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跟着又不知道在楼顶砌这么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我说“这应该是早先的人,用来晒水的。”
孙禄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咱去喜子家的时候,他县城的楼顶上,也有个水泥池子。说是他爷让垒的,白天放上水,或者下雨的时候接满雨水,晒一天,傍晚接上管子,洗刷的热水就有了。”
我点点头,我的确是在张喜家头一次见到类似的水池,虽然现在看来这很有些鸡肋,但也显示了某个时段,人们居家过日子的智慧。
“你该不是想说,这水泥池子里藏着死尸吧”那个警官狐疑的看着我问。
这时我们已经得知,这人姓胡,是西城分局的一个领导。
我摇头“我不确定,但把这水池砸开,应该会有发现。”
“祸祸,有这必要吗”孙禄用眼神暗示我,这是多此一举。
我低声对他说“如果吕珍的手机真的有连线视频,就一定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可在这件事上,我们必须得对警方有个解释。而且,我有个预感,如果错失了这次的机会,我可能再也找不到我们本来要找的那件东西了。”
“既然是同事,你们应该知道规矩,别再交头接耳了!”胡警官警告道。
他走到水池边,蹲身看了一阵,回过头皱着眉看着我说
“就外观看,这水池表面的水泥虽然经过简单的修补,但建造的年头可能比你俩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主体本身并没有重修的痕迹。你认为这里头会有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认定这里头有什么”
“我也正想问呢。”孙禄看向我,没再刻意压低声音,“你之前一上来就让我报警,就是因为这水池子你怎么认定这里头有猫腻儿”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向胡警官问“你派去丁斜楞家的同事,除了丁斜楞的尸体,一定还有别的发现,对不对”
“你们为什么要杀丁斜楞就因为他抢过你们的包”
胡警官同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目光灼灼的提出反问。
很显然,丁斜楞的确死了。
也不得不说,现在警察的效率都挺高,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已经做了相当程度的调查。
我被丁斜楞抢了包这一点,多半就是向周围的人询问出来的。
我知道作为嫌疑人,对方绝不会正面回答我任何和案件有关的问题,只能是一咬牙说
“为了拿回包,我追着丁斜楞去了他的家。在那里,我见过一个石椁棺盖。”
“然后呢”胡警官问。
我抿了抿嘴,“你让现场的同事测量一下棺盖的尺寸,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和这水池的平面尺寸差不了太多。”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啥意思……”
孙屠子话说一半,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水池子是假的,里头砌着一口棺材吧”
胡警官起身走回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阵,开口说
“徐祸,说真的,我听说过你,知道你的身份有点特殊。但我真是觉得奇怪,你虽然见过丁斜楞家的那块石板,可怎么就认定这水泥池子里头藏着和那石板……那棺盖契合的棺材呢就因为大小差不多”
我说“就大小看,那应该是石椁,是用来盛敛棺材的,和棺材本身还是有区别的。至于为什么我会认定这水池子有猫腻……”
我朝着水池指了指,“如果这晒水池很早就废弃不用,那就没有修补的必要。可如果一直都在使用,那这水池还缺失了能够使用的,最基本的一个套件。”
“缺了什么”胡警官显然也被勾起了好奇。
这时孙禄忽然猛一拍巴掌“我看出来了,这水池子没有眼,没接过上下水管!”
我冲胡警官点了点头。
或许很多人都对这种‘鸡肋’的晒水池没具体概念,但作为能够使用的水池,蓄水和放水是最基本的。
而楼顶的这个水池,虽然多数人并不一定了解它本来的作用,但都能一眼看出,这就是个水池。
然而,这个水池的周围和下方,并没有任何连接管道的孔洞。
胡警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或许关键是,砸开表面的洋灰,证实我的猜测,并不会费太多的工夫。
……
“头儿!这里头真是石头的!”
负责开凿水泥池的警员大声汇报道。
猜测得到了印证,但同时,作为嫌疑人,我和孙屠子也被勒令离开现场。
就在我反身攀着楼顶边缘,想顺着梯子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嗡嗡嗡”的声音。
在相对人多嘈杂的环境中,这声音极不容易被发现。
但因为我特殊的位置,偏偏恰巧留意到了这一点。
我心里一动,忙又爬了上来。
“不是让你下去吗”胡警官不满道,“你应该懂规矩的!”
“手机!”
我急着蹲下身,左右张望,“吕珍一直用手机在录像,下面没有她的手机!”
胡警官当即过来,和我一起寻找。
最终发现,震动的声音竟是从边缘一个排水管道里传出来的。
回想起来,吕珍应该是在摔下去前,脱手丢掉了手机,而手机恰巧掉进了角落的排水管里。
庆幸的是,或许是因为这老楼有相当一段时间没人打理。排水管上端被塑料袋、树叶之类堵住了三分之二,吕珍的手机,正好卡在了这个位置……
第982章 冥纸遮脸
手机被掏出来以后,我只是匆匆看到,上边显示的来电人的标注——杜太太。
然后……我就和孙屠子一样,被从楼上赶了下来。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我和孙屠子都被分别羁押在西城分局的拘留室里。
期间审讯的时候,我把去老屋的目的、联络吕珍的过程,以及到达那附近后,所有的遭遇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当然,我只说去老屋是想看看祖辈有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遗留物品,并没有说有着明确的目的性。
事实是,到目前为止,我仍不能确定,祖父留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至于丁斜楞到底是什么状况、楼顶的石椁是何全貌、里边是否有什么……等等等等,我都无法得知。
这期间,并没有熟人来‘捞’我和孙屠子,我好歹算是‘公门中人’,知道这当中有些程序是不能私自逾越,所以也不怎么觉得委屈。
这件事出现转机的初始,是在我被羁留的第二天夜里。
半夜我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惊醒。
我翻了个身,暗骂这是哪个家伙大半夜犯矫情‘敲丧钟’,老子虽然是涉案人员,但最多也只是嫌疑人,这大晚上的瞎折腾,难道还想连夜提审,对我严刑逼供
耳听敲击声不断,我终于耐不住性子,一个翻身坐起来,“你上辈子是打更的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想干嘛……”
我吼了一半,后半截一下哽在了嗓子眼儿。
透过铁栅栏,我看到外头的确站着个人,但却不是我想象的夜里提审犯人的架势,也不是新入行的小警员拿嫌犯解闷。
对方甚至都不像是警务人员,而是一个身形偏瘦的女子。
这女人就站在栅栏外头,却是背对着我,低着头,原地不住的晃悠。
拘留室也分男女号,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穿便装的女人出现在这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说这女子不是人
可要说她是什么鬼魅邪祟也不合逻辑啊,拘留室在警局里头,有浩正罡气庇护,除非里头同时关押众多穷凶极恶的重犯,否则局势不会被轻易改变,寻常鬼魅是进不来的。
这会儿我的背包虽然不在身边,但也不觉得多害怕,毕竟‘猛鬼夜袭警局’只是二流电影里的荒诞桥段,我还真不信有什么鬼魅能在局子里作恶。
这女的一直没回头,也不吭声,就只是站在原地掂着一只脚尖晃悠。
关键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越看越觉得她的背影有点熟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忍不住起身朝前走了两步,又往侧边迈了一步,偏着头想看清对方的模样。
可随着我的动作,这女的竟也偏了偏身子,仍是背朝着我,像是刻意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模样。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盯着她看了看,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试着说道
“你以为不看脸我就认不出你了别这么幼稚,你的发型已经出卖你了!”
对方还是不说话,但身子扭了两下,看样子很有点扭捏,还很害羞。
我心里有了底,没好气的抬高了声音
“行了!都说你已经暴露了!脑袋像蘑菇一样的鬼差,你好像是独一份!”
“嘿嘿……”
讪笑声中,对方终于转过了身子。
和她正面相对,我哭笑不得。
这货还真是我所认识的三个鬼差之一,而且是和我有过相当一段时间交集的**头!
“我真搞不懂,你这个德行都能做鬼差那边的衙门都是闹着玩的啊”
我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回床上,“好歹算是朋友,大半夜的来吵我睡觉,你觉得有劲吗”
**头垂着头,斜瞥了我一眼,终于含糊的开口道
“我也不想来找你啊,可是有人想见你,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见你最后一面。”
**头遭遇凄惨,而且是我亲手替她平的冤,我对她本来就没有恶感,反倒很有点见到‘故人无恙’的欣慰。
虽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做了鬼差,可听她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
我是阴倌,鬼魅对我来说,算是‘工作对象’。
鬼差带来的,当然不会是人。
我想不出是什么鬼想见我,而且还会劳动阴间的差官引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鬼差引路,一般的鬼也进不来这儿。
“谁要见我”我直接问。
**头眨巴眨巴眼,朝着一边挥了挥手。
接下来,我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形虚影从她挥手的方向、从对面的墙壁里缓缓挤了出来。
这同样是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同样是一个女鬼。
她正面对着我,然而和刚才最初见到**头时一样,我看不到她的脸。
因为,她虽然是正面朝着我,却是低着头,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半张脸。
不光如此,她的脸上还覆盖着一张黄表纸,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
这女人身上套着一件样式怪异的浅绿色袍子,光着脚和两条胳膊。
我无法通过衣着和体型辨认她的身份。
“她是谁为什么要找我”我斜眼向**头问道,“她为什么要挡着脸”
**头叹了口气,“她是觉得没脸面对你,所以才刻意捡了张冥纸遮住脸的。不过,要我说,那是她多想了。”
接着,她又对着那冥纸遮脸的女鬼叹了口气,“唉,我说过,徐祸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你真不用这么糟践自己。”
越听她说,我越迷糊。
‘没脸见人’本身绝不难理解,无外乎是做了为人不齿的事,才羞于露脸。
可我不记得和哪个鬼之间有过相互背离原则的经历,更没印象,我和哪个女鬼彼此有过始乱终弃。
这时,**头‘咳’了一声,对那个女鬼说
“时间有限,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
女鬼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她只说出第一句话,我就像是如遭电噬般浑身剧震。
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仅仅只是这三个字,我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个羞于见我的女鬼,竟然是吕珍!
第983章 鬼愿
我面对这冥纸遮脸的女鬼愣怔了好半天,才猛地挥着手,大声说
“别跟我说对不起,没那必要,回去!回去!”
说实话,我的情绪多少有些失控。
我想多数人都不大可能理解我此刻强烈的心绪波动。
两天半前,是我去找吕珍。
不管她前后对我的态度怎样,又是表现的如何市侩贪财,可在我的记忆当中,她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当一个印象中的活人变成死鬼,以另一种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正常人是决计很难在一时间接受这个现实的。
何况在这件事之前,我和吕珍并没有太深入的交集,对她的印象也没有多差。
我让她‘回去’,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不能够接受她死亡的现实。
可是,看到一旁满脸纠结的**头,我立刻就醒过味来。
吕珍从楼顶摔下来,受了那样的重伤,死亡已经是既定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包括眼前的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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