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之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朱古力大福
我跌坐在地上,想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这明明是他最喜欢的杯子,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水的杯子。我听见邱婷婷叫了一声,但我没法抬起头,我太挫败了。连情人都演不好,还谈什么演员。也许妈妈说得对,我应该好好学习,当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安安分分打工,而不是奢望站在大屏幕里边,让人们为我鼓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我有些难过。直到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此时握在我的手腕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低低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心急。是我太强求你了。”我抬起头来,看见他苍白的嘴唇,他把我拉起来,伸手把我脸上的泪水擦去:“我们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出去散散心。”他把我推出房间,剧组的人都走了,于是我贴着墙壁站着,余光看见他去厕所拿出笤帚和垃圾铲,笤帚有些短,他弯着腰把地上的玻璃碎屑扫成一堆,然后一并铲进去。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我,叮嘱道:“你先不要进去,小心扎脚。”我盯着我的拖鞋看,和他一对的厚底拖鞋,上面贴了一个米奇图案,正夸张地笑着。
第7章
下午阳光从窗帘的空隙里透出来,一道暖洋洋的光。我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他起身把窗帘拉开,他的肩很宽,腰腹处紧,是一个完美的倒三角。此时他穿着松垮垮的家居裤,但依旧显得腿很长。阳光洒在他的发梢上,我知道他的发色是纯正的黑色,但此时看来,却成了栗色,有点像动画片里面的小孩。他回过头:“现在的太阳已经不热了,夏天也不能总躲着阳光。”他身边的电风扇嗡嗡转着脑袋,他经过的时候吹起他衣服的一角,露出藏在衣服底下的腹肌,线条很流畅,然后再度看不见。
他坐到我身边,重量把沙发的软垫压下来,连带着我也陷了陷。他伸手拍我的背:“在想什么?今天冰箱里的菜吃完了,要不要一起出去买?”
“……在想怎么爱上你。”我呆呆冒出这一句。我纠结了很久,企图说服自己,身旁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我爱他的宽肩、爱他的腹肌、爱他的长腿,爱他纤长的手指,还有……他的翘臀。想到这里就想不下去了,竟然有些羞耻。这算是在意淫吗?可是我必须,而且不得不爱上他。话说他的臀翘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兄弟情的拍肩,笑道:“不要太逼迫自己,这样努力入戏是好,就怕到时候出不了戏。”出不出得了戏我不在意,我只希望在这个拍摄期间,我的状态能保持在最佳。这是我参与的第一部电影,我想成为谢家敏,现在我只属于他和庄鹏的世界,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我的这种执着,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影帝惊才艳艳的演技,那我就只好把自己变成电影的人物。这样至少,能诚实地叙述出这个故事。
下午我和庄坪去超市买菜,他推着购物车,我往购物车里扔菜。他皱眉看我丢进去的西兰花,不满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这个吧?”我把他的手拍开:“这个健康,要吃一些蔬菜。之前没吃是因为我没出来买菜。”他悻悻妥协,然后地把购物车推到荤菜区,指挥道:“猪肉、鱼肉。”我于是乖乖挑了他点名的肉类,又跑回来问他:“我记得你喜欢吃桂花鱼,但今天卖完了,不然我们买黄花鱼?煎起来很好吃。”他点头,于是我又去称了条黄花鱼。我不太敢杀鱼,所以让人先杀好,去了鳞片,包在塑料袋里,丢进购物车里。他点了下数量,偏头问我:“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要不要零食?”我催他去买单:“你看队伍都那么长了,我们先去排队。”
他把车推到打价的地方,顺手拿了旁边货架上的一盒佳宝丹。就是那种一小粒圆圆的,吃起来大概是甘草和陈皮混合的味道。我原本想掏钱买单,被他用佳宝丹打发走了:“哪有帮导演买单的?吃你的佳宝丹去。”这会他倒是想起自己是导演了。我抿着酸酸甜甜的零嘴,觉得空气里也有一点甜。嗯,和男朋友一起出去买菜,我对自己说,我要喜欢他。我好喜欢他。
晚上他做饭。两个人的厨艺都说不上好,不过能凑合就行。我们本来是轮流着做,但后来发现两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互相帮助反而更有效率。就是厨房太小,站进两个大男人,进出都很不方便。他这会穿着一个hellokitty的粉色围裙,显得异常滑稽。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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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给我穿,被我逃掉了,结果后来最怕油烟的还是他,乖乖给自己套上了。我刀工很差,但是他不喜欢吃青菜,我只好自己攥着刀与那棵西兰花较劲。他切好猪肉之后,看我忙得满头大汗,切出了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叹了一口气,站在我身后,连着我的手一并握住刀把,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这棵菜的纹路在这里。所以我们要顺着纹路切,像这样……”我一侧头,他的唇险险擦过我的耳廓,有些痒。他的声音其实很有磁性,贴着我说话,胸膛挨着我的背,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内的震动。我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无措,这种亲密,太过于自然,心咚咚跳起来。我把刀留给他,说要上个厕所,飞快地跑了。我在厕所里洗手台的镜子里看见我的脸,耳朵红彤彤的,像是在害羞。我低下头,又默念了一遍我爱他,走进厨房看见他已经把花菜切得齐齐整整,像路边的行道树。
第8章
第二天,他果真带我出去散心了。像我们这种廉价出租房,楼下是绝没有什么绿化小区的。下了楼除了商铺就是马路。不过好在附近有一个公园,坐两站公交车就能到。大概是很不巧赶上了上班高峰期,公交车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庄坪自己先挤上去,然后向我伸出手。这样显得也太弱势,我假装没看到,自己拉着扶手钻进去,丢两枚硬币,叮当两声很清脆。
我被人群挤到车厢正中间,前后不着边的,既拉不到头顶的拉环,也摸不上两侧的栏杆,随着车摇摇晃晃。庄坪站在我旁边,直得像一堵墙,我站不稳就只好往他身上靠。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就狼狈地摔进了他的怀里。他伸出一只胳膊来环我的腰,凑过来说:“没事,站不稳就拉着我。”车里闷热得很,臭汗味食物味混杂在一起,但我却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味。想了想,我现在的衣服和他放在一处,估计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味道。
公园不大,也不用买门票。平日里没什么人,到了周末,小孩子就多起来,大部分是家长下了班带着小孩来的。此时正是工作日,公园林木寂寂,小鸟倒是伶俐得很,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地上蹿下跳。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一路向里走去,一条小河逐渐显露出来。城市里如今已很少见河流,此时这条河还汩汩淌着,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像碎玉,又像砸碎的镜面,但美得恬静而生机,怕是古诗文里的“迁客骚人”也生不出寥寥感怀之心。
此时小路上就我们两个人,他落后我两步,我转过去看他,偏了偏头,问他:“有没有诗情大发,庄导?”他走上前,蹲在地上,手从溪水中穿过,他道:“farewell,thoulatterspring!farewell,all-hallownsummer!”我之前没听过他说英文,但似乎他的母语并不是中文,所以邱婷婷才老是揪着他的“翻译腔”不放。此时他蹲在河水边,吟出一句英文诗句,水光反射上他的白色衬衫,竟让我有些许恍惚。有点像我多年以前看过的一幅油画,静谧而温暖,可惜忘了名字。
他冲我走过来,手一挥,我被他溅了一脸水。好吧,我反悔,油画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于是我也蹲下去,捧了满满一捧水,走到他面前,从他的衬衫领子里灌进去。他躲得很迅速,但是依旧湿了前襟。是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幼稚,大概是那天阳光太好了,我们都需要凉快凉快。到了最后,两个人衣服都半湿不干的,他穿的是白衬衫,湿了就变成透明的颜色,能很清楚地看到胸口的形状两块胸肌练的很好。我盯着瞅了一会,竟然觉得脸上烧得慌。每天他换衣服都没有避人,天知道我是怎么熟视无睹的。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站了一会,一个兜圈的老太太从我们这边路过,面无表情地用手咚咚捶自己的腰,再拍打肚皮,慢悠悠过去了。我俩愣了一秒,哈哈笑起来。笑到眼泪流出来。他向前一步,我们俩的距离就被迅速地缩短。我盯着他的下嘴唇看,刚刚被水沾湿了,晶莹剔透。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但他只是轻轻拉住我的手,说:“走,我们再往里面看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这一个礼拜大概是我过得最悠闲最愉快的日子了,我们偶尔会出门转转,天气太热的话就窝在家里。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立式风扇。我们两个就像向日葵一样,风扇在哪人就在哪。如果庄坪起得早,他就直接把风扇拎到厨房,哼着歌做早餐,完全不担心我赖床。因为我很快就会被热醒,支着乱毛跑到厨房去,美其名曰监督他做饭,其实是为了蹭风扇。吃完饭他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果真那沓书是邱婷婷拿来给他提高文学素养的,于是现在逼着他看的成了我。我切几个水果,摆在盘子里,在上面插上牙签,他嘲笑我是小资生活做派,可是自己也吃得很起劲。我从二手书店淘了几本关于同性恋的,除了小说,还有一本专业医学书籍。里面的内容佶屈聱牙,但大意就是,这个不是病。我拿去给庄坪展示,他理所当然道:“本来就不是病啊。”我感到有些挫败,于是把那本砖头厚的书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当然没用力,但后果就是被庄坪追着满屋子跑。他也很喜欢泡茶,我看他的手法颇专业,于是撑着脑袋暗自偷师,他也不着慌,把瓷杯推到我面前,自在道:“我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能给我泡个满意的就算你出师。”我不想当他徒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嘻嘻和他说:“我用不着学,反正有你泡给我喝。”
第9章
重新开拍的前一晚,我特别紧张。我其实有点怕他,怕他再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对他不是爱情,我对他没有欲望。我真的很想演好这部电影。我蜷在被窝里,一直睡不着觉,但是又怕把他弄醒,也不敢翻身。过了一会,我感到背后的,一条手臂伸过来,搭在我的腰上。“睡不着吗?”他是声音有一点沙哑,像是还没全醒。我转过去,和他面对着面,他睁开眼看着我。月色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我有一点怕……”我小声说,我真的很害怕ng,害怕休息了这么久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那你会怎么办?你会把我踢掉换别的演员吗?我们还有时间吗?
他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长长的睫毛扫到我的脸上。我感受到他鼻尖的气息,暖暖的,带着热度。太近了,但我却莫名地感到心安。接着,他的唇贴上了我的额头。软软的,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是鼻尖,人中,最后贴上了我的唇。我从未与人接吻过,我幻想过我的第一个接吻对象,也许是一个有着大大酒窝的女孩子,也许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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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严肃的姑娘,会和我讨论接一次吻会交换多少细菌,但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和我有着同样性别的,男人。但是美好地令我心醉,我喘息着,体味他舌尖探入我的嘴唇,摸索我的牙齿,把他自己的气息充满我的口腔。他的一只手捧着我的后脑勺,我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气血激荡,心像是要蹦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快要窒息,他推开我,等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我大概是流了一些汗,发梢黏在脸上。听见他说:“现在呢?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坐起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了,走到床角的电风扇面前,吹了一会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过来拉我,“流了汗不要对着吹,会感冒的。”我觉得我现在没法好好地面对他,被他摸过的皮肤都带上一阵战栗。但是他的动作很强硬,他把我推到床上,掖好被子,像包春卷一样伸过一条胳膊,揽过来。我在他的怀抱里,明明有点热,却飞快地睡着了,像是有什么魔力。
第二天我是在他的怀里醒的,一夜好梦。自我来到这座城市,晚上总是睡不太好,总觉得那孤独的幽灵附身于我,如影随形。小的时候我就喜欢挨着东西睡觉,把脸紧紧地贴着冰冰凉凉的白墙,或者深深地把脸埋进沙发的皱褶里,像是把自己藏起来,就能确保待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现在的鼻梁顶着他的胸膛,额头贴着他睡得有些皱巴巴的t恤上,竟然觉得很安心。
拍摄的时候真的变得顺利多了。就连邱婷婷都在拍摄的间隙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报了什么短期的表演速成班,进步也太大了吧。我转过头去看庄导,他一本正经地在看拍摄样片,感受到我的目光,就招手让我过去:“你来看看这一幕,我觉得第三条和第五条都挺不错的。”于是我把头凑拢,几乎和他的脑袋靠在一起。屏幕里是他半躺在沙发上看书,坐在我的大腿上。开着一盏暖灯,橙黄的灯光下,我低头看他,手无意识地缠绕他垂下的发丝,目光缱绻而深情。
“你该去洗澡了。”
“好。”
两个人这么说着,可是谁都没有动。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和喜悦,将爱意融进永恒的旧时光里,在泛黄的纸页中翩跹。我看见屏幕里的我将目光从他的手中书,移到鼓起的喉结,再移到半张的嘴唇上,我脖颈微倾,像是要低下头含他的唇,转而微笑起来,把他从自己的膝头上推起……
我微赧,问他:“这是第三条还是第五条?”他倒突然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快去准备,下一幕要开拍了。”
第10章
晚上送走了剧组,我钻进厕所里哗哗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庄坪在电视机前捣鼓。碟片机放在电视柜下层的,很矮,所以他很随意地坐在地上,两条长腿叠着。我踢了个矮凳给他:“坐在凳子上弄。”他仰起头看我,把遥控器递到我手上:“我们今天看霸王别姬。”我以前看过这部电影,看完良久,脑子里依旧回旋着“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这个唱段。演起戏,蝶衣成了真虞姬,小楼却是假霸王。我不为蝶衣伤心,我真正羡慕他,至少他得以窥见当时战火沸天,西楚霸王手持丈八枪,座下乌骓马,意气风发,征战四方,尔后英雄末路,乌江滚滚东流,送去垓下歌一曲。壮烈何几!震撼何几!
我总觉得,子长老先生对项羽是偏爱的。著史记之时,心中多少悠悠愤懑,多少难述辛酸,皆被他赋给了历史上追不得溯无能的悲剧英雄。他面对铁栅铜栏,拖着残破的躯体,午夜梦回,许能听见金戈铿锵,于是他把头深深地埋进掌心,落下一滴泪来。“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什么意思?”庄坪从厕所里拿了一条毛巾,手法很不轻柔地给我擦头发,听到这里手略停,插嘴问了一句。“到死都没有出名,君子就会很难过?”
我给他搓得满脸是水,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抢过毛巾自己擦。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摇头道:“你觉得孔子会发表这样的二`逼言论?”话音未落被他敲了一下脑袋。
“君子不是别人给的名号,而是人对自己的要求。你不能说我想要别人叫我君子,而应该说我要成为君子。那么,这句话就应该这么理解:我以成为君子为目标,可是要是到死都没有达到这种要求,我才会很难过。”
他饶有兴趣地点头,蜷起一条腿换了个坐姿,“我倒是想起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thefaeriequeene,西方的美德要求,像巴洛克风格的画。可惜作者没写完。”
我拿枕头扔他:“饶了我吧,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语。”
他哈哈大笑:“你是说鹅语?rлю6люte6r?”
我下定决心要让这家伙说人话,把他往沙发下挤:“我管你什么六不六,说人话才能上沙发!你还想不想看电影了啊?”
我一屁股压上了遥控按键,没想到竟然把电视打开了。先是片头,然后进入正片。我直觉这并不是霸王别姬,我印象中的开头不是这样的。接着我看见了两个赤裸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中央。很直白,没什么剧情,眼睛一对上就啃在了一起。
我气急败坏地转向庄坪,发现他和我一样无措:“对不起……我大概是给卖碟片的骗了……”
“你怎么和他说的?想要那种片?”我就知道他的中文总有一天会出岔子。
“……因为霸王别姬是禁`片啊,不然呢?”
我无力叹息,电视屏幕上的两个男人还在卖力地表演,很诚实的肉体反应。他们的喘息声很大,间或夹杂着几句粗俗的脏话,放在只有两个人的小空间,却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情动和爱欲,像是爱之深恨之切,爱你的同时,想把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也比任何人更恨你,用最不堪的语言骂你,让你露出脆弱的神情,在我的身下臣服。
但他们明明不是爱人。他们只是演员,肉体上的演员。他们也能够入戏吗?把自己代入两个陷入情欲的爱人,疯狂地交媾,与所有人分享自己的高潮,自己的迷乱和初始的欲望。
第11章
我偷眼去看庄坪,却发现他没有看电视,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我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他微僵,然后反手握住,我的手指被他捏得紧紧的。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锁骨就在我的脸边。我一动,半干的发梢就扫在他的脖颈上。他伸出另一只手把我的头推回去,起身拿遥控器,摁左上角的那个红色按钮。于是小电影啪地关上了,电视机黑色的屏幕映出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喘息声骤然消失,房间里就猛地安静下来,让人有一丝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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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他挣脱我的手,说要去洗澡睡觉了,走进厕所去,还不忘把那条给我擦头的毛巾拿走。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的脚步有一些匆忙。
卧室的灯泡啪的一声熄灭,他地爬上床来。我闻到了空气中洗发露的薰衣草香味。我从枕头上抬头问他:“你也洗了头?擦干了吗?”他发出一个单音:“嗯。”我伸手去捋他的发梢,果真是湿的。
我认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只穿着条内裤,跑去拿毛巾。把毛巾丢到他的脑袋上,没开灯,房间很黑,没想到我准头还不错:“头发还湿淋淋地就想爬上我的床。”说完才意识到,这话说得太有歧义。我瞥了他一眼,他看上去没听见的样子,正用力搓他的发梢,于是我欲盖弥彰地找补了一句:“不擦干头发睡觉会头疼的。”他过了半晌,说了一句:“咱们抽时间去超市买个吹风机吧。”我说:“好。”
对于性事,我一向没有什么热情。但不知是睡前看了那半集小黄片还是空气中薰衣草的香气有催情的功效,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我和一个人抱在一起,以极尽亲密的姿势,赤身裸体。对方的身体我很熟悉,没有一点陌生感,我摩挲着那人的皮肤,感受对方落在我颈侧的吻。我笑起来,小声道:“痒。”那人贴近我的耳朵,热气醺红了我的半边脸:“来,我们做。”
我猛地惊醒,因为梦中和我抱在一起的人是庄鹏,或者说,是庄坪。我的呼吸很急促,我知道下面已经硬了。但我动弹不得,我正被庄坪紧紧箍在怀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睡姿已经开始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像真正的情侣。庄坪呼吸绵长,睡得很熟。我微微动了一下,那处和身下的床单轻轻摩擦,一阵战栗的舒爽。我又摩擦了几下,忍住了,因为我没法在这里射出来。大概是我的动静惊扰了庄坪,他嘟囔了几声,没有醒,长臂缩,把我像是抱枕一样往里搂了搂,紧接着我被他的胯挨上了。血猛地涌上脑袋,我脑中一片空白。因为他正顶着我。灼热的、和我一样硬。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天际已经开始泛白,穿破黑暗。我觉得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胡思乱想一遭,竟就那么昏昏然重又睡过去。等我重新睁开眼睛,床上只剩了我一个人。卧室门开着,他正拿着笤帚打扫卫生。看见我从床上爬起来,笑着道:“早上好!”我几乎要以为傍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境。
谢家敏和庄鹏住的小破出租屋隔音效果不好。我们的卧室就在那对男女情侣的隔壁,一周总有那么几天就要被迫听隔壁的墙角,隐约传来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他们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我们感到了生活的恶趣味。当时租房的时候,咱们对那对情侣说,咱俩是哥们,愿意和他们合租来节省租金。没敢说咱俩一对的事。毕竟这个社会对我们这种人群的接受度并不高。结果想做的时候,发现那床还特别聒噪,稍微一动就是嘎吱乱响。他们无所畏惧,可我们却得躲着他们。
庄坪讲到这里,我噗嗤一笑:“感情你是要在这里加笑点啊?”
“可不是。”他老神在在拿笔在纸上划了一道。
“所以你是打算让何秀梅发现咱们……那个?”何秀梅就是那女孩子的名字。
“孺子可教也。”转而他又得意起来:“这个引用很chinese吧?”
他张开手:“来吧!让第二场床戏来得更猛烈些吧!”被我一个枕头糊在脸上,“如同黑色的闪电”。
第二场床戏真的很猛烈。谢家敏刚刚下班回家,在门口鞋才脱了一只,就被庄鹏一把攥住,推在墙上。我的脸挨着泛黄的墙,皲裂的一条细纹从墙脚延伸上去,然后他的吻就落下来。我张了张嘴,被他捂住,在我耳旁道:“他们出门了。”
他狠狠地撞上我的唇这次完全没有借位,一个结结实实的深吻。他的舌头探入我的嘴唇,舔舐口腔,极具侵略性,像是递出一个挑战。我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吸`吮他的上唇,我体内的好战因子使我战栗,这个人,对面这个人,我要让他看着我,让他的眼中只有我,为我迷乱,让他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克制。他的手掌在我的腰间逡巡,酥麻蔓延而上,我把他搂得更紧,剧烈地喘息,被他用力压着,像是要挤到墙里面去,我感到了眩晕。房间里只开了一盏顶灯,晕黄的光像水粉颜料,在我的眼中晕染、扩大,我觉得我在坠落,落入我从不曾造访的深渊。我探头窥视,幽深曲折,致命的吸引力。直到那一幕拍完,我都没有缓过神来。我只是恍惚地知道,庄鹏把我轻轻推开,我本能地抗拒,但他的力道不容置疑。我抬头看他,我猜他大概在我的眼里看到了水光。他拍了拍我的肩,把我带到厕所,低声道:“自己去解决一下。”我脑袋轰的一声,脸大概是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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