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庶夫套路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妖治天下
第十九章 离开
叶玲娇出了安宁堂,手执半透明的轻罗桃花扇,沿着湖衅的翠石小道一路分花拂柳,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海棠居。
看着那刷得粉白的外墙,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或是吱吱喳喳,或是搬东西的吆喝声。
叶玲娇墨眉微挑,螓首一探,只见院子里的前庭,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正有一群丫鬟婆子在搬搬抬抬,热闹得紧。
“小姑。”叶棠采笑吟吟地走出来,暗红缕金绞花的丝织裙摆飞场。
叶玲娇杏目在叶棠采身上一扫,只见叶棠采墨眉舒展,眼梢精神地微微往上挑,目光烁亮,笑容明媚,一瞧就知道她心情极好。
叶玲娇皱了皱眉,她自来与这个大侄女不对付,但前头见她被叶梨采抢婚,便暗暗同情,后又听得她在绿竹苑大闹了一场,并满载而归,不由的又好生佩服。
现今她往自己跟前一站,瞧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以往那些嫌隙,好像也随着她明媚的笑容而烟消云散一般。
叶玲娇抿了抿唇才道:“呐,接下来怎么样”
“自然是回褚家啰。”叶棠采笑道。
叶玲娇一怔:“你倒豁达,就这样嫁了”
“要不然呢”
叶玲娇一想,也是,只道:“那个张博元,瞧着样样都好,不想却是个烂了芯子的!药翻全家的不孝狗东西,谁嫁谁倒霉!”
虽然张家说的是进贼了,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有哪个贼敢偷到大理寺卿头上而且还选在通宵达旦,有人守夜的成亲前夕!自然就是张博元自己了。
“褚家吧……其实只要那褚三郎人品好,他出身又低,你这么多嫁妆在手,还不把你当菩萨供起来以后再想办法分家出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别提多称心了。”叶玲娇又道。
“正是这话。”叶棠采说着微微一叹,感慨地看着叶玲娇:“以前我只懂得争强好胜,只道你也是个爱掐尖的,现在才发现,你是家里最通透的。”
叶玲娇听着小脸一红,她当然爱掐尖了!但眼见叶棠采经历一连串的糟心事却从容不逼,她好像也从中明白了一些道理。
“刚才这翻话,你回头定要这般劝导我娘。你是局外人,你出面,她才会听。”叶棠采说着眼里漫上担忧,“我娘是个心浮气燥的,二房又小人得志,我离开后,就承你多担待了。”
叶玲娇轻摇了一下扇子,一脸羞愧:“只恨我娘也是个捧高踩低的,但她……也就那样,就算向着二房,但也不会太过份。”
叶棠采双眼微闪,现在许也就偏着一点二房,不会刻意去踩大房,但以后……
想到这,叶棠采不由神色复杂地看了叶玲娇一眼。
等到以后,小姑的未婚夫意外去世,苗氏就会彻底倒戈,为了讨好二房,对大房各种践踏。
叶玲娇已经订亲,订的是她娘舅家的表兄苗基和。
但叶棠采却知道,这个苗基和是个短命的!
前生,就在她嫁进张家不久之后,突然听到一则消息,说苗基和在酒楼跟朋友吃酒,失足摔下了楼梯,就这样给摔死了!
叶玲娇和苗氏很是伤心,也暗暗可惜,怎么就死了呢!而且出了这一桩事儿,叶玲娇以后再议亲就会有些困难了。
但苗氏万万想不到,苗基和的死,给叶玲娇带来的,不是困难,而是毁灭性的打击!
苗基和死后,苗氏的嫂子彭氏闹上门来,哭着喊着,说苗基和对叶玲娇一片真心,居然要求叶玲娇给苗基和守望门寡!
苗氏当然不肯答应,她家女儿千娇万宠地养着,凭什么给一个死人守寡
但彭氏却不依不饶,最后见苗氏不答应,便怀恨在心,到外面放出流言,说苗基和是
第二十章 打一顿
马车出了巷子,一路驶进大街,小贩子沿街叫卖声隐隐约约地钻入耳中。
“姑娘。”正趴在马车窗边的秋桔突然回过头来:“我看到大公子了。”
叶棠采明艳的眸子微眯,凑过去一看,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果真看到一名十七八岁,长相俊美的少年郎。
他一身家常的蓝色锦缎袍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托着一个精美雕花八角画眉笼,正大摇大摆地走在人群中。
此子正是叶棠采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叶筠。
看到叶筠,叶棠采眼里漫上复杂之色。
靖安侯府这一代孙辈里,目前为止只得两个男丁,一个是叶筠,另一个就是二房十三岁的叶荣。
作为被寄与厚望的长子嫡孙,叶筠却是个十足的纨夸,平时溜猫逗狗,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
“昨天姑娘成亲,原本该是他背姑娘上花轿的,却出了那样的事,大公子也不知溜哪里去了!今天也是,明知姑娘定会回门,他却连人影都不见!太过份了!”秋桔气道:“姑娘,咱们要不要下去拦着他”
叶棠采以前怒恨哥哥不争气,每逢见到他准会拦住他,说教一翻。
“拦他干嘛训斥一通吗”叶棠采道。
“当然啦!”秋桔一怔。
“训斥了他就会改吗”
“不会!”秋桔想也不想就肯定地回答,接着皱了皱眉:“但总要骂他一顿,出出气也好呀!”
“训是不听的,也解不了气!反而越训诉他越气!那就……”叶棠采唇角挑了挑。
秋桔和惠然眨巴着眼,一脸好奇。
“既然骂一顿解不了气,那就打一顿好了!”叶棠采说着冷冷一笑,“惠然,拿五两银子出来,让庆儿去雇几个地痞,到东街松花巷堵他,用麻袋套住打一顿!别打死了或是断手断脚就行了。”
“姑、姑娘!”秋桔和惠然俱是一脸惊呆了。姑娘居然去雇人打自己的亲哥哥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妹妹!也是活久见了!
“快去呀!”
惠然诺诺应着,从一个包袱里摸了五两银子出来,敲了敲了马车前面的车壁,车壁上的小窗立刻被推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厮的脸庞来。
庆儿是叶棠采以前惯用的跑腿小厮,惠然给他塞了五两银子,庆儿便跳下了马车,走了。
“姑娘……真的要打大公子一顿好吧,就算真要打……姑娘又如何知道大公子会经过东街松花巷”惠然犹豫道。
叶棠采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脸上却只淡笑:“我就知道。反正去那堵他准没错!”
因为她刚刚注意到,他左手托着一个鸟笼,而右手,却提着一盒子糕点,那盒糕点出自客乐斋。客乐斋不止糕点出名,而且包装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同品种的糕点,客乐斋的包装都不一样。
刚刚叶筠手里提着的是客乐斋的寒梅水晶糕,这寒梅水晶糕,是叶棠采前生临终前听到的最气恨的一个名词了!恨到她到现在想起这种糕点都觉得恶心巴啦的。
叶筠十岁搬到外院,然后渐渐的就与母亲和妹妹疏远了,后来变成了个纨绔。
叶棠采和温氏恨铁不成钢,见一次就骂一次,越骂他越跑,最后发展到一看到她们母女就掉头走的地步。
后来她入了张家,直到被送往庄子,再也没见过这个兄长一面。
直到她缠绵病塌,临终前半个月,才见叶筠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床边。
 
第二十一章 别吓跑了
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几辆瞩目的青蓬大马车得得得地往前走。
举着精致鸟笼、提着糕点的锦衣少年正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朝着东街而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是一顿酸爽的群殴!
几辆马车出了这条大街,拐了个弯,朝着城北而去。
城北不是京城地价最贵之地,但胜在清静怡人。
定国伯府是开国元勋,当年建府之初原本可以选在最繁华、靠近皇宫的城中心,但定国伯府是武将世家,不喜那些烈火烹油,骄奢银逸的环境,便选址城北。
当走过定国伯府所在的长胜街,经过正门,叶棠采忍不住掀开帘子,细细打量着。这是她第一次把定国伯府的全貌收入眼底。
落破而宏伟的府邸高墙回环,但围墙却灰暗失色,不知多少年没有粉刷了。隔着破旧的高垣,只见里面残落的亭台连绵一片,可依稀看到当年的繁华鼎盛。
不再鲜亮的朱漆大门,兽头锡环,上面一排排的浮沤钉向世人宣示着当年有多么显赫,无数军功赫赫的褚家儿郎出生于此,却亡于沙场,马革裹尸还。现如今,却败落如一头被拔去爪牙,截去手足的老狮一般,垂死般静卧于此。
看着这宏伟却破落的定国伯府,叶棠采心里不由的生出些感慨来。
马车拐了个弯,驶向定国伯府东角门所在的巷子。
那里有两名小厮坐在板凳上守门,聊着趣事儿。
一个道:“街上的流言你可听说了居然说那个叶二姑娘原本订的就是张家,叶大姑娘订咱们三爷!”
另一个笑了起来:“嘿嘿,这种话鬼才信!谁不知道就是小姨子勾搭姐夫私奔呢!”
“啧啧,咱们三爷真是倒霉催的!未婚妻跑了,嫁不出去的的新娘被强塞进来!如果这新娘是好的,三爷倒赚到了!毕竟是嫡房嫡长女嘛!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人家堂堂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哪里会愿意一个庶子。昨天听说三爷想进房,被那叶大姑娘赶走了。今天一早,靖安侯府更是来人把她接了回去,铁定不回来了!”
“可不是么!像几年前那个刘家小姐一般!未婚夫家道中落,但刘家还是坚持婚约,不料拜堂时头盖掉了,刘小姐得知丈夫不但家道中落,还是个丑的!气得当场扔了凤冠,居然坐着花轿打道回府了。她丈夫上门讨说法,刘家赔了他一笔钱,这事就结了。”
“咱们猜一猜,这靖安侯府会赔多少”
“谁知道呢!”小厮狭促地笑了起来:“不论赔多少,都到不了三爷那里。”
两名小厮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正聊得起劲,
这时,一阵马蹄声和车轱辘声音响起,只见几辆大马车驶过来,小厮二人以为是出门喝喜酒的太太等人回来了,但定睛一看,却不是自家的马车,俱是怔了怔。
两名小厮见这阵丈,连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道:“请问你们找谁”
这时帘子被打起,一名长相温婉,身穿湘色比甲的丫鬟跳了下车,正是惠然。她笑着道:“二位大哥好,这是三奶奶回来了。”
小厮一怔:“三奶奶咱们这里可没有什么三奶奶……”
另一名小厮却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是叶大姑娘!”
叶大姑娘那小厮一惊,三奶奶不就是三爷的媳妇么现在认真细看惠然,的确像叶大姑娘的丫鬟!
昨天他们都好奇这个叶大姑娘。可惜人在穹明轩,他们没能瞧着,只远远地瞧见有两名陌生丫鬟被带进府。其中一个,正是眼前这位。
这叶大姑娘,居然回来了真是见鬼了!
“二位”惠然笑了笑,“今天是我们三奶奶回门呢!”
那两名小厮只好怔怔地打开了门,让四辆马车驶了进来。
穹明轩——
简洁的房间里,褚云攀躺在木床上,正在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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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安顿下来
褚云攀走在前面,叶棠采跟在后面。
路上遇到两名丫鬟,看着他们都啧啧惊奇,低声道:“这是叶大姑娘居然回来了,真是奇事,难道真嫁三爷”
另一个惊道:“哎呀,居然长得这么漂亮,真是便宜他了。”
叶棠采听得那些肆无忌惮的嘲讽,怔了怔,由此可见他在褚家也是极受冷落之人。
抬头,只见少年背影笔直,步姿从容,衣袍波澜不惊,浅青如堆雪,发浓似泼墨,黑白相映出一种丹青水墨似的风雅之韵,全然不受他人言语影响。
后面的秋桔和惠然听着却是心里发堵,加快了脚步。
几人一直往西边走,经过几个院落,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瞧就知道无人居住,亭台楼阁亦多是杂草丛生。一路走着,居然再也没碰到多余的丫鬟婆子了。
叶棠采心里明白,褚家败落,自然把下人能打发的都打发了,下人少,自然就没人打理了。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穹明轩。
院外墙壁多处损落,四周环护,周边绿柳轻垂。走进院子,正面两间垂花门楼,然后是四间正房,两边游廊曲折,东西两边各有厢房。
作为府邸西边最大的院子,穹明轩很是宽敞,就是欠修辑。
予翰站在穹明轩的东廊上,看到褚云攀领着叶棠采进门,不由怔了怔。
“予翰,去倒茶。”褚云攀一边走一边说。
予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褚云攀已经走正房外,回头温声道:“叶姑娘,请。”
“多谢。”叶棠采微微一笑,便走进屋里。
屋子很是简洁,一张黑漆鼓腿膨牙圆桌摆在小厅正中,围着几张小圆凳。
叶棠采没有坐,而是朝着他福了一礼:“昨天多谢公子相助。婚事仓促,抬进褚家是形势所逼,实非有意羞辱公子。”
就刚才的那些嘲讽,她便知道,他因她遭遇了多少闲言碎语。
褚云攀却是温声道:“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婚事毕竟也是我父亲应下来的,错不在你。”
这时予翰端上了茶来,两个青瓷茶盏,碰在桌上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声响。放好茶,予翰便默默退到了予阳身边。
“姑娘请坐。”褚云攀道:“我这院子只得两名小厮,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叶棠采端起茶盏,瓷盖微掀,黄绿澄澈的铁观音清香怡人。
二人默了一会,褚云攀才道:“只是,姑娘今早既然离去,何故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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