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对我以身相许
作者:天外飞石
岳稀星和叶沉飞曾是好兄弟。可惜一夕巨变,兄弟变仇人。承受不了打击的岳稀星,愤愤自杀了。重新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猫。仔细一瞅,还是那姓叶的搞得鬼!岳稀星恨恨不已:姓叶的,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谁成想,没等岳小喵长大成猫,那姓叶的失忆了。岳稀星:“知道我是谁吗?”叶沉飞:“知道,你是我的爱侣,我们以前睡一张床。”岳稀星“……?!!”外表沉稳理性内在偏执攻vs娇气任性内心纯善受s:不甜不爽不苏不萌,折腾得厉害。内容标签:情有独钟仙侠修真重生相爱相杀
仇人对我以身相许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1章
仙宗门大殿里,掌门杜见南正在设宴待客。
“谷兄,咱们哥俩可有几年没见过面了。”
谷墨温和点头:“的确是有几年。”
杜见南放下酒樽,一旁侍从立刻又为他斟满。
“唉~”他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二十多年前,咱们几个人一起去大关山斩妖伏魔的事……”
谷墨知道他说的是哪几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这杜掌门勾起了伤心事,继续感怀道:“如今六个人,就只剩你我两个了。”
说到这儿,他又恼火起来,一拍桌子道:“你说他岳清之,怎么就那么不是个东西?平日里称兄道弟,背地里杀人不眨眼,还专挑自己的兄弟下手……若不是叶师侄聪慧,查出蛛丝马迹,把他的贼船掀翻,接下来要死在他手里的,会不会就是咱们俩了?”
谷墨不知怎么回答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沉默片刻道:“岳兄他……”
“哎~”杜见南打断他:“那个人渣你别和他称兄道弟。”
谷墨微顿,果然改口,道:“岳清之虽然罪无可恕,但想来总有可悲可叹之处。他从前有许多仁义之举,哪怕是近些年,他对中洲修真盟,也是出过大力的。而且,他后来性情大变,说起来总是有些蹊跷。”
杜见南不能全盘否定谷墨的话,想了想只是说:“不管什么蹊不蹊跷,他杀了无辜之人,就该血债血偿。算了,咱们不提这个,晦气!来来来,喝酒吃肉!叶师侄、叶师侄……”
杜见南连叫了几声,不见回应。
谷墨转头去看身旁的徒弟叶沉飞,发现他正失神地望向某一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谷墨看到大殿偏门旁,一个管事打扮的仙踪门弟子,正在低声训斥着一个厨房小厮。
那小厮手里托盘里的汤散出来大半,已经没办法再给客人端上来了。
谷墨见了那小厮的容貌却是吃了一惊,转头看向杜见南,问道:“那孩子……?”
杜见南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道:“哦,他就是岳清之的儿子,谷兄应该见过吧?”
谷墨道:“自然是见过的。听闻他被掌门师侄封了修为送到你这里来安顿……”
杜见南道:“是啊,整个修真盟都跟他们姓岳的有仇,就我这儿离得远,岳清之还没来得及下手。这不,崔盟主就把那小子安排给我了。”
谷墨见杜见南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又说道:“掌门师侄让你安顿他,可现在这样……”
杜见南这次有点明白他的疑惑了,解释道:“谷兄你是奇怪我安排他进厨房做杂役了是吗?”
谷墨点头:“正是,那孩子是没吃过苦的……”
杜见南拍手道:“对啊,就是因为没吃过苦我才让他吃点儿苦,改改身上那少爷的酸臭脾气,明白明白做人的道理。否则,很难说他会不会步他老爹岳清之的后尘!”
杜见南说得理所应当,谷墨却是不敢苟同。
他又转过头去,却发现那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看身边的徒弟叶沉飞,也已经回了视线,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这个一向酷爱洁净的徒弟,在去端酒樽喝酒的时候,雪白的衣袖扫过菜盘染上大片的污渍,却毫不自知。
**
在呵斥、嫌弃和唾骂声中,岳稀星艰难地完成了手里的活计。
然后端着分到的半碗饭,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倚着栏杆慢慢滑坐下去。
肩膀处担水磨出的红肿还在火辣辣得疼,站了一整天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端着饭碗的手也在发着抖,手指和掌心里全是砍柴磨出的血泡。
没关系!岳稀星对自己说,还撑得住。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晚饭。
半碗米饭上铺着几片惨绿的菜叶。
盯着那几片绿好半晌,他才抬起手里的竹勺,狠狠地挖了下去。
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然后吞咽,尽量不去品尝那青菜怪异的味道。
好不容易吞到第三勺,忽见眼前多了一双穿着绣云靴的脚。
岳稀星抬头,就看到了叶沉飞。
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嘴里的米粒一下子走岔了道,呛得他好一阵咳。
叶沉飞垂着的手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敢伸出来。
岳稀星咳了半晌方才平息。
又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终于可以控制着自己站起来,捧着还没吃完的饭,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没走出去,一侧肩膀被叶沉飞伸出的手搭住,一阵钻心似得疼。
忍不住“嘶”的一下痛吟出声。
倒是惊地叶沉飞连忙撤了手。
但还是已经惹恼了岳稀星。
“你干什么!”他低声怒吼,眼眶儿居然不争气得红了起来。
恨恼地撇过头,他是真不想在叶沉飞面前这么娇气,但他就是很疼。从里到外,从身到心。
叶沉飞略显匆忙地去袖里的乾坤袋里翻了两小瓶药出来,递到岳稀星面前。
有些小心地说道:“药丸一天一粒,药膏涂在疼的地方。”
岳稀星从药瓶一路看到叶沉飞脸上,目光凉凉的。
只是一眼,然后再次转身,也不接药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叶沉飞不敢再碰他的身体,只拉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隐忍中夹杂着一点外泄的温柔,轻声道:“你听话,别任性。”
一句安抚的话却像是点燃炮竹的火星,将岳稀星压抑在心底的暴怒和委屈全部点燃。
他摔了手里的碗,一把捞起叶沉飞的胸前衣襟。
“你少他妈在这里说风凉话。让我听话?我还不够听话吗?废我的修为,要我苟且地活着,把我送到仙宗门这个破地方。让我每天没完没了地挑水砍柴烧火做饭,任由他们怎么样来耻笑我,辱骂我,恶心我,狗食一样的饭我也咬着牙吞下去了,还想我怎么听话?我任性?你告诉我,我现在哪有资格任性?”
他靠近叶沉飞,唾沫横飞,眼珠子涨红,用几近崩溃的语气质问。
叶沉飞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服,一动不动,一双黝黑的眼睛凝望着眼前人,其中情绪复杂难明。
岳稀星被他这种眼神盯得更加烦躁,他狠狠挥出拳,将叶沉飞打倒在地。
“我就是个天生的蠢货!”他垂头低语,语气里满是苦涩和绝望。
然后,再不看叶沉飞一眼,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
叶沉飞没再起身去追,一直望着岳稀星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然后颓丧地躺倒在地,呆呆望着暮色初上的夜空。
不知躺了多久,直到师父谷墨出现,朝着他伸出了手。
“躺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师父对他说道。虽是训斥的话语,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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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却满是怜惜。
叶沉飞就着师父的手慢慢坐起,突然开口说道:“师父,我要去找杜掌门。”
谷墨也不问他找杜见南做什么,只是问:“你想好了?”
叶沉飞还没回答,夜空中突然响起尖锐地警啸声。
谷墨脸色微变,道:“这是仙踪门绕山结界被触动的警示声。是有人闯进来了吗?过去看看。”
叶沉飞起身跟了上去,不知为何心里头莫名不安。
绕山结界果然被惊动。
不过不是闯进来,而是有人从仙踪门里闯了出去。
杜见南手里拿着两半沉香木,是一个奇怪的雕饰项坠。
他对谷墨和叶沉飞说道:“这是岳家那个小子留下的东西。之前见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现在它被剖开。我猜这里面应该藏着个符咒,八成是岳清之留给他儿子逃命用的东西。谷兄,我太没用了,居然连个没有修为的毛头小子都看不住。”
若是在平时,谷墨怎么也得回几句以示礼貌。现在,他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叶沉飞,喃喃问道:“他这是……逃跑吗?”
杜见南道:“就是逃跑。他八成是去跟那些伏魔谷的余孽汇合,图谋他日再掀风波。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崔盟主,好让他早做防范……”
不等他拿出联络用的传讯木简,一旁叶沉飞忽然开口对他说道:“杜掌门,能把这个给我吗?”
杜见南见他指的是手里那两半沉香木,便点头递了出去。
叶沉飞拿到手里之后,咬破一根手指,点在那沉香木上面,然后闭目开始施法。
杜见南在旁看得惊奇。
他知道叶沉飞用的是魂追术,耗自己魂识搜索特定敌人。
这个术法说难不难,但重点在于太容易出事。
人的魂识依靠身体本身的灵气和束缚得以完整无缺。
若是放出去,那就等于是蜗牛把娇嫩的身体露出保护的外壳。
危险系数自然会大大增加。
叶沉飞一点儿防护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贸然放出魂识去搜寻不知逃到何方的岳稀星,若是运气不好,随便碰上个贪食魂识的幽冥兽之类的东西,那他可就遭了。
杜见南转头去看谷墨,那意思是问:你徒弟这是发什么疯?
虽然他刚才说得夸张,但据他观察,那岳稀星就是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吃不了苦,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叶沉飞实在犯不上这么拼上性命。
谁知徒弟犯蠢,师父也不太正常。
这时候谷墨也闭目施法,却是在尽自己之能,为徒弟护上一护。
杜见南看不懂了。
正疑惑万分,不知道这一对师徒搞什么名堂,忽然叶沉飞有了反应。
“岳稀星不要!”
一声惊恐失魂的喊叫,差点没把杜见南吓地原地跳起来。
在旁护持着的谷墨手诀连连变换,捞着叶沉飞的后背猛地一拽,竟是硬生生地把叶沉飞散乱的魂识给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叶师侄……”杜见南不确定地问谷墨道。
谷墨眼睛望着徒弟,里面盛满浓浓的忧色。
然后低声对杜见南回答道:“岳家那孩子,去了雪域,跳入了冥渊。”
杜见南很是意外:“这……他这是去寻死了?”
谷墨眸色黯然,没再说话。
叶沉飞闭上眼睛强行调息,压制住胸腔内气血地翻腾。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谷墨道:“师父,我要去一趟西川。”
谷墨一愣,随即了然。
叶沉飞站起身朝杜见南拱手行礼,道:“杜掌门,先告辞了!”
说完,竟是不等回应,就要御空而去。
谁知身形刚刚一动,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第2章第2章
叶沉飞昏倒的时间非常短,不过片刻就像被什么召唤似地硬撑着重新起来。
谷墨渡了些灵力给他,师徒二人匆匆辞别一头雾水的杜见南,朝着西川方向快速御空而去。
谷墨一边风行,一边时不时去看一旁的叶沉飞。
在看到叶沉飞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他终于忍不住劝说道:“若是不舒服就停一下,不要勉强。”
叶沉飞摇头。
谷墨知道了劝说无用,也不再多言。
谁知过了片刻,叶沉飞突然说了句:“我不该来的。”
谷墨:“……”
叶沉飞速度毫不减慢,眺望远方的目光沉沉。
“我没想到他那么恨我……他是该恨我,可是恨我就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狠绝……”
说着话,他的嘴角又是一条血丝落下,滴在雪白的衣襟上。
“沉飞!”谷墨皱紧了眉头看向叶沉飞,有指责,有疼惜。
叶沉飞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只是又尽力将御空速度提了提。
谷墨在心里默默想:要是怪罪,他岂不是也有责任?
徒弟神不守舍地去找他,求他带着一起去拜访仙踪门杜见南时,他是不是就该阻止?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出这种事?
岳家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昨日还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一朝风云突变,就跌入了地底泥潭。
父死家散,受尽白眼……
可他本身又做错了什么呢?
谷墨在心里暗暗长叹一声。
**
西川九幽殿。
九烛鬼母慵懒地坐在正堂宽大座椅上,用眼角斜瞄着下面站着的两个人,问:“招魂?”
“是。”谷墨应道。
九烛鬼母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终于还是稍稍振作神,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谷墨和叶沉飞身边,围着他俩转了两圈。
“谷墨,你不是最看得透生死嘛?人死如灯灭,招什么魂!”
谷墨嘴笨性子温,听出九烛鬼母话里的讥讽,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蚩尤铃、夺魄珠……”站在一旁的叶沉飞没头没尾地开口说道。
九烛鬼母目光转向他,眼中发出闪闪光,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小伙子倒是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接着,她这幅嘴脸一转,又变得高冷起来。
她走近叶沉飞,上下打量他,说道:“不过目前来说,我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你要什么?”叶沉飞问。
九烛鬼母笑,问叶沉飞:“我要什么,你都能给吗?”
叶沉飞不说话,只是平静地与九烛鬼母对视。
鬼母被他的表情弄得没意思,不耐烦地摆摆手:“榆木疙瘩,不解风情!好了,我直说。我要你十年的修为,但却不能保证三魂七魄都能够完整召回。因为你说你的朋友是死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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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冥渊,那样一个地方,魂魄不可能还留得齐整。你考虑一下……”
“好。”叶沉飞打断鬼母下面的话。
鬼母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叶沉飞一番,悠悠道:“什么样的朋友让你如此上心?”
叶沉飞不答,只是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两半沉香木摊开来,递到了鬼母面前。
鬼母被他弄得一腔废话说不出口,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接了那沉香木,又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盏灯。
略一施法,念了个咒诀,那盏灯的灯芯慢慢燃烧了起来。
“嗯,残魂还未尽散。有我这盏七星聚魂灯吊着,七日内不必担心。”
叶沉飞牢牢地盯着那并不如何明亮的幽蓝火光,问道:“七日?”
九烛鬼母道:“是啊,七日内。在这里可以吊住他的残魂,但要招个七七八八,还要去冥渊。靠得越近,把握越大一些。等我拾一下,咱们就动身去雪域。哎~我说年轻人,你真的不再斟酌考虑一下吗?被我活生生抽走修为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叶沉飞不回答,目光一瞬不瞬望着灯芯的火焰。
岳稀星在疯癫若狂的状态下,被中洲修真盟盟主废掉修为。
是什么样的滋味?叶沉飞不知道,也没有机会问。
一旁谷墨轻声开口道:“那不一样。”
叶沉飞转头去看他,谷墨又说道:“废掉修为,和抽走修为,那是不一样的。”
大概就是一刀扎在人的心脏致人死命和凌迟处死的区别。
谷墨很是担忧。
叶沉飞是他的得意弟子,修为并不在他之下。
但这样的状态下再让他失掉十年的修为……
“不如……”
他想提议让鬼母取他的修为。
叶沉飞知道师父要说什么,他摇头,道:“没关系。”
他认为自己可以忍受很多种疼痛。
但今天他领略了一种全新的痛觉。
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人落入冥渊,却不能阻止的撕心裂肺之痛。
他觉得再不会有比那更痛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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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人出门很让人抓狂。
被抽走修为的叶沉飞,脸色像鬼一样吓人,两鬓甚至有了一丝风霜之染。
也就是这样的状态,让他没办法动用武力,才任由九烛鬼母磨磨蹭蹭地将他那十年的修为一点点吸进自己的丹田。
接着,那老女人就开始指点着丫鬟仆从帮她拾出门用的行装细软,胭脂水粉,起居用具等等……
连好脾气的谷墨都看不下去。但因为她的磨蹭,多为叶沉飞争取到休息的时间,他也就没说什么。
好在那盏七星聚魂灯一直很安静地在燃烧着,些微的晃动都没有。
叶沉飞时常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灯火,方才能从九烛鬼母无穷尽地磨蹭中静下心来。
到离七日之限还有四天的时候,九烛鬼母终于肯出发了。
因为她的随行,让叶沉飞没办法勉强自己极速飞行。
这也也让谷墨松了一口气。
一日一夜后,到达雪域冥渊。
九烛鬼母摆好阵势,中间安放燃烧着的聚魂灯,正式开始招魂。
叶沉飞站在一旁护法,目光透过层层云雾,落向山崖下的无尽深渊中。
那天,他在魂识追踪中,亲眼看到岳稀星从崖顶一跃而下。
数日过去,他终于亲身来到这里,忐忑又虔诚地迎接着岳稀星的亡魂归来。
阵法呼啸,无数道若有似无的暗影从冥渊中被九烛鬼母的魂吸之术吸了上来,围绕在布置好的招魂台四周,争先恐后想要进入,却又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暗影越来越多,终于有那么几丝从乱七八糟的团团暗影里被聚魂灯芯的力量吸引,透过层层障碍,慢慢飘去聚魂灯里,灯芯跟着明亮了几分。
随着九烛鬼母越来越吃力的施法,被吸引进灯芯的暗影越来越多,灯芯的火焰越来越大。
九烛鬼母拿起那两半沉香木,捏着法诀急念咒语,接着一声清亮的叫喊:“岳稀星,中洲北方伏魔谷岳氏族人,乙亥年冬月十八日生人,速速归来!”
喊完,她将那两半沉香木再次绕过聚魂灯灯芯,拍在桌面上,抓起一张黄符,在聚魂灯芯上点燃。
最后一团暗影也在同一时间被强行从外围抓了进来,融入这灯火当中。
火光“蹭”的一下冒起,灿若烟火一般。
接着便维持在了最为明亮的状态。
九烛鬼母掏出绢帕轻拭汗珠,看得出她耗许多灵力。
如果不是吃了叶沉飞十年的修为,她都不一定有余力坚持下来。
冥渊里的怨毒之气太重,从它的口里争夺残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沉飞竭力放轻脚步走近,看向那团明亮的灯芯之火。
他想问他是不是岳稀星?想问他是不是还那么恨自己?还想跟他说有什么话要好好说,别再冲动行事……
可没等他朝鬼母询问该怎么和魂灯里的幽魂交流,就见聚魂灯前案几上的两半沉香木突然抖了抖。
接近着那明亮的灯火极速缩小暗淡下去,只一眨眼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团漆黑。
第3章第3章
突然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
飘舞的雪花都变得小心翼翼。
叶沉飞把目光从变成暗黑的灯芯上移开,去看同样傻在一旁的九烛鬼母。
“这、这是怎么回事?灯芯亮了,分明已经召回。这不可能……”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去拿那两半沉香木,谁知手刚碰到,那两半沉香木却碎成了数块。
她抓着那碎屑,喃喃道:“这不可能啊!难道这冥渊比我所了解的还要阴邪难缠?”
叶沉飞质问和疑惑的目光开始变得异样:“所以?岳稀星呢?”
九烛鬼母被他那有些沙哑又带着些诡异的语调吓了一跳,忙往一旁退了些,辩解道:“这种事情也要讲究机缘的。可能……那个人不想再见到你,所以被招魂之后又自行离去。你也看见了,刚才魂火分明燃得很旺。而且咱们之前有言在先,我什么都不能保证。十年修为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叶沉飞发出一丝冷笑,道:“我不要那十年修为,我只要你帮我找到岳稀星,整个修真界,魂灵一道,你算是大家。所以,再帮我招吧!一直招到他肯回来为止……”
为了不打扰招魂而在远处的谷墨,这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赶了过来:“沉飞……?”
叶沉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九烛鬼母,对师父的叫唤听而不闻。
九烛鬼母见谷墨到了跟前,心里的不安稍稍淡了些。
她咽了口唾沫,对叶沉飞道:“我跟你实话实说,每一个人的魂灯只能点燃一次。就像每个人只能从娘胎里出生一次是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