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扛把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光衍星移
黎清挑了挑眉,心里古怪地想起了白雪公主被猎人放走的故事。“他把你送到了共和国,拿什么去交差呢?”
“他说我被高斯武器击中,没有尸体留下来。”
“这么明显的谎言,埃尔维斯肯定是不会信的。”约尔格淡然地评价道。
“是啊。”艾达苦笑。“所以他死了,埃尔维斯知道我在共和国,不过因为他为我做好了前期准备,我顺利地加入你们的国籍,埃尔维斯的手伸不到这里。他当然怀疑我的母亲,忌惮她的爵位无法动手,却依然监视着她。我无法从自身难保的母亲那里得到哪怕一点点援助,十几岁的少女,在异国他乡孤苦伶仃。”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得压抑。
“你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
“我来到了环绕五星区之一的c星区,最乱也是机会最多的地方,我只是想挣口饭吃而已,却被拐进了妓院。”她面无表情地继续陈述,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你一定看过我的照片吧。”
“是的。”黎清答道:“在克里斯托弗一世那里,他的手环操作界面的封面就是你的照片。我这么说,你有没有好受了一点?”
艾达轻笑起来。“艾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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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你这个冷酷到骨子里的人,何必对一个俘虏装温柔?”
“你看过照片,当然会发现我染了头发,整了容,甚至调整了两颊的骨头。十三岁的姑娘,整天学习的内容是如何取悦男人,他们视我为物件,随便打磨来打磨去,最终目的是卖个好价钱。”
“我因为年轻貌美,成了那地方的招牌,一个当地有权的市长儿子将我买下,养在身边做地下情人。我只想有朝一日回帝国见克里斯一面,筹集足够资金就开始逃跑,企划回去。再后来,我就遇上了你叔叔,当他登基为帝、埃尔维斯被处死的消息传来,我欣喜得流泪,只想拾东西回去。没想到,我的母亲却横加阻拦,因为她知道我如果出现在克里斯面前,他知道我的经历后,一定会怪罪她保护不周,从而迁怒于她。”
她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母女情深还比不上帝王的怒火可能带来的责罚。”
“战争爆发后,我回不去,那就为他的帝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我联系上了在这里活动的帝国间谍,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只背叛自己祖国的蛇蝎,又何曾想到我真正的国家在哪里啊?”
“可是你并不爱国,李斯特女士。”约尔格冷冷地说道:“你至始至终在乎的只是那个皇帝罢了。若让所有帝国人陪葬,你们就能在一起的话,想必你的毫不犹豫的。”
“把你的亲生儿女拉下水,你就这么舍得吗?话说回来,他们阴狠的、唯利是图的性格,也是受你影响吧?”约尔格问道。他语气很平静,神情甚至有点心不在焉,显然见过太多把儿女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的父母,不足为奇。
艾达大笑起来,笑声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卡在了喉咙里。“哈!我的儿子女儿?他们身上一半的基因来自于我痛恨的人。我利用他的权势,他垂涎我的美貌,不过如此。他的孩子,有什么好珍惜的?”
“真无聊。”黎清站起身来,拉起约尔格。“我们走吧。”
艾达恨恨地瞪着黎清,他对她的苦难评价“无聊”,显然惹恼了她。走出审讯室前,约尔格回过头对她说:“我们会兑现承诺,在那之前,还要麻烦您在监狱里待着了。”
合上门,两人转身走进明亮的回廊,默然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在升降梯前停下时,约尔格终于打破了沉默。
“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不,不是爱情。”黎清低声说道:“那是执念。一种对于童年与少年本应有的美好生活的执念。爱的力量并不大,但它化为执念时,便疯狂得不可阻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计划秀秀恩爱,搞搞事情。然后下一场战役又要开始了
第78章家与死亡预言
走出红石星的军事监狱,面前是一片荒凉。这个地方没有多少建筑,平原上铺着新雪,平整无痕,有的地方随着土壤陷下去,露出枯黄的草茬,斑斑驳驳,刺眼得很。夕阳渐西,下缘已接近地平线,炽白的光芒变成红色,穿过雾霭,一片血红的苍凉。
在平台的尽头伫立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身材笔直挺拔,整洁的灰蓝色军服妥帖地穿戴在身上。她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双手握拳,眉头紧锁着。
是海希尔。
黎清他们的车就悬停在平台的边缘,他走过去,想着海希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不妨在离开之前跟她谈一谈。
海希尔看着他们走近,却没说话,只是转头望向初寒的雪原,晶亮的白色冰雪正在慢慢地被夕阳浸成血红,天空从浅蓝逐渐变成灰白,夜色从天幕的四周浸润进来,平原丘陵的中央有一道巨大的裂谷,像这个星球上经年不愈的伤痕。
良久,她依旧看着远处,眼神有些空白涣散,脸上强作笑容。她嘴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没想到啊,他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骂我智障。”
黎清和约尔格都沉默着,没有插话的必要,在友人的死亡面前,一切安慰都是苍白的语言。海希尔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不可避地有些哽咽。“我多么希望他能再骂我一句,就算天天骂我智障也好。可惜,在我刚意识到我们其实是损友的时候,这个友人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你们的那个理论,是真的吗?”她直直地看着约尔格,向他问道。
“我不能保证。”约尔格斟酌着说道,他现在显得很严肃。“任何猜想在完全验证之前,都是不确定的。就算是完全被验证正确的理论,也许会有被推翻的一天。你不必为林恩代替了你死亡这种想法感到自责,因为重点不在于真相是什么世界的真相永远是不为人知的,重要的只是你认为真相是什么。总之,向前看就行了。”
海希尔眼里闪现出疑惑的神色,但很快被坚定的光芒所代替。黎清问她:“你会替他打理好他的军团的,是吗?”
海希尔低低地应了一声,黎清拍拍她的肩,转身离去。当他们的车消失在天际,成为一个小点,海希尔握紧了双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浓重的夜色中,走廊和房间里亮着温暖明亮的橙色灯光,温控系统将整栋楼的温度湿度都控制得相当宜人,厨房里提前设定好的自动烹饪已经完成,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气。身边的恋人握住他的手,向他投来一个温暖的笑容。
黎清一阵恍惚。
感觉有点像……家。
在战火中穿行,在生死的刀尖上舞蹈,像一只幽灵在宇宙间游荡,灵魂穿梭过不同的宇宙,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宛如突然从星河之上跳跃而下,落入温柔的凡尘,如果宇宙之大令人迷茫,至少从现在开始,黎清找到了一个归宿。不管怎么漫游,有着约尔格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他一辈子的港湾。
正吃着饭时,约尔格说了句:“别动。”
“嗯?”黎清愣神的一瞬间,约尔格伸出手,拿着一张湿巾,轻轻地擦去他脸上沾到的一点点土豆泥。
“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吃相真难看。”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味,满满的全是宠溺。
怎么可能难看呢?蓝色眸子里温柔的目光,像要把眼前的恋人镌刻在心里。讲述微联结时认真自信的他,上战场时理智冷酷的他,床上为了自己而隐忍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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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还有现在这个可爱迷糊的样子……都使他痴迷不已啊。
“在你面前哪有这么多讲究。”黎清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知道我在帝国那几年有多苦吗?鬼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礼仪,餐具一套又一套,我能从001编到145,人类何必为难人类呢,真是有猫饼,啧。”
“林恩的事情你怎么看?”
黎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每个平行宇宙之间存在一种联系,会不断修正事件的走向,最终使它们的神和物质活动都走向相同的分布,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命运’和‘结局’。那么这种联系是强还是弱呢?是不是每个平行宇宙的联系都这么强呢?”
“也许可以用一个参数来表示……”
约尔格用叉子戳了一块胡萝卜送到黎清嘴边,后者撇撇嘴,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一点。
“哟。”约尔格惊讶地挑挑眉。“看不出来,还挑食呢?”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
“那你还不喜欢吃什么?”
黎清想了想。“所有葱类、牛肉、油炸类、辣椒、高糖甜食。”
“真不好养。”约尔格笑着戳了戳他的脸。
“那你呢?”
“嗯?”约尔格有点惊讶。
“我问你喜欢吃什么啊。”黎清戳了戳盘子里的洋葱,一脸嫌弃地把它抛到一旁。“以前你不是很委屈,说我对你完全不了解吗?我现在开始了解啊,要不要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亲爱的?”
“你还需要用什么……小本本?那是什么东西?”
“嗯……就是地球时代的男孩子为了不惹女朋友或者老婆大人生气,用纸和笔或者手机,把她的要求一条一条地记下来。”黎清看着他笑。
“这样啊。”约尔格一边想象地球时代的人类用纸笔书写的样子,一边意识到有哪点不对,撇了撇嘴。“谁是你老婆啊?叫老公。”
出人意料地,黎清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道:“老公。”嗓音低沉磁性,尾音还带了点儿甜腻的上扬,听得约尔格半边身体都麻了,耳朵泛起一阵红晕。
“你也会脸红啊。”他们面对面地坐着,黎清隔着一张餐桌伸出手去摸约尔格的耳垂。“好烫哎。”
约尔格拿掉他的手。“快吃饭,挑食的小孩子。”
黎清把刀叉一放,弯着眼笑。“吃饱了,想吃你。”
约尔格这次是真的脸红了。
吃完饭已经是地方时二十点,黎清洗完澡出来,发现已经洗好的约尔格穿着浴衣,手上没拿什么平板,也没有不停发送消息的手环,只是靠着落地窗静静地坐着。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的侧影,与远处黑黢黢的远山轮廓一起,映成了一副优美宁静的画。
“今天没有公务?真是稀奇。”
约尔格勾起一个微笑。“嗯,我也觉得很稀奇。”
黎清轻轻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下巴放在肩上,侧过头吻约尔格的脸,很轻,也很温存。
他们沉默地拥抱在一起,窗外刮起猎猎狂风,这栋楼外掉光了树叶的乔木被折断了不少枝桠,凌乱地摊在不远的地上。晴朗的天气没有什么云,夜空上星河璀璨。
“约尔,你觉得那些树算得上有意识吗?”他在约尔格耳边喃喃。
“肯定有……”约尔格停顿了一下。“什么意识?”
“我是说,智慧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不只是简单的进化带来的生物电交流,那是本能。”
约尔格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说微联结是思维的物理表现形式,那么不同个体的微联结数目是不同的,你把这个叫做l常数,是吧?人类一定比动物更高,而动物一定比植物更高当然,是大多数。至于这个数目多少算作‘智慧’,那还真不好说。起码,我们所说的智慧也是对人类而言,我们并不知道还有没有更高的存在。”
“说不定在那种存在的眼里,我们和草履虫并没有多少区别。”
“黎清。”
“嗯?”
约尔格转过头来,眼底映着昏暗的灯光,在黑暗中竟显得格外熠熠生辉。“你告诉我,如果微联结在你的有生之年被彻底揭开,你会不会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黎清笑了笑。“以前会。”
约尔格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黎清说:“在审讯完李斯特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有的时候,执念比爱更可怕。其实每一个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生命的执念,为了未竟的理想。”
“我现在告诉你,我对这个世界的执念,最感兴趣的、怎么都看不腻的,有两件事情。”黎清伸出两根手指,慢慢说道:“一个是微联结。”
“另外一个,是你。”
“微联结可能有着尽头,但是你的灵魂没有。”
“你是我生命的意义之一。”
约尔格几乎呼吸都要停滞了,惊讶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手指颤抖着攀上黎清的脸颊,站起身来将他拥进怀里,发狂地吻他,从额头、眉眼、耳垂,到脖颈和锁骨,再往下,他明显地感到黎清身体的颤抖。
“约尔……”黎清沙哑着嗓子压抑地喊了一声。
约尔格抱着他往床边挪。“想要吗?”
“想……”黎清回吻着他,半躺到床上,双臂抱紧约尔格的腰,让他坐到身上。年轻俊美的金发男人解开浴衣,让自己的身体对恋人展露无遗,勾起一抹笑容,舌尖诱惑地舔了舔唇角。
“亲爱的,你今天嘴很甜啊。”
“跟你学的。”黎清狡黠地眨眨眼。
约尔格低下头,手掌抚摩过他的身体。“要交学的。”
“好啊。”黎清指尖划过恋人的敏感地带,坏笑着说:“全部交到你的身体里,满意吗?”
约尔格轻轻打他一拳,颤抖的声线里带着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羞没躁了?”
“当然是跟你学的。还要交学吗?唔……”
“看在你今天嘴这么甜的份上,我就给你个奖励好了,亲爱的。”身上的男人眯起眼睛,被欲望烧热的脸颊一片绯红。
“躺着享受吧,我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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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是在黑色的宇宙空间里爆发的大爆炸,白光和热浪占满了视线,只知道自己在一艘飞船里。巨大的能量将人体瞬间化为飞灰,连最基础的分子结构全部被冲散。时间短到根本感受不到,唯一的感知就是没有感知,像瞬间切断的电路,一切都没有了。
只有虚无。
这就是死亡吗?
不,我不想死
“啊”
黎清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满头冷汗,甚至连身上都被汗湿透了。在室温二十五度的房间里,身体冷得发抖,仿佛在冰天雪地里,牙齿上下打着颤。他想挪动一下,脑子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根棍子在里面搅,接着是天旋地转的眩晕。
约尔格躺在身边,一只手还揽着他的腰。被他的动静惊醒过来,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拉了拉他的手臂。
这时,黎清那恢复思考能力的头脑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与阿克曼相同的,死亡预言之梦。
第79章时空旅行者
约尔格先前还有些迷糊,伸手触碰到黎清皮肤上冰冷一片时,顿时打了个激灵,伸手一挥打开了灯,发现自己的恋人脸色惨白得有些泛青。“你怎么了?”
黎清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闭上眼仔细回忆那个梦境。身边恋人的拥抱没让他感到丝毫温暖,他仿佛回到了冰冷漆黑的宇宙,飘荡在高速溅射的爆炸碎片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为飞灰。
那种真实感,不亚于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下床去浴室把身上粘腻的冷汗冲洗干净,穿着整齐,到厨房里拿了一杯热咖啡,在窗边坐了下来。良久,他开口问了约尔格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不会做那种梦?”
约尔格被问得瞬时愣住了。联系到阿克曼上将曾经有过的梦境,他明白了黎清刚才的异样是为什么。他一定也做了那种预言之梦,看样子还是极度恐怖的噩梦。
作为一个理论物理学家,他当然坚信一切事物都是遵循规律的,就算上帝要掷骰子,也得依照概率分布。为什么黎清和阿克曼上将会做预言之梦,而他不做那种梦?如果说那和微联结有关,黎清和他都在从事研究,而阿克曼没有,这显然不成立,至于其他的,比如基因跃迁,比如智商超群,在阿克曼身上显然都是不满足的。而黎清身上另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
“你也想到了。”黎清喝了口咖啡,声音仍然有些沙哑。他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应该早就想到的,既然一个事件能够发生,它的概率就不等于零,为什么非要认为这种事情只能在自己身上发生呢?为什么要坚持自己是特殊的唯一呢?”
约尔格沉默着,房间里漂浮着死寂。色调温暖的灯光还亮着,但他们感到这里有一种黑色的、暗沉的恐怖正在扩散开来,隐隐约约的,并不明显,足以让人忽略掉它,还能笑着去坚持自己从前坚持的那些东西。这种黑暗很少,不过他们确实都感受到了。
那种恐怖,名为真相。
“也可能纯粹是因为大脑结构的问题。”约尔格斟酌着开口。
“现在当然没法下结论,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这两个可能。不管我们身上有什么共同点,都是很有价值的。”咖啡略带苦涩的香气仍然飘荡在空气中,黎清把空杯子往桌面上一放,有机玻璃的碰撞声音寒冷而清晰。“我会去找他求证。”
约尔格皱着眉头。“你真的要去问他‘你是不是也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不然呢?”黎清笑了笑。“不过得等些时日先调查一下他以前也没有什么异常,阿克曼从小就没有长期离家过,应该很好调查。这一点白羽和卡特会协助我。如果到时阿克曼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再找他要一个他的大脑结构解析模型,带回来和我的进行比对研究就行了。我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这些灵异的事件是一个绝佳的突破点。”
他起身灭了灯,在约尔格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帮他掖好被角,声音低哑柔和:“睡吧,亲爱的。你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别累坏了。”
约尔格本想拒绝,这个大胆的猜想让他根本不可能睡着,但话刚要出口,一阵不可抵挡的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梦境的深海里似乎有着一只水怪,拉着他往下飞快地沉没,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往下,往更深的黑暗里沉没,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黎清找白羽要了几个监视脑部电信号的小东西,其实从上次林恩死亡事件开始,他就应该随时监控自己的脑部活动。他倒是有大脑扫描器,不过它不能戴在身上。白羽表示这种小玩意儿当然不可能建立大脑模型,但是检测哪个部分的神经元比较活跃还是做得到的。
忙完这些,天色既白。现在正是阿克曼所在经度的中午,黎清略微拾了一下,去厨房设定好早餐,看了看床上睡熟的男人,黎清犹豫了一瞬,还是出声叫醒他。
“约尔?”
金发男人微微皱着眉,微弱的灯光在眉眼间打下层层暗影,映得格外深邃,又有种说不上的黑暗冷寂。
“约尔?”黎清又唤了一遍,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上前两步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了几下。约尔格依旧没有醒来,甚至连一点迹象都没有,与其说是睡着,更像是昏迷。
他根本不可能睡那么沉。昨晚十一点进入睡眠,两点醒来一次,两点半继续,到现在已经五个周期了。约尔格一向睡眠时间短,生物钟又准得不行。
他又伸出手,摇了约尔格一下,敛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男人依旧没有动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忽略体温和心跳,他简直像一具尸体。
黎清站在他床边,忽然感到一种心慌向他袭来,仿佛身边还未褪去的夜色化作死神的镰刀,熹微的晨光变成银亮的锋刃。一种恐怖摄住了他。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折返到客厅旁的光脑室,提了一个箱子出来,将它打开,抽出几束探针。
昏暗的灯光下,站立着的黑衣男人飞快地把细小的探针粘到床上躺着的人头上,动作准而熟练,黑沉的影子映在墙上,探针连着的纤维化为灰蒙蒙的阴影,一切的一切诡异得像一场解剖。
黎清按下检测键,脑部探测仪上的绿灯闪了起来,频率越来越快,他死死地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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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点状图依旧是一片空白,波状图是一条直线。他的大脑像屏幕一样空白。在他的理智赋予肢体行动之后,情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
在愧疚涌上心头之前,绿色的闪光停下了。随着滴的一声,黎清的瞳孔猛然缩小,他条件反射性地将手伸到腰间,拔出一把手.枪,解除了保险。枪口对着约尔格的额头,拿枪的手很稳。
他面前的屏幕上,约尔格的所有大脑区域高度活跃,神经元连接疯狂生长,波峰直接突破了纵轴的最大值,也就是已知人类极限的两倍。这不仅违反了生物规律,甚至违反了物理规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不会在一个人类身上出现,至少不会在一个正常的人类身上出现。
他是谁?他是什么东西?
黎清走上前几步,把那些探针拔掉,枪口始终纹丝不动地停在男人的额头上方十厘米处。他及其冷静地好东西,把它放回远处,找了个密码柜,将房间里所有能用的武器全部到里面,上锁,连一把小刀都没留下。
做完这一切,床上的男人依然没有醒来。阿克曼催他去开会的短信发来了,黎清向房间里最后看了一眼,把大门智能锁里约尔格的身份权限全部删除,然后在外面锁死了门。
面对危机强制进入的冷静状态解除之后,黎清感到一阵恍惚,身上每个细胞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似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他感到了一种诡异,那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就像古人面对磷火,又像暴雨天穿透墙壁静悄悄地飘进屋的球状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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