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公子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许乘月
深吸一口气后,她将背在身后的双手再度伸出,虚虚环住眼前这个一脸别扭的少年。
两人之间约莫还留了半拳的罅隙,傅凛对她这最后的一点保留似乎有所不满,反手扣住她环在虚虚环在自己腰背上的柔荑,让那柔软的双臂紧紧将自己圈住。
对这过分亲密的两躯相贴,叶凤歌惊讶抬眸,欲言又止地望进他的眼底。
傅凛垂眸避开她的注目,两颊的红晕迅速扑向耳廓与脖颈。
许是被她瞅得心头发虚,他索性垂了脑袋,将烫红的侧脸贴着她的鬓发,似乎这样就可以藏起自己赧然无措的神情。
他仿佛不自知地在她的鬓边蹭了蹭发烫的脸颊,嗓间一声含糊浅清的满足喟叹,像流浪的猫儿突然得了一处可供栖身的归依之所。
叶凤歌心尖酸软,轻轻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背脊。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妙手一脉的侍药弟子,职责是观察与记录,却不能对观察对象有干预的举动,更不该过多地参与他的人生。
尤其经过下午在主屋寝房那一出后,她分明对傅凛的心思有所察觉与揣测,无论在公在私,她都该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才是正道。
此刻的这个拥抱是她任性莽撞了,谁也不知由此会引发什么样的变数与后果。
她甚至很清楚,接下来的两三日,待师父找北院的人问过话以后,或许她就会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她已站在隐隐将起狂澜的岸边,本不该再鲁莽地轻举妄动。
可她忍不住。
突然就想抱抱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傅凛不太确定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算什么意思,虽好奇得百爪挠心,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俊脸上绯红未褪,满心里冒着乱糟糟的甜泡泡,搅得他什么事也想不了。
甚至忘了再追问,先前她那泫然欲泣的神情,究竟所为何事。
“为什么突然……”傅凛有些犹豫地出声,话说一半又踌躇顿住。
好在叶凤歌是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哪怕他这样言不及义地话说半截,她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疑惑。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就想表达对你的‘疼爱’了?”她笑弯了眼睛,松开手退了半步,半真半假道,“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心虚惭愧。”
傅凛心中七上八下地蹙了蹙眉,急声问,“什么事?”
“我……”叶凤歌顿了顿,蓦地皮皮一笑,“今早忘了给你的小白菜浇水。”
傅凛暗暗松了一口气,抿了抿上翘的薄唇,抬眼望天,“那是你的小白菜。”
叶凤歌没听清他在嘀咕些什么,只是后知后觉地疑惑起来,“,你到南院做什么?有事找我师父?还是专程来找我?”
傅凛不太自在左顾右盼,不敢与她对视,“我来道歉。”
“向我道歉吗?”叶凤歌不解地指了指自己,见他点头,便又追问,“为着什么事要道歉?”
“下午在寝房时……那什么,”傅凛忐忑又尴尬地咳嗽两声,“总之,我就是跟你玩闹而已,没要欺负你的。”
自打听裴沥文说了那句“不是每个姑娘都会喜欢欺负过自己的混账小子”后,他一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就怕叶凤歌会记仇。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来道歉比较稳妥。
既她方才都肯抱一抱他了,想来他头上那顶“混账小子”的帽子已经摘了吧?
叶凤歌笑意恍惚,轻声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那就,讲和了?”虽欣喜于她这么容





公子病 分卷阅读42
易就原谅了自己,傅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再确认一遍。
“嗯,讲和,”叶凤歌漫不经心地笑着,举步往北院回了,“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还有一件事,要过几日再跟你说。”傅凛跟上她的脚步,垂眸觑着她的侧脸。
见叶凤歌扭头看过来,傅凛得意又神秘地挑了挑眉,长腿一迈走到了她的前头去。
有些话他早晚是要说的,可这会儿他还没斟酌好措辞。
主屋廊下那溜空地上的小白菜已经冒头,等再过几日,那些小白菜都水灵灵长齐了,他大概也就想好该怎么对她说了。
****
之后的两日里,妙逢时从北院找了好几个平常在傅凛近前伺候的人问了话,其余时候便在南院的客厢反复推敲一些细节,除了吃饭,几乎没出过南院的大门。
到第三日清晨,妙逢时到了北院,直奔小厨房,关切地打听傅凛素日里的饮食习惯。
之后,她让人将叶凤歌叫来,随自己一道回了南院客厢,师徒二人再次单独谈话。
妙逢时顾自走到外间小榻上盘腿而坐,食指抵着下颌,似笑非笑地偏头望着站在门前的叶凤歌。
叶凤歌老老实实地关了房门,垂着脑袋走过来站好。
她就知道,以师父的洞察通达,有些事早晚藏不住的。
妙逢时笑了笑,开门见山,“药门弟子虽不是大夫,却终究是医家弟子。医患之间的分寸在你这里,算是彻底乱了套了。”
字字都是事实,叶凤歌无可辩驳,只能沉默地听着。
“你在这里融入得太彻底,甚至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份子,对傅凛的干预也越来越多,更甚的是,你对他的干预越来越有效,”妙逢时重重一声叹息,说不清是失望、惆怅还是别的什么,“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好事,对你则不然。”
“啾啾,你作为观察者应有的中立,已经丧失殆尽了。”
妙手一脉的药门弟子出外所侍之疾,通常是需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才会好的病患。
出于就近观察的需要,要尽可能去取得病患的信任,彼此间这样的长久陪伴、亲近共处,其间分寸自然不好拿捏,不止病患容易对侍药者滋生依赖,有些侍药者也会失去冷静中立的心境。
“如今你既已失了这份冷静中立,就很难再对他的事冷眼旁观。眼下你虽还能尽忠职守地履行记录的职责,可你心中对他是歉疚的,且这歉疚已经开始让你感到不安和痛苦了,对吗?”
这番话虽是以问句结尾,却字字笃定,与事实也并无偏差,叶凤歌咬紧了下唇,轻轻点头。
妙逢时深深吐纳一口郁郁之气,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榻上的小桌,“我这几日看下来,你眼下对傅凛的某些干预,对他倒是很有好处,也算功德一件。”
叶凤歌的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她知道,她最害怕的那个抉择,就要来了。
“不过,在你的干预下,他的许多行为已经不算是他真正的行为表征,”妙逢时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是说,如今你在这儿能记下的东西,对师门来说已经不太准确真实了。师父这么说,你可觉得冤枉?”
随着傅凛受叶凤歌的影响愈深,他的很多行为就成了“叶凤歌希望他是这样的”,这对妙手一脉来说就失去了用来做医案的价值。
叶凤歌摇了摇头,嗓音艰涩,“不冤枉的。他如今在某些时候确实会因为我的一些叮嘱去改变自己的行为,即便我记下来,医门也未必能从其中分清楚哪些是他本来的反应,哪些是受我的影响。”
她早料到师父会勘破这一点,也猜到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以妙逢时这几日了解到的情形来说,叶凤歌已不再适合担任傅凛的侍药了。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怪叶凤歌。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的先例在妙手一脉的陈年医例中也屡见不鲜。
“你与他朝夕相对七年有余,到最近一两年才开始真正逾矩干预他的行为,不忍他继续独自在困境中挣扎,在我看来已很难得了。”妙逢时长叹一口气。
事实上,无论是傅凛的寒症还是他的心病,若只说诊治,那就只需妙逢时每隔一两年来一次就足够,叶凤歌作为客居侍药,在治疗病患的过程中并无实际用处。
这些年将她放在这里的真正意义,就只在于就近观察与记录。
如今既她的观察与记录已没有价值,按规矩就该将她召回师门。
“啾啾,你还回得去吗?”妙逢时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或者说,你放得下这里的人吗?”
叶凤歌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尾,哑声道,“我还没有想好,师父能容我再想想吗?”
妙逢时知她一时踌躇为难,倒也不逼她立刻决定。
“下午我替他诊脉后就启程去临川城,正好也看看你那不成器的师兄。我在绣坊等你五日,五日后,是去是留,你给我个结果。”
叶凤歌抬眸看了师父一眼,沉重地点头应下。
她明白师父为何在这时突然提起师兄。
因为她的师兄邝达,就是离她最近的前车之鉴,师父是在提醒她慎重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惊慌,这是恋爱脑小甜文,哈哈哈~
友情预告:请准备好牙膏牙刷~这俩即将开始谈起没羞没臊、没头没脑的恋爱了~!
第三十一章
见叶凤歌踌躇恍惚,妙逢时叹了一口气,下了小榻捋了捋衣摆,随手将那本蓝皮册子又递回给叶凤歌。
“你先拿着,”见叶凤歌茫然看向自己,妙逢时未做解释,淡淡笑道,“天色尚早,陪师父出去四下走走吧。”
每年立冬后,傅凛就要忙着与账房的人核对整年账目,今日早早起来吃过饭、喝过药就去书楼核账,只是派了承恩过南院来告知,请妙逢时稍待到午后再往北院去诊脉。
此刻瞧着自己家小徒弟愁肠百结,妙逢时放心不下,便打算趁这几个时辰空闲的当口与她出去走走,也好换个地方说些师徒间的体己话。
叶凤歌将那蓝皮册子抱在怀中,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师徒二人并肩出了大门,顺着通往后山药圃的盘山道慢慢悠悠地走着。
初冬的清晨有些萧瑟寒意,叶凤歌将那蓝皮册子抱在心口前,聊胜于无地挡着点风。
妙逢时舒展了双臂,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晨凛冽澄澈的空气。
“小啾啾,对你来说,我大概不是个多好的师父。对吗?”
她是个散仙性子,又醉心于医理钻研与实证,要么在外行医,要么在家魔怔似地翻阅医案,对座下弟子在课业与职责之外的关心实在很少。
叶凤歌摇头笑了笑,认真答道:“若没有师父,我大概根本活不到




公子病 分卷阅读43
这么大。光这一点,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了。”
她顿了顿,转头觑了妙逢时一眼,“师父想说什么?”
妙逢时欣慰又惭愧,自嘲般扬起唇角,惆怅地叹道,“我想说的是,其实你很清楚,事已至此,傅凛这个病例的行为表征,对妙手一脉来说已没有记录价值,按规矩该将你召回,另行派往别处。”
在叶凤歌的逾矩下,傅凛的行为受她的影响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没有再继续记录的必要了。
“若你拒绝接受师门的召回另派,那就意味着,你会成为继邝达之后,又一个被师门除名的人。”
叶凤歌轻咬唇角,苦笑仓惶。
妙逢时心疼又了然地点头,“其实你此刻真正犹豫的事,并不是该留下还是该回师门,而是该以什么身份留下,对吗?”
虽知道自家师父眼睛毒,可当她如此准地勘破了自己的内心时,叶凤歌还是忍不住惊骇了一下。
“师父,我……”
妙逢时笑着摇摇头,举目望着前路,边走边道,“慌什么?你算是我亲自带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早上我一听北院厨房的掌勺大娘说,你平日里食量大得很,我就知道八成是带不走你的。”
所以才刻意提到邝达,试图对她有所警示。
“难怪师父从小厨房一出来,就立刻叫人来唤我,原来是掌勺大娘那里漏了口风。”
叶凤歌讪讪地挠了挠眉梢,抬起无奈笑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个做错事被抓到现行的孩子。
无从狡辩。
****
桐山这头宅子里所有人包括傅凛都不知道,叶凤歌拜入妙逢时门下的机缘,其实与被遗弃差不多。
那年的叶凤歌已有五六岁,半大小孩儿了,许多事大致都是懂的。
她家是宜州一户寻常人家,早年还薄有几分祖上传下的田产,之后却被她那嗜赌成性的母亲输了个光。
好在叶凤歌的母亲在输光家产后幡然醒悟,戒了赌,与她父亲一道,靠替人做些散工养家糊口,养活一家老小勉强度日。
叶凤歌的上头有个先天腿疾的兄长,还有个那时才进官学书院没两年的姐姐;再加上她那时还小,做不了什么养家糊口的事,家中三个孩子便都只能是花钱的小漏斗。
靠着父母做散工的微薄入养活一家五口人,日子本已过得勉强至极,偏生那年她的母亲又生下了个小姑娘。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家中拮据,她的母亲产后调养进补都跟不上,大伤了元气,只能时常卧床,便连散工也没法再去做。
这下就成了她的父亲一人要养活六口,日子简直要没法过。
恰巧那年妙逢时走访宜州各地物色药门弟子,叶凤歌的父亲通过乡邻得知这个消息后,与她的母亲商议之下,就将她“送”给了妙逢时。
毕竟,少一张吃饭的嘴,家中的负担就轻许多,况且妙逢时还补贴了叶家一笔银钱。
对那时的叶凤歌来说,父母此举无异于将她丢弃。可她也知自己这一走,凭着师父给的那笔钱,父母兄姐和才出生的妹妹便算是稍稍有点活路。
于是就不哭不闹地跟着妙逢时走了。
被带回师门后,妙逢时很快就发现,这个总是对人笑眯眯的小姑娘,居然有一种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克己与忍耐。
她于功课学业上诸事勤勉,让做什么做什么,从不需师长多心。
年长些的师兄姐们有时偷懒欺生,会背着师长们将一些琐碎的活推给年纪小的师弟师妹;别的师弟师妹即便当面不敢与大孩子冲突,背后也会找师长告状,唯独叶凤歌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告状的意思。
最叫妙逢时惊讶的是,她不管做了多少事,累成什么样,从不多吃一口饭。
最初妙逢时不明其中缘由,还玩笑地说,你这小姑娘,讲起话来嗓音甜甜的,饭量又小,简直像鸟儿,我索性就叫你“啾啾”好了。
过了约莫有大半年,妙逢时才终于觉出不对,单独找她问了话。
当她平静地说,我喜欢多做些事,这样我对师门才有用;我再少吃些,就不太多粮食。
这样,才会不再提心吊胆,不知哪天又会因为不能帮忙做事、饭量太大而被丢掉。
****
妙逢时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全是爱怜与感慨。
“那时我废了好几年的功夫开解引导,才让你有勇气每顿多添一碗饭啊。”
可在桐山这宅子里,她居然可以毫无负担地吃到撑。
“这里让你觉得被需要,让你心中踏实安定,所以你早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份子,对吗?”
叶凤歌回望着师父那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缓缓弯起了笑眼,点头。
这些年来,旁人只看到她对傅凛尽心尽力的陪伴与照拂,可她自己清楚,她与傅凛,根本就是彼此救赎。
弯月般的眼缝中闪着点点水光,淡甜嗓音轻轻细细,却并无回避或遮掩,“是的,师父。”
因为已在心中将这里当做了家,将傅凛当做了家人,这里的一切就与她息息相关了。
所以才会渐渐逾越了医患的界限,无法再以妙手一脉药门弟子作为记录者该有的冷眼旁观,去冷漠地看着傅凛的痛苦与挣扎。
“这回的事,师父不会责备你。毕竟药门弟子客居侍药时,其间分寸本就很难掌握,你不是头一个出这种岔子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妙逢时左手叉腰,右手扶额,哭笑不得。
她怀疑当年徒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祖师爷牌位敬香,才导致接一例病人就得折一个徒弟。
“你是大人了,是去是留这件事,你自己再好好斟酌一下利弊,我不会干涉。”
叶凤歌感激地眨了眨眼,略带哽咽,“多谢师父。”
沉吟半晌后,妙逢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五日后,若最后你决定留下,我会帮你。”
一旦没了妙手一脉赋予的侍药者这个身份,叶凤歌很难名正言顺地继续留下,别的不说,临川傅家那头首先就会跳起来。
所以,若是叶凤歌决定留下,妙逢时的帮助必不可少。
****
午饭过后,妙逢时替傅凛诊了脉,又与他谈了帮个时辰,便出了新的方子。
“还是老规矩,”妙逢时对傅凛笑道,“另有一些需现制的丸药,我得去临川城的济世堂配齐几味药材,五日后让啾啾来找我取就是。”
傅凛颔首谢过,与叶凤歌一道将她送上等在宅子门口的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后,傅凛见叶凤歌心事重重,以为她是舍不得师父离开,难得温柔地道,“我要去书楼接着核账,你自己找掌勺大娘去说想吃什么,我会早些回北院陪你吃晚饭




公子病 分卷阅读44
的。”
“许久没喝酒了,我想喝酒,”叶凤歌闷闷觑他一眼,“但你不能喝,你只能看着我喝。”
因傅凛常年都需服药,为不影响药性,他是滴酒不沾的。
“行,你喝,我看着,”傅凛面上淡淡的,“叫顺子去酒窖替你取一坛子桃花酿吧。”
她师父前脚才走,她这后脚就借酒浇愁了,是有多依依不舍?哼。
“我自己去,”叶凤歌满脑门子纠结心事,便催促道,“你赶紧忙去吧。”
她没心思再与傅凛多说,语毕顾自往酒窖去了。
到了黄昏时分,傅凛忐忑又期待地回到北院后,听阿娆说叶凤歌还在她自己的房中没出来,便摒退旁人,自己过去寻她。
原本傅凛想要敲门,指节才叩上门扉就发觉房门只是虚掩着。
他心中疑惑,顺手推门而入,下一瞬,满室的酒香迎面扑来。
房内未点灯烛,影影绰绰间只见叶凤歌歪歪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怀中抱着个酒坛子,下巴支在酒坛子的边沿。
傅凛蹙着眉头走过去,借着透窗而入的幽微光亮定睛一看,她正闭着眼,粉颊已成深红酡颜。
没信用的家伙,说好一起吃饭,却偷偷先醉成这样。
许是察觉到近前多了人,她倏地睁开眼睛,眼神懵懵地盯着傅凛瞧了半晌。
“哦,是你啊。”她笑了笑,含糊咕囔着又将眼睛闭上。
傅凛就着软榻边沿坐下,抬手拨开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你有心事?”
他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仗着她此刻醉着,若换了平时,他的动作一定没这么自如,语气也不会这么平静。
叶凤歌的身形僵了僵,闭着眼睛嘀咕道:“我去酒窖时,遇到,遇到表小姐,她瞪我。”
答非所问,转移话题,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傅凛轻嗤一声,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道,“她瞪你干嘛?”
“就、就是问你啊,”叶凤歌有些气恼地轻蹬了一下腿儿,口齿不清地恼道,“她凭什么瞪、瞪我?我又没惹她。”
这种像告状又像撒娇的话,若不是喝醉了,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傅凛伸手拿走她怀中的酒坛子放到一旁,噙笑安抚道,“明早等你睡醒了,我叫人押着她来跟你……”
话还没说完,那个失了依凭的娇躯就软软歪向一旁。
傅凛大惊,慌忙伸手将她搂住,“坐好,别乱动!”
“哦,”叶凤歌无力地靠着他,虚着眼笑得软乎乎,“你竟然、竟然能接、接住我了。”
傅凛好笑地横她一眼,将她重新扶正靠坐,“一点都不想跟醉鬼说话。”
喝这么醉,必定是有心事了。
“你要喝酒?!”
她倏地瞪大眼睛,极力想撑起凶巴巴的“姐姐”架子。
奈何醺然醉意使她的动作和表情都软绵绵,活像一只龇着牙吓唬人的傻兔子。
傅凛忍不住探出手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可没说我想喝。”
醉成这样,无论问她什么只怕都是讲不清楚的,还是明日再问问她究竟在烦心什么吧。
“你没说,”叶凤歌歪着脸打量着他,哼哼笑道,“可是你想、想喝。”
“没你这么诛心的。”傅凛眼中噙笑,随口应着她乱七八糟的醉话,思忖着是不是该叫人打盆热水来替她洗脸。
叶凤歌歪着脑袋默了半晌,忽然强撑着坐直,“好吧,只能给你喝、喝一点点。”
她茫然四顾,“咦,我酒坛子呢……算了。”
傅凛正想哄她先安分躺下,她却倏地倾身过来。
柔嫩甜唇带了些微桃花酿的残香,轻轻贴上了他的薄唇,稍触即离。
像小蝴蝶在花蕊最顶端一记轻盈跳跃,自家没心没肺,却扑腾得漫天全是蜜味。
傅凛扶在她肩头的手僵住,总觉自己周身仿佛瞬间燃起冲天烈焰。
“只给一口,”那没心没肺的小蝴蝶闭目一笑,口齿不清道,“你尝……尝尝味道……就行。”
第三十二章
什么“就行了”?!
1...1213141516...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