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重生
此时已经很晚了,整个家里就客厅一盏壁灯、书房亮着吊灯和台灯,安静地除了陈林自己的呼吸就只有墙上钟表分针咔嚓咔嚓的走音。陈林看了看表,又甩甩头,把头发拨了拨,然后拿着钢笔做答案。陈林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把那张卷子上的考点都标好、把该讲的知识点和重难点圈出来、做好标记,甚至还回忆了一下作文的可能走向,才终于放松双肩,把手上的钢笔扣好、平放到桌上。他按了按眼皮,觉得眼睛发涩,有点痛。他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觉得好一些。他轻轻叹了口气。
陈林僵直着腰坐了挺久,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写的那堆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会儿,又侧着头趴在桌上,侧着脸看,只觉得那些字统统立起来、飞到他眼前,排列组合,绕的他又晕又乱。陈林闭了闭眼睛,趴在桌面上,觉得有点困了。但,但他不能睡,姜玄还没回来。他站起来,想着把手机从侧面沙发上拿起来
但就在这时,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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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咔哒”一声。
他们家锁转起来声音不大,按理说陈林原本在书房工作,虽然不算全神贯注,但也算距离较远了,可他今天偏偏对这声音极度敏感,尽管隔得挺远,但门锁一动他就听见了。陈林立刻抬起头来,伸腿往门口迈,不过他走到书房门口又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好,不皱。他又开了手机相机对着自己看了看,轻轻揉了揉自己刚才压红了的侧脸,然后才大步跨出去,走到客厅去。
他刚走出客厅,抬头就看到了姜玄他似乎比早上出门的时候更疲惫了一点,没开玄关的灯,把包放在鞋柜边上,正低头脱鞋。姜玄身形高大,此刻弯下腰去、弓着背,仔细解自己的鞋带。壁灯照在他发梢,带着点阴影罩在他脸上,仿佛带着点门外夜晚的寒气。
陈林赶紧走了两步上去,按开了壁灯。姜玄抬头看了他一眼,蹲着仰头看他,说:“林林。”陈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有点凉,又摸了摸他的侧脸,也很冰。陈林弯下腰,捧着他的脸,说:“今天这么冷?”姜玄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陈林伸手给他把外套脱了,闻着他毛衣上的机油味,有点心疼。他刚伸了手,想要抱一抱他,可姜玄反倒先伸了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说:“你没休息吗?”陈林愣了一下,才说:“没有。”姜玄轻笑了一下,陈林觉得他笑得有点苦涩。他觉得姜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于是伸手捏了捏他手腕,又问他:“你饿不饿?”
姜玄眼下都是乌青。听了这话,眨了眨眼,扯开嘴角,露出个带着疲惫的笑,反手抱住陈林后腰,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一口,说:“饿了,确实饿了。有吃的吗?”陈林点点头,一边给他脱外套一边说:“家里有点之前包的馄饨,我还擀了点面条,你吃什么?”姜玄想了想,说:“面条吧,我晚上没怎么吃,饿坏了。”陈林拍拍他的侧脸,笑着说:“算你机灵,我卤了牛肉,给你下牛肉面吃。”姜玄点点头。
陈林给姜玄把外套挂衣架上,又推了他去洗澡,然后进厨房给他下面去了。姜玄把衣服直接脱客厅了,他把衣服堆得满客厅都是,像是完全不想理会他们,像蜕皮的蛇扔掉自己的皮,赤裸裸地走进浴室去了。陈林听着他悉悉索索脱衣服放东西,又进了浴室,在厨房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烧了水。卤汁还在,陈林用勺子弄了点,放在热水里化开,香味很浓,又用筷子夹了些牛肉放到锅里入味,之后才把面条放进去。
他做完这些,就把锅盖扣上,然后转身进了客厅,想着把姜玄的衣服放回去。他走过去,把姜玄的外衣和内衣分开,把他的背心内裤都放到一边去,又把袜子放到另一边。然后把他的毛衣和裤子拿起来,转身准备拿到卧室套一个袋子,明天送到干洗店去。他这么想着,又看了看姜玄的外套,陈林印象中这外套他穿了好多天了,想了想,觉得这一件也该洗。于是把手上的衣服先放下,又把姜玄的外套从衣挂上拿下来。他举着衣服,轻轻凑到鼻尖嗅了嗅,领子上一股机油味,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然后把衣服翻了一边,把他的袖子凑到自己鼻尖吻了吻
然后他愣住了。
若是可以选择,陈林会希望自己刚才没有经历过那一秒,至少这样,他不比重温两周前那个清晨的心情。这感觉如此熟悉,熟悉的仿佛前一天、前一个小时、前一分钟,才刚刚遇到。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原来并没有。这感觉但凡经历过,就绝不会忘记。它是那么清晰、那么明确、那么尖锐、那么刺痛,直指着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扎进去。陈林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那衣服袖子上有股乳香广藿香混合着玫瑰的味道。
那味道绝不可能是他或者姜玄喷的。姜玄永远只用香根草为主核心的味道,而陈林要上班,他根本不能喷这么明显的香味。而且、而且、而且!这味道如此明显,明显的就像是刚刚沾在这衣服上,如此清晰、如此明了,但它又只粘在这一处,如此隐蔽,隐蔽的就像是这味道的主人仿佛一个幽灵,此刻已经走进了他们的房门,可陈林既不能看到他、也不能摸到他。若有若无,让人既不能忽略、又不能直面。
陈林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在抖。他紧紧抓着姜玄的那件衣服,然后他慢慢蹲下来,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右手。他咽了咽口水,右手攥紧了姜玄的外套。然后他咬着牙,把衣服翻了一面,又闻了闻没有。再翻了另一面也没有。
陈林默默把这件衣服扔到地上,然后转身抓起姜玄的毛衣,猛地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领口、肩侧、胸前、后背,都没有。陈林称了口气,然后他把衣服的袖口卷出来,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有的。
陈林闭了闭眼睛。手上抓着这件衣服。他感觉到自己眼眶酸涩,但这感觉绝不是因为刚才用眼过度而产生的。他知道这源自哪里。然后他伸手揉了揉眼眶,食指压在自己眼睫上,仰着头,使劲按了按。
他听见姜玄在浴室的水声渐渐小了。然后他把手放下。也把那件毛衣扔在脚边。他抓起姜玄的裤子,像个变态、又像个神经质的色情狂似的,把姜玄裤子的裆部旁边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那位置就是他早上把手塞进姜玄裤子里时放的地方。这地方也有、旁边的拉链侧边也有。
陈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陈林听见姜玄在喊他的名字,他喊:“林林,我要出来啦!”陈林猛地回过头去,大喊:“你出来记得去厨房关火!”说完,他抱起姜玄的外套、毛衣、裤子,疾步往卧室走去。他走的那么急、那么快,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猛地崴了脚、跌坐在地上。
那堆衣服掉在他身下,他把脸贴在姜玄的毛衣上,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上身蜷起来,伸手摸自己崴得厉害的左脚。他按着自己的踝骨,疼的倒吸冷气,但嘴上一声不发、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过了几秒,他僵着下颚,松开自己的嘴唇,一把把自己的右手捂到自己脸上,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上下牙。他那么用力,用力的浑身都抖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终于从这疼痛中缓了过来,他咬着后槽牙、坐起来。反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之后他慢慢扶着床沿站起来,带着点狼狈、弓着腰,像是心上、肺上、胃上都被人打了一圈。但他毫不在意,他捂着自己的嘴巴,使了点力,把自己的下颚掰下来一些,曲起食指得指节放到自己上下牙中间,轻轻把自己的上下牙颌分开。
然后他慢慢站直了,盯着地上那三件衣服。他一语不发,就那么看着它们。似乎他们不是衣服,而是什么杀人工具,上面沾着的香水是最恶毒的毒药,淬在他心上。陈林看了足足有几十秒,直到姜玄在外面叫他的名字,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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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出来吃面了。”
陈林听着姜玄的声音,张了张嘴,看着门的方向喊了声:“好。”
这一声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让他又忍不住僵直着脊背,径直往后,跌坐在床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发抖了。陈林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后他轻轻挪动右手大拇指,在左手掌心里摩擦了两下。又张开双手,把右手的五指伸进左手指缝中,慢慢按紧了。
他跟着试着动了动左手,五根手指试着弯曲着,慢慢地、慢慢地,向着右手手背扣上去,但就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左手五指猛地弹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在抖,很轻、很细微的颤抖,如果不是他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颤抖那么轻,那么弱,但这点震颤跟着他的手传到他心里,他整个五脏六腑都跟着轻轻颤抖,这感觉让他反胃。他张了张嘴,却觉得什么都吐不出。
陈林静静看着这三件衣服,像是看着一个不在他身边的姜玄。他看了几秒,轻轻摸了摸姜玄毛衣的领口,然后他伸了手,抓起那三件衣服,又缓缓从卧室衣柜下面掏了两个塑料袋出来,把外套、毛衣都放了进去。然后剩下的是裤子。
陈林把裤子也轻轻叠好,慢慢抚平上面的褶皱。这裤子手感很粗糙,面料很厚,陈林轻轻整理了左边的裤脚外侧,但有一道褶皱却总也扯不好,他往里面一摸,里面也有点小小的褶。他摸了摸,然后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仿佛猛地被一道雷劈中一样,整个人抖了一下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手指轻轻摸了摸那道褶皱。之后他猛地把姜玄的裤子掉了个儿、把手伸到他衣服的拉链处、强硬的把衣服的拉链拉上,拉链磨着发出刺耳的“嗡”的一声,但他没理会,他把那块布料从里掏出来,盯着看。
接着他咽了口口水,把那块布料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他这口气吸得很紧张,几乎什么都没闻到。陈林感觉自己心如擂鼓,心脏跳的极快,他忍不住伸手抓着自己衣服、紧紧按住自己左胸,然后用另一只手再抓起那块布料、重新放到鼻尖嗅了嗅还是什么都没闻到。
陈林像条流浪狗一样伏在地上、脸埋在一条旧裤子上、身体蜷缩着、看起来像个病弱而古怪的朝圣者,跪在那里寻求命运的指引就为了嗅出那里层面料上有没有那股独特的香水味。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陈林捏着那块布料来回嗅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他轻轻合上眼,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视野的关闭而卸掉,他的手臂垂下、双腿一歪,整个人向一侧倒去、头轻轻碰在地上。全身上下唯余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攥着姜玄的裤子。他轻轻把头在地上磕了磕,苦笑了一下,闭着眼睛说:
“贱人。”
二十四
陈林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姜玄正坐在餐桌旁边吃面。手擀的面条很劲道,沾着牛肉汤,带着点酱色,姜玄在面里面下了点鹌鹑蛋,卤牛肉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陈林倚着墙,看着姜玄坐在餐桌旁边吃饭。餐厅的吊灯开着,很亮堂,姜玄穿着浴袍坐在椅子上、捧着碗喝汤。陈林站在那,一语不发,就那么看着他。
他脚腕有些痛,自己贴了个膏药在上面。此刻感觉好了一些,只有些隐痛在那。他把这点感觉压下去,站在那看姜玄。他看着他心安理得的吃了两口面条、把汤喝了。陈林没发出一点声响,就这么看他,他想,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心安理得?为什么?陈林看着他,闻着空气里那些牛肉汤的味道,刺激的他有点饿。这种饥饿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强烈到他甚至感觉自己肠子都要打结了。陈林伸手摸了摸肚子,碰到了手上拎的塑料袋,发出了点声音。
姜玄听见声音,放下碗、转过头来,才看见陈林抱着胳膊,斜靠在书房门口、廊厅墙边,大半身子都掩藏在阴影里。他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左脚伸出来轻轻点着地上。姜玄放下筷子,站起身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不穿鞋?家里有地暖,但也不能不穿鞋啊。”他走到陈林面前,伸手开了廊灯,昏黄的灯光从上面落下来,陈林把脚微微动了动,姜玄吸了下鼻子,问他:“你怎么不穿鞋?”
陈林没回答他,也不想看他。他此刻不想看见姜玄的表情。他盯着自己手上的塑料袋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甚至觉得那股香水味就在他们两个人的鼻尖,他想,姜玄闻不到吗?他真的闻不到吗?
见陈林没回答,姜玄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看见陈林手上拎了个硬塑料袋,干洗店用来装衣服的那种,里面装着姜玄脱下来的外套毛衣裤子。姜玄瞳孔缩了缩,又问他:“怎么了?”陈林听了这话,才抬起头。他看着姜玄敞开的胸膛、看着他仍有点水珠滑下的脖子、看着他带着水的头发、看着他带着点疑惑的眼睛。陈林心想,演得真好。一点破绽都没有。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这脱下来的衣服不是他的、就好像洗了个澡他就把之前在家门外发生过的一切全忘记掉了一样。
陈林伸出手,把袋子递给他,轻声说:“帮我拿着。”姜玄愣了一下,伸了手,却没去接,又缩回来,搭在陈林手腕上。他轻声问:“要拿去干洗?”陈林点点头,抬了抬胳膊,说:“拿着。”这声音又坚决、又强硬。姜玄,眨了眨眼睛,才向前走了一步,把这袋子拿在手上,又掂了一下。他把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接着轻轻拉了拉陈林的领口,轻声问他:“你过来吃饭?我给你放了点醋在里面。”
陈林盯着他看了两秒,闭上眼,点点头。
俩人走到餐桌边上,姜玄却没停下,继续朝玄关走。陈林心中一紧,忍着脚疼,站起来问他:“你去哪?”姜玄回过头啦,带着点疑惑地说:“我给你拿双脱鞋。”陈林咽了口口水,说:“啊。哦,那你拿吧。”姜玄笑着摇摇头,低头给他拿了双棉拖鞋出来,又走回去。
陈林还没动筷子。姜玄看他坐着一动不动,说:“你吃你的,我给你穿就行。”陈林僵坐着,点点头。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感动。姜玄伺候他的时候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他心里烧着火,但奇异的又有点悲哀。他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搅了搅那碗面。汤汁很香。陈林想起自己下午熬牛肉的时候的心情,那时候多开心,带着点雀跃、带着点期待、带着点幻想,但现在这些都没有。他看着姜玄弯下腰,把脱鞋放到他面前,然后抬着他的脚把鞋给他套上。陈林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心里发凉。
换成以前,姜玄一准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脚受伤了。
但姜玄这次却到了现在才发现。他蹲下身,捏着陈林的左脚,抬头问他:“怎么弄的?”陈林看着他眼睛里那点心疼。那表情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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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装出来的,陈林能肯定。但他想,他只心疼我一个吗?
这么想着,陈林说:“刚去给你衣服,崴了。”姜玄伸手在他贴膏药的地方摸了摸。明明隔着厚厚的膏药,根本感觉不到温度。但陈林就是觉得姜玄手上的温度透过药膏渗进他骨头缝里,热的烫人。陈林轻轻扭了扭脚踝,踝骨蹭着姜玄指尖滑到他小臂上。姜玄抬起头来盯着他。
在餐桌吊灯的映照下,姜玄就那样蹲在陈林面前,仰着头看他。陈林坐的笔直端正,仿佛坐在王座上,低着头、俯瞰他存有异心的臣子。
陈林歪了歪头,小腿蹭过姜玄小臂、大臂、前胸,然后停留在他脸侧。姜玄轻轻伸手捉住他小腿,然后低下头,把拖鞋给他套上了。之后才又扬起脸来,说:“吃饭吧。”陈林看着他浴袍还敞着,心里嗤笑一声。
但这没必要说出来。
陈林乖乖张嘴吃面。牛肉很鲜,炖的恰到好处,此刻就着手擀面吃下去,又滑又香。因为多放了一些桂皮,味道很浓郁。陈林喝了口汤,心想,我手艺真好。他这么想着,忍不住有多吃了几口,没几下就把一碗面吃光了。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那种饥饿感让他肚子空空,一碗热汤面下肚才好了一些。但这并不能掩盖这种饥饿和空虚,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空了一部分。
他想听歌、想走路、想看电影、看做爱。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来掩盖掉那种从胃里涌上来的、渗入心脏的饥饿、抓狂和隐约的躁动。
于是他动了动。把碗筷放下,抬头看了看姜玄
但出乎他意料的,姜玄也正看着他。那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既不撤回、也不后退。就落在他身上。此刻同他对视着,姜玄轻轻露出个微笑。陈林看着他眼下的那点乌青,伸手过去抹了抹他的侧脸,姜玄伸手覆盖在他手上。陈林挪动着大拇指摩擦他的颧骨,然后轻轻开口,对他说:“做吧。”他说完轻轻笑了笑,心里带着点恶毒、带着点酸涩、带着点戏谑。
果不其然的,姜玄笑了下,说:“林林,我今天有点累。”
但这并不能让陈林开心起来。羞辱姜玄如果这算羞辱的话只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姜玄的疲惫、劳累、怠慢、拒绝,不是因为自己而起。这认知出乎他意料的,只能让他愤怒,却没法让他开心哪怕一点点。这愤怒中夹着半点苦涩,从他心尖上蔓延开去。陈林把手伸进姜玄的浴袍里,轻轻抚摸他的肩膀、胸肌。他看着姜玄,说:“可我想做。”
这语气又重又蛮横,陈林强逼着自己笑着说出这句话,他的心像被使劲拧着的毛巾,稀稀拉拉往下滴水,水砸在他身体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还带着回音的。陈林觉得自己笑得快僵了。
不过效果是很好的。姜玄轻笑着摇摇头,抓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胯下,然后说:“好吧,来吧。”陈林扯了扯嘴巴,凑上去吻他,两个人就这么靠着餐桌接起吻来。
这吻很轻柔,姜玄似乎真的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和他接吻,陈林把嘴巴张开,含住姜玄的上唇,姜玄轻轻用牙齿咬了咬他,然后伸了手下去撩开自己的浴袍,抚摸自己的阴茎。陈林赶忙伸手按住他的手。姜玄看着他,有点疑惑。陈林笑了下,说:“你给我弄。”姜玄失笑,点点头。陈林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下身,姜玄认认真真地凑过去,一边吻他一边给他打手枪。
俩人隔着桌脚,陈林双腿大张,让姜玄在他下腹动作。陈林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感官都敏锐了起来,身体里那把火像是被这外力助燃了,在他身体来回乱窜,烧的他呼吸困难、理智涣散、皮肤叫嚣着要被抚摸、连左脚都隐隐有点痛。陈林扯开自己裤子,微微站起来,然后一把把自己的裤子扯掉,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玄,说:“你给我口。”
姜玄看着他,轻轻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单膝跪地,抓着陈林半勃的阴茎塞进自己嘴里,给他口交。陈林被这温热的包裹和心的刺激伺候的十分舒服,眯起眼睛,仰起头,一手扶着餐桌,另一只手揪着姜玄的头发。他知道这会让姜玄不舒服,但他懒得管了。他让性器在姜玄口腔里来回挺动,听着他因为深深吞进自己阴茎而发出的类似于干呕的声音,却没有半点怨言。陈林眯起眼睛,心里又痛又痒,忍不住把左脚从裤腿里伸出来,不管左脚还有某种隐痛,就前伸过去,撩开姜玄的浴袍,塞进他胯下、触碰到他的阴茎。
出乎意料的,姜玄的阴茎涨得很大,没有丝毫疲软的迹象,带着灼热的温度,几乎烫到他的脚心。陈林微微缩瑟了一下,刚想把脚腕抽回去但就在这时,姜玄伸了手碰到他脚踝陈林心下一惊,刚刚在卧室那股钻心的疼痛一瞬间飘到脑海里,这感觉数分钟钱刚刚经历过,叫他害怕,但身体却远远没有脑子反应快,脚还没来得及撤回,姜玄的手掌已经覆盖上去了,陈林张开嘴,一个“别”字已经飘在喉咙口但姜玄却并没握住那。
在五指几乎拢的一瞬间,他转了手腕、向上捏住陈林的小腿,然后把陈林的脚抵在了自己胯下。陈林虚惊一场,瞬间卸了力气,嘴里“啊”地一声叫出来,向后跌坐到椅子上。姜玄把他的阴茎吐出来,伸手给他打手枪,另一只手按着陈林小腿,让他的脚在自己阴茎上来回移动、轻踩。
姜玄的性器很烫、很粗,完全勃起的一根肉棍,龟头渗出水来,蹭在陈林脚心上。那温度很烫很烫,陈林身体里似乎跟着烧起一把火来,烧的他理智都要付之一炬。
可他刚刚才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他浑浑噩噩地想,就在刚才、就在卧室里。他趴在地上,那么狼狈、那么屈辱地,歪倒在那,像个丧家犬、像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倒在那里。在他满心满脑都是姜玄和某个不知名的男人肢体纠缠的幻想中,他像个绝佳的旁观者、幻想着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幕幕。但每一帧都是那么清晰,姜玄阴茎的热度、粗长的样子、捅开紧致褶皱的方式、喉结上滑落的汗水、射时发出的低吼,每一样都是那么清晰可见。但那些再不是独属于自己的,他须得不断幻想、不断猜测、不断狐疑,对他的衣服、他的简讯、他的电话,一切他不在他眼前的时间,都已经并即将成为他生活的新局面,这局面如此开阔,乃至于已经笼罩了他的全身全心,让他如坠深渊、如临大敌、汗毛倒竖、手脚发冷。他像是被禁锢在这间卧室里,什么都做不了、他抬头望了望,窗外都是阴沉沉的黑夜,泛着橙色,雪覆盖在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他冲不破这四壁的阻隔,心上套了枷锁,被紧紧缚住,像个囚犯,落在深渊之中。
陈林花了好久才能把额头从地板上移开,彼时他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静静靠在床脚。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姜玄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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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壁灯的光照在衣服上,在旁边打出了一些阴影。陈林颤抖着嘴唇,感觉那影子犹如鬼魅,静静走进他心中,他千方百计拒绝,用那些甜言蜜语、用那些肢体纠缠、用那些不厌其烦的誓言、用那些细节处的每一个动作,他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拒绝啊!但没有用!没有。这鬼影照样踏进他心中去,带着灰色的雾霾,狠狠踩在他心上。陈林闭着眼,仰着头,倒在床上,他的左脚隐隐作痛,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难道是他应该受的罪吗?他的左脚那么痛,他难道能把他砍掉、扔掉、断掉、再也不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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