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探花[古穿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开云种玉
虽然严澹有些奇怪,陶清风不是一直叫自己严老师吗?依他的多礼,也不会随意直呼名字吧。估计是小陶昏头了迷迷糊糊的,吐露真言时,才会叫自己的大名吧。
严澹心中一痛:原来小陶心中的块垒并不轻,而且还担心自己,会笑话他?
不会的。严澹暗自心想,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哪怕小陶从前的确不懂事,和谢国珉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成为过去。自己也没有丝毫看轻他的心。
可是他的感情却并没有理智那样大度……严澹知道自己心中怒火在燃,思绪非常混乱,甚至连身体都烦躁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不明白那股莫名蹿起的波澜心境从何而来,让他出神地、借着窗外街灯的光线,盯着陶清风的脸看。
这张脸,再细细地,一寸寸眼神描摹过,依然觉得,说不出地熟悉,好像在梦里早就见过。
严澹忽然意识到,自己低下头去看陶清风,头好像低得太近了,他赶紧仰起身子,结束了那一瞬间的恍惚。
严澹把陶清风抱回床上的时候,小心地不碰到他的手臂。又替他把被子盖好。清理了一下浴室滴出来的水,把那套泡湿的睡袍丢在洗衣机里了。做完这一切,他本该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却丝毫无睡意,干脆坐在开放式书房那里,一边观察着陶清风房间的动静,以陶清风有个什么万一。一边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明天是周六,他没有课,但是大学教授并不轻松,有许多项目和文献要看,还要指导学生的论文,即便他每周的课不多为了评副教授的课时重负已经卸下了,依然要努力工作。
好在,严澹很勤奋,且一贯如此。他把时间安排好,有效率地工作,今天白天,还有空陪陶清风,去警察局和公寓,处理完后续。
等到周日,也能腾出时间和鞠律师好好谈谈,然后把小陶送回影视城。自己晚上得回严家吃饭。他们兄弟,每个周日总要去陪父母的。
严澹心想:二哥是今天白天,准备和谢东来在华太金融会议上见面吧。他竟然暗自有些期待,二哥究竟会怎么敲打谢东来。想必明晚小聚,会有很多可以说的东西了。
严澹看完了文献后,才想到昨天晚上微博上面的事情,连忙摸出手机来看看,自己微博下面,有没有什么需要删除的东西然后哭笑不得。
@华大历史博主:老师开恩!下周一就交!我保证!//@万里云霆:你的博士论文二稿还没交。//@华大历史博主:居……
这条微博下面,充斥着学院派愉快的笑声,慰问被催交博士论文的博主还算善良,不少粉丝残酷表示:不许刷微博了,闭关去,再刷微博就举报……好一派塑料情谊的嘴脸。
严澹又登了陶清风的明星号,去观察一下有没有需要删除的东西,虽然他想操作这个微博号和他的互相关注一下,但又想到这个微博其实是他的团队在打理,粉粉黑黑的到处窜也没意思,估计公司也不让他随意关注别人,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发现《归宁皇后》剧组的导演、两位演员都和陶清风进行了互动。或许小陶也该回应他们一下?严澹不太懂娱乐圈的规矩,作为一个信息记下来,待会让陶清风去决定吧。
经过了一|夜,粉黑都消停了不少。
陶清风那条改名字的微博,由于有《归宁皇后》官微,和相关几个主演的称赞,也难得地过了万转,虽然这在娱乐圈是很小的数目了,但相比这个微博从前,流量委实大了不少。虽然被黑子捣乱了一波,但总体上仍然是正面的声音更多。
不过,最外围的那种路人,也依然觉得,都是同一个制作团队,娱乐圈的互相商业吹捧作风,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不过如此而已。
严澹见没什么大事,放下心来。看快到六点,陶清风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去弄早餐了。
陶清风六点醒来。他昨晚做了两个梦。前面的梦到了谢国珉。后面的梦到了燕澹生。
谢国珉的那个梦,陶清风并不想去回忆,这个梦很糟糕。哪怕仅略在脑中闪过片段,都让他胃酸翻涌欲吐。
燕澹生那个梦,虽然温暖却并不是很清晰,陶清风在模模糊糊间,似乎被燕澹生抱住了,自己看着他那张记忆里明媚的笑脸时,还让对方不要笑话自己……
前一个关于谢国珉的梦,是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陶清风处于原主人的视角上,却无法感受到他的情绪和心声,对于这个梦自然是厌恶抵触不已。可是身体原主人在那视角中的动作,十分迎合谢国珉进一步加剧了陶清风呕心之感。
后一个关于燕澹生的梦,却是陶清风自己的情感投映。可是,即便自己想念大楚和故人,为什么会梦到被燕澹生抱住,他和燕澹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更不曾拥抱过所以这不是回忆起过去,而只是陶清风单方的想法。
陶清风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去想清楚这个梦产生的原因,害怕去想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东西。尤其是,这两个梦,是相连的。是不是代表着他受了谢国珉梦里的某种影响后,潜意识想到的却是燕澹生。但凡有这念头冒出一点,他就仿佛被攥住了心肺,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君子自当无惧,但,那般想法,愧对君子。陶清风心想:斯人已去,怎可……不敬。
可是,那缕即使严厉斥责自己压下,却微弱的不自觉的甜蜜,依然萦绕在心头,并进一步成为他勒紧心房的痛苦来源终究只是梦,逝者如斯夫。
从梦中沉思中醒悟过来时,陶清风猛然才想到,自己居然躺回了床上?昨晚最后的意识,是被淋浴头冲了一脸。
自己是在浴室昏倒后,严澹发现了他,扶他回床上的吗?陶清风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了。他试图把双|腿伸下床,从被子里露出的躯干让他又是一呆。
他的睡衣呢……对了,摔倒在浴室里后,他的睡衣应该湿透了。
陶清风有些尴尬,在严澹听到响动,敲门进来,四目相对的时候,这股尴尬之意愈发浓厚了。
“你的睡衣晾干了。”严澹手里抱着的是昨晚洗衣机甩干后的睡衣,后来又放进烘干机里烤干了。他把陶清风扶得坐直。被子从陶清风身上滑下去。陶清风身上什么也没穿。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严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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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地把睡衣披在了他露在外面的肩上。
“严老师,昨晚我做噩梦了,半夜醒了,才想去洗澡。我不该……”陶清风检讨。
严澹关切道:“做噩梦?是”他忽然住了口,因为想起陶清风在梦中说那两句“别碰我”,和“莫笑我”。
小陶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严澹大致能猜到是关于什么的噩梦,更不能刺激他了。严澹安慰道:“你昨天受惊过多才做噩梦。下次还是先来告诉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逞强了。”
陶清风反省:“我以为可以的。而且那时候是半夜,不想打扰严老师。”
严澹摇头道:“与其被摔昏的巨响打扰,我宁愿被你敲门声打扰。”
陶清风羞愧得想钻到地下去。严澹见状也不说教了,道:“拾好就来吃早餐吧。你要多吃一点,昨”严澹本来想说昨天抱着他的时候,发现陶清风太瘦了,想到怀抱里柔软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窘迫,缄口不言。
陶清风没注意到那抹停顿,他今天的手已经好些,可以自己简单洗漱了。他看着严澹帮他去流理台上取洗漱工具,心想,严老师,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恩人。陶清风觉得这是到陌生时代以来,自己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早晨,严澹载着陶清风去了警察局,做详细笔录。一直做了三个小时,警官根据昨天在医院初步了解的情况,事无巨细问了陶清风一百多个问题。很多问题陶清风的确是没有记忆的,他也不隐瞒,被警察正问反问侧问,也问不出花来。警察基本断定陶清风的失忆是真的。
“谢国珉的罪好定,有摄像头、现场摆设和你受伤的医院证明。”警官对陶清风说,“但是庄宇徽……他跑路归跑路,却不好定罪。他虽然扣押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但法律意义上,他是你的监护人。就像父母管着孩子的钱,成年后,要官司交割清楚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他请到很好的辩护律师,陪审团甚至难以确保给他定罪。因为这在道德上,很多人是可以谅解的。就算定了罪,这种罪……多半,判得,很轻。”
陶清风一呆,喃喃道:“竟会如此……”
严澹说:“庄宇徽这场诉讼,的确要看双方律师。不过我们并不会在这方面怕他,你放心。”
陶清风听到严澹这句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虽然他还是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带给身体原主人最痛苦来源的,是庄宇徽,其次才是谢国珉。毕竟身体原主人,在庄宇徽的哄骗和感情控制下,过了痛苦而压抑的许多年。谢国珉只不过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真的论起罪来,庄宇徽的在法律判定上的罪,说不定反而更轻。陶清风不由得替身体原主人心酸一把。
警察嘱托了陶清风如果有任何想起来的事情,就来找他们。然后就放问无可问的陶清风离开警察局了。
严澹又载着陶清风去了那栋小公寓拾东西。
房主人没有在公寓里,陶清风用以前的钥匙打开了门,沈阿姨昨天已经拾完走了。
陶清风把身体原主人那个黑色塑料袋捡了。又拾了原主人的电脑、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他都不想拿。总觉得这个房子沾染过庄宇徽、谢国珉那些人的气息,实在不想多带走什么。
陶清风还拿了那瓶公园摘的桂花,和劣质的文房四宝,自己写的几副安神定志的字。
最后,陶清风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盒里,就离开了这栋小公寓,心想再也别回到这里了。
严澹对陶清风抱着的桂花枝、和几副笔墨尤其感兴趣。
“你很喜欢桂花?”严澹问,“有什么说法吗?”
陶清风微笑说:“也不算什么说法。我小时候,读书累了,就去桂花树下靠着。因为桂花很香。我家很穷,吃不到很美味的,看不到很华丽的,也听不到很悦耳的只有这桂花的香味,那么浓烈,是我感官能每天享受到,最好的东西。虽然我抬起头,总是看不到它们,因为桂花太小了。可是只要靠近,就能闻到浓烈的香味。”
严澹道:“听你这样一说,桂花品格果真不俗了。其实我也很喜欢桂花,但原因只是,闻到这种香味的时候,就是中秋节了。有很圆的月亮看,有很甜的月饼吃。我在国外那几年,在这个日子,感触总是很深。”
陶清风问:“什么感触?”
严澹笑:“还是社会主义好。”
陶清风一脸懵地看着严澹,他听不懂严澹这句话,但是又看到严澹笑了。每次严澹一笑的时候,陶清风就不由自主地失神想到故人。幸好他们已经走到汽车边,停止了闲聊。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严澹给陶清风例行登录微博告知情况。陶清风也看到了熊子安、张风豪和沙洲转发他那条改名微博。但陶清风不太懂,按娱乐圈的规矩,该怎么和他们互动,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忌讳?陶清风就去查看了一下这几条微博相关的转发,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思路可以学习。
陶清风在沙洲那条转发里,发现了很奇怪的一个流量大头,至少他是看不懂的,虽然都是中文字,但组合在一起就一头雾水了。
@每天都在啃腿肉-今天冷cp发糖了吗:[刘敢辜/姬悉]风月煮剑[视频by霜月寒],有什么比蒸煮给拉郎发糖更鸡冻的事?将军和王子了解一下,侠少和君子了解一下,英雄来嘛吞下这口大大的安利!//@沙洲v:感谢清风,受益匪浅。//@陶清风:山水之间……
陶清风问严澹:“这是什么?”
严澹摇摇头,他也不太懂,猜测:“这是给你们剪的视频吧?大概是你们的粉丝?”
陶清风心想,自己在预告片里就几秒画面,怎么剪视频?于是他请严澹点开来看一下。
视频有四分钟,陶清风的画面,除了那几秒广积王子的预告片之外,其他的,是他以前拍过的戏里的镜头。陶清风看了看,好像还不仅是一部戏。沙洲也有几部戏里镜头穿插着。
陶清风看到中段,才模模糊糊反应过来,这个视频好像在讲一个故事。
看完了这个凄美的故事后,陶清风很困惑地对严澹说:“她们好像,把我当成了女孩子?”
特别是中间有一段,红烛帐,鸳鸯被,拜堂成亲。那些不是陶清风演过的片段,但是通过混剪,把他的影像穿插在中间,看上去就像他是新娘子似的。
严澹看完视频后,才知道这是个什么。他内心隐约有些不高兴,拿开了陶清风的手机:“其实……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吧。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她们并不是把你当女孩子。你放心。”
陶清风依然一脸雾水,又看了看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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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评论,结果看到了唯粉对拉郎配cp粉的碾压式掐架现场主要是沙洲的唯粉“米粥”,在骂拉郎配的粉丝,当然,陶清风是不懂什么cp粉或者唯粉区别的,连掐架的内容都看不懂:
“什么叫拉瓜?”
严澹嘴角抽了抽:“……不懂。”这个严澹是真的不懂了,而且莫名地并没有求知欲去弄明白。总觉得更不是什么好话。
陶清风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法摸着石头过河,自己学会娱乐圈互动的规矩,还是等苏寻回来之后交给他吧。娱乐圈为什么这么复杂?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别人都在说陶清风不说人话,他竭尽所能地改口。现在轮到他想求娱乐圈这些粉黑们,掐架时,说点能听懂的人话。
当天晚上,或许有那瓶桂花枝的功劳,陶清风果然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做关于燕澹生的不敬的梦。
陶清风松了一口气,以为那只是一时神不稳,受到的惊悸。并非是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酝酿了某种不君子的念想。
可是,他不做梦,严澹却做梦了。梦到陶清风,穿着大楚朝的官服。
第38章故梦
当天晚上严澹做的那个梦。从一栋有特色的楼开始。
梦到一栋藏书楼:楼高三层,灰瓦红墙,廊柱邃密,檐角高昂。
他站在这座藏书楼外,得以透过廊柱和敞开的窗户,看到里面一排排高大书架上,分门别类堆放着小山似的经史子集。
严澹从小到大去过很多地方,兴趣使然、出差需要或是偶尔经过。祖国有名的古迹建筑基本都参观过。所以在梦中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大楚遗留下的唯一一座皇宫,英华宫殿风格的建筑。
英华宫殿坐落在如今华国的首都,现在已经变成一处热闹的旅游景点。为了避对古建筑的破坏,占地面积巨大的英华宫殿并未完全开放。当年严澹去参观时,只走过三分之一的地方。并没有能进入这间藏书楼。
但是在梦里,四周没有游客,没有警备人员,严澹便不受阻拦第从藏书阁正面进入。一路上,他的目光依次看过码得整整齐齐的,宽面厚本古书,不时翻开一本,发现里面都是竖版繁体、活字排版甚至石刻的印制内容。
严澹大约走了一炷香,才走到了这栋藏书阁的中间,目测这里的藏书愈十万册。
寂静、带着细碎灰尘味道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严澹却忽然看到,陶清风背对着他,倚靠在书架边。
从背影看,陶清风身穿大楚官服。青色的直式袍裾,能更清晰地衬出他的瘦削腰身,甚至肩胛骨的凸出都能看到轮廓。
严澹不禁心想:他是多么瘦啊。
严澹走到旁边时,才发现陶清风以半倚靠在书架边的姿势,竟然睡着了。
他的头靠在书架相连中间那段梁柱,从背面看去,身体一侧,贴着书架放满书的那几栏,两只脚还站得笔直。
不转到正面,谁又看得出来,他居然闭上了眼睛,以站立的姿势睡着了呢?
严澹在梦里,确凿无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陶清风已经在这里看了三天的书了。
吏部在考察了第一次栓选后,礼部郎中兼文华殿学士崔明启大人,真心瞧得上陶清风的才华,把进出文华殿的腰牌,借给他使用三天,算是让他有机会熟悉六部办公区域,接下来办事也不会找错地方。
陶清风花了半天时间,把该去的地方去过一遍之后,就待在了文华殿的藏书楼里,如饥似渴阅读大兴朝编纂后,战火中遗失了所有刻本,唯有英华宫殿藏书楼里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套《七阁全书》。
《七阁全书》有一千四百多册,算是对大兴朝之前的所有官刻图书或者所辑佚书的汇编。种类浩繁。经史子集的细类有六十多种。这是大兴朝耗二十年之久的浩大工程,成书完备后,又找来上千人誊抄,但最后在战火流传下来齐全的,仅仅剩下了一整套。被大楚国库编,放置在藏书楼内,只有六部正式官员才有资格查阅。平时由国子监负责管理。
寻常人根本就没有途径阅读这套丛书。这也是陶清风宁愿不睡觉,也想尽可能抓紧时间来看书的原因。他从少年时,就从老师口中了解过《七阁全书》的价值,许多善本、孤本、秘本、禁毁本、还有碑铭、绣像、石刻、手抄、残本等有代表性价值的刊刻辑录,是在别处根本无法得见的。
陶清风进来时,怀里揣着几个馍。藏书楼里有井水和恭房。他进来之后就没有出去过了。到最后竟然站着睡着。
严澹在梦里,没有去拍陶清风的肩,而是转到他面前,细细端详着。那安然闭目的眉眼,长睫毛凝定,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坏这种静谧的美感。
看了一会儿,严澹还是觉得,他应该叫醒陶清风,这个姿势站久了,会很不舒服吧。
然而在严澹轻轻伸手搭过去他无法分辨那是出于本意,还是梦中不受控制的举动陶清风并没有醒,严澹那只手也并非去“拍击”的动作,而是“回揽”。
纵然那一刻严澹觉得很奇怪,自己伸出手的那只袖子,怎么是古装广袖,看上去像价值不菲的丝质,领口还有银丝滚边。
但梦中无暇去关注逻辑上的疑惑,他一切觉得是那样理所当然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轻轻碰着陶清风的肩往回一揽,陶清风意料之中的没醒,还因长时间劳累饥饿和站姿僵硬,骤然倒在了严澹的怀里。
刻意地,被严澹稳稳接住了。
然后严澹,听到了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轻,却显然是股更清亮,更年轻的声音,带着一点餍足的笑意
“抱到了。啧,好硌。”
一点点促狭的语气中,有着十足的,陶清风不会醒过来的自信。
严澹的一只手,揽在陶清风的肩上。这尚且是个很纯正的扶姿。但是另一只手,却锢在了陶清风的腰间,那截凹下去的区域。一只手,竟然能把腰身环住大半,环得很紧,造成了他所谓的“好硌”的手感。
虽然硌手,却并不想放开。严澹在梦里,还以这个姿势,揽着他持续了几分钟不动。
但是这个姿势毕竟不太好移动,如果要把人横抱过来,似乎又太张扬。
当然,梦里这些事,严澹一时间都不能分辨,到底是他在梦里主动产生了这些意识,还是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被动的,在梦中之人的视角里,经历这些事。
唯一没有疑义的,是在抱住陶清风时,内心涌动的喜悦和餍足,是从心底真实流露出的。
严澹看着自己从广袖里伸出来的手,一双白玉般的,十指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手心手背都很光滑,并没有劳作或舞刀弄枪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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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印,但是右手指节和腕根,却有长期书写而形成的老茧。
但他揽起陶清风的腰时,觉得自己力气很大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陶清风太瘦了。
横亘在陶清风腰间的白色的手,剑一般笔直,仿佛是拦腰截断,一段风流体态。
陶清风好像终于有点,将醒未醒的意识了。
梦中的严澹,将自己的头轻轻侧到陶清风耳边,盯着那白玉柔软的耳垂看了看,终究移开了视线,低声对他道了句,对方在昏迷中,并不能听清的话:
“下次吧。你总会知道。”
然后严澹疾步往藏书阁反方向走远,争取在陶清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前,将自己的衣袍背影,掩盖在拐角……
然后再从角落,以“不经意间刚好逛到这里来”的闲庭信步式的,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过过的表情,款款走来。
严澹在梦里,听见自己,故作惊喜,趋步过去,道一声:“广川兄。”
陶清风揉亮了眼睛,看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后,那一瞬的茫然随即被温柔的微笑覆盖。
陶清风拱手道:“燕兄。”
严澹那一瞬间有些疑惑,这一次陶清风的音调清晰,听得很清楚,喊的是“燕”而不是“严”。
但在梦里的严澹,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问出违和处。他体内似乎苏醒了另一个自己,和陶清风说话是那样自然。
“真巧。”严澹故意如此说道。“竟能在这里碰到广川兄。”
但自己知道,这并非一场偶遇。礼部崔郎中借了陶清风三天腰牌,对方一定会在这里,看《七阁全书》。
他想要见陶清风,就来了。
然而陶清风显然以为是偶遇,毕竟出借腰牌的崔郎中让陶清风低调。
陶清风的表情就稍微有些紧张:“还请燕兄保密。是崔大人借我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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