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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不说
“我心眼小,听不得别人说我家里人,所以麻烦您叙述的时候客观一点,谢谢。”
邓玉容想起被活活虐杀、被切成了碎块的顾铮,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看到她都会低着头,任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还手的南安。
他是魔鬼。
邓玉容嗓子干得冒烟,却不敢要水,只能狠狠咽了几口唾沫,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一开始只有我们三个的,后来顾铮非要去,他之前在竞标的时候被季潮生下了面子,一直想要报复,他还带了一个李谨,是那种很......就是我们不怎么屑于打交道的那种地痞。
“到了季家季潮生不开门,顾方叙用枪弄坏了门锁,闯了进去,然后我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团糟了。顾铮看到季潮生的老婆出来,就把她那什么了。”
邓玉容的话把季昭的情绪逼到了顶峰。他深吸一口气,语调颤抖地说道:“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眼珠都没了,刚刚的疼都没能让你说真话?”季昭摇摇头:“行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顾连笙到底是什么人?”
邓玉容这下是真的急了,她几乎跪在了地上,使劲摆着手:“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看他长得像董灵犀才去接触他的,后来见面之后邹婶儿说他的确时顾连笙,之后的亲子鉴定也对,我就是想借着他牵制顾方叙,这都是实话啊!”
董灵犀?这个名字季昭倒是第一次听。
“董灵犀就是顾连笙他妈,是个演员,那时候很有名的。她和顾方叙是大学同学。顾方叙要她,但是她是那种很清高的人,死活不依,当时把事情闹得很大,顾老太太顾老爷子都被惊动了。后来顾方叙还是把她弄了回去,就锁在你之前在老宅里住的那间卧室里......”
季昭忍不住继续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邓玉容打了一个寒噤:“她疯了,像个疯子一样在房子里到处乱跑,吓死人了,顾方叙本来就是玩玩,有那么一点点真心也被耗的差不多了,所以董灵犀一疯,他就把她扔进了后面的仓库。董灵犀在那里呆了一年多,生下了顾连笙之后就死了。”
季昭心口莫名地揪了一下,他有些缺氧地喘了一大口气,又听邓玉容继续说道:“顾老太太那时候本来就没剩多少时日,她觉得董灵犀母子晦气,就找了邹婶儿和顾家当时一个姓赵的花匠,把刚出生的孩子埋了。顾方叙那时候在国外,所以不知道这事儿,他回国之后为了孩子的事情发了很大的火,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搬出了老宅,所以说起来,他对这孩子还是挺上心的......”
“行吧,”季昭点了几下头,把那把刀拿在手里转了一下:“你就到这儿吧,欠你刚出世的儿子的,你下辈子记得一定要还给他。”
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把刀插进了邓玉容的喉咙里。
41.
陆重山抽完一根烟,看了一下时间,正要进去找季昭,突然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哥,刚刚听到顾方叙的人说,顾家的少爷要去疗养院。”
陆重山瞳孔一缩:“他去做什么?他不是在学校读书吗?”
对方回答道:“说是去看望咱们少爷。咱们留在那边的人不多,不一定能拦住。”
“该死。”陆重山用力地捻灭了烟头,推门走进邓玉容的房间:“昭昭,完事没有?顾连笙去疗养院找你了。”
季昭身形一顿他正要把刀子从邓玉容的喉咙里抽出来,不过似乎是卡在了喉骨里,怎么都抽不出来。
“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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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
陆重山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顾方叙好像也在怀疑他。”
季昭面露疑惑:“他怀疑他做什么?那不是他儿子吗?”
陆重山把刀拔出来进准备好的袋子里,然后拉着季昭的手往外走。
“这个他也没和我说。但是他对他已经越来越防备了,而且顾方叙对那份亲子鉴定很怀疑。除此之外我感觉顾连笙有些举动不太像一个儿子对父亲,倒像是想取悦他,这些我会安排人去查的。尸体我让人处理,你绝对不能被顾连笙发现。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崇哥,”季昭突然叫住了他:“刚刚邓玉容说了一个叫董灵犀的女人,你之前听说过她吗?”
陆重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查过吗?你说那个厨娘似乎是在试探你。”
季昭皱着眉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让你查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重山怀疑地问道:“你确定?你还说你编了个故事才好不容易瞒了过去。”陆重山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季昭摇了一下头:“我真的不记得了。”
陆重山凝目看着他:“昭昭,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怎么了?”
“几月几号?”
季昭虽然弄不清楚情况,但还是回答道:“八月十六日。”
陆重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微微用力,捏得季昭有些生疼。
“崇哥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陆重山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很差,嘴唇甚至因为紧张而泛白。他带着季昭穿过走廊,经过被清空的护士站的时候,那里立着一副台历,上面写着今天的日期:
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三。
季昭咬着嘴唇不安地看着陆重山的侧脸。
“崇哥,我又犯病了是吗?”
陆重山心里乱的很,听到季昭这么说,他一瞬间爆发了。
“昭昭,我们现在就去杀了顾方叙和冯端清,然后出国治病。”
“不行!”
“没什么不行!”陆重山红着眼睛吼了一声。
季昭顿时愣住了。
“你答应过我,再犯一次,就跟我出国治病。昭昭,我们不能耽误了,趁现在还能治好,不要拿命开玩笑好吗?你才二十二岁,你的人生并不是只为那几个人渣你明白吗?”
“崇哥,”季昭笑着看着他:“可是我的人生,不是从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开始,就已经搭在那几个人身上了吗?”
“昭昭......”
就在这时,一间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双手伸出来,搭在了季昭的背上。
“昭昭!”陆重山飞快地拔出枪,下一秒那个人分出一只手握住枪杆,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季昭的背,示意他们进去。
季昭还未反应过来,陆重山已经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顾巽。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安身体的情况不是很好,您这时候把他叫过去能陪您聊什么?”顾方叙端着刚买到手的粥,还没上车就接到了顾巽的电话。老爷子说连日在医院里待着发闷,觉得南安有意思,叫他过去说说话。顾方叙还没表态,顾巽悠悠说道他已经派人把人接了过去,顾方叙也没法子,只好让老爷子有点儿数,聊的差不多了就放人走。
顾巽看了一眼低着头坐着的季昭和警惕地注视着他的陆重山,对电话那头说道:“我就随便说说话,到时候了你自己来接,不会把你的人怎么样的。”说完挂了电话。
季昭看着他,半晌,说道:“谢谢您,顾老先生。”
即使他和陆重山现在赶回去,在顾连笙之前到达疗养院的可能性也并不大。到时候不管以怎样的情形撞上,都有暴露的危险。一旦事情到了不可拾的地步,必定要见血。
倒只有顾巽的法子,才能掩盖住他们无缘无故离开疗养院的真相。
“不用客气,我是想着当作赎罪,不过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应该连零头都够不上。”
季昭没有说话,陆重山冷冷地看着顾巽,在心里揣测顾巽的用意。即使之前顾巽已经表现出了不会阻拦他们的意思,但是毕竟他是顾家的人,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顾巽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的。他笑了一声,顺手把刚泡好的茶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
“你们不用信我,不过也不必太在意我,我说过不会管的。小辈是小辈,我是我,他们为自己做的错事还债,我为什么要插手?”
季昭终于说道:“但是那是你孙子。”
“方叙?”顾巽呷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
“如果当年不是我太固执己见,或许如今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巽回目光,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方叙,对不起你们季家。”
42.
在医院门口接到季昭的时候,距离顾巽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钟头。顾方叙心里急,又不能去要人,只能守在外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眼看着粥已经凉成了一整块,季昭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饿了吧?冷不冷?”顾方叙把带来的棉服给季昭披在身上,然后把他带上车:“爷爷今天心血来潮,你别往心里去,他老了就是爱说过去那些事,我不爱听,所以他就想到你了。”
季昭一一应下,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看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被灯光照亮,看那些灯绿霓虹在车窗上划过。
他平时这幅样子的时候多,顾方叙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到了疗养院,祁衡居然还等在那里。一看到他们下车,他连忙迎了上来。
“南安哥,你回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你吃饭了没有?我专门去买了吃的,这一家的面做得很好的。”
季昭喉咙有些干,只随意地回复了几句,祁衡却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缠着他。
“南安哥,咱们都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爸爸说过一阵子我生日的时候带我去欧洲滑雪,我还想着你和我们一起去呢。”
顾方叙忍了又忍,终于说道:“连笙,你先回去吧,你安安哥哥需要多休息。”
祁衡顺从地回答道:“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爸爸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顾方叙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不回”,转身带着季昭走了进去。
祁衡暗地里撇了撇嘴,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车旁的陆重山。
“您是陆叔叔吧?”
陆重山此时又换回了往日那副不冷不热的面目:“您好,连笙少爷。”
祁衡眯着眼看着他:“陆叔叔,您跟了我爸爸多久了?”
“快十年了,少爷。”




虎毒不食子 分卷阅读31
“十年啊,”祁衡拉长语调:“都是我活的年岁的一半了......那您是不是很了解我爸爸啊?”
陆重山没有说话,祁衡接着说道:“那您了解那个叫南安的人吗?”
陆重山微微弯了一下嘴角:“您对他感兴趣?”
祁衡连忙摆摆手:“算不上有兴趣,就是觉得他不太对劲。”他压低嗓音,凑到陆重山身边:“陆叔叔,您可要好好盯着他啊。”
他说完,往陆重山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坐车离开了。
陆重山冷笑着把手上那张黑卡掰段扔进垃圾桶里。
瞧瞧,还没等他动手试探,狐狸尾巴就自己露出来了。
回到房间,季昭也一直没怎么说话,顾方叙只当他是累了,劝着他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叫他去洗澡。
“先生,”季昭坐在浴缸里,双手环抱着膝盖:“我今天听顾老先生说了一点你过去的事情。”
顾方叙正帮他擦沐浴露,听到这里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毫不在意地笑着:“怎么,心疼我了?”
季昭没有说话。
顾方叙笑着看着他,季昭猝不及防和他对视,连忙躲开了眼睛。
“他那些话你就听着玩玩儿,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不算什么,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季昭出神地看着浴缸边上沾着的一团泡沫,点点头:“知道了。”
然而下午听到的那一番话却像是八爪鱼一样,用吸盘紧紧地吸在他的心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不知道顾巽为什么要对他说顾方叙的身世,如果他的目的是扰乱他的内心让他动摇,那他已经做到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顾方叙把他身上的泡沫冲赶紧,又用干净的毛毯包好把他抱回床上。
顾巽说的那些话季昭不愿意再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此时他的心里有一种矛盾,这种矛盾像一簇不怎么大却很烫的火焰,在他心里灼烧。
他面前的这个人,在他五岁那年带着一群恶魔闯进他家,杀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可也是他面前的这个人,才刚记事就被父亲抵押给了赌场,被关进地下竞技场里。
下午顾巽告诉他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过那是不是顾巽为了迷惑他编造的谎言。可是听到最后,他满脑子都是顾巽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顾方叙还没门把手高,看着镜头的时候他微低着头,眸子里毫不遮掩地放射着凶光。
他五岁那年被顾方叙灭门,而顾方叙五岁的时候则是被关在昏暗的铁笼子里,像野兽一样撕咬残杀。
“那种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他看着顾方叙问道。
顾方叙抬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光,空气里全是血腥味,吃东西喝水都要靠抢,我那时候说得最多的字就是杀和死。”
季昭把头低下去,掩饰自己飘忽的眼神。
此时此刻只有季昭,然而他却希望此时的自己是另外一个自己,至少那个软弱的南安可以可怜顾方叙、心疼顾方叙甚至爱上顾方叙,但是他季昭不可以。
顾方叙坐在床边,放下来的刘海柔柔地垂在额头上,在鹅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意外地多了一层柔软的色。他笑了一下,季昭被那双眼睛一晃,连忙欲盖弥彰地侧过头。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最后我活着回来了,而那个死老头子死了,说到底还是我比他更命硬一些。”
季昭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含回去放在口中反复咀嚼。过了好一会儿,当顾方叙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他终于说道:“您那时候都想着什么呢?”
顾方叙看着他,嘴角微微掠起:“不记得了,不过我看着我爸离开的身影,倒是想过,为什么没有人来爱我呢?现在想起来,我也是有过少女心的人了。”说到这里,他俯下`身在季昭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不过可能老天爷觉得我这个可恶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所以派了一个小仙子来爱我。”
季昭回避着他的眼光,浅浅地笑了一下:“顾老先生、连笙少爷还有一直照顾您的邹婶儿,大家都是爱着你的。”
顾方叙感受到他对这个话题的抵触,他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心和灵魂。过了好久,见季昭再次转开眼睛,顾方叙终于问道:“安安,那你爱我吗?”
五分钟的沉默,却长得像一个世纪。
顾方叙苦笑着站直。笑声里有苦涩有凄凉:“安安,你要是愿意,就爱我,不要可怜我。”
他给季昭掖好被子,没有再吻他,而是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晚安,宝贝。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先生。”
顾方叙猛地被他叫住,转过身的时候他满脸都是意外的神情。
“怎么了,宝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隐隐的兴奋。
季昭有些后悔的闭了闭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叫住了他。可当顾方叙用那种闪烁着光芒的眼神看着他时,他终于没有回避: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很久很久以后,您还想或者还愿意要......那我来爱你。”
说到后面他已经几乎没有了声音。他闭上眼睛,想着如果顾方叙没有听见,那他就遵循着这天意,把这颗不知好歹不分场合不明是非的心回去。
“宝贝,你说很久以后怎么样?抱歉我没有听清。”
季昭笑了一下,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没什么,先生,我瞎说的。”
他说完侧转过身,把整个身体都裹在了被子里。顾方叙看着他只露出一点点的后脑勺,叹了一口气:“晚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这么多遍晚安,虽然季昭从来没有回复过他。
43.
顾方叙再一次见到邓玉容时,后者已经是一具用保鲜膜包裹着的尸体。双眼和喉咙这三个伤口上的血液出于行凶人的恶趣味,被刻意留在上面,导致干涸之后呈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观感。
邓家的人借题发挥大闹了一场,不想正好撞在了顾方叙的枪口上,后者连连被南安婉拒,心里积压的火早就忍不住了。顾方叙当着邓老爷的面儿一枪一个,把那几个虚张声势的保镖全送上了路,邓老爷吓得跪地求饶,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带了邓玉容的遗体回去。
可是孩子呢?邓玉容刚生下来的孩子呢?没有人知道。顾方叙也没心思管别人的孩子。
邓玉容的死只是加重了顾方叙的怒火,却远远没有让他对这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心生恐惧。但是冯端清不一样,他知道,邓玉容之后,他就是下一个。
说起来冯端清心里是有怨言的。他虽然是顾方叙的好友,但他最多只是喜欢在床上让人见血,




虎毒不食子 分卷阅读32
真正出了人命的只有季家那一桩事,而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当然不愿意为一件陈年旧事付账。
自己的命要靠自己来护着,在这件事上,他谁都信不过,包括顾方叙。
他冷眼旁观邓玉容的事,发现自从他们去墓园,那个一直跟在邓玉容身边的下人就没有再出现过。
他叫来一个顾家的下人问了问,那人知道的也不清楚,只说那下人叫邹婶儿,是顾家的厨娘。冯端清连忙叫自己的人去查,终于在一家亲子鉴定中心附近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冯端清直接拿出邓玉容的尸体的照片给对方看,果然效果奇佳,没说什么话,邹婶儿就自己和盘托出了。
“南安和季潮生?”冯端清皱起眉头:“她怎么会怀疑到这上面?”
邹婶儿又把那天邓玉容想拉拢南安,结果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事告诉他。她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只说南安应该是对邓玉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冯端清要过那张鉴定书看起来。听完邹婶儿说的,他对南安和季潮生的关系也有了七分猜测。然而看了鉴定书,他心里才燃起的几分希望又被浇灭了:二者并无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这鉴定书被人动过手脚吗?”
邹婶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她为了不出错全程都打着十二分神,怎么可能被人动手脚?
“那会不会是样本有问题?”
这个也不可能。南安的血是她抽的,季潮生的dna样本是医院那边出的,鉴定机构是邓玉容找好的,鉴定过程也全程是她盯着的,能出什么问题?
“其实吧,还有这么一件事。”邹婶儿酝酿了半天,终于犹犹豫豫地把她们之前怀疑南安和董灵犀有关系的事情告诉了冯端清。
冯端清一看那老太婆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在故意试探他。所以他纵然内心震惊,但还是滴水不漏。他敷衍了几句,把邹婶儿弄走了。
顾方叙,顾连笙,南安。冯端清默默想了想这三个名字,然后叫来一个手下,如此这般地交代了几句。
三天后,一份鉴定书出现在了冯端清的桌上。他打开鉴定书,那个答案让他既意外又兴奋,他搓搓手,对下一步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而与此同时,顾方叙的私宅里,另一场腥风血雨正在上演着。
陆重山的手还搭在门把上,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张大床。
“先生,医生说南安少爷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来问一声,您预备几点出发,我好提前准备。”
顾方叙的脸还黑着。他没有看床上的另一个人,径直走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吃了午饭再去吧,他爱睡懒觉。”顾方叙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现在嗓子都还是哑的。
陆重山面色窘了一下:“先生,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顾方叙心烦意乱地在门上拍了一巴掌,差点把床上的人吓得滚到床底下。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接人啊!”
陆重山却没动:“先生,现在把南安少爷接回来,您怎么解释这里的事情呢?”
顾方叙被他这么一问,忍无可忍地抓乱了头发。他返身走回房间,俯下`身狠狠地看着那个少年,手指都快戳进他的眼睛里了。
“不管你是买通下人混进来的,还是有人别有用心把你送过来的,这件事我和你没完,你要是敢多一句嘴,我会让你死无全尸完了还要你全家给你陪葬。”
床上那个少年不过二十出头,接下这桩活儿完全是因为对方许诺的价格太诱人。找他的那人说了,只要趁这位顾先生喝醉了爬上他的床睡一晚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这和天上掉馅饼有分别吗?
可是现在,这张馅饼他是不敢吃了。
44.
顾方叙心气不顺,上车之前就抽完了一包烟,等到了疗养院,又是半包烟没了。
陆重山从副驾驶侧过头:“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您预备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让他说出幕后主使,然后一起拾了,你干了这么多年了还需要问吗?”
陆重山表情不变:“先生,您真的不知道这次的事是谁在背后安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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