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的龙战士

第二百一十章 玛修的过往
    夜晚，立香一个人躺在床上。三个卡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玛修还在沉睡之中。但刚才医生来过以后，已经可以正式确定现在的玛修只是在休眠，只要想苏醒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苏醒过来。

    罗曼本打算这个时候和立香全盘托出，但立香还是拒绝了。若是坏消息再多的话，那么立香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所以他还是觉得再过一天会比较好。

    唯独在这样的夜晚，立香会想着，如果自己也是假面骑士的话。那么玛修会不会轻松很多，如果自己也能变身的话。那么很多事情或许就不用让玛修那么瘦弱的肩膀去承担

    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他心里总有一股热血上涌。作为魔术师来说，他实在是不够资格。再加上所面对的时代都是遥远的过去，现代的魔术几乎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就算是强化己方的魔术，因为魔术回路的问题，他自身也无法维持多长时间。

    在第五特异点最后面对库丘林时，使用的大范围全体强化魔术，至今仍然让他的身体隐隐作痛。甚至可以说，魔术回路没有就此烧毁已经是他的运气了。寻常没有经受过长时间魔术训练，而且魔术回路不够强大的人，这个时候估计早就烧成个白痴了。

    因此，若是能变身进行战斗的话。他或许会比现在好得多，或许走上前线战斗不应该是御主所做的。但他内心之中为他人而挺身战斗的那股勇气是没有错的，只是，他没有驱动器。曾见过面的假面骑士留给他的只有卡带，而没有相应的玩家驱动器。

    因此很多事情，都只能说是想想。若是可以，他当然不会仅满足于只是站在后面给其他人放放魔术。他也很想和别人一起并肩作战，只是，很困难。

    “算了，姑且不管这些了。明天或许还有别的事情，该睡觉了。”他翻了个身，将被子拉上，睡眠往往会被疲劳驱散。也会让坏心情慢慢的消失，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必要的。

    但是，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仍然没有什么轻松可言。这一回不是和石墨相关的梦了，而是和玛修。

    他站在这个熟悉的医务室里，穿着简单白衣的玛修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有带平时常见的眼镜，整个人通透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玛修基列莱特。这是我，这个人类被赋予的名字。”这好像是自我催眠一般的话语让立香的口中充满了苦涩的感觉，基列莱特——怜悯之光。这样的名字，究竟是谁要怜悯谁呢是他们怜悯玛修吗还是说，是玛修怜悯他们呢。

    正当立香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房间。是罗曼医生，他将手放在脑后，带着严肃却又显得有些苦恼的表情说道：“你好，初次见面。召唤案例二号。啊……不对，不该这样。至少今天要好好用名字称呼你才行，没关系，记录器已经关掉了。你好，玛修基列莱特。我是罗玛尼阿其曼。从你往后，我会是你的主治医生，啊，我能坐在这里吗”从他的样子来看，他还真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改变啊。

    玛修好似是因为短暂的震惊而有些说不出话来，但随后她立刻说道：“请坐！还请不要在意。”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呢。不过，刚才玛修是走神了吗突然什么话都不说，可吓了我一跳呢。”罗曼挠着头，淡定的坐在了那边的椅子上，他好像已经有些轻松下来了。

    “因为迄今为止没有医生会进入这个房间，毕竟以前每个人都是很巧妙地隔着玻璃完成对话的。所以一时之间，我有些震惊。”玛修的话语让立香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火气，那群人把玛修当成什么了笼子里的小白鼠吗还是说什么实验物品当这么一想的时候，立香心里止不住的愤怒。

    “啊”罗曼笑了出来，他显得有些意外，不过随后他又说道，“是这样吗居然隔着玻璃也能传达感受啊，迦勒底这地方还真进步。不过我还是个生手哦，若不这样直接面对面说，是根本无法好好谈话的。”他显得很自谦，这倒是很有罗曼医生的风格。

    “所以你也不要客气，把你想到的，感觉到的，总而言之把各种事情都告诉我。若想相互理解，沟通是最合适的方法。不但获得的情报量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沟通会带来温暖吧。”罗曼医生的说法在立香看来还是挺靠谱的，看起来他很懂嘛。果然罗曼医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啊，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问题呢。

    而玛修点了点头，她诚恳的说道：“原来如此！得到的情报确实比隔着玻璃的对话更多。措辞，实现，体温，味道，动作，这一切，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虽然这番话让立香哭笑不得，她大概是搞错了带来温暖的含义吧，交谈是为了让心灵获得温暖，而不是让你去感受对方的体温和味道啊。

    “哦，对了。你好，r罗玛尼。我听说在大家之中，都要这样问好呢。说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其他人问好。”这样直白的说法还真有玛修的特色，连立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玛修，还真是就是玛修啊。

    “啊，关于名字啊。我不太喜欢罗玛尼这个名字，阿其曼这姓氏也过于傲慢了。就叫我罗曼吧，r罗曼，很好听吧。”你是个连自己名字都要嫌弃的人吗！医生！立香这个时候还真是被医生给打败了，不过他说的也对，罗曼和浪漫，确实更好听啊。

    “嗯！我知道浪漫这个单词的意思，是指不以理论、道理观测世界，而是根据精神、主管来推测的方式。对这个词的定义会根据不同人的看法而各不相同，但如果一定要对这个词进行说明的话——那就是想要美好的未来这种思考方针，以及活出自己的人生这种充足感。”玛修的话让立香笑了，对啊，你的人生或许曾经是一张白纸。但她现在真的很充实，也经历着曾经所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但是玛修的下一句话让立香愣住了：“与根据我今后的运转时间，被精密安排好的没有空白的预定不同。明天有更多的可能性这种充满希望的观测，或许才能够表现为浪漫吧。”这样的话引起了立香的不满，现在的玛修才多大顶多12岁吧！让这样的孩子承受那么多，魔术师真是一帮让人看不惯的东西，难道他们眼中没有一点感情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种子
    “哎呀，还真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感想呢。你明明只有12岁，却好像个前辈一样。啊，不过也对，我是五年前来迦勒底工作的，你确实是前辈。”似乎是被玛修那番神奇的措辞给打败了，连医生都不能掩饰的笑了出来。

    “不过……”他又收敛了表情，这次是真的带上了很沉重的歉意，“真是有些惭愧呢。我明明被称为医疗部门的负责人。这五年来却没有丝毫察觉到这个部门的存在，真是抱歉。”

    “不，医生的道歉毫无理由。而且前辈与后辈指的是教导与学习的关系。我还没从医生那里学到任何东西，我的知识是从示巴直接输入的。示巴相当于我知识上的前辈。所以，关于迦勒底内的知识以及信息的传达，我是后辈。”这种奇怪但却很严谨的说法更加让罗曼医生头疼了，完全没有人情世故的感觉啊，感觉就好像和机器人一般说话呢。

    “但是……”玛修的这个转折让罗曼医生眼前一亮，这个突然的转折就很有意思，也更让玛修带上了两分人的感觉，“如果能获得一位‘生命’意义上的前辈的话，那一定是一位作为人类，拥有最自然、最平均数值的人。不是最完美，但渴望最好的普通人。一定是以为不伤害他人，不懈怠自己，堂堂正正处事的人。因为我就是以这种类型的人作为样本，像这样诞生于世的啊。”

    她的话让罗曼高兴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感到无奈，立香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但随后他解释了：“是吗确实，迦勒底这样的人很少呢。无论哪个工作人员，都是些相当怪异的人啊。不过嘛，既然有善人，自然也会有恶人，这才是人类。总有一天，你也能找到打从心底里能靠得住的前辈哦。”

    这微笑的鼓励甚至连立香都能察觉到温暖，罗曼医生还真是个贤明的人啊。虽然软弱了一点，太老好人了一点，但他确实是现在迦勒底指挥官最合适的人选啊，这么一想，真是开心啊。

    听见了医生的话，玛修的眼睛越发的充满神采起来。她这个显著的变化让立香也下意识的带上了笑容。她在憧憬着那个前辈的吧，这样的未来光是想象就能让人双眼发光吧，真的可以说是充满浪漫的未来。

    “那么，再次请你多多指教啦，玛修。让我们彼此都为了能长时间相处而努力吧！”罗曼这个样子还真是，立香这时不由得有些感谢他，并非是因为迦勒底这段时间的相处而互帮互助，而是在那个玛修还被当成试验品的时候，罗曼医生是最愿意亲近玛修的人。

    “好的。”玛修笑着回答了，显然她已经感到很开心了。

    立香的表情和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这个时候他已经觉得这个梦就算是这个时候醒来也没什么了。真是个让人觉得满足的梦啊！

    但就在下一刻，他听见了，听见了玛修内心的独白：“我是为了临床实验而被制作出的设计因戈尔。活动时间预计最长测为1八年。迄今为止我的活动时间是12年，若手术过程良好的话，还有6年的时间可以活动。啊，我真的很幸福。因为，有那么长的时间，我能够像这样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瞬时间，立香手脚冰凉。他从未有如此的不安感，之前从这个梦中获得的安心感，在这个瞬间就已经完全消失了。1八年医生在迦勒底待了十年，这么算一下的话，现在的玛修是几岁17岁还是说16岁那么她为什么会倒下就能理解了，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作为生命体的活动机能，玛修已经到极限，就算是英灵的力量也没办法弥补她的寿命。

    这简单的信息在这个瞬间已经给予了立香最大的打击，玛修在他心里已经是最重要的后辈了。若是真的要说，算上冬木一个六个特异点的旅程，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玛修，其重要性恐怕大的已经连立香自己都无法想象失去玛修，自己究竟会是如何了。

    “幸福这是什么混账的幸福啊！寿命是可以设定好的吗认知是可以设定好的吗连人生都是被人设定好的吗唯有这些，我绝不能接受。”立香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心中的愤怒简直让他不可控制的爆发开来，他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才是最让他痛苦的，从未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

    “人类的生命就是这样，脆弱而又无力。”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音。这声音仿若恶魔的低语，但是立香没有转头，他不知道是谁在自己的后面说话，但他居然下意识的想要听这声音说下去。

    “所以说，不用在意这些。去得到圣杯就好了，那就是万能的许愿机，只要有那东西在，那么就能拯救玛修的生命了。打败所罗门王，只要有一个圣杯留下来，然后许愿就可以了啊。许愿让玛修的寿命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程度就好了。”那声音让立香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就是圣杯，只要有圣杯的话，那么就有拯救玛修的机会。

    “但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那可是魔术王，圣杯也是他制造出来的东西。若是真的要用圣杯的话，能击倒他吗”立香还是心存疑惑，或者说，魔术王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败的，或许就算收集到了所有的圣杯，也没有办法击倒魔术王呢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和你在一起，那么我们就是无敌的。”这低沉的声音将两个字刻入了立香的心中——无敌。他不过是区区人类，怎么会有无敌的力量呢

    然而下一刻，那个在他身后低语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立香落入了黑暗的深渊，在最后，他拼尽全力转过身试图看清究竟是谁在自己的后方说出这些话语。但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他还是无法看清究竟是谁在那里将自己推了下来，他最后的意识就只能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了。

    “啊！呼，呼，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敌……”立香从床上坐起，他的额头上还有冷汗，若真要说的话，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奇怪呢。不过姑且不去在意这些了。

    他从床上起来，去到沐浴间里，任凭这温热的水冲过他的身体。他现在的身躯和过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漫长时间的辛苦下，他的身体已经充满了往日没有的力量，但是这样还不够，想要改变的话，光是这样还远不足够。



第二百一十二章 黑暗中的真相
    “早上好，医生。”吃过早饭以后，立香习惯的去到了管制室。其实也是约好了要在这里将那些事情讲个干净。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有些事情该说清楚的时候就应该说清楚。

    “早上好，立香君。来的还有些早呢，是没睡好吗我看到你的双眼还有些泛红呢。”罗曼微笑着抬起头，不过看立香这个状态，多少还是有些没睡好啊。

    “我问题不大，刚刚也冲了个澡。让自己多少舒服了一些，玛修的情况怎么样”立香很关注现在玛修的情况是否稳定，若是稳定，他也能勉强安心一些。

    “也是，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的安定了。接下来就看她什么时候想要醒来了，毕竟这一点也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不过应该很快就会醒来吧，她可不是那种消极的人啊。”罗曼医生倒是很有自信，不过说的也对，玛修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随后，罗曼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用一种异常沉重的语气说道：“立香君，虽然迦勒底是联合国主办的组织。但实际上却是魔术协会……也就是阿尼姆斯菲亚的研究设施。打着守护人类未来这大义旗号，实行了大量非人道实验。那就是英灵与人类的融合——亚从者实验。正如你所知道的，英灵虽然作为使魔被人使役，但他们是人类之上的存在。”

    立香点了点头，这是他能理解的，虽然大部分的从者会表现的平易近人。但是他们说到底是持有超越现在人所能理解的力量的怪物，石墨如此，阿尔托莉雅如此，就算是看上去如同十岁少女的杰克也是。

    “只要他们真的有那个意愿，杀了御主然后返回到英灵座也不是什么问题吧。所以这并非是什么安定的兵器，产生这种想法的前所长想要得到更有保证的英灵之力。以往都是用与英灵有缘的圣遗物作为触媒召唤，但是迦勒底却使用人类的孩子作为触媒。”当罗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立香已经大概明白设定好玛修的魔术回路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从一开始就是道具，甚至可以说是消耗品。

    “拥有为召唤英灵所需的合适魔术回路，以及纯洁灵魂的孩子。使用这种方法，让英灵与孩子成为同一存在，将他们变成人类。基于这种理论，前所长私下在迦勒底通过人工授精做出了孩子。这是距今16年前的事了，这年同时也是玛修的诞生年。她是由人工授精，通过基因操作制作出来的人类。”好了，这下子连玛修的来源都清楚了，立香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寒而栗，真正感受到的，只有愤怒。

    “所以寿命是有极限的只能活动1八年，这不是开玩笑的吧。”立香带着复杂的神色说出了这个事实，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命运。

    罗曼不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没想到连这个都知道了吗御主会在梦中看见从者的回忆原来不是开玩笑的吗面前的立香毫无疑问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了这些情报。

    “没错，她的寿命是有其极限的。迦勒底的设计婴儿大部分都以失败告终，但玛修是极少数的生存案例。即便如此，细胞的老化速度还是快的惊人，她的**不会再继续老化，所以不会老化而死。指挥营生命力枯竭而端起，就像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某天，突然就……”

    “不要将这种事情说的轻描淡写！玛修不是什么机器人，她一定是有救的！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无所谓！”立香的愤怒再度被罗曼医生的话语挑起，不要把这种事情说成这样！

    “我当然有担心，想要帮助她的感情。不过这些，等会儿再说，我还是先把那些事情和你讲明白了。玛修10岁的时候进行了融合术式，召唤虽然成功了，但那位英灵不愿意觉醒。他并不认同前所长的所作所为，不，应该说是相当反感吧。但因为他的退去会令作为触媒的少女死亡，所以不退去，也不觉醒。”

    说到这些的时候，立香明白了，在那场大爆炸里，不是有新的英灵和玛修进行了融合，而是玛修身体里的那位英灵觉醒并且将力量交给了玛修，所以才有了玛修现在这个亚从者的样子。

    “玛修证明了融合术式是正确的，但却也证明了这个行为本身的错误。英灵，就算是反英雄，也是拒绝和人类融合的。而自那之后一年，前所长在所长室死亡，按照现场状况，被认定为自杀。不过现在，你应该明白是谁下的手了吧。”前所长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也没有精神上的问题，那么现在一想，更多的可能……

    “应该是雷夫吧，正因为看不惯这些，所以他才下手了。我多少能感觉出来，他和魔术王对于玛修确实是有偏爱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有这样的偏爱，但他们都觉得玛修是可以被庇护的对象。”立香大概是也能猜出来了，估计还是雷夫下的手。

    “石墨曾和我讲过，正因为看见玛修这样的存在。反感于前所长的所做所为，彻底对人类失去期望的雷夫教授才会发动人理烧却。虽然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但仔细想来，这却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罗曼将当初大家推测出来的事情也和立香讲了，立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有可能性的了，毕竟雷夫教授看上去完全不像那种冷漠的魔术师，倒不如说，他的感情还挺激烈的

    “自那以后，玛丽就来了。老实讲，当时那个情况还真是难为她了。然后我为玛修争取了成为工作人员的机会，即使融合的英灵沉睡着，但是她作为御主的相性也是一流。若不善加利用，可是浪费资源。”这样的话总让立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