在时间也多，他当然不介意讲讲这些事情。

    “而且梦魔只会把人类视为营养源来榨取，但我有一半是人类，所以只有半吊子的自我，也就是拥有目的和意识。之所以被传颂为贤者，是因为我学会了只要这样做，大家就会接受我。我是一个装成人类模样的异形，这一点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梅林说这些的时候倒是能笑笑，毕竟是无聊的自述，他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

    “我当然也会学习人类，会产生感情，但实际上依然不理解感情，毕竟只是模仿而已，哪怕惟妙惟肖。当然，我也有知性，所以明白人类的痛苦哦，只是我不明白那份痛苦的沉重。梦魔归根到底只是某个人的梦而已，就算能谈论爱憎，也无法道出其沉重。”他道出了事实，这是他从不和别人提起的事实，偶然能这么说一说，反倒挺愉快的。

    “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拥有喜悦，是所有梦魔中只有我才会拥有的自己的目的。”不过他随后倒是说到了这一点，这引起了立香的兴趣。

    “你的目的那是什么”立香当然很好奇，他到底渴望什么

    “当然了，是你们人类的美好结局。我想要看看人类到末日的最后，最后的人类所做的梦。如果你们不在了，我也就不存爱了。此外，也是一旦你们消失，就会失去生存意义的幻想种。梦魔没有指向性或嗜好。只不过嘛，越是噩梦，营养价值就越高越有用。但我是拥有自我的，倘若没有意义，没有目的，就活不下去，因此我把自己的目的选择为你们的结局。”

    他如此说着，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和生存意义，还有其价值。



第三百六十二章 马尔杜克闪电战
    “人类很愚蠢，不是哲学意义上的。而是从生物学的见解来看。这宇宙中没有其他像人类这样充满浪费的知性生命体，同时，也没有如此充满意外性的存在了。”他微笑着，将这些自己的理解全部讲给了面前的立香去听。

    “人类确实是充满缺点的生物，但是……”他微笑着，说出了那转折，“但是，你们描绘的历史即为美丽。只有这点我可以断言，无论结局为何，都是足以留存于这个宇宙中的有价值之物。”

    他的自述到此为止，在芙芙的叫声，还有立香的目光中。他停下了继续叙述这些，毕竟已经不需要继续说下去了。

    “好了，关于我的话题就到此结束吧，罗玛尼阿其曼的评价十分中肯。我会为了我想看到的事情不择手段，这次也一样。所以放心的使用我吧，人之子啊，我的目的是为了你们那漫长的故事，为了终将完成的一页历史，我会继续像这样不惜粉身碎骨地工作。”他微笑着，从这里离开，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立香看着他的离去，芙芙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此时此刻，太阳都已经缓缓升起了。决战的时刻已经到了，他最后真的一夜没睡，然而他的状态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剧烈的勇气在他的内心沸腾，他会将这勇气全部转化成力量。

    从阶梯上缓缓走下，他已经看到了那边整肃好了北壁部队。阿尔托莉雅正率领着他们，她不会参与进攻，而是会留在这里进行领导工作。虽然有牛若丸和牟庆在，但人手还是不够。石墨将他们留在了这里，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