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记(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宫杏
小乙捂着脑袋,鼓起了脸来。
“满肚子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路大婶又胡撸了一把小乙的小脑瓜。
“哦。”小乙委委巴巴地缩成一团,心说果真是装惯了小孩子,心事都没藏住。
路大婶觉得小乙忒有趣,又伸手揉了一把。
“今天都揉第三次了!”小乙气鼓鼓,捂住了爹亲梳得好好的两个小发髻,边躲边说,“再揉不理你了!”
“哦,那你别理我了。”路大婶继续揉。
“嗷!”小乙气得直躲。
可路大婶占着身高优势,即便是跛了脚,她的步子比小短腿的小乙迈得大。不论小乙怎么躲,路大婶都很轻松得就揉到了那个小脑瓜。
萝卜头小乙捂着脑袋跑,路大婶长腿一迈,随随便便就又揉到了。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主家院子里可是一派和睦。
“妻主,这是奴做的鸡汤,炖了大半天了,妻主尝尝。”主夫李齐氏说。
“好喝,好喝。”李将军是个宠夫郎的,果断捧起场子。
“那多喝一些,补补身子。”
“好、好。月儿也喝一点,小布也喝一点。”
月儿,是主夫闺名,小布则是李将军独女的乳名。
李将军喝着夫郎炖的汤,心情大好,想起来件高兴事,跟李齐氏表功:“对了,我这次回来,还给小布定了个亲事。”
小布是个才两岁的奶娃娃,正被木白抱在怀里喂汤喝。
“是哪家好儿郎?”主夫李齐氏问。
“镇军将军余本立家的小儿子,今年四岁了,你也见过的。我瞧着挺好。”李将军呼噜噜一通吃,明显是饿狠了。
“余将军家的我见过,她主夫也是为人和善的,教出的孩子也错不了。孩子大了两岁,倒也没什么,大一点知道疼人。”李齐氏说着,显然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那是!为妻可是用了两坛好酒才让余将军点了头,又买了许多糖果给那小儿郎,这才讨了这门好亲事。”李将军特别得意。
“是、是,我家妻主最是有本领了。”李齐氏立刻夸起来。
木白在一旁见了两人如此融洽,心里也跟着高兴。
木白是跟着李齐氏陪嫁来的,年纪比李齐氏大了两岁,两人是自幼就相伴着长大的。木白是真真把李齐氏当做亲弟弟疼的。
李齐氏是十六岁出嫁的。新婚时,妻夫二人如胶似漆。
李将军婚后不久,就销了,派出戍边了。李齐氏舍不得妻主,跟着她奔波多年。日子过得操劳,又终日担心妻主,好容易有孕,一次两次的,都没保住,小产了。
女婿七年都无所出,李将军的母父都极为不满。再加上李将军渐渐升了官,夫郎却只是个商户人家的儿子,不般配。李将军的继父心思便活络起来,张罗着要给李将军纳小侍,要把他自己的亲侄儿抬进来,做李将军的侧夫。
李齐氏那时刚失了孩子,妻主又只知道打仗。泰山泰水那边,不说宽慰一两句,竟然这般急着给妻主纳小。他心里难过不已,几乎要寻死。
那时候,木白日夜陪在他身边,一点点照顾好了他的身体。
李齐氏信了木白的话,觉得多抱抱讨喜的小乙,将来孩子来的快。小乙便活宝似的,也天天陪着。
等李齐氏养好了身体,渐渐打起了神,便和自家妻主摊开了说了纳小的事情。
那次之后,李将军就和家里闹翻了,不再住在李府,也舍不得夫郎再跟着她奔波,便在京中寻了这个小院子,安置下了李齐氏。每年述职,两人才能相聚。
木白想着,这下李将军又升了官,府
花娘记(H) 分卷阅读5
里想必也能越来越好了。
第5章突变女尊-花娘(南宫杏)|popo原市集
ya
第5章突变女尊-花娘(南宫杏)第5章突变
第5章 突变
日子过得像流水一般,转眼就过去了十年。
小乙十四岁了,每日还是一样的,练练武,帮路大婶干点活,去灶房大叔那边帮帮忙,给将军家跑跑腿。再多的,也就是给府里小姐做个玩伴。
小姐是有专门伺候的人的。
小乙不爱干伺候人的事。幸而她也不是奴仆,不必做那奴仆事。
主夫听说小乙在练功夫,觉得日后给小姐做个护卫,也不错。于是小姐幼时,就常喊上小乙来作伴玩耍。等小姐开始练武、上学堂,也常带着小乙做小护卫小乙是打遍坊间孩子无敌手的。
小姐很是喜欢小乙,小乙也护着她,顺便在小姐上学堂时,悄悄站在窗外偷学。
这一日赶上休沐,又是仲春时节,天是碧蓝碧蓝的,最是不冷不热的好日子。
十四年前的这一日,木白捡到了小乙。等小乙长大了,问了身世,便自作主张,将这日做了生日。
于是,今日小乙就该成年了。
普通人家哪里有什么及笄礼,不过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罢了。
小乙难得过生日,便想着铺张一回。她拿出攒了许久的零花钱,想去两条街外的点心铺子买几块酥糖,做零嘴儿吃。
偏偏,出门前叫小姐知道了,也吵闹着要去。
小乙自己,是街头巷尾的耍遍了的。她自小习武,人也机灵,就算是单独出门,木白也放心得很。可十二岁的小姐要出门,主夫却是极不放心的。
于是,就成了小乙牵着小姐,后头跟着爹亲和路大婶,四人一道出门去了。
小乙先在街头卖糖葫芦的小哥哥家,买了串糖葫芦,哄了小姐乖乖地跟着走。这才摇着脑袋,迈着步子,牵着小姐往铺子里头去了。
小乙心想,果然是熊孩子啊!这年头,熊孩子真是难哄啊。
跟在身后的木白和路七两个,看着小乙一副大人的模样,忍不住偷乐。
这边四人在街上玩得好不痛快,皇城里头上着朝的众臣却是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谁给你的胆子!军饷竟也敢贪!如今突厥攻了且末郡,若非驻守的余本立警觉,守住了城,不然等到战报传来,突厥怕是都要过了西海!”当今圣人把手上的茶盏,劈头砸向了站在下头的二皇女。
二皇女是后宫宠夫容贵君所出。
容贵君极美。“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二十六岁的圣人初遇十六岁时的容贵君,便用这诗赞过他。
容贵君是圣人尚是太女时,就宠冠东宫的人。圣人继位,他自然也成了宫里的容侧君。随后,容侧君诞下二皇女,父凭女贵,便又升了品级,成了宫里独一位的贵君,仅低了君后半个位份。
单看这庶出的二皇女,比当今君后嫡出的三皇女还大了两岁,就可知这位容贵君有多受宠爱了。
加之二皇女机敏,容贵君就更是盛宠不断。
容贵君椒房独宠了十五载,日常便是见了君后,也只需行半礼了。
但便是低人半个位份,也是低。
有着君后在,容贵君便一辈子不算正室。
圣人也已近不惑之年,太女之位悬而未立。
二皇女已快要十四岁,及笄后就要出宫了容贵君等不及了。
容贵君要博那君后之位,要替女儿博那太女之位,便需要人手,需要银钱。
容贵君本家姓丰,原先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靠着容贵君才步步高升,管了户部银钱,一路做到了户部尚书。
户部管着银子,丰尚书近水楼台,贪的不少。
丰尚书刚开始还没敢往军需上伸手。可这钱要给侄女垫起太女位置,贪的这点银子,还是不够!她便在旁人怂恿下,以次充好,贪墨了应运往边关的物资。
“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老臣是受了齐家奸商蒙骗的!”丰尚书赶紧跪下陈情。
“母皇,儿臣不知这齐家竟是如此奸商!儿臣还以为采买的甲胄棉衣与粮食都是最最好的!儿臣最是钦佩边关将士,怎会去做这等事情!”二皇女也迅速跪下诉冤屈。
姑侄俩把脏水一齐往皇商齐家身上泼,力求把自己摘干净。
圣人看着跪在下头痛哭的二皇女,沉着脸,眉头皱紧。
她想起上朝前,心腹太监田有产呈上来的一长串罪状,清清楚楚写了丰尚书如何贪墨,如何与齐家串通,又是如何替二皇女拉拢朝臣。那上头还写了自家二皇女,是如何结党,盼着做太女的。
圣人眯起了眼,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一枚玉佩。
她想着,这块玉佩带着多少年了?竟然都快二十年了吗?还是阿元在的时候,亲手替她选的。
她又想起自己的元夫了,那替自己生下了大皇女,陪了自己十年岁月的男子。若是阿元还在,若是大皇女还在,她怎会迟迟不立太女!
圣人闭了闭眼,罢了,终归是没人比得上阿元的。
圣人一怒,伏尸百万。
二皇女被了户部的差事,闭门思过。丰尚书职,抄家,满门流放。皇商齐家,抄家,满门抄斩。那些了好处,跟着在朝堂上,推举二皇女的朝臣,尽数罢官流放。
一时间,京城里的高门大户,空了大半。满城哀嚎不绝。
这其中,也就有李将军的岳家,齐家。还有李将军的本家,兵部李尚书。
要说木白的主家,李将军妇夫二人着实倒霉。李将军不过是兵部李尚书最不得宠的庶女,她夫郎的爹娘,也不过是齐家最普通、最没出息的三房。
可偏偏,天子一怒。
谁都逃不脱。
好在,陛下还念了她十多年戍边的功劳,容情开恩,将他们一家算在了流放的那一列里头,算是保了性命。李将军还被特许了待罪立功,带兵前去西北支援。倘若李将军还能挣出军功来
花娘记(H) 分卷阅读6
,就可以请奏赦了她夫郎和女儿。
可去那如今的且末郡打仗,哪里是好差事!李将军能不能挣出命来,都是未知。
李将军一家接了圣旨,哭做一团。
第6章人如草芥女尊-花娘(南宫杏)|popo原市集
ya
第6章人如草芥女尊-花娘(南宫杏)第6章人如草芥
第6章人如草芥
皇宫外头人心惶惶,李将军一家突遭劫祸。
皇宫里头的幕后黑手大赢家君后,却是嘴角噙了淡笑,张罗着给三皇女寻个好岳家,做助力登那太女之位。
一双涂着丹寇的纤纤玉手,端起了茶盏,品了品新贡的明前龙井。君后道:“余本立是个好的,原本就已是二品镇军大将军了,此番回来,必能升做一品,位列三公。她家大儿子已经出嫁了,小儿子上次瞧着也是个不错的。你打听的如何?”
一旁伺候的心腹立刻道,“回君后的话,奴打听了,余将军家小公子不仅模样俊俏,年纪般配,性子也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这位小公子,却是许了李将军家的女儿了。”
“哪个李将军?”
“回主子,是三品镇军将军,李江流。兵部李尚书的庶次女。”
“呵。如今兵部尚书可不姓李了。那李江流也不再是镇军将军了。”
“是是,奴说错了,该罚!该罚!”心腹立刻跪下认错。
“起来罢。不过是无名之辈,那余本立不是傻的。”
“可若是,若是有人说起,三殿下就成了……”
“我看谁敢!”君后厉声。一旁伺候的宫人全都吓得跪下了。
君后又饮了口清茶,道:“本宫怜惜李家小女年幼,流放一路艰苦,许她没入花楼,仍过那富贵日子。”
花楼,便是这个时代的青楼了。
销金窟,便是那百炼钢也能化了绕骨柔。
花楼里自然多是受了刑、再不能生育的男子,供女人逍遥,有如草芥。
但这世道,最不乏草芥。
花娘便是这草芥中的草芥。
虽说当今女子为尊,三夫四侍都是惯事,仍有些人家男儿无妻主。他们或是穷苦人家给不了陪嫁又不肯做小,或是不愿受妻家的委屈。这些人虽不嫁人,欲望却也是有的,便到了这花楼里寻欢。有的男儿还会借种,生下孩子算作传宗接代了。
干这种事情的花娘,日日夜夜都没得休息,被艹弄得小腹都被液撑得鼓胀起来,活不了多久。
另一种的活得长的、有些本事的,便臣服于权贵身下,辗转承欢。那好磨镜的女子,有权有势家的男儿,都喜爱艹弄些面貌美、身子柔的女子来玩乐。
那是最下等的玩物。凡是有些骨气的女儿家,是宁死都不肯去受折辱的。
君后原是圣人侧室,是元后身故,才扶了正的。
因为不是元配,君后在宫中一直过得不算舒心。若不是他赶在圣人遇见那丰家贱人前,入好了玉蝶,他怕是要一辈子都做个侧室了!在元后在时,他便被元后压了一头。后来元后终于病死,自己扶了正。结果,还没舒服两天,又来了个丰家贱人,又处处压了他一头!便是连他自己的宝贝女儿,都排到了老三,处处受人眼色。如今他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将那丰家踩在了脚底,自己看上的女婿却又被旁人赶了先。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恨!
君后看了眼心腹,想了想说:“你去告诉田有产,让他去干这事。”
他顿了顿,笑起来,说:“如今,便是丰家贱人再怎么承宠,有了这次的事情,二皇女也不可能上台了。托那丰家贱人的手段,圣人没有旁的皇女是立住了的。三皇女又占了嫡女这点,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女。当今的身体,他是知道的。该怎么办,他也一清二楚。”
“是。”跪在地上的心腹迅速起身,前去办差了。
翻手云、覆手雨,这是当权者的特权。
朝是堂前娇儿,暮成栏边猪狗,这是草芥的宿命。
当街上出现来来往往的官兵和送圣旨的锦衣卫时,小乙正和路大婶、爹亲木白,带着在街上看了好几遍捏糖人还恋恋不肯走的李将军家小姐,准备往家去。
小乙是个警觉的。
她转过街角时,远远看见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四处找着什么,还有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她心中不安,没往家去,迅速地带着三人,寻了个僻静街角躲了起来。
小乙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事情,只能先仗着受宠,当下央了路大婶前去打听,余下三人就安静的等着消息。
路大婶今日出来,是好生打扮过的。小乙也偏疼她,前几年就给她想了个内增高鞋子的法子,让她原本受过伤接了骨,变得一脚长一脚短的脚,也能两边一样着地了。路大婶脚下终于和常人一样,心里也有些底气,再加上小乙帮着照顾,几年下来,早已不是那路老鬼的落魄样子了。
是以,路七前去打听消息,旁人都当她是一起来看热闹的,也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路大婶听到李将军家幸抄斩,还有立功机会时,心下松了口气。可她看着门外的锦衣卫,又不解起来。
她问道:“这位大妹子,怎得都说了许这一家戴罪立功,却还来了锦衣卫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戴罪立功,说的是李将军一人,余下的都是要流放的。至于这锦衣卫,是来拿那李家小姐的。君后怜惜李家小姐,了流放,只没入花楼了。”
一旁听话的长舌男人,立刻向人说起来,“也不知这将军家的小姐,滋味如何啊!我可一定要去试试!”
“得了罢!刘鳏夫!便是你那驴物有六寸,也尝不到那李家小姐的滋味!”一旁的女人骂着,还伸手往他裆下探,说是要来验验可当真有六寸长。
时人推崇男子身下那物以致粉嫩为佳,不喜粗黑巨物。好人家都认为粗黑巨物是淫荡的象征。加之权贵女子成年早、知人事早,行房时有些贵女都未曾及笄,必要致粉嫩的那物才不至于伤到女子嫩处。而便
花娘记(H) 分卷阅读7
是成年女子,也爱那致粉嫩所代表的初次和青春。
那刘鳏夫是个荡夫,常去最末等的花楼寻欢,最喜炫耀自己那物黑长,以表示他驭过众多女子。这下被女人摸了,见她长的肩宽体健,起了心思,便来了劲,腰上挺了两下,口里嗯嗯啊啊起来。
周围一众人见了,都哈哈笑起来,也纷纷要去验探,一时间都好不快活。
这边路大婶听了那女人的话,忙奔回了街角,将事情说与了小乙三人听。
木白当下就哭了起来,抱着小姐要背过气去。
小乙忙道:“快别哭了,叫人听见!且先去柳绿哥哥家,避一避!”
一行四人,忙往柳绿家跑。
却不知这一行人来来往往的,早叫停在僻静处的田督公听了个清楚、看了个明白。
田督公不过是没法躲开君后的吩咐事情,这才只好派出了锦衣卫,背了这个锅。他自然和李家没什么恩怨,随得他们闹去,总归找出个娃子送进花楼,便了了事。
他眯起眼,思考起接下来的朝事,预备着从中也得点巧处。
第7章再难见女尊-花娘(南宫杏)|popo原市集
ya
第7章再难见女尊-花娘(南宫杏)第7章再难见
第7章 再难见
待跑到柳绿家里,小乙敲了门,只说是爹亲走累了,又受了自己的气,想在柳绿家落落脚。
柳绿连忙将人迎了进来,倒水端果子。
路大婶见她没说实话,本还想如何张口,也就没有再解释。
爹亲急得直流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顾得上和柳绿说话。
小布虽然只小了小乙两岁,可主夫管的严,这等腌事情是从来不会说到她跟前去。她自己也未开这窍,还像个不知事的孩童,日日读书、练武、玩耍。是以也不大明白自己的命运。
柳绿还不知道街上发生的事情,只当时小乙又犯了脾气,又说了什么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该擦粉戴花的混话,便细声安慰起木白来,又是拍背,又是喂水。
小乙打量着柳绿家。
这是个不过方寸的小院子,连个水井也无。院里的小几上,还放着绣花的篷子,估计是绣了换些银钱,补贴家用的。
安侍卫此时应是当值去了,院子里现在只柳绿并一个顶小的娃娃。柳绿平日里一人要带着三个孩子,也没有雇仆人。他身上穿的衣衫虽无补丁,却也不是曾经在李将军府上用的那般的好料子了。那一双手伸出来,也粗糙了许多。小娃娃倒是照顾的很好,最小的那个长的圆滚滚的、胖乎乎,正自己在旁边玩着手指。大一点儿的两个估计是出去玩闹去了。
小乙想着,安姐姐和柳绿哥哥,怕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几个娃娃。
小乙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是不比小姐差的,软乎乎,一点也不磨皮肤。她自己的小衣里,还缝着好几个小暗袋,装着几两碎银子。小暗袋是她小时候起,就央求木白给缝的。原本那里头只装了她自己攒起来的几个大钱,木白看见了,悄悄地又放了自己的体己进去。小乙又抬头看看木白和路大婶的衣服,都要比自己身上穿的普通许多了。
小乙扭着身子,看了看被木白抱在怀里的小姐。小布正帮着木白擦眼泪,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命运。小乙虽然也没听过花楼,但看了路大婶和木白的反映,也大致猜到了花楼是个怎样的龌龊地方。
天家明明开了恩,却没饶过小姐。这里头,怕是李将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逃,是逃不脱了。
小乙琢磨着,她若是带着路大婶和爹亲走了,留下小布,只怕路大婶会一辈子愧疚地抬不起头,爹亲也会觉得愧对主家。何况,爹亲的卖身契还在李家,他也走不掉。
她低下头,露出个惨淡的笑来。
老天真是作弄人啊!好不容易接受了这命运,眼瞧着就及笄了,能去挣个前程,带着爹亲和路大婶过那普通的庄户人家的日子了。
如今,去不成了呢……
小乙心里头盘算着,便也只能这样了。
她抬起头,扯扯小布的袖子,说:“瞧你,衣裳都沾上糖了,快去跟我换换!”
木白还只顾着哭,没什么反应。路大婶也一心顾着木白,没反应过来。
小乙就轻松的带着小布进屋互换了衣裳。
“小布,你听好了”,小乙拉着小布的手,“这官家要抓你去做奴仆,你去不得,要跟着木白和路七逃命去。小乙姐姐啊,便去帮你们引开那些人,往后怕是见不到了。木白对你掏心的好,你以后长大了,也得对木白好。听见没有?”
“好的呀!”小布很喜欢小乙姐姐,心里也有点怕这个拳打一条街的姐姐。
“那你在屋子里睡一会儿吧。”
“嗯!”
等小乙走出来,路大婶就意识到不对了,她拧紧了眉头,“小乙……”
小乙食指比在了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冲路大婶招招手。
路七走过来,不敢惊动木白,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乙看了一眼被柳绿抱在怀里,哭得喘不上气的木白,露出了个又宠溺有无奈的笑来。爹亲这样的弱质男儿,年纪又不小了,若真是流放,一路奔波辛劳,心中又郁愤,怕是走不到地方便病劳过度了。
她对路大婶说:“院子里没有小姐,那些人必然要出来搜。逃不掉的。”
路大婶隐约明白了小乙的意思,急红了眼睛,拉着小乙的手,说:“那也不用你!我这就去找马车,咱们出城去!不过是个女娃,总不会戒严的,咱们总能混出去的!”
猜你喜欢