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温婉宋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这位虽然身份尊贵,可到底是从小在乡野之地长大,即便跟在宋巍身边几年,她又能见识广博到哪儿去
陛下若要封她为女官,这不是摆明了胡闹吗
部分朝官觉得十分无语。
现如今朝堂上,掌权的几乎都成了新帝的“自家人”。
从陆家开始,陆国公掌管神兵司,除此之外,还兼任辽东铁矿督察一职。
而长宁侯府这头,驸马爷陆行舟被赦免回京不说,还被任命为三军统帅北上御敌,恢复兵权。
宋家更厉害,宋巍扶摇直上,入朝不到十年就已经升为帝师,还兼职太常寺少卿,神兵司司丞。
这几位当红大人物,都是赵家亲戚,朝官们无话可说,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可,可这位郡主算怎么回事儿
新帝这是打算广施隆恩,不分男女,让亲戚们都尝尝当官的滋味儿
这也不像是新帝的作风啊!
吏部尚书表示十分忧心,“陛下,还请给臣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熙看向温婉,“不如,郡主自己跟他们解释吧。”
温婉站起来后转身面对众位朝官,轻轻勾起唇角,“如果我说,不出三月,北疆战役将会大败,北燕趁机攻入京城,一举拿下楚国,诸位信不信”
“一派胡言!”
兵部尚书十分愤怒,“北疆有最强悍的军队,最让敌人防不胜防的机关兽,还有最能令燕军闻风丧胆的长宁侯战术,再加上物资充足,打赢北燕是早晚的事,何来大败郡主如此危言耸听,究竟是何居心!”
说着看了眼宣景帝,见赵熙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兵部尚书的老脸颜色更难看。
他甚至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陛下该不是被永安郡主的美色所迷惑,所以任其为所欲为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楚国就完了,彻底完了!
其他朝官也都纷纷沉了脸,“郡主一上来就说楚国会败,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宣景帝没吭声,他们敢怒不敢言,怒火一压再压。
“我的意思很简单,楚国会败,而我能扭转局势。”温婉笑弯眉眼,红唇上扬,那双眼睛里像是藏了钩子,撩人而不自知。
虽说朝堂上大部分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定力在,可温婉这副张扬艳烈的打扮实在太过抓人眼球,她一笑,不少朝官就纷纷别开眼不敢再看。
不过,不敢看归不敢看,她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是永安郡主疯了敢在金殿上说这种话,还是新帝疯了敢让她在金殿上说这种话
温婉将朝官们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
辽东铁矿是隐秘,很多人不知道那个地方,她不能拿来举例子,只能利用北疆瘟疫。
清清嗓子,她又开口,“楚国之所以会败,是因为瘟疫蔓延至军中,战士们接连病倒,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北疆官府没能控制住瘟疫,造成前线沦陷,一干官员打算捂住此事,因此下令封村烧村,不管感染没感染都要被活活烧死,百姓恐慌更甚,拼了命地往外逃,将瘟疫散至各州府,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京城被瘟疫笼罩,北燕攻入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兵部尚书皱了眉头,沉声道“自出现瘟疫开始,朝廷就不断送去物资,北疆官府呈报上来的折子也说了,疫情逐步得到控制,有望在年底彻底将其清除,由此可见,郡主所说的情况并不存在。”
“尚且还未发生,目前自然不存在。”面对大臣们质疑的目光,温婉语气坦然,此刻的她不像个常年待在闺阁的小妇人,倒像是久经官场的政治家,“齐大人身在京城,并未亲眼得见疫区情况,你如何保证北疆来的折子没有谎报成分”
兵部尚书接不上话,眉心皱痕又多了几道。
“关于如何防控北疆瘟疫,我已经拟好了法子,倘若诸位大人信我,那么我就把法子交给陛下,立即实施,倘若你们觉得我今日来金殿,纯属造谣生事制造恐慌,想如何处置,小女子悉听尊便。”
众朝官面面相觑。
虽然都不认同女子入朝,可温婉的话,还是让不少人上了心。
一时之间,朝官们没办法拿出决策,只能看向赵熙。
赵熙反应极淡,“北疆数万百姓的性命与封一位女官相比,孰轻孰重,想必诸公心中早有决断。永安郡主的推算若是有误,她逃不过楚律的制裁,可若成真,而诸位如今都不当回事,届时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
兵部尚书还是觉得不妥,“就算郡主所言是真,朝廷采纳她的意见便是了,为何非得封为女官”
“为了以后说句话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让诸位浪费如此多的口水来讨伐我。”温婉挑眉,“我一个小女子,不求高官厚禄,让我去钦天监挂个职就行。”
赵熙许诺的国师很有诱惑力,可温婉不敢。
国师一职,象征着全国百姓的某种信仰和寄托。
她并非是什么得道高人,占上一卦就能算出国运走向,她如今行的是逆天之事,目的也是逆天改命,她的本事,是向上天偷来的,倘若哪天失灵了,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她无法从国师这样神秘尊贵的职位上全身而退。
一个什么都算不出来的国师,下场可想而知。
温婉的话,让赵熙心中微讶,他原本以为,温婉会欣然接受自己的安排,不想,她所求的其实只这么一点点。
也罢,她本来就只入朝三年,当了国师,到时候还不好卸任她。
朝会的最后,赵熙当着百官的面下旨,任命温婉为钦天监监副,何监正的副手。
监副
这名儿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不过,费了这么大心力终于得到新帝下旨,温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她终于能堂堂正正地为相公改命了!
回到长宁侯府,温婉来不及吃饭,先提笔写了封信给宋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题外话------
说扯的亲,我想告诉你,这文从开篇就在扯,女主异能不是突然加上去的
834、宋琦之死(2更)
书信传到宋巍手里,老太太的灵柩已经到了宁州,就停在上个月温婉置办的那座宅子里。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温父和上河村宋家族人一个措手不及。
上个月还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温父帮着重新布置了灵堂。
眼下,宋家族长带着几位族老,整齐地站在老太太棺木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族长单独把宋巍唤到一旁,问他,“三郎,你娘她到底是怎么没的”
宋巍还没说话,就听到后面传来痛呼声,转头一看,竟是宋二郎把双手被绑的宋琦从柴房拎出来,大手揪着她的头发,等到了灵堂,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她腿窝,迫使宋琦跪了下去。
对着黑漆漆的棺木,宋琦止不住地颤抖,“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从京城到宁州,她背上的鞭伤没人医治,已经开始发炎化脓,内衬的衣裳粘在上面,宋琦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能活到现在,全靠死亡的恐惧撑着。
眼下的求饶声,有气无力。
宋家族长瞪大了眼,“这女娃是……”
面对族长的发问,宋二郎有些一言难尽,他握了握拳头,不得不把宋琦这个小孽畜在京城干下的事儿和盘托出。
早就答应了三郎要给死去的娘和姣姣、以及宋家族人一个交代,宋二郎半个字都不敢隐瞒。
族长听了,一张老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若是他没记错,宋琦今年才十四岁吧
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她就凭借一句“无心之言”害死了亲姐姐和亲奶奶
族长虽然一辈子没离开过上河村,多少还是有些见识,他知道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会开设家学,给族中子女请专门的先生教书授课。
按说宋府这么大个门庭,宋巍又高升到帝师之位,就算府上没有专门的先生,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家中子女该有的礼仪素养,总不会差到哪去才对。
可宋琦身上不仅没有这些东西,还能在害死亲姐姐和亲奶奶之后各种推卸责任,觉得跟自己无关,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是无心之过。
这到底是小姑娘道德沦丧,还是当父母的没教好啊
族长纠结了,这一纠结,眉头也皱了起来。
“从我娘死的一天起,我就没有她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女儿。”宋二郎满脸怒火,“该怎么处置,三郎和族长看着办,就是要了这小孽畜的命,我们两口子绝不会站出来说半句不是。”
若是发生在上河村,族长倒还有开口的权利,可事发当时在京城,况且宋巍身份摆在那儿,族长自然不可能主动指指点点。
他只看向宋巍。
宋巍目光略淡,粗粗从宋琦身上扫过,“等娘的棺椁下葬,送她去坟边守着,每天给口吃的,能否活下来,全凭她自己。敢逃,抓回来把双腿打断,送回去跪到死为止。”
最后这一句,明显加重语气,听得宋琦眼前一黑。
族长也是汗毛直立,那小姑娘浑身是伤,后背好像还在化脓,隔这么远他都能闻到味儿,再送去坟山守坟,过不了几日就得活活病死。
如此处罚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确实有些残忍,可一想到她作下的孽,族长又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活该!
一品诰命夫人的灵柩回乡,宁州官府自然要有所表示。
因此这几日,宋巍一直没空看温婉送来的信,他忙着操办后事,等知府知州知县三人分别来吊了唁,杠夫们才抬上棺木,浩浩荡荡前往坟山。
这场从京城到宁州的丧事,因为有了宣景帝的旨意,操办得十分隆重,归来途中,就有宋巍的门生同僚甚至是世家大族设了路祭,下葬这天,更是惊动了大半个县城的百姓前来观礼。
坟山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足足有一刻钟。
等棺椁下葬砌了坟冢,先前被宋巍抱着来的引路鸡忽然扑腾着翅膀跳上墓碑,扯开嗓子高声鸣叫。
“金鸡长鸣辞晦气,后世三代好运来。”
族长满心激动,“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送上山的人不少,还是头一次见到引路鸡长鸣,这是老人家泉下有知,保佑后人呢,三郎要转运了。”
宋巍唇角微抿,面上神情并没有因着族长的话而有半分波动。
因为就在宋婆子的坟冢不远处,还有两座旧坟,那是大郎夫妇的。
他走过去,除完杂草之后烧了些纸钱,又上了一炷香,之后就坐在坟冢旁边的草丛里,数日来的疲倦在这一刻尽数涌上眉梢眼角。
宋元宝一看便是那是他亲生爹娘的坟墓。
十七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他们就葬在这里。
从竹篮里抓了一把纸钱,捏上六支香,宋元宝慢慢朝这边走来,烧纸点香,最后跪下,分别给爹娘各磕了三个头。
宋巍知道宋元宝过来,但他没想开口。
宋元宝没在爹娘坟前说什么,等起身后,安静地走到宋巍身旁,与他并肩坐着。
宋巍见他比自己还沉默,“这么多年头一次到父母坟前,就没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宋元宝偏头,对上宋巍难掩疲态的双眼,摇摇头,“您把我教养得很好,父亲母亲在天有灵都看着呢,多余的话,无需说。”
宋巍唇边浮现淡淡笑意,“马上就要下山了,让阿瑶也来上柱香。”
“好。”
……
回程途中,叶翎看着前头宋巍削瘦孤清的背影,有些不忍,跟宋元宝说“等回去,相公去爹房里陪他说说话吧,今日当着亲兄嫂的面把生母埋了,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宋元宝也是满心惆怅,“十七年前我亲生父母横死,他消沉了七年,直到郡主过门才慢慢有转变,好不容易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又来了一出,郡主还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提出和离,给他的打击何止一重,能撑到现在,爹真的不容易了。”
……
族亲和观礼的百姓们下山之后,宋二郎趁着天色把宋琦送去坟山,给她松了绑。
“山下所有路口都有人把守着,除非你长了翅膀能逃出去,否则就给我好好在这儿为你奶奶守灵,要让我发现你逃跑,抓回来就打断腿!”宋二郎的语气里,满是怒恨。
宋琦看着眼前刚垒的新坟,仿佛看到了奶奶死不瞑目的样子,她直接吓哭,见宋二郎要走,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爹,您别扔下我,我怕,我好怕呀!呜呜呜……”
“作孽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宋二郎狠狠踹她一脚。
宋琦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
被他这么一踹,扯到后背化脓的伤口,疼得宋琦满地打滚。
“啊!啊啊啊!!!爹——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救救我,我好疼,好疼啊!”
宋二郎眼圈泛红。
这是他亲生的女儿,看到宋琦这样,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自己心疼她,谁来心疼姣姣那个二房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她原本能平平安安生下宝宝,过上几十年的幸福日子,却在难产当日绝望而亡。
姣姣就不可怜么
想到这些,宋二郎心中的矛盾和自责消散几分,咬咬牙,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天色越来越暗,宋琦蜷缩在松树脚,前面一丈开外就是她奶奶的新坟。
她不敢上前,也无法逃离,后背上没经过任何处理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了,那疼钻心,致使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就这么蜷在松树下睡了一宿。
隔天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宋琦饿得头晕眼花,她半死不活地侧躺在松树下,双眼看着宋婆子坟前的供品,直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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