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紧挨着床铺边上,是一个土台,上面都是些罐头之类的速食品,和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
见老滑头站在土台前发愣,我走到跟前,本来是想催他赶紧动手,不料却无意间发现一个细节。
老滑头忽然转过脸问我“照你看,这里是什么人造的是用来派什么用场的”
“那你只能是问这里的主人了。”
老滑头摆摆手,“你以为我没问过那个老色`鬼自己都不知道炕底下有这么个地窨子。”
说着他转向一旁,蹲下身从床板底下拖出一个大口袋。
借着这个机会,我快速的将土台上的一样东西藏进了兜里。
再仔细上下打量面前的土台,也觉得有些怪异。
地窨子在北方比较常见,河北华北一带,都会在地下挖深坑,冬天用来储存土豆白菜之类。东北早先地窨子最多,但那多数是穷困人家为了躲避严寒,用来居住的。
因为条件限制,地窨子一般都不大,居家应用的东西也都摆放的十分紧凑,尽可能的将有限的空间合理化利用。夯土搭台当桌子使最普遍,可眼巴前这土台子,比一般的五斗柜还高。它也不是五斗柜,里头能装东西,修这么个实心的土台子,那不是白占地方吗
我心里一动,用扳指在土台面上轻轻叩了叩。
老滑头走回来,阴着脸将一把折叠镐递给我,“你那不行,得用这个。”
我手里把划着折叠镐,斜眼看着他问“那东西就在这土坯里头”
老滑头点点头,一股脑的将台面上的东西扒拉到地上,着手拧开了一个大号的保温杯。
杯盖一拧开,我立刻闻到一股子蹿鼻子的气味儿。
老滑头一言不发的将保温杯里的液体淋了一些在台面上。
我没问他那是什么,实际上今天来之前,我最初想让韦大拿帮我准备的,就是这东西。
这也不是什么难求的玩意,就是生姜水。
这里天寒地冻,地面都冻得比石头还硬,用电镐风钻也得费很大力气才能将冻土之类挖开。但是天生万物,一物克一物,就只用生姜榨汁一淋,冻土就变得相对松软,能够轻易开挖了。
我最终没向韦大拿提出这个要求,一来是觉得他不像是一般的客栈掌柜,貌似他一直都在怀疑我们这些人来四方镇的意图。要是他碰巧知道生姜汁的这个用途,保不齐就会更往歪了想。再就是我和静海合计之下,也想到了三年前那对‘画家’夫妻的真实来历,这两人说是采风,其实就是憋宝的羊倌。要是冰天雪地中取宝,那就少不了生姜汁,我们也就不必费劲,只管捡现成的就是。
果不其然,生姜汁淋上去没多久,土台表面就明显起了变化。
看样子老滑头这几个人准备的姜汁里,应该还掺了别的料,竟把个土台表面蚀出一些阵眼大小的孔洞。
老滑头是真窝了一肚子火,见姜汁奏效,当即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抄起另一把镐头就要往土台上敲。
就在他镐头即将落下的前一刻,猛然间,我脑子里蹿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念头。
这么高的土台子,怎么都不像是寻常住地窨子的人家拿来摆放日用品的。
我怎么就越看越觉得,这土台像是我家里一楼供奉泥娃娃的龛台呢
第1323章 玉石面骨
“快拦着他!”
静海突然喊了一嗓子。
我吓了一跳,赶忙想要拦住老滑头。
老滑头苦候了三年,却不想朝思暮想苦苦寻觅的‘宝贝’,就在眼皮子底下,心里边压着火,这一镐头下去可是真下了大力气。
我听到静海提醒,已经晚了,只能是急中生智,在他右肩推了一把。他先前刚被我刺伤,被我一推,吃痛之下镐头不由得偏了一些。
可尽管如此,那已经被姜汁浸透了的土台,还是被砸塌了半边。
我似乎听到一声破碎的声音,再看老滑头就变得有些朦朦胧胧的。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之所以看不清楚,不是因为我眼花,而是土台被砸塌,有一些粉末飘散到了空中,弥漫在昏暗的汽油灯下阻碍了视线。
我不禁有些吃惊,这土台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受上方的炕火烘烤,早变得比一般的砖还要夯实,事先又浇了姜汁,怎么会一下散出这么多的粉末
常听说蕴生宝物之地,多伴有毒虫毒瘴,这些粉尘可别是有毒吧
我再次看向老滑头,却见他借着我刚才那一推之势,竟然已经退到了角落,而且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模样古怪的面罩。
我回过味来,心里这个恨啊。就刚才我推他那一把,用的力气最多是推他个趔趄,老丫这是一早就有防备,借机避开了可能面临的危险,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小爷,你没事儿吧”老滑头瓮声瓮气的问。
我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没事儿,就是被扬起的土灰呛了一下。”
老滑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回来,目光闪烁道“我得好好看看,耗了我三年时间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要按我的意思,把他引过来后,就想给他再来一刀,报这一箭之仇。
但静海却暗中对我说“咱家知道你心里恼他,这暗箭之仇自然是要报的,可也不急于一时。你只管让他取了那东西,等到了四灵镇,再跟他一块儿算总账也不迟。”
老和尚说的不无道理,可我虽然打消了对老滑头下手的念头,心中却是疑惑之极。
因为,一时的惊魂过后,老滑头过来之前,我已经闻出那粉尘是什么了。
老滑头似乎也担心我从他身后下黑手,警惕的望了我一眼,从一旁墙上摘下煤油灯,又回头问我
“小爷,您不过来长长眼,看这里头是什么”
我摇摇头,摊开双手后退了几步。
老滑头露在外面的眼睛里虽然透着狐疑,但那土台中毕竟是他寻觅多年的东西。稍一犹豫,也就没再管我,提着油灯就去照看那土台。
哪知道油灯刚凑过去,土台中陡地蹿出一道火光,紧跟着“嘭”一声闷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扩散的火舌直接舔到了老滑头的脸上。
火光闪过,地窨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就只听到老滑头的呻`吟声。
汤易在上面听到动静,急着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打亮了刚刚就已经攥在手里的手电。
借着电光,只见老滑头跌坐在地上,脸上还戴着面罩,上半边脸却插了好几块玻璃碴子,右眼更是血流不止。
老滑头也是真硬气,只哼哼了几声,就摸索着把眼角的碎玻璃硬拔了下来
“呵……呵呵,小爷,真是好手段,老头子这辈子没服过谁,这回是真服了。是我先拿你当炮灰的,您计胜一筹,我不怨您,咱两厢抵了。我就问一句,您是怎么看出这里头有机关的”
我走上前,蹲下身,用手电往他脸上照了照,“还好,没伤到眼珠子。”
“那也是栽跟头了。”老滑头虽然没伤到眼球,右眼也已经睁不开了,一只左眼斜向我,眼中倒是没什么恨意,只有些许疑惑。
我说“这里头压根就没机关,是你太心急,忘了规矩,提前上了明火。”
老滑头怔了怔,随即重重的往地上捶了一拳,“他娘x的,这回可是真怨不得人了。”
他缓了两口气,边从脸上拔其它玻璃碴子,边问我“刚才那烟儿没毒还是你有什么避毒的灵药”
我拿出剩下的半瓶白药递给他,“不是毒瘴,是骨灰。”
“骨灰”
我没再说话,只把药瓶塞到了他手里。
打从他下镐头前,我就觉得这土台子有点怪,等到一稿头下去粉尘四散,我还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闻出来,那并非是什么瘴气毒雾,而是弥漫的骨灰。
土台里十有**是装了骨灰坛子之类,最初他下镐时那一下碎裂的声响,就是他把骨灰坛给砸开了。
吸入少量的骨灰最多只会让人觉得恶心,不会有其它伤害。
老滑头下镐头的时候,我推了他一把,镐头偏了一些。那土台又是只在中间有一部分中空,一镐头下去,只凿塌了小半边,露出的缝隙很是有限。
早在我没上大学前,就已经从网上看过相关粉尘爆炸的新闻了。骨灰虽然被气流卷出来一部分,但大多还留在土台内部。一遇到明火,那还不炸
老滑头未必就不知道这一点,可或许是熬了三年,太过于心急想要得到里头的东西,也可能是把心思大多放在了算计人身上,结果却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半张脸被炸开的煤油灯罩崩成了花瓜,还险些变成独眼龙。
老滑头摘下面罩,使劲抹了把脸,也不上药,只管把面罩连同我给他的白药收起,就又去察看那土台子。
这场小型爆炸的威力也算不小,三分之二的土台都崩塌了。
老滑头也不照亮,只把上半身探进去,很快就又缩了回来,手上却已多了一件白生生的东西。
“走,咱先出去,再好好看这是啥!”
见我站着不动,老滑头索性把那东西往我手里一塞,当先爬了上去。
我把那东西接在手上,只看了一眼,心中疑惑更甚。当即二话不说,也跟着爬了出去。
“你没事吧”季雅云和汤易同时问我。
我摇摇头,把老滑头交给我的物件轻轻放在炕上,同时眉心也拧成了疙瘩。
老滑头从土台子里头掏出来的,竟然是一块玉石雕琢的人面骨!
第1324章 一锅端
汤易只扫了那人面骨一眼,就抬眼问老滑头“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转向我时,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自然是看出老滑头在下面吃了亏。
“应该就是它了。”
老滑头点了点头,也不碰那面骨,而是沉吟着问我
“小爷,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之前用檀香引这东西现身,是因为知道这东西深具佛性。恕我眼拙,依您看,这到底是佛门中的信物,还是……”
我也没去碰那面骨,只说“是真的死人面骨,只是年代久远,再加上特殊的环境,表面玉化了。”
老滑头微微点头,“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他拿起面骨递向我“咱不说闲话,既然东西到手,那咱们休整一晚,明儿上午就启程去四灵镇。东西你先拿回去,明儿再带过来。”
我说“没那个必要,就搁你这儿吧。”
老滑头眼皮一挑“你不怕我跑了”
我摇头,“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说罢便招呼汤易和季雅云离开。
老滑头在身后说道“爷,劳您驾,明天来的时候,再给我多带点白药。除了随身的衣服,就只多带干粮,其余的家什,我这儿都有。”
出了门,季雅云问我“不带他一起回去”
“带他回四方镇”我咧了咧嘴,“你觉得镇上那帮糙老爷们儿能饶得了他吗”
回到镇上韦大拿的店里,就只见三哥和韦大拿一桌,脸对脸的着什么。
一见我们进来,韦大拿立刻起身,问“事办完了都又累又饿吧等着,我这就给你们端砂锅去。”
我忙说“掌柜的,我们是真有点累了,能不能劳烦838你给我们端屋里吃去”
韦大拿的嘴角莫名的牵扯了两下,“诶哟,屋里吃也不是不行,可只能在小屋吃,您住那间大屋……可能有点不大方便。”
我奇怪道“怎么不方便啊”
韦大拿干笑道“跟你们同来的那三位,都喝高了,吐的一屋子都是。这不,您本家不回来,我们两口子也不好进屋收拾不是”
我一听就火了,“那仨人又喝酒了”
韦大拿瘪着嘴点点头。
溜溜折腾了快一天,我肚子里是真打鼓,就说“还是麻烦您,把饭菜送小屋去吧。”
匆匆来到后头,一进大屋,我差点没熏晕过去。
炕桌倒是清理的干干净净,挪到了一边,地上却是左一滩右一滩污`秽。满屋子呕吐物的臭味混杂着酒气,都快不能进人了。
半间屋子大的炕上,炕头躺着狄福生,炕尾窦大宝和潘颖卷在一个被窝里,脸对着脸,嘴都快贴到一块儿了。
“我……”
我火气上头,就想过去把窦大宝揪起来。
汤易赶忙拉住我,把我硬拽到隔壁小屋,又去喊韦家嫂子去大屋帮忙打扫。
我心里有气,肚子更是不争气,见韦大拿端了砂锅进来,索性让汤易和季雅云别去管隔壁那仨货,自顾填饱肚子。
饭吃一半,敲门声响起,三哥和韦大拿先后走了进来。
我招呼两人坐,问三哥狗叔的伤怎么样了;老蔡状况如何;金坷垃和银坷垃又是怎么安排的。
三哥显得很是颓丧,蔫头耷脑的说,老蔡倒是没那么严重,请镇上的大夫看过,就只是营养不良,虚脱狠了;几个人本来要想法送狗叔去县里的医院,可狗叔说什么都不肯去,就只让大夫处理了枪伤,就在家里关上门,谁也不让进。
韦大拿接过话头,说“狗叔让人把那一男一女扔进了他家的地窖,说是要等你回来发落。我说兄弟,看不出来,你出手还真够狠的。你用鞋带把那俩人绑那么紧,等他们被带回咱四方镇,俩人、四个大拇指,鞠血加挨冻,可是都废了。”
我看向三哥“你没跟人说那俩人办的那事儿”
韦大拿说“说了,都跟我说了。我这不是怕,等把他们送到公`安手里,怕他们再反咬你一口,说你蓄意伤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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