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回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你爸爸
谭天明翻身过来,然后告诉他:“嗯。”
辜可纳笑了一声,谭天明的舌头从他唇缝中走了一遍,盖在他眼睛上的手也顺着脑袋把他长长的刘海一股脑地全顺到后面去,辜可纳睁着双眼睛盯着他。
谭天明垂着眼睛看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声:“头发太长了。”
辜可纳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笑:“我还想留到披肩长呢。”他伸手比了比自己肩膀的位置,“到这里,好看吗?”
谭天明蹙眉:“不好看。”
辜可纳撇了撇嘴,跳过了这个话题:“爸爸没事做了?”正常情况下谭天明现在应该忙到脚不沾地才对,黎若厚都被抓起来了,他谭天明还能气定神闲地躺在床上睡觉睡整整一天,这可真是奇了。
谭天明的手抓了抓他的头发,还是没什么表情:“过几天把头发修一下。”
辜可纳又笑了一声:“过几天我回学校。”
谭天明撑在他身边低头看他:“怎么?”
谁也不知道他的“怎么”是在问些什么,辜可纳舔了舔嘴唇,他感觉上面似乎还留着谭天明的味道:“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答应了朋友要去看极光。”
他说完“嘶”了一声,谭天明顺着他头发的手像是不小心扯了下他的头发,回后谭天明摸了下自己的手指“哦”出了一声。
辜可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谭天明突然沉着嗓子来了一句:“不想剪就算了。”
“啊?”辜可纳莫名其妙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他头发,辜可纳啧了啧嘴,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跟谭天明的对话谈到同一个频率上去。
永远都感觉在鸡同鸭讲。
辜可纳想了想问了一个谭天明大概应该会想讲的问题上去:“你让人去找启明叔了吗?”
谭天明蹙着眉似乎有些烦躁地在搓手指:“嗯。”
“没找到?”辜可纳呼吸窒了窒,“他为什么要自己去跳海?”
谭天明垂眸似乎还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搓得有些泛红的手指,边讲道:“那边有很多小渔船经过捞鱼的。”
辜可纳皱眉,再次问道:“他为什么要跳海?”
谭天明有些烦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烦些什么:“我怎会知道他怎么想的?”
辜可纳被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弄得也烦了起来:“你干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谭天明才把自己的视线挪到辜可纳的脸上,好一会儿他顿了顿,努力压下自己脾气的样子:“我只是有些烦。”
辜可纳瞅了他半晌,也压下自己的小性子:“启明叔先不讲,你那里怎么样?”
谭天明皱眉:“没怎样。”
辜可纳从床上坐了起来,强压着脾气讲道:“既然没怎样,那我订今晚的机票回学校了。”他说着翻身下床,回头看了一眼,谭天明靠在床头冷眼看他。
辜可纳被他盯得顿了顿。
谭天明在那边冷着嗓子开口:“辜可纳,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辜可纳瞪了他两眼:“是,翅膀硬了,要飞了,你拦得住吗?”
谭天明冷着脸看了他半晌,辜可纳也板着脸看了他半晌。
他们俩好像无形之中在进行着一场他们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的角逐,哪一个先松一口气就会兵败如山倒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辜可纳一点也不想这样,但是他面对谭天明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分明已经很好的能够控制的情绪,谭天明像是个什么诱饵,他总能无形中引诱自己安安静静地关在山林中的怪兽出山。
辜可纳的手在空气中无意识地动了动,他长出了一口气吹起了自己遮在眼前很阻挡气势的刘海,然后退后了一步:“我肚子饿了。”
谭天明压了压视线,他从床上站起来,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地:“晚上想吃什么?”他边说边往外面走,他的睡衣懒懒散散地挂在身上,每走一步衣服都要随着在空中飘荡一会儿。
辜可纳盯着他随着步子荡漾着的衣摆,他想谭天明主动亲了他一下,谭天明是想他的,甚至可能是离不开他的。
没错,辜可纳想。
要谭天明认识自己应该比压在山底的孙悟空靠自己的力量撬起五指山还要难,但是他正在试图这么做。
辜可纳也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他在谭天明的衣摆顿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出声叫了一声:“谭天明。”
谭天明的脚没动,衣摆随着身子的移动也动了动。
辜可纳看向谭天明:“你一个在家的时候会感觉孤单吗?有的时候晚上回家整个房间只有你一个人。”
“连一盏给你留的灯都没有,累了的时候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指头想动,但是口渴了都叫不到人给你递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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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醒了整个房间里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你有好多话想要跟人讲,但是你身边没有一个人。”
“闲下来的晚上如果你有的话,你一个人坐在车里或者走在路上,那些小巷空地上站满了跳广场舞的阿姨,一家三口并肩走在路上消食,有人牵着狗在跟周围的人聊天,每个人都很吵。”
“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路上,他们都有家,只有你没有。”
辜可纳看着谭天明说:“你一个人呆在一个四壁是墙的房子内的时候,会觉得孤单吗?”
“嗯?”谭天明没有说话,他从鼻腔里反问出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辜可纳说:“我会啊。”
他说:“我在阿尔卑斯山跟朋友滑雪的时候,转了几个圈摔了几个跤,爬起身的时候周边的人都在移动在欢笑,我就觉得很生气。”
“我室友带我去看城市夜景的时候,我看到万家灯火亮在那里我也很生气。”
“他们带我去浮潜去冲浪,进水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出水的时候满耳朵的嘈杂声周围都是人但是我还是觉得就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年初的时候去看动物大迁移了,我看见成群的野牛朝一个方向奔跑,长颈鹿在夕阳下垂着头吃草,狮子趴在草地上休息,大象迈着沉重地步子向前走着。我就在那里看着,多奇怪啊,我在那样的景色下没想到什么波澜壮阔的生命跟自由,我竟然想到你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样子。”
辜可纳顿了顿,补充一般地说道:“我想到了你。”
辜可纳想,自己也算是去过了那么多的地方,也见过了不少人,但是他还是需要谭天明。
十分准确、十分清晰地需要着谭天明。
谭天明在门口转了个身,他看了一眼辜可纳,看辜可纳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觉得好笑。
也确实垂着眼睛笑了一下。
他从小在崎市最破、最脏的一条街长大,三岁的时候他爸爸因为吸毒过量死在了家里,警察跟拖垃圾似地把他爸的尸体从那一路溢满废水的路上拖过,五岁时候他妈在家中生产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家里,那个他不知道弟弟还是妹妹的小孩活生生地憋死在了肚子里,他在几平方里的房间里跟两个尸体呆了好几天,直到他饿得受不了从家里爬出去想去找些能填肚子的东西。
那尸体的恶臭才被那条街上已经习惯各种臭水沟味道的人发现。
谭天明笑了一声:“你要问我馊掉了的饭吃了跟餐桌上摆着的有什么区别我倒可以跟你讲一讲。”
孤单是什么,那应该是特属于辜可纳的奢侈品。
辜可纳低头用鞋尖踢了下地面,一下想笑一下又想生气,最后传达到面上的却是面无表情。
谭天明在门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那领口开得有些大,两根锁骨十分明显。
谭天明抬起脚步慢腾腾地朝辜可纳走去,边走边道:“你若问我被人吐了口唾沫的剩饭跟没吐过的有什么差别,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你若问我刀刺进别人身体里跟刺进自己身体有什么区别,我倒可以跟你讲一讲,那血都是热的,撒在身上一样烫人。”
“你若要问我快死的时候跟活着的时候是什么区别。”他走到了辜可纳身前,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我也可以跟你讲上一讲。”
辜可纳抬起头看他。
谭天明说:“你还想知道我的什么事情什么感受,我倒都可以跟你讲一讲。”
辜可纳仍旧在看他。
谭天明也在看他,眼睛冷静到像是一个旁观者。
辜可纳像是突然感觉到到了空气稀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急切地想要吸入氧气,然后他点了一下头。
谭天明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对他来讲都是没差别的,他张了张嘴还想要补充一些什么自己此一生所有可以用来说道的遭遇。
辜可纳出声打断了他:“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对你没差别是吧?”辜可纳的脚尖又踹了踹地面,他如此坦诚地向对方传达我需要你。
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人,发现自己还是需要你。
不是病理性的依赖,是一个男人对于另一个男人的需要,是一个四壁都是墙的房子里有你才是家的需要,是万马奔腾景象下有你它才能展现生命的波澜壮阔的需要,是万家灯火下有你的一盏灯亮着才好的需要,是几米深的海下、万籁俱寂下,前面站的是你就好的需要。
现在这个被需要的人跟他讲其实都没差。
辜可纳难得地感受到了伤心,这种伤心归根结底又不知道是在为谁伤心。
辜可说:“谭天明,所以你不需要我,对吧?”他问完还侧了侧头看着谭天明,他的表情很干净,一点也没有被自己此刻的伤心击倒:“你让我做你儿子,不是因为你需要我对吧?”
“我十多岁被绑架了你只身去救我然后还躺在了医院,也不是因为需要我,对吧?”
“我十七岁快成年的夜晚你跟我上床,其实也不是因为需要我对吧?”
“你把我丢到学校去,当然也不是因为需要我。”
“你让我回来,又让我走,当然也不是因为需要我。”
“你跟我表示我在崎市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让我离开回学校,也不是因为需要我,对吗?”
“就连几分钟前你在床上吻我的时候,也不是因为需要我,是吗?”
辜可纳顿了顿:“那么现在我要走了,可以吗?”
谭天明伸了伸手,那手抬到一半的时候又放了下去。
辜可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了,谭天明在原地顿了顿,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一些很重要的话。
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譬如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对他都没差别,活人还是死人,有父有母的家还是没有至亲之人的家,今天吃珍馐还是糟糠,喝烈酒还是清茶。
他转身走回了床上,皱着眉头坐在了床上。
想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说了。
譬如坦诚地跟辜可纳说一句。
只要一句。
不要走。
辜可纳在冰岛呆了半个月,直到他离开他都没有看见极光。
谭天明还是用苏启明的账号给他发消息,时不时还要带点情趣地问他看见极光了没有。
辜可纳什么都不说地给他拍照片,大风吹起头发糊得看不见脸的自拍、有星星的夜晚、酒吧的酒杯。
离开的时候他跟师杰道了个别,师杰要回学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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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造,而他已经成功从学校毕业,闲闲散散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有的时候从何嫂那里零星得到些消息,譬如小可啊可以找女孩子谈恋爱了,给他拍小孩子的照片告诉他小孩子好可爱,告诉他谭天明最近这段时间频繁地被邀请去警局喝茶。
辜可纳哦哦了两声,他连苏启明跳海了都讲没事,进个警局喝两口茶辜可纳实在是提不出任何想要担心的意思。
他还问了下苏启明的事情,何嫂一会儿说没找着,一会儿又说自己也不太知道。
辜可纳想到这里就烦,呆了大半个月没见到极光也烦,最后转了几次机回了国,没想回崎市,他去了趟棉合市,最后一辆旅游大巴摇摇晃晃去了崎市跟棉合市交界的一个旅游度假村。
在海边见到无数穿着花短裤的男人在沙滩边上搭帐篷,他找了间海景房闲得没事在海边码头瞎晃。
呆了三天后他租了辆车开始往附近的小渔村跑,小渔村靠近码头,码头靠着许多捞鱼的船,晒得漆黑的船主人在每天黄昏的时候把捞了一天的鱼带上岸。
辜可纳坐在码头上看着脏兮兮的水看了两天的时候,某一天要去集市买些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那个人穿着一个这个地方标志性的花短裤,敞着的花衬衫里面一件白色的背心,因为不够黑的原因很容易就跟周围的人区分开了。
辜可纳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看了他有一会儿,最后还稳了稳情绪,手背在身后凑上前去:“哥啊。”他眯着眼睛看着“卫”。
“卫”听见人叫他转了个头,在见他辜可纳后嘴里斜叼着的烟直接掉了下来,火花险些烫到他骚包的衬衣,他似乎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辜可纳看他:“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你们人民公仆都不为人民服务了吗?”
“卫”好像咽了咽口水:“现在周末。”
辜可纳能明显感觉到他好像有些尴尬,尴尬下面可能还带着点隐隐的紧张,辜可纳上上下下地看了他许久:“是吗,我正好放假,不太清楚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啊。”
“卫”仍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鱼,辜可纳伸手点了点:“吃鱼呀?”
“卫”含含糊糊地应声,那模样让人感觉他想要马上离开。
辜可纳觉得有些奇怪,半晌嗯出一声:“我朋友在那边等我,我就不去你家吃饭了。”
“卫”连哦了两声,跟反应迟钝似地。
辜可纳转身,转到一半回身见“卫”隐隐有些松气的意思,他抿了抿唇:“这是你老家啊?”
“卫”舔了舔嘴:“嗯。”他说着紧了紧手中的袋子,“家里在做饭,你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有空再碰?”
辜可纳点了点头:“行啊,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呢,我今晚就回崎市,大概只能在崎市碰了?”
“卫”嗯了两声,含含糊糊地说:“我过两天也要回去上班。”
辜可纳转身就走了。
走开了很久,五六分钟他才回来,在那卖鱼的小摊前挑鱼:“大叔啊,刚刚那个在这买鱼的长得还挺白的男人经常在这买鱼啊,我见你这鱼看着就新鲜、活泼。”
那卖鱼的大叔闻言就嘿嘿笑,告诉辜可纳“卫”就喜欢他们家的鱼,每个星期都要来买鱼。
辜可纳从钱包里掏出了几百块钱现金,啧啧感叹:“是吗,这鱼这么好的啊,你这里还有多少啊,我全部买下来好不好啊。”
那卖鱼的大叔哎了两声还问他要多少鱼,家里还有不少,还问他鱼干要不要。
辜可纳指了指他摊子上的鱼:“哪吃得了那么多啊,就你这摊子上的吧,会不会太重了,我找人来帮我搬一下啊。”他说着把钱塞给了卖鱼大叔,“这钱你先着,一会儿我让朋友来帮我搬鱼。”
大叔比划着问他要不要帮他去鳞片,辜可纳把钱塞给他,然后问道:“哦,对了,刚刚那我朋友呢,喜欢你家鱼是吧,他往哪边去了啊,我去喊他来帮我搬下鱼。”
大叔笑呵呵地比了个方向:“就是那边就是那边,他往常买了鱼都要去那边集市再买些别的菜回家的,你现在跑过去不定还能碰着他。”
辜可纳笑着谢了声,转了身就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好在这个小镇子路是真的少,那人指的一条路几乎没什么分叉口,他在急走了几步后看见“卫”稍显急切的脚步,急是急还不忘买两捆菜回家。
辜可纳冷笑了两声,慢腾腾地看着他往前方拐弯,然后开了个院门,转身关上院门辜可纳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辜可纳慢腾腾地走近他,能够看见这个人的嘴唇颤了颤,最后勉强维持着镇定:“你跟着我?”
辜可纳站在他矮墙院外往里面探:“也没什么见不得……”话没说完,见苏启明从那栋三层高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他操了一声,抬腿就踹开了那扇算不上牢固的矮院门。
苏启明站在台阶上,“卫”不着痕迹地堵在辜可纳身前,他咽了咽口水:“启明,你先进去。”
辜可纳大怒:“进你麻痹。”抬腿就要去踹这个挡在他面前的人。
苏启明站在屋前没动:“花椒跟小葱买了没有?”
辜可纳眯眼看了看苏启明。
“卫”十分紧张地在吞咽口水:“忘记了。”
苏启明站在那里不动:“那你出去做什么去了?”
“卫”转头似乎想要解释:“一会儿我……”
辜可纳盯着苏启明看了许久,直到苏启明的视线移他脸上:“你朋友?”
辜可纳瞪了瞪眼睛,他操了一声:“苏启明我是你爸。”
然后他见到苏启明“噗嗤”笑了一声:“你可生不出我这么大个儿子。”他说,“怎么,我们原来认识吗?”
辜可纳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扭头看向“卫”,笑得面色扭曲:“哥,你金屋藏娇藏得不错啊。”
“卫”抿了抿唇:“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苏启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卫”转头看向他,小声地说道:“启明你先进去好不好,我去买些花椒跟大蒜,一会儿就回来做饭。”
苏启明似乎觉得可笑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打开门又走了回去。
辜可纳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准备往兜里掏手机,还没拿出来,“卫”就猛地过来按住了他的手,他手上拎着的几个塑料袋全部掉在了地上,还没死的鱼甚至还在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他拉着辜可纳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辜可纳被他拽得都想要大叫。
“卫”才哑着嗓子道:“别给你爸打电话。”
他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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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来接走他。”
“好不好,我求你。”
辜可纳冷眼看了他半晌,抬腿踹了他一脚:“操你妈。”
“卫”踉跄了几步,手还拽得他极紧,掉在地上的鱼从塑料袋里跳了出来,在水泥地上无力地跳动着身子。
辜可纳讲:“松手。”
“卫”没松手,他断断续续地表示:“我当时只是出个任务,他带了些重要的资料要跟人做交易,我真的只是只想要东西。”
“我没有想要骗他,或者想要对他怎么样的意思。”
他说:“我只是让他把手举起来,放在脑袋后面而已。”他哑着嗓子道,“我只是需要他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他说着说着手上像是没力气了一般从辜可纳的胳膊上松了下去,抖着唇使不上力气讲话一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下去。”
“他连给我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当着我的面就跳下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辜可纳冷漠地看着他,好久他说:“然后呢?”
“我立即让人找他了。”他伸手抹了把脸,“他被小渔船救起来了。”
辜可纳看着他。
“卫”讲:“他不记得我是谁了。”
辜可纳冷哼:“那你岂不是很开心?”
“卫”小声道:“我……”他说,“我开心。”
“……”辜可纳气得直喘气。
“卫”压着嗓子道:“他从前过得也不开心,而且不安全。”说着抬起头看着辜可纳,一双眼睛像是使用过度一般布满了红血丝,“你让他留在我身边。”
他说:“我能好好照顾他。”
他说:“好不好,小可。”
“我求你。”
辜可纳瞪了他好一会儿:“恶心死了,操你妈!”他此刻竟然词穷到说不出别的话来。
顿了一会儿觉得气势上输了突然又出声吼道:“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他大吼,“他是我叔叔!你凭什么让他不记得我?!”
“卫”垂下眼睛,没脾气似地小声道:“如果他恢复记忆了呢。”他几近哀求,“我能过一天是一天好不好?”
辜可纳突然撇开他的手,开始大步往屋子里面走:“我要在这里跟他一起呆着。”
“卫”在后面拉他,辜可纳大吼道:“我跟我爸吵架了,我现在就要在这里跟他一起呆着,你不让我在这里我就把苏启明一起带走!”
“卫”松了松手,在背后嗫喏:“你别刺激他。”
他拦不住辜可纳,也没有理由去拦辜可纳。
辜可纳甩开他大步走进了他的房子。
苏启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面前还摆着一盘切成丁的西瓜,苏启明正拿着牙签吃西瓜,见他进来笑了声:“你们吵完了?”
“卫”从后面跟了进来,垂头丧气的模样。
苏启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回视线又看着辜可纳:“声音可真大。”
辜可纳走到他身边跳到他沙发上跟他坐在了一起,眼巴巴地瞅着他:“你听见什么了?”
苏启明说:“听见你一个劲地在操凌茂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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