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密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微笑的猫
他笑了一下:“这个消息如果让离离知道了,以她的个性,必定会在江边栈道来来回回走几百遍,把悬崖上的每一棵树根、草根都扒开来看的。”
唐缈把家谱摊在桌上,继续翻动。他突发奇想,从后面往前看,结果第一个印入眼帘的名字就是“唐碧映”。
咦?
姥姥居然被写在唐家家谱上!
有些人家的家谱上只写男性,不写女性;有些家谱里为儿媳留一席之地,却未必录女儿。但姥姥不是买来的丫鬟吗?她成为唐姥姥是因为唐家绝后了,一个人都不剩了,她原本又不姓唐,说穿了就是个守宅的人,看大门的!
非亲非故,非妻非妾,她怎么会进家谱呢?这本家谱是谁编的?什么时候编的?
唐缈立即翻到家谱首页,只见上面一行小字写得清清楚楚:
唐竹仪增补誊抄于民国三十五年秋
哦,原来是唐大家主!
淳于扬凑过来说:“民国三十五年就是1946年,那时候姥姥还很年轻。”
家谱记载姥姥出生于民国十四年(1925年),是贵州人,其育虫,善蛊,无人能及。
“无人能及”这四个字是原话,可见唐竹仪对姥姥的赏识,属于典型的自卖自夸。
唐碧映的名字占了一整页,前后左右都是空的,说明姥姥在当年唐竹仪重编家谱时,就和现在一样是孤家寡人。
往前翻一页,也有来历清晰但是无后继,与世界牵连甚少的名字唐竹仪,民国九年生人。
“唉,家主啊。”唐缈叹息。
民国九年就是1920年,这人1920年才出生,共和国成立初期便去世,估计都不满三十五岁,果然英年早逝。
是他把姥姥增添进了唐家的家谱,这么说早在那时,他才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决定把唐碧映当做自己的接班人了?他知道自己会早早去世?
“这是什么意思?”唐缈喃喃。
淳于扬凑过去看,只见这一页右下角抄录一首小诗,是王昌龄的那首五绝《答武陵太守》。
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
这首诗用的典故是战国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和看门老头儿侯嬴的友情,王昌龄用这个典,是为了指代武陵太守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淳于扬问唐缈:“读过这诗吗?”
唐缈点头:“《天龙八部》里看过。”
淳于扬沉吟:“谁对唐家有知遇之恩?难道还是杨展?”
他琢磨片刻,没想通,便先算了。
家谱上唐竹仪还有几位同辈兄弟,基本上都比他大,“家主”这一重任落到他的头上,多半因为他长房长孙的缘故。
淳于扬找到了指着一个叫“唐枫仪”的远房旁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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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与家主同辈,但小几岁,很可能就是你那位化名司徒湖山的表舅爷。”
唐缈也觉得像,但是没证据。
淳于扬又看到了一个框,一个墨笔方框,和所有“仪”字辈的人并排,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他立即合起家谱藏进书桌抽屉里,说:“把它烧了吧,关于黄金的事就能不留证据。”
唐缈正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如此举动,不太高兴地问:“难不成石井还能找到这儿来?”
此话一出,淳于扬脸色微变,说:“我们得回去了,得一会儿那个坤贾巴的东南亚矮子找不到人!”
唐缈问:“怎么回?我们都不知道下山的走法。”
淳于扬说:“但他更不知道‘逢弯右拐’的上山诀窍。他从洞顶降落时不受阵法影响的,一旦落地便会被困住,必定找不到这儿来,我们去找他,总比他找我们容易。赶紧去见他一次,得他着急上去剁离离和画儿的手指头!”
两人退出书房,刚迈过门槛,淳于扬便“咦”了一声,说:“有趣,这屋子的面积居然会变,好像有墙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是吗?”唐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淳于扬说:“或许是我看错了。”
转身正要出门,看门狗忽然从梁上跳下来,挡在他们面前。
唐缈这时才勉强看清这东西长什么样它的身体原本不大,但因为触须较长而显得膨胀了好几倍,乍看像是一团柔软的长毛绒,找不到眼睛和嘴巴的具体方位。非猫非狗,这种外形如果硬要比作一种生物,那就是海葵或者海胆,总之不像是陆地上的玩意儿。
看门狗牢牢地把守着门,不让人出去。
淳于扬领教过它触须的厉害,因此不去碰它,轻声斥责:“干什么呢?让开!”
看门狗微微晃动,就是不让。
“让开啊,”唐缈说,“我有急事!”
看门狗非但不闪开,还朝他们逼近了一些,触须顶端盈盈的光点挥洒飞舞,在暗处绵延成无数根黄绿色的线条。
“?”淳于扬和唐缈被它逼得退回了堂屋正中。
唐缈一叠声地问:“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嗯?什么情况?”
淳于扬却有些明白了:“它在保护你。”
“什么?”
“外面有危险,所以它在阻止你出去,”淳于扬说,“我们从后窗走。”
可惜他考虑欠妥,这个建于洞中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后窗。两人从堂屋找到书房,转了一圈终于死心,回过头去和看门狗商量。
“狗娃子,你乖哈,你得放我出去救唐画啊!”唐缈低声下气地说。
看门狗触须上的荧光闪了闪,如果它会说话,估计配以冷漠脸并呵呵了两声。
“你让开不让开?!”唐缈的语气严厉起来。
看门狗荧光齐灭,唐缈还以为它认输了,没想到它忽然暴起,径直把他扑进了右侧那间空无一物的斗室!
“唐缈!”淳于扬惊呼,尽管有九成的把握那东西不会伤害其主人,但还是吓得不轻,拔腿就追了上去。
见两个人都进了斗室,狗子松开触手,荧光闪烁,迅速越过淳于扬到他身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兔起鹘落,行云流水。
淳于扬立即去推门,却已经晚了,只听得枢纽嘎嘎作响,与门相夹成直角的那面墙壁居然压了过来,瞬间就把门遮住。幸亏淳于扬闪得快,否则只差半秒,他的胳膊和手就会被碾成肉泥!
淳于扬转身拉起唐缈,急速后退,直退到另一侧的墙边。
看门狗从两侧墙壁之间的缝隙钻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又倏忽钻出去。它是虫,不是人,身上连根骨头都没有,自然想往哪儿钻就往哪儿钻。
厚厚的墙壁迎面压来,淳于扬已经来不及想办法!
突然,他面对唐缈而立,将双手撑在他的头侧,自己则背对墙,这个姿势一是能避唐缈正面受压,二是人的脊柱所能承受的压力远超想象,在极端状况下甚至可以保命。
唐缈已经吓傻了,直勾勾地望着他的脸,正要说话,对面墙壁已经压到。
淳于扬闷哼一声,双肘弯曲,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第73章书房之三
所有的动静戛然而止。
墙停了,看不见的机关枢纽停了,因为摔落而晃动的手电光也停了。
看门狗毕竟是唐家的东西,并不想压死他们,只是想把他们留在原地。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但不是绝对黑暗,因为手电依旧在墙那边亮着,光线透过墙头上的缝隙透了进来,只见原本面积有十多平米的斗室,现在只剩下了窄窄长长的一条。
唐缈和淳于扬被压在中间,两人腿绊着腿身子贴得严丝合缝,幸好还有些身高差,否则连鼻子都要撞在一起。
两人看了一眼对方,迅速移开了眼神。
“……”
“……”
唐缈动了动,淳于扬也动了动,然后他们停下来,继续尴尬。
“……”
唐缈说:“咳……我站的位置不太好是吗?”
淳于扬说:“嗯……”
出于保护目的,他呈双手双脚叉开的姿势,而唐缈站在他两腿中间准确地说,是被他夹在两腿之间。
唐缈问:“那我……挪……挪一挪?”
“嗯。”
……
淳于扬说:“别挪了。”
“好。”
两人背部紧紧贴着墙壁,冰凉阴冷,前胸却因为靠在一起而滚热发烫。由于淳于扬不让动,唐缈只得把这冰火两重天的姿势又多维持了一分钟。
当然相当煎熬,他脸烧得可以自燃了,感觉还是应该稍微动一下,不动要死了……
于是他协商:“我……我先往右,然后你往左,怎样?”
他说话的尾音都发着颤。
淳于扬说:“嗯。”
但是他们忘了,人面对面站立时,对左右的描述正好相反,于是他们往同一个方向挤了一步,贴得更紧了。
“……”
“算了……”唐缈说。
他只能把头扭了过去,让淳于扬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侧。
淳于扬说:“我动,你不要动。”
“不不不……还是我动吧。”唐缈小声说,“我动方便些,你两条腿岔开着不方便……”
“嗯。”淳于让步。
唐缈维持着侧脸姿势往左蹭去,分明感觉到淳于扬的心跳如擂鼓,却什么表情也不敢有,只紧紧的咬着下唇。
淳于扬也咬着唇,把声音压在喉咙最深处。唐缈像只猫一般在他肩下挪移,蹭得人头皮发麻,简直要疯。
他的身体起反应了,过于明显,掩饰不了,而唐缈紧密地贴着他。
唐缈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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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回事,因为硌得慌,但他装作不知道,否则大概会羞耻到死过去。
他觉得应该说些话来打岔,掩饰这难堪现状,然而脑中空空一句话都组织不起来,只觉得对方烫得惊人……以及自己可能穿少了。
唐缈刚刚把一条腿挣出来,淳于扬便难以忍受地制止说:“我动,你别动了。”
唐缈依然侧着脸,忽然把眼睛闭上,舌头打着结:“你……你来吧。”
淳于扬便擦着他的身体拔开了自己的脸,胸、腰、胯和长腿,最后是剩下的那只手。分开如此不容易,当他的鼻尖轻触过唐缈的面颊时,唐缈抖得像一片羽毛。
淳于扬艰难地滑到一边,长长松了一口气。
唐缈终于把脸正了过来,也轻喘了两下,咳嗽数声。
听他咳嗽,淳于扬以为他不舒服,问:“我压到你了么?”
唐缈说:“咳……没有。”
“你的胳膊没事吧?”
“没事。”唐缈又咳了两声。
淳于扬还是不放心,居然伸手来摸他的胳膊,简直不让人有一秒钟好过!
唐缈慌忙用手抵住,说:“真没事,别……”
淳于扬陡然捏住了他的手,十指纠缠片刻,突又松开,一节一节、一点一点地揉着、拨着、搓着、按着、压着、捻着他纤长的手指。
“……”
唐缈脸红得要滴血,他不知道他想干嘛……
不不,他知道,他还没那么傻,他说:“你……”
淳于扬搓揉着他的小指指腹,一言不发,力道有些大,像是要把一小节骨头碾碎。
两人都盯着紧贴眼前的那面墙,就是不看对方,耳朵里全是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唐缈侧过脸去,以为淳于扬要吻他,然而并没有,最终淳于扬松开了手,人也离开,侧移到角落里站着不动,留唐缈一个人立在原地。
指尖热度消失得太快,唐缈居然有一丝失望,过了半晌,终于还是他先说话:“淳于扬,我从墙缝里看到光了。”
淳于扬嗯了一声:“那是手电还亮着。”
唐缈叹气:“我要是能钻得过墙缝该多好……”
淳于扬无声地笑了一下:“嗯。”
唐缈怒道:“我出去以后非把那赖皮狗子打死不可!”
“嗯。”
“你有办法吗?”唐缈问。
淳于扬说:“没有。”
“快想办法。”
“嗯。”
“……想出来没有?”
“没有。”
“……”唐缈说,“好吧,你慢慢想,我也静静。”
然而他静不下来,首先他不是那种很冷静的性格,其次境况也逼得他发慌。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起抖来,上下牙敲得咯咯作响,淳于扬察觉到不对,立即靠了回去,问:“怎么了?”
“没……没事。”唐缈说完这句,就无力地把额头靠在眼前的墙壁上,承认道,“我害怕,他们要割唐画的手指头……”
“你暂时不要想这个事情。”淳于扬说。
“我怎么能不想?时间快到了。两个小时,很快的。”
“不要着急,石井说的期限是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也很快……”
“你现在不用考虑外边的事,徒增压力。”淳于扬说,“过来,让我抱一下。”
“干、干什么?”
淳于扬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嘴唇贴在他的额上:“没事,就这样,让我抱一下。”
唐缈在他怀中细细地发着颤,又安静了几分钟,眼神依然不对,没了焦距,只有涣散。
他絮絮说:“他们割了画儿的左手手指还好,割右手的话,以后叫她怎么读书写字?不不不,左手也不行,她长大了总是要自食其力的,盲人能从事的工作本来就少,她没了手指头还能干什么去?连摆摊算命、盲人按摩都不行……应该让我去替她的,我又不怕疼,我又不怕少几根手指头,反正我也当不成工人了,应该让我去的,是我不好,我对不起姥姥……离离大姑娘家没有手指头也不行,我当然怎么就……怎么就不追上去呢……”
“想让我堵你的嘴吗?”淳于扬问。
“怎……怎么堵?”
淳于扬说:“咱们被夹在这里手脚都不灵便,自然是用嘴堵了,不想到那一步的话就别胡思乱想。”
“你开玩笑,哈。”唐缈勉强笑了一下。但他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崩溃,眼泪很快充溢眼眶,他快速地眨着眼睛,睫毛上细碎的泪珠落在了淳于扬手背上。
淳于扬说:“给你吃颗糖。”
“什么?”唐缈哆嗦着问。
淳于扬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粒奶糖,放在他的手上:“你吃颗糖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唐缈手抖得连糖纸都剥不下来,之所以还能勉强站立,是因为夹缝过于狭窄,人无法蹲下去。他还是一边流泪一边絮叨:“你也王八蛋啊,这颗糖为什么不早些给唐画,藏到现在干什么?我稀罕吗?太过分了,欺负人啊,我恨你,特别恨,去你妈的,我要把你……”
淳于扬剥开糖纸,将糖塞进他嘴里,柔声说:“吃东西时别说话。”
等待不多久,就见唐缈闭上眼睛,贴着墙壁缓缓下滑。
淳于扬接住他,在他耳边说:“唉,你先睡会儿吧,我一时半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淳于扬努力将他的身体侧放躺下,摆成比较舒服的姿势,地上十分阴凉,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抬头望着墙缝里透出的手电光,那光迅速暗了一瞬又亮起,他知道是因为有东西从光源前经过,比如那只看门狗。
“放我们出去好吗?唐缈不舒服!”淳于扬大声问,他万万没想到这辈子会沦落到和一条虫商量事情。
它是虫吧?
看门狗根本不理他,或许它只听唐缈的,或许已经去得远了,总之那东西移动腾跃无声无息,鬼知道它身在何处,在做何事。
淳于扬从口袋里掏出手表,在极微弱的光线下看了看。多亏表盘上熠熠生辉的那二十多粒钻石,他看清楚时间后长声叹息,两个小时已经过了……
秒针和分针继续毫不留情地转动着,机械表的齿轮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一分钟,二分钟,十分钟,一刻钟……
淳于扬几乎都出现了幻听,他好像听到远处那个叫坤贾巴的东南亚人从顶部炸开的孔洞里绳降下来,落地后四处寻找他和唐缈的踪影,听到那种东南亚语言特有的、拗口又含混的叫嚷声。
找不到的,他暗暗叹息。
这是多么古怪的现状,他居然希望被敌人尽快发现,他甚至也考虑唐缈刚才的抱怨是不是有几分道理,不应该将唐画和离离押在对方手里……
他还不由得想,如果他和唐缈被困在这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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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之后说不定外面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洞中只一日,世上方千年,古典传奇小说里可不都这么写?
转念想其实也不用出去,此地做墓室倒也不错,眼睛一闭,与其共赴黄泉,魂归蒿里,死就死了吧,至少死得满意……
又过了一两分钟,他在杂乱的思维中略微理出些头绪,才突然意识到远处那些叫嚷似乎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的动静,一种……搏斗声!
这个洞里除了他和唐缈,难道还有别人吗?就算坤贾巴贸然闯入,他也不会自己和自己打呀!
“看门狗!”他敲着墙壁高喊,“放我出去!”
见没有回应,他又奋力敲道:“看门狗!快点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我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看门狗!!”
“狗子!!!”
那墙便真的动了,轰隆隆退回了原处,把斗室的门露了出来。
淳于扬先将唐缈扶起来,半靠在墙壁上继续睡,自己则冲出斗室,一把抄起摔落在地的手电,向堂屋外跑去。
跑了几步,他又回头威胁看门狗道:“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不许再用墙压他,听到了没有?!”
“他现在是你们唐家的家主!我是他男人,我比他还大!你首先得听我的!听到了没有?!!”淳于扬吼。
看门狗的荧光在屋角闪了闪,随即隐没。
淳于扬扭头往虚空里冲过去。
屋子外的雾气更重了,可见度很低。当洞穴足够大时,有时会产生自己的小气候,比如起雾,比如下雨,然而绝大部分情况下,洞中没有温度和湿度的变化,也没有季节和日夜的转换,永远是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漆黑,人会因此感觉到混沌。
人类不是天生的穴居动物,黑暗幽深的洞穴会让人的心理备受压力,当然也会加倍崩溃。
这个洞里的雾气很可能不是自然现象,而是由某种特殊因素造成的,因为它还没有大到可以营造风雨的程度。
淳于扬还记得上山时看到的地形,首先会经过一小段相对平坦的地面,随后是一条深深的沟壑,沟壑上架着一段铁索桥,那桥很小很窄,锈蚀斑斑却依旧牢固,唐缈还曾在上面跳着玩了一会儿。
铁索桥应该就在眼前。
雾气中传来了几下零星的枪响,噼里啪啦很清脆,像是鞭炮声,里面夹杂着破碎的呼喊。东南亚人坤贾巴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搏斗?这个洞里除了那几只蜘蛛,照理说没有虫,否则早就被唐缈召唤出来了!
突然淳于扬刹住了脚步,因为惨叫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他距离那铁索桥只有十几米,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桥头的铁柱,但是他决定不再往前,而是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他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有东西冲他来了,但那不是人走路的脚步声,而是物体在地面上被拖动的声音。
一个念头闯入了淳于扬的大脑,他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掉头往回跑去。
唐缈!
别动!!
唐缈!!!
第74章宝库之一
唐缈已经醒了,那颗糖的作用原本只能维持十分钟。
他花了好一阵子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自己身处何方,只记得是淳于陪他来的。他扶着墙壁慢慢站直,叫了一声:“淳于扬。”
“淳于扬!”
不会吧,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手电在淳于扬手上,唐缈只能慢慢地摸黑出门,好在房屋的结构比较明了,他挪出大门外,眼前看不见东西,扑面而来是凉丝丝、湿漉漉的雾气。
“淳于扬!”
他听到黑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别动!就站在那里!”淳于扬喊。
唐缈十分恼火,扶着门框说:“你到哪儿去了?这是哪里呀?”
淳于扬知道他会有短暂的失忆,径直跑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你别动!”
身后悉悉簌簌的声音越发明显了,那东西正在通过铁索桥,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洞中回荡。
唐缈本能地感到害怕,问:“那是什么?”
淳于扬双手扶住他的肩,将他往屋里推:“你不要看!”
“为什么?”唐缈不肯动。
“我说不要看就不要看!”
金属声消失了,那东西已经通过了铁索桥,淳于扬知道它还在接近。他说:“唐缈,那你不要看我身后,你看着我!”
唐缈望着他,手电被他插在裤子口袋里,白乎乎的光线由下往上打,让他也显得有些可怕,一双眸子黑似深渊。
“你看好了我!”
唐缈无端端被他钳制住,表情有一阵子空白。渐渐地,痛苦的神色在他苍白清秀的脸上重新浮现,他想起来了,关于先前所受的那些折磨,以及小妹妹唐画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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