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

试卷答案都是两人一张的，白涧泽看了眼盛崧，请求道：“我的数学最没把握，让我先对数学行不行？其他的都放你那里。”
盛崧笑：“放心，我不和你抢，你对吧，其他的也拿去对吧。”
白涧泽摇摇头，没有说话，坚持只拿了数学答案。盛崧也就随他去，不过把剩下的各科答案都整理好，放在两人桌子中间，看着白涧泽一副认真的模样，盛崧的目光不自觉地就温柔起来，眼里似是有一汪清泉。
对完答案一回头，白涧泽对上的就是盛崧温柔的眼眸，他的心脏蓦然漏了一拍，结结巴巴道：“我，我对完了，给你……”
也不敢再去看盛崧，白涧泽随手抓起一份答案，又赶紧别过头。
第14章
盛崧满含柔情的双眼当真要把白涧泽溺死，过了良久他依然觉得心跳加速，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白涧泽手上的东西还在没停，他要在上课之前把答案对完，这样老师讲的时候才能有针对性。
而盛崧那边就丝毫不担心了，他对自己的成绩很有把握。盛崧的确聪明，但不是不学习，他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盛崧信奉的是学的时候就高效学习，玩的时候就放开了玩，他不喜欢耗时间，从这个层面上看盛崧与白涧泽几乎是两个极端，但他们却又意外地合得来。
在上课之前，白涧泽对完了所有科的答案。果然，他的数学不尽如人意。
数学一直是白涧泽的弱项，它与物理化学生物还不一样，后者有的有公式，有的靠记忆，但数学的某些题，白涧泽确实是想不出来。
好在其他几科还比较稳，白涧泽这几天紧绷着的神经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第一节是语文课，盛崧也掏出自己的语文答题卡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白涧泽一眼就望见，六个古诗文填空，盛崧空了三个空，他心一惊，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语文老师就走进班里喊了“上课。”
“老师好。”
全体起立，朝讲台那边深鞠一躬。
刚期中考试完，课堂上的气氛也比平时要紧张一些，平时偶有小声说话的语文课今天也是一片死寂，反倒是语文老师先开了口：“感觉自己考的怎么样？”
自然是无人应答的。
语文老师也能料到这个结果，不甚介意地走下讲台在班里转悠。盛崧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他的答题卡又放的毫不遮掩，语文老师很自然地走过来，拿起他的卷子。
白涧泽显得比盛崧还要紧张一些，盛崧的三个古诗文填空都没有写，这是语文老师说的最不能丢分的一项。
果不其然，语文老师用手点点古诗文填空的部分，朝盛崧笑笑，白涧泽的心里一沉，语文老师是也是他高一的语文老师，她的惯用做法是错一个空必背的64篇抄一遍。
盛崧也对语文老师笑笑，语文老师瞥了他一眼，放下卷子，没有说话，回到讲台开始讲这次的卷子。
终于，白涧泽忍不住小声说道：“你这个怎么都没写？会被罚抄的。”
盛崧被白涧泽热切的目光盯着，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哂笑道：“当时没背会。”
白涧泽想劝盛崧，又顾及这是在课上不好开口，强忍着到下课，盛崧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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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叫了出去，直到上课的时候才回来。
第二节还是语文课，白涧泽壮着胆子问道：“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盛崧叹口气，“就是让我抄必备古诗文。”
白涧泽有几分心疼，但看到盛崧丧气的模样又有几分想笑，板着脸说道：“这个真的很重要的，三分有时候就能决定成败，而且这种分你背了就能拿到的。”
见白涧泽一脸正经的模样，盛崧也露出他洁白的牙，笑道：“好的。”
第三节是自习课，凌老师过来转了一圈，又点了她的两个课代表出去，还从讲台上拿了一个剪刀。三人刚一出门，班里的小声议论声就没有停止过。
按照惯例，这是要去剪成绩条了。
z中比较在意学生的看法，成绩并不是直接贴在墙上或是念出来的，都是剪成每个人单独的成绩条，然后逐一发给大家，所以除了前十名会在班里念之外，大家都只知道自己的名次和分数。
这种紧张的氛围在两个课代表回来后达到高潮，因为他们手里真的拿了剪成一条一条地成绩单。
其中一人径直向盛崧这边走去，把最上面的，最宽的那条给了盛崧，紧接着把下一个递给白涧泽。
白涧泽接过自己的成绩条一看，第一列的是班级排名，上面清晰地写着2，而第二列年级排名则写着21，不错，是比前几次有不小的进步的。
紧接着，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眼睛向盛崧那边瞟去，盛崧也非常大方地把成绩条露出来给白涧泽看，隔得太远，名次并不容易看清，但只有排名第一的人才会连带着最上面的那一行“年级名次，班级名次，总分”等一起发下来。
这下真的闹笑话了，白涧泽又尴尬又难受，下一节是数学课，他就把自己数学做错的那些题又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虽然还是没有思路，但也比面对盛崧好些。
白涧泽脸皮薄，盛崧是知道的，所以最初才没有戳破，现在看来白涧泽似乎更难受了，盛崧也悔不当初。
第三节课结束以后他们要去操场做操，盛崧回绝了季明达一块走的要求，就跟在白涧泽身后。
季明达也非常有眼色，捞起他的女朋友跑得飞快，绝对不在两人旁边影响他们。
眼看四下终于没人了，盛崧赔笑道：“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涧泽真没生气，他就是觉得有点尴尬，还自顾自地讲了那么多自己觉得有用的学习方法，结果盛崧其实根本不需要。
他叹口气，道：“上次我的数学卷子填空题最后一题的答案，也是你改的吧，我还以为是自己手抖填上去的。”
“是我加上的，我看你都分析出来了，只是最后一步想错了所以把它舍掉了，就自作主张给你添上去了。”
白涧泽嘴唇翕动着，最后只低低说道：“谢谢。”
盛崧见他松动了，连忙道：“是我要谢谢你，你的提议有一些真的很好，我这次也比上次进步了很多，还进了年级前十，也有你的功劳的。”
虽然知道盛崧是在安慰自己，白涧泽还是觉得好受了一些，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道：“我刚刚就是觉得有点尴尬，没生气。”
“我知道，”盛崧飞快地接道：“我看你其实其他科都好，就数学稍微弱点，咱们可以互补一下，你教我别的科，我教你数学。”
稀里糊涂地，走到操场，白涧泽也就答应了盛崧说的。
白涧泽也不是不聪明，不然也不会考出这样的分数，他只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钻研，不爱问，有问题也憋着，才会有许多知识的漏洞。如今来了盛崧。他能不能教盛崧他不确定，但盛崧愿意教他，或许真的会有帮助。
果然，以学习作为突破口，白涧泽更容易接受一些，盛崧那边也松一口气，露出势在必得地笑容。
第15章
做完操的后两节是数学课，但凌老师是班主任，所以她第一节并没有讲课。
“成绩条大家都拿到了吧？”
听到凌老师这话，底下响起了一阵哀嚎声。
凌老师自然是听到了，她一脸严肃，面上也没有平时的笑容，继续说道：“感觉自己考得怎么样？”
跟许多同学一样，白涧泽也低下了头，他数学这次并没有考好，只考了110多分，跟盛崧的145比起来真的差了不少。不过他刚一低下头，盛崧就用脚尖去踢他的鞋底：“其实你的语文英语和生物都比我高的，而且不是也有进步的吗？”
白涧泽张张嘴，想说话，凌老师的眼神就瞟向这边，冷冷道：“自己想自己的，不用交流。”
盛崧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凌老师笑一下，又飞快地跟白涧泽说了句：“我真觉得你挺好的。”
其实他这句话的本来意思就是说白涧泽这次考得挺好的，只是一说出口，就变了味，虽然盛崧也的确觉得白涧泽这个人很好。
白涧泽有些脸红，盛崧也意识到似乎这句话有些不妥，只是凌老师在上面，他也不敢再说话，而且……让白涧泽就这么误会着，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凌老师念了班级前十的名字，说这是大家学习的对象，第一个就是盛崧，班里响起一阵呼声跟口哨声，都是跟盛崧关系好的那群人。
也没生气，凌老师拍拍桌子，道：“玩的好，也要学的好，你们几个跟盛崧关系好的这次考得怎么样？”
班里顿时噤声。
处理好班级内的事，凌老师又讲了卷子上的选择题，刚刚讲到最难的第十二题，下课铃就响了。
凌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何况下一节也是她的课，她就道：“那大家自己先看一下第十二题，我们下节课再讲。”
白涧泽的十二题正好错了，他把卷子推到盛崧面前，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壮起胆子道：“这道题……你给我讲讲吧。”
白涧泽主动来问问题了，盛崧高兴得不行，正要接过卷子来看，凌老师就走进了敲敲他们二人的桌子，道：“你们两个先停一下，跟我出来一下。”
二人都十分不解，但也只能跟着凌老师走到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凌老师一个老师，她先在饮水机那里接了点水，然后道：“别紧张，叫你们过来呢，是想跟你们商量点事情。”
两人对视一下，盛崧开口道：“老师您说。”
凌老师喝了点水，道：“分班之后，我也都看了你们的成绩，把你们两个安排成同桌也是听别的老师说了你们的性格。你们俩这次考试都考得挺好的，我想让你们分开坐，去帮助一下学习有困难的同学。”
盛崧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想要开口，凌老师就示意他不要说话先听自己说：“不过咱们学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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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违背学生的意愿的，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们两个关系也挺好的，可以回去商量一下，行不？”
凌老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盛崧也不好直接一下子回绝，白涧泽也道：“好的老师。”
“成了，那其他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们考得挺好的，继续努力吧。”凌老师看一下表，也到了该上课的时候，又接着说道：“走吧，你们先去教室吧。”
一路上，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凌老师说的那件事，但盛崧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不愿换座位了。白涧泽好不容易跟自己熟一点，哪能再放走他？而且他跟别人坐同桌也不说话，多难受啊。
下午的时候，沈姜惯例要找盛崧去打球，盛崧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次考的很好吗？学习吧。”
“你！”沈姜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能进到z中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太差，他考得确实不如盛崧。
“行了行了，快走吧，哥学习呢。”盛崧下了逐客令，沈姜虽然不信他真会学习，但也只能悻悻地走了。被盛崧说了一顿，他也没有心情打球了，还真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学习，弄得跟他同桌的那个女生还以为他吃错了什么药。
白涧泽朝盛崧眨眨眼，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打球？”
盛崧摸摸鼻子，道：“有题想要问你。”
说着，他拿出生物卷子，道：“你看这个杂交的题……”
两个少年还真的就在一片嘈杂的晚饭时间里讲起题来。
讲完了一道题，盛崧还想开口，白涧泽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吃晚饭吗？我有点饿了……”
盛崧挑眉笑，道：“之前一直让你帮忙带饭，这次就一起去吃吧。”
走在路上，白涧泽问道：“好吃吗？”
“嗯？”盛崧一时没听懂，问道。
“就……之前带的饭。”
“好吃。”这次，盛崧接的飞快，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买的都是我爱吃的。”
白涧泽面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看……看你的表情，慢慢就知道了。”
虽然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听白涧泽说出来，盛崧还是觉得心里都被他填得满满地，好几次就想这么直接说出来喜欢，又怕吓到白涧泽，只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慢慢来，别着急。
期中考试过后，自然要开家长会，所以这周周五下午，学校就放假了。
各科的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上作业，白涧泽拿出手机，一一拍下来。
盛崧看白涧泽已经拍了，也就懒得抄了，把笔放在一边，道：“你回去发给我啊。”
“行。”白涧泽点点头，默默好手机。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次发作业，会闹出那么大的事来。
第16章
白涧泽回到家中十分舒适地洗一个澡，然后穿上自己的睡袍，趴在床上写作业，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也觉得十分舒适。
然后，白涧泽就想起来盛崧说要给他发作业的事情。
两人虽然加了qq，但并没有聊过天，白涧泽从“同学”分组里一个一个往下找，很快就找到了盛崧，因为他总共也没加多少人，大多数人加了之后也并未聊过天，只是单纯地躺在列表里。
盛崧的头像亮着。
不知怎么的，白涧泽的心跳就快了几分，他突然有点不想给盛崧发作业了，或者说不是不想发，是不想现在发。
这个机会，浪掉了，以后就不再有。
白涧泽的心脏砰砰直跳。
疯狂地，大胆地，想要点开盛崧的空间，想去更多的了解这个人，去看看他平时的生活。虽然一天24小时之中至少有14个小时两人实在一起的，白涧泽却觉得还是不够，他对盛崧的了解太少太少。
点开吧，没事的，他不会注意的。
别点了，会有访客记录的，很尴尬。
白涧泽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打架，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白涧泽闭着眼睛点开了盛崧的空间，手滑了，是手滑了，他不是故意的。
这么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白涧泽的目光却像是黏在了手机屏幕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
盛崧的空间倒跟他的本人不太相符，十分干净，只有几张假期去旅游的照片，而且底下的评论也寥寥无几，大概是因为盛崧都没有回复过他们，不过点赞的人倒是不少。
白涧泽一条接一条地看着，一直翻到一年前盛崧刚刚上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大概是刚刚军训完，盛崧发了一张自拍，比现在黑不少，但笑容灿烂。白涧泽小心翼翼地把盛崧为数不多的几张自拍保存下来，并小心翼翼地不去点到什么别的东西，例如点赞什么的，要是被盛崧发现自己一直在翻他的空间，而且翻到了一年前，任谁也不会高兴的吧。
白涧泽又往下翻了翻，确认没有自拍了，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他的空间。
因为系统设置，白涧泽回到自己的空间，就看到右上角有一个醒目的“+1”，他有些奇怪地点开来看，竟然是盛崧的访问记录！
白涧泽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他的空间里有什么，而是因为盛崧肯定发现自己偷看他的空间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白涧泽点开聊天页面，一字一句地输入：“在吗？”
盛崧很快就回过来了：“嗯，怎么了？”
“说好了要给你发作业，我这就传给你。”
“好，谢了。”
白涧泽心神不宁之间随手点开相册里的那张照片发过去，见盛崧没再回复，也就做贼心虚地不敢再看手机了，乖乖地把手机放在一边，也不趴在床上了，改成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天色渐渐暗了，白涧泽写完一套数学卷子又改了错题，算是完成了这天的任务。他又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想再重温一下他与盛崧的聊天记录。
这是他们第一次聊天呢，要好好珍惜，白涧泽想着，点亮手机屏幕。
“咣当”一声，白涧泽看到手机屏幕的一瞬间就愣住了，任由手机掉落在地板上，还弹了一下。
过了两秒钟，白涧泽大梦初醒一般赶忙捡起手机。
刚刚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白涧泽做好心理建设，又点亮屏幕。
手机还停留在他与盛崧的聊天界面上，盛崧依然没有回复。只是，白涧泽发的那张照片并不是他照的黑板上的作业，而是他穿着小裙子的自拍照。
这张照片就是白涧泽偶遇盛崧的那天拍的，那条裙子他第一次穿出门，总想留些纪念，就偷偷拍了一张放在手机的隐藏相册里，谁知道为什么会发给盛崧！
白涧泽认真地思考着该怎么跟盛崧解释，说是自己妹妹吗？可是因为在家里照的照片，白涧泽根本没有戴假发，而且，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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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总要再用一百个谎来圆，白涧泽也不会说谎话。
盛崧并没有回复，但他的头像还亮着，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猫，白涧泽先前只觉得这猫十分可爱，现在看来却怎么看怎么讽刺。
白涧泽觉得他自己就是个傻瓜，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刚刚认识了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就被自己他给搞砸了。
盛崧会怎么看他呢，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白涧泽越想越惶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想跟盛崧解释，又根本不知如何解释，一个喜欢女装的变态，大概真的是人见人厌的吧。
不一会儿，白涧泽就出了一身冷汗，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天是周六，还有一天才能见到盛崧，白涧泽光只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堵得难受。
蓦然地，他想到了凌老师说的话，换座位，他要换座位，他不能忍受盛崧厌恶的目光，所以宁可自己滚远一点。
这是白涧泽此时唯一地想法，他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写题了，索性摊倒在床上。白父这个月出差在外，家长会都没有去开，自然是没有时间陪白涧泽的，他就不吃不喝，浑浑噩噩在床上待了一天，还在不停地做关于盛崧的梦，一会儿梦到盛崧说讨厌他让他滚，一会儿又梦到盛崧说没关系我不在意，他甚至都快弄不清楚自己误发给盛崧女装照片这件事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他多希望是一场梦啊。
只是，总该有清醒的时候，周日下午就是返校的时间，白涧泽不得不起来面对现实。
他对着镜子洗一把有些浮肿的脸，努力用凉水拍眼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憔悴，最后，他终于拎起书包，踏出家门，却觉得此时的一步有千斤重。
第17章
一路走着，白涧泽都在惴惴不安，哪知到了学校，盛崧却像没事人一样，正趴在桌子上看杂志，见白涧泽过来了，还主动侧身方便白涧泽进去。
白涧泽乖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他好几次都张口了，又硬生生咽回想说的话，他不忍心打破这平静，哪怕这只是一个表象。
只是这状态到底不能持久，返校后的两节自习课，白涧泽都上的浑浑噩噩，明明是拿着笔，看着题的，两节课过去了，却还是一道题都没写。
但他眼下更担心的还是盛崧对自己的态度，白涧泽太害怕盛崧讨厌他了，他不想让盛崧觉得他是一个变态。
两节自习课后是晚饭时间，盛崧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去吃饭的意思，他似乎是感受到白涧泽的目光了，抬眼问道：“要出去？”
“不出。”白涧泽摇摇头，盛崧便也不再多说话，继续看他的杂志。
白涧泽第一次觉得《看天下》也这么惹人讨厌，平时有时候盛崧也会让他看看上面有趣新奇的东西，现在他却只觉得这杂志无比惹人厌，盛崧干嘛只盯着他呢。
大概是白涧泽盯着盛崧看的太久了，盛崧终于把目光从《看天下》上抽离了，改注视着白涧泽，问道：“有事吗？”
白涧泽大脑瞬间卡机，但又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强忍着颤抖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道：“我，我给你发的照片……”
“我看到了。”盛崧只是说了一句，又不再说话了。
白涧泽心里又急又羞，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坚定了那个决定。
“哦，没什么。”白涧泽低下头，不再去看盛崧，又过了片刻，用手指敲敲盛崧的桌子，道：“我先走了。”说着就从后面经过盛崧，要出门去。
平时两人也会互相说这句话，也不过是一个人先去吃饭，或者是回家之类的，盛崧却敏锐地感觉到白涧泽这句话另有所指。
趁白涧泽还未出去，盛崧一把拉住白涧泽的手臂把他拉回座位上，皱着眉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也许是盛崧这句话带着关心的语气，白涧泽虽然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却“啪嗒啪嗒”地全滴在他的校服裤子上，一会儿就洇湿了一片。
待到白涧泽抬起头时，已经悄悄把眼泪都擦掉了，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他一眼望见盛崧还在默默注视地他，不觉心脏一颤，又觉得十分委屈。
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白涧泽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变态。”语气镇定到连白涧泽自己都觉得十分吃惊，大约是刚刚已经哭过的关系，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此时在盛崧的耳朵里十分诱人动听，他恨不得直接狠狠地吻上白涧泽哭红的眼，微张的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崧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